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1月6日人民日报 第2版

第2版()
专栏:

佧瓦山散记
谭天 小珊 洛水
政府、军队和人民
云南省南大公路南涧临沧段通车以后,从昆明坐汽车到临沧——祖国的西南边城,只需要三、四天,再从临沧经过双江、耿马,步行十来天到沧源。这一带是康滇峡谷地带,夹在澜沧江、怒江中间,座落在怒江山脉上,三尖山、四排山、大雪山和公明山分布全境,南汀河、小黑江和南卡河南北纵横流入澜沧江和怒江,南面同缅甸接壤。这里是祖国西南的最边缘,号称千里国防的佧瓦山。
一九五一年沧源县解放。
沧源县物产丰富,出产旱谷、苞谷、水稻、紫胶、大豆树、黄果、芭蕉、菠萝和特别是有丰富的金银矿藏。居住在沧源县的有淳朴勤劳的佧瓦族、傣族和拉祜族人民,佧瓦族人最多。过去,在国民党反动派的压榨下,辛勤的劳动和富饶的自然条件并没有给各族人民带来幸福。
解放以后,沧源县人民政府和驻当地的人民解放军不断地帮助各族人民。从一九五二年四月至今,沧源县人民政府贷给各族人民籽种二万多斤,兴修中小型水渠四十多条。前年驻军帮助农民捉虫,共捕虫六万六千二百零四斤,捕蛹二十八斤。农民普遍议论着:“过去,国民党要粮要款,不顾百姓的死活;今天,解放军烟都不吸我们的,冒着雨给我们捉虫,手破了也不休息,真是为我们少数民族做事的毛主席的好军队!”某部三连在日夜繁忙的警戒、营建任务中,抽空为驻地佧瓦族人民重盖了被李弥残匪烧掉的二十八座草房,开地十六亩。驻军还医好了佧瓦族的二千七百一十六个病人,给八百三十七人种了痘。人们说:“共产党、毛主席比我阿爹阿妈都好。”就这样,人民解放军的指战员和人民政府干部同当地各族人民逐渐建立了亲密的感情。
雨季快到了,佧瓦山区的雨季特别长,当地人民都要在雨季前储备柴火,留在雨季烧用。这时寨子里的老年人和头人,估计解放军初来不了解当地的节令,就发动群众给解放军送柴火。第一次就有三匹牲口,百多人,背的背,驮的驮,兴高采烈地吆喝着,送来了一万多斤柴,接着第二、第三天,周围十多个寨子都陆续送柴来。他们起先不收报酬,经过部队同志的多次说服解释,才勉强地收些盐巴。
群众打猎时回来,必然会喊着“老大”(称解放军、人民政府干部如家人),拿着一条兽腿或一只雉鸡,一起喝团结酒。去年全国人民慰问人民解放军代表团到达边疆时,他们送来象肉招待慰问团,还送来佧瓦挂包(代表心)、佧瓦刀(代表眼),表示对慰问团真诚的敬意。现在,在每个村寨内,如有生人来往,他们就立刻报告人民政府和解放军。坝卡寨佧瓦族老大,自动将残匪遗弃的六○炮弹十六发交给解放军,类似这样的事例很多。
寨子内外常常可以听到“东方红”的歌声,到了夜晚,解放军同志就当起教员来了,教识字、教算术,有月亮的日子,大家还一起娱乐。寨内到处可以听见这样的话:“跟着共产党走,听毛主席的话。”
“大军帮助我们,我们也要帮助大军……”
一个市场的变化
去年,我们重访了西南边疆沧源县的勐董——一个佧瓦山区的主要市场,内外货物的集散地。
往年,勐董街子被称为“自由的商港”,是外货独霸的市场。这里没有海关,没有国家的税卡;各国的货物都可以自由输入,金银土特产也可自由输出。因此,勐董便成为那些走私漏税、投机倒把的私贩、商人、冒险家的乐园。街上摆满着花花绿绿的外货摊子。这些外形漂亮、品质低劣的走私品,不知骗去多少兄弟民族的劳动血汗。一到雨季,商人立即趁机囤积商品,抬高物价来谋取暴利。平时盐每百斤只卖六十元“半开”(当五角的银元),雨季会涨到一百二十元左右。一般穷苦的群众零星买着吃,更比平时要多出三倍的价钱。所以大多数人家,都是尽可能在雨季里不买东西。雨季的街期,便非常的萧条。
我们在勐董逗留时,正当雨季。雨整日淅淅沥沥地下着,坝子里道路上的泥沼,深陷到膝盖上下。由于山洪暴发,许多道路桥梁都被冲毁,这里和内地、四乡的交通几乎断绝了。八月初一的一个街期,我们冒着滂沱的大雨去赶街子,一路上想着:历年雨季赶街的人极少,今天雨这么大,恐怕更没人来吧。谁知完全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变了!这天不仅街上的人很多,而且市场非常活跃。
国营贸易公司沧源支公司的门前,拥挤着穿各种服饰的各族人民。他们一边听扩音器里放送着悠扬的苗族歌曲,一边张望货架上满摆的货物;还有很多人手里拿着,怀里抱着刚购买的布疋、上衣、斧头、砍刀……他们都挂着笑容。
这个变化,从前年的雨季就开始了,不过去年的变化更大。前年贸易组(支公司还没成立)在雨季前,从保山临沧等地调运来了大批货物,保证了雨季中的供应,稳定了物价,私商趁雨季谋取暴利的企图落空了。去年贸易公司、盐业公司、粮食局售粮处相继成立开业,人民生活必需品储备充足,日用商品种类达六百一十种。南大公路通车到临沧,运费减低,在雨季中各货不仅没有涨价,反而有许多品种降低了两次牌价。这些祖国工厂生产的价廉物美的商品,受到各族人民热烈欢迎。一个傣族的老大爷指着贸易公司的花布说:“我活了六十多岁了,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多、这么好的花布。”现在街旁花花绿绿的外货摊子渐渐少了。前年六月,人民政府规定了只有对当地人民生活有利的商品才准进口;中国商人进口的货物由政府全部收购统销。
