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6月27日人民日报 第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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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一次考验
  许邦仪
民革中央委员周颖在6月5日民革中央小组扩大会议上有一个发言。根据人民日报的报导,她说:过去历次运动中都是共产党员打冲锋,现在共产党员为什么“坐阵以待”?她在这次会议上提出要求共产党员“立即出马”。并且她还认为,共产党内有些重大问题被锁在“保险柜”内,这些问题必须党的负责干部出来揭发,必须党内外夹攻才能攻得出来。
她这段发言确实是值得我们共产党员用脑子想一想:她讲的是什么问题?她的用意何在?我想了一想,她的发言是充分说明了右派分子对党进攻的疯狂性。她竟然狂妄到要发动共产党员和右派分子一起向党进攻,恐怕是要发动联合攻势,来个内应外合,以求把党搞垮。她居然大言不惭地干涉起共产党内的事务,还要党的负责干部来暴露党内的秘密。上海新闻日报副总编辑陆诒也要“党团员在整风中起义”。他们这样互相呼应用心可谓恶毒矣!由此可以见到,右派分子对党实行的是全面进攻:从政治、思想到组织。他们在进攻中是有一套纲领、策略和战术。
确实,右派分子的进攻对于共产党员是一次考验。现在看来,绝大多数共产党员是经得起考验的,是对党忠诚的。右派分子煽动党内的“不满”情绪是无能为力的。那是右派分子的妄想!于是对于这些坚定的共产党员,右派分子就责骂他们是“宗派”、是“无耻”、是“没有良心”,如此等等。共产党员难道能够被骂倒和吓倒吗?真是想入非非!共产党员是在斗争中生活和成长的。他们只会越斗越坚强,对于敌视共产党的人,他们是懂得应该如何对付的。当然,我们不用讳言,在这次右派分子的进攻中,我们党内是有少数不坚定的分子。他们是经不起考验的,他们一遇到风浪就动摇了,就迷失方向了。有人就同右派分子联在一起,组成“合唱队”,或者如周颖、陆诒之流所希望的,“立即出马”打冲锋和“起义”。这是一些在括弧里面的“共产党员”。右派分子称他们是“起义分子”、是“有良心的人”。自然,党内出现少数这样的叛变分子是并不奇怪的。我们知道,社会上的阶级斗争总是会在党内反映出来的。每当历史车轮急速地前进的时候,总会有些人被摔掉。
从周颖、陆诒之流的发言中,使我们更加深切地感到,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坚定地站稳党的立场,保持自己思想的纯洁,是何等的重要呵!对于有修正主义思想(否认党的领导、否认民主集中制、否认党的纪律、否认党性和阶级性等等)的人,难道不应当更加警惕吗?有多少野心分子是想钻党的空子和利用共产党员呵!周颖的发言所发出来的虽是毒气,但有教育意义。因此,值得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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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哈尔滨二首
  袁水拍
  太阳岛
  太阳岛——多么奇特的名字,
  也许出自马雅柯夫斯基的诗,
  太阳曾到这儿作客?
  或者,太阳就在这儿住。
  浅黄的沙滩给嫩绿的岛镶边,
  浓荫下工人休养所挨个儿相连,
  院子里翻转的游艇正在新漆,
  漆好的已下水,红舱底粉蓝舷。
  冰雪无踪,北国过了严冬,
  宽阔的松花江微波溶溶,
  太阳岛,你静候着假日的笑容,
  可是对岸人们的心早已飞到你怀中。
   6月9日
  青年女工
  自动车床有一百只手,
  把一块顽铁的溜溜精磨细镂,
  笨重的机器变得真聪明,
  就像它的主人,年纪十八九。
  掠一下额发,答复来访:
  让我学机器的是亲爱的党,
  毕业前曾想当小学教员,
  但是,做一行爱一行!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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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看豫剧“女贞花”
  陆丽朱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正在组织广播听众讨论“女贞花”(即“麻疯女”);河北省豫剧团今晚也要演出这出戏。“女贞花”到底是好戏还是坏戏?我想根据上次看西安市狮吼豫剧团演出的印象,谈一谈个人的意见。
