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6月24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
专栏:

目前职工生活中的若干问题
——刘宁一代表的发言
居住问题——疾病医疗负担较重——职工食堂问题——托儿事业赶不上需要
克服官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思想作风——合理解决职工生活问题
我完全同意李先念副总理关于1955年国家决算和1956年国家预算的报告,彭真副委员长关于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工作报告,以及廖鲁言部长关于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示范章程草案的说明,并且建议大会批准这个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示范章程。现在我仅就目前职工生活中的若干问题发表一点意见。
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逐步地提高职工的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水平,这是我们的党和国家一贯采取的方针。我们国家的一切措施,归根结蒂都是为了劳动人民的福利。几年来,随着国民经济的恢复与发展,职工就业人数逐年增加,工人的工资有了增长,工人的福利设施也有了扩大,同解放前比较,职工的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都有了显著的改善,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近两年来,广大职工群众在生产建设中高度地发挥了积极性和创造性,劳动生产率迅速地提高了。不过,职工生活的改善同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来比较,则是不相适应的。这就是说,职工生活改善的程度同可能达到的程度来比较,是做得不够的,这在工资问题上表现得最突出。由于工资没有及时调整,旧的不合理的奖励制度取消了,新的合理的奖励制度又没有及时地建立起来,这就使工人的工资没有得到必要的增长,甚至部分工人的实际收入还有所降低。这种情况已经引起了中共中央和国务院的重视。国务院在今年2月至4月间召开了全国工资会议,决定对我国现行的工资制度在增加工资的基础上进行一次改革。这个决定立即得到了全国职工的热烈拥护,激发了职工群众的更高的劳动热情。这方面我不准备多讲。在这里,我想讲一下当前职工生活中存在的迫切要求解决的另外几个问题:
一、居住问题是目前职工生活中的一个重大问题。这个问题有两方面:一方面是住宅数量不够;另一方面是房租、水电费高(少数企业不存在这个问题)。从住宅数量上来说,解放后几年来国家拨出巨大款项为工人修建住宅,1952年以前建筑的住宅可供100万人居住,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前三年国家修建的职工和公教人员的住宅,仅中央各部系统就达1,923万平方公尺,如果连同地方所建筑的一并计算,共约3,000多万平方公尺。虽然国家作了这样大的努力,供给了几百万职工的住宅,但是由于过去反动统治时期职工居住条件过于恶劣,解放后工业人口又迅速增长,住宅增加的速度还远远赶不上工业发展的需要和职工群众的需要,所以目前职工住宅问题仍然很紧张。比如沈阳,解放以来住宅面积增加了31.2%,职工人数却增加了217%;玉门油矿住宅面积增加了3.9倍,职工却增加了11.6倍。由于住宅不足,不少职工居住条件很差,有的住在土洞、碉堡里,有的几家同居一室或几代同居一室,有的拥挤、潮湿、黑暗。像这样迫切要求住宅的,据18个省3个市两个产业不完全的统计,约占职工总数的10%。
从目前职工生活水平来看,大多数城市的房租是偏高的。据几个大城市的调查,工人支付的房租约占工资的5%至10%;租赁私人房屋的有的达到20%,甚至更高些。某些城市公用事业没有认真贯彻为群众服务的方针,利润一般偏高,水电交通费用不尽合理,有的连年涨票价。例如沈阳市电车公司月票票价1955年比1950年提高了277%,沈阳市自来水也是如此,每吨水的利润是200%。上海市照明用电的利润是500%。这些都是造成职工生活困难的重要因素。
