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6月8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
专栏:

全国民族教育会议讨论民族教育事业规划
一般民族地区九年到十二年普及小学教育
少数民族小学已发展到二万七千多所
本报讯 正在北京举行的第二次全国民族教育会议,开始讨论和制定全国民族教育事业的十二年(1956—1967)规划。
这次会议是四日在北京开幕的。会议在总结几年来的民族教育工作和讨论、制定民族教育事业的十二年规划之后,还将研究用本民族语文进行教学、培养和提高师资、用民族文字编写教材和加强教育行政领导等问题。
教育部副部长董纯才在致开幕辞时指出,民族教育事业的两项重要任务是培养民族干部和大力提高人民文化水平。要完成这两项任务,各民族地区必须根据各地区的具体条件订出相应的计划和措施。
教育部副部长林砺儒在会上作了关于全国民族教育工作的报告,肯定了几年来民族教育工作的成绩,并对民族教育事业十二年规划草案和提高民族教育质量的几个问题作了解释。这个规划是根据国民教育十二年发展规划结合各民族地区特点提出的。他指出,由于各个民族地区教育事业发展不平衡,具体条件不同,因此,既要克服右倾保守思想,同时也要防止冒进。一般的地区要在九年到十二年中普及小学教育,赶上全国发展水平。
本报讯 我国民族教育事业正蓬勃发展。截至去年年底,全国为少数民族儿童设立的小学共有二万七千一百多所,比1951年增加了将近二倍。民族小学生共有二百四十六万多人,比1951年增加了一倍半以上。专设的民族中学和师范共有281所,学生十九万三千多人,比1951年增加三倍多。
在内蒙古自治区,解放前,青年中文盲占90%以上,而现在已有民族小学生八万七千人;全区平均112个民族人口中就有一个青年正在受中等教育(不包括中等专业学校)。这个自治区还创办了从未有过的内蒙古师范学院和畜牧兽医学院两所高等学校,还有工业、商业、林业、农牧、卫生等中等专业学校。
西藏地区的藏族,在解放前根本没有学校。1952年,人民政府在拉萨办了第一所小学后,现在全区已有三十一所小学。今年还要办第一所中学。
在新疆、湖南、云南、贵州、青海、四川等省,少数民族地区的民族教育事业也都有了很大的发展。
在发展少数民族教育事业中,各地人民政府特别注意了民族师资的培养。各有关地区都创办了民族中等师范学校,或者在一般师范学校中招收民族学生。截至去年底,全国已有民族师范生一万三千多人。另外,人民政府还调配了一定数量的汉族教师帮助开展少数民族的教育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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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1956年全国排球联赛结束
新华社讯 1956年全国排球联赛经过十六天的149场比赛以后,已经在六日结束。
在六日举行的闭幕式上,宣布了比赛结果的名次如下:
男子甲组:北京体育学院第二队、中国人民解放军驻广州部队队、沈阳体育学院队、中国人民解放军公安军队、成都体育学院队、武汉体育学院白队、中国人民解放军驻南京部队队、上海体育学院队。
女子甲组:沈阳体育学院队、北京体育学院第二队、上海体育学院队、成都体育学院队、武汉体育学院队。
男子乙组:武汉体育学院红队、中国煤矿体育协会队、重庆市队、中国动力体育协会队、中国火星体育协会队、江西省队、中国重工业体育协会队、贵州省队、云南省队、中国银鹰体育协会队、中国建筑工人体育协会队、中国邮电体育协会队。
