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5月18日人民日报 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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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做好夏种夏收和夏收预分工作
甘肃江苏两省确定当前农村工作的中心任务
中共甘肃省委在五月十日到十四日召开了地委书记会议。会议指出农村当前的中心任务是:加强夏秋作物的田间管理,防灾保苗,防止病虫害,作好占全省农作物总收成60%的秋季作物的播种工作,作好农业合作社的夏季预分工作和发展农副业生产的多种经营。
入春以来,全省副业生产较去年同一时期显著减少,会议认为这是不正常的现象。应该通过社员的讨论,划分经营范围和种类来开展农业合作社的副业生产,发展多种经营,以增加社员的收入。为此决定每个男劳动力全年应有六十到一百天的时间由农民自己支配。每个女劳动力全年参加田间劳动应以一百三十天为宜,以照顾妇女家务劳动等困难。
为贯彻执行“勤俭办社”的方针,会议决定减少农业合作社非生产性的开支和农业基本建设的投资。会议还讨论了改进和提高领导方法,加强农业合作社管理工作等问题。
(秦时伟)
中共江苏省委在五月上旬举行的扩大会议认为今后一个多月内,农村工作应该以夏种、夏收和夏收预分为中心,并且做好夏粮征购和其他工作。
江苏今年夏种面积占全省播种面积41%,产量占全省粮食总产量65%,因此必须保证及时种植,有条件的地方要尽可能多种一些秋大豆,争取油料作物大面积丰产;同时要动员群众利用家前屋后一切空地,种植零星经济作物。
夏收除做到适时收割外,还要把麦子和绿肥的种子选好、留足,并且要认真总结麦子大面积丰产的经验,保证今年的秋种比往年更好。
夏收预分要满足广大社员增加生产和增加收入的要求,做到贫农、中农、富裕中农以及鳏寡孤独皆大欢喜。    (本报驻南京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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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保证棉花全苗,争取达到增产目标
农业部在河南举行棉花丰产示范工作汇报会
棉花播种基本结束后,农业部于五月五日到十一日在河南省安阳棉场,召开了一次大面积棉花丰产示范工作汇报会议。这次会议着重研究了如何保证棉花全苗达到增产目标的问题。
会议指出,棉花出苗后,不少地区时常降温和阴雨,因而不仅棉苗发育受到影响,并且可能引起病虫害蔓延。为了保证全苗,会议认为必须抓紧以下技术环节:首先要早中耕,特别是紧靠棉株间中耕,对雨后破除土层板结有很大作用。对瘦弱的棉苗,要迅速追补速效肥料。出苗后,要早疏苗、早间苗;但是碱性地或虫害蔓延地区,可以推迟到棉花长出三个真叶时定苗。关于留苗密度问题,会议认为,在过去稀植的基础上增加密度是丰产的重要措施,但是必须防止不顾条件过度密植,密度标准应该根据土质、地力、品种和技术基础来确定。要实行用尺子定苗,及时移苗,保证株数。
(据新华社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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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云南兴建第二座自动化发电厂
云南省第二座自动化火力发电厂第一期工程,五月上旬在昆明开工兴建,预计到明年三月份即可投入生产。
这座发电厂的第一期工程完成以后,发电量将比现在昆明区电力网发电量的总和大得多,可以适应昆明地区工业发展的需要。
这个厂的主要工程建筑是由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帮助设计的,机器设备也是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制造的。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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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重庆市许多厂矿