在新建的粮食局售粮处门口,我们看到了百十个背着竹篓、麻袋的佧瓦族、拉祜族等各族男女,他们有的在交款,有的聚精会神抓起别人买的米来看,赞不绝口。我们问了一个会说一点汉话的佧瓦族老乡:“米好不好?卖多少一斤?”他笑着回答:“好!好!一斤米,一吊(一千)六百元,毛主席领导得好!米不涨价了!”街子的另一端还有一个比较热闹的地方,就是盐业公司摆的盐摊子旁边。往年缺盐吃是佧瓦山区灾荒之一,穷苦人家,如有四两重的一块盐巴,就当成宝贝,用绳子拴起吊着,做汤菜时,放锅里蘸一蘸就马上拿出来。这四两盐几乎要吃一两个月。现在勐董的售盐处,不算平时售出和批发的盐,光只街子一天就要卖出八十?(一?三斤)到二百?。从这个数字,我们可以看出缺盐吃的灾荒,已经根本不存在了。
雨渐渐地停了。我们在街子上观光一周后,才慢慢察觉出有一个重要的变化,就是叮叮当当的
“半开”敲打的响声,少得几乎听不到了。前年春季这个市场还完全是“半开”阵地,人民币只在机关、部队和贸易组等国营企业间流通。现在变了!佧瓦山区几个街子,如黄角,岩帅、南腊……等地,人民币已经取得各族人民的绝对信任,平均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流通额都是人民币。佧瓦族人民售出一些农产品或兽皮时,都指明要“票子”不要“半开”。甚至手中有“半开”的还调换人民币保存。
勐董街子这一年的变化太大了!这里再也不是外货走私的“自由港”了!这里再也不是帝国主义经济侵略的孔道了。它已经变成一个改善佧瓦山区人民生活、辅助生产、建设边疆的经济枢纽了。
“毛主席的药”
这是佧瓦山雨季中难得的一个晴天。我们随着沧源县卫生院的小李同志下去串寨子。前年这个时候,由于疾病流行,卫生院的同志们日夜不得回家。可是去年呢?当我们走进每一间打扫得很干净的小竹屋时,都看到老米涛(老大妈)们坐在纺车边嗡嗡地纺着棉花。“现在病少多了,这都是毛主席领导得好啊!”老米涛亲热地拉着小李坐在她们的身边,要小李吃一点她亲手做的米粉。
由于病人不多,不到一个钟头,我们就串完了两个寨子。小李想起要去看看她们的老干爹。这是一位八十四岁的傣族老大爹,他正坐在火塘边烧水喝,一见小李,高兴得眯住眼,笑裂着没有牙的嘴说:“干女!不见你来,想你了。”他又转过身去对着旁边的一位老普涛(老大爷)说:“我这腿,不是擦毛主席的药,不得好了!”他一边说,一边望着墙上贴的卫生院送他的毛主席像。
这位老大爹原是患下肢溃疡,每天求神拜佛,三个多月也不见好,肌肉都腐臭了。后来经过卫生院同志们替他细致耐心的治疗,天天换药,终于痊愈了。他感激得领着外孙女儿到卫生院去找毛主席磕头。从此以后,他到处宣传生病要找毛主席派去的医生看。虽然走路很困难,他还是亲自把梨树上最好的梨子摘下来送给卫生院的同志们。
这里并不只是这位老大爷一个人这样热爱毛主席派去的医生。我们到处遇到这样的人对我们说:
“没有毛主席,我早死了!”“共产党、毛主席比阿爹阿妈还好!”过去,这些住在贫困落后地区的兄弟民族的人民,生了病就杀鸡送鬼,每年不知有多少人让痢疾、疟疾等各种各样的流行病夺去生命。每当夏秋之际,“谷花病”(流行病)像一阵风一样吹进了每一个寨子,家家都病得连烧火煮饭的人都没有,哪里还顾得上秋收!可是现在呢?这种病大大减少了。村村寨寨粮食都增产。饥饿的威胁,成为人们记忆中的事了。难怪人们一见到卫生员的时候,就翘起大拇指说:“‘卫生’(兄弟民族简称卫生人员为卫生)好!”有的寨子还要修房子让卫生员永远住在他们寨子里。毛主席派来的
“卫生”成为兄弟民族最喜爱的亲人了。
这些卫生工作干部并不是一到这儿就得到兄弟民族的信任的。边疆的白衣战士们,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就背起药包,从这个寨走到那个寨,从这个区走到那个区。在百鸟齐鸣的春天,在绵绵不断的雨季,他们翻过一座座的大山,穿过一片片的森林,涉过湍急的河水,走过泥沼及膝的坝尾(坝子的末端)。白天帮助兄弟民族下地捉虫,挖沟开渠,挑水扛柴;夜晚便背起药包,一家家去询问:
“你们这里有没有病人?”但结果往往遭到拒绝,人们不让他们进去治病。可是卫生院的同志们并不灰心,他们一遍遍地叙述着毛主席对兄弟民族的关心,亲口吃药给他们看,自己给自己打针来说明只有这样才能治病。由于没有病院,他们经常跑几十里路去给病人看病,有时在小竹楼里几天几夜地守护着病人,从煮饭到喂药都是他们。就这样,他们治好了一个人、两个人……逐渐得到了兄弟民族的信任。他们还不断宣传环境卫生的重要,使兄弟民族渐渐地知道了人为什么会生病,怎样去同疾病作斗争。
现在,每当街期的时候,卫生院摆的药摊子面前,总是围满了人,要药吃,要打针。过年过节的时候,兄弟民族就拿着芭蕉、鸡蛋、米(这都是他们敬鬼神的珍贵物品)送给卫生院的同志们。他们说:“我们不信神信鬼了,以后有病就找你们!”
寨子里一到“卫生日”,大大小小都来搞卫生,那些从来就没有打扫过的院坝,那些牛粪积有一二尺厚的小路上,都变得干干净净的了。大家都说:“天也亮了,地也大了。”寨子里也有了自己民族的卫生员、送药员和接生员。
一天,晚饭后我们随着沧源县委负责同志到外面去散步。我们顺着田埂向后山坡走去。这时,放牛的傣族儿童已经赶着牛回寨子了。当我们走上了靠山的那个小平坝子时,不禁惊喜得叫了起来,原来我们到了一个天然的花园里来了。一块平坦宽阔的青草地,被茂盛的灌木丛圈起来,草地中央是一个明净的池塘,池塘的周围是各种不知名的大树,两棵古松傲然地挺立在池畔。这时,县委的同志站在一旁,微带得意地笑着说:“你们没想到会有这样好的地方吧!”他接着说:“我们早已计划好了,将来准备在这里盖一所医院,并且在医院附近建立一所文化馆,这一带都栽上花,可以让病人到这里来散步和游玩。”
