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9月6日人民日报 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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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社论

把有利于国计民生的资本主义工业有步骤地改变为公私合营工业
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今天公布的“公私合营工业企业暂行条例”,是根据国家过渡时期总任务的要求和几年来公私合营企业的经验制订的。有了这个条例作为公私合营工业的准则,对进一步推动资本主义工业的改造,积极发展公私合营企业,将起着重大的作用。
把资本主义工业有步骤地改变为公私合营工业,是国家在过渡时期的重要历史任务。国家在过渡时期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分两个步骤进行:第一步,将资本主义工商业基本上纳入国家资本主义轨道;第二步,将国家资本主义改变为社会主义。几年来,由于国家正确地执行了对资本主义经济的利用、限制和改造的政策,资本主义工业的绝大部分,已经纳入了各种形式的国家资本主义的轨道,其中又以国家资本主义的中级形式,即加工订货统购包销占主要地位。据统计,北京、天津、沈阳、上海、武汉、广州、重庆、西安等八大城市的私营大型工业一九五四年第一季度总产值中,国家加工、订货、统购、包销的产值占百分之八十六点四。这虽然还不是国家资本主义的高级形式,但是社会主义成分和资本主义成分在企业外部已有了某种程度的联系,加强了社会主义经济的领导地位,限制了资本主义经济的破坏作用,把资本主义工业初步纳入了国家计划的轨道,因而促进了生产的发展,也为这些企业的进一步改造创造了条件。
但对资本主义工业的改造如果停留在加工、订货的阶段上显然是不够的。因为在国家资本主义的中级形式之下,企业仍为资本家所有,生产仍由资本家负责,企业还是按照资本主义方式管理,这样,企业中公私矛盾和劳资矛盾及由此而产生的许多矛盾就不能获得有效的解决,也限制了对资本家及资本家代理人的教育和改造。目前有不少企业虽已接受了加工、订货,但不遵守公私合同,没有按期、按质、按量完成任务;并且由于旧的生产关系不能适应生产力的发展,由于生产的盲目性与国家计划建设的矛盾的发展,要这些企业继续扩大生产,以适应国家和人民日益增长的需要,已有困难。这就要求把这些企业由国家资本主义中级形式引向国家资本主义高级形式,进一步改变生产关系,使生产力得到发展,增加产量,提高质量,降低成本,供应日益增长的国家和人民的需要。
国家资本主义的高级形式是公私合营企业。它是社会主义成分和资本主义成分在企业内部进行合作,社会主义成分居于领导地位,半社会主义性质的企业,这就便于按照社会主义性质企业的经营方针和管理原则来改造原有企业,也有利于对资产阶级分子的教育和改造。改造私营企业和改造资产阶级分子,是国家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一个整体的两方面。这两方面的工作是互相关联与互相影响的。只有同时做好企业的改造和人的改造,才能完成社会主义改造的任务。在公私合营企业中,由于资本家及资本家代理人能够得到公股代表的领导,得到职工群众的帮助与监督,这就最有利于做好企业的改造和人的改造工作,最便于准备条件,从容地和妥善地变国家资本主义为社会主义的企业。只要公私合营工作作得好,在公私合营企业中确立了社会主义成分的领导地位和领导作用,不断地改善和改造企业的经营管理,适当地改进技术,更好地发挥生产潜力,不断地提高职工群众的觉悟性和组织性,并经常地对资本家和资本家代理人进行教育和帮助其改造,这就能够造成必要的条件,最后完成资本主义工业的社会主义改造。
