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1月31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大家谈

另一种歪风
京广线马头车站铁路工人 王凡
为了美化站容,去年夏天站上特意买回来几十条小金鱼,养在站台上的一个大缸里,五颜六色的小金鱼在缸里游来游去,看着很可爱,客运服务员同志,每天换水喂食,像宝贝一样的护佑它。几天之后,忽然发现少了十几条,这就奇怪了,这样小的鱼又放在这样深的水里,猫是吃不了的,况且车站根本就没猫,那么这些鱼到那里去了呢?有人说一定是飞走了,据说在大雾的夜里,鱼是能够趁着潮湿的空气飞走的。既然一时找不到别的原因,于是只好相信这个同志的话,再说金鱼也许真会飞走吧,它确实长着很大的翅。
为了不让鱼再飞走,服务员同志还煞费苦心地用细铁丝拧了一个密密的罩子,把缸给罩起来,但还是不断的要“飞走”,直等后来设法把盖锁到缸上,才不再丢了。与此同时,站台上的花,而且还带着那样沉重的花盆也不断的一齐“飞走”。
后来才发现这些金鱼和花是飞到某些人的家里去了。
其实不只花和鱼是这样,我们车站职工食堂,本来是个很小的食堂,但是食堂的碗盘等物,每月都要丢失一百多件。据食堂的负责人说,有些人花五分钱买一个菜却端走一个价值三、四角的盘子,花二分钱买一个汤,却端走了一个价值二、三角的碗,有些人是端到自己家里去了,有些人吃了饭就随地乱扔,认为自己反正不花钱,于是在宿舍里,在办公室里,到处都是食堂里的盘碗,甚至还有些随着乘务员跑到几十里远的安阳、邯郸“出差”去了。
在我们工人中,现在还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的旧观点比较严重,弄不清集体同个人的关系已和过去的“公家”和“私人”有所不同。过去因为生活的逼迫,常常偷盗“公家”的财物成了习惯,所以现在偷偷摸摸地拿公物,也不觉得可耻。这是一种不健康的、与社会主义制度不相容的坏风气,在整风运动中也应将这种风气整一整,我认为,整风运动的大火,不但要烧去领导上的官僚主义、主观主义、烧掉一切浪费,而且也应当烧掉一切损害公共利益的不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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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大家谈

旗杆·喷水池·假山
铁道部整风办公室 冯影
铁道科学研究院为了院内美观,决定在新建的办公大楼前面修建一座美丽的旗杆。因之,抽出很多人,用各种钢管、铁管制成了一根二十一公尺高的旗杆。为了使旗杆坚固耐久,万古千秋,特用钢筋混凝土打了基础,而且在旗杆上喷上了锡,件件精工细做,样样要求美观大方,前后共花费人民币一千一百八十八元零四分。这个比五层楼房还高的旗杆立起来以后,在阳光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确是秀丽多姿。谁想它寿命并不长,只挂了一次旗,就把它除掉了,据说它的位置不好,影响院内美观。经过一番斟酌,现在,在修建旗杆的地方又修起一个喷水池,喷水池中间装上了小巧玲珑的假山。那末,它们以后的命运又如何呢?
使人莫解的是:修建这个美丽的旗杆时,是领导人亲手批准的,除掉时,也是领导人亲自批准的。难道他就没想过要浪费掉多少钱吗?这一千一百八十八元零四分钱的修建费,如果最后的零数是从领导人自己腰包掏出来的话,他在挥动大笔时,也许就要仔细考虑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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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祝贺下乡
吴伯箫上山下乡,全面锻炼,这是祖国响亮的召唤。祝贺啊,勇敢的战士,第一批走上劳动的前线。这不是到陌生的地方作客,这是作自家河山的主人;跟伯叔、兄弟、姊妹,一道儿劳动,一道儿生活。这不是分手,这是团圆,用勤劳的双手,用犁和锄,在辽阔深厚的土地上,写下丰饶的绚丽的诗篇。劳动比就是熔炉,熔炉里能够炼出纯金;传说在老君炉里能炼就铜筋铁骨。劳动比就是阳光,阳光里万物发荣滋长;温室里的花太娇弱,风吹日晒人才会健壮。拍掉旧日衣衫带来的灰尘,换一套新的装束,新的精神;从前辈肩上接过时代的担子,在通往幸福的路上奋勇前进。让城市跟乡村路路相通,让脑力跟体力水乳交融,让工人跟农民手拉得更紧,让六万万人沐浴社会主义春风。千里送鹅毛,请不要嫌诗短,祝贺啊,拿惯剑和笔的同志们,愿大家都成为劳动的能手,都成为优秀的合作社的社员。