女子乙组:重庆市队、中国重工业体育协会队、贵州省队、中国火星体育协会队、中国邮电体育协会队、云南省队、中国煤矿体育协会队、中国银鹰体育协会队、中国动力体育协会队、中国建筑工人体育协会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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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医研究院开院以来
各地赠送中医古书二千多册
新华社讯 中医研究院五日接到由浙江寄来的一部中医基础医学书籍——“马注内经”。研究院开院以来已陆续收到各地人民赠送的中国古典医书二千五百多册。
各地送来的中医藏书和手稿中有很多珍本。著名中医萧龙友赠送的“医方类聚”共五十函264本,王易门赠送的“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是在清初殿版上影印的。还有其他地方赠来的“乾隆翻刻明代针灸铜人明堂图”,“本草图谱”等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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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温暖的祖国
访问逃缅蒋军归来人员
白桦
逃缅蒋军残部士兵二十五人,在班长李召生、李小壮带领下携带全部武器,经过了三十三天的行军,在五月八日上午八时踏上了家乡的土地,返回祖国。我在边境某地访问了他们。
在阴湿的异国山林里
这二十五人所在的连全部官兵共三十二个人,是逃缅蒋军残部人数最多的一个连。他们二十五人返回祖国后,连里只剩连长、副连长、排长、特务长、传令兵、伙夫、马夫七个人。
李召生等二十五个人原来都是云南边境镇康县孟定河外乡的青年农民,在1952年被蒋军残部掳去。最初的两年,蒋军不敢发给他们枪枝弹药。他们稍有差错,不是被打骂,就是被关进土洞。士兵李明德由于在哨位上烧火御寒被关进土洞好几天,关得浑身发黑。1953年排长王顺才曾想组织士兵返回祖国,被发觉关进土洞后失踪。他们在境外终日躲在山林中,正像他们自己说的——隔绝人间烟火,每月薪饷只能买到三斤大米或三包纸烟。没有菜吃,要他们自己去山上找野菜。每年只发一套蓝色的单军服。山林中很冷,秋冬时候出不了茅屋,下雨站岗衣服淋湿了,只有脱下来烤干,然后再穿上。二十五人当中有一条薄毯子的只有四个人。蒋军残部没有医药人员和医药。他们就在阴湿的异国山林中过着非人的日子,耽心缅军的袭击和飞机的轰炸,害怕缅甸人民的棒子和石头,连烧篝火都不敢。……饥寒交迫,思念家乡,祖国!许多士兵都不相信“反攻大陆”的鬼话,每一个人私下里都在回顾着归途。
我们的祖国在北方
去年年底,这个连被拉到很远的地方,他们的军官以为这里离中国国境远了,士兵摸不清方向了,连长常常问士兵:“中国在哪个方向!”士兵回答:“不晓得。”这样,军官比较放心了。连长为了安逸,就把连部搬到别处,隔几天由特务长往山林里给士兵送些粮食。四月四日,士兵陈玉林和雷乔法找班长李小壮和李召生密谈,提出“我们时刻盼望的机会到了!”班长李小壮向士兵一提,全体不约而同地说:“我早有这个心了!”这样,他们就开始了紧张而短促的准备工作:他们自己去连部领回了七天的粮食;李小壮又买了一个指北针。四月六日出发。向哪里走呢?大家离开家乡的时候都牢牢记得,他们是在向南移动着,“我们的祖国在北方!”北方——这是个不会错的方向,于是,他们依靠着指北针的磁尖,沿着萨尔温江前进了!他们怀着无限的希望,向祖国怀抱走来了!但他们也时刻耽心着追兵,二十五个人带着全部武器和弹药——美式三○轻重两用机枪一挺,卡宾枪和步枪二十二枝、手榴弹三颗,各式子弹一千八百多发。班长李小壮和两个士兵做尖兵。他们商量过,万一追兵赶来,拼到最后一人也要反抗,因为他们以前亲眼看见过被抓回去的逃兵的命运——当众枪毙。二十五个人不敢走大路,不敢走近村寨,在森林里摸索着。最后的几天绝了粮,有三天每天只吃一碗粥,有一天只吃了一些野菜!他们忍着疲累、饥饿、疾病前进着!因为他们一天比一天更接近祖国了!