我们看着这一片绿茸茸的草坪,想起卫生院小李和我说的话:“我们都有这种理想,就是要在佧瓦山建立起社会主义的医院!”
文化拓荒者
解放前,佧瓦族没有学校和读书的人。解放后,这片文化荒土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就被辛勤地垦殖着。到一九五四年上半年,沧源县就已开办了七所小学校,其中有五所设在聚居着佧瓦族的山寨里,共计有近四百个各民族的(佧瓦族占百分之八十)小学生,学着初步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常识。
去年八月八日,我们有机会参加了县文教工作会议的“庆贺模范大会”。在会上听了关于模范教员的事迹的报告,会后并访问了黄伦。
黄伦在普洱师范学校毕业不久,就接受来佧瓦山当教员的任务。一九五二年九月,他来到贺南,这里小学虽然早在几个月以前就开办了,但没有专任教员,由工作组的同志代为上课。学生也只有二十几个人。全部校舍是一大间草棚,没有校具,课本也不全。黄伦到校以后,领导学生,发动群众,砍竹子、割草,修补校舍,添制桌凳床铺。克服了许多困难,可是语言不通,却仍是一个最大的壁障。教员不会讲佧瓦话,不能把课文内容讲解明白,学生上课得不到知识,对读书没有兴趣。起初连下课时间到了,教师也没办法表示明白。黄伦起初想的办法是把篮球向外面一扔,学生们就知道该是玩的时间了,才一哄而散地跑出教室去。黄伦认识到要完成党交给他的任务,必须逐渐学会佧瓦族的语言,因此在每次上课之前,除了做好文字教案外,还要用许多工夫把这一课所必需的佧瓦话学会。课本上有小鸡吃米,他就找一只小鸡一把米,问那稍懂汉话的学生叫什么?一遍一遍的学会了,才去讲这一课。开始时发音不准,常惹起学生哄堂大笑。但他经过半年的艰苦学习,不仅一般生活上的语言运用得纯熟了,而且在授课时可以用一半的佧瓦话讲解。学生听懂了话,学习的收获也就大了。祖祖代代一直过着极端贫穷落后的生活,从来没有进过学校的佧瓦族儿童们,已能在一两年内认识几百个汉字,算术也学到乘法,学生成绩能够达到内地同级学生一般的水平。
这里的教员不仅要教学生读书识字,还得教学生处理生活琐事。例如要教孩子们洗脸、洗澡、洗衣服,教孩子们怎样用筷子;对生病的学生还要讲解生病的原因和必须吃药才可以痊愈的道理。
教员们在课外的时间,还领导学生开荒生产,种苞谷、菜蔬,养猪养鸡。在假期里,他们还经常帮助政府发放救济粮、冬衣,帮助群众捕虫等。教员同当地群众的关系一天天密切起来,学校有困难,群众都自动来帮助解决。海牙头人见南腊小学的剩饭米汤很多,就送两只小猪给学校。
因为有了党培养出来的像黄伦这样的十几个文化拓荒者,佧瓦山这片文化荒土上,才能够在短短的两年多时间里,撒下文化的种子,发了芽,并且开出了美丽的花朵。
“团结沟”
当人们走进沧源县猛省区政府所在的诺良寨子时,可以看到层层的梯田环绕着寨子,通往寨门的是一条宽约二丈的大路,路旁长满了高耸入云的糖梨树,浓密的树叶中间,串串丰满的果实诱人地摇摆着,好像是公园里的林荫大道。
解放前,住在这样一些美丽寨子里的佧瓦族人民,过着原始的“刀耕火种”的生活。他们把山坡上的树林烧光以后,就随便用刀子挖开土,撒上谷种。一块地顶多能种三年,土地很不固定,也不施肥,不除草,能收几颗算几颗,能吃几天算几天。用他们自己的话说:“雷响去栽秧,谷黄去收割,吃直饭,做直活!”一年的收成只够吃三个月到半年。由于国民党反动派派粮派款,往往把他们仅有的一点口粮剥夺干净。
一九五一年秋季,解放大军消灭了盘据在猛省区的李弥残匪;人民政府派来的干部帮助他们组织了自己的联防武装,不让李弥残匪再来抢掠,虫灾来了,和他们一齐去捉虫,洪水来了,和他们一起去打坝;教给他们种庄稼要上粪,种稻子要薅秧,豌豆子要撒得整整齐齐,棉花枝要好好修理。勤劳、善良的佧瓦族人民用自己的双手来创造自己的幸福,手变得更勤快了。清晨,还没吃饭,寨子里的牛铃声响成一片,人们早早就上地去了。每个寨子都开出了一块块固定的梯田,这些田都作为公共的。他们讲,这些田我们不愿分了,将来要像昆明的集体农庄一样,用拖拉机来犁地。
随着生产的发展,各民族也团结得更紧密了。佧瓦族的人民懂得了只有大家团结才能搞好生产。猛省区的永峨寨和拉猛寨,原来是两个相联的寨子。这里有一条水沟灌溉着两寨的土地。可是八、九年前两个寨子闹不团结,永峨寨就把沟截断了。自此以后,拉猛寨每年都被干旱威胁着。去年,人民政府把两个寨子的人都召集到一起,对他们解释说:“过去,两个寨子不团结,是因为国民党派门户钱,两个寨子你推我,我推你,大家都没办法。今天,在毛主席领导下,各族人民都是一家人了。拉猛增产粮食和永峨增产粮食是一样的。大家要好好商量,共同开沟。”永峨寨的生产委员和联防队长立刻站了出来说:“过去的事不用提了,都是我们的不对,只想自己寨子好,今后我们两个寨子要团结!”拉猛寨的人也说:“共产党和毛主席是我们的恩人,恩人叫我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很快地两个寨的老老小小都发动起来了,三天就把沟开好,他们把这个沟取名为团结沟,沿沟的稻田十年来第一次按时插了秧。
现在,已经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团结沟,穿插在肥沃的佧瓦山区。


