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9月28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从冬天到春天
——匈牙利访问记
汪琦
去年10月,寒冷封锁着匈牙利。冷啊!冷啊!这不仅因为生产停顿、缺少煤炭,而是反革命夺去了人们心灵上的春天。
过了那些严寒的日子,匈牙利的真正的春天来了。每一颗连结祖国命运的心,像花一样地舒展开了。人们的脸上,出现了欢笑。作为反映匈牙利人民的感情和精神面貌的作家们,他们的心是不是一样地在跳动,是不是也感到了春天的阳光?
“把敌人打退了,全国团结起来了。但是,问题却一个接着一个来了。当然,这些都是发展中的问题。”匈牙利国务部长马罗山·久尔吉在接见我们的时候,他这样说到十月事件以后的全国形势。作家的情况,也是如此。
去年12月,很多作家们说十月反革命事件是“革命”的,并宣称苏联军队一天不撤出匈牙利,一天不拿起笔来。现在的情况怎样呢?在9月5日的匈牙利“人民自由报”上,刊登了一百七十二位作家的抗议书,反对联合国讨论匈牙利问题。一百七十二位作家,不算少数。他们在抗议书中表示了这样的意见:“有一个问题今天我们已经看得很清楚,就是:工农革命政府的成立和要求苏联军队的帮助这件事情,使我们避免了日益扩大的反革命的危险。他们认为:十月事件的发生,“帝国主义的干涉政策要负责任”。还表示了他们对“叛徒面目”的“作家”的“激怒”!
“黄莺总要在春天歌唱!”在访问中,我听到了这样一句话。用它来说明匈牙利作家的某些状况,是完全符合的。我曾经访问了“生活与文学”双周刊的编辑部。据说,今年3月开始创刊的时候,只有少数共产党员的作家写东西。这些党员作家在十月事件中,始终坚持了正确的方向。
当时有很大一部分作家(这些作家或多或少与十月事件有些关连,其中有不少人并不反对社会主义)还在那里用“不拿起笔来”威胁,以后情况变了。“作家协会”解散以后,“文学报”也停刊了。在少有的几个文学刊物中间,“生活与文学”应当更多地负起团结作家的责任。编辑部作了新的决定:只要符合马列主义原则,不反对社会主义,应当把门打开来!果然,不久“生活与文学”不得不由双周刊改为周刊。因为编辑部收到了很多的文章,用不出去。
随便翻开那一天的“生活与文学”,我们马上就能呼吸到生活的气息。手边有8月2日出版的“生活与文学”。第二版有“与两个佩斯工人的会见”,有回忆10月23日早晨的诗。匈牙利的作家盼望着与苏联作家爱伦堡的会见,所以,就有以“爱伦堡访问匈牙利吗?”为题的访问记。还可以举出许多类似的题目。“生活与文学”虽有八个版,还是不能满足作者和读者的要求。最近,还要出另一个月刊——“同代人”,专门发表匈牙利作家的作品。
“伟大的世界”,是介绍外国文学的月刊。其中有“人民的祖国”一栏,介绍各国情况。曾到过中国的作家——沙姆约·绝尔吉,写了介绍中国的东西,发表在“人民的祖国”栏内。过去“作家协会”的主席魏莱石·彼得,他的写农村合作化的小说——考验,曾经译成了中文。他也动手写了,而且已经把他的第一个手稿,送到了“伟大的世界”的编辑部。爱国人民阵线开会了,有些在去年12月还站在相反的立场的作家也来了。著名小说家塔玛石·阿伦和其他一些作家出席了会议,他们问:应当做些什么呢!