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五月七日晚上他们到了祖国孟连班戛境外的山上。他们首先向拉祜族群众打听解放军在哪里,拉祜族群众回答说:“不知道!”他们都很焦急,又向群众说明他们自己是来找解放军交枪的!这样,拉祜族群众才同意指引他们过境,但只准他们先去两个不带枪的代表。李小壮和陈玉林作代表,在五月八日早上,由拉祜族群众指引,在国境线上向我边防军传话,我边防军和他们接谈以后,陈玉林回去把全体人员和枪枝带来,走进温暖的祖国土地!
祖国是温暖的
是的,祖国是温暖的,这是二十五个人的共同感觉。他们从踏上祖国土地的第一秒钟起,就握到无数边防军和各族人民温暖的手!在班戛,他们受到边防部队的热情招待,战士们抽出自己的被子给他们盖,给他们治病(他们中有十二个人患疟疾、痢疾、感冒)。五月九日早晨到了孟连,群众夹道欢迎他们。驻孟连边防军的理发员给他们理了发,卫生人员给他们治了烂脚。十四日举行了授奖大会,按照国防部的规定,他们每人都得到了奖金。对组织返回祖国的有功人员又另行授了奖。在离边境途中群众都举行了欢迎会,他们也都向乡亲们讲了话。李召生在讲话中说:“我们回来的晚了,对不起祖国、人民和解放军!”在勐海的时候,被蒋军残部抓去当兵的张福昌的母亲找到他们,向他们打听返回祖国的路线,打听儿子的信息,希望儿子也能照他们的路线返回祖国。他们在途中参观了边疆的建设,参观了勐遮的国营黎明农场,看到了拖拉机和新式农具,在澜沧参观了正在修建的中学校。他们以非常新鲜和兴奋的心情对待祖国的一切,他们抓起一把祖国的被拖拉机犁松的泥土,提起一块少数民族自己烧的砖瓦,抚摸着天青色的舒适的客车,不由得两眼流着热泪!他们回忆起在阴湿的山林中的生活,“这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啊!”二十三日晚,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副州长刀有良请他们吃饭,刀副州长建议为祝贺他们返回祖国怀抱而干杯!在途中,汽车司机也向他们介绍祖国边疆的建设成就,小学生教他们唱“东方红,太阳升”。他们从内心里感到祖国的红太阳是升起了!他们那暗无天日的流寇生活结束了!从此走上光明幸福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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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数理逻辑是应该重视的一门科学
中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研究员 胡世华
数理逻辑(或称符号逻辑)虽然是一门至少已经有二百几十年历史的科学,可是迅速发展成为一门重要的科学部门还是晚近的事情。现在,它已经是一门内容十分丰富、与其他科学部门联系很多的、有十分宽广的发展前途的学科。它的理论与实际的、技术的价值是很大的,它已经日益显示出它在科学研究中的重要性。
解放以前,数理逻辑的某些部分和逻辑实证论的唯心主义哲学思想混在一起被输入我国。许多人往往把数理逻辑这一门科学与唯心主义的数理哲学混为一谈,因此,数理逻辑在我国就成为最被误解的一门科学了。这一种情况的存在,阻碍了它在我国的顺利发展,对于科学的进步起了不良影响。
数理逻辑是处于多门科学之间的,它把它的研究对象伸入到好几门科学中去,而形成自己独立的问题与方向。它的对象深入到控制论(特别是电子计算机的理论)、数学、逻辑学、语言学、哲学等部门,而与之发生本质的联系。我们可以肯定地说,随着它的发展,它将更多揭露出重要的科学原理,对于其他方面的科学和技术发展将在理论上、技术上给以深刻的影响。
