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8月14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纠正错误,团结在党的周围
许广平
作为一个党外群众,有机会参加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揭发丁、陈反党集团的扩大会议,使我深深受到感动和教育。
首先:看到几天来在党的真诚感召下,就是最顽强死硬如陈企霞同志的长期抵赖态度,也终于开始转变。在前几次会议上,看到他利用柳溪同志做反党工作,欺负、压制、用尽阴谋狡计对付一个女性,就是我了解不深,也禁捺不住义愤,恨不得起来劈他几个巴掌泄泄愤气;却不料他终于能比较诚恳地开始吐露出多时的反党情况。在此,我更感到党的伟大。党的和风细雨,说清道理,辨明是非的处理问题,的确是挽救犯了错误的人的最好办法,值得我们仔细体味的。
其次,使我们感到失望的是丁玲同志。从见面认识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作为一个读者,我原是爱好她的作品的。比较接近多些是在她领导下出国到苏联去,有一次她要我对她的作品提意见,我说:我之所以喜欢她的作品,是因为没有女人气,并不是专写身边琐事、妇女、儿童,而是关心大家的事,如“水”的一篇,我就读了很高兴,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接触中她又把我对她的好感变为不了解了。这是什么一回事呢?是她劝我写东西。这原是好意的,但接着她说出她心里的话来了:“你现在不管做多少工作都算得什么呢?写东西才是自己的。”当时我听了震动一下,我想,为党为人民做工作,领导是这样教导我们,领导上考虑每个人的工作,不是没有根据的,总是人民需要你做什么,就让你做什么,为什么要考虑“是自己”的呢,难道自己比人民大众更重要些吗?凭这两句话,我开始体会了丁玲同志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原来她的写作是为自己的,我原先对她的评价——关心大家的事——开始有了不同。她的这两句话,就是有些同志揭发的“一本书主义”的很好的解释。从这几天的大会使我又回忆到过去这一段情况,印证一下丁玲同志的到处自命不凡、高人一等的气焰,以至发展成为反党集团,绝不是偶然的了。如果她顽抗到底,不肯在党和同志们的帮助下彻底悔悟,改变那些长期埋伏在灵魂深处的反党罪行,根除错误,就是自绝于人民。我过去以为她没有女人气(其实好的女人气也并不坏),从她这几天在会上的表现看来,哭哭啼啼,忸忸怩怩,狡赖诡辩,假装胡涂,表现了是十足的坏女人气。不肯撕下面子,一味要人奉承称赞,其实是杨荫榆式的死不回头的坏蛋。〔注〕这样下去,你的作品包含着毒素,是不会有人看的,你想到桑干河边住下也是不会被人欢迎的。那时你的政治生命也就完了。然而党是最宽容人的,也是最能及时挽救人的,党的领导是最能帮助人改变错误的,眼前陈企霞同志开始坦白交代了,党就鼓励他,引向正路去,就是例子。但首先还是要自己肯承认错误,彻底挖根。我们的许多领导同志不是经常谆谆拿自己为例,来教育我们大家吗?领导同志都不怕丢面子,难道我们还有什么面子问题比领导更重要,丢不下的呢?难道你丁玲的面子就特别些,要格外照顾,永远和皮骨相连,揭不下来的吗?
可惊讶的是这几天来听到关于丁陈集团事件中还有熟人在内。头一天听到有人提及雪峰的名字,我那时就当面问:“怎么?也有你一份呢?”这句话,说明我忘记历史,和文艺界方面也太隔膜了,是一个门外汉的话。丁玲就死抱住历史,她说在上海就和雪峰同志要好,因为雪峰对周扬同志有意见,所以她也对周扬同志有意见(像小孩们吵架的话,亏她说得出口),这仿佛是个人问题了。其实谁不知道是把对党的不满转拉到个人身上来企图回避问题呢,就是退一千步说,社会在前进,现在是什么时代呀!党号召人民走社会主义道路,过社会主义关,号召人民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社会主义建设而奋斗,每个人的责任是不轻的。而丁玲没有看见,没有想念,雪峰没有看见,也没有想念。所想念不忘的无非是死缠住二、三十年前的陈年旧账,老是算个不清,冷饭炒个不完。这样说,当然不是叫我们割断历史,只是希望我们辩证地看待历史罢了。今天,社会在一日千里地前进,自己还是不知羞耻地公然说出那样二三十年前搞小圈子,闹个人意气的话,还行得通吗?近年我总听说雪峰多病,忙,所以绝少来往。原来他忙的是那一套反党勾当,病的是心怀鬼胎,捏造事实,无中生有地白日见鬼似地自处于阴暗,其实是自己甘心落后于时代,愿意自弃于人民,停留在解放前的一个可痛恨的阶段了。我以老朋友的资格,希望他们回到党和人民这方面来。大家都过五十岁了,应该成熟些,把个人的龌龊企图丢掉,纳入党的工作范围内,搞好团结,忠诚努力地去干。
