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8月11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论“哇啦哇啦”
岳军
民主,民主,多少人为了民主而流血牺牲,又有多少人挂了“民主”的羊头在卖狗肉!国外的资本主义维护者说,我们的议会整天“哇啦哇啦”,多么民主;而你们,总是“完全拥护”,“一致通过”,哪有民主呀。国内的右派野心家也在高唱资产阶级民主的颂歌了。章伯钧说:“资本主义国家的办法是:你不行,我来,我不行,你来。在朝的骂在野的,在野的骂在朝的,这就是活力。”
当然,右派先生们主张资产阶级民主,是为了通过议会政治,达到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目的。但资本主义国家议会里的“哇啦哇啦”,常常容易给人一种所谓“绝对民主”的错觉,这种错觉,在一部分知识分子中是存在的。
不错,资本主义国家议会里可以“哇啦哇啦”,但是,谁能在那儿“哇啦哇啦”呢?主要是资产阶级政党的代表。美国的参众两院里,只有华尔街老板控制的共和党和民主党。美国劳动人民在国会里没有地位。即使在议会外面,人民“哇啦哇啦”也得有个限度,就是说,不得危害资产阶级寡头统治,否则就是“非美活动”。
右派先生们很赞美英国的政治,我们就谈英国吧。英国下议院主要是保守党和工党,这些党也都是资产阶级政党。英国人民好像可以在议会外面的海德公园“哇啦哇啦”,但在海德公园以外,共产党和其他进步组织要举行竞选大会,却常被拒绝租赁会场或被拒绝在电台广播;竞选人还要交纳大量资金作保证金。这在实际上阻塞了贫困的劳动人民的真正代表进入议会。当然,英国共产党有时也能够冲破资产阶级的阻挠把代表送到议会里去,但是这些代表的呼声照例总是被资产阶级的新闻机关扼杀了。可见英国式的“哇啦哇啦”,完全是为了巩固资产阶级的统治,并且是为了欺骗劳动人民的!
章伯钧说在资本主义国家里可以“你不行,我来,我不行,你来”,这像煞很民主,但“你”“我”都是资产阶级政党,换来换去也是换汤不换药。试问美国资产阶级愿意让美国共产党出来组织政府吗?原来资产阶级换来换去的是自己的左右手,并且用这种换法来欺骗人民。
右派先生们又说了:我们不要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只要资本主义的议会政治。章伯钧不是认为中国的社会主义没有加上英美的议会政治,是件大憾事吗?他不是在说
“我爱社会主义,也爱民主”吗?国际上的右派社会党人不是在高喊“社会民主主义”或“民主社会主义”吗?但高喊“民主社会主义”的英国工党,在过去执政期间,实行了什么社会主义?有了资本主义的政治制度,就不可能有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只有在工人阶级政党的领导下,才能实现和巩固。如果我们按照右派先生们的意见,真地实行了英美式的议会政治,让一小批资产阶级政客整天“哇啦哇啦”,到了那时,还想保存社会主义经济,那未免太天真了,在阶级社会里,超阶级的国家不会有,超阶级的民主也不会有。民主制是和掌握政权的阶级的专政密切关联着的。哪个阶级掌握政权,哪个阶级就决定了民主的本质。我们从不掩盖这一点,而资产阶级总是欺骗人民说,他们的民主是超阶级的。然而资产阶级的阶级利益,使他们不可能给别的阶级以民主。资产阶级所谓的民主,不过是他们一个阶级的民主,甚至是少数垄断资本集团的民主,对别的阶级,只能说是资产阶级专政。资产阶级议会的“哇啦哇啦”,像一件五颜六色的外衣,好像很美丽,然而它掩盖了多少劳动人民的饥饿、贫困、眼泪和痛苦呵!
诚然,资本主义国家的议会政治,较之封建专制制度,是大大地跨进了一步的。有些资本主义国家的劳动人民和共产党,也通过议会进行斗争。但这决不是因为它比我们的社会主义民主制度有什么优越性,而是因为他们处在资本主义国家里,议会是现实存在的东西。至于我们,既然有了比资产阶级民主制度先进的社会主义民主制度,为什么要倒退过去呢?