数理逻辑和自动快速电子计算机有本质的联系。电子计算机的设计者实质上就是要设计出一种机器,这种机器的活动要和人的思维活动有某种相似之处,要能够代替人脑的某种思维活动而速度又要大大超过人脑活动。(当然,人脑本身是永远也不会被机器所完全代替的。)我们如何能够制造出这样的机器来呢?首先,我们要对思维作量的抽象,发现其规律,并把某种思维过程转换成为一种计算的过程,或带有计算性质的过程。举例来说:电子计算机能够进行文字翻译。要使机器代替人脑进行翻译,首先,我们应发现翻译的规律并把翻译过程转换为计算过程,以便使机器能够按照编好的程序自动地进行翻译。(这个问题很复杂,我们无法在这里作详细的说明。)数理逻辑就是从思维的量的侧面去研究思维过程的规律的科学,它的一个中心问题就是研究把思维过程转换为计算过程。数理逻辑的研究告诉我们,远不是所有的思维过程都有可能转换为计算过程的。哪些过程能够转换成计算过程,以及如何转换,这些问题正是数理逻辑研究中的重要问题。同时,这些问题的研究不单是对于计算机的理论是重要的,对于计算机的设计与使用也是头等重要的。
计算机的分析、综合及逻辑设计的理论是建立在数理逻辑的基础上的。我们知道,要利用数字计算机来解决数学的和逻辑的问题就是要设计出适用于计算机的计算程序。计算机是要按照编好的计算程序来进行计算的。程序设计是运用数字计算机的中心问题。要提高程序设计的水平,发展出一个满意的程序设计的理论,只有利用数理逻辑的成果与方法才有可能。因此,我们可以说,数理逻辑是电子计算机的理论基础。
我们知道,自动化工厂,军事上的自动炮火装置中都用自动机器。自动机器的中心部分是自动调整器。自动调整器的构造与活动过程的掌握是建立在讯号转换的技术之上的。自动机器要根据情况的变化来改变自己的动作;机器在接受到情况改变的讯号后,由自动调整器把接受到的讯号自动地转换为使机器改变动作(即调整)的讯号,而数理逻辑就是讯号转换技术的理论基础。
数理逻辑与数学的关系是更为本质的。数理逻辑特别关心数学发展中的带有根本性的问题和方法论的问题。数理逻辑的产生和发展的原因之一是数学发展中的迫切需要。在数理逻辑中发展了以数学证明为其研究对象的“证明论”。证明论的结果是很令数学家惊讶的。例如,证明论告诉我们:任何包含正整数概念的数学理论之中总存在着按照一般习用的形式逻辑规律所不能证明、然而是真的数学命题。证明论又告诉我们:使用某一个数学系统中的逻辑工具是不可能证明这系统本身的一贯性的。显然,这种事实的发现不能不使数学家去对数学中的基本方法,如逻辑证明的方法,公理学方法给以重新的估计和考虑。这种事实的发现,也使得那种以为可以把全部数学从一个逻辑系统中推导出来的(通常称为逻辑主义)唯心主义数学思想被驳倒了。而且,这个事实是用无可置疑地严格地被证明的定理的形式来陈述的。
证明论也以其丰富的内容,提供数学研究以新的强有力的工具和方法。例如,过去数学家在证明定理时往往是一条一条的证明的,在证明论中揭露了数学证明的深刻的规律,提供了对某一个集体的数学命题的统一的,一齐证明的方法。利用数理逻辑的成果和方法可以把许多数学中的成果统一起来并加以推广,并证明了过去所不易证明的定理。运用了数理逻辑的方法,也曾解决了数学家企图解决而未能成功达四十多年之久的困难问题(代数学中的“字的问题”)。可以相信,数理逻辑的研究将揭开数学发展历史的崭新的一页。
古典数学中的数值计算属于现代数学中的计算数学的范围,上面讲到的程序设计也属于计算数学。计算数学是在计算技术、特别是快速数字电子计算机的技术的发展和要求下迅速发展的巨大的数学部门。数理逻辑中的算法论和计算数学有其特殊的关系,可以说两者都是以计算为其研究对象的,所不同的在于前者是以一般的计算为其研究对象,而后者则限于以特殊的计算为其研究对象。计算数学在其发展中将在数理逻辑(特别是算法论)的基础上形成自己的统一的理论。计算数学的统一的理论的形成将大大推进数学科学的发展。
