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2月9日人民日报 第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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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观察家评论

必须制止美国的挑衅行为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发言人昨天发表声明,对美国最近期间公然向我国领空放送大量军事侦察气球的挑衅行为表示严重抗议。从最近的消息中可以看出,这种挑衅行为是有计划有组织地进行的,因为在苏联、捷克斯洛伐克、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保加利亚和阿尔巴尼亚的上空,也发现了由美国机构施放的大量气球。
早在去年9月,苏联政府就已要求美国政府采取必要的措施,使美国机构停止放送这种气球。同时捷克斯洛伐克政府也曾就气球事屡次促请美国注意。但是美国当局完全不顾这种抗议,最近更是变本加厉地在东欧和远东同时向和平民主国家放送愈来愈多的气球,并且还一再公然表示不准备停止这种挑衅行为。
美国当局企图以什么“收集气候材料的”和“供科学研究用的”的借口来为它的挑衅行为进行辩解。但是事实早已驳倒了美国的说法。这种气球并不是普通的气球,而是直径几达40英尺、容易爆炸的大气球。它们携带的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测候仪器,而是可以从空中拍摄下面地形的自动摄影机、无线电收发报机以及对和平民主国家进行诽谤的大量宣传品。谁都知道,这种设备根本不可能同“科学研究”扯在一起。
为了抵赖这种对和平民主国家进行侦察和骚扰活动的罪行,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最近声称,这种气球是在西德活动的所谓“争取自由十字军”和“自由欧洲广播台”放送的。但是这早已不是一个秘密:这些遭到人民唾弃的东欧流亡政客的反动组织,是接受美国津贴并在美国直接指导下对爱好和平国家进行颠复破坏活动的,而且事实证明美国自己就是气球的施放者。据外国通讯社透露,就在2月6日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竭力声明美国并没有向和平民主国家放送气球的同一天,在西德的一个美国官员却公开承认,尽管苏联和人民民主国家提出抗议,“携带气象设备(?)或宣传传单的气球将继续在‘正常的基础’上放出。”
美国任意施放军事侦察气球的行为,严重地侵犯了苏联、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人民民主国家的领空,并违背了公认的国际法原则。人们再一次看到,为了增加国际间的紧张气氛,美国统治集团甚至不惜利用任何卑劣的手段来作为“冷战”的工具。这种行为同各国人民要求增进国际合作的愿望是背道而驰的。大家还清楚地记得,就在几天以前,艾森豪威尔在答复布尔加宁的信里曾经这样说过:“重要的是行动而不光是言词”。人们有理由这样提出问题:美国的这种行动,究竟是为了加强国际合作呢,还是想加剧国际紧张局势?
美国的挑衅行为不但遭到苏联、中国和人民民主国家人民的坚决抗议,而且也引起了其他国家的不安和反对。因为这种气球也飘到了英国和奥地利的上空,威胁到这些国家的航空安全。各国人民要求美国立即停止这种不可容忍的罪恶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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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阿尔巴尼亚抗议美国放气球威胁领空
新华社据塔斯社地拉那7日讯 阿尔巴尼亚报纸发表了阿尔巴尼亚通讯社的一项声明。声明说,最近几天在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领土上空出现美国制的、由西德境内放送出来的气球。气球上装满爆炸性气体、载有挑衅性传单和观察及摄影用的器材。有一些气球已经落在阿尔巴尼亚境内。
声明说,美国政府执行着干涉和平和社会主义阵营各国内政的政策,它所使用的手段和方法引起各国人民的愤慨。美国当局放送的气球使阿尔巴尼亚的空中交通和阿尔巴尼亚公民的生命财产遭到威胁。声明还指出,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已经奉政府的命令向联合国秘书长提出抗议,要求联合国密切注意上述事实,并且要求联合国对美国政府采取必要措施,防止今后再有类似行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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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美国放气球是为了侦察