“麻疯女”几年来被认为是戏曲园地中的“毒草”,而今天,它却受到观众地热烈欢迎,这确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前几年,“麻疯女”之所以遭到厄运,主要的“罪名”是“反科学”。丘员外之女丘丽玉患麻疯病后,丘友司空挥献策移病于人,认为麻疯病患者如果把病传染给别人,患者即可痊愈,这是没有科学根据的。但,戏剧毕竟是戏剧,我们似乎也不必要求它一定要作现代医学的宣传工具。何况今天的观众也不会按照戏剧里的情节所指出的“医疗方法”去治病呢?这不禁使我想起另外一件事:1953年苏联影片“教师”(契尔柯夫主演)在北京放映时,有个学生看过该片以后,认为课堂教学一段戏不符合教学原则,没有运用五个教学环节。这位同学的提法,的确是很天真的,因为任何一位教师和准备作教师的人,也不会把看电影当作一堂课堂示范教学的。那么,今天的观众难道会相信嫁祸于人的治病方法吗?我想是不会的。至于蛇酒治病,也不能认为是反科学的,用毒虫作药材,医疗某些病症,在中医方面是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的。
过去,有人认为“麻疯女”有宣扬色情的地方。这次看“女贞花”的演出,丝毫看不出剧中有什么色情的低级趣味的表演。这恐怕正像京剧老艺人筱翠花先生在谈“蝴蝶梦”一剧时所说的:“大劈棺”这出戏本身并没有色情的地方,后来被一些演出态度不严肃的演员把这出戏给糟蹋了。
从上次狮吼豫剧团演出“女贞花”的剧场效果来看,这出戏不仅没有什么“毒素”,还很富有教育意义和艺术魅力。陈绿琴对丘丽玉那种爱情的忠贞,家里人都认为丽玉病入膏肓不可救药。而绿琴则始终如一,为丽玉端茶送饭,这些情节都深深打动了观众的心弦。尤其是丘丽玉病愈后,饰丘丽玉的青年演员邢枫云那段悠扬动听的歌唱,把观众带入了为剧中人物而欢愉的忘我的境界之中。其实,丘丽玉不愿损人利己嫁祸于人,躲过封建式的家长监视搭救了陈绿琴,不正是人道主义精神的具体表现吗?
难怪在散戏之后,观众纷纷议论:“这样好的戏,过去为什么要遭到停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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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开“禁”有感
  樊粹庭
在鸣放声中,文化部开放了“禁戏”,许多剧目,能得以在舞台上重现,对艺人来说,从思想上给予以一种开朗的感觉,因而激发了他们的积极性。这是一个极为英明的措施,应该被肯定而且受到拥护。
但也有些人认为:既有今日的“开”,当初就何必“禁”?可见以前那一阶段是完全做错了。我觉得这种看法是不正确的。姑无论“禁”与“开”都应该适应环境:在刚解放后艺人认识不足、群众辨别不清的时候,避免造成视听上的混淆,可以有一定程度的限制;当艺人已有了认识、群众能分辨好恶的时候,就需要完全摊开让观众自由抉择,以确定这些戏的真正价值。另外,我们不能否认以前的“清规戒律”和某些文艺干部的作风所带来的损害,但也不能完全无视于七年来戏曲事业的飞跃发展,更不能因为在发展过程中所表现的一些不能令人满意的、粗暴的地方,而认为共产党领导得完全要不得。试问:艺人的翻身,民间艺术的被重视,地方剧种的发展,戏曲的免税,对老艺人的救济,对戏曲艺术团体的帮助等等……难道是国民党政府留下来的吗?打个比方:盖好的洋楼漏雨,那只应该是“盖”的问题,决不能说洋楼盖错了,还不如茅庵好。
作为一个从事戏剧事业、工作了二十多年的人,我觉得“开禁”,是政府表示对艺人的绝对信任,相信我们艺人经过七年来的社会变革,政治觉悟有了提高,能够明辨是非和认识自己所处的地位。我们也就应该珍视这种信任,要善于选择:哪些戏是适合于今天、有益于人民的,哪些戏是和社会主义的道德标准有些抵触的,哪些戏是可以全盘往上端的,哪些戏是需要去芜存菁再向外拿的。固然,鲜花毒草可以(而且也应该)同时并放,但若确确实实明知其为毒草,就不必再多耽误宝贵的光阴、浪费有用的精力,而多走弯路了。尤其要避免一种现象:有些人借开禁的机会,粗制滥造(这是艺术的真正敌人)抢时间往上拿,多少带些“抓一把”的心理,甚至竞放毒草。这样,就不能更好的发扬传统中真正优秀和精华的部分,对艺术来说是一种损失。可能有人会说我这是保守思想,但我觉得一切需要从责任感出发,从社会主义的大前提出发,应该有一定程度的审慎态度。
二十年来,我写了一些戏,也没有印本子,由于观众的需要,经艺人们口传心授,曾在豫剧舞台上占了相当的比重;但各地剧团在演出中也因为没有固定的本子而给予不同程度的弥补和歪曲。这些戏,有一时期被称为“樊戏”而遭到歧视,虽未明“禁”而实际上受到禁的相等待遇,从舞台上逐出了。然而其中有几出颇受观众欢迎,因之在开禁的今天,听说有些地方也竞相上演。我是这些戏的原作者,可能有些偏爱,但今天来看这些戏,我自己也承认其中多少都存在着问题和缺点的。今后我将花费一些劳力:在群众下鉴定、专家提意见的基础上,把它们整理一番。在未整好以前,我建议上演这些戏的同业们、艺术家们,要慎重从事。并且希望把观众和专家的意见转达给我,让我能更好的来整理这些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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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横眉小集

  “知识”
  张化
三十多年前,曹汝霖、陆宗舆在北京为什么要挨揍?袁世凯和日本签订的二十一条和蒋介石的“不抵抗主义”是什么东西?