很可恼的是还不断有人提起鲁迅,说去年鲁迅逝世二十周年纪念,看到灵旁有周扬同志,如鲁迅还活着,或者会跳起来揍他。说这话的大约也是把一个人看成二、三十年前一样一成不变,要算陈年旧账的一位人物。去年,我同时也到上海的,我在预拟的发言中把鲁迅说成“作为一个中国人民”,周扬同志建议改为“鲁迅不只是中国人民当中的一个,而是中国人民最优秀最忠实的儿子”。他建议改的这句话,是对鲁迅有较正确的评价。他代表党主持鲁迅纪念工作,非常热诚,鲁迅墓碑上的题字,也是他请主席写的。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到,周扬同志是代表党的身份,是以严肃的态度处理问题的。如果我们都能对事不对人,对组织对党忠诚的话,看问题自然也会两样了。
我衷诚希望,经过这次整风,文艺界从团结、斗争达到新的团结。让我们大家起来拥护党的整风,好好转入到这个大洪流中,洗刷自己吧!文艺界必须纠正不团结的现象,才能推向前进。社会前进的迅速,推动我们,再不能迟疑了,挽救自己,帮助别人,大家都有责任,请勿相信挑拨者的话。现在有许多人把许多事总推到鲁迅头上,右派分子林希翎说“胡风的纲领,……若是鲁迅提出来,就更不是反革命了。”那些都是反动的话。我敢断定毕生忠于党和人民的鲁迅绝不会也必不肯反动的。他活到现在的话,他会唾弃反革命、反党的人的。服从党的决定,这就是鲁迅认为应遵守的组织纪律,反动者绝不能拿鲁迅作为挡箭牌的。鲁迅临死前同意发表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号召大家团结在党的周围,不是很明显说明他的态度吗?为何还要把许多分裂党的话想拿鲁迅来作护符呢。请自己从速醒过来,才是自救自爱,而不是自绝于党和人民的唯一道路!
〔注〕杨荫榆有时似凶兽,有时装羊,坚持错误,顽强不变,四出活动,反对进步,结党营私,自以为是,终于被人民唾弃,走向自取灭亡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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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打碎黄药眠的卖药葫芦
闻山
1957年第九期文艺报第一版上,登了黄药眠的一篇文章,名曰“解除文艺批评的百般顾虑”。这是作者在一次座谈会上的发言,说得十分尖刻流畅,读之如聆作者心声。
读这篇文章,鼻子里就像闻到一股烧焦东西的味道。黄药眠埋怨说:“几年来我写的文章很少”,“以前我写文章,好不好是另一个问题,但写起来,心里有舒畅之感,现在我写文章,往往是为了完成任务”,“个性风格完全丢到九霄云外”。这里所谓“以前”者,解放前之谓也。在黄药眠的感觉中,没有共产党领导的那些年头,对他真是“海阔从鱼跃,天空任鸟飞”,不要说“百般顾虑”,那真是一点顾虑也没有,自由得很。所以他写起来,就“心里有舒畅之感”。而现在呢,黄药眠感到十分不自在,于是乎写得少了。这就很妙。我们许多人在“以前”,都没福气尝到黄药眠所说的“舒畅”的滋味,只有在今天,我们才敢于尽情吐露心中的感触。我们知道,以前有多少天才作者流了血;厌恶晦涩的鲁迅,写杂文为什么要用那么多的曲笔。在国民党特务虎视眈眈之下,黄药眠居然感到如此“舒畅”,不但写得多,并且能够发挥他的“个性风格”,以至于多年之后,仍然对昔日缅怀不已。
每个阶级都有它的嗅觉,都有自己心目中的香花与毒草。黄药眠们看到从工农兵生活土壤中培植出来的花朵,就处处不顺眼,恨不得都踩到泥里去,这是很自然的。黄药眠说,“我们印出来的作品,中学生读起来,大体上说还认为可以,但大学生就觉得不够味,不满足了。”这是多大的轻蔑:在你们共产党领导下写出来的东西,连中学生看了,都不见得满意,只不过是“大体上还认为可以”,你们还神气什么?!还领导什么文艺?!但我请问黄药眠,像“保卫延安”、“活人塘”、“铁道游击队”、“三千里江山”、“死水微澜”以及许多好作品,在大学图书馆里抢都抢不到,而你居然把它们说得那么不值钱,你也未免太不老实了!