管理人员投入先进生产者运动
重庆市许多厂矿的科室管理部门的职工,积极投入先进生产者运动。
天府煤矿财务科过去每月的生产成本报表要在次月九日才能送出,质量也不好。现在他们在月初车间计算工资忙的时候,派人下去协助,同时把科内的工作作了合理的安排,结果使生产成本报表提前在次月六日送出。这是这个科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重庆钢铁公司技术供应处职工在先进生产者运动中,主动深入车间改进工作。这个处计划科的工作人员储海文深入车间发现小型炼钢车间炼钢锰铁消耗定额比大型平炉车间高一倍,他就主动和车间工程师研究,设法降低了消耗定额。 (孙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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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南京化工厂的质量新纪录
国营南京化工厂今年生产的二硝基、对硝基、防老剂甲和防老剂丁四种产品全部是一级品,质量达到了苏联的标准。从四月初到现在,二硝基、对硝基、防老剂甲没有出过一台次货,创造了解放以来的质量新纪录。
去年,南京化工厂的产品质量十分低劣,造成产品大量积压。今年,这个工厂的领导方面批判了重产量不重质量的偏向,充分发动职工群众,采取一系列的措施提高了产品质量。
(李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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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桂西加强早稻田间管理
桂西僮族自治州六百五十多万亩早稻普遍转青,各族农民正在积极进行田间管理工作。双季稻主要产区的邕宁、横县、宾阳、武鸣等七个县,早稻田绝大部分耘完了第一次,每亩稻田平均施追肥十担到二十担。
在耘田工作中,各地农业合作社还及时组织社员突击积肥。横县那良农业合作社在几天之内就积了各种肥料四万多担。
自治州今年早稻播种面积比去年扩大一倍,现在有些地区的禾苗已经长到一尺多高。 (据新华社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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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萝卜卖得快了也要洗泥
孔桑
五月九日,在北京召开的一个关于工业产品质量问题的小型座谈会上,太原市工业局的一位同志提出一个问题:“对目前脱销的产品的质量要求,可不可以放宽一些?”他是主张放宽一些的。现在,有一些工业企业的工作人员,实际上早就这样做了:销路不好的时候,就注意提高产品质量,产品一畅销,就粗制滥造起来。有些商业工作人员也同意这个意见:哪一种产品的销路不好,进货时检验就严一些;哪一种产品脱销,检验就松一些,甚至可以不检验,结果,很多不合格品就流到市场里来。
主张对脱销产品的质量要求放宽一些的主要理由,就是迅速满足人民生活改善和生产发展的需要。例如有的人说:“连质量次的都不能满足需要,干嘛还要提高产品质量?这岂不是造成人为的市场恐慌吗?”有的人说:“凡人都是饥不择食,冻不择衣的,所以,必须首先在数量上满足需要以后,才谈得到保证和提高质量,否则,就会脱离群众!”
