1958年1月9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谈“认真”
白夫
毛主席在会见留苏学生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最讲‘认真’。”“认真”这两个字,对于我们,本是十分普通、常用的字,但它的意义确实极为深远的。
共产党办事最认真,凡事说到做到,说得明白,做得坚决,说得不含糊其词,做得不马虎从事。这种认真的作风,表明了革命的彻底性、坚决性,表明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精神。它是革命政党和革命党人可贵的特征。
在旧社会,我们常听到一些劝人莫认真的格言,所谓“予人方便,予己方便”啦,“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啦,“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啦,“得罢休时且罢休,须放手来且放手”啦,等等,其意总不外劝人对事要采敷衍应付的态度,对于人和人之间的争执要采取妥协调和的态度。今天我们如以此种敷衍应付、妥协调和的态度来对待革命,则革命受损失;来对待人民事业,则人民受其害。因此我们必须排斥这种态度,而代之以认真的态度。
右派分子很怕我们认真。我们一认真起来,右派分子便无藏身之所,也休想蒙混过关。因为我们是务必做到一个个右派分子被挖掘出来,一条条谬论被驳得体无完肤而后已。他们怕我们认真,而我们恰恰就最讲“认真”二字。
对待整改,我们也还是最讲“认真”二字。说大鸣大放,就是真鸣真放;说整改作风,就是真整真改。只有这样,才能反掉几个坏的主义,才能提高思想,把革命事业推向前进。目前有的单位,在整改以后还要组织群众来进行复查,这更加表现了认真整改的精神,即对个别马虎从事的整改项目,也不允许轻轻放过。
不认真,只会对蒙混过关者有利。明明鸣放不深不透,他可以扬言已经深透了,明明没有改进,他可以谎称改进很大了。这当然是很不好的事。不过,目前认真办事已成为社会风气,讲“认真”的人已经一天天增多起来。那么,不讲“认真”的人,不只会遇到讲“认真”的上级,而且还会遇到讲“认真”的群众。这样便会使他想混而过不去,欲罢而势不能。到头来还得认真地整一整自己的不认真。
其实,凡事认真去做,也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在整改当中,领导人认真地引火烧身了,群众不会鸣放不起来;领导人认真地走群众路线,烦难的工作不愁不迅速改进。世上无难事,只是要认真地干。
不只对于整改如此,推而广之,我们对待一切的事情,都须持取认真的态度。说锻炼就认真锻炼,说除四害就认真去除,说改进农业生产技术就认真改进,一句话,对待任何革命工作,都是认真的、严肃的,绝不草率应付、苟且从事。这也就是我们蓬勃旺盛的革命干劲的具体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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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意外的会面
韦石
打字员宋玉英推开屋门,一下子楞住了。不光是眼睛出于本能地瞪大起来,两条腿突然间也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一步也挪不动。
她想不到她妹妹宋玉兰出现在她的家里。
半年以前,玉兰在家乡念完了初中,没考上学,几次来信要姐姐给她在省城找个工作。她说,她念那么多年书,留在乡下太可惜了。爹妈也支持她这种愿望,要玉英尽力解决这位十七岁的女孩子的“前途问题”。玉英几次婉转地去信开导,要玉兰安心地参加农业劳动,并且告诉她:这是考不上学的初中毕业生最好的出路,可是,信还是来,最后,玉兰甚至说:“你有个孩子,反正得雇人,你雇我吧!”她在末了的那封信上说,“当你的保姆,也比种庄稼强,因为我还可以抽出空来看看书。可是种庄稼呢?我一辈子就完了。”
这封信大大地激怒了宋玉英,直到写回信时,愤慨的心情还平静不下来,所以她那封回信,措词很不客气。她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宋玉兰的要求,并且教训她说,这是妄想。“我雇人是不错,可我不雇你这种不愿意从事农业劳动的人!”末了还说,就连她不久也要下到农村参加生产。
以后,玉兰没有再来信。玉英又去了两封信,也没有收到回信。
而现在,那乡村姑娘突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玉兰看到姐姐进来,却若无其事地迎上去,亲热地跟她打招呼:
“姐姐,你下班啦!”
“玉兰,你……”玉英好不容易才从发呆的境地转向平静。
“你还以为我是来给你当保姆吧?”玉兰嬉皮笑脸地说,一边看着姐姐那个两周岁的、现在从桌子前边跑过来的小孩子,“不,你猜错了!”