我们说,我们这里对人民有充分的民主。人民代表大会上、政协会上,不是有很多人说了话、并且批评了政府工作中的缺点吗?我们有一致的目标、共同的利益,什么问题经过事先的充分协商和讨论,都有可能“一致通过”、“完全拥护”的。我们的宪法,在人民代表大会通过之前,经过了各方面代表人物将近一年半时间的酝酿,最后交全国人民讨论,有一亿五千多万人参加,这是何等广泛、充分的民主!是的,我们的“一致通过”、“完全拥护”,也曾经包括少数混在人民队伍里的右派分子的假通过、假拥护,但这只能说明他们阴险的两面手法。这种充分协商的民主精神,和对党外人士的尊重,即使是右派分子自己,也无法否认的。至于资本主义国家,他们的这个垄断资本集团和那个垄断资本集团之间,或者资产阶级议员和劳动人民的议员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不可能有我们这样的“一致通过”“完全拥护”的。列宁说,资产阶级民主是“狭窄的,残缺的,虚伪的,假仁假义的民主,对于富人为天堂,对于穷人和被剥削者为陷阱为骗局。”(“无产阶级革命与叛徒考茨基”)而右派先生们偏偏还想兜售这种破烂货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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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横眉小集

横眉小集
所好与所恶
王重
右派分子马哲民在整风中教唆他的党羽:“党所好恶之,党所恶,好之。”这一句话,画龙点睛地概括了一切资产阶级右派分子的言行。
所好与所恶的确是代表各人的阶级立场的。帝国主义是我们的死敌,右派分子孟昭英巴不得有个美国人来做总统;社会主义是人民向往的,右派分子却想把新中国的大船开进资本主义的死港;肃清反革命是人民的要求,但黄绍竑却口口声声说“搞错了”;我们认为人民民主制度比资产阶级议会制好,右派分子却“蜂蝶纷纷过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
但是,不论右派分子怎样花言巧语,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真正的爱国者”和“真正的左派”,无论如何不能蒙蔽“阶级斗争观点”的分光镜,在这个思想的分光镜下,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的反社会主义言论都露出了原形。
从一个人和一个集团的好恶,确实是鉴定这个人和这个集团的思想武器。鲁迅先生早在几十年之前,在“我们不再受骗了”的杂文中,就运用了这个武器,鉴别了敌人和朋友。“帝国主义和我们,除了它的奴才之外,那一样利害不和我们正相反?我们的瘫疽,是它们的宝贝,那么,它们的敌人,当然是我们的朋友了。”(南腔北调集)今天,右派分子根据他们的行动指南:“共产党所好,恶之;共产党所恶,好之。”恶共产党和人民之所好——社会主义,好共产党和人民之所恶——资本主义,我们正应该从此得出一个教训,来它一个相反:“右派分子所好,恶之;右派分子所恶,好之。”
“做了右派的俘虏”
 克约
有些右派分子说,他之所以有反对社会主义与反对共产党的言行,是上了右派的当,是为右派所俘虏。从这,倒使我联想起我国明清之交历史上一件俘虏的故事来了。
洪承畴原是明朝大将,率重兵防守锦州、松山、杏山一线,以捍卫明朝江山,甚为明室所倚重,他却在同清兵作战中当了俘虏。据说在开始时还不肯投降,甚至绝食以表示决心。崇祯皇帝朱由检还在听到他已“尽节”的传说之后,不独自己素服志哀,而且还通令全国“挂孝”来追悼他的“忠义”。谁知这个洪承畴却已投降了,而还在清兵大举入关时,利用他过去的“声誉”沿途招降,以致成为帮助清朝封建统治者复亡明室的一个“大功臣”。
这样的“俘虏”历史家在写明清史的时候是否还能有所原谅,而不予以“口诛笔伐”?我意,这样是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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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赶车
李汉柱
在这山城里,远远近近,人们都睡了;唯有专家的一扇窗户还开着,乳白色的灯光从里面射出来,宛如凝视着这雨夜的眼睛。小刘坐在门口;他那钻石般的眸子,流露出一种不安。雨点打在地上,浆泥溅起,把园子里的大朵大朵的东洋菊,变成了一张大麻脸。只有在这个时候,小刘才会埋怨老天像口漏了的锅,没终没了的嘀嗒到什么时候?他想起了专家给他讲的炼石补天的故事。……
专家是一周前从省里赶来的,这里的勘察队非常需要他。到这之前,报上登了他在省统战部的一篇发言,因为他是个著名人物,所以“同行”们一见到就首先读了。与其说他是在提意见,毋宁说他是在发牢骚。大家都觉得他过于偏激了,可能是他对党有些不满。但,在这里工作的这些日子,大家又都觉得他的工作精神很值得表扬。
“专家,睡吧。明天你还要突击工作哩。”小刘已经是第三次掀开帘子进来说,就像专家不知道自己明天还要突击工作似的。老实说,说多了,小刘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关心专家的健康,又是他当通讯员的责任。
“唔唔,”专家习惯地用鼻子应着,连头也没抬,说:“很快就完啦,完了就睡。”
专家发胖的身材把皮椅挤得满满的,两手分开平放在桌面上,笔尖儿沙沙地响着,眼镜闪着灯光,他的鼻尖几乎舐住了他笔下的那张纸。从他脸上的气氛看来,他今夜是有些异样的,还当他读着当天的报纸的时候,小刘就感觉到了。后来,看到他把报一摔,背起双手,驼着背,在房里踱来踱去,粗而长的眉毛老是一扬一扬的,又后来,他就伏在桌面上写起什么来了。
专家喜欢在雨声中入睡,雨天他总是睡得很早。工作越多,小刘就越盼望下雨,好叫专家夜里美美地睡一觉。专家为啥突然改变了自己的习惯呢?他想。
“专家,……”小刘又进来了。
“唔唔,”还是用鼻子应着,还是连头也没抬。“还差一点,马上就写完了。哦,小刘,请你给我冲杯咖啡糖。”
“睡前喝咖啡不好,给你杯白糖水吧?”