二、职工和职工家属的疾病医疗负担较重。许多企业的劳动保护工作中存在不少缺点,防病防伤工作进行得不好,因而不少企业里职工疾病情况是严重的,职工因病缺勤大约占职工人数的5%左右。由于医疗制度不够完善,有些医务人员服务态度不好,企业中还常常发生医疗事故。在医疗费用方面,因为劳动保险条例规定贵重药品自理,对长期疾病的职工补助费偏低,再加上药品价格过高,这就增加了职工的困难。本来1954年卫生部曾规定贵重药品的加成率一般不超过原定价的10%到15%,但是下面并未认真执行,各地把药价提高。山东卫生厅把贵重药品加成率提高到20%到30%,普通药品提高到40%到70%。济南市把一些药品加成率提高到400%,上海的加成率氧化镁150%,麻黄素194%,阿托品400%。同时,住院费用太贵而且规定了不合理的押金制度,更造成了职工的困难。据调查,约有4.5%的工人因本人或家属看病平均负债63元。
三、在职工食堂方面也存在着问题。某些企业行政为了减少企业管理费用,要求食堂“自给自足”、“企业化”,将食堂工作人员的工资及附加工资、炊具设备、修缮费等全部或一部计算在职工伙食费中,这就增加了职工的负担,降低了伙食质量。食堂工作人员因为怕“贴本”,又设法牟取利润,把饭、菜的数量和质量降低,变相提高饭、菜价格,伙食成本一般都提高了15%到30%。如昆明机床厂食堂赚钱很多,除用514.27元盖马厩外,到四月底还结存11,658.58元。又如吉林省建筑公司规定职工食堂每月要提取利润1,200元,食堂就提出每天为四十元的利润而奋斗。
四、一般工矿区、林区、地质勘探单位、盐区、铁路新线及某些城市,在副食品及日用百货的供应方面也存在着问题,一般是数量少、品种少、质量差、价钱高。在某些商业部门中还存在着“利润少不干、麻烦不干、交通不便不干”的错误思想。
五,目前我国的托儿事业也赶不上需要。解放后托儿所事业发展很快,现在已有托儿所、哺乳室6,902所,收托儿童190,000余人。宿舍、街道托儿站也发展很多。但是,离实际需要还相差很远,在广大的中小企业、机关、学校尚未基本解决女职工孩子的寄托问题。有些女职工因此不能上班,即使上班也不能安心工作。近一两年来,某些托儿所收费也有所增加。如齐齐哈尔火电三公司托儿所全部费用都由女工负担,每个儿童每月交费40元。邮电系统在去年8月后,每个孩子每月交费普遍提高1至8元。
根据中共中央关怀职工生活的精神,在国务院的支持下,不久以前中华全国总工会召开了全国工会劳动保险、生活住宅工作会议,并且有各省、市人民委员会和中共各省市委员会所派的代表参加。这次会议上研究了当前职工生活中存在的问题,并且在各方面的支持和帮助下,拟定了解决这些问题的具体建议,拟提请国务院采纳施行。
必须指出,由于国民党反动统治时期职工生活住宅条件过于恶劣,虽然解放后有了显著的改善,但这一些遗留下来的问题还不能马上全部解决。此外,在我国经济建设的发展中也产生了一些新的问题,有些问题也不是在短期内一下子就可以解决的。但是其中绝大部分的问题是应当迅速解决也可能解决的。这些问题之所以产生,主要是由于某些企业领导人员和工会组织对于中共中央一再指示的在增加生产的基础上逐步改善职工生活的方针贯彻得不够,存在着不关心职工生活的偏向。这种偏向可以归结为两方面:一是官僚主义的思想作风,一是资本主义的思想作风。官僚主义思想作风的主要表现是满足于已有的成绩,不去了解群众的生活情况;或者把生产和生活对立起来,片面地认为“生产事大,生活事小”。在这种思想作风支配下,职工生活中的许多问题本来是可以解决的而没有得到解决。例如住宅、食堂等本来是组织工人生产劳动所必需具备的生活条件,在进行建设时国家也规定了一定的投资,同时还有企业奖励金等可以使用,但是有些部门和企业在进行建设时没有有计划地进行这些方面的建设,甚至把国家建筑工人住宅的投资用去建筑办公室,修马路,结果是住宅和食堂的不足现象越来越严重。资本主义的思想作风主要表现在牟利热情太高,漠视群众生活。例如城市交通、自来水等公用事业,本来应以服务人民、服务生产为经营方针,应当在提高服务质量、加强管理的前提下增加收入,但是有的单位却只单纯地追求利润,一再涨价,因而加重了职工的负担。甚至医疗卫生、职工食堂等事业也牟取高额利润,这是极端错误的。官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思想作风是严重地危害职工切身利益的,是造成当前职工生活中困难问题长期存在的根本原因。
职工群众生活困难问题的真正解决,关键在于克服不关心职工群众切身利益的官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思想作风。事实证明,只要企业领导人员、工会组织和有关方面对职工生活问题加以重视,那末,职工生活困难问题就等于解决了大半。因此,我们希望国民经济部门和各企业单位,把职工生活住宅问题作一次检查和适当的安排,在规划生产的同时,把职工生活也加以规划,并且设立管理职工生活福利、住宅建筑的专门机构;在工厂企业中须有专责副厂长负责管理职工生活福利和住宅建设工作,克服目前对职工生活福利无人负责现象。并且,我们建议,各企业中普遍订签集体合同,以便能对生产、工资、劳动保护、职工生活福利、推广先进经验、提高工人技术水平以及巩固劳动纪律等问题,采取具体措施。这不仅有利于改进产品质量,降低成本,进一步提高劳动生产率,全面完成国家计划的各项指标,而且可以更好地利用国家用于改善安全卫生条件和福利设施的拨款,按照必要与可能的原则有计划有步骤地提高职工的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水平。