玉英张了张嘴,正要回答些什么,玉兰递给她一张保存得很好的纸头,上边写着:
“宋玉兰同志:省里决定在本月26日召开农田水利会议,你被选为本县列席代表,请即来县城报到……”末尾是县人民委员会的朱红色的印鉴。
“你明白了吧,姐姐?”那个初中毕业生兴高采烈地说,“我来省里开会。还能不到你这儿看看你!来得是突然些,可开会的日期那么近,我来不及写信呀!”
“玉兰,你……”玉英又吃了一惊,妹妹几时成了水利会议的代表人物了?才两三个月没通信,她居然在农村安下心来?玉英简直不相信这会是真的。可是县人委的朱红印鉴印得是那样清楚,妹妹又千真万确地出现在她家里。
玉兰说:“是这么一回事:两个多月以前,你不是写信说,你也要下乡生产吗?……”
她说的就是玉英那封措词很严厉的信。她刚刚收到时,认为姐姐是在骗她,看了一半就不想看了,可是后来她们村庄上,当真来了下放的干部。
“连县委刘书记都下来啦,”玉兰追述当时的情景说,“他背了个行李卷,说是在咱们那儿落户,第二天,就下地挖白薯。好些大学生,都下来拾粪。……”
玉兰很快地揩干了因为考不上学校而流泻的泪水,卷起了袖子和裤腿,投入到农民的行列里了。她好像要赎取过去轻视农业劳动的罪过似地,在田野上,在场地里,在猪圈前,在粪坑边沿,夜以继日地干活。当白薯、花生统统进到仓里以后,她又率领了十几个妇女,在她们村庄的附近,挖沟开渠。在那里,妇女做这样的活,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所以……
“所以县里对我们特别照顾,不单经常派人来帮助,又派我来省里学习外地的先进经验。”玉兰一口气说到这里,面孔都涨红了。
吃饭的时候,姐姐问:“你为什么一直不来信呢?”
妹妹不好意思地说:“这怪我不好,我懒。再说我想着也没啥事,我思想搞通了,还搅和你干什么!”
玉英在妹妹肩上用力地拍了一下,笑着说:“你这小鬼啊,思想通了,就不要姐姐啦!”
姐妹俩闹了一阵子,妹妹关心地问:“你不是也要下去吗?日子定了没有?”
玉英说:“我不出一个星期就走,你姐夫也去,正准备通知老家的人哪!……”
“你们的小毛毛怎么办呢?”
“我们暂时把他寄到他奶奶家里。奶奶年岁还不太大,可以照顾得了。”
“你们的保姆呢?”
“哎哟,”姐姐撇嘴了,“人都走光了,还用什么保姆?不光是我们的保姆省下了,好多人家的保姆都省了。”
“姐姐!”玉兰喊,却没有往下说。她想起半年前一直到三个月以前的那段日子,想起她要进城当保姆的念头和向她姐姐的请求。“我呀,我那时怎末那样糊涂呢!”她情不由己地埋怨起自己来,一边说一边捂着通红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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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来自农村的诗

来自农村的诗
太阳
 尹一之
早上,
我们在地头上迎接太阳出来,
晚上,
我们在回村的小路上送它下山。
太阳是勤俭的,
我们却比它来得早归得晚,
太阳是守时的,
我们每天都在那个时候见面。
分红场上
 李哲
分红的人们匆忙,
单干户隔墙张望,
看社里丰收羡慕,
看自己歉收感伤。
单干户牵马到场,
怨过去眼睛不亮,
当众人要求入社,
水滴呀滴进大洋。
(齐齐哈尔)
修水塘
 纪和
村前村后找不到人,
家家户户锁上了门。
婆婆当了娃娃司令;
笑看孙孙仿造塘埂。
两担塘泥一担挑起,
青年小伙快步如飞。
姑娘底心多么喜欢呵!