数理逻辑与逻辑学的关系也是本质的。数理逻辑是古典的形式逻辑的进一步的完善和发展。在数理逻辑中,推论技术的理论的发展较之古典形式逻辑来已达到不可同日而语的高的水平。我们不能设想,不掌握数理逻辑的基本内容,却能够作出关于形式逻辑的合乎现代科学水平的论断来。我们同样不能设想,在对于数理逻辑是无知的情况下,却能很好地执行列宁的关于把形式逻辑加以修正的原则性的指示。不仅如此,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经典著作对于辩证逻辑的性质与内容所作的原则性的规定,根据恩格斯对于初等数学和高等数学的论断的启示,根据我们所理解的数理逻辑的特点和内容,可以断定,数理逻辑不止是对于形式逻辑是重要的,而且和辩证逻辑有根本的关系,在数理逻辑中也包含着丰富的辩证逻辑的内容。
辩证逻辑的规律是从高级思维特别是各门具体科学研究中的思维及其方法论中总结出来的,这种规律是反映高级思维的本质的规定性和特征的,这种规律主要不是反映高级思维的量的侧面的。数理逻辑是要从量的侧面来对思维规律进行研究,对于辩证逻辑所揭露出来的规律有可能从量的侧面来进行研究并予以精确地陈述、以定理的形式严格地予以证明。这样,辩证逻辑对于数理逻辑来说是先行的而且是有指导性的,而数理逻辑是辩证逻辑的原则的进一步具体化与从量的侧面来说的“精确化”。例如,根据马克思主义的辩证逻辑的观点,形式逻辑的有效范围是有其局限性的。数理逻辑以定理的形式来陈述形式逻辑在一定范围内的有效性与对于认识数学真理的局限性,并予以精确严格的证明。数理逻辑中包括丰富的辩证逻辑的内容;它对于辩证逻辑的研究也能够提供重要的启示。
数理逻辑与语言学也有本质的联系。在数理逻辑中要以一种符号体系作为自己研究的对象,这种符号体系在数理逻辑中通常称为逻辑演算。正像医学院的教师为了向学生说明人体内脏部位要有脑制的人体模型一样,为了研究民族语言的某种特点也应有语言的模型。逻辑演算就是一种语言的模型;在逻辑演算中有所谓合适的公式,它就是语言中的语句的一种模型;这种合适的公式是按照一定的规则构造起来的,它的构成规则就是民族语言的语法的模型,等等。我们知道,模型不是原物,逻辑演算也不是真正的语言。现代逻辑实证主义者却以为逻辑演算就是语言,这自然是荒谬的。逻辑演算主要是反映语言的逻辑特点的。逻辑演算与民族语言既然有这种关系,这就说明了数理逻辑的研究对于一般语言学,特别是对于语言的逻辑特点的研究有着很大的意义。
数理逻辑与哲学的关系也是很重要的,科学唯物主义的哲学研究,是不能不对这一门重要科学予以严肃的注意的。数理逻辑的中心问题即是把思维过程转换为计算过程,数理逻辑的现代成果告诉我们,远不是一切思维过程都能够转换为计算过程的,可是随着数理逻辑的发展,这种能够转换为计算过程的范围就在日益扩大着。在一个思维过程中,例如在一个推理过程中,如果其中有一段是可以转化为计算的,那就是说可以把这一段的思维简化了
(有了计算机甚至可以用机器的帮助来实现这段思维),因之,一种思维过程转换成计算过程意味着人的思维能力的加强和提高。所以,数理逻辑在这样的意义上,是一种提高人类思维能力,特别是提高人类推理能力的科学。揭示思维的规律性、对于思维活动作哲学上的说明,数理逻辑的研究是不可少的。对于自然科学的基本概念(如“无穷”,“连续”等)和科学方法(如公理方法)作哲学上的说明,数理逻辑的研究也是不可少的。显然,它的方法论的意义是很巨大的。
正和马赫主义者歪曲物理学的最新成果相似,各式各样的反动的逻辑实证主义者利用和歪曲数理逻辑中的重要成果而建立起他们的唯心主义的哲学体系。从哲学上正确地总结这一门科学的成果,估计到它的意义,批判唯心主义的思想,这是当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的最为重要的任务之一。