1958年1月24日,
红榜公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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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头诗
刘广良
“铁三队,
真能干,
模范人物上了?,
上了?,
干的欢,
明年粮食堆成山。”
山东临沂县凁河区柏林乡光明二社,在取得了全区交公粮的模范单位的锦标以后,立即投入了以兴修水利和积肥为中心的冬季生产运动。在生产高潮中,为了鼓舞大家的干劲,铁三队创造了“?头诗”这种宣传形式。他们在干活时多带几把木?,一边用它除土,遇有模范事迹,马上把它们编成短诗写在木?头上。
?头诗出现后,人们劲头更大了,特别是二小队干的更猛。有首?头诗写道:
“二小队,
真积极,
到的快,
来的齐,
大家齐努力,
团结起来争红旗。”
钢四队听到三队的?头诗,又看到了人家的劲头,也来了劲。不久,他们的?头诗也出现了:
“钢四队,
真是强,…………镢头刨,
铁?扬,
希里胡通干两方。”
钢四队新的积极分子出现了,?头诗也紧接着跟上了:
“钢四队,
真不瓤,
出了积极分子赵开房。”
“颜承岭,
真英勇,
干起活来不怕冷。
西北风刮天气凉,
他光着脊梁汗也淌。”
去年11月下旬,全区开展突击生产运动,中共凁河区委会,号召全区党团员、农业社员拿出社会主义劲头来。三、四、五队首先响应了区委的号召,开展了月下翻地活动。看吧!满坡里男男女女,在紧张地劳动着。听吧!歌声响起来了。这是新编出的歌:
“十月里,
夜真长,
晚上翻片地,
为的多打粮。……
变冬闲,
为冬忙,
大家齐展劲,
争取丰收喜洋洋。”
大量的?头诗在坡上、在会场里、在来来往往的路上传播着。这些诗起了很大的宣传作用。饲养员、五保老人、在不同工种之间劳动着的人,来这村作客的人,他们虽没到各个生产队去,但从这些诗里就了解到他们的劳动情况。唱的人高兴,听的人喜欢,被唱的人更带劲。乡总支、社支部为了进一步发挥这些诗的作用,在区委工作组的帮助下,进行了收集和传播。乡总支书记颜景鹏,亲身体会到?头诗的鼓动作用,于是他也唱了:
“钢四队,
铁三队,
坚强勇敢的第八队,
不不楞楞第六队,
紧赶紧断的第一队。”
在党组织的重视和支持下,?头诗形成了群众运动,人们爱听这些诗,乐唱这些诗,还敲着竹板,砸着?头伴奏着唱这些诗。而且越来越多的人也作起诗来了。这些诗是一个字一滴汗,是真正的劳动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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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过堂”是一株毒草
方成
我写的“过堂”这篇短剧式的东西,去年5月30日在“人民日报”副刊上刊出以后,很快就引起了极端不同的反映。有人说好,有人说坏。老实说,当初我自己认为这是一篇得意之作,是一朵香花。但是现在看来,实在是一株毒草。
正当文艺界的右派分子向党对文艺事业的领导发动攻击,把党的领导歪曲刻画成为蛮横无知的官僚主义、教条主义者的时候,这篇文章也把画家和相声艺人描写成为在“老爷”统治下的“小民”,故作含冤抱屈、有理难辩的苦相;正当右派分子极力反对无产阶级专政,否定肃反运动的伟大功绩,并污蔑国家机关的人事工作的时候,这篇文章也以轻蔑的口吻,把审查干部等正当而严肃的工作,当作嘲笑的对象。此外,还有许多本来并不错误的说法,例如“批评当然可以,态度先要检查”“对待自己同志,岂可尖酸泼辣”,以及党所倡导的“治病救人”等等正确的批评原则,都被放在被讽刺的“判词”里,这就混淆了是非的原则了。
这篇杂文是5月初写的。那时副刊上正展开关于小品文和讽刺问题的争论。其中有人认为在人民内部进行自我批评,不应该使用讽刺的手段。我反对这个意见,就写出这篇杂文来参加辩论。可是,为什么会有毒呢?毒是从哪里来的?这就要从思想上去挖掘了。
当时,漫画界的右派分子正在兴风作浪,鼓起了一股邪风,反对党对漫画事业的领导,并对报刊编辑部领导同志进行攻击和嘲笑。正如天时不正一样,对于一个健康的人不会有什么影响,而对不健康的人,就会很快引起伤风感冒。因为我自己在这方面正怀着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不满情绪,于是引起了共鸣,丧失了立场,把这些右派的反动意识反映到这篇杂文里来。
这是一次沉痛的教训,使我深切地感到资产阶级思想和细菌一样,不但在侵蚀自己,也同时向四外传播,感染别人,影响社会。
