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2月27日人民日报 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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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不能这样进行审查整顿
仲夏
最近,绝大部分新建的农业生产合作社都在进行整顿巩固工作。有些社经过了整顿,清洗了混入社内的地主、富农和反革命分子,保证了社的纯洁,使新社从组织上走向巩固。但是,有些社在整顿审查工作中,却出现了某些偏差和错误。有些社把不应该出社的人清洗出去了,有些社竟以各种借口排挤贫农出社。
有这样一些事例:湖北省襄阳县西湾农业生产合作社,共一百四十一户;在整顿过程中,被审查出社的有三十三户。这些户中有所谓“出身不纯”的十六户,“脾气不好”的九户,“二流子”八户。陕西兴平县一区被审查出社的六十三户农民中,竟有五十六户是贫农。
有些合作社找不出任何让贫农出社的政治上的理由,就用提高应摊生产底垫的办法,把贫农排挤出去。河北省南皮县郝庄农业生产合作社,要求贫富平均分摊各种投资款项,而且要马上交齐。贫农郝书印只能拿出十斤麦种,但拿不起牲口款。社长就说:“你拿不出钱来,先在社外凉快二年再来吧。”这户贫农就这样被挤出了社。
农业生产合作社本是劳动人民自己联合的经济组织,除掉地主、富农和反革命分子不能入社以外,农村中的男女劳动农民和其他劳动者都可自愿入社。以“脾气不好”“二流子”为借口,随便清洗农民出社,是很不对的;以各种办法排挤贫农出社,更是错误的。
各地正在进行整顿工作的农业生产合作社,应该检查一下自己这方面的工作是否符合政策精神。要把必须清洗出社的分子确实清洗出社,不应清洗出社的不要清洗出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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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做好整顿巩固老社的工作
高长任
中共襄阳县委在去年十二月下旬召开了三十五个老社的骨干分子会议。在这次会议上,反映出这些老社有很多严重的问题。
一、财务管理混乱,社内亏空很大
(1)工分记载不清,错账,错款,收支不符,据这三十五个老社的初步统计,错款四百八十五万元,错粮九百九十五斤,错工分一千二百三十分。“裕建”社账上有六十万元的一笔款,但找不到钱在那里。“远大”社社长高公义买东西请别人记在纸烟盒子上,也不及时报账。他丢了两个纸烟盒,至今也不知上面记了多少款。(2)社干部不遵守财务制度,私自挪用公款,贪污浪费,完全找不到条据的有一百一十六万元。龙王庙“襄风”社社长谢祥斌一人就挪用公款二百万元。(3)在社干部主持下任意挥霍。“襄风”社社长拿三百多万元给社员缝衣服三十多套,说这是“依靠贫雇”;盖房十四间,花了一千一百万元。“向真”社由社出钱统一买了一匹白市布、一匹蓝布、十二丈七尺花布、四十八条毛巾、三打袜子、两桶煤油;他们向信用社贷款二百多万元,仅此就花掉了一百多万元。有两户社员,至今还欠社里二百多万元。“永久”社社长冯成扬把社里卖棉花的六十七万元,随意买不需要的东西;除自己私用外,还借给他老丈人二十五万元。社员说:“我们入社是给你们赶网的。”
二、分配遗留问题很多,严重违反
分配政策
这三十五个老社分配的花样很多:(1)单纯按人口分。如张湾乡中心社的分法是不论大人小孩,按人头分粮。(2)“红旗”社第一次是自报需要,按需要分配,第二次按户平分,第三次按劳力平分,说这是“三方面照顾”。(3)粮食按人分,以经济作物找补。到会三十五个社按这样分配的有二十个社,全部按劳力分配的有两个社,按劳力、土地分配的有十一个社。(4)有一个社在分配中把耕牛、农具入社应摊的价款一齐扣清;部分社员拿不起,有的社员连一点粮食分不到还需要向外拿钱。(5)“支援”社规定红薯分给各户自挖;最后剩下二十多亩缺劳力的社员的红薯没有人挖,拖延到下雪了,社长说:“谁挖归谁”,结果有劳力的把这二十亩红薯一抢而光。(6)有一个社的柴草,谁烧谁拿,不记账,并规定盖房子可以根据需要借用,五百斤以下的不要钱。结果,不需要盖房的社员也说要盖房,大家把柴草偷的偷,要的要,一下子挑完了。