新华社8日讯 塔斯社纽约8日讯:“纽约时报”华盛顿消息:美国空军司令部承认,在过去一月中,空军放出了500个像苏联政府指控说进入它的领空的那种“测候”气球。
同时,“纽约时报”军事记者漠逊·鲍德温说:这些气球具有“气象学”以外的很多功用。鲍德温在指出这些气球的“侦察作用”时说:“它们能够携带照像机和雷达以及电视机,而且能够把情报拍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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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抗议奥地利政府禁止世界工联活动
据新华社讯 印度尼西亚总工会、自由德国工会联合会、法国总工会和意大利总工会书记处分别表示抗议奥地利政府禁止世界工会联合会领导机构在奥地利活动的决定。
印度尼西亚总工会在发给奥地利总统和总理的电报中指出,奥地利政府的这个决定是在美国战争贩子控制下采取的反对世界工联8,000多万会员的反民主的决定。印度尼西亚总工会要求奥地利政府立即撤销它。
自由德国工会联合会全国执行委员会在给奥地利联邦政府的电报中指出,联合国宪章承认世界工联是工人阶级的国际组织,奥地利内政部反对世界工联的行为违背了它根据国家条约所采取的中立地位的原则。
法国总工会的声明说,这个决定是对工会活动自由和劳动人民权利的不可容忍的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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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奥警察袭击世界工联书记处
新华社据塔斯社维也纳7日讯 奥地利警察当局在2月6日晚间突然袭击世界工会联合会书记处的办公楼。他们占据了办公楼,随后并封闭了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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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关于周恩来总理的政治报告的反应
朝鲜报纸 据新华社平壤7日电 朝鲜报纸赞扬周恩来总理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二届全国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提出的关于解决一系列国际问题的建议。“劳动新闻”发表社论说,周恩来总理的这些建议,在当前的形势下是非常公正和现实的,这些建议的实现将对远东紧张局势的缓和作出巨大的贡献。我们热烈地欢迎并且完全支持这些建议。
“民主朝鲜报”在它的一篇文章中写道,朝鲜人民支持周恩来总理的建议,这些建议再一次阐明了中国人民对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态度;同时,朝鲜人民还热切地希望迅速召开一次有亚洲国家广泛参加的远东会议来和平解决朝鲜问题。
铃木茂三郎 新华社7日讯 东京消息:日本社会党主席铃木茂三郎2月5日在神户表示,他完全同意中国周恩来总理关于缔结亚洲和太平洋地区集体和平公约的主张。他说,成立包括中国、苏联和美国在内的一切亚洲国家参加的集体安全组织是缓和目前亚洲紧张局势的最好的解决办法。铃木宣布,他将在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在3月18日到日本访问的时候向杜勒斯提出这个建议。
铃木指责日本政府由于没有理由地和不必要地屈从美国政府,因此还没有同中国政府举行大使级会议以建立中日两国之间的正常关系。铃木并且主张日本政府应当在杜勒斯访问日本以前就同中国政府举行这种会议。
美国“斯通周刊”新华社柏林7日电纽约消息:2月6日出版的美国“斯通周刊”刊载的一篇文章说,美国如果拒绝周恩来总理最近提出的建议,它就要在世界舆论面前“站在错误方面”。
这家周刊说,中国总理周恩来在最近的政治报告中再一次提出的签订一项包括美国在内的亚洲和太平洋地区国家集体和平公约的建议和重新召开印度支那问题日内瓦会议的建议,是件认真的事情,“我们(美国)拒绝这些事情就会使我们在世界舆论眼中站在错误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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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金枓奉设宴招待我国赴朝慰问团
