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8月12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读者来信

不要重复使用地质勘探力量
我国目前从事地质工作的部门,除地质部以外,还有冶金工业部、石油工业部、化学工业部、建筑材料工业部和煤炭工业部、冶金工业部、石油工业部和化学工业部。这些部门都有地质普查和勘探任务。但是,由于分工不明、协作不够,经常发生工作地区重复的现象,严重地浪费了有限的人力和物力。去年,有关方面曾经统计过,仅地质部、冶金工业部和煤炭工业部三个部工作重复的地区就有二十一处。
先举几个普查方面的比较突出的例子:
在广东南部,有两个不同单位的普查队在野外相遇,双方互不相让,最后不得不请省委出面调解,以矿区的一个山头为界,把一个矿体硬给分了家。
在内蒙古大青山,有一个部的地质小队工作人员,匆忙地在野外做了一些初步工作,没对矿区作出一定的评价就走了。但是,他们却把铁镐铁锹等工具插在一个未完成的探槽中,作为占地盘的标记,以防备在他们后面的另一个队到这里来工作。
在浙西,有一个地质队竟派武装警卫站岗放哨,不准另一队去。
河北某乡有个没有经济价值的古银峒,在一年中陆续有五个野外队到那里去检查。
在地质勘探方面,这一类的事也是不胜枚举的。
例如,山西省的煤系地层可说密布全境,地质部和煤炭工业部尽管过去曾经协商过,划分了工作地区,但近来为了乡宁地区的工作问题,双方正在扯皮。另一方面,长江以南的煤田既少,构造又较复杂,而那里同样有黑色和有色金属冶金基地,亟需炼焦煤和动力煤,正应加强煤矿的勘探工作。但是,地质部和煤炭部却宁愿把它们的力量投在扯皮的地方。
管理机构何尝没有重复呢?地质部有各省(或自治区)的地质局或直属办事处,冶金工业部、煤炭工业部和石油工业部有相当于大区的各种专业地质局,此外还有一些省工业厅所属的地质系统。它们都负担着普查勘探任务,一般都是机构庞大、层次重叠。
这种现象不应当再发展下去了。我建议国家计划委员会和经济委员会立即召集有关部门研究这个问题,或者组织一个专门委员会来彻底解决。首先要明确分工,规定各部的基本任务和发展方针。在这方面,苏联的经验是可以参考采用的。在苏联,全国区域地质测量、矿产普查、初步勘探和详细勘探由专业部——地质保矿部——来全面规划和进行工作。这个部设有全苏资料局,负责搜集和综合全国地质矿产资料,并进行各部的地质工作的登记,以避免工作地区的重复。至于其它工业部门则只作开发勘探、矿山地质和在矿区外围一定范围内进行相应的地质普查和勘探工作。如果我们能这样做,那些不合理的重复现象就可以基本消除了。当然,这个工作很细致,很复杂,不能一跃而成。但是,目前应该而且可能对已经重复的工作地区作出最后决议,不要再拖延时间影响工作。
地质部北方总局 卢祥生


第5版()
专栏:读者来信

令人痛心
我从去年参加生产实习。一年来在工作中遇到一种令人痛心的事情。
这就是,地质部所属各局、队、冶金工业部所属各局、队,和地方工业局的各地质队,这三大部门之间在找矿工作上好像存在很大的矛盾,互相抢占矿点。结果形成在同一个地点就有两个或三个不同部门的地质人员作着相同或重复的地质工作,有时甚至为了抢占矿点互不让步,结果都在同一地区施工。也有的地质队先派出地质人员找到了矿点,回队去调动大队人马前往,可是人马到来之后,这个点已被别人占去了。类似这样的事情所造成的损失和浪费是很大的。如去年沈阳地质局一三七队在滨绥沿线找磷,后来没找到,就把大队人马迁到吉林江北的矿点进行地质工作。可是在江北早有吉林工业局地质队进行了很久的普查找矿工作了,同时他们已经找到了很大的食磷铁矿。而一三七队却一点不知道,只是当报纸登载这个队的成绩之后,才大吃一惊。今年,沈阳地质局在本洒草河口附近施岭又与冶金部地质队相遇,两队为争夺施岭的矿点,不惜耗费人力财力。在同一天早晨,早到一点的沈阳地质局地质队在山上打浅井,稍晚到一点的冶金部的地质队就在山下挖槽。这两件事都是我亲身遇到的。还听说过一些类似的情况。
我以一个公民和一个初生的地质工作者的身份,请有关部门急速纠正这些现象,别再一年一年地拖过去了。
地质部长春地质学校 马中骏