此外,有些社员乱借、强要,三十五个社计有一百二十三户社员超支,共超支了现金二千四百零六万元,超支粮食一千三百四十四斤。
三十五个社没有分配的款有四千四百七十万元,籽棉二万七千多斤,芝麻九百九十斤,高粱一千一百四十斤,粟谷四千一百五十斤,荞麦一万七千多斤,其他杂粮二万二千斤。这些粮、款长期积压在社里。
三、生产管理紊乱,造成严重损失
(1)耕牛没有专人负责喂养,死亡现象严重。三十五个社的四百三十六条耕牛,已死亡三十八头,喂瘦了不能干活的有八十四头,瘦得不能动要人抬的有十三头。社外群众讽刺说:“合作社真优越,牛瘦有人抬。”“远大”社没有专人喂牛,用拈阄办法轮流喂养,轮着谁谁也不愿喂。“支援”社有两头牛瘦得不能走,管理委员会提出“杀了加餐,改善生活”;把牛杀了,社员为分肉吵嘴。社长说:“老子气死了,他们还吵着要吃牛肝。”“光明”社死了四头牛、一个骡子;致死原因是:饿死一头,冻死一头,累死一头,病死一头。
(2)农具乱甩,损坏了许多,没专人负责。三十五个社损坏的农具计有:犁二十九张,耙九盘,大车二十二乘,其他中型农具二十五件。“永久”社三乘大车都不能用了;有一盘耙放在地里,半个月没人拿回。
这些问题长期存在,社内意见纷纷,互相埋怨,消极怠工,生产计划流于形式主义,要求退社的人日渐增多,社干部丧失了信心,在社外群众中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有一个老社社员反映:建社以来,他做的“糊涂工”,分的“糊涂账”,吃的
“糊涂饭”,他们称之为“三糊涂”。“远大”社社员说:“我们就是当个老伙计(长工),现在也该给结个账吧!”“胜利”社社里派了工,社员却都到山上去自己砍柴;社长急得没法,在路上拦住两个小孩去干活。“铁盘”社种麦子时,派人犁地没人去,买了麦种没人去拿;结果,二十亩地就空着没种。“永久”社的二亩麦地缺苗百分之八十,也没人去补;地边、地头空了大约十亩面积,也没人去挖。社员思想是:“迟早准是散伙。”据三十五个社了解,已退出社的社员有七户,坚决要求退社的有十一户;有一部分社员虽没直接提出退社,却要求多留自留地。
襄阳县委认为:老社存在这些严重问题的主要原因,是领导方面掌握不住社的发展规律,又有严重的官僚主义作风,忽视了对老社的领导。
现在一切问题都集中在进行分配决算、健全财务制度上。县委认为:“弄清账目,解决问题”,不仅是当前社员和社干部的迫切要求,而且是巩固社的关键。
在这个会议上,县委提出了整顿巩固老社的四条意见:
一、依靠支部,从总结成绩入手,弄通思想,摸清问题,提高骨干的思想水平和工作能力。
二、在进行了检查总结分配决算的基础上,经过民主讨论,制定耕牛喂养和农具保管的具体办法,改进经营管理工作。
三、结合处理具体问题,健全和改进管理委员会的领导,严格财务制度。
四、总结生产管理工作,找生产上的漏洞;通过算损失账,提高社员的集体主义觉悟;在这基础上,进一步讨论修订全社农业副业生产计划,发动社员开展劳动竞赛。
襄阳县伙牌乡的五个社就是这样做的。他们进行了分配决算,解决了分配不合理的问题,总结了生产成绩,发动户户算账对比,进行了爱社、爱劳动和总路线的再教育;他们还总结了一年的生产经营管理工作,找出了改进的办法。这样做了以后,社员们心里亮堂了,社里的生产也出现了新气象。还没有这样做的一些社,生产情绪仍然是涣散的,社员思想仍然是混乱的。
中共襄阳地委认为:襄阳县发现的老社存在的严重的问题,在襄阳地区各地都有。地委在去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的批示中说:一九五三年冬一九五四年春全区建立的八百多个社的问题如果不能又深又透地挖出来,彻底地加以解决,老社必将失去旗帜作用;不但老社办不好,而且会给整个互助合作运动的开展造成很大的障碍。批示中指出:只顾办新社而放松巩固老社的指导思想必须立即纠正,认为巩固老社和发展新社有矛盾的错误认识必须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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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一个材料员的平常的工作
——长江大桥地质钻探队纪事之二
本报记者 陆灏