此外,我们建议:有关方面采取措施,合理地解决职工的房租问题;城市的公用事业特别是和职工生活关系密切的水、电、交通企业也应采取措施,有计划地减少管理费用,降低成本,以减少消费者的负担;医药卫生部门适当调整药价,取消住院押金之类的不合理制度,以减轻职工疾病医疗方面的负担;商业部门不断改善经营管理,有计划地扩大和调整商业网,合理调整商品价格,以保证厂矿企业职工,特别是生活十分艰苦的林区职工、勘测钻探人员、铁路新线工程人员及其他野外活动人员的物质供应。
关于职工生活问题,我们工会组织负有很大责任。这几年来我们对于职工的生活没有给予足够的关切,很少及时地向有关方面提出解决职工困难的具体建议,也很少向违反党和国家的政策法令、损害群众利益的现象进行严肃的斗争,因而工会组织发生了脱离群众的现象。因此,工会组织应当切实改进工作作风,克服官僚主义倾向,深入群众倾听群众意见,了解群众的情绪和要求,协助有关方面满足职工的要求。只有这样,才能广泛深入地开展先进生产者运动,全面贯彻又多、又快、又好、又省和安全生产的方针,不断地提高劳动生产率。我们应当努力改善职工的生活状况,来高度地发挥职工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为实现1956年国家预算,为提前完成我国发展国民经济的第一个五年计划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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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使我国科学技术发展到世界先进水平
——秦仁昌代表的发言
我听了李先念副总理“关于1955年国家决算和1956年国家预算的报告”,认识了国家建设的各个方面都取得了辉煌的成绩,感到十分满意。作为我国科学队伍里的一员,我还感到兴奋的是,1956年内国家预算对科学事业的支出比上年增加一倍以上,这生动地说明了党和政府是如何重视科学事业的发展的。
几个月来,和全国科学家一道,我很光荣地参加了在国务院领导下的我国发展科学技术远景规划工作,现在已进入结束阶段。这个有历史意义的科学规划,诚如中国科学院郭沫若院长在他的发言中指出的,将是我国今后十二年内科学研究的宪章。在这几个月的工作中,我又受了一次深刻的教育,也有许多感想,现在要简单地说一说。
我在旧社会里,做过二十多年的科学工作。今日看来,那完全是自发的,“为科学而科学”的,很少联系实际,更不问政治。反动统治丝毫不重视科学,科学家也不愿过问政治,科学与政治是完全对立的。旧中国的科学家有着强烈的自卑感的。
在解放初期,由于不了解党和政府的政策,我对科学在新中国的发展前途也是怀疑的,有时还感到彷徨。一直等到学习了党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和总任务,我才开始知道(但还是很少)社会主义建设除了依靠工人阶级和广大农民的创造性的劳动外,还要科学技术的配合,但到底要搞什么样的科学技术,怎样搞法,我仍然认识不清。1954年9月,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我听了毛主席在开幕词里指出要在几十年内,努力改变我国经济上和科学文化上的落后状况,迅速达到世界的先进水平这段指示后,我的认识又提高了一步,特别是在周总理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讲话之后,我检查了并且认识了我过去对党和政府关于科学问题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毫无根据的。事实胜于雄辩。国家为要发展我国科学技术,曾于今春邀集了全国一批科学家,以将近半年的时间,在苏联第一流科学家们的协助下,进行了制订国家发展科学的长远规划和今后两年的行动计划,这一史无前例的事实就是党和政府十分重视科学技术的最生动的一个说明。不但中国科学家们而且连参加指导规划的苏联学者们都感到新中国的这个科学事业发展的规划是很远大的。最近中共中央宣传部陆定一部长关于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文艺和科学工作的方针的报告,更说明了科学在中国的
“黄金时代”将要到来。我和中国其他科学家们都以生在今日的新中国而感到光荣和兴奋。