反右派斗争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它使我进一步认识到这个根本问题:文艺是为政治服务的,不论你意识到没有。你不为这个阶级服务,便是为那个阶级服务。在社会主义革命中,你不作革命的文艺工作者,就有变成反动的文艺工作者的可能。要作革命的文艺工作者,就需要彻底地改造自己,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无产阶级文艺战士。如果留下一点资产阶级细菌没有完全消除,它就会在机体内繁殖滋长,再遇到什么天时不正,还会使你旧病复发,向外传播毒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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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一个人
吕林
屋前的小院的泥地上,蚂蚁密集成黑色一摊,慢慢地蠕动着。它引起我的注意。俯身去看时,原来是三五一组地在忙碌地搬运着食物的碎屑。循着由它们共同的搬运方向所形成的黑流望去,那先头的一组正在把一星食物碎屑移进泥土的隙孔里去;而同时,单个的蚂蚁又不断地从这隙孔里出来,形成一条反方向的黑流与前一条交杂在一起。尽管我力图去观察其中的一组或单个,却不由我不常常怀疑为自己的视线所勉强捕捉住的这一组或单个,是否仍是原来的这一组或单个。而当我终于弄得无法分辨的时候,发觉蚁群中心已由原来的所在处向泥土的隙孔移动了。原来那里的食物碎屑全已搬净。
我的心头若有所动,思想也就逐渐飞远去——
假若一个人能站在世界的高处来俯视这世界上劳动着的人,那么将如他俯身看地上所见的蚁群一样,而其中的一个,是连分辨都分辨不清的。然而,也正如俯身看地上所见的蚁群在转眼之间把那食物碎屑逐渐搬进了泥土的隙孔一样,站世界高处所见到的像蚂蚁一样分辨不清的劳动着的每一个人,都在起着改变世界的作用——世界的面貌就在这整个“蚁群”的“蠕动”中一天天地改变着。
当一个人能这样地来看一个人的时候,那末他对于自己的任何细微的乃至重大的得失,都会毫不在意;而同时,对于自己的在人们中间是否切实地做着自己所应做的事情、充分地尽着自己所能尽的力量,就会时刻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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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启发孩子的智慧
王威宣
芳芳生长在城市里,六、七岁了,从来没有见过庄稼。她简直不知道粮食是从那里来的。有一回父母带她到乡下去走亲戚。她看见豆荚时,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大豆怎么是长在这个地方?不是长在大树上吗!?”这句话逗得乡下的亲戚连肚子也笑痛了。本来,芳芳是一个非常聪明伶俐的孩子,却闹出了这个笑话。“百闻不如一见”,引导孩子们多看,这是启发孩子们的智慧的必要途径。
口算对于发展孩子的思考能力是有很大帮助的。对于学前儿童,应该根据不同的年龄特征要求他们学会从一到一百的顺序读法。三、四岁的孩子可以先算一至十,然后增至二十。十位以内的简单加法和减法也应该在五、六岁的时候开始练习。在教育孩子学习口算的时候,要灵活地运用日常生活中的各种事物去启发他们。例如:可以经常这样发问:“英英,你有几只手?”“算一算,你有几个手指?”“你有两只手,加上弟弟和妹妹的手一共有几只?”这样,孩子们都会乐意回答。在回答中无形中给他们一种训练,培养了孩子们的智慧。
记忆也是培养孩子智慧的有效方法。孩子们看见的事物越多,记忆的越多,对于启发他们的智慧帮助也就越大。冬冬的父母亲领她到农业生产合作社参观,在收藏白菜的地窖里走了一趟。冬冬被堆积如山的白菜吸引住了。孩子问了许多问题,大人都一一告诉她了。回家之后,冬冬的爸爸便问她:“你在农业社看见了什么?”“好多白菜!”“放在哪儿?”“地窖里!”“为什么要放在地窖里?”“地窖里暖和,不会冻烂。”“农民伯伯在那里干什么?”“翻菜,撕菜叶。”“为什么要把烂菜叶撕下?”“不撕下就会统统烂掉。”……。记忆,训练了孩子的思考力,同时也积累了知识,发展了他的智慧。
根据不同的年龄特征,提出不同的问题,可以进一步培养孩子的智慧。有一位儿童教育工作者对已经有初步“单位”概念的孩子问:“棉花重呢,还是铁片重呢?”孩子们正确地回答之后,接着再问:“一斤棉花重呢,还是一斤铁片重呢?”这种容易混淆是非界线的问题,便是考察儿童对问题理解得深透与否的最灵敏的测量器。