一九五四年五月里,从全国各地来的地质勘探人员都已经到了武汉三镇的长江边上,趸船已在江心抛锚定位,钻机也已安装完毕。由于过去大家都在陆地上工作,现在却要在长江水下进行钻探,谁也没有经验,所以今天缺少这个工具,明天又发现那种零件准备不足,一时开不了工。
材料员孙凤鸣今天一早就从汉阳来,他在汉口车站知道他们要的十寸套管已经从上海运到了。
十寸套管是有了,但一看这些套管还都是半成品,需要加工以后才能用。有一个机关介绍他到武昌造船厂去请求帮忙,但他当时手里没有钻探队的介绍信,他想:如果来回汉阳再渡长江到武昌去,这样一天就来不及了,于是他就马上打定主意渡江直接到武昌造船厂去。
他到造船厂,正是中午,人们都下班吃午饭去了。他就站在武昌造船厂的门口等着。
一直等到秘书主任吃完午饭回来,传达室的同志在门口介绍孙凤鸣认识了他,当知道孙凤鸣是从长江大桥地质钻探队来的,他马上便热情地带孙凤鸣到办公室去。
武昌造船厂的领导方面听取了孙凤鸣的要求以后,他们马上召集了生产科长、计划科长、车间主任临时开了一个会。会上决定立刻腾出两部车床来,日夜三班为地质钻探队的套管加工,并保证在开工以前把这批活做出来。
他从武昌造船厂回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孙凤鸣知道等着开工的五部钻机,武昌造船厂的加工只是帮助其中一部钻机解决了问题,另外四部要用的八寸套管的加工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此时,他已经走遍了汉口和汉阳的机械厂,每个厂有它自己的生产计划,看来一时都无法解决。他没有办法,他想到武汉的党的组织,于是他给中共武汉市委机关打了一个电话。市委办公厅的同志听了他的报告以后,告诉他这件事情可以去找江岸区区委机关解决。
孙凤鸣赶到江岸区区委机关,他看看手上的表,已经过了下午下班的时间了。
他到了区委机关的传达室,传达室的一个小伙子,见他过来,就站起来招呼他。
“你是不是长江大桥地质钻探队的孙同志?”
“是的。”孙凤鸣正在奇怪地想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呢?那个小伙子接着又说话了。
“刚才市委已经给我们来过电话。”他好像是早有准备地解释说:“我们机关的负责同志已经把开明机器制造厂党的总支书记请来了,你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和他谈。区委同志说过,要求他们尽力帮助你们解决问题。”他正说着,开明机器制造厂的张总支书记正走进大门来。
这时候,孙凤鸣的心才豁然落下来了。这八寸套管从外地运来的时候,是汉口车站的同志帮他一个车站挨着一个车站催来的,车站上的同志帮助他把套管提前运到了汉口,现在最后剩下的加工问题也有眉目了。
总支书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问题需要我们帮忙?”
孙凤鸣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原来准备的套管不够用了,现在有一百多公尺套管要请你们帮助加工。”
“要在多长时间内做出来?”
“越快越好。否则水位一高,我们就要停工了。”
总支书记听了以后,他马上拉着孙凤鸣一块向厂里打电话,结果电话打了几遍都打不通。
“那我们一块回厂里去吧。”孙凤鸣跟着他到厂里去。
在厂里,他们和还没有下班的经理、车间支部书记和工长举行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当总支书记把情况介绍以后,大家都同意把这个任务接受下来。他们说:“为长江大桥的建设出点力,这是一个光荣的任务!”
套管问题解决了,但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
套管要下到江里,但是发现没有提引器,提引器是提下套管不可缺少的附件,于是只好请汉阳动力厂临时帮忙做了三个。
可是当时的地质钻探队,是由中央地质部、水利部、铁道部三个分队的十部五○○型的钻机组织成的。孙凤鸣把两个提引器给了属于水利部的一分队。他对分队长王守义说:“先借给你们两个用。”因为一分队自己有个修配间,可以做这种提引器。
“明天你们自己做出来,这两个就再给别的钻机用。”
王守义说:“好吧。”
第二天早晨,孙凤鸣去见王守义。他问:“王队长,提引器做得怎么样?”
