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7月3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今天天气……”
徐汇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有些报纸的编辑部对“今天天气……”的兴趣高涨起来了。有一阵,有的报纸几乎变成了“气象报”,不过,他们摆脱了“气象预报”的公式,换上了文雅的词句:“解冻”、“春寒”、“乍暖还寒时候”、“乍暖还寒晴复雨”、“春迟”、“春风不度……”,等等。一片阴冷,最高气温总在零度左右。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地球的北半部,生活在同一个国家的同一个城市里,人们对气候的感觉怎么会这么不同呢?
原来这里说的,既不是“今天天气,哈哈哈……”之类的官话,也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政治气候。它表明:在社会大变动中,各个阶级、阶层和社会集团,对于政治气候各有不同的感受,这些人说“寒”,那些人说“暖”。
我们常常说到1949年。就是在这一年,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彻底地推翻了压在头上的三座大山,“我们站起来了”,饥寒交迫的奴隶上升为国家的主人。我们总不会忘记那一年的5月26日吧?人民解放军进了上海,自由也就来到了上海。不论是外滩的银行,还是杨树浦的工厂;不论是土地,还是河流;不论是太平洋上吹来的暖风,还是昆仑山上飘来的白云;不论是东方的朝霞,还是皎洁的月光,这里的一切,我们祖国的一切,从此都归人民所有了。成千成万的先行者播下的幸福的种子结果了,1921年在这个光荣城市举起的红旗胜利了。这还不叫“解冻”?这还不叫春天?1949年的春天,这是我们人民的第一个春天,我们这样感受,也有权这样说。
可是,偏偏有人不同意。甚至在过了八年之后,还在那里说“春寒”、望“解冻”,好像春天根本没有来过。这中间的道理,想来也不太难懂,各个人的地位不同,“主人”下台,奴隶上台,怎么能够有共同的感受呢?要那些昔日的“主人”歌颂奴隶们的春天,那自然是幻想。
还有一些人,他们过去也没有在台上,而是依附在旧的根基上生活的。到了1956年春天,这个根基被挖掉了。这对劳动人民来说,是社会主义的春天,对有些人来说,是冬天。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乍暖还寒”:“暖”的是社会主义制度毕竟给了他一些好处,新社会看来并不可怕,甚至还有一些可爱,为新社会服务是值得的;“寒”的是这毕竟是个新社会,要为它服务就需要改造自己,自己还没有适应这种变化,总觉得新社会这也不习惯,那也不习惯,不如旧社会“温暖”。在这一寒一暖之间,今天向左边靠靠,明天又向右边靠靠,拿不定个主意,站不稳个立场,也就是徐仲年教授所赞扬的那么一种“动摇性”,在这一部分人中间,还是比较经常出现的。
刚刚过去的几个月,对于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难忘的。我们参加了多少次会议和交谈呵,多么热烈的会议,多么亲切的交谈呵,党和人民的心靠得多么近呵!有一些对新社会有感情又不习惯的人,也受了感动,向党说了知心话,同党、同劳动人民更接近了。但是,也用不到隐瞒,在资产阶级右派分子煽动起来的歪风邪气里,也有人迷失了方向。对政治气候的感受本来就有不同,暂时的、偶然的迷失了方向,对有些人来说,这本来也是难免的,有的人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次的探索才找到正确的方向。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必奇怪。
由右派分子的挑战所激怒的中国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发起了对右派的反击,那些曾经迷失了方向的人,有的人明白过来了,同右派分子划清了界限,但也还有一些人看不清局势,看不清现在除了共产党的整风运动,还有一个右派分子的反共运动,这是一种阶级斗争。他们又表示不安了,他们鼓起眼睛,望着天空:“今天天气……”
今天天气很好:右派分子祭起的乌云和妖风正在溃散。他们抵不住马克思主义这一降妖的法宝。毛泽东同志“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报告发表了,他像太阳一样,驱散了云雾,照亮了人民的眼睛,使人民有了武器,去战胜牛鬼蛇神。
一个人迷失方向,虽然不是好事,却可以变坏事为好事。只要他走到正确的方向来。有的时候,曾经迷失过方向又走到正路上来的人,反而成为后来的人们的引路人。而目前反右派的斗争正在紧张地展开着,这正是帮助那些迷失过方向的人寻找正确道路的时候,帮助我们每一个人坚定自己的政治方向的时候。这真是千金难买的大好时光,右派的英雄好汉们作我们的先生,教给我们许许多多在平时不易学到的东西,使我们懂得什么叫左派,什么叫右派,什么是香花,什么是毒草,什么是真的、美的、善的,什么是假的、丑的、恶的,使我们每一个人再一次看一看我们自己站的立场是否正确,懂得怎样才能把自己锻炼成一个真正的、不带括号的左派。
夏天是长庄稼的季节,也是毒草想着压倒庄稼的季节。是同劳动人民在一起,在党的领导下,向毒草作斗争,并且在斗争中改造自己成为一个左派呢?还是站在相反的地位,帮助毒草盖过庄稼?还是走“袖手旁观”的所谓中间路线呢?这是我们应当想一想的问题。