根据年龄的特征,讲孩子容易理解的故事,也是开启儿童智慧之门的钥匙。我国历史上有过许许多多儿童故事,都能启发儿童的智慧。“王戎预知李苦”的佳话,反映了七岁孩子的聪颖多智。一群小孩看见路边李树结了许多果实,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去采摘,只有王戎不动。他说:“树在道边而多子,此必苦李。”事实完全证实了他的预言。这是因为他把树的生长位置(路旁)、当时的情况(多子)和果实的味道(苦的)三者之间的辩证关系找到了。把这种分析的方法给孩子们讲明白了,就会培养他们的正确的思想方法。
当面责怪和蔑视孩子,或讽讥他低能,这对于启发孩子的智慧是十分不利的。有的父母亲在孩子们面前有意无意地嘲笑:“你真是个大傻瓜!”这些话就像一盆冷水一样,把孩子们智慧的火苗都熄灭了。


第8版()
专栏:

四库全书的命运
编者按:1月10日,本版发表了“四库全书有多大?”以后,接到一些读者来信,询问四库全书保存和损失的情况,兹由原作者答复如下:
十八世纪末期,清朝政府搜罗了全国各地书籍,聚集昀了以纪为首的许多学者纂修四库全书。这部“全书”共抄了正本七部,分别藏于清宫文渊阁,圆明园文源阁,热河行宫(避暑山庄)文津阁,沈阳文溯阁,镇江金山寺文宗阁,扬州大观堂文汇阁,杭州圣因寺文澜阁。此外,又有副本(底本)一部,藏翰林院(四库全书馆所在地)。1773年(开始纂修的第二年),乾隆皇帝已经六十三岁了,深恐自己看不到四库全书的完成,乃命令四库全书馆先选择四库全书中的重要书籍,抄成“四库全书荟要”二部,分藏于清宫摛藻堂和圆明园味腴书屋。
这些书的保存和损失情况如下:
文渊阁的四库全书,是1781年抄成、于次年藏入的第一部四库全书正本。1933年,国民党政府把它同故宫摛藻堂“四库全书荟要”一起运到上海,加上其他罕见的书,共三十部,由商务印书馆影印,准备分赠各国图书馆。共印了二百三十一种,一千九百六十册,定名“四库全书珍本初集”,1935年出齐。这是四库全书的第一次印刷。之后,这部四库全书又由上海迁到重庆附近的一品场,解放前夕,被国民党反动政府劫往台湾。
文溯阁的四库全书,是1782年抄成的第二部正本,1914年运存北京,1925年又运回沈阳,1931年“九一八”事变中被日寇掠去,日本投降后由苏联接收,归还我国。现在还珍藏在沈阳。
文源阁的四库全书,是1783年抄成的第三部正本。1860(咸丰10)年9月间,进入北京的英法联军抢掠并放火烧毁圆明园,这部书的大部分和味腴书屋的“荟要”连同建筑物同遭火劫,一小部分被强盗们“拍卖”而流入民间。
文津阁的四库全书,是1784年抄成、次年藏入的第四部正本,1925年运存北京,现珍藏于北京图书馆。首都文津街便由是而得名。
文宗阁的四库全书,是1787年抄成的三部正本中的一部,在1841(道光21)年鸦片战争中遭英军毁坏。1853年太平军解放镇江,混乱中阁和书被焚毁无遗。
文汇阁的四库全书,是1787年抄成的三部正本中的又一部。1854年太平军解放扬州,在混乱中被全部毁坏。
文澜阁的四库全书,也是1787年抄成的三部正本中的一部,在1860年太平军第二次解放杭州时散失了,后来由当地藏书家丁申、丁丙兄弟收集了三千一百四十册。到1880年重建文澜阁时,丁氏兄弟送还所收书籍,之后又陆续收集了一些和补抄了残缺部分。1925年,这部书大体上补齐了,由前浙江省立图书馆保存。抗日战争爆发后,这部书被迁移到重庆青木关。近况未详。
翰林院的副本,在1860年就已被英法联军掠夺得残缺不全了。1900年,八国联军又抢去这部书的四万七千五百零六册(大部分是副本),先放在意大利的托尔,后来展转藏于英国万国藏书楼。
摛藻堂的四库全书荟要,1933年运上海,后运重庆,解放前夕被劫往台湾。
味腴书屋的四库全书荟要,毁于英法联军。 (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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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昨日火柴游戏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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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茁长图(新年画) 姜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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