第2版()
专栏:

邢守元小组自动降低工时定额
齐齐哈尔市不少工人小组积极响应
齐齐哈尔市黑龙江第一机械厂邢守元小组自动要求降低工时定额的爱国行动,已在齐齐哈尔市各工厂起了很大的影响。
邢守元小组工人由于改进了十七种工具和操作方法,又在生产中减少了辅助时间,使生产效率大大提高。这样,原来的工时定额就显得落后了。他们每月几乎都得到等于基本工资百分之五十的计件超额工资。去年六月末,小组工人自动向厂里领导上要求降低工时定额。工时定额降低后,他们更加努力生产。到十二月二十九日,邢守元小组已全面完成了去年生产计划,产量完成百分之二百二十二点八,多安装了双轮一铧犁三千八百七十五部,节约了七千九百万元。从六月到十二月,劳动生产率提高了百分之五十一。
齐齐哈尔市很多工厂工人从邢守元小组这一行动中受到了深刻的教育。到去年年底止,有很多小组工人也自动要求降低工时定额。机械木器厂木器车间王世祥小组经过充分讨论后,大家一致同意降低七种产品的工时定额。在王世祥小组的带动下,厂里的第三、第五等小组工人也都降低了工时定额。第一机械厂机械车间佟文普和王文清两个小组的工人,自动将十六种部件降低工时定额百分之二十二点六。工人杨炳忠说:“我们不能光看眼前哪,定额不先进干起活来精力不集中;有了先进的定额,干起活来那才有劲呢!”王文清小组工人在讨论降低工时定额时,共同研究出用加强劳动纪律、做好生产准备工作以及卡活快、少停车的办法来突破新定额。嫩江纺织厂孟昭烈、于爱清、周永华、周成义等小组工人,向邢守元小组工人学习,也自动要求修改计件单价。此外,有些小组工人在邢守元小组工人的影响下,在提高生产效率、节约原材料等方面取得了不少的成绩。


