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4月20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不要怕民主
弗先
4月16日“人民日报”第六版刊登的武汉电中说:“武汉市干部学习毛主席讲话获得初步成绩”,但“干部中还有一些思想问题。有的干部认为‘情况比过去复杂得多了,干部难当了’,也有的认为‘现在群众民主太多,事情难办’,留恋过去的某些简单的工作方法”。
这电文把有的干部的嫌“群众民主太多”,也归结为“留恋过去的某些简单的工作方法”的问题,我不免有些怀疑。当然,干部的民主不民主,对工作方法的复杂和简单,不是毫无影响的。但是,不一定民主的就复杂,不民主的就简单。据我所见,有的不嫌民主多的干部,工作方法也很简单,就是让群众说去,干去,放任自流,不研究,不集中,不解决问题。而有的极讨厌民主的干部,为了嫌某一个“群众”的“民主太多”,于是“首长负责,发动群众,统一思想”,费尽心机。他的工作方法,真是复杂极了。
所以,我以为嫌民主太多就是嫌民主太多,不应与工作方法混为一谈。
现在的比较高级的干部,都是吃过国民党的不民主的苦头,曾为争取民主而奋斗多年的;他们也深知国民党的压制民主的“工作方法”之复杂。现在是社会主义民主的时代了,而有的高级干部,却嫌“群众民主太多”了,这是什么原因呢?也许,因为他现在已经是“干部”,从“群众”身份中解放出来了;也许,他过去的争民主,仅仅是为了他自己,并非为了群众——但我不敢武断。
但总而言之,现在有些干部却实在是嫌民主太多,而且愈来愈怕民主。我看,对百花齐放的怕,对百家争鸣的怕,尽管动机有好坏,理由有工拙,实质上都是对民主的怕。
为什么怕民主呢?有的自以为是为党为国,怕民主多起来,社会主义就会动摇;他看得党、国的基础薄弱得很。也有的,却只是为了自己,怕民主多起来,自己的什么架子摆不稳了;他暗中对于自己的基础,倒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党、国的基础,并不那么薄弱,因为那基础是马克思主义,是真理,而且也就是民主。民主的党、国,怎么会被民主所动摇呢!所以,真正为党为国的同志,是大可不必担这“杞人”之忧的。
至于个人的基础,当然很难说。倘若,这基础只是教条主义、宗派主义、官僚主义……的构成,那么,自然经不起民主的冲击的。但既然如此,怕,也不中用,而且愈怕愈不中用,还是自己也赶快和“群众”一道,站到民主的基础上去的好。否则,开始的时候,群众嫌民主少了,你嫌民主多了,但因多少还有一点民主,所以,那矛盾还是非对抗性的;而处理不当,群众对你的不满就要加深,你却更害怕,那么,发展下去矛盾就可能变成对抗性的了。所以,人民内部的矛盾处理得正确不正确,会不会转化为对抗性的矛盾,是决定于民主不民主,而不是决定于工作方法之简单与复杂的。
世界上有许多东西,在生命力发挥完了以后,或者在任务完成以后,是必然要消亡的。将来,共产党要消亡,国家要消亡,至于现在的民主制,据列宁说,到了共产主义社会,也是要消亡的。但那是遥远的将来的事。在目前,而且在整个社会主义时期,只供少数的富人享受的资产阶级民主,已经失去存在的理由了,而供广大劳动群众享受的民主,却不但不会消亡,而且有着强大的生命力,要大大发展的。现在这种民主不是太多了,而是还不够。正是这种民主的发展,社会主义社会才能日益完美以至过渡到共产主义去。
“人民日报”上,在发表上述的武汉电的同时,发表了关于上海知识界也在讨论毛主席的讲话的消息,其标题是“在民主的气氛中展开激烈争论”;我以为,这比武汉电的提法来得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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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看“小伙伴”
苏方
什么能比坚贞不屈的革命意志更令人景仰?什么能比童稚的天真更引人喜爱?在这里,两者却揉合在一起,凝聚在一对革命的小伙伴的身上了。因此在看到电影“小伙伴”中的两个小主人翁小王和小荣的种种活动时,我总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