现代唯心主义的数理哲学有好几个流派,如逻辑主义,形式主义及直觉主义。这些唯心主义的代表人物如罗素,怀德海,蒯因,希尔伯,贝纳斯,布劳维,海丁等人对数理逻辑有过若干贡献。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他们作了一些科学研究,得出一些正确的科学的结论,他们自己以为这些结论可以支持他们的反动的唯心主义的哲学思想。实际上他们的企图是徒劳的,他们不过是把他们的科学的结果进行了唯心主义的歪曲。我们应当对他们的著作中的唯心主义进行深刻的批判,留下他们著作中的科学内容。把盆中的污水泼去,留下小孩子。对于唯心主义的数理哲学的
“简单的否定”的结果,会导致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某些重要的哲学阵地的放弃,这是十分有害的。我们应该对于逻辑主义,形式主义和直觉主义进行深入细致的批判,这对于批判现代唯心主义思想,保卫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十分重要的工作,对于数理逻辑的健康发展也有很大的积极意义。
上面对于数理逻辑与其它科学的关系作了一些简单说明。这种说明是极其不完备的。显然,数理逻辑的重要性决定于它本身的研究对象与性质,并不只是由于它对其它科学有些用处。由于它是这样一门科学,它使得思维科学和人类思维能力提高到前人所未能梦想的水平,有用处乃是必然的,而且还存在着其他方面的宽广的可能性。
数理逻辑的巨大的科学意义在于它对各个科学部门提供了无比强大的思维技术与思维技术理论的武器。正像显微镜与望远镜开辟了生物学与天文学的新的景观和方向,数理逻辑也将为科学的各个部门开辟新的方向和道路,为整个科学开辟新的领域。
由于数理逻辑在科学发展中将产生伟大的推动力量,由于这一门科学与其他科学领域的联系的深刻性与广泛性,这一门科学应引起科学界密切和广泛的注意。我们应大力支持它的发展,改变我国在这方面力量薄弱的现状,逐步建立基础,使我们能够展开规模巨大的研究工作;否则就将不能满足我们伟大的建设事业的需要,就会给科学发展带来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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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民间艺术的继承者和发扬者
——罗马尼亚“云雀”民间舞蹈音乐团演出观后感
中央音乐学院民族音乐研究所副所长 李元庆
北京的夏夜,一群文艺工作者看了罗马尼亚“云雀”民间舞蹈音乐团的演出以后,在回家的路上,不断地赞美节目选材的宽广和风趣,赞美演技的纯熟和编导的才能,也赞美服装的美丽。一位音乐家说,如果不是真正热爱人民的创作,如果不肯下苦功向人民学习,是不可能获得这样的成就的。我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云雀”的家乡——罗马尼亚的民间艺术是十分丰富的。各地区的音乐、舞蹈、服装都有独特的地方色采;甚至只相隔一山一水,也会全然不同。罗马尼亚艺术家能够获得这样优异的成绩,不仅因为他们拥有丰富的艺术遗产,更重要的是他们重视人民的创作,肯下苦工向人民学习,并且真正做到熟悉和懂得自己的艺术传统。因而他们能够去粗取精,推陈出新,使古老的民间艺术放出新的光辉。例如布加勒斯特的“罗马尼亚民间艺术研究院”搜集和整理了六万多件民间文学、舞蹈、音乐作品,出版了大量有关民间艺术的资料和专著。罗马尼亚的人民博物馆系统地搜集了各地区的民间服装、美术品和生活用具。在罗马尼亚,无论是专业的或业余的文工团,都把学习民间艺术当做全部艺术活动的基础。他们是这样地爱护人民的创作,那怕一点一滴,只要稍有可取,都视同珍宝。这一点是特别值得我们学习的。