“行行。也好。”
专家喝了白糖水,又隔了好久好久,小刘才又进来。
“专家,已经下两点了。”这一次,小刘真的有些急了。
“哦,两点了吗?我也写完啦。”
清晨,专家起得很早,仿佛他昨夜是按时睡觉了的。他打开台灯,依然坐在那张皮椅上;是誊抄他昨夜写的什么东西:笔尖儿沙沙响着,鼻尖几乎舐住了他笔下的那张纸,眼镜闪着灯光。誊抄完了,就把它装到信封里,然后走到衣架前,匆忙地穿上雨衣。
雨哗哗下着,像故意为难,越下越大了。专家好容易才来到邮局,可是,当天的邮包早已送到车站去了。于是,他转身就走。
这其间,小刘打来洗脸水,又拿来了早点。看见专家不在,着急得团团转,不知怎么好,几乎掉下泪来。
雨,照旧像瓢儿泼的一样,道路成了一条小河,踩下去,深一脚,浅一脚。专家吃力地跑着,踉踉跄跄的,有点儿像一个被人追赶着的醉汉。好几次险些儿摔倒了,他猛然抱住一根电线杆;有时是一株白杨撑住了他。车站传来一片噹噹噹的打点声,急得他连连摔了两跤,但他毫不在乎,爬起来连摸也不摸一下,拔起腿又跑,甚至跑得更凶,就像要弥补他摔倒又爬起所耽误的时间。
专家从车站回来了,像刚从水里捞出似的,衣服紧粘着肉,浑身往下流水。他把近视眼镜取下来,搁在一旁,然后用一条大毛巾,从头发上一直抹下来。小刘手忙脚乱地给他脱衣服,脱鞋子。专家回味着说:
“我只要慢一步,就准要误了第一班车。”
小刘不语,有些不高兴。
“我昨夜就开始赶今早的第一班车了。”专家指着桌面上解释道。
小刘一看,正是专家昨夜笔下的那几张纸,字很草,又涂得很花,有圈有点,活像张大麻脸。
“这是昨天的报。”专家从抽斗里拿出一张报纸。“什么话!有人说我们这几年没有成绩,抹煞我们的努力,他们要走美国的路,建立什么上议院……。我,我不能不讲话!……”
专家越说越激动了。
小刘一时弄不清这是为什么,可是他看着专家脸上的表情,听到有人要走美国的路,心里就生起了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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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孩子和蝴蝶
余薇野
草地上。远处一只黄色的蝴蝶飞来,妻喊道:“嘉儿,快看蝴蝶!”嘉儿的红帽转来转去,他却没有找到蝴蝶,可是蝴蝶却猛地向嘉儿头上扑去,一下又很快飞开。
我不禁叫道:“蝴蝶错了,它把嘉儿当作了一朵花。”但我立刻就发现了自己的冒失,从妻底责怪的眼色中我领会到了:
“蝴蝶没有错,我们的孩子本来就是一朵最美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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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喂!奇形怪状的人物……
顾工像是在万里晴空中飘来几朵乌云像是在绿色的大地上扬起一股灰尘啊!各种奇形怪状的人物发出了各种奇形怪状的言论……当年用皮鞭抽打工农脊背的财主今天却在悲天悯人地叹息:“唉!日子真难过啊!我的工人和农奴……”当年把共产党员拴上绞架的“好汉”今天却在痛心疾首地狂呼:“看啦!有多少冤魂,我们要平反……”当年在国民党党部走进走出的要人今天却在假痴假呆地惊叫:“党天下呀!这是最最严重的病毒……”当年给美国大使擦过皮靴的奴仆今天却在野心勃勃地呐喊:“我们需要西方的议会,华尔街街头的民主……”喂!奇形怪状的人物你不要再来扮演历史的丑角你不要再来涂抹可憎的脸谱悔悟吧!悔悟,真诚地悔悟割掉你心头上的那块黑斑擦掉你鼻子上的那圈白点……
1957年7月10日写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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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在炼钢炉旁(套色木刻) 王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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