“可别压坏了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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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大家谈

谈垃圾分类
北京宣武区新建里居民 董秀英
街道上垃圾分类,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咧!垃圾分类就是将无机垃圾和有机垃圾分开。无机垃圾今后可以作
“空心砖”的原料用,有机垃圾可以支援农村积肥。我们全体居民在听完居民委员会的动员报告后,就自动的每户凑了一角八分钱,买了十二个荆条大筐放在垃圾站。而且有些居民还实行了互助合作,你家的土筐盛炉灰,他家的土筐盛秽土,这样就不必再买土筐了。才开始的时候,怕有些居民这样不习惯,就每天有人值班,指导大家不要搞错了。这样一作使垃圾站更整洁、更有条理了。
人民政府对我们居民细小的生活问题都这么关心,连已经废了的秽土,也变成有用的东西,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因而这就不得不使我联想起在旧社会里垃圾给我们居民带来的心病——大街小巷“臭气熏天”。尽管如此,伪政府还是逢季按月的要什么“卫生捐”,“清洁费”,却不给我们办一点好事,大街小巷垃圾仍堆的像小山一样,那时的环境卫生非常糟糕,所以有人形容那时的北京城是“垃圾城”,我说这一点也不过分。
可是北京刚一解放,人民政府就动员了很大力量,来清除城市垃圾,大大改善了居民环境卫生。近几年来,政府对垃圾管理有了不少的改进。由小手车垃秽土,改用大汽车拉秽土,在运输时还用帆布盖着,惟恐影响街道卫生。现在政府为了更好的改进居民卫生,支援农业建设,实行了每隔一日分类倒秽土。我们不但拥护政府这一措施,我们还要用实际行动作好这一新的工作,以此为实现农业发展纲要,贡献我们城市居民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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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不买皮靴了
我认为党小组会对黄秀英同志的批评是正确的。因为购买什么东西都应当本着必须要用而又没有的才买;可买可不买的就不买的原则。黄秀英同志原来有绒衣、棉衣,又买新的;马蹄表是可有可无的,她也买了。这是不符合节俭的原则的。
有了多余钱,总想买点好东西,是一般人常有的心理。但是,在我们国家正需要用艰苦奋斗精神建设社会主义的时候,我们应该做到:可买可不买的就不买,把余钱存到银行去。比如我现在的棉鞋,穿了二年啦,后跟已磨薄了,鞋面上的绒有的地方都掉了,因此我早就准备买一双皮靴。打算平日上班就穿这双旧棉鞋,在假日或参加联欢会的时候就穿皮靴。买皮靴的钱,我早在1957年9月里就攒好了,并且超额完成了,可是一直到今天也没买。因为思想上有些矛盾:买吧,目前有的穿;不买吧,万一出去玩或参加联欢会的时候,穿这双旧棉鞋真感到不像样子。昨天,我听了“农业发展纲要修正草案”的报告,就打消了买皮靴的念头了。我们的国家人多地少,要建设成幸福美好的社会主义社会,还需要全国人民经过较长时期的艰苦奋斗。因此我要把余下的钱存入银行,并且从今年起,尽量多买一些公债。至于参加联欢会或出去玩,又何必非穿皮靴不可呢?今天只有铺张浪费的人,才会在大家面前不好意思;才会被人笑话。一个艰苦朴素的人,是会受人尊重的。
北京报房胡同小学 李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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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这是浪费吗?

编者按 5日,副刊“信箱”栏发表的以“这是浪费吗?”为题的黄秀英同志的来信,已经引起了广大读者的注意。三天来,已经收到参加讨论的稿件二百一十八件。
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我们将在每星期四和星期日的副刊上发表。讨论时间初步计划为一个月左右。欢迎大家联系自己的思想情况和生活中的经验教训,对这个问题发表意见。
改善生活不该随心所欲
咱们的国家是个大国,也是一个穷国。要建设社会主义,需要用很多很多的钱。这些钱从哪里来呢?主要是靠大家勤俭。开工厂要勤俭,过日子也要勤俭。所以党向我们提出了勤俭建国和勤俭持家的号召。
黄秀英同志不能接受党小组会的批评,就是因为他对国家建设的困难考虑得太少了,处处想到的只是个人的生活改善问题。
有旧大袄就不应该买短大衣。旧了可以拆洗或翻改,这既给国家节约了棉布,自己也省了钱。绒衣也是棉纱织的,可以不买的人,应该尽量不买,把那些绒衣让给最需要的人买。因为我们国家的棉花生产还赶不上需要啊!
自己劳动挣来的钱,当然自己可以支配。但是,我认为晚花一天比早花一天好,在银行里多存一天,就是对国家建设多支援一天。至于个人的生老病死,应该尽量自己负担,不能依赖社里照顾。如果社员们有了困难都等着社里照顾,社里照顾得过来吗?社里还能积累资金吗?没有资金,又怎样发展生产呢?生产不能发展,社员的生活还能改善吗?
党和毛主席非常关心人民的生活。我们的生活已经一天比一天好。但是,改善生活绝不能不顾国家生产发展的情况和建设中的困难呀!
我是一个手工业合作社干部,我爱人是社员,两人每月收入平均七十多元。我们的棉衣一般都要穿四、五年,拆拆洗洗,既不破也不脏。我俩要养活一家老小好几口,每月都有余钱存在银行里,也积极买公债。1957年我们买了六十元公债,今年准备再多买些。因为我们懂得,国家建设得愈好,人民生活也愈好。
天津市第十三缝纫生产合作社
郑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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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这是浪费吗?

