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7月28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
专栏:

一个毒辣的右派集团
新华社记者 王孔诚
中央工艺美术学院以庞熏琴为首的右派集团,在党开始整风前后,就向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事业进行了猖狂的进攻。企图先夺取这个学院的领导,进而夺取全国工艺美术界的领导。这个右派集团的首脑庞熏琴是学院的副院长和民盟区分部主任委员,它的主要成员是教授郑可,院长办公室秘书刘守强,工艺美术科学研究所秘书何燕明。刘、何两人都是共产党员,但被庞拉下泥坑成为右派集团的重要分子。这个集团是有组织,有纲领,而且在进攻中有周密计划和策略部署的。
把进攻矛头首先对准手工业管理局
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是去年才成立的一所新的高等学府。国务院规定该学院由文化部负责业务领导手工业管理局(下简称手管局)进行行政领导,这样一所新办的学府,工作上会有困难和缺点,是可想而知的。对此,师生们提了一些意见,其中不少意见是对的,但是右派分子为了达到篡夺领导权的目的,却利用这点向党展开了进攻。
从去年11月间开始,庞熏琴集团就在院内院外展开积极的活动。在院内庞说:手管局对工艺美术是“外行”,“外行”不能领导内行。还造谣挑拨地说:“手管局带来了一套人马是搞宗派的,来监视我们的。”他不承认学院中的党支部说:“我早已把学校中的党支部否定了。”刘守强也跟着摇旗呐喊地说:“手管局是骑在别人头上的,对待高级知识分子是‘强奸’的手法。”他骂靠拢手管局的人是“狗腿子”“特务”。手管局召开全国工艺美术艺人代表会议,他们也要破坏。他们说,工艺美术艺人不应当由手管局领导;并造谣说,工艺美术艺人代表会议的召开是为了挑拨艺人和工艺美术家的关系。何燕明还叫喊道:“我反对这个会,我要控告。”他们还计划在手管局开毕艺人代表会议后,再开艺人代表会议,要和手管局唱对台戏。
在院外,他们四出活动,进行所谓“取得外援”的工作。右派分子郑可,奔走于陈铭枢门下。在政协举行的文教座谈会上,对文化部和手管局大肆攻讦。陈铭枢在会上为他们打气撑腰,大喊:“我要警告文化部。”同时,庞派出刘守强到南京、苏州和上海工艺美术界活动,到处声言:“庞熏琴领导的反对邓洁的斗争,已得到江丰等人的支持”,“是全国规模的斗争”。
整风运动开始后,庞熏琴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一篇题为“跟着党走,真理总会见太阳”的文章,诬蔑手工业管理局对学院的领导是对艺术教育工作的“无理而粗暴的干涉”。诬蔑文化部对学院是“忍心的父母”。并对手管局党组的负责同志作了歪曲的宣传。在一次整风座谈会上他说:“手管局和学院的共产党内有最丑恶、最卑鄙无耻,见不得人的东西。”“手工业管理局与党组不配领导我们,我不承认这个党的领导,我受尽迫害,我要起来斗争。”他还号召年青人一起跟他“斗争”。何燕明也和他唱双簧,他说:“手管局的党员都是邓洁的党员,是独立王国。”骂手管局“人事科”是“特权机关”。同时,庞还组织他的右派集团向党提出了“十点建议”。在建议书中公然提出要“组织一个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院务整顿委员会,……彻底检查工艺美术学院自建院以来的全面工作,通盘计划并调整学院组织机构和人事编制,建立各项制度等整顿措施”。并且说:“在院务整顿委员会执行工作期间,有必要解除现任四位院长的行政职权。由院务整顿委员会考虑今后的院长、副院长人选,提请国务院重新任命。”他们这样作的目的明显地就是想赶走正院长共产党员邓洁和副院长兼中共支部书记王景瑞。
提出了反党纲领得到了江丰支持
国务院在今年5月18日决定该院由文化部领导后,庞熏琴以为自己“胜利”了,便更加明目张胆地干起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勾当来。何燕明假冒各系的名义拟了一份建议书,交给文化部。其中说邓洁“不称职”,“无能力领导这个学校”;主张王景瑞也调回手管局;建议学院由“院务委员会”来进行领导。庞熏琴也向文化部指名要王景瑞等调离学校。在钱俊瑞、刘芝明两位副部长召集庞等谈话时,右派分子竟以大民主相威胁,说:“文化部如不答应我们的要求,学校会闹大民主”。并说要“轰”走邓洁院长。同时,郑可又装出一副丑相,向钱刘两同志下跪,要求相信他们那一套。