乍听起来,这些理由似乎都是振振有词,其实,只要稍加推敲,就会明白是十分错误的。消费者的要求是多种多样的,对同样品种规格的产品,有的要好一点的,有的则要次一点的。各种工业品就有一级品、二级品、三级品……之分。需要一级品的人多,就多生产一级品;需要二级品或三级品的人多,就多生产二级品或三级品。不论生产哪一级产品,不论市场上是脱销还是滞销,都必须保证达到国家规定的(或商业部门订货时合同规定的)质量标准。在这里,产品质量和数量是一致的,质量不够标准,不能满足需要的产品,即使数量很多,也不能满足需要。让我们随便举一个例子吧。青岛国营第九橡胶厂生产的五和牌胶鞋,每双成本是二元二角左右;青岛公私合营复兴祥橡胶厂生产的飞鹏牌胶鞋,每双成本也是二元二角左右。飞鹏牌胶鞋的式样好,又耐穿;五和牌胶鞋的式样不好,又不耐穿,有些只穿走三百六十里路就破了。所以,飞鹏牌胶鞋有多少就销多少;而五和牌胶鞋呢,连自己厂的工人都不愿买,在山东省胶鞋脱销的情况下,去年还积压一百多万双。
我国有句俗话:“萝卜卖得快了不洗泥。”萝卜不洗泥,虽然不好,但是影响不大,只要消费者把泥洗掉了,就可以吃。工业品则不一样。一个热水瓶不保暖,消费者是不能使它保暖的;一匹花布掉色,消费者也不能使它不掉色;一双皮鞋不耐穿,消费者也不能使它变成耐穿的……所以,畅销的工业品如果不保证质量,就会积压。上海国营第一印染厂最早生产的雪花呢很为群众喜爱,天津、青岛等地的一些印染厂看见销路很好,就粗制滥造地仿制起来,印出来的雪花变成了鹅毛大雪,白茫茫的一大片,结果就不为群众所喜爱了。脱销的雪花呢因放宽质量要求而变成了积压的雪花呢。像这样的例子多得很。因此,对于工业产品来说,绝不能“萝卜卖得快了不洗泥,”而是“萝卜卖得快了也要洗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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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难怪人们要怕它
超祺
这是二月二十六日上海解放日报的一幅漫画。不了解情况的人,也许以为漫画把热水瓶的质量问题夸大了。其实,对于如上海公私合营久成水瓶厂、新昌水瓶厂、精益水瓶厂、兴华水瓶厂、地方国营北京玻璃厂、长沙建湘搪瓷水瓶厂、重庆水瓶厂等单位的一些竹壳热水瓶来说,随时提防爆炸是非常必要的。在上海,曾经发生过两次因热水瓶爆炸,小孩被烫伤致死的严重事故。至于因爆炸次数太多而不敢使用热水瓶的人,更大有人在。例如长沙市一位叫黄人杰的居民,在一家消费合作社里买一个建湘搪瓷水瓶厂的竹壳热水瓶,用不了两个星期就爆炸了。合作社赔他一个新的,只用一个星期就爆炸了。合作社再赔他一个新的,他提心吊胆地使用着,也只二十多天就爆炸了。合作社再赔他一个新的热水瓶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勇气使用了,只好把它当作装饰品摆着。浙江省诸暨县税务局买了十三只热水瓶,接连爆炸了十二只,剩下的一只,大家都不敢使用了。这说明热水瓶爆炸在消费者中造成的恐惧是不轻的。
消费者除了怕爆炸以外,还怕热水瓶不保暖。上面所说的几个工厂的一些竹壳热水瓶,有的只能保暖五、六小时,有的跟一般水壶一样,灌入的开水在一、二小时内就冷了。虽说,有的工厂允许掉换爆炸的和不保暖的热水瓶,但是因为手续太麻烦,有时还要排队等候,许多消费者都不敢轻易购买。有的人硬要经销的商店打保票以后才买。这一下,连商店的营业人员也害怕热水瓶来了。上海市曹杨新村合作社营业员刘根生说:“因为爆炸的和不保暖的现象严重,顾客就问我们能保证不爆炸吗?’‘能保证保暖吗?’这很使我们伤脑筋:说能吧,实际上又不能;说不能吧,又怕完不成销售任务!”
为什么让大量爆炸的、不能保暖的热水瓶到市场上来,在消费者中制造恐惧气氛呢?根本的原因是:自从1953年冬天热水瓶脱销以来,许多工厂,特别是新建立的工厂粗制滥造。商业部门外行和检验不严是原因之一。瓶胆爆炸不爆炸,保暖不保暖,主要看配料好不好,厚薄均匀不均匀,重量够不够、操作得好不好。据中国百货公司上海采购站的一位同志说,他们对出厂的热水瓶,从来只看外表有没有“水路”、“水泡”、“银光”,这些对于爆炸、保暖毫无关系,消费者也不大注意。既然商业部门只看外表,又包销,有些工厂也就乐于把一些坏品、次品冒充好品出厂了。
据说,我国出口的热水瓶质量较好。为什么呢?因为生产部门和商业部门,都把这个工作当作一个重大政治任务来完成。不只制造的时候特别注意产品质量,对成品的检验,工厂和商业部门还要反复检验成品。可见,消除人们对热水瓶的恐惧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制造热水瓶的工厂和商业部门检验热水瓶的同志们,赶快让人们消除对热水瓶的恐惧吧!(附图片)