十二年国家发展科学技术规划的制订是发展我国科学的奠基石。它指出了我国今后向各门科学,特别是最重要的科学大进军的总方向。要顺利地贯彻这个伟大的科学规划,自然还有待于各方面进一步的努力。毫无疑问,党和政府一定会给以大力支持,来促使它的早日实现。也毫无疑问,全国科学家们一定愿意贡献自己的一切力量来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但科学工作光凭热情还是不够的,在目前条件下,贪多冒进的做法也是不会有好处的。我们要在党和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和兄弟国家特别是苏联科学家们的合作下,积极而稳步的前进,特别要先做好部署工作。为此目的,结合对中国科学院郭沫若院长和高等教育部杨秀峰部长的两个发言的一些体会,我要讲一讲我个人的看法,请各位代表指正。
1.应该大力选拔优秀的中级科学干部和高等学校毕业生作为培养对象。在加强他们的科学基本理论学习的基础上,在国内外导师的指导下培养成为专才。没有掌握科学基本理论而过早的专门化是不恰当的。但正是在这个问题上,我国许多青年学生特别是今日高等学校毕业生还是想不通的。他们总想很快的“一鸣惊人”,对学习基本理论认为太纡缓,不如搞技术来得快。技术当然是国家目前最需要的,应该学习,他们却没有完全认识到技术,如果不是建立在广泛深厚的理论基础上,是很难提高的。同时,我们还要尽可能地争取留学生回国,因为这是扩大我国科学队伍的最现实的办法。
2.建议尽可能地在全国综合大学和其他高等学校内适当地调整教师,先办好专业及专门化;充实科学院现有的研究机构和产业部门的研究机构。目前我国许多高等学校的专业师资太分散,似乎应该适当地集中,加强教学与科学研究力量,进一步提高高等学校毕业生的科学水平。科学院现有研究所的科学力量也相当薄弱,也应当适当地集中。在这种情况下,如马上成立许多新的研究机构,其结果会都变成空架子,大家搞不起来,其结果将会推迟我国科学事业的迅速发展,这是个严重错误。我想要使我国科学技术十二年内接近世界先进水平的做法,不该是完全在于研究机构的数量有多大,而该是主要地在于干部的科学水平的提高吧,如果认为多增设几个内容空虚的研究机构或是高等学校,就算赶上了国际先进科学水平,那就未免太容易了。增设机构同时要保证工作质量。当然,为了发展一些最重要的科学生长点,设立新机构还是完全必要的。
3.充实图书仪器设备和切实保证工作时间是开展科学研究的两个基本条件。没有这些,任何一个科学家是很难进行工作的。几年来,高教部门忙于教学改革,取得了很大成绩,但对充实高等学校的科学图书,特别是老的期刊方面,还重视不够。有些高等学校的领导只重视教课书,对于国内外科学杂志和专著的添购认为也是浪费,影响了教师们对科学研究的积极性。几年来,科学家一般地得不到保证工作的时间,而且愈是有点声誉的科学家,社会活动也愈多。道理很清楚,一个工厂车间的工人,如果不能经常参加生产,经过两年三载以后,还能算个先进工人吗?我想是不能的。在科学突飞猛进的今日,科学家很长时期不能到实验室进行研究,要想赶上国际科学水平,显然也是困难的。对于保证研究工作时间这个问题,周总理已作了指示,科学家感到满意。
总之,为要使我国科学技术十二年内发展到世界先进水平,我们一定要紧密地团结在党和政府的周围,发挥创造性的劳动,以百倍信心,为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而努力。
最后,我完全同意廖鲁言部长“关于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示范章程(草案)的说明”,彭真副委员长关于“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工作报告”,并建议大会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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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日本电影周”所感
夏衍
在中国第一次举行的“日本电影周”,已经在全国各大城市揭幕了。
不止一次听到一种共同的反映:“这些影片太‘苦’了”,“太感伤了”,还有一位同志在他的观后感上安上了一个题目:“日本的悲剧”。
是的,这次放映的五部故事片没有一部例外地反映了战前和战后的日本普通人民的生活,而这些生活,和我们过去看过的“不,我们要活下去”和“混血儿”等等一样,都是凄惨、沉痛和使人悲愤的。不少观众带着复杂的心情来看这些影片,可是看了之后,都为这些善良的剧中人的运命而流了同情的眼泪。艺术反映了真实,谁能说这不是日本人民的真实的悲剧?