例如在我国各地的婚礼习俗中,从音乐、舞蹈、服装的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有不少可以做为艺术加工的素材(如四川和湖南的“坐歌堂”),但是很少有人去注意。从“云雀”舞蹈音乐团的演出中,我们可以看到,罗马尼亚的艺术家却能从古老的婚礼风俗中发现人民的兴趣,编出像“索美什河流域一带的婚礼”,(弗罗宁·拉巴编舞,维奥列尔·道鲍斯作曲)、“头纱舞”(达玛拉·卡普等编舞,巴乌尔·康斯旦丁涅斯库作曲)这样美妙动人的舞蹈来。虽然这些古老的婚礼习俗今天不再存在了,但是,人民所创造的、人民所喜爱的服装、舞蹈和音乐却被继承下来了;而且经过艺术家的加工以后,这些充满着浓厚生活气息的舞蹈,使观众仿佛回到美化了的童年意境中去,仿佛闻到了家乡泥土的芬芳,给人难以描述的美的享受。
从音乐方面,也可以看到罗马尼亚艺术家对民间艺术的重视。罗马尼亚的民间乐器,保存至今的只有“奈伊”(我们叫排箫)、八弦琴、大洋琴、牧笛、大黑管等有限的几种了。有的乐器几乎已经失传。由于罗马尼亚人民共和国政府不遗余力地加以提倡,不仅抢救了这些快要失传的艺术,并且使它们得到了提高和发展。例如音乐中学设立了这些民间乐器的专业。很快地培养出一批年轻的演奏家。我们听了特拉扬·特尔郭良指挥的民族乐队和“奈伊”、黑管等独奏节目,深深地被那些生动活泼的曲调和高超的演技所吸引。我们具体地体会到这些千百年来流传在民间的古老的艺术,已经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它们不仅达到了高度的艺术水平,并且在加工提高的过程中浸润了新的生活气息和思想感情,使它们成为社会主义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组成部分。
三位歌唱家男中音维·布日奥尔、扬·克里斯托里安努和女高音安节拉·莫尔多万的演唱是令人难忘的。他们的节目选得非常精采,像“谁都有烦恼”这首民歌,歌词的大意是:“谁都有烦恼,有的人多,有的人少。可是我呢?一列火车也装不了!”这样的歌词是富有生活趣味的。而演员对歌曲的深刻理解和生动的表演,把这个年青人的心情完全表达出来了。我们看到的这个失恋者,虽然有“一列火车也装不了”的烦恼,却不是愁眉苦脸失去生活兴趣的人。而是能够用幽默、乐观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烦恼的人。难道这不正是劳动人民性格的本色?女高音歌手安节拉·莫尔多万歌唱中所显示的欢快的青春,又是多么迷人呵!
由弗罗尼安·拉巴编剧、乔治·耶涅斯库作曲的舞蹈“陈列馆中的名画”是罗马尼亚艺术家创造性地对待民间艺术的杰出例子。幕开了,舞台上出现的是悬挂着巨幅油画的美术陈列馆。夜色降临的时候,画中人复活了。他们从画框里走出来,尽情地跳着舞,还戏弄着一个管家人,享受着生活的欢乐。直到第二天早晨,画中人又回到画幅中去了。多么巧妙的艺术构思!只有洞察到人民生活深处的艺术家,才能创造出这样令人难忘的艺术品。
让我们深深地感谢“云雀”舞蹈音乐团给我们那么多的美的感受,也让我们接受他们在继承和发扬民间艺术上所给我们的十分有益的启发。(附图片)
“奈伊”独奏:云雀(即百灵鸟) 独奏者:尤恩·奥普里亚。
新华社记者 冀连波摄
舞蹈:“陈列馆中的名画”中的一个场面。
新华社记者 冀连波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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