正因为你不老实,所以你猜想别的人也都不老实。你说:“赵树理同志的‘三里湾’发表以后,很多人写了文章,说好得很。……但我看,他对自己的意见也不大有把握,使人读过以后,引起了模棱两可的印象。这种风气也影响了读者。一般说大学生本不十分喜欢中国现代作品,但你问他,他还是说好。但他所以说好,倒并不是亲身感受到了,而是因为‘文艺报’……说好,他也就跟着说好了。”黄药眠不但污蔑康濯与“文艺报”,说他们讲的都是谎话,而且把在共产党教育培养下成长的大学青年污辱一番,把他们说成俨然是一群应声虫。共产党既然只能教坏青年,就该当滚蛋,让青年们跟着你们这些资产阶级教授老爷们走,走到“独立思考”的“自由世界”里去,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
在全部否定了我们的作品之后,黄药眠跟着就单刀直入,找他所谓的“影响了创作的发展”的根源。一找,就找到了“领导思想”。他说,“在领导思想方面,对世界观与创作的关系有简单化的理论”。怎样简单法呢?“根据我们很多同志的理论,仿佛无产阶级的世界观有了,就可以解决创作问题。”接着他就加以反驳,说什么“我们不能等到作家思想改造好了才请他们创作,而且思想改造也决不止是读几本理论书。这几年来作家们总是读了些书了,但为什么有些人还是写不出作品来?”我觉得黄药眠是在耍把戏,他用左手捏造了一种“理论”,又用右手向之进行攻击,搬弄得挺热闹,不懂文艺界情况的读者,是很容易被这种戏法愚弄的。但请问黄药眠,“无产阶级的世界观有了,就可以解决创作问题”,这是你从什么地方挖出来的“领导思想”?你在哪个领导人的哪篇文章、哪个报告里,看到过这样的论调?谁告诉你要“等到作家思想改造好了才请他们创作”?共产党又什么时候主张过读几本理论书就可以把思想改造好,可以写出作品来?
黄药眠一直披着“左翼文艺家”的外衣,到今天才露出本来面目,第一炮,便想轰垮中国共产党在文艺战线上的领导。毛主席早就讲过,不老实的人是没有好结果的。这等于给黄药眠之流算了命。现在卖假药的葫芦不是已经被打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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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锥子山上(外三首)
吴烟痕锥子山下,是浓重的夜雾?还是凝聚着的白云朵朵?不见那挺拔的群峰,不见那金带子般的黄河。锥子山上,星星落满山头,山头上斜挂着银河;它掀动水晶般的涟漪,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流。拣把柴禾,燃起一堆篝火,火光映红满山的繁星,好似那红灯红透了银河,凝视着红色的浪花,轻轻唱起查勘者的歌……
〔注〕锥子山是三门峡左岸的最高峰。
等 待白天,我等待:等待着太阳探出头来。黑夜,我等待:等待着和风吹去阴霾。乌云刚刚裂开间隙,又合拢起来,把太阳遮盖;阴霾刚刚化成薄雾,又凝成一团,变成了云海。从白天到黑夜,我时刻焦急地等待,就像战壕里的战士,等待冲锋的号声传来。从黑夜到白天,我时刻热切地等待,就像年青的丈夫,等待久别的妻子归来。等待啊等待!我忍受寂寞,苦苦地等待,等待着司光仪上的光华,对准那遥远的山峰放射!
〔注〕在三门峡的群山上,三角测量队为测绘地形,司光员独自一人在山上等待着司光。
古栈道从岛上滑下栈道,道下是令人心悸的波涛,我紧贴着岩壁行走,来把祖先的足迹寻找。这石环曾经拴过船缆,这石孔曾经扦过船篙,这傍石临河的崎岖小径,就是祖先当年逆水而上的栈道。多少祖先被累得精疲力尽?多少祖先的生命被卷入狂涛?多少载满血汗的运粮船只,从这里驶往霸住西京的皇朝!勤劳而苦难的祖先啊!你在九泉之下该瞑目含笑,你听听我们的钻机在吼叫,你看看黄河在我们的脚下求饶!
〔注〕在人门岛左边的断崖上,有一条人工开凿的栈道,开凿于汉朝,专供运粮船工拉纤逆流而上。
娘娘河又一次来探访你,不见你记载着苦难的河,我踏上当年险恶的航道,走在今天的一条宽阔的大路。我曾为你呜呜的流水,经受着通宵不眠的痛楚;如今是这钢铁的履带,从我的身边欢乐地驶过。人门岛上响起了炮声,它把这峭壁雄流震惊得发抖;千万大军面对着峡谷,展开激战,来创造幸福的黄河。
〔注〕唐开元二十九年,在人门岛右边开凿了一条运粮河,名叫“开元新河”。俗称“娘娘河”及,公主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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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农村儿歌
李作华
割草太阳红,草青青,青草上面亮晶晶。弯弯镰,闪闪明,镰儿舞在绿草丛。篮里草,嫩青青,牛儿吃了准高兴。
挑粪三月里,花儿艳,我挑起粪挑一溜烟,挑挑肥料送下田。三月里,花儿艳,我挑起粪挑一溜烟,花儿苗儿露笑脸。三月里,花儿艳,我挑起粪挑一溜烟,秋收粮食满仓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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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景颇族少女(油画) 刘依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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