王守义两只脚像平常一样跷在桌面上,一抖一抖,把桌子上的墨水瓶、茶杯盖子弄得直摇晃。他慢吞吞地说:“因为不能‘加班加点’,所以做不成了。”
孙凤鸣听了一愣,他对王队长说:“现在有两个解决的办法:一个是把你们昨天出事故停钻的两部钻机上的提引器现在借给二分队用,你们自己做出来后就自己用。另一个办法是你们修配间早一点开始工作,做出来后马上给二分队用。”
王守义听了摇摇头。他说:“不行。”他心想我水利部的修配间何必管地质部的钻机。二分队是属于地质部的。
孙凤鸣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知道二分队还有许多工人在门口等着他要提引器呢。他想:反正昨天说过那两个提引器是借给一分队用的。现在他就只好说:“那么把借给你们的两个还给材料室吧。”
“我不认识你,你要苏队长开张条子来。”明明是天天见面,王守义却故意为难他。
孙凤鸣蹩了一肚子气,回来找苏队长。
路上碰见二分队的工人。很多人问他:“老孙,老孙,提引器怎么样。”
他回答说:“等一等吧,一会儿就有了。”
他拿了苏队长写的条子跑回王守义的办公室。他想:这一下大约没有什么问题了。
王守义看了看条子,想不到他说:“这个条子既无队长的私章,又无公章,我不能承认它。”他说完话,就离开办公室扬长走了。
孙凤鸣是说不出来的难过。他从王守义的办公室走出来。钻工们又喊他:“老孙,我们几十个人都在这里等着你,套管提引器怎么样?”
他用手摆了几摆,表示现在还没有,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走到队长办公室,这一肚子气他简直是受不了。他想,工作怎么这样难啊!见了苏队长一言不发,就伏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这一哭,把屋里的人都愣得发起呆来,看他的样子,他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但谁也难以想像他在工作上所碰到的全部的困难,大家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安慰他才好。他一边哭,可是心里却一边想:光这样哭,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啊!人们正想说些什么安慰他的话,他已经跑出队长办公室了。
他看见王守义正从码头的台阶上走到船上去。他快步跑过去喊:“王队长,王队长……。”
他跑到了王守义的跟前,他说:“王队长,大家都在等着开工,还是请你们做做提引器吧!”
“我以为你不做了呢。”王守义厚着脸皮说。
“你不要跟我生气。”孙凤鸣说:“我还太年轻,我还不会做工作。那样多的人都在等着套管提引器,这问题还是要解决啊。”
这时候站在王守义旁边的人也忍不住发言了。他们说:“王队长,问题还是要解决。”
王守义这才勉强回到队部去。做好提引器,已经到了上午十点钟,工人才上班去。
天,老下雨,洪水正陆续上涨。滔滔的江水已经差不多和堤岸平立,因为眼看着洪水要来了,地质钻探队的人奉命迁移到高地去。材料室的同志们被留下来看守仓库。
他们的仓库,紧靠江边。千万个水头从地上冒出来。长江的水已经在有些地方溢过来了。
库内堆存着各种各样的材料,有的材料,既不能碰水,也不能震动。他们把砖头、木箱垫起一公尺高,再在上面铺上木板,然后再把器材搬在木板上面。五天功夫,两个仓库的器材都搬移完毕了。
水迅速地漫上来。除了他们屋子里有一架电话机和队部保持着联系外,空旷的院子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
仓库外面的水已经涨到齐胸脯高,前几天垫起来的砖头,现在最下面的几层,已经被淹没在水里了。
开始,到饭堂里去吃饭,人们还可以站在两块跳板临时札成的木簰上,用竹竿划过去;现在,有的地方竹竿已经撑不到底,木簰被浪花拍打着,人已经站不稳了。
材料室的同志们在仓库里睡觉,前几天床腿只有半截被埋在水里;现在是下面搭了一层铺板,然后又在铺板上面安置了床铺。人好像睡在水面上一样。
人们值班看水,好像是眼看着水在上涨,三小时换一次班,不涨两公寸,也准涨一公寸半。
本来垫起一公尺高的木板,已经有一半多被淹在水里了。
他们给队部打电话报告水情,队部在晚上给他们派来一条木船,木船直接驰来停靠在仓库旁边。队部为了怕他们晚上发生危险,要他们夜里都睡在木船上。
这样,人的安全问题是照顾到了,但材料的安全还没有办法解决。他们请求把材料装在木船上,但当时木船少,一时无法解决。
正在为难的时候,武汉大桥工程局的杨在田副局长坐了小木船到仓库边上来检查防汛工作。
他问:“你们坚持得怎么样?”