庞熏琴右派集团在反对手管局领导的过程中,一直是在呼吁要文化部领导学院,可是后来证明他们这完全是一个骗局。很早他们就认为文化部的领导人“不懂”工艺美术。他们把党中央的领导同志也没看在眼里。庞熏琴说,中央的领导同志都喜欢手工艺,朱德就喜欢那些“繁琐”的东西。邓洁热心于手工艺是为了讨好中央,为了“升官”。在学院改由文化部领导之后不久,这一右派集团就拿出了一个反动的公然取消党在学校中领导权的“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组织条例简则”,在这个“简则”里他们提出了“民主治校”的“原则”和“具体措施”。这“组织条例简则”比陶大镛提出的“民主治校”方案还要详细。庞熏琴说,这个方案中央美术学院院长江丰也同意;江丰对他提出的三点建议,构成了方案的主要内容。这“简则”取消了党委制,确定学校最高的权力机关是“院务委员会”;“院务委员会由各方面选举产生,包括各系代表、教授、讲师、助教代表、职工代表、共产党、民主党派、工会、共青团代表”;“院务委员会选举常务委员五至七人,组成常务委员会;选举院长、副院长提请国务院任命(批准)。”庞还提出将来院务委员会的人选,党由刘守强担任候选人。这时候,以庞熏琴为首的右派集团的活动可说达到了反党反社会主义最猖獗的程度。
瓦解学院的中共支部,以盟代党
庞熏琴右派集团在对党进攻时采取的策略是使人怵目惊心的。他们首先由内部来瓦解党的支部。刘守强被庞称为“我的化身”,何燕明也是庞的得力“军师”。他们虽然是“共产党员”,实际上已是被庞熏琴拉过去的个人野心分子。庞熏琴答应刘将来可以作院长办公室的主任和共产党的支部书记;答应何将来一定可以搞业务研究工作。这些都很投合刘、何的小算盘。结果,他们就叛变了党,成为庞熏琴右派集团在党内的代理人。刘守强是党支部的宣教委员,他把党内的事情都毫无保留地告诉庞熏琴。他说:“我思想上已没有党内、党外这一条线,只有手管局和学院一条线。”刘守强挑拨由中央美术学院来的党员和手工业管理局来的党员之间的关系,制造分裂。他把匈牙利事件说成是“革命运动”,还说“没有党员的地方也可以作好党的工作”。
刘守强反对上级党委和团委派干部来学院作党和团的工作。他说:“学院不需要再来党、团干部,因为这里有人作党、团的工作(指他和何)。”刘守强一心想把庞熏琴“吸收”进党里来,吹嘘庞如何“积极”,“热心于工艺美术事业”,由于支委会始终没有通过,所以庞才没有混进党内来。
整风开始后,刘守强还提出要求把何燕明和庞熏琴拉到整风领导小组中来。他说:“学院的工作和整风必须要庞熏琴领导才能搞好。”后来由于上级党委没有批准,这一阴谋才没有实现。
庞熏琴在去年10月入盟后即声称:“我院党员,虽懂业务,但年青;手管局派来的干部不懂业务,故盟应该起作用。”以后,盟到底起到什么作用呢?那就是他利用盟作为基地,向党进攻。
今年5月初,文化部要学院作工作总结,庞熏琴便私自召集学院民盟支部开会,请少数党员参加,总结学院的工作。
庞熏琴右派集团在进行反党活动时很会用两面手法去煽动群众。他们为了在学生中造成对手管局的不满,就把手管局在今年3月间提出的一个“创办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计划(草案)”歪曲地加以宣传,说手管局要把学校办成“作坊”。当邓洁院长召集全院讲师以上的教师去手管局开会,讨论这个“草案”时,庞即预先把他们的小集团成员聚在一起,并拉拢一部分教员开会想对策。他们一个个的走进房子,拉上窗帘,还在外面放了哨。这种鬼鬼祟祟的活动被庞称为“地下的活动”。
庞熏琴右派集团的活动范围是很广的。除了刘守强去南京、苏州、上海等地放火外,何燕明曾几次去文汇报呼吁支持。文汇报的右派分子梅朵还答应给他们写社论。他们操纵了一个不公开发行的刊物“工艺美术通讯”,利用它对手管局和手管局党组进行各方面的攻击和诬蔑。他们和上海文汇报的右派分子徐铸成也通了气:5月,当庞熏琴的那篇反党言论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之后,徐铸成曾通过傅雷给庞熏琴写过一封信,加以鼓励。