包括用小喜剧形式来表现的“正是为了爱”在内,这五部影片都是悲剧,也应该说,都是使人深思的悲剧。
“二十四只眼睛”里的大石久子,“这里有泉水”里的速水明和佐川鹿子,“正是为了爱”里的道江、国子、八重子,“战火中的妇女”里的牧村夫妇,甚至“没有太阳的街”里的加代,都是普普通通的日本人,尽管生活在斗争剧烈的时代,他们都不是有政治觉悟的人,他们要生活,他们也都有各自的“卑微的理想”,大石久子只希望能让她平静地教育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速水明和佐川鹿子只是为了热爱“纯正的音乐”,牧村和淳子也只想不受战争的干扰,让他们能够过平静的生活,……因袭的观念和道德束缚着他们,在战火中,他们也都是“谎言的罗网”的牺牲者。一方面,他们都是“小人物”,他们没有奢望、更没有野心,但另一方面,也正是由于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没有凭借,没有依靠,没有自觉到自己是运命的主人,任何灾难都要转嫁到他们身上,任何容忍和妥协都不能改变自己的运命,这才使他们在苦难中慢慢地、合乎逻辑地睁开眼来,在人民群众中间发见了唯一可以滋润他们、支持他们的活命的“泉水”。我们不能说这些悲剧中间没有欢乐和微笑。当“二十四只眼睛”的后一代把一辆新的自行车送给他们的“老师”的时候,大石久子揩干眼泪,笑了,当一个穷苦的女孩把一束野花献给特地到乡下来演奏的钢琴家的时候,佐川鹿子拂除掉重压在她心上的苦闷,爽朗地笑了,当未婚的媳妇来安慰失去了儿子的母亲的时候,这位日本的“符拉索娃”想起了自己值得骄傲的儿子,幸福地笑了。这些都是带着眼泪的笑,都是突破了深重的苦痛而发出来的笑,因此,这种笑也就意味着同情、觉醒和力量。这是普通人的笑,不是魔鬼的笑。日本社会党议员下川在解释为什么要拍摄“战火中的妇女”这部影片的时候说:“我们拍这部影片,为了要使人们懂得,所谓战争,就是使人变成魔鬼。”我想,每一个看过这些影片的观众都可以得到一个结论,胜利的将永远是人而不是魔鬼。
除去“没有太阳的街”中的萩村和高枝之外,这些影片中并没有表现自觉了的斗士和正面的英雄人物,但是,我们在这几部影片中都看到和体会到了普通日本人民的朴质、善良和求生的韧性。参加制作这几部影片的电影艺术家们真实地描写了这些平凡人的苦难,揭露了造成这种苦难的原因,使观众深切地懂得和平的可贵,使观众懂得和平只能用自己的力量来争取,这就是对魔鬼的控诉,这就是对善良的人民的激励。
看了这些影片,使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的一篇有名的杂文的题目:“为了忘却的记念”。让日本人民忘却这些噩梦一般的灾难吧,但,当日本人民为了要永远忘却这些苦难而设计新的生活的时候,真实地记录了过去时代的这些影片,仍将是值得记念的作品。
据说,日本教职员工会正在摄制一部新的影片:“夜尽黎明来”,我觉得这个片名很好。亚洲的黑夜已尽,日本的黎明就快要来了,愿我们的日本友人有更高的信心,更大的力量,让太阳照遍日本的每一条街,让千千万万双年青的眼睛发出胜利的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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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被判刑的日本战争犯罪分子铃木启久等
表示要努力改造自己重新做人
据新华社22日讯 被判处十五年徒刑的日本战争犯罪分子相乐圭二说,中国政府对他的宽大判处是他“梦想不到的”。这是他在太原受到特别军事法庭审判后对新华社记者说的。
十七名罪行严重的日本战争犯罪分子在沈阳和太原两地受审判以后,一致表示要在今后服刑期间努力改造自己,争取提前释放。
日本战争犯罪分子铃木启久在法庭宣判以后对记者说:“我原是日本陆军的一个高级军官(中将),犯了违反人道原则和国际法准则的严重罪行,应该受到中国人民最严厉的惩罚。但是,法庭只判我二十年徒刑,这种宽大的处理使我太感激了。”他还说:“法庭还把我们在判决前被关押的日数,以一日抵徒刑一日,这又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我认为这种宽大,是在中国一贯的和平政策的基础上产生的。”