“可以。”材料室的同志们说。
“洪水如果涨到三十公尺,你们能采取什么措施?”
“我们正碰到困难呢。”孙凤鸣把他们的情形告诉给局长。
杨局长说:“我们想办法帮助你们解决。”他们停留了一会,小木船又划到别的单位去了。
就在当天,队部决定白天黑夜专门拨给他们一只木船。后来工程局的材料科还来了三个同志帮助他们搬运材料。
他们把材料搬到船上不久以后,仓库里本来垫的一公尺高的木板就给大水淹没了。
他们白天在船上领料发料,木船成了他们的水上仓库;晚上就在船上睡觉,木船成了他们的宿舍。在那些日子里,他们有时彻夜守着数千斤重的铁锚,亲自和搬运工人们抬着它,小心地越过堤岸,从汉口运到汉阳;有时站在江里,推着浮在水面上的空柴油筒,送到岸上。哪怕是一根螺丝钉,或者是一条钢丝绳,都经过他们的千辛万苦才送到工人们的手里。他们和趸船上的钻工一样,就是这样平常地而又顽强地坚持着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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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不要轻视麦田管理
沈煜清
“秋收锄头麦收种”“小麦见苗三分收,种下就不用问”,这是很早以来就在农村中流行着的说法。随着互助合作运动的发展,这种轻视麦田管理的情况虽在逐渐改变,但目前仍是小麦增产的重要障碍。
几年来的实践证明,麦田管理的每一项措施,对于小麦的增产都有着密切的关系,因此对于这个工作,绝对不应该有所忽视。
首先,必须及时追肥。因为麦苗经冬,生机衰弱,早春土壤中有效养分少,麦田是迫切需要肥料的。但是,在北方广大的旱地小麦地区却有“追肥无效”的说法。事实证明,这种说法是没有根据的。河北省沧县农民在去年早春在百分之五十五的麦田上施用了追肥,据八个对比示范试验结果,平均增产百分之十九;施用基肥而又施追肥的麦田,增产更多。至于追肥的肥源问题,也是不难解决的,因为人、畜尿就是麦田最好的追肥肥料。河南省农场三年来试验的结果,积尿浇麦一般可增产百分之二十左右。可惜这一肥源北方各地都没有很好地利用。河南省估计每年至少损失尿肥一百多亿斤,相当于二亿斤硫酸铵的肥效。
在雨水较多的南方,麦田排水是保苗增产的重要措施。江苏省无锡县民主乡农民刘阿毛的麦田,在同样耕作方法下,经过排水的每亩有三十一万多麦穗,没排水的只有十三万三千穗,而且株矮穗小,显然,后者的产量一定要少于前者。但是,各地对于这项工作也很少重视。
北方雨量较少,灌溉是增产的有效办法,但不少地区缺乏浇麦习惯。据河南省郑州专区五个县的统计,实行浇麦的田只占可浇面积的百分之十一;在陕西省不少地区,更有“浇夏无粮”的错误说法。另外有的地区虽实行浇麦,但由于土地没有整理或浇水技术不当,又不结合松土施肥,结果引起土壤的严重龟裂或硷害。如陕西省劳惠渠灌区农民张治恭用大水漫浇,水深达一点五公寸,结果麦苗发黄,每亩竟较未灌的减产十五斤。文宗瑞的麦田,采用小区浅灌,水深零点五公寸,灌水后又及时施用追肥,每亩就较未灌的田增产一百零五斤。
二年来试验示范的结果证明,北方的麦田,除沙土地外,实行早春耙麦,也有肯定的增产效果。据山东省调查,春耙一般可增产百分之六到八。但不少地区对这一苏联先进经验还抱着保守的态度,没有大力推广。而在春耙有困难的地区,锄麦保墒工作也开展得不好。特别是南方雨多草茂,锄麦除草更是十分重要。