新华社平壤8日电 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委员长金枓奉今天晚上在平壤举行宴会,招待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总团长王子宜和各副总团长及其他团员应邀出席了宴会。
朝鲜方面出席作陪的有: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副委员长朴正爱、内阁副首相崔昌益、朝鲜人民军总参谋长金光侠大将及朝鲜劳动党和朝鲜政府负责人、朝鲜人民军高级将领、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文化艺术界人士。
中国人民志愿军代表团、中国驻朝鲜大使潘自力和苏联及其他国家驻朝外交使节也应邀出席了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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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国赴朝慰问团到达志愿军驻地
据新华社平壤8日电 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各分团在7日分别到达中国人民志愿军领导机关和各部队驻地。他们受到热烈欢迎。
在志愿军领导机关驻地,志愿军官兵、当地朝鲜人民、华侨代表共3,500多人欢迎慰问团代表们的到来。
据新华社平壤7日电 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的一部分代表和歌舞团人员,由副总团长洛风率领在6日晚到达开城。7日,慰问团代表们先后到朝中代表团驻地、驻开城地区的朝鲜人民军部队驻地进行慰问和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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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布尔加宁答记者问在巴基斯坦的反应
乔德里外长说要努力保持同苏联的友好关系
新华社8日讯 喀喇蚩消息:巴基斯坦外交部长乔德里2月7日通过政府宣传广播部发表声明说:“巴基斯坦政府将永远努力保持同苏联的友好关系,并且尽可能地改善这种关系。”
他是在评论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布尔加宁答复“巴基斯坦统一通讯社”编辑的问题的时候发表这个声明的。他还说,巴基斯坦非常需要大国的经济合作,而且在行动的时候始终把这种需要记在心头。
新华社8日讯 塔斯社喀喇蚩7日讯:巴基斯坦首都各报在2月7日都发表了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布尔加宁答复“巴基斯坦统一通讯社”关于巴基斯坦和苏联关系问题的消息。
各报登载了“巴基斯坦统一通讯社”的问题和布尔加宁的答复的全文。各报的标题是:“布尔加宁谈巴苏关系”,“俄国建议缔结贸易协定”,“俄国建议在五项原则的基础上改进同巴基斯坦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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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英国公众热烈欢迎苏联国家领导人访英
新华社据塔斯社伦敦6日讯 英国公众继续密切注意布尔加宁和赫鲁晓夫将要到英国访问。苏联驻英国大使馆和商务代表处收到英国许多市政当局、社会团体、公司和私人的来信,这些信件都对苏联领导人将要访问英国一事表示热烈欢迎。
考文垂、拜得林顿、格拉斯哥、北安普敦、格林威治和其他许多城市的市政委员会都写信邀请苏联领导人访问它们的城市。大工业中心北安普敦的市长写道:“我国的千百万人将认为,你们这一行动是在今天人类面临的最主要任务——建立世界和平的道路上迈进一大步。”
许多公司的代表也写信邀请布尔加宁和赫鲁晓夫访问他们的企业。
英国各工会地方组织的信里洋溢着热情。全国矿工联盟哈特菲尔德(约克郡)分会秘书柯里代表工会会员邀请布尔加宁和赫鲁晓夫到他们矿工住宅区去消度一天,并且参观矿井。敦提的铁路员工在邀请苏联领导人的信里写道,他们因为自己对“加强同苏联同志和其他国家的同志的友谊”这个事业所作的贡献而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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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法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举行全体会议