我们常常说,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是望着天空,感叹“今天天气”变化太快,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呢?如果真的想着从迷途中走出来,那就要迈开第一步。  (原载“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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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外祖父
孙维世
清晨得到电话,说外祖父的病情严重,我忙向医院赶去。一路上心中突突地直跳,老人慈祥的笑容浮在我的眼前:父亲牺牲时,他怎样从千里外赶来看我们,母亲去世后,他怎样带着我去上坟……他原是前清的举人;因为闹革命,被清朝政府革掉功名,下令通缉,他撑着一把雨伞从城墙上跳了下来亡命他乡。国民党统治时期,他替共产党作了许多工作,七十余岁的高龄还被反动派逮捕囚押。他一生奔波,经历了许多人事的变迁,饱受了人间的辛酸。全国解放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他变得年轻愉快了,每次来北京开会时,他都给我们带些家乡的枣子和糖果,每年地方政协的视察工作,他都积极地参加。我每次见到他,心中都感到说不出的亲切和喜悦。他今年已经八十九岁了。这次害的病是胃出血转肺炎,我懂得这病对他的严重,走进病院时,我的心中有些发冷,手止不住地战栗起来。我换上了白色的外衣,匆匆地奔上楼去,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屋子里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窗帘放了下来,屋子里有些暗,我走近床前,叫了一声“老爷!”泪水已把喉咙硬住了。外祖父睁开了眼睛,断断续续地说:“你来了,孩子!……我不要紧……”他瘦多了,枯槁的手指着椅子让我坐,我挨着他坐了下来,心中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儿,他说话了,声音轻得仅仅刚能听见:
“我原想和你们一起走到社会主义,现在不行了,年纪这么大,能看到新中国,我也够满意了……”他咳嗽起来,喘息了一会儿,接着说:“我的后事要办得精简节约……”他的眼睛闭上了,我的眼泪涌了出来,忽然他睁开了眼问道:
“反右派分子的斗争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噙着眼泪,连忙回答说:“右派分子的谬论已经引起了人民的愤怒,现在正在展开和他们的斗争。”他的两眼炯炯有神地望着我说:“这样很好!”停了一会,他说:“我们有缺点,一定要改正,共产党正是为改进工作才要整风的呀!”他把手在床上一拍,接着说:“什么话,不要共产党的领导,不要党的领导难道会有今天吗?‘杀共产党……’‘政治设计院……’葛佩琦,储安平,章伯钧,罗隆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长的是什么心肝?不能光让这些别有用心的人胡说八道,人民应该说话,应该让人民说话!”由于愤怒,他的脸红了,我连忙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是的,人民要说话,人民是不能再沉默了,应该起来保卫我们革命的胜利果实,应该保卫我们亲爱的党!要和这些别有用心的右派分子进行坚决的斗争!我握住外祖父的手,感到他手的温暖,感到他身上还有无穷的生命力,他会活下去的!一定会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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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飞呀!祖国。飞呀!弟兄。
(为社会主义革命高潮及粉碎右派进攻而作)
俯拾飞呀飞!飞呀飞!飞过最高的山峰,飞过无边的海洋,飞过太阳出来的天边,飞过无数眨着眼睛的星星间。飞呀飞!飞呀飞!勇敢地飞,猛烈地飞,像闪电穿过天际,在急激的飞行里开辟路轨。飞呀飞!飞呀飞!勇敢地飞,猛烈地飞,像阳光驱逐残云,冲破宇宙、喷射光辉。飞呀飞!飞呀飞!勇敢地飞,猛烈地飞,像火山爆发烈焰,卷着欢狂大力翻飞。飞呀飞!飞呀飞!向目的飞!向人类追求的理想飞!向梦里看见的美好世界飞!向为实现它而流血牺牲的目的飞!向着,向着,向着,向着,向着……向着“十月”开辟的方向飞!向着社会主义的绝顶飞!向共产主义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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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有了你(外一首)
李瑛呵!有了你,水才潺潺地流动,山才在那儿呼吸,打开每一扇窗子看吧,肥硕的麦穗轻声低语。呵!有了你,才有了生命的声音,才有了故事和诗,并且一切才充满亮光、花纹、色彩,一切才得到他们自己的位置。呵!有了你,我发现我的生命无比巨大,虽然它不过是一片叶子;我发现我的生命有一千个,虽然心只有一颗,死只有一次。呵!有了你,世界才不愧为世界!