一鸣惊人分明一只热水瓶  为何人们要怕它原来瓶儿生的怪  一灌开水就爆炸(国营上海第一百货商店徐涛画 小林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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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黄金河”
越峨
苏州枫桥是江南有名的风景区之一,人们到这里来游览的时候,还可以看到枫桥附近有一条深黄色的小河。在青山绿水的江南有这么一条黄色的小河,倒也很别致。但是在长江之边怎么会出现“黄河”呢?原来这条“黄河”发源于公私合营华盛纸厂的总排水道,是这个工厂流失的纸浆把这条河常年染成了黄色的。
在这条“黄河”的附近,有三十多户农民常年驾着小船打捞浮在这条河上的黄色纸浆,沿河两岸有一些农田也常常铺上一层黄色,等到这种黄色的东西晒干了,就是一种很好的燃料。这些东西还可以出售,作为一项一年四季可靠的副业收入。一个农民打捞一天可以收入三元多,所以有的农民干脆放弃了耕田,把沿河的土地作为常年的晒场。这条“黄河”,真是当地人民取之不尽的“黄金河”。
打捞纸浆虽然已经变成当地居民的主要副业,但是居民依然为这种浪费国家资财的现象感到愤慨。他们经常把批评意见寄给工厂,甚至有人还直接找工厂的领导人员提出责问和批评。可是,几年来这种严重浪费的状况却很少改变。最近当地农民已经全部组织起来,成立了曙光农业生产合作社,他们除了继续督促工厂改进外,也暂时把打捞纸浆作为农业合作社的一项副业生产,专门组织了三十二个劳动力,十二条船进行打捞,同时还拨出十二亩耕田作为常年翻晒纸浆的场地。根据打捞纸浆的生产队长刘玉英谈,他们从三月初到四月中旬,虽然有十几天下雨,打捞起来的纸浆被雨水冲走损失了一半,也还晒干出售了十二万斤纸浆饼。按当地每百斤六角的市价计算,在这项副业中就得到七百二十元的收入,如果天气晴朗,那么他们的收入还要大大增加。
华盛纸厂自从建厂以后,就一直流失纸浆。在资本主义经营时期,这种浪费现象是不足为奇的,可是在公私合营三年后的今天,一直没有从根本上克服这一严重浪费,那就不可理解了。从设备上看,就可以看出工厂领导上根本就没有打算解决这一问题。这个工厂的设备本来就有流失纸浆的毛病,所以在工厂排水出口处很早就安装了一只撩浆铜丝网,以便最后捞起一部分纸浆。如果这一设备管理好了,一天起码可以捞回六百公斤纸浆,而实际上这一设备根本没有被利用,这些本来可以不受损失的纸浆也白白冲到河里去了。
究竟华盛纸厂流失的纸浆全年有多少?有多大的损失?工厂领导人员中至今没有一个人心中有数。我问第一车间和第二车间的工作人员,他们都摇摇头;第三车间的同志说:“大约流失7%—9%”。有人曾经这样计算过,如果纸浆流失量减少3%,全年起码能够节约六万元以上。
工厂常年流失纸浆,附近农民四季捞浆,仿佛已经成为天经地义“不可改变的规律”了。工厂领导上认为:几十年来不能解决的问题怎么能一下子解决呢?因此,尽管群众意见纷纷,始终不能改变领导上这种一成不变的看法。他们一直迷恋于现有的成绩:“解放前纸浆成浆率只有53%,现在已经提高到56%了”,认为“凤凰满天飞”(这个厂出产的凤凰牌黄板纸是出国产品),躺在“名牌货”的荣誉里悠然自得。这种严重的骄傲自满情绪使他们没有可能虚心倾听群众的意见,没有把浪费纸浆看在眼里。
尤其错误的是这个厂有些同志把提高质量和节约原料完全置于对立的地位。他们一再强调:要提高纸张质量,纸浆流失量就一定要增加。那么为什么几年来在纸浆流失一贯严重的情况下,他们生产的黄板纸有时质量十分低劣,而有时又比较好呢?今年以来,这个厂的领导人员专心解决了出口黄板纸的质量问题,使黄板纸的折力有很大提高,八号黄板纸的耐折力过去只有一次,而现在已经提高到四十次以上。他们在提高质量方面的努力是值得鼓励的,而且也是完全应该的。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把提高质量和节约原料对立起来是十分错误的。