这对小伙伴,大的不过十五岁,小的只有十二岁。这样的年纪,对于今天的孩子们来说,应该还在操场上嬉闹,课室里学习;应该还受着母亲的爱抚,师长的教导。然而在旧社会里,这种种幸福,并不能为每个孩子所享受。更多的孩子,却有着和这迥然不同的命运:有的被摧残了,损伤了;有的被诱惑了,堕落了。但是也有的踏上了艰苦的革命的道路,在党的培养和教育下,突破了重重障碍而茁壮地成长起来。小王和小荣便是这里面的两个。
革命的途程上,总会碰到许多困难的;但是小王和小荣不管这些。他们无畏地追随革命,竭尽心力去完成党交给他们的各种任务。当我看到他们得得地赶着小毛驴,巧妙地骗过贪婪狡猾的日本鬼子,顺利地把情报送到自己人手里这个有趣的情节时,不禁因为他们的机灵智慧而由衷地笑了起来。小荣受伤以后,仍然忍受着极大的痛楚,用手紧攀着树干,以便支撑着快要下坠的身体,监视敌人的行踪。她的坚强和勇敢,更使我深深地受到感动。党的培育和教养,革命斗争的陶冶和磨炼,使得这对小伙伴不仅保持了心灵的纯洁和天真,更使他们成长为机智英勇的钢铁战士。因而他们的童年也就异乎寻常地放射出绚烂的光彩,他们小小身躯中蕴蓄的气势也宏大得足以震撼山岳了!
除了他们的战斗业绩使人振奋外,他们的友谊的真挚也是十分感人的。这里包含的不只是普通的孩子气的投契:一起玩笑,或者互相倾吐一下天真的幻想;而是比这更为深远的同志间的热爱:生活上的互相扶持,心灵上的彼此慰籍,以及同心合力地去完成战斗任务。这些在小荣为小王补衣服,小王把母亲捎给自己的布包送给小荣(小荣的母亲被捕入狱了),小王和小荣一起去送情报等等情节中,十分显著地表现了出来。这是战斗的友谊,它是最崇高的,是永远不会破灭的。
影片中扮演小王和小荣的两个小演员还算称职。虽然有些场面,或许由于过于紧张的缘故吧,他们显得太严肃、太大人气了些,和剧中人的身份、年龄不尽吻合;小王有时说话太快,也使人不容易听清楚。但总的说来,他们素朴的演技仍然是得体的,令人喜爱的。而“小伙伴”这样的故事,对于孩子,甚至对于大人,都是很有意义的。今天,孩子们过着前所未有的幸福生活。幸福有时不免会使他们娇惯些,就像温室里的花枝一样,经不起一点微风细雨。那么让他们知道前一代的孩子们曾经在怎样苦难的历程上战斗过,让他们体味到革命胜利成果中也曾渗透过小战士们的血和汗,这必然会给他们很大的鼓励,从而使他们加倍珍惜胜利的果实。(附图片)
“小伙伴”中的一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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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怀念奥布拉兹卓夫同志
吴村
当我们中国木偶剧团在莫斯科演出的时候,正是雪飞冰冻的季节。可是,友谊的温暖,冲破了恼人的寒风。来自十个名城的艺术家和学者们,一连几天挤在全苏戏剧工作者协会剧场里看着我们的木偶戏和皮影戏,不绝的赞誉和难忘的激情,使我们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象。
我们深深地记着苏联艺术大师奥布拉兹卓夫同志对我们的热情的接待,他到车站欢迎我们,也到车站欢送我们,在他的剧院里,他破例地预先向看他的表演的观众报道我们到达莫斯科的消息,他招待我看他两个精彩的剧目:“奇异的音乐会”与“鬼磨坊”。他为我们举行好几次座谈会,时时流露出他对中国的热爱,对北京这个美丽的城市的留恋,对他认识的中国朋友的思慕,处处使我们感到生活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我们在莫斯科逗留的日子虽短,但是向奥布拉兹卓夫同志和他领导的中央木偶剧院却学习了不少东西,在同来自十大名城的艺术家们会面的座谈会上,我们曾把我们所学到的所认识的所体会的木偶艺术演艺与理论作了简短的小结,奥布拉兹卓夫同志谦虚地说没想到我们会从他那边获得这么多的东西。他说,中国的木偶戏与皮影戏是世界上传统最古老的,最美丽的,最丰富多采的。他赞许我们演出的剧目在内容和形式上的改革与加工、尤其是演员的演艺。
我们对他的事业和对他领导的剧院的成就也是感到极其优异的。
他仅仅说:在新发展的舞台剧目和为儿童的剧目方面,确比我们多做二三十年工作,已有若干经验。他表示愿意把这方面的经验,无保留地交给我们。这种出于真诚的友谊,是值得感激的。