前日本陆军第三九师团第二三二联队本部中尉俘虏监督军官兼情报宣抚主任鹈野晋太郎请求记者把他的讲话告诉他在东京的母亲。今年只有三十六岁的鹈野晋太郎对记者说:“中国法庭对我判处了十三年的徒刑,而算日期又是从1945年8月20日算起。我感到有了光明的前途。”
被判处十三年徒刑的制造细菌武器的榊原秀夫希望记者把以下的话转告他在日本的四个孩子:“你父亲一定不会辜负中国人民的宽大处理,努力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你父亲过去所走的道路是完全错误的,希望你们好好帮助母亲,努力学习,为了反对战争,为了和平而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你父亲从心里期待着你们。”
在太原被判处十五年徒刑的相乐圭二从1937年参加侵华战争后,杀害过很多和平居民与抗日军被俘人员,在日本投降后又积极帮助阎锡山匪帮进行反革命战争。当法庭判决以后,他感动地说:“我的任何一条罪行都是够判处死刑的,而中国人民却仍然给我以重新做人的机会。他说:
“我一定要在今后的刑期中努力改造自己,使自己变成一个真正有良心的人。”
永富博之在听到判处他十三年徒刑以后感动地说:“这是我预料不到的宽大。”他原来设想的要比现在的判处“重的多”,他说他,除了好好服刑以外,“再没有任何别的想法”。永富博之最后说:“当我们的家属听到我们受到这样宽大的判处时,他们也会衷心地向中国人民致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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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被释放的日本战争犯罪分子
在天津抗日烈士纪念馆烈士灵堂前悔罪
据新华社天津23日电 集结在天津的第一批被释放的日本战争犯罪分子,今天到抗日烈士纪念馆向中国抗日烈士献花圈致哀。
他们的八名代表抬着四个花圈献在抗日烈士的灵前。随后,他们站在灵堂前向抗日烈士默哀致敬。
前日本陆军兵长国友俊太郎代表335名被释放回国的日本战争犯罪分子,在抗日烈士灵堂前致悼词。他说:“我们现在在你们的灵前宣誓:我们决不再走过去的罪恶道路,我们决不容许残酷的、非人道的侵略战争再在人类历史上出现,我们坚决反对侵略战争,我们要为持久和平和中日两国人民永远团结而奋斗。”
在灵堂前,很多人眼泪满眶。前日本陆军兵长丸谷忠三用颤抖的手脱下帽子,痛哭流涕,他说:“我要把自己的整个生命贡献给和平事业。”前日本陆军伍长向井初一在烈士灵堂前说:“我要为了和平的道路、为了幸福的道路奋斗到底。”他说罢,也泣不成声。
抗日烈士纪念馆安放着由日本花岗、北海道等地运回的2,546名中国抗日殉难烈士的骨灰,他们都是日本帝国主义俘去日本作苦工而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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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红领巾在军舰上
本报记者 季音 习平
二十三日早晨,上海外滩的黄浦江上歌声不绝,三百个系着红领巾的上海各学校的优秀少先队员,在苏联“德米特里·波日阿尔斯基”号巡洋舰上,与苏联海军叔叔举行了一次热情的联欢。
前一天,孩子们曾经以主人的身份,在上海少年宫里招待了这些叔叔们,今天他们则是被邀请到这里来的客人。叔叔们扶着小客人一个个登上了甲板,接着就在早已布置得很整洁的后甲板上,举行了欢迎会。
叔叔们带了小客人们参观军舰。孩子们紧紧拉住海军叔叔的手,这一层又一层的高扶梯可不是玩的,有的地方,还得叔叔一个个地抱过去。小客人戴起了叔叔的水兵帽坐在炮位上,叔叔帮着他们把高射炮竖了起来,直指到天空。“小航海家”站在舰桥上捧起了大望远镜,向远处了望着。舰上的一切设备,简直使小客人们迷住了,边上的海军叔叔也笑着,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把从海参崴带来的糖果,塞到了小客人的手里,或者就把糖纸剥去,把糖冷不防一下塞进这些“小航海家”的嘴里……。