第5版()
专栏:

武昌到大冶有了铁路
本报讯 从武昌到大冶铁山的武大铁路正线已经全部铺轨完毕。4日早晨,一列满载器材和铁路员工的火车开进了铁山车站,铁山周围成千的居民都赶来参观。
武大铁路正线共长八十一点五公里,是专为武钢运输铁山的矿石而修的。


第5版()
专栏:

东巴公路通车到雅江
新华社成都10日电 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南部的大动脉——东(俄洛)巴(塘)公路,经过五个月的修筑,最近通车到雅砻江岸的古城——雅江。这是东巴公路上经过的第一座城市。
从康藏公路上的东俄洛到雅江,长七十二公里,沿线要经过拔海四千六百公尺的高尔寺山和四千五百公尺的剪子湾山,还要经过一些狭窄的河谷和原始森林。
东巴公路的起点是康藏公路上的东俄洛,终点是金沙江岸的巴塘,全线四百公里。今年计划从东俄洛修到理塘共一百九十九公里。


第5版()
专栏:

上海今年建设规模超过往年
十三个生产高级产品的纺织厂正在建设
据新华社上海11日电 今年是上海建设规模最大的一年。据市统计局统计,今年上海基本建设投资总额达三亿四千一百多万元。
投资中工业建设占第一位。彭浦和漕河泾地区,目前正在建筑一座座新的厂房。这两区不久就要成为新的机电仪表工业基地,一些重要的仪表,如勘探放射性原素矿厂用的辐射仪、测定几十种金属含量比色计、极谱仪等都将在这里生产。上海钢铁公司第一钢厂今年新建的一个轧钢车间,明年年底完工后,钢材产量就可以增加三十万吨。高桥、天山、珊瑚、上海赛璐珞等企业的改建,将为第二个五年计划发展塑料工业建立基础。
去年社会主义改造高潮中实行公私合营的企业,今年有一部分要进行初步的技术改造。化工局和市纺织局投在新合营企业的资金就占全部合营企业投资的65%。
发展上海交通运输和邮电事业的投资占全部投资额的第二位。按照计划,今年下半年上海港将要增加二十二艘新的客货轮和一艘油轮,货运量可以增加一百一十万吨,客运可以增加八千六百余人次。
文教卫生事业今年的投资主要是用来扩建、改建、新建学校的。其次是新建医院,增加病床,以及增加剧场、电影院等。
到今年年底,上海市的城市公用事业的面貌,也将会有显著的改变。有几条南北的干道将开拓和延长,沪西和控江新村一带将出现新的公园,市内的公共汽车、无轨电车将增加一百七十余辆。
基本建设投资中还有一部分要用来建筑职工住宅。
据新华社上海11日电 上海目前正在新建、扩建和恢复十三个纺织工厂,专门生产在国内外最受欢迎的丝绸、呢绒、羊毛衫、高级汗衫、高挡棉布和绒线、棉毯等产品。
新建纺织厂共三个。其中有一个上海规模最大的丝绸厂,到今年第三季度末就将有一百多台织机投入生产。新建的另两个厂是上海第一针织羊毛衫厂和染纱厂。
在九个扩建的工厂中,中华第一棉纺针织厂正在安装十一台织造珠罗纱和高级衬衫料的经编机;安达第一棉纺织厂将增建一个织布车间。生产著名鹅牌汗衫的五和织造厂和生产棉毯的国棉十八厂等的扩建工程,也在积极施工中。
正在恢复建厂的是上海安乐人造丝厂,目前正在安装机器,计划明年初投入生产。


第5版()
专栏:

太原钢铁厂大扩建
据新华社太原11日电 太原钢铁厂开始了规模空前的扩建工程。经过这次建设,这个厂钢的产量将比现在提高近两倍,其中优质钢的产量将可相当于目前产量的十倍。
现在,厂址北面的四百四十多公顷的土地上,已经出现了一片繁忙的景象。规模很大的初轧车间、均热炉车间和钢胚车间等,都将在第三季度内陆续开始新建。


第5版()
专栏:

东北乐器行销亚非十多个国家
据新华社沈阳11日电 东北乐器厂生产的钢琴、提琴、风琴、口琴及铜管乐器等十多种“东方红”牌乐器,现在遍销东南亚、中东及非洲十多个国家。
最近,这个工厂正为瑞典制造一种精制的钢琴。不久,这个乐器厂还将试制成功新型打琴、手风琴、钢琴、口琴等四种乐器。其中“扭式口琴”,在吹奏的时候可以随意变换音调,能吹奏出优美的半音来。


第5版()
专栏:

每天比去年多产七百多吨煤
开滦完成全年增产原煤计划
新华社唐山11日电 我国最大的煤矿之一——开滦煤矿,到8月9日止,已经增产原煤二十万一千七百八十四吨,提前四个多月超额完成了今年全年增产二十万吨原煤的计划。今年以来,平均每天的产量比去年同期多生产七百多吨煤,原煤的质量也达到了国家规定的指标。
从今年年初开始,开滦煤矿曾发生坑木供应不足的严重现象。这个煤矿的职工,在中共开滦煤矿党委领导下,提出了“节约坑木多出煤,保证兄弟厂有足够煤烧”等口号,开展起增产节约运动。工程技术人员和工人先后研究出二十六种节约坑木的先进经验。到7月底,每产一千吨煤的坑木消耗降到二十五点五立方公尺,七个月比国家计划指标节省三千一百五十七立方公尺坑木,克服了坑木不足的困难,保证了增产。
这个煤矿在增产节约运动中,还加强开拓、掘进等生产准备工作。在这个基础上,各回采区推行正轨循环作业的先进经验,消除了历年来先松后紧,突击生产的混乱现象,生产效率不断提高。到8月上旬,全员效率达到了一点零六吨,比第二季度提高1.66%,比去年同期提高5.98%。


第5版()
专栏:

勤俭的果实
本报记者 向村
勤俭的风尚,已经在地方国营青岛石绵制品厂扎了根,并且开了花,结了果。
1950年这个工厂开始建厂的时候,只有十多间漏雨的厂房和三台机器,除了一台电力织绳机是新的以外,其余的一台电力弹绒机和一台手工织布机,都是利用旧机器改装的。国家贷给的资金数量也不多。当时的年产量只有五百七十一吨。经过几年来的勤俭经营,到1956年,这个厂已成了年产量达一万多吨、拥有六十六万余元固定资产的石绵厂。这个期间(包括今年上半年),国家总共给这个厂投资八万三千多元,这个厂上缴给国家的利润已经有四百六十二万余元。
这个厂是怎么样取得这样丰硕的果实的呢?
尽量不向国家伸手
先让我们看看这个厂扩充设备的情况。
关于如何扩充设备,老工人刘桂仁说:“我们厂里上上下下有一个思想,就是尽量不向国家伸手,能节约一分钱就节约一分钱。”
织布车间的三十三台机器,就全部是利用废料和旧机器改装成的。现有的十四台电力织布机当中,有九台原来是青岛棉织厂丢在院里废铁堆上的破铁架子。他们以三十元一台买了回来,花半年多的时间擦去铁锈,装配上从各处寻找来和自制的零件,一共用了一千多元,比购买新机器节省六千元。这九台自装的电力织布机投入生产以后,每年增加产值四十一万元。
不仅织布车间是如此,全厂现有的八十二台机器,68%以上是用从纺织厂、麻袋厂等买回的陈旧机器改装的。例如,石绵粉碎机原来是化工厂的骨粉机,石绵纸压力机原来是打包机……。只要能利用,什么式样的旧货他们都不嫌;只要节省,实用,什么样的零件他们也拿来拼凑使用。
有些生产设备更加简陋。直到现在,他们还使用着一部分人工操作的木制织布机和压力机;制石绵纸的搅拌机,还是利用破汽油桶改做的。
就是依靠着许多这样的机器和工具,这个厂为国家积累了不少资金,并且把他们生产的石绵产品的品种由几十种增加到四百多种。
因陋就简
机器增加了,但是厂房不够用。为了节省资金,并且保证扩大生产,他们便因陋就简地自己动手盖了不少席棚式的厂房。厂长和工人一起拣砖头,挖地基,并且用最便宜的价格买了一部分建筑材料。在第一、第二车间,先后盖起简易厂棚和临时性的工作棚九百七十平方公尺,约占原有厂房、仓库建筑面积的40%。第二车间有一个凉台(约五十多平方公尺),1954年用苇席搭了个凉棚,作为盘根组的辅助工场;第二年用木板和臭油纸代替了苇席,直至去年才将一半凉棚改为砖瓦,并把机器搬进去进行生产。
虽然房子简陋,但是随着生产的发展历年都有所增加。厂房问题就这样基本上解决了。
节约成风气
这个厂的职工不但在工厂的建设中注意节约,而且把节约的精神随时贯彻在日常活动当中。“节约光荣,浪费可耻”已是职工们普遍的信念。
弹绒工人在准备走出车间的时候,都要扫下身上的石绵粉末;工人们卸石绵的时候,都细心地扫下石绵布袋上的绵绒。这样一两一两地厉行节约,每月就可以节约五、六十斤石绵,价值九十多元。过去生产的石绵纸,都是加20%的粘土,经过研究试验,把粘土增加到30%,仍然保证了纸的性能。去年一年,这个厂就节约了二百五十吨石绵,成本降低了4.03%。今年,他们准备通过利用废料和采用代用品等办法,争取增产九千九百多吨石绵制品。
为了勤俭办企业,职工们一直忍受着个人生活上一些暂时的困难。在初建厂的二、三年内,他们都是露天吃饭,洗澡得上厕所洗。供销人员到外地工作的时候,常常睡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财务人员李天祺告诉我,他们一直是过的穷日子。比如几个科室合用一瓶浆糊和一把扫帚,睡的床是最便宜的竹床和旧木板,食堂的碗也是几分钱一个的黑碗。直到今天,他们还有四个人在一张长条办公桌上办公;办公室用的木橱,不少是用包装剩下的木板自己做的。
同甘共苦
这个厂职工们的生活都过得勤俭朴素。领导人员也和大家同吃同住。目前,全厂五百三十多个职工,除20%以上的人员由于夜班工作等原因住集体宿舍以外,住厂内单间宿舍的,只占职工户数的11%以上,其余大部分还都住在厂外。厂长一家五、六口人,同样是挤在一间很小的房间里;党总支书记也毫不例外地住在集体宿舍里。由于领导人员能和职工同甘共苦,职工们对目前生活上的一些困难也没有埋怨情绪。
也许有人要问:为什么这个工厂能够坚持勤俭办企业的方针呢?厂长邢忠文回答说:我们工厂有一个特点,就是党总支对思想领导工作抓得比较紧。我们每周都有一次职工大会,及时把全厂一定时期的增产节约任务和存在的困难向职工交底,发动大家实事求是地讨论解决办法;加上政治觉悟高的工人的模范行为和领导干部以身作则,就逐渐地形成了勤俭节约的风气。


第5版()
专栏:

开滦八十年
药夫 黄钧
出卖
今年是开滦煤矿诞生的第八十周年。
八十年前,“唐山”还只是一座山的名字。山南有几百座土法采煤的小煤窑。1877年,李鸿章招商股八十万两白银,创设了开平矿务局。1900年八国联军打进中国,开平督办张翼收了七万五千镑股票、二万五千镑酬股、三十四万两白银,把开平出卖给了英国。
1907年,袁世凯为了同开平煤矿竞争,办了一个比开平煤矿规模更大、拥有资本二百万两白银的滦州煤矿。但是,滦州煤矿在帝国主义低价抛售煤炭的政策下,亏累不堪,结果在1912年反被开平矿务局吞并,挂上了“开滦矿务总局”的招牌,全部沦入了英帝国主义者之手。
1933年,蒋介石卖国政府同日本帝国主义订立了“塘沽协定”之后,老奸巨滑的英帝国主义者乘机向实业部部长陈公博交“预征区税”一百万元,作为贿赂,陈公博当即发给了“采矿执照”。从此,几十年来连清朝封建统治者和北洋军阀都不敢公开承认的英商采矿权,蒋介石反动政府却毫不犹疑地承认了。这是一次最彻底的出卖。
1945年,国民党反动政府从日本帝国主义手中接收了开滦,第二天就双手“发还”给了英国人。
在这几十年里,帝国主义者从开滦掠夺了一亿九千多万吨煤。它们依靠开滦,控制中国的煤炭市场,操纵煤价的涨落,从中获得了高额利润。仅仅从1912到1937这二十多年中,英帝国主义者公开入账的纯利就有九千九百七十八万元。在吞并滦州煤矿的时候,英帝国主义者以不到十五万镑的资金骗取了一百万镑的股票。他们稳坐在伦敦的洋房里,就把这笔钱扩大了四十多倍,变成了六百六十多万镑的巨款。
1948年12月,唐山解放,开滦回到了人民手里。
帝国主义者当然是不甘心的。他们采取了消极抵抗的态度。他们趁火打劫,抽逃了二十八万镑资金。他们希望反革命分子和封建把头继续控制开滦,煽动工人罢工,破坏生产。他们嘲笑我们是“穿草鞋的”“不能管好矿山”;认为没有他们,企业一定要关门。他们纷纷离开了开滦。
在“穿草鞋的”手里
没有了那些帝国主义老爷们,这帮“穿草鞋的”把开滦办得怎样了呢?
让我们看看今日的开滦吧!
今年,开滦的原煤产量将达到八百二十七万吨,比抗日战争以前任何一年的产量都要多一倍左右。解放前,帝国主义者只顾掠夺,采用落后的采煤方法,每一百吨藏煤只能开采出来三十到四十吨,在旧开滦的几十年中,被丢弃、埋葬在地下的煤炭有三亿吨,比采出来的还多一倍。现在,资源的利用率已经提高到了80%到93%。
在快解放的时候,开滦煤矿的心脏——发电厂,已破烂不堪,锅炉的蒸汽能力比设计能力降低了36.4%,炉管里积满了水锈。人们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事故,使矿井被水淹没。当时,有一个美国人主张,扔掉旧的,再花一千二百万美元买新设备。但是,解放以后,我们在苏联专家帮助下,把它修好了。只用了二百五十万元,就把锅炉的蒸汽能力提高到超过原设计能力30%。
马家沟是一片很大的矿区,有三个竖井。在二十一年前的旧历除夕,在军警刺刀的镇压下,拆走机器,驱散工人,狠心地把矿山淹没了。竖井里涌满了一百多公尺深的黑水,井上的建筑变成一片废墟。1954年10月,我们开始恢复这个矿,今年7月1日重新出煤。几年之后,国家就将从这个新生的矿山每年获得一百二十多万吨优质的煤炭。
解放以前,帝国主义者在开滦到处乱采乱掘,根本不管什么保护资源,那里着火,就把那里封闭起来,任它燃烧。赵各庄矿区周围,布满了这种地下的火区。工人们被迫在靠近火区的掌子里,甚至直接在封闭了的火区里采煤,时时刻刻都冒着生命的危险。解放以后,这些火区差不多全部被我们弄熄了。去年从熄灭了的火区里采出了五十八万八千多吨煤,今年将要增长到一百零四万吨,占这个矿区全年总产量的40%以上。
这就是开滦八年来在“穿草鞋的”手里,一幅概略的变化图。
井下的变化
到井下去看一看,同矿工们谈一谈,就更体会到了解放前后这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解放以前,井口装卸煤车完全是人同机器赛跑。当高速度的绞车把装满煤车的多层罐笼提升到井口时,工人们要用人工把八百多公斤重的煤车推到选煤场。每小时要推四十六次,每班要步行八十多里。现在,这一切都变成自动的了,罐笼提升到井口时,坐在自动装罐机上的工人开动风闸,煤车就顺着斜长的铁轨自动滑行到选煤场去,又省劲,又快当,又安全,工人们再也不耽心会累病和轧伤了。
解放前,井下运输还使用着大批的骡子。现在电车道已铺设到采煤区的临时煤仓,以前的拉马工饲料工转了业,有的当了电车司机,有的当了调车工。巷道里没有了粪便,空气新鲜了,工人们再也不用担心挨骡子踢了。