第2版()
专栏:

沈阳自行车厂扩建工程基本完工
沈阳自行车厂经过一年来的扩建,除小部分通风设备尚在装修外,所有工程都已竣工投入生产。新建的五千五百多平方公尺的生产车间已安有新的设备和取暖、照明、排尘装置,扩建后的工厂目前每天可生产一百八十辆自行车(将来每天可产四百辆)。车间的技术装备有着许多新的改进,在电镀车间里出现了单独传动着的自动磨光机,过去一向烟呛火燎的热处理工段安上了电气设备。在场房的西部耸立起三层楼的大型成品仓库和装配车间,设有升降机运送成品。此外,工厂还设有生活间、淋浴室,新修了宽畅的职工食堂,卫生所、托儿所等。工厂在第二季度里将生产男子倒闸自行车的新产品。  (本报辽宁记者站)


第2版()
专栏:

提前准备克服年初松劲思想
沈阳重型机器厂职工争取从今年第一个月起,就全面超额地完成国家计划。
沈阳重型机器厂领导上及时发现了某些干部和工人的松劲情绪,如有的工人说:“忙一年了,过春节时说什么也得多呆两天。”厂领导上广泛地进行了政治教育工作,号召全体职工用保证全面超额地完成一九五五年第一季度的生产任务,支援解放台湾的斗争。
为有效地克服松劲情绪,沈阳重型机器厂除提前做好了一九五五年第一季度的生产技术准备,使二十多种新产品在一九五四年十二月份就已投入了生产外,并提前在一九五四年十二月二十一、二日,把一九五五年一月份的生产指标下达到车间,并从十二月二十六日到二十九日,发动全体职工讨论一九五五年一月份国家计划。金工车间车工一组的工人们,把需要一千六百小时才能完成的任务,压缩到八百二十四小时;车工二组的工人们把需要五千零六十七小时才能完成的任务,压缩到三千八百零三小时,方法是学习苏联先进经验、采用乌纳诺夫、科列索夫等新式车刀,解决任务多、台时不足的困难。许多小组工人提出了保证完成生产计划的措施,决定从一九五五年一月份就展开组与组、车间与车间的劳动竞赛。


第2版()
专栏:

停工十六年的罐头厂复活了
福建省最近新成立了一个公私合营的厦门罐头食品厂。一九五四年十二月十八日和二十日,这个工厂制出了第一批罐头。
这个工厂的前身,是华侨开设的淘化大同股份有限公司厦门罐头分厂,创办于满清光绪末年。一九三八年,它在帝国主义和官僚资本的打击下倒闭了。从此,机器设备像废物一样搁了十六年。不久以前,这个工厂的负责人向国家申请实行公私合营。国家接受了这个请求,拨款并从外地买进一批灌汤机、双重煮锅、压力杀菌机、果汁压榨机等设备。停工十六年的机器终于复活了。
这个工厂将先制造柑片、柑酱和海蛎罐头。将来,它将利用闽南侨乡出产的荔枝、杨梅、鸡、鸭、文昌鱼等丰富的物产,加工制造罐头。