华盛纸厂在群众的督促和有关领导部门的重视下,开始采取一些措施,将各车间的铜丝网从二十五孔改为三十五孔,以减少从网内流失的纸浆。但是排水出口处的铜丝网至今仍无人负责,其他工作进行得也很迟缓。作为工厂的领导者,应该对生产全面负责,对纸浆浪费的问题当然也不能例外,必须采取有效措施,依靠工人群众,认真迅速地予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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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在新开垦的土地上
吕建中

一个傍晚,我们到黑龙江国营友谊农场第一分场看播春麦。
天气很不好。潮湿的风挟着刚被犁起的泥土的气味扑进了汽车车窗,云越来越低沉,一场不受欢迎的雨雪就要来临了。
对于友谊农场来说,三月末的一场大风雪就已经是不大妙的了。它使场里四月三日开始播麦的计划一再拖延,到四月八日,土地仅解冻三到五公分。人们都在焦躁地等待天气的好转。
在这种情况下,全场除了地势较高的第五分场播种了一部分小麦外,第一分场的播麦工作却比其他条件相同的三个分场提前了两天。
今年,友谊农场全场第一次在新开垦的二万五千四百多公顷肥沃的土地上,播种一万五千六百多公顷小麦,计划每公顷平均产量2,866斤。争取达到3,066斤。为了实现这个增产计划,农场领导人员知道:除开提高小麦播种质量,把地整好,做到播种深度均匀一致,并保证有足够的株数——每公顷五百万至五百三十万株等等,最重要的是争取时间,做到适时播种。
在我们来参观播种的头几天,第一分场为了争取及早播种,进行了出色的工作。气候多变的春天,虽然给播种带来了麻烦,但是经过几天深入田间考察和进行试播,他们发现:不同的作业区、不同地号的土地解冻情况,并不完全符合原计划所规定的作业顺序。因此决定根据实际情况适当地改变计划,哪片土地先解冻,就先在哪片土地上播种。他们还发现:由于某些看来并不紧要的机具准备工作没有做好——例如螺丝钉不紧,划印器不灵,结果影响了播种进度;由于人力的组织和调配不够严密,结果使许多可以利用的时间白白浪费。在试播的时候,第一分场的领导人员还发现了王成林和关长庚所领导的三十六号德特54机车组的先进事实。这个机组第一天作业就在九个半小时内播种了五十四公顷小麦,不仅突破了班次定额,质量也完全符合标准,并且节省了九公斤汽油。他们为什么能够提高作业效率呢?第一,分两班轮流作业,吃饭时间不停车。第二,在机车行走当中灵活运用速度。第三,地头上配备适当的人力,在机车转弯上种子的时候不停车。这样,他们在二千一百多公尺长的土地上,一个往复只需四十二分钟;而和他们同时作业的四十一号机车一个往复却要四十八分钟。
根据这些情况,第一分场在四月九日晚上的场务会议上,做了改进播种工作的计划。会上,这个分场的农业技术顾问包罗琴科提出了“每台机车都要充分利用时间”的建议。
我们来到王成林所领导的三十六号机组播种的地段了。头一天晚上气象台预报了风雪即将来临的消息,第二天早晨他们的机车下地时间就由九点钟提前到六点半钟了。他们骄傲地把分场党总支书记亲自送来的红旗插在机车上,一刻不停地在那辽阔的土地上往来驰骋,风尽管越来越大,但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那“铁牛”的雄壮的吼声。
第一分场今年有二千公顷的麦播任务,这一天播种了二百七十多公顷。

雪终于下起来了,大片的雪花从黄昏一直下到黎明。
总场的领导人员陆续回到了场部,各个分场场长和生产队长们也一早就赶来参加紧急生产会议。
不大的会议室里挤满了人,空气显然紧张。这一场雪又打乱了各个分场的计划。人们咒骂着天气,互相传递着莫可奈何的眼色。
“我们昨天下午刚试播,这下子完了。”
“我们的地连耙都进不去。”
“谁敢保证不再下雪,四月底能种上麦子就算是好的。”
会议开始了。友谊农场王操犁场长宣布要各分场扼要地讲讲播种工作进行的情况和问题,同时要提出自己解决的办法来。
“今年的雪大大超过往年,”曾经办过多年农场的第四分场场长发言了。“我们的地根本不能下种;要不我们四天四夜就干完它。这下子,势必要延长时间。”
“我们雪前已经播下了498公顷,可是种子供应不上是个大问题,我们不得不停止第十生产队的播种,抽出拖拉机来运种子。”第五分场场长也显然有些急躁。
第三分场头一天晚上为了播种这件事开过一次场务会,检查了工作中存在的问题。他们被计划束缚住了手脚,只好让各式各样的耙躺在那里,而第六生产队饲草轮作区的播种工作由于耙地跟不上延迟了两天。