事实证明,公私合营企业比国家资本主义的中级形式的企业有很大的优越性。上海市今年上半年有六十家工厂改为公私合营,其中大多数厂在公私合营后的第一季度或第一个月,企业管理就有了改进,职工的积极性也空前高涨,在生产上就出现了新的气象。大同铁工厂在公私合营前,一次为国家制造一百六十部六角车床,过期五个月才交货,影响了若干工厂的生产。今年二月改组为公私合营企业后,都能按期完成生产任务,第二季度的生产计划提早在六月二十五日就完成了,产品质量完全合乎规格。在今年以前实行公私合营的五十七家工厂中,这种变化更是显著,其中许多工厂都扩建或新建了厂房,增加了机器设备和提高了产量。中华造船厂公私合营才两年,就已从一个破烂的小修船厂发展成为一个规模较大的造船厂,厂房和机器比公私合营前增加了两倍,工人增加了六倍,今年计划中的生产总值比一九五二年的生产总值大六倍。中西药房一九五○年开始公私合营,改变了经营方针并重新组织了生产,到一九五一年,营业额比一九五○年增加两倍;一九五三年药品的生产量为一九五○年的七倍,成本也降低了二分之一;从一九五一年起,就扭转了过去亏本的局面,私股股东分到了股息,企业还每年提出公积金十亿元,建造了新工厂。全市一百多个公私合营工厂还普遍改进了劳动卫生条件。一九五○年实行公私合营的信和纱厂,用一百多亿元资金改进了各车间温湿度、吸尘、照明和其他劳动保护设施,现在全厂四个主要车间都安装了冷风降温设备。各工厂在改进劳动卫生条件后,工伤事故和疾病显著减少。新安电机厂今年二月公私合营后,第二季度的工伤事故比前一季度减少了一半。天津市现已有四十多家工厂实行了公私合营,其中永明油漆工业公司合营后,产量、利润却都增加了两倍,劳动生产率提高了一倍半,成本降低了百分之六,私股分红比合营前增加了一倍多。其他合营工厂情形也大体相同。像这样的例子各地都有很多。
但是,公私合营企业今天仍然很少,根据一九五三年统计,全国资本主义工业中,按产值计算,只有百分之十二左右实行了公私合营。而发展公私合营,也是一件十分复杂的工作,它牵涉到公、私、劳、资等各个方面的关系。因此,今后一方面要积极发展公私合营,增加公私合营企业的数量,另一方面又必须采取稳步前进的方针,防止各种偏差。这就是说,要根据国家的需要、企业改造的可能和资本家自愿的原则,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在进行合营以前或合营以后,对资本家进行教育,是十分重要的。
目前,由于公私合营的优越性日益显著,由于过渡时期总任务的宣传,资本家中有愈来愈多的人申请公私合营,但也有不少资本家,还反映了不同程度的疑惧,这就需要向他们广泛深入地说明资本主义工商业必须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道理,说明人民政府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具体政策,增加资本家对于实行公私合营的积极性。而对于坚持用各种违法行为进行反抗的资本家,则必须区别不同性质、不同程度,分别予以批判教育及适当处理,对于有严重破坏行为的分子则应给予惩处。
在公私合营企业中,社会主义成分和公方代表在企业中必须占于领导地位,资本主义成分和私方则居于被领导地位。社会主义成分在企业中的领导地位,不取决于国家在个别企业中投资所占比重的大小,而是取决于国家政权的性质,取决于社会主义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领导地位,取决于公股代表同工人群众的结合和对资本家及其代理人的教育、改造,取决于这种领导能够确实地推动企业向前进步。在这个前提下,同时要承认私股的合法权益,使私股的合法权益受到保护。有些干部由于对公私合营企业的性质认识不明确,因而在企业领导上有放弃领导和忽视私股合法权益的或“右”或“左”的偏向,这种偏向应该迅速纠正。