第2版()
专栏:

福建公路交通四通八达
福建省公路交通运输已四通八达。去年全省新建和改建了九百多公里长的公路。现在,全省四分之三的县已通汽车,共有班车路线八十三条,每天都有数百辆汽车载运着上千吨物资和八千多名旅客行驶在全长三千多公里的运输线上。
福建省山区交通不便的情况已有了改变。闽西北“山城”永安现已成为闽北、闽南、闽西三线公路的一个新的联结中心,全省最僻远的县份宁化县也通了汽车。革命老根据地龙岩专区七个县已有六个县通车,有名的“古田会议”所在地——古田乡也有了公路。在地图上一直是条虚线的闽东北连江、罗源段的公路也在去年修好通车。这些公路的通车,已使山区和平原、沿海和内地连接起来,山区的各种富饶的土特产、矿产和工业原料可以源源外运;城市的各种工业品、手工业品也可直接运达山区。


第2版()
专栏:

评选林业调查设计劳动模范
林业部最近召开首届全国林业调查设计劳动模范代表大会,交流先进经验,深入开展劳动竞赛评选劳动模范。
去年我国有上万的林业调查设计人员,在高山峻岭中为调查祖国森林资源开展了劳动竞赛。这一竞赛提高了调查设计人员的劳动积极性,鼓舞林业调查人员开动脑筋,克服林区重重困难,改进了调查方法,调查工具,改进了劳动组织,实行了计划管理,使劳动生产率大大提高。如林业部调查设计局直属第一、二调查大队,竞赛后期林班线的工作量,比竞赛初期提高两、三倍。营林调查队工作线的工作量,提高了四、五倍。工作质量也大大提高。在竞赛中各调查队人员提高了政治思想觉悟,有些不安心林区工作的人也都认识了自己工作的重要性,转变得积极起来。去年共涌现出劳动模范二百七十四名,模范单位二十五个。他们已成为带动广大职工完成森林调查设计任务的好榜样。
会上,代表们交流了先进经验,讨论了劳动竞赛总结报告,并提出了今年带头发起劳动竞赛的计划和保证条件。
这次会议共评选出全国林业调查设计劳动模范十二名,劳动模范单位七个。一等劳动模范刘天奎,不怕艰险,找出了一条捷路,使物资运输任务提前四十天完成,给国家节约二亿三千多万元。一等劳动模范魏国明,认真钻研工作,改进了劳动组织,提高工作效率百分之六十二,提高测树定额百分之五十七。大夫金振都在林区热心为调查人员和群众服务,也获得了一等劳动模范的称号。


第2版()
专栏:

全国有一百多个县基本上达到每乡都有信用合作社
在各地大量发展信用合作组织的热潮中,全国已经有一百多个县基本上达到乡乡有信用合作社。据中国人民银行统计,去年八月底全国只有二十三个县乡乡建立起信用合作社,目前,全国已经有十五个省的一百一十四个县基本上达到乡乡有信用合作社。其中浙江省有二十个县,山西省有十七个县,云南省有十六个县,辽宁省有十三个县,河北省有十一个县;其他如山东、陕西、湖北等省,各有一个县到九个县。这些县参加信用合作社的农户一般都在全县可入社农户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广西省平乐县入社农户的比例高达百分之九十,江西省东乡县、湖北省应城县、浙江省嘉善县等入社农户都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第2版()
专栏:

自制材料压力机成功
水利部工程总局水工机械修配厂员工为迎接一九五五年元旦和支援解放台湾的斗争,在去年十二月三十日试制成功了二百吨摆拖式自动材料压力机。这个机器是专门衡量混凝土的抗压力和钢材的弯力的,过去完全依靠进口。自制的压力机经试验证明质量良好,它的正副差还不到百分之一点五,同时工作四小时油缸不热。
这个机器是由工人出身的工程师黄祥设计并由他和工人们共同研究制作成功的。在设计和试制过程中,他曾两次参观苏联展览会内的材料压力机,得到了很大的启示。 (本报记者)(附图片)
下图是二百吨摆拖式自动材料压力机试制成功后进行试验的情形。本报记者 高粮摄


第2版()
专栏:

在岗位上
本报记者 金凤
“同志,每个人都有自己为祖国服务的岗位,我的岗位就在这里,在这不到一尺见方的地方”。一班战士潘田丰眯细了双眼,打量着他脚下的土地说。
他的脚下是一块敲碎了的岩石。两天以前,我从海上来,远远望见这一座笔直的海岛,就像从大海中央涌出来的一样。三面全是悬崖绝壁,只有面向大陆的一面有些浅滩石壁。我知道,这就是有名的积谷山,它离大陆三十多里,离敌人盘踞的上、下大陈也只有三十多里,是浙江海防前线的第一个前哨据点。现在,我就来到这前哨据点的最前哨,积谷山第一号阵地的一个岗位上。
“可你别小看这地方”,潘田丰马上对我说:
“站在这里,一眼就望到大陈,你看,就是对面那两个孤零零的黑点。这是浙江沿海敌人最大的据点。周围还有些黑影来回晃动,那是大陈附近敌人的几只破兵舰。这有望远镜,你带上看,看到大陈山上那弯弯曲曲的公路了吧?山顶上还有雷达天线,看到了吗?还有高高低低一片房屋,那些不简单是房屋,是密密麻麻的工事,你再看,从南向北不是来了一艘渔轮?这是从台湾开来的。敌人的活动我这里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再看北面,靠近咱们大陆近海那一片帆船,少说也有百十来只吧,我们的渔民都放心大胆在海里捕鱼了。全亏咱积谷山解放了哩,要是一年以前……”
潘田丰的双眼又眯细起来,转身向着大陆的那边。他是一班的老战士,又是岛上部队青年团支部副书记,部队俱乐部主任。难怪他对积谷山的情况了解得那么具体,说起来又这么有条有理。
“一年多以前”,他用手指着北面靠近大陆那黑糊糊的一片:“我还站在那边高山上,看见了吧,那叫龙王堂。前年三、四月间我就站在龙王堂上望着这座还没有解放的积谷山。那才叫人生气哩。那时候,蒋介石的什么军官战斗团的一个加强连盘踞在这里。这班狗强盗就常常出去抢劫商船、渔船,祸害老百姓。老百姓可受罪了。我住的龙王堂三村,老百姓就被蒋贼军打死一个,打伤七个,我亲手替他们包扎了伤口。这一带老百姓都不敢下海捕鱼了,都说:“积谷山再不解放,就没有活路了。”这里老百姓全指着打鱼过活呀。不能下海,他们就只得天天吃地瓜干,吃得小孩子的肚皮一个个鼓起老高,可就是精瘦精瘦,皮包骨头,看着真叫人难过。狗强盗们还从这里放出特务,乘着黑天大雾,偷偷摸上大陆。那时候,这积谷山真成了蒋介石匪帮安在我们海防前线的一根钉子。我们说一定要拔掉蒋介石这颗钉子。
“前年六月二十四日,解放积谷山的战斗开始了。我们是第二梯队,还没有等到我们开船哩,一梯队的兄弟部队已经冲上山了。国民党的军官战斗团的什么加强连全部被我们歼灭。但是就在这山腰,离这里不远,一个连的指导员牺牲在那里,他是带头冲上山的。”
他沉默下来。他的开朗的脸上显出痛苦的严肃的神色。他大概想起许多事情。一群海鸥从海上飞起,它们白色的翅膀在阳光下闪耀着奇异的颜色。潘田丰的海防战士的警觉的眼睛立刻向远方搜索着。转过身来,他又愉快地笑了。
“从那时候起,我的岗位就从龙王堂移到这里。那时候,这海岛是多么破烂荒凉啊。”他向海岛扫了一眼,仿佛它是他说话的见证人似的:“满山是敌人遗留下来的粪便、垃圾,荒草长得比人还高,还有一堆堆的大头苍蝇,停下来就是黑鸦鸦的一片。可是我们说,这海岛所以这样荒凉,是敌人糟蹋的,它也是祖国土地的一部分,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守住祖国的大门。
“那时正是六月天气”,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南方的太阳晒得像火烤一般。大陈那边敌人几只破兵舰,又不分白天黑夜向我们开炮。我们冒着炮火赶修工事。太阳烤红了我们的皮肤,我们的肩膀上、手上、脚上,都打起一个个豆大的水泡,硬石头压得我们肩膀出血,汗水从头上滴到脚下。我们没有一个叫苦,还挑战、竞赛,大家抢着把大石头压上自己肩膀。我们硬是同硬石头作斗争,从石头缝里开出路来,修起工事来。我们白天干了一天,晚上就睡在刚挖起的湿漉漉的工事里。南方多雨,常常一阵大雨把我们从梦中浇醒。这时候,我们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雨衣雨布奔去遮盖枪炮弹药。武器是我们的第二生命啊。我们就常常在雨中淋到天明。那些时候我们常常谈到北京,谈到毛主席。我们从画报上、电影上看到毛主席很健康,我们说:“只要毛主席身体健康,就是我们的福气。只要我们的首都一年比一年美丽,我们就是再住上几年防空洞,也没有意见。