现在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的全体师生已经认清了庞熏琴的真面目,撕开他学者的外衣,揭发他是一个冒牌的工艺美术家,积极地向庞熏琴展开了斗争。庞熏琴到现在为止,态度还很不老实,可是师生们一致表示: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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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赞歌朝霞般的舞蹈
——观印度乌黛·香卡舞蹈团的演出后
郑振铎
桃红色的曙光从东方升起。天空一望皆碧,四散地点缀着浓厚的云块。是一个令人心身俱爽的大好晴天。还未与人见面的太阳光,先染得天上的云块陆离光怪,变幻无穷;这里是一片紫红色,那边是一块鲜红的霞光,再过去又是金黄色的一堆云块,另一边乃是黑黑的一片,边缘上却已被涂上了金红的光彩,像镶上了艳丽异常的花边,衬托着云罅的碧空,益显得逗引人欣悦。把整个天空合起来看,乃是各种各样的光与色彩的奇妙的结合;分开来看,每一片,每一块,每一堆的云层,又各自有其奥妙与变化的特点。这便是灿烂的朝霞,宇宙间的绝妙景色之一。
把这样的光与色彩捕捉入音乐里去的,便会成为一位不朽的作曲家;把这样的奇妙的良晨美景绘写到画幅上的,便会成为一位大画家。但与它最适合、最吻合无间的、最气味相投的,乃是舞蹈家们。舞蹈家们的变幻无常的手舞足蹈,变动迅速的动作,绚丽非凡的服装,最能够具体的形象化的把这样的俪天的朝霞的景色表现出来。在其间,印度的五光十色的舞蹈尤具有那末撼人心腑的魔力。在其间,印度乌黛·香卡舞蹈团尤其能够充分地表现出印度古典舞蹈与民间舞蹈的有机的奇妙的结合,而显示着朝霞般的五色缤纷的奇妙的景色。我们如果赞歌朝霞,便也不能不赞歌这朝霞般的乌黛·香卡舞蹈团。
乌黛·香卡先生今年五十六岁,他已经从事于舞蹈的编导与演出事业整整三十七年。他所编导的各种舞蹈,是古典的,又是民间的,是古老的印度民族的,又是结合着若干现代化的动作。一眼望去,乃是彻头彻尾地印度的,也是彻头彻尾地乌黛·香卡的。就在演出印度古典舞的时候,也浓厚地渗透着乌黛·香卡的气氛。乌黛·香卡的作风自成一派,很壮大的一派。
我们且看乌黛·香卡自己表演的“因陀罗舞”。他把这位至尊无上的神道,人格化了;以既柔且刚,又猛又爱,慈祥如恋子之母亲,勇烈如扑兽的狮王的瞬息百变的舞姿,曲曲传神地表现出这位神道的惊人的力量来。浑身都是劲,浑身都有动作,也就是说浑身都在舞,差不多身上的每一部分的肌肉都在活动着,柔若无骨而刚若“泰山石”。那功力深湛极了,他的“卡尔梯基亚舞”,描写着湿婆神的金儿子卡尔梯基亚在出发斩魔之前,向诸神祷告着;祷告后,就坐着战车出发。他是那么威风凛凛,英姿动人。伴奏的乐声有些特别,金声配着悠扬的笛声,骤听之,大似中国曲调。仔细推敲了之后,颇疑心是取之于印度尼西亚的。乌黛·香卡气魄弘伟,是会不怯于取材于印度本土以外的。
有他领头的许多别的舞蹈,像“锡达塔王子的伟大出家舞”(且举这个舞为例),整个场面全都活了起来。他是那样地善于体会或掌握那位哲人厌弃尘世的心情。脸上的表情和手足的动作都深刻细腻异常,的是入骨三分,赚人酸心落泪。
亚玛娜·香卡是乌黛·香卡的夫人,也是这个舞蹈团的女主角。她的舞技是到家的。像颂神(克里希纳神)的“曼尼普里舞”,就比一般的曼尼普里舞来得丰富。眩目的盛装,多感的脸部,会说话的眉与眼,能传达出心意的迅速地变化着的手势,合拍地响着脚铃的优美地进退着的双足,凑合起来便成为醉人的美妙的一折上好的舞蹈。她的“克里希南尼舞”,在我所看过的不少次、不少人表演着这个同样的舞里面,她的确是一个杰出者。这舞是一种宗教与艺术相结合的舞蹈,充分地表现着天人相接的感情,充满了多情善感的妇女们的爱恋与思念。而其实,人格化了的神,也便是有血有肉的人。她在这里,脸上的表情是变化多端的,或喜或愁,若慕若怨,曲尽了深刻的心理描写的能事。她的手势在朗朗地说着话,十指尖尖,忽张忽合,忽伸忽屈,配合着歌者的唱词而迅快地变换着手势。但愿我们能够听得懂那曼声长吟的歌词啊!如果懂得,将更会如何地领会到和同情于她的倾慕之心呢。