“我们没有充分利用时间和机器,”那个劳碌得眼皮微肿的第三分场场长检讨说。可是他并没有抑制住自己的焦急的心情。“我们先突击第六生产队的播种,那里干了先播那里。我们也准备夜间播种,工人们把机车灯装置好了。”
这时,人们争论起来。
“如果能保证质量,就尽量在夜间作业,只是定额要低些。”
“最好把机车保养时间推到播种以后,先突击播种。”
“要保证质量,时间势必要推迟。”
“正因为迟了,就更要提高质量来弥补。”……
尽管各有各的不同见解,但是争论的焦点都集中在质量和时间上。在有些人看来,问题仿佛是这样:如果是强调质量,就会失去时间;如果要争取时间,就势必影响质量。
会场上有时荡起低语声,有时又陷入紧张的沉默。
“同志们,我们前一段响亮地喊着质量、质量、质量;一场风雪,又是抢种、抢种、抢种,不顾质量了,这是错误。”副场长兼农业总技师王正林发言了。“我们先来算一算账吧:我们全场有四十九台机车参加播种,每台机车每天按十小时作业,定额是四十公顷‘那么四十九台机车一天就播种近两千公顷,我们播种一万五千六百公顷小麦需要多长时间呢?何况有的生产队的事实已经证明,我们完全可以突破定额,完全有条件争取在四月份以内适时地、质量良好地完成播麦任务。问题就在于我们是不是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组织好了,是不是充分利用了时间。可是我们显然还没有完全做到这一点。……”
最后,农业总技师顾问克鲁其科夫发言了。这位经验丰富、精力充沛的老专家像平日发言一样,摘下眼镜,站起来,略微思索一下,然后就讲下去:
“我们的任务是获得高额产量。”他用手比划着。“要保证产量,第一是讲质量,第二是讲播种时间;而时间也会影响到质量的。”
“现在的气候条件很不好,给我们造成许多困难,但是为什么要惊惶失措呢?惊惶失措是很危险的。可以举个例子:西伯利亚1954年的气候也是这样,有雪有雨。于是有人提意见把播种机的开沟器摘掉,让种子从输种管直接漏下来。可是有经验的人没有这样做,他们把一切都准备好,等天好了很快就播下去,结果获得胜利。可见胜利是属于不惊惶失措的人。”
会场上荡起一阵舒展的笑声;人们感受到一种力量,一种信心。
“要不要夜间播种呢?”克鲁其科夫继续说。“除非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夜间播种是不必要的,因为那会影响质量。”
“要充分利用机器,不要放过白天的好天气。昨天是好天气,二、三分场没有播种,一分场却播种了,播得又好。为了做到质量好、数量高,我们要向先进生产者学习,向第一分场王成林机组学习。”

人们满怀信心地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提高质量,争取时间!”成为全场的一种战斗口号了。
在第一分场的野地宿营车上,工人们在讨论着如何进一步突破定额。
第三分场场长董立民回去以后,马上就召集会议紧张地安排工作。他们把第五生产队暂时用不着的机车调来支援第六生产队。在办公室那边,一排红色的宿舍里,十几个机组在热烈地讨论着党委会关于开展麦播优良质量运动的指示,他们用更加具体的内容充实了经过修订的作业计划和竞赛条件,他们要用全生产队平均每公顷产小麦四千斤的成绩来争取丰产队的荣誉。在播种的第一天,第六生产队李有章领导的六十三号德特54包车组就创造了十二小时播种65.97公顷的高额纪录。
在第五分场,工人们黎明时分就起来整理机车和农具,他们倾斜着身子试听机车发动的声音,检查着每个细小的机件。第十生产队有人提出不拌种子就下种,立刻遭到了反对:“不能用降低质量来争取时间!”结果,全分场在四月二十三日就完成了麦播工作。有的德特54机车组一天播种达到七十公顷以上。
春天毕竟是春天,黑油油的土地,在阳光底下冒着热气,闪耀着金光。虽然西北风有时卷着黄沙猛烈地袭来,但是人们不理会它,耙地、运种子,播种工作在照常进行。这片周围二百公里的黑色原野,整日沉浸在恍若春雷的声响里。(附图片)
友谊农场第三分场第六生产队的六十三号德特54拖拉机包车组,在播种第一天,就创造了十二小时播种65.97公顷的高额纪录。这是包车组长李有章(左二)在和组员们研究争取创造更高的纪录。 新华社记者 张文礼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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