我们是不怕的穿过多少风雨如晦的年月,忍受过多少诅咒、鞭打、冲击,但我们是坚强的,我们是最坚强的,难道在我的生活中还有比这更高的骄傲的权利?那么,滚开吧,右派分子!昨天,你彬彬有礼地一面鞠着躬一面又咬牙切齿,今天,你又骑马冲来,连砍带劈。留心!你将粉碎!我们是不怕的,我们是绝对不怕的。和太阳一起,我们的党既然能够从昨天走来,岂不能朝明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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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们是不怕的穿过多少风雨如晦的年月,忍受过多少诅咒、鞭打、冲击,但我们是坚强的,我们是最坚强的,难道在我的生活中还有比这更高的骄傲的权利?那么,滚开吧,右派分子!昨天,你彬彬有礼地一面鞠着躬一面又咬牙切齿,今天,你又骑马冲来,连砍带劈。留心!你将粉碎!我们是不怕的,我们是绝对不怕的。和太阳一起,我们的党既然能够从昨天走来,岂不能朝明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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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演员的青春是永在的”
——“张文祥刺马”观后
凤子
正当首都戏剧界纪念话剧运动五十年,而有了五十年历史的通俗话剧,带着它的传统剧目来展览演出,使得北京爱好话剧的观众和话剧工作者有了观摩和学习的机会,真是一个大喜讯。
6月23日晚,通俗话剧团招待北京文艺界演出了传统剧目之一“张文祥刺马”。从清朝末年生活到今天的老年人,对“张文祥刺马”的故事是熟悉的,因为这个戏反映的是清朝时事。以戏剧形式及时地反映当前的现实,揭露现实生活中的矛盾,是通俗话剧的优秀传统。在抗日战争时期,广大的话剧队伍,不论是在根据地、敌后、或大后方,在宣传团结抗敌上,都是继承并发扬了这一传统的。
今天我们看“张文祥刺马”,虽然这是五十年前的时事,而观众们却是和剧中人共呼吸的。为什么呢?因为这个戏在编写上是那样集中而尖锐地揭露了矛盾,通过人物之间的冲突揭露了封建社会的阶级矛盾。更大一个特点是人物性格鲜明,而人物性格是随着矛盾的发展而逐步深化的。人物性格的描写和人物关系的交代,是用动作来交代来描写的。这一特点是从事戏剧的、特别是今天的话剧演员们所苦苦追求的。通俗话剧团的演员们,尤其是几位老演员们,在这方面的造诣值得我们好好学习。
提到老演员,这次来京的最老一位演员有八十三岁,更多的是五十、六十多岁的。他们年长,他们有丰富的经验,生活的和艺术实践的经验;他们在今天的舞台上是惊人地发挥着艺术的青春。这篇短文不可能一一介绍,何况只看了一个戏。就在这个戏里,如王曼君的张文祥,田驰的窦一虎,刘一新的马新贻和王雪艳的小荷花,还有其他演员的其他角色,真是每一个人物有他独特的形象!就说田驰的窦一虎吧,田驰不是演戏,的确是创造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田驰把一个性格粗犷而又纯朴的窦一虎演活了,人物性格那样完整!人们关心着窦一虎的命运,剧场不断发出笑声和叹息,甚至是掌声。请看演员的艺术魔力发挥到什么样的程度!
我还要谈一谈王雪艳的小荷花,她本人的年龄我不清楚;可是,当角色生活在舞台上,舞台上出现的就是一位二十岁的青楼中人。假如闭上眼睛听她说话,她的声音是那样的娇柔年轻!那声音也叫人不能不相信她是一个多么年轻可爱的女人!据说王雪艳在别的戏里创造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我等着看她的不同年龄、性格的人物。
看了通俗话剧团的演出,观摩了许多位老前辈的演技;这些位老前辈们的艺术的魔力,证实了“演员的青春是永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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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若愚 
  英韬
——我看不出这两个字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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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卫军像(雕塑) 程桐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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