必须指出,做好今年的麦田管理,更有其特殊的必要性。这是因为去年夏秋雨多,影响积肥,去年开展超额增产运动后,大部肥料用于秋田,麦田基肥显著减少,如山东乐陵县种麦五十五万亩,有二十余万亩白地下种。同时,去年不少地区,小麦是在排涝或抗旱的情况下抢种的,播种失时,播种质量低,麦苗生长不良。另外,去年十二月底到今年年初,黄河流域及南方各省气候变化不正常,气温之低、降雪之大,为近数十年所少有,不少迟播的麦苗遭受冻害。以上这些都是不利于今年小麦生长的新情况。所以为了挽救生长不良和受冻的麦苗,各地必须发动农民及时进行追肥和中耕除草等工作。由于去冬雪大,雪溶以后,有一些麦田积水,如山东城武县八区有五百多亩麦田雪化以后水深达半尺;河南许昌专区麦田被淹十万亩以上。这些地区麦田的积水,必须及时排除。南方麦田,更要作好清沟排水工作,并大力除草保苗。今年北方麦田虽因雪多墒好,但也不容麻痹自满,除要加紧春耙锄麦保墒外,仍要警惕春旱,及时利用现有水源,改进灌溉技术,扩大浇麦面积。南方春季干旱的麦田,也要提倡适当灌溉。在去年遭受水灾地区,尤其需要作好麦田管理,争取夏作多收,缩短灾荒。
作好麦田管理的关键,在于深入地进行思想发动和加强技术指导。因为麦田管理的主要工作都在早春进行,这时春种一般还没有开始,而且麦田管理工作比较轻便,妇女和半劳动力都可利用。所以不论从时间或劳力上看,做好麦田管理都是有条件的。只要善于依靠互助合作组织,作好典型示范,就可以带动广大农民来开展这一工作,争取今年小麦增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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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一个新型的牲畜市场
段荃法 李昭
河南省漯河市紧靠京汉铁路,交通便利,接近牲畜产地,是全国有名的牲畜集散市场之一。安徽、湖北等省和河南省许昌、信阳、南阳等专区产的牲畜多在此地出卖,山东、陕西、河北等省的农民和商人很多都到此地购买牲畜。
解放以前和解放初期,投机商人经常在这个牲畜市场上买空卖空,投机倒把,坑害农民。一九五一年十月,漯河市供销合作社在牲畜市场上设立了一个农民服务所,才使奸商的投机行为受到严重打击。一九五四年八月,漯河市牲畜市场管理委员会成立;年底,供销合作社根据当地实际需要,完全掌握了牲畜市场的交易。从此,这个牲畜市场就变成一个完全新型的市场了。
供销合作社开设的农民服务所受到农民热烈欢迎。三年来,它协助各地农民和商人交易牲畜五十三万八千五百多头。在一九五四年内,陕西省从这里买回大犍牛七千多头;河北省仅唐山专区就买回牲口八千多头。过去农民们受的压价抬价、吃“黑盘”等剥削都没有了。为了便利农民交易,农民服务所设立了食堂和运输组、饲养组等机构,尽量简化了业务手续。许多农民说:到了服务所,就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随着春耕季节的到来,这个牲畜市场又开始热闹起来。山东、河北、陕西等省和河南省内许多县的农民和牲畜商人已经到达漯河。现在,每天上市牲畜有一千三百多头,成交的也有五百头左右。近一个月来,已经交易牲畜八千多头。牲畜上市量还在逐日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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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五星农业生产合作社的春耕准备工作
河北省定县西建阳村五星农业生产合作社正积极展开春耕准备工作。为了支援国家工业建设和增加经济作物、油料作物的生产,五星社今年准备播种棉花一千四百五十亩,花生六百亩。
定县农业技术推广站西建阳村基点站也密切配合春耕生产,向农民宣传苏联的先进农业经验和指导农民使用新式农具。 本报记者 高粮摄(附图片)
社员们正在修理农具,准备春耕。
社里新购了抽水机,准备把一部分旱田变成水田。
技术推广员正在向社员们讲解春麦发育的状况。
女社员们正在选棉籽。
社员们向地里送粪,保证及时施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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