解放前,工人们在狭小的黑暗的煤洞里爬行,用手镐刨煤,用土筐装煤。坑里支着稀稀拉拉几根柱子,还要用人工冒着很大的危险收回,偶一不慎,石头就会落在头上。一个人每分钟需要四立方公尺新鲜空气,可是那时开滦的井下每人不到一立方公尺,工人们喘着气,冒着汗,光着身子干活。有些采煤工作面“火气”很大,但把头硬逼着去干,没有办法,工人们便在洞口用芭蕉扇扇风,用绳子捆着腰进去刨煤,怕黑色的汗水流到眼里,额上拴着麻绳。当时在井下干活,真是不知那会儿死去。从1913年到1948年,三十五年中死了四千九百九十三个人,平均不到三天就死一个人。最大的一次事故是1920年唐山矿瓦斯大爆炸,一瞬间就有四百三十二人被夺去了生命,一百二十二人受伤。
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了。工人家属对这点体会最深。她们说:“过去下班不见人回来,心也慌啦,眼泪也来啦,赶紧就要上矿去望。如今下班不回家就没啥,心里踏实,知道不是开会,就是学习去啦。”现在,井下采煤和运输90%以上都使用了机械,有了密密的支柱撑住顶板,开凿了许多新的风井,使井下有了充足的新鲜空气,并且开始实行了世界上最先进的采煤方法——水力采煤。地下劳动变得轻松多了。
新生活
帝国主义统治的开滦是一座真正的民族牢狱。它通过封建的经济组织——包工大柜——来残酷地压迫剥削工人。他们成立了警察署,私立公堂,来镇压工人的反抗。帝国主义者还用严格的等级制度来统治开滦。只要是外国人,都是高级员司。他们的住宅是由矿警保卫的“禁区”,甚至俱乐部、厕所都要分开使用,不准混淆。他们要中国人说话用英语,公函用英文。
解放以后,开滦的职工才真正成了矿山的主人。包工大柜被打倒了,“禁区”里的豪华住宅,有的变成了工人疗养院,有的变成了图书馆,有的变成了托儿所,有的成了工会办公室。过去等级森严的俱乐部变成了全体职工和家属的娱乐场所。从1952年到1956年,有三千二百一十六名矿工被提拔为管理干部。现在开滦五矿四厂中有十三个矿长副矿长,50%的科长,80%的采煤区长、班长都是工人出身。他们都卓有成效地执行着自己的职务。
解放前,工人的生活根本没有保障,有的工人为了维持家人的生活,常常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整天不见太阳。在井下,饿了吃冷干粮,渴了喝水沟里的黑水。井上井下都是一件窑衣,冷天热天,都是穿着一件棉袄。矿方规定,死一头骡子给八十元,死一个人只出四十元。工人受了伤,拉出去死活无人过问;骡子受了伤,管骡子的人要受处罚。
解放以后,工人生活显著改善了。实行了劳动保险,工人再不怕意外事件的打击。工资逐年增加,1956年每月平均工资比1952年提高了59.66%。三年来,建筑了三十三万平方公尺住宅,等于解放前七十一年职工住宅的总和。此外,还扩大了食堂,增加了澡塘和日光浴的设备。矿工穿着窑衣回家的现象已经绝迹了。
在帝国主义统治下,开滦矿工的文化生活是非常贫乏的。工人中有90%是文盲。工人们下了班就在苦闷无聊的心情下度过,要说文化娱乐,只有包工大柜给设下的酒馆、赌场和妓院。
解放以后,90%以上的工人摆脱了文盲状态。除了十三个工人俱乐部以外,还新建了好几个露天剧场。矿工们常常可以看到电影,有时还可以看到全国有名的剧团的表演。
记者曾到林西矿第一工人俱乐部参观。俱乐部马主任对记者说:这个俱乐部已成立了京剧、评剧、秦腔、曲艺、皮影、话剧等业余剧团,还有武术团、文艺组。参加这些剧团的共有六百多人,其中有工人、干部、大夫、科长和工程师。
当我们参观的时候,礼堂表演的是皮影戏“打金牌”,礼堂坐得满满的。俱乐部里到处都是人。在一个房间里,有几个小伙子在拉手风琴和小提琴,曲子是“美丽的祖国”。穿着白汗衫的手风琴手是机电科工人杜永林。
我们告别了开滦,那美丽的乐曲久久不能令人忘怀,它似乎在整个矿区飘扬着、飘扬着。(附图片)
过去用骡马运煤;现在,巷道里开的是电机车。


第5版()
专栏:

海南岛石八铁路修复通车
这条铁路是石碌铁矿直达八所海港的专用线。日寇侵占海南岛时,为掠夺岛上矿藏修建了这条铁路。日寇投降后,就荒废了。去年3月,国家开始修复这条铁路,现已通车。(附图片)
火车行驶在石八线上。
战士和职工们在八所海港维修线路。 赵克明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