“伟大的世界”的主笔格兰白也斯·拉斯洛,也是一位诗人。在我访问他的时候,他这样向我介绍作家近况:
“现在越来越多的作家开始写了。当然,不是说:‘不拿起笔来’的现象已经完全结束了。不过,主要的是大家都感觉到:这种现象再不能继续保持下去了。”这是恰如其分的估计。但是,一个更复杂而难解决的问题,摆在作家的面前了。
有一部分作家,虽然他们开始写了,但是,只写自然景物、爱情、历史题材、外国的事情,不接触本国的、现实的问题。对现实生活的冷淡,对人民的斗争的漠不关心,这不能说是一种健康的因素。对每一个作家来说,不管他抱什么政治态度,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生活也要求作家们作出明确的回答。
作为文学生活园地的“生活与文学”,负担了一个重要的任务:要多刮一些春风,使寒气完全消退,使鲜花早些开放。为此,“生活与文学”的主笔勃勒尼·久尔吉,他在最近一期的“生活与文学”上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为了文学的繁荣”。他提出许多问题,要求作公开的、广泛的讨论。虽然现在刚揭开这一场大讨论的序幕,但是,各种看法都提出来了。这些看法,可以归纳成三种主要的意见:有的作家说,在十月事件中起了作用的作家,不要放他们过关,不能让他们写写自然风景、爱情就算了,要从自己的看法转变写起,要写表示他们政治观点的东西。这是一种看法;第二种看法是:觉得第一种看法有些过分,要看那一个作家,要具体分析作品,不能一笔抹煞,写总比不写好;也还有第三种意见:忘记过去的一切吧!大家重新做朋友,重新开始写作,什么也不用提了。
各种看法,虽然差别很大,但是,只要开展讨论和批评,总会找到共同语言,文学生活就会活跃起来。我访问了十几位作家,他们都有这样的信念。作家哥道·加波尔说:
“我们希望作家中有真正的友谊和爱护,但这不是放弃马列主义的立场。当然,现在没有人要求每个作家都是马列主义者。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友谊的基础应当是:我们的作家,不要在建设社会主义中起反作用。”
有很多作家出身于资产阶级和地主家庭。在旧社会,他们一直凌驾于人民之上,过“老爷”生活。解放后,他们从精神上、物质上受到关怀备至的鼓励。但是,不少作家根本上也没有想到改造自己,把党从团结出发的友谊和爱护,在很大的程度上看作就是奖金、出书、疗养院和汽车等等。至于对作家的批评,常常被认为是不“尊重”,是干涉“文艺自由”。经过十月事件,人们看清楚了。除了一部分原来就是代表旧的、反动的大资产阶级利益的作家站在反革命一起,那些原来是“朋友”的作家,也跑到那一边去了。很多作家在反革命事件中起了领导作用,成了反革命的精神武器,这是一个深刻的教训!脱离群众的荣誉和享受,会造成什么样的恶果!有些作家受到了厚遇,不是同党愈来愈接近,而是越来越远了。辨明这个道理,曾经付出了血的代价,像过去那样的错误,不应当再重复了。
在8月4日的“人民自由报”上,发表了匈牙利工农政府的文教部长卡洛依·久拉的一篇文章:关于知识分子与我们的文化政策。这篇文章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强调社会主义教育的作用。谈到争取广大的知识分子群众(其中包括作家——作者注),他这样说:
“我们应当知道首先不是精神与物质的奖励能够将知识分子争取过来的,只有在马列主义原则基础上才能建立起相互的信任,而这个就缺少不了真诚的友谊的批评。”
在我访问匈牙利的日子里,我看见了匈牙利人民的真正的春天。工人们为每一分钟而斗争,全国的工业生产,很快就要恢复到去年10月以前的水平。农村里到处是一片丰收景象。匈牙利人民的和平生活恢复起来了。
在十月那些黑暗而寒冷的日子里,匈牙利人民期待着从广播电台发出战斗的召唤,可是,电台广播了几个缓慢而低沉的曲子以后,再也没有声音了。现在,热情奔放的匈牙利民间歌曲,天天播送到每一个工厂和农村。去年10月反革命事件中,“自由人民报”被捣毁了,一度只有四、五个共产党员坚持工作,其他的人都跑掉了。十月事件后,它改成了“人民自由报”,成了六十五万读者每天生活中的珍品。炎热的夏天,也没有减少人们对文化生活的要求。十月事件中被破坏的剧院、电影院、博物馆,大都修好了,每天开放。可是,每天还有买不到票的失望的观众。布达佩斯一家破坏最严重的书店,也恢复起来了,在这里,每天寻找知识的人,也像百货公司一样的拥挤。