新华社据塔斯社巴黎7日讯 法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7日在巴黎举行全体会议。总书记多列士出席了会议。
法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书记赛尔文在会上做了关于加强党的问题的报告。赛尔文着重指出,这个问题是同劳动人民争取满足他们的要求、法国人民争取实行社会进步政策、争取以谈判解决阿尔及利亚问题、争取和平和裁军以及建立欧洲集体安全体系和和缓国际紧张局势的斗争密切不可分的。劳动人民要求一致行动的愿望,在这些斗争中加强了,主张建立人民阵线的运动扩大了。
赛尔文接着指出,最近时期,有大批新党员加入了法国共产党的队伍。仅仅在2月份的最初几天中,党的82个地方组织就吸收了20,900个新党员。赛尔文最后要求全体党员进一步加强工厂和农村中的党组织。
在讨论赛尔文的报告之后,中央委员会一致通过决议,号召党的各级组织和全体党员加倍努力,在扩大党的队伍和在这种基础上建立新的党组织方面取得新的成就。
全会还通过了关于阿尔及利亚当前局势的决议。决议说,一批法西斯匪徒在阿尔及利亚组织骚乱,并且企图把他们的意志强加在法国政府身上。
中央委员会指出,这种情况包含着严重的危险性。它指出,解决阿尔及利亚问题的唯一正确的方法是,在承认阿尔及利亚人民的民族权利的基础上举行停火谈判,立即停止流血。
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号召各级党组织和全体党员继续努力争取建立共产党和社会党的统一战线,作为团结全国民主力量和保证实施全国所希望的改变的必要条件。
全体会议决定今年7月18日到21日在哈佛尔召开法国共产党代表大会。大会议程包括3个问题:争取社会进步,争取和平和法国国家的尊严(报告人莫里斯·多列士);市议会为广大劳动人民服务(报告人雅克·杜克洛);选举党的领导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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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永铭回到广州并进行身体检查
新华社广州7日电 在美国神经病院里禁锢了6年的我国留美学生刘永铭,今天下午5点30分同他的妻子、女儿和弟弟到达了广州。他对记者说:“回到了祖国十分高兴。过去一个月的经历使我太疲乏了。”从火车站上刘永铭和他的家人坐汽车到爱群大厦住下休息。
广州神经病院的一位医生、一位护士和高等教育部的一位代表今天上午特地赶到深圳陪同刘永铭坐火车到广州。刘永铭在回国途中曾从1月31日起被拘留在香港的难民营中,昨天下午才同他的家人离开香港到深圳。
新华社广州8日电 中国前留美学生刘永铭今天上午到华南医学院第二医院,由广州有名的专家为他进行彻底的体格检查。
刘永铭是昨天下午5时30分从深圳回到广州的。特地到深圳去在旅途上照顾刘永铭的一位医师说:“刘永铭由于多年遭受迫害,现在有极度神经紧张的迹象。”当刘永铭在美国的一所神经病院里被扣留了6年才获得释放之后,美国特务又对他施行了压力,企图迫使他不能回到自己的祖国。刘永铭的弟弟刘永錩医师7日晚上对新华社记者说,当刘永铭到达日本横滨的时候,“一个自称桂子梁的人到‘威尔逊总统号’船上来,自称是我嫂嫂的叔父。他企图恐吓我的哥哥,使他放弃回国的意图。我嫂嫂说,她在日本并没有这样一个叔父。这就是美国和蒋介石特务企图威吓我的哥哥的方式之一”。
刘永錩医师还谈到他哥哥住在香港难民营时收到的一封信。这封信要求刘永铭拒绝到“共产党地区”去,要他忘掉他的妻子和女儿。假称是他的母亲寄来的这封信说,刘永铭的五个兄弟都在台湾。刘永錩说:“那封信不是我母亲的笔迹。她所有的儿子都在大陆上。”
中华人民共和国高等教育部的代表已经通知刘永铭的妻子说,高等教育部将作出一切必要的安排,让她的丈夫到他喜欢的任何地方去休息和休养。
刘永铭的妻子桂琼华说:“我找不出言语来表达我对我们的政府的感激。如果政府没有处理他的问题,他可能被囚禁在一个美国集中营里终其一生。”(附图片)
我国留美学生刘永铭在2月6日回到祖国,这是刘永铭进入深圳时的情形。自左至右:刘永铭的女儿刘美美、刘永铭、刘的妻子桂琼华。新华社记者刘东鳌摄(无线电传真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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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洋到海洋
苏联 鲍·波列沃伊
横渡大西洋的客轮“法兰西之岛”号驶近了纽约港。……我们不禁想到:我们这些苏联新闻工作者会在这里,在我们大多数人从未来过的这块大陆上看到些什么东西,美国人在自己家里是怎样生活的呢,美洲将怎样迎接我们呢?