“其实我们强大的祖国和毛主席时时在关心着我们,哪里会要我们住上几年防空洞?从大陆运来了帐篷,运来了铁皮房子,最后又运来青砖和木料。我们从地洞搬到帐篷,搬到铁皮房子,现在又都住上新盖的营房,大家都说我们这一年是从原始社会进到社会主义社会了。”
沿着他的手指看去,一座座新营房像是镶嵌在岩石中似的,黄色花岗石砌的墙,青砖盖的顶,大玻璃窗在太阳中闪闪发光。潘田丰的脸上也像发光似的。他微笑着继续说:“你大概进去看过吧,里面一式是黄澄澄桐油油过的梁和柱,新木床、新洗脸架、新衣架,连枪也有了崭新的枪架,可整齐啦。这都是我们强大祖国对我们的关怀和全国人民对我们的支援。”他的声音中有一种自豪的调子,有一种战士为了自己祖国感到骄傲的调子。他的声音渐渐激昂起来,他向前跨了一步,眼睛望着前面:
“现在,我站在这岗位上,时时监视着敌人,决不让敌人靠近我们大陆一步。”
他的声调又逐渐平静下来,像在说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敌人是死不甘心的,就说大陈的敌人吧,天天向这里,向大陆打炮。几只兵舰晃来晃去,不断想打我们的主意。还有那几架破飞机,也老在我们头上呜呜地飞过来,飞过去,不是想降落特务,就是想散布反动传单。去年三月还朝我们这里扔了三颗炸弹。他们打定主意要来破坏我们的幸福生活。
“这自然是梦想。我们的力量比敌人更强。去年四月间,有一天我就在这岗位上,看到我们的商船在海洋上南来北往,忙着运输建设上需要的东西,我看着心里特别高兴。可是那死不甘心的刘濂一(大陈蒋贼军指挥官)从大陈那里派出两条破兵舰,直向我们商船开来。我心里正万分着急,我们海军的炮艇开来了,加上海岸炮兵,一齐向敌舰开火,打得那些家伙无法前进,只得掉过头来溜了。我看着真有说不出的痛快。更高兴的是我们的银燕这一阵也常常来到大陈上空。可笑敌人那些破飞机,一见我们的银燕来了,就躲得连影踪也不见了。它怕我们银燕像老鹰抓小鸡似地把它摔到大海去喂鱼。我们看着可高兴极了。这个说:
“到大陈去炸啊!”那个说:“狠狠地打!”真仿佛他在空中会听到我们说话似的。有一天我们的银燕又来了,狗强盗们就用大陈山上和铁乌龟——那破兵舰上的高射炮、机关炮等火器向空中猛打。可是我们的银燕飞得连影踪也叫它看不见,狗强盗们白白浪费了他美国爸爸送的那么些弹药。”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我也随着他笑起来。太阳向西斜射着,将积谷山的一大片阴影投射在海上,渔船都在归航了。潘田丰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忧郁的神色。我笑着问这个老战士:“想家了吧?”
潘田丰沉默了一会,随即老实地承认:“离家六、七年,没有回去过一次,说不想是瞎话。”他用脚轻轻踢着他脚下的岩石,“只是,我一踏到这岗位上,我就对自己说:‘潘田丰、潘田丰,这是祖国交给你把守大门的岗位,你,可要睁大眼睛,看住敌人,不能让敌人再玷污我们伟大祖国一寸土地。’这时候,我眼里盯住的只有大陈,耳中听到的只有敌人的动静,心中捉摸的也只有怎样消灭敌人。遇到天黑风大,海上波涛卷起像小山般高,风声呜呜像几万匹马叫,大雨夹打得脸上生疼,连站也站不住。我这时就更加小心,紧靠岩石站着,握紧手中的枪。雨打得睁不开眼,就用耳朵静听海上有无马达声响。这时候,我也禁不住想到:在我们祖国各处,这时候,炼钢工人站在一千多度的马丁炉旁,勘察队走在没有人走过的荒山上,农民弯着腰在收割,学生坐在课堂,我们的海军兄弟巡逻在海洋……我们祖国每个人都在为社会主义努力工作,我也在风雨中给社会主义站岗。只要我们每个人做好自己岗位的工作,社会主义社会就来得快了。”
“给社会主义站岗”,潘田丰多么明快地总结了战士们的思想。我开玩笑地问他:“你这岗位准备站多久?”
他不慌不忙地回答:“祖国命令我站多久,我就站多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