企业实行公私合营后,就为发挥企业中社会主义成分的优越性及其在企业中的领导地位和领导作用提供了可能。但还必须进行许多艰苦的工作,可能才能变为现实。其中主要工作之一,就是改革旧的经营管理制度,推行社会主义的先进的经营管理制度。但在进行改革时,必须稳步前进,不可急躁从事。企业的工资、福利、奖励等制度,应该参酌合营企业的原有基础和生产经营情况,参照国营企业的有关规定,逐步改进,逐步向相当的国营企业看齐。改革旧的经营管理制度就是社会主义的经营管理思想和资本主义的经营管理思想斗争的过程,是社会主义经营管理制度逐步代替资本主义经营管理制度的过程,所以必须依靠工人群众的觉悟性和组织性,要实行工人代表参加企业管理的制度,并广泛发动他们实行监督的权利。对资本家及资本家代理人的资本主义经营管理思想,要通过经常的公私协商和民主讨论,耐心地进行批判和教育,指导和帮助他们逐步改正。
私方代表在公私合营企业的行政职务上有其一定的职位,在公方领导之下,他们应该是有职有权的,当然,他们也必须守职尽责,不能假公济私。对于企业原有的实职人员,应参酌原来情况,量材录用,成为企业干部并使他们有充分贡献其经营管理或技术才能的机会。对于在企业中有功绩但已丧失工作能力的原有实职人员,给予适当的照顾,对企业的实有财产,应根据公平合理的原则,由公私双方协商估价;对公私合营企业盈余的分配,除了依法缴纳所得税外,应当就企业的公积金、企业奖励金、股东股息红利几个方面合理地加以分配。
目前的形势是有利于积极发展公私合营企业的。但是,也必须注意这是一个复杂而艰巨的工作。为了作好这项工作,必须坚决贯彻中央的各项政策,正确地运用国家的权力和法令,统一财经系统各有关部门的步调,依靠工人群众的觉悟性和组织性,加强对资本家的教育、改造工作。只要作好了这些工作,对资本主义工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和发展公私合营工作,就一定能取得良好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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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区首府延吉市
各族人民庆祝自治区成立二周年
九月三日,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区首府延吉市各族人民热烈庆祝“九三”抗日胜利纪念日和延边朝鲜族自治区成立二周年。
清晨,延吉市各界人民代表列队到苏军烈士墓献花圈、祭扫。八时半,二万多各族人民在延吉市人民公园举行庆祝大会。大会在乐队高奏国歌声中开始。首先由自治区各族各界人民协商委员会副主席林民镐讲话。他在讲述了国内外形势后,指出:延边朝鲜族自治区已经进入社会主义建设的新时期。农村中的生产互助合作运动正在大规模的开展,明年春耕以前,全区将有百分之五十的农户参加农业生产合作社。工业方面,自治区在国家的帮助和照顾下,已建立和扩建了四十四个地方国营企业;少数民族工人阶级迅速壮大,全区工人已较一九四九年增加了五倍。随着生产的发展,人民物质和文化生活正不断改善,一九五三年各族人民的平均购买力,比一九五零年增加了四倍。全区现已有设备完善的大学一所,和四十二所中学、四百多所小学,自治区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学龄儿童都得到了受教育的机会。接着,中共延边地方委员会秘书长田仁永讲话。他号召全区人民进一步加强民族团结,继续开展农村中的互助合作运动和工矿企业中的劳动竞赛,作好文教卫生工作。以实际行动支援解放台湾,和迎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会议的召开。
庆祝大会结束后,延边朝鲜族自治区第七届人民体育大会揭幕,全区各族体育选手在体育场上举行自行车、球类、打秋千、跳板、武术等民族形式的运动竞赛。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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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上海市卫生局召开私立医院工作会议