几个有亚玛娜·香卡在领头的集体舞,像“阿萨姆舞”,她也表现得很突出。她的舞姿细致曲折,转如回风之舞雪,进似猎狗之扑兔,能够把悲惨的运命和与大自然搏斗的失败,感人地体现在舞台上面。在大自然的残酷的灾害的面前,人类变得如此的嫉妒无情。两条人命被河水冲走了,那消息只是像河水上的涟漪,一转眼就消失了。战胜大自然的灾害和战胜不幸的社会的不平是不可分割的。
舞蹈团演员们表演的“收获舞”,是表现印度农村生活片断的集体舞。农村的男男女女,在收获之后,就是节日了。他们以歌舞来庆祝收获,并以种种舞姿来追忆雨天、播种、收割等等的农家的辛苦。这是一个民间舞,但经过乌黛·香卡的大手笔,成为比较现代化的一个集体舞了。我们在这里闻得出乌黛·香卡的创作的劳动之气息。他改进了民间舞蹈,磨去了其间粗糙的和原始的部分,加入了些适合于现代人的趣味的东西。这样的大气魄、大手笔的改革,很值得我们仔细的研究。
“旁遮普”民间舞蹈,也是一个集体舞,也是同样地由乌黛·香卡改编过的。“改编”耗费了他很大的苦心。但站在吸取印度民间舞蹈的优良传统的基础上,而加以提高,加以改革,加以重行整练过,乃是使印度民间舞蹈能够为现代人,特别是非印度人所能接受、所能欣赏的主要原因。也因此,印度民间舞蹈乃能更广泛地流传于世界各地了。
乌黛·香卡先生的改编与创作的勇气与雄心是令人钦佩的。他的舞蹈团是刻刻在前进,时时在发展。他没有一刻停止过。他自己告诉我说,“也希望在中国学习到些舞蹈。”的确,他不仅吸收了印度的古典的与民间的舞蹈的精华,而且也吸收着印度以外的世界上的好东西。他是那样地博取广收,取精用弘!乃能使他的舞蹈团成为一个整体,——不是零零碎碎的乃是一个完美的整体!像陆离光怪的朝霞似的,是那末令人心醉地出现于舞台上面啊。
——1957年7月26日深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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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们坚决反对演坏戏
本月21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梅兰芳、周信芳、程砚秋、袁雪芬、常香玉、陈书舫和郎咸芬等同志提出的,要求提高戏曲的思想质量和艺术质量,多演有教育意义的优秀剧目,不演丑恶、淫猥、恐怖、有害人民身心健康的坏戏。这一号召是正确的,我们昆曲老艺人完全护拥和支持这个建议。
自从第二次全国戏曲剧目工作会议之后,以前禁演的剧目开放以来,戏曲艺术事业呈现出新的繁荣现象,很多艺人都在积极地挖掘、整理和研究着遗产中的优秀传统剧目,有的剧目已在演出中受到了观众的热烈欢迎,说明了不但是香花,而且类似这样的东西还很有,正有待于我们去继承。但是,也有小部分艺人,他们却不是从继承与发展戏曲艺术事业的观点出发,他们毫无选择和批判地来搬演过去曾经禁演的剧目,而这些剧目又的确是思想质量和艺术质量不高、教育意义不大,甚至丑恶不堪、毒素很大的坏戏。如:“杀子报”和“黄氏女游险”之类,究竟给观众的是些什么呢?可是他们并不考虑这些,对艺术并不负责任。他们想趁着剧目开放的机会,把那些被人民所摈弃的坏戏散播在群众中,只顾演出的赢利,却不顾所造成的后果。这种做法误解了剧目开放的意义,造成了戏曲艺术事业繁荣现象中的某些混乱与不健康状态,引起了观众极大的不满。我们认为今天做为一个戏曲艺人,不但要对艺术负责,更重要的是要对观众负责,我们身负教育和推动社会前进的重担,如果只把艺术当做任人“消遣的物品”,把观众当做是对艺术的“消遣者”,就可以随便地去对待它们,这是不应该有的态度,我们是不同意这样做的。
我们同意梅兰芳等同志向戏曲界提出的建议,并愿意相约,自己坚决不演坏戏。对上演的剧目,一定要经过慎重研究和讨论,决不拿有毒素的剧目去给观众看,对上演的一切坏戏,我们也一定坚持斗争和反对。我们还希望戏曲界加强团结起来,在大家的努力下,把那些毒害人民的坏戏更快地从戏曲舞台上除掉,以澄清已往香花和毒草不分的混乱状态,使得戏曲事业更能为社会主义建设中的广大人民去服务。
北方昆曲剧院
韩世昌 白云生 侯永奎
马祥麟 侯玉山 沈盘生
白玉珍 魏庆林 孟祥生
1957、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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