上海复旦中学初中二年级学生徐克信听说苏联海军叔叔要到上海访问的消息以后,他和学校里的几个少先队员连夜赶制了一个绣着中苏友谊图案的花提包,准备送给海军叔叔,昨天在少年宫联欢会上,他和水兵尼古拉戈戈夫成了朋友。现在他们又在一起了。叔叔特地带他走到了高高的了望台上,对他说:“你们的国家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国家,你长大了要好好劳动,保卫祖国。”孩子用明亮的眼睛望着叔叔,好像要把叔叔的印象永远铭记在心里。
在巡洋舰一层层的船台上,小朋友到处被大朋友包围着,手里的东西拿不下了,可是照片、书籍、画报、钢笔……还是从一只只不可能拒绝的手里塞了过来。今天少先队员们也带来了不少礼物要委托叔叔们带到莫斯科和海参崴,给苏联的少先队员们,这里有中国的大头娃娃,有天安门模型,有各种中国香袋。上海四川南路小学少年先锋队送的是一本精致的集邮簿,这里贴着我国开国以后发行的许多珍贵的邮票。上海市少先队永安队部第八中队送的是一幅把学习成绩告诉给志愿军叔叔的刺绣。
船甲板上的歌舞会开始了,叔叔们又奏乐,又唱歌,还用中国话唱“东方红”,还表演杂技。逗得小客人们笑个不停。小客人也给叔叔们表演舞蹈和歌唱。和平中学的少先队员傅起凤,给叔叔们表演了三个魔术;这个十四岁的小魔术家,她熟练地拿起了一个小的蓝色口袋,放进去的是三条彩色的手帕,一会儿却变出来一幅写着“中苏友谊万岁”的红旗,旗上绣着两只紧握着的巨手,象征着中苏两国人民的友谊。当红旗在海风中飘动的时候,全甲板上的人都欢腾起来。傅起凤为了在今天表演这个节目,前几天他和他的同伴费尽苦心练了一遍又是一遍。联欢会上,她对一个叔叔说:“长大了我想做个魔术家。”叔叔赞许地说:“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职业。”傅起凤还托叔叔带一封信给国立莫斯科杂技团著名的演员契托希维利,叔叔说:“我一定给你带到。”
当这边在联欢的时候,叔叔们在后甲板上已迅速地安排好了丰盛的午餐。苹果、果子汁、糖、鸡肉饭、果子面包……摆满了餐桌。小客人们坐到餐桌上时,大朋友立即成了最殷勤的招待员。这种招待是在任何地方都看不到的,客人不会用刀切鸡,“招待员”就一块块帮他们切碎,客人坐在凳上太矮,“招待员”就把他们抱在膝盖上吃,饭没吃完,果子汁已倒好了,削好的苹果已摆在旁边。吃饭中间,乐队一直在边上奏着动听的音乐,孩子们都知道这是海军对待贵宾才有的隆重礼节。最后叔叔们捧出了一大堆的礼物,每人一盒巧克力糖,一面绸子的红领巾,一枚少先队队章,这都是远从海参崴带来的。孩子们系起了鲜红色的新领巾,人人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红晕。
告别的时候到了,但大朋友和小朋友都依依不舍地舍不得分离,舰上乐队奏起了离别的歌,军官和士兵都站在船舷傍,高唱着歌,挥动着帽子,大人和小孩的眼里,闪动着泪珠。孩子们用才学会的俄语高喊着“再见”,“中苏友好万岁”。小艇驶到了巡洋舰的北边,舰上的人都蜂拥到了北边。以后小艇驶到巡洋舰背后驶向西岸,舰上的人又一齐奔到了舰西边甲板,直到最后听不到感人的“乌拉”声,几百双手却还在那里挥动。(附图片)
苏联舰队来到上海第一天的外滩狂欢之夜。图右是苏联“德米特里·波日阿尔斯基”号巡洋舰。     王志渊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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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苏太平洋舰队足球队
同“八一”队作友谊比赛
本报上海23日电 苏联海军太平洋舰队足球队今日下午在上海虹口体育场,同中国人民解放军“八一”足球队举行了友谊比赛,结果“八一”队以一比○获胜。
比赛一开始,苏联球队积极进攻,不到十分钟便射了二次门。二十五分钟时,苏联球队前锋普列汉诺夫踢进了一个球,但因为越位犯规而无效,上半时以○比○结束。
下半场开始后,“八一”队加强进攻,三分钟时,前锋崔享?踢进了一个球。此后,双方互有进攻,直至终场,以一比○结束这场友谊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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