我们时刻在怀念亲爱的奥布拉兹卓夫同志,这和我们怀念所有苏联的朋友一样,因为他的关心我国木偶艺术的发展和其他朋友关心我国其它事业的发展有着同样的热情,我们准备而且必须向他学习更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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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阜平民谣
袁同兴搜集
1931年,中国工农红军二十四军,曾一度解放河北阜平,建立苏维埃政权。红军在阜平居留有两个月,后被迫撤出。当地人民编了许多歌谣,来表示对红军的欢迎,歌颂自己的解放;并对反动统治表示了极端的仇恨。其中提到的“绿军”,是指石友三反动军阀的部队,因他们穿绿军服。
盼到铁树开红花红军来喽笑哈哈,分得土地回老家;千年万载这一盼,盼到铁树开红花!
红军是咱大恩人日头出山满天红,红军是咱大恩人;打开地主仓,救济咱穷人,咱们的辛苦归咱们——大人一斗,小孩五升!
啥时再回来红军要离开,农人哭的哀;拉住红军手,啥时再回来?
红军走了绿军到红军走了绿军到,怀里搋着三把刀——头把刀子要抢劫;二把刀子要银洋;三把刀子要姑娘!
革命花开待来年山丹花开红艳艳,英雄来到太行山;遍地撒下革命籽,革命花开待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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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谁的力量比炸弹更厉害?
编者按:美国“工人”周刊登载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写的诗,诗的题目是“炸弹”。孩子用她的纯洁的心灵,强烈地控诉了原子弹对人类的危害和对和平的威胁。苏联诗人马尔夏克译了这首诗,诗人谢·米哈尔柯夫写了一首回答这个小女孩的诗。现在我们把两首诗都译出来。亲爱的编辑:
我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我知道的世事还非常少,但是对于炸弹和炸弹所引起的恶果我是懂得的。我写了一首题名叫“炸弹”的诗:
炸 弹
L·L·太阳照耀着,温暖着大地。月亮放出清光,温暖着黑暗。但是,在一个宁静而晴朗的日子里,骤然出现了一道闪光,有红的,有黑的,还夹杂着白色的光带。于是,所有的东西都毁灭了。没有了太阳,没有了月亮,没有了人类,没有了动物,没有了树木,没有了鲜花,没有了小猫。甚么都没有了。这是炸弹、炸弹,是原子弹、是氢弹。为什么?有什么理由?这是谁干的?那些头儿们对富翁说,那些富翁对公司经理说,那些经理对工程师说,那些工程师对工人说:制造炸弹!那些头儿和富翁对自己的政客说,那些政客对工人说,制造炸弹!好保卫你们和杀死你们。因此,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世界,没有了人类,没有了植物,没有了动物,没有了小猫。
答美国小女孩
谢·米哈尔柯夫小女孩她怕炸弹,怕原子弹和氢弹,怕有一天这颗炸弹
会从飞机上落下——不管什么都给毁灭了,不管什么都给破坏掉。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从地面上扫得无踪无迹……世界上有许多可怕的东西!哼,尽管也有这些炸弹!……可是比这些炸弹还要厉害的——却是孩子!孩子!孩子!孩子!世界上的一切孩子都能做,只要他们想去做。只要他们亲密地团结起来,只要他们紧紧地手牵着手,载着黑色炸弹的飞机
就哪儿也飞不去!
(草云译自苏联“文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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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到学校去的路上 美国 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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