我们并非是不速之客。从1月起,我们等美国签证等了9个月之久,最后才得到了美国国务院对访问这个国家的邀请和在美国旅行的计划。
我们在美国作了一次有趣的大旅行。我们沿着不同的路线两度横越了这个国家——从大西洋到太平洋走了个来回。美国有些城市和地区,是禁止苏联人入境的。我们没有要求到这些地区去,但那些我们可以出入的城市,我们是看得相当仔细的。
应该承认,我们没有一分钟感觉过自己是发现新大陆的哥仑布。我们苏联人之了解美国和美国人,远远超过美国人之了解我们。这一点,我们必须感谢美国的古典作家和现代作家,他们的作品,我们曾经大量印行,今后也仍然要大量印行。当我们对美国记者提起美国优秀作家作品销行千百万册这个数目的时候,甚至他们中间最友善、最熟悉情况的人也怀疑地看着我们:算了,这怎么可能呢,不是在进行“冷战”么?
但尽管如此,我们所见到的仍然是不寻常的,引人入胜和十分有趣的。我们虽然知道美国工程师的技术思想的宏大的气魄,但不亲眼看看,仍然难以想像那102层高的“帝国大厦”。这座大厦是那么高,你站在上面竟会觉得它被风吹得轻轻摆动。自然,可以争论,是不是需要这么高的建筑物,也可以用逻辑方法去证实,对于现代化的城市说来,把楼房盖得那么高是否值得。但是你不能不为设计人员的大胆和工人的巧手而叫绝。林肯大隧道——这铺在胡松地下的巨型管道,汽车的洪流像大粮仓里的粮食一样源源不绝地从这里走过;还有那像一条铁环一样悬在海湾上头、把旧金山和奥克兰联结起来的好多公里长的大桥;陡岩山上的大铜矿,那里进行着露天采掘,把三个山联结成一个大洼地;克利夫兰附近的福特实验工厂,在它的制造八个汽缸的马达的车间里,几乎见不着工人!不是我们这些来自技术思想最大胆的国家、来自充满巨型工程的国家、来自在技术进步的道路上一日千里地前进着的国家的苏联人,还有谁能认真估计这些工程的气魄呢。
我们到过最先进的农场和亚利桑那的养畜场,了解了美国农作、种棉、种菜、养畜的优秀经验。我们同他们作了长时间的友谊交谈,这是些十分有趣的交谈,谈话的对方是些善良的、好客的人们,在谈话中间,双方都多少次走向同一个结论,那就是:如果农业代表团之间的成功的经验交流能够变成经常的,那该多好!
在我们所去的每个城市,我们都去过博物馆、画廊、交响乐演奏会——如果那里有这些东西的话。使伴随我们的同行记者们十分惊异的是,我们竟在欣赏拉斐尔、伦勃兰特、梵高的珍贵的遗作和罗丹、布合德尔的雕刻上,在听巴哈、贝多芬、葛许温的音乐上“浪费时间”。我们这些来自柴可夫斯基、列宾、安托可尔斯基的国家,来自伟大音乐家和先进艺术的国家的人,看见华盛顿、纽约、旧金山的唯一无二的艺术珍藏,和在华盛顿听巴哈的音乐会或在盐湖城听绝妙的风琴演奏,是十分高兴的事。
但给我们带来最大满足和愉快的,还是跟美国人本身的会面。我们曾同几百名各种社会地位、具有不同政治与宗教观点的美国人详细交谈过。
这些次谈话,有的是在华尔街中心的全国最大的经纪人公司的经理办公室里进行的,有的是在纽约交易所经理的房间里进行的,这位经理自己把我们引入了资本主义的最神秘的所在。在那里,我们如同陷入了不可解的、怪异的另一个世界里,了如指掌地看见了浩浩的财流如何给一些人带来暴利,给另一些人带来破产 。
所到之处,人们都很好地、热情地迎接我们。
在美国国内旅行的期间,我们始终感到两种相互对立的气流——暖流和寒流的影响。在编辑部、博物馆,在市长、州长的办公室和接待室里,在各个工厂和在美国人的家里,对我们的接待是温暖的。但同时我们却一直觉得,有那么一个人——一定是很有势力的人,他对于这些会面的温暖、这种相互接触、那种十分有力地表现出来的对于文化交往以及贸易、两国和平共处的向往是不痛快的,于是他就用一切办法来毁损这些谈话的精神,削弱也许还要损坏3个访问美国的苏联代表团给美国人所留下的印象。