上海市人民政府卫生局在八月二十五日到九月二日召开上海市私立医院工作会议,私立医院的院长、工会主席等三百多人在这次会议中明确了私立医院的性质——社会福利事业的一部分。
上海市私立医院目前共有六十七所,床位三千一百六十四张,占全市床位总数的百分之十八点五,是上海市卫生事业中的一支重要力量。但是这些私立医院都在旧社会中生长起来,因而服务方向不明确,管理制度不健全。这次参加会议的人员在讨论了私立医院应是社会福利事业的一部分这一问题以后,许多私立医院院长自我批判了盈利观点;各医院的工会主席也检查了过去“做好工作就是为院长服务”的错误思想。大家一致认识到必须进一步团结,才能更好地为广大劳动人民服务,才能把医院办成真正的社会福利事业。
这次会议通过了由各私立医院院方、工会和有关机构的代表组织上海市卫生工作者协会私立医院专门委员会,有步骤地研究目前私立医院所存在的主要问题。会议并通过了加强私立医院全体人员政治学习的决定。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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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南京电影机械厂
试制乌克兰型电影放映机成功
南京电影机械厂试制乌克兰型十六毫米电影放映机(不包括扩大器部分)成功。用这种放映机放映电影,画面清楚,光亮度比这个工厂原制“二零零”型放映机更好。因为这种放映机轻便,对供应农村、工厂、矿山、建筑工地等处流动放映,极为方便。这种放映机片盘大,在放映过程中可以减少换片的次数。放映一般影片时,“二零零”型放映机中途要换片两次到三次,用这种放映机只要换一次。
零件的耐磨性也较强,不易损坏。这种放映机试制成功,对更广泛地满足劳动人民的文化生活需要会起很大作用。
乌克兰型十六毫米电影放映机是苏联在一九五零年设计的,制成后就把全部图纸无私地供给我国。南京电影机械厂今年第一季度开始试制,在试制过程中,工程技术人员和工人共同克服了试制中所碰到的困难。八月十二日第一台样机已试制成功,试映后效果很好。今年九月份将开始小量生产。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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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为什么今年夏季北半球很多地区发生了大水
 中央气象台
今年入夏以来,我国长江、淮河流域发生了百年来未有的大水,但是由于党和政府及时的动员了千百万人民群众和洪水作斗争,以及由于五年来我国在水利工程建设上的伟大成就,尽管今年的大水比一九三一年还大,但是今年的受灾程度和人民生命财产的损失却比一九三一年少得多。这是我国人民和自然灾害斗争的伟大胜利。
为什么今年在我国的长江和淮河流域发生了这样大的洪水?为什么今年北半球很多地区都发生了洪水?今年的大水出现以后会不会还有什么反常的天气出现?这是很多人所关心的问题。
根据目前现有的材料看来,今年的大水,在亚洲不仅出现于中国的江淮流域,同时也出现在日本的西南部,朝鲜的南部,巴基斯坦,印度东北部,阿富汗和伊朗等地。而且,这些地方出现的洪水也都是多年来未出现过的。在欧洲,多瑙河流域的几个国家如德国、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等都发生了大水。在美洲,美国南部墨西哥湾沿岸,和美国西南部也发生了大水。可见今年天气变化的反常现象并不是局部性的。
拿今年的情况和一九三一年相比较,今年的反常情况要比一九三一年严重多了。一九三一年的大水仅出现在我国和日本,今年则普遍的出现在北半球,而且降雨时间长,降水量又大。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归纳起来有下列几点:
一、太平洋上副热带气流位置较往年偏南,而且强度较弱,而来自印度洋和我国南海的暖湿气流很强,这使得我国江淮流域上空暖湿空气很活跃。
二、在西伯利亚上空由于有一个高气压的阻挡,空气的运行分成两支,其中有一支经蒙古人民共和国往南进入我国境内。这支南下的冷空气跟上面所讲的来自我国南海海面或印度洋的西南暖气流正好在我国江淮一带至南朝鲜及日本的这条线上相遭遇。由于这二支气流势力是均等的,所以它们相遭遇的地带(气象学上称做锋带)也就很少变动。今年六、七月,东亚地区中的锋带始终徘徊在江淮流域和日本一带。在锋带上面最容易有低气压生成出来(一般在低气压区域有降水出现)。今年自五月至七月在江淮流域一共有十三个低气压生成,而在一九三一年不过才有八个,这是今年江淮多雨的主要原因。在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朗等地也因为冷暖气流相会的地区南移,而且停留较久,也造成了长时间的暴雨。
三、在欧洲高纬度地区的苏联欧洲部分上空,也有一个强大的高气压长时期的停留。这个高气压的位置往年是在斯堪的那维亚半岛上空。今年则偏东约十五个经度,因而自冰岛附近流入的冷气流和自亚速尔群岛流入的暖湿气流在中欧上空相遇,并形成了一条持久的锋带。在这条锋带上,接二连三的发生出低气压,因而造成中欧多瑙河区域的夏季大水。在美洲,今年夏季在美国南部来自墨西哥湾的大量暖湿热带气流很是旺盛,同时,自洛矶山一带有冷空气南下。这两支冷暖气流正好相遇在美国的南部墨西哥沿岸和美国西南部。因此,在这一带也有很多低气压生成,因而也出现了较长时间的暴雨。
上面所说的大气环流情况的反常,我们应该认识到它是一个整体。而不是几个单独现象在同一时间的偶合。发生这种反常现象的原因,目前人们都是拿太阳热能的变化来解释。
从这些分析中,我们可以知道今年夏季北半球的大气环流是反常的。但是我们还不能就此得出结论说大气环流的反常就会造成大水。因为有时候大气环流的反常会造成大旱。大气环流的变化还不是造成大范围暴雨的直接原因,而仅仅是造成暴雨的一个背景而已。我们还需要考虑到形成降水的其它必要条件。
造成暴雨的直接原因最主要的是潮湿空气的上升运动。在大气中,空气上升时温度是逐渐降低的,空气的温度降低到空气中的水分达到饱和以后,就会有水滴凝结出来,这样就会造成雨。造成空气上升运动的原因很多。造成暴雨所要的条件是大规模的连续的上升运动,它多出现在低气压中间,而且和冷暖空气的活动有密切的关系。在低气压区域四周的气流向低气压中心流动,在低气压区内造成上升运动,同时这种流向低气压中心的气流是来自各方的,它们把北面的冷空气和南面的暖湿空气带来在低气压区域里相遇。暖而潮湿的空气较冷空气为轻,造成暖空气在冷空气楔上面的爬升作用,这样就加剧了上升气流。同时在夏季由热带来的暖湿气流是极为潮湿的,因而造成了暴雨。假如冷暖空气因为大气环流变化的影响而经常相遇于某一个地区,那就会在这一地区造成长时间的暴雨。今年在亚洲各地和欧洲各地形成暴雨集中的主要原因就是这样。此外今年美洲某些地区多雨的原因,和上面所述相似,而它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来自墨西哥湾的暖湿气流在洛矶山地区受地形的抬升作用和这些暖湿空气本身的不稳定性造成了空气上升运动而产生了降水。
自八月初开始,在亚洲地区,这种反常的大气环流形势,开始解消了。副热带气流迅速北移,赤道气流也随之北移,西伯利亚上空的高气压也开始消失,因而冷暖气流相会的区域也北移到黄河流域以北。长江流域进入了真正的夏季。这种变化使长江、淮河流域在单一的热带气流控制之下,低气压不再产生了,因而淮河和长江流域的暴雨,自八月一日以后即迅速减少,形成了较长时间的晴天。最近长江水位的连续下落也就是这个原因。虽然目前长江上游四川等地还继续有雨,但它的威胁已经减轻很多了。