“四大家族”是干什么的?这并不是怎样深奥的历史知识,那些读过几年书的,甚至许多目不识丁的“老粗”也会答得出来。
然而,那位右派高级知识分子却一点也不知道,因而在大庭广众之中发表这样的言论:“不要共产党领导,人家也不会卖国”。
解放快八年了。过去吃糠咽菜,鬻儿卖女的,现在肚子吃饱了,不但吃饱,还要买点猪肉;要买的人多了,不得不排队。这是人民生活水平降低呢,还是提高?这也不是怎样深奥的知识,留心国家大事的,甚至目不识丁的“老粗”也会答得出来。
然而,那位右派高级知识分子却一点也不知道,因而说了句:“这是生活水平降低”。
整风运动才开始,机关里大字报才贴出几张,各地存在的问题还没有全部摊开,谁也无法知道全国有多少共产党员犯宗派主义。
然而,那位右派高级知识分子早已把统计数字都算出来了,并已公布:“现在党内有90%几的党员闹宗派,甚至无恶不作”。
理应知道的,他无知;理应不知道的,他自以为知。
应该怎样来给“右派高级知识分子”的知识下个定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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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横眉小集

“贵相知心”
  凡兵
有些右派分子,平时讨论国家方针政策,争先鼓掌、举手,对于共产党、社会主义和人民民主专政,不知喊了多少个“万岁”;现在则乘党整风之机,叫嚣取消党的领导,反对人民民主专政和社会主义,还声言要把这个“真理”散布到基层和工农群众中去,甚至连“半岁”也等不及了,恨不能立即要共产党“下台”,立即“取而代之”。这说明什么?原来,现在表现出来的,才是这些人们的“真心”,而过去所表现的,完全是他们的“假意”。
“人之相知,贵相知心。”现在党和全国人民知道了右派分子的“心”,这也就是这次整风的巨大收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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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寓言

  睡在青石板上
  吴岩
老祖母讲的故事常常是美丽动人的,虽然有时候叫人跟着掉眼泪。而老祖父讲的那些故事里,总包含着一点儿教训,有时候是他自己体会出来的,有时候,说不定是他自己添上去的。
我的老祖父给我讲过一个这样的故事:
从前,在一个市镇上,有个财主,开着两家当铺。一天,乘着酒兴,那个财主跟一个要饭的打了个赌:镇外荒坟旁有块大青石板,如果那要饭的敢冒着风雪在那石板上睡上一宵,第二天早晨他就把一家当铺给他。要饭的果然在石板上睡了一宵,安然无恙,于是笑嘻嘻的从财主手里接过了一家当铺。
要饭的成了当铺老板,自然心广体胖。过了三年舒适奢侈的生活。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老财主又来跟他打赌:“如果你再在大青石板上睡上一宵,我另一家更大的当铺归你!”
于是,那老要饭的又睡到了青石板上——他睡下去了就从此再也没有起来。
我的祖父讲这个故事,为的是要教训小孩子不要贪得无厌。我虽然还没有资格当老祖父,如今重述这个故事,却想从中抽出这样的一条教训:我们往往认为思想方法上的毛病,总不及思想意识上的毛病严重,殊不知不从条件的变化和发展看问题,有时候竟可以致人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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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拔掉活动了的牙
  (西藏萨迦格言)
  和坏人的关系,
  那怕很久了也要割断;
  活动了的牙,
  拔掉它才会使自己舒坦。
有害的事那怕很小,
  也要迅速地扑灭;
  小小的一线决口,
  往往酿成巨大水灾。
  专门搞分裂的人,
  连好朋友也要离开他;
  涧水不断地冲涮,
  连岩石都要裂出缝来。
   (王尧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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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擦皮鞋的孩子(麻胶版) 墨西哥 拉·泼洛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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