不存钱是拉亏空的开头
以前,我和黄秀英同志有个相同的毛病,不想积蓄。我想:“存钱干啥,我是国家干部,不愁吃,不怕病。爱人是拿斧头也打不倒的人,身体棒得很;父母亲也都能劳动,不用我操心。无灾无难,存钱也没处花,不欠账就行了。”遇上存款多的同志,我还“开导”他:“老兄,你想开个工厂吗?在咱们这个社会里,工资一年比一年多,现在有钱不花,为的啥?”我就拿定这个主意:每月工资四十五元,不多不少,刚好花了。
1956年评薪,我的工资提高到五十五元多。爱人也参加了手工业生产,连同她的收入,加上补发的薪金,当时一共有了一百多块。这像成了财神爷啦!当时,我也想存点钱到银行去。但是大手大脚花惯了,钱在手里就像咬人似的,非使出去不可。怀里揣着钱,没事就想逛大街。百货公司的橱窗又那么吸引人,样样都成了我需要的。我在当时也买了只马蹄表。虽然我爱人也说:“可以不买表,早晨不记得起床,请别人喊喊就行啦。”可是我反对:“别人喊不保险,有个表,到时候叮叮当当地把你闹醒,再不要担心迟到了。”那时候,我对三两块钱的小玩艺也是觉得“那更算不了什么”,掏钱就买。就这样,不到两个月,百多块钱哗啦啦的都出去了!往后,钱越多,手脚越大,眼睛越高。收入增加了,反倒比以前紧得多。
问题终于发生了。去年2月,我父亲上山挑柴火,把脚跌伤。在乡下治了两个来月,老是不见好。不得已,只好把他接到城里来住了一个多月医院。连路费一共花了一百四十多块;回去后还不能生产,家里收入大大减少。医药费加上父母亲的生活费,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从此,我和债鬼打上了交道,虽然组织上补助了我,还是欠了六十多元,怎么也还不清。
真是“祸不单至”。5月间爱人又生了小孩。她母子俩出了医院,毛毛就没有衣服穿,连个摇篮也买不起。爱人见了我就瞪眼睛:“叫你存点钱,你不听,这会子好啦,穷得叮当响!”又受气,又受逼。没法子,只好再次申请补助。
生活困难,精神上的负担更大了。整天愁吃愁穿,连工作也没心思。起草文稿,碰上“缝纫社”几个字,就会想起孩子缺乏换洗的衣服;碰上“经常开支”,就会担心父母亲在家挨饿。眉毛展不开了,歌声减少了,一切都松劲了。无论经济上、工作上也都给国家带来了损失。要是没有组织上的照顾,还险些耽误了升学。回想起来,不由得脸也发烧。
“常年有存粮,不怕闹饥荒”。在旧社会,这句话只是穷人们的一个幻想。现在,咱们有“粮”可存了,但是不存,闹起“饥荒”来还牵连了国家,真对不起党和人民。我希望黄秀英同志以我为戒!
北京政法学院学生 管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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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这不是浪费
根据黄秀英同志所写的情况,我认为不能算浪费。为什么呢?
劳动就是为了提高生活。一个人劳动有了收获,就可以拿所得的报酬去改善生活(当然不能乱挥霍)。大家的生活水平不能相等,劳动好的,提高得快;劳动差的,改善得慢。黄秀英买了这些东西,并没有影响今后的生活,也没有向别人去借债。这不能说是浪费。再说,如果大家都不买东西,商店的东西向哪儿去卖呢?国家的大批资金岂不是积压起来了吗?
勤俭持家是有原则的:可买可不买的,就不买。这并不等于有了就不准再买(当然要看是否需要)。据黄秀英同志所谈的:棉衣已经穿了两年了,棉鞋不买也得做。当然也就可以买。表,我认为在农村是很需要的。过去,农村没有表,以日出、日没为标准。现在,农民有条件买表,虽然这是可买可不买的,但买了也是有好处的。
另外,黄秀英同志在信上写道:“……总是披着那件旧大袄,实在太难看”。如果买新棉袄是为了好看,那么,我认为这是不适当的。买雪花膏和擦头油是不必要的。
党虽然提出了要艰苦奋斗建设社会主义的号召。但是,如果把这个号召理解成要穿破衣服、破鞋,这是不对的。
北京东单区市民 张巨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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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在我们的首都
(四)
邵宇
在刘介梅今昔生活对比展览会门前
驳右派分子谎言,
事实胜过雄辩;
去看刘介梅今昔生活的对比,
去看中国苦难的过去和幸福的今天。
(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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