多瑙河畔的裴多菲广场,在去年10月23日,反革命分子从这儿发动进攻,随着带来了严寒的冬天。现在,这儿绿草如毡,各种花都开放了。那侧向多瑙河的裴多菲塑像,还是那样雄伟。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走过这个广场。匈牙利人喜爱这位为人民而歌唱、而战斗直到牺牲生命的诗人。因为他曾经给了匈牙利人民心灵上最美好的春天。
匈牙利人民热爱春天,也热爱春天的歌手。他们多么殷切地期待着这个时候的早日到来,那就是匈牙利文学艺术界的春天。一切的迹象,都说明了这个时候是不远了,人们听到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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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哥尔多尼的“女店主”的演出
孙维世
在纪念哥尔多尼诞生二百五十周年的今天,中央戏剧学院师资进修班演出了他著名的喜剧“女店主”。
女店主米兰多林娜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她从小就没有母亲,不久前又失去了父亲,生活使她懂得很多人情世故。她勤劳地工作着,应付着店里的客人们。住在她店里的客人中,有一个有钱伯爵和一个有名望的侯爵在追求她,他们向米兰多林娜献殷勤,想用贵重的礼物和对她的保护,来取得她的爱情,但是聪明伶俐的米兰多林娜了解他们不纯的动机,她对待他们是有礼貌而又有距离,不给他们任何放肆的机会。她就是这样被人爱慕着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时,店里来了一个客人,他是一个瞧不起女人、仇视女人的骑士。米兰多林娜为好奇心所驱使,想去征服一下那位铁石心肠的人。起先那位骑士使她很难堪,无理地对她申斥,但是后来骑士动情了,完全丧失了理智,他咆哮着,疯狂地追逐着,吓得米兰多林娜无处藏身,她感到不能再玩这种危险的游戏了,她选择了一个勤劳的仆人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她的选择使得那些有名望有财产的人大为吃惊。但是观众们相信,他们会幸福的生活。在这个戏里,哥尔多尼肯定了那些劳动的自食其力的平民,肯定了他们的智慧,他们对生活所采取的积极的态度,嘲笑了贵族的无耻和无能。饱食终日的贵族和乐观地自食其力的平民形成这个戏的主要矛盾。
这个戏是由苏联戏剧专家古里也夫导演的。从整个演出可以看出导演丰富的想像力。幕一拉开,天渐渐地亮了,意大利小城市一天的生活开始了,人们从睡眠中醒了过来,仆人们开始刷皮鞋,整理屋子,渐渐地开始了喧哗,吵架,要饭的进来行乞,一辆马车走过,载来了两个女演员……,由于导演细致的处理,使我们看到了十八世纪意大利小城市的生活。
从导演对演员的工作来看,古里也夫专家也下了很大的功夫,在这个戏里的演员和他们过去的表演比较起来是有着显著的进步。如演女店主,骑士,侯爵……甚至戏很少的演仆人的演员都创造了鲜明的形象。
导演对于音乐和舞蹈的运用,更使得这个戏显得丰富多彩。
哥尔多尼的“女店主”,已有两百年的演出历史,受了成千成万观众的考验,今天出现在中国的舞台上,同样受到观众热烈的欢迎。它真实地反映了十八世纪意大利丰富多彩的生活,写出了各种不同性格活生生的人物,尽情的讽刺和嘲笑了没落死亡的阶级,肯定了勤劳,乐观,善良,健康的平民。哥尔多尼毕生所进行的斗争和创作,不仅对意大利的戏剧改革有着卓越的贡献,也丰富了世界文化宝藏。他是世界进步人类所热爱的戏剧家,他所给予人们的智慧、幽默、趣味、乐观的精神,将使人们永久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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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知识小品

谈“闰八月”
李惠萍