我们在轮船甲板上跟美国记者的亲切的初次相识还没完结,还没等我们把皮箱通过海关拿到码头上去,就看见我们在船上刚刚结交了的美国人(他们走来和我们道别)中间,忽然出现了一些面目狰狞的人,朝左右人们手里乱塞传单。有一张传单,他们错塞到我们代表团的一个人手里。从这张传单里,我们忽然知道原来我们自己根本不是新闻工作者,也不是文学家,而是危险的“国家政治保安局的间谍”……
我们都笑了起来,接着就把这张传单交给了国务院派来陪我们的人,对他们说,这准是一个愚蠢的玩笑或是一些疯子的攻击。但是在纽约举行第一个记者招待会的时候,有一个太太——她是代表臭名远扬的“自由欧洲”电台的,走到我们的一个人旁边,说道,如果我们中间有谁肯选择“自由世界”——也就是肯背叛祖国、留在美国的话,有一个强有力的、威望甚高的美国人准备给他美国护照和100万美元。这可已经不是玩笑了,我郑重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埃·格伦先生——他是国务院派来跟我们工作的。
“先生们,我希望你们会明白,你们是在一个自由国家,我们不能采取任何办法来反对私人要作的事。”格伦先生耸耸肩膀,回答我们说。
以后,在我们整个旅途中,我们不止一次地看见格伦先生所执拗地称之为“美国自由”的那个可悲的东西的具体表现。醉鬼流氓们不知怎样竟在我们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们代表团的旅行路线,他们在编辑部、博物馆、旅馆门前对我们安排下埋伏。一个星期天,在克利夫兰,显然是在袖手旁观的警察们纵容之下进行的捣乱,竟把让我们上汽车的汽车司机的头打伤了,一个陪同我们的美国人,脖子上也被轻轻打中了一下,我们不愿意破坏我们的旅行,而且为了不损害两国人民间的相互理解,不得不拒绝去芝加哥,因为有人告诉我们,那里已为我们预备了一个更“热闹”的场面。我们的同胞们可能不相信,而这确实也像是荒诞绝伦的:我们回到纽约的时候,迎接我们的已是一大群警察和3个便衣,这些人,竟若无其事地对我们每个人介绍了自己。
但是如果我们只由于几棵不成样子的杂草而看不见深耕细作的田地,那我们就是坏记者了。在这篇文章里,我想直截了当地说,我觉得美国人对于美国民主和自由所持的看法,是跟格伦先生常对我们唠叨的决不一样的。每经过一次这样的挑衅行动,我们都接到几十封来信,其中有一部分是在美国报纸上发表了的。普通的美国人在这些信里宣称,他们为这些破坏分子的行为感到气愤,他们不把这些和平和各国人民友好的敌人当作自己的美国同胞,他们说这些人之同美国不相容,正如这些人同苏联不相容是一样的。他们还给我们送来鲜花。慷慨的家庭主妇给我们送来一包包食品,连芥末和酱油都一起包在里面。街上的陌生人见了我们,一面努力辨认着我们的面孔,同时就停下汽车,走出来问道:
“你们就是那些在美国旅行的俄国小伙子么!”
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他们就握住我们的手,祝我们一路平安。
美国就是这样迎接我们的。
(刘宾雁摘译自1955年12月16日苏联“真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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