今年农历有个“闰八月”。我国民间向有“闰八月不吉祥”的说法,如“闰七不闰八,闰八用刀杀”等,实际上这是一种迷信的传说,是毫无科学根据的。现在我们就来谈谈“闰八月”是怎么一回事吧。
一般人总以为农历是指阴历来讲的,所以大都习惯说如农历×月×日就说是阴历×月×日,实际上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历法共分三种:阴历、阳历和阴阳历,中国用的农历就是阴阳历(或称旧历),回民用的是阴历,全世界通用的是阳历。阳历是根据地球的运动来规定年月日的,地球绕太阳转一周所需要的时间是三百六十五日五时四十八分四十六秒,叫一回归年,这才是一年真正的时间。为了计算方便起见,一年定为三百六十五日,这里面是有着误差的,四年后就要相差一天,于是就规定凡公元年数能被四整除的这一年就为闰年;那也就是平年为三百六十五日,闰年为三百六十六日,阳历闰年就是这样产生的。
阴历很古时候就产生了,那时人们就按月亮圆缺变化来计算日期,就是从朔到朔,或从望到望算为一个月,这就是阴历计算的基础。月亮绕地球一周所需要的时间是二十九日十二时四十四分三秒,叫一朔望月。为了计算便当,就定为大月三十天,小月二十九天,这样则一年十二个月的时间只有三百五十四天,比阳历一年少了十一天多,所以要用闰月的方法来加以调整。积累三年,就约差了一个多月,为了弥补这个差数,三年左右就要增加一个月。我国的农历很早就用了十九年置七个闰月的方法。因为:阳历一年是三百六十五点二四二二日,十九年就是六千九百三十九点六零一八日;阴历一个月是二十九点五三零六日、二百三十五个月是六千九百三十九点六九一日,而二百三十五个月等于十九年和七个月,所以在阴历十九年里面,加上七个闰月,季节基本上就可以固定,这就是农历有闰月的缘故。
农历十九年加七个闰月,那末,这七个闰插到那年那月呢?那就是与节气有关系。
我国的历法学家把太阳在天空中所走的轨道叫做黄道,实际上是由于地球绕太阳公转的反映。把黄道分成二十四等分,于是就成了二十四节气。二十四节气又分为十二个节气和十二个中气。每个节气和中气都是相间排列的,而且在农历某个月一定固定的那一个中气和节气。比方说,雨水定为正月的中气,秋分是8月的中气,立春是正月的节气,白露是8月的节气。
在阳历里,每月都会有一个节气和一个中气,各节气,中气分布日期大致是固定的:比方说,清明一定在阳历的4月5日前后,秋分一定在9月21日前后。但在农历里,每月不一定都同时有一个节气,一个中气。因为农历每月平均是二十九点五三零六日,可是节气与节气之间,或中气与中气之间相隔平均是三十点五三零六日,一个节气和一个中气相隔的时间,往往比阴历半个月稍为多一些,这样一来,可能在农历某一个月的月底有一个中气,在它下一个的节气是在下个月的月中,有时到月底还交不上中气。因此,下一个月份里,只会有一个节气而没有中气了。
阳历每个月一定有一个节气和一个中气,在十九年中有二百二十八个节气和二百二十八个中气;但在农历二百三十五个朔望月里,有七个月只有节气,而没有中气。于是古人就规定凡是没有中气的那一个月作为前一个月的闰月,这样刚好十九年有七个闰月。
在今年阳历8月25日是朔,9月24日又是朔,所以从8月25日到9月24日是农历的一个月;而9月23日是秋分,秋分是农历的8月中气,所以在农历这个月是8月。阳历10月23日又是朔,所以从阳历9月24日到10月23日又是农历的一个月;秋分下一个月的中气,就是农历9月的中气是霜降,而今年霜降在10月24日,这样则从阳历9月24日到10月23日之间没有中气,而这阶段的农历的一个月就是闰月,而用它前一个月的名称,作为闰月名称,就是叫做闰八月,这就是闰八月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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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王辽生
伤疤上流满汗水水;
将军同志你累不累?
社员的情意是清茶,
树下泡好了一满杯……


第8版()
专栏:

石笋峰(国画) 王霞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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