最后,我们想就今后可能出现的天气情况作一估计。根据一九三一年,一九四九年的情况,这两年在长江、淮河流域有大水,而这两年的秋季也冷得较早。这就是说,今年秋季寒潮发生的时间可能像一九三一年和一九四九年一样要早些。虽然这只是根据经验,还没有充分的理论来说明它,但是,我们不能不因此而提高警惕,做好防霜的准备,预防早霜的侵袭,以保护晚秋作物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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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师傅和徒弟
——记建设鞍山的人们
本报记者 陆灏
魏树仁到鞍山来,好像并没有完全达到他的愿望。他本来想学钳工,根本没有想到要学电焊。结果却偏偏被分配去学电焊了。
他和几百个年青人一起受了两个月的电焊训练以后,就到金属结构工程公司去实习。一路上,大家嘻嘻哈哈,又喊又唱,高兴得很。只有他一个人,没精打采,心里老不痛快。可是他又怕别人看出来,为了这,他有时也随着大家开个玩笑,甚至还故意搭着别人的肩膀闲说一阵,但一会儿,他的嘴又自然而然地噘起来了。
他一次又一次地纠正着自己,可是一种不痛快的思想一再地扰乱着他。他想:这一下可完蛋了。本来指望学个钳工,摆弄摆弄钢梁铁架,收拾收拾各种机器,既能学到手艺,又看着伟大,多带劲。现在让学电焊,听说这工作很难斗,工作起来,夏天也得穿上帆布工作服;高空作业是平常事儿;一天到晚,要和电打交道,不小心,还会打了眼睛……
他刚十九岁,按他的年纪,正该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伙子,可是,他平常也总是羞答答地,安静得像个姑娘一般。现在,由于心里不痛快,就显得更腼腆了。
到了金属结构工程公司,电焊班班长宣布了一张名单,告诉大家哪个徒弟去跟哪个师傅。
“我的师傅是谁?”魏树仁问。
“你的师傅叫汪维中。”
“几级工?”
“八级工。”
“是中年还是青年?”
“是青年,好小伙子。”说到这句话,班长好像露出一种特别高兴的样子。
魏树仁听了可并不高兴。他想:怎么倒霉的事情都给我碰上了呢?人们都说,年纪大的师傅经验丰富,身上有技术。他听到自己的师傅和他的年纪差不多,心里就更不乐意。他想:一个八级工,能有什么经验教给我。
这时候,汪维中也听说自己要带徒弟了。他也在想:我这几下子,怎么能带好徒弟呢?别人就要叫我师傅了,结果徒弟学不好怎么办呢?心里也老在嘀咕。
汪维中和魏树仁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汪维中笑着说:“我刚学会一点点,不过,别看我知道得少;但我一定全心把我会的都教给你,决不保守。”
汪维中给魏树仁的第一个印象是:人挺有精神,诚恳,一看就是好脾气。丝毫没有老人们说过的师傅的那种厉害样子。
三天以后,工作任务下来了,他们一同到无缝钢管厂的工地去工作。那天刚要动身,魏树仁要去抬电焊机,汪维中给他说:“你拿些零碎的活算了。”说罢,他抢着和另外一个老师傅抬上电焊机走了。
魏树仁第一次跟师傅干活是学焊固定架。他们钻在“基础”里,汪维中问他:“你学过什么?”
“学过立焊,不熟练。”
汪维中走到他的身后,他拿电焊把递给魏树仁,又把自己的面罩摘下来给他带上,自己用一块黑玻璃遮住眼睛。他告诉魏树仁:“你焊焊试试吧。”
他拿了电焊把,手有些发抖,一焊,焊条就粘在铁架上,工作服也烧着了。
魏树仁有些发愁说:“这太难学了。”
“我已经学了两年了,才刚入门,你想一下子学会怎么可能呢?”汪维中耐心地说:“别那么着急,会了不难,怕难就学不会,努力地学,慢慢就学会了。”他马上用自己的手把着他的手,电门一开,在魏树仁手里拿着的由他的师傅帮助他操纵的电焊把,呜呜呜地工作起来了。
这一天,汪维中帮助魏树仁烧了六根焊条,收工的时候,汪维中说:“行,这样慢慢练习练习,你很快就能独立工作的。”
第二天,汪维中上房架去工作了,魏树仁在下面看机器。过了一会,汪维中在房架上喊他:“小魏,你也上来练习练习。”
魏树仁抬头一看,那半空中交错着的钢梁房架,像悬崖削壁上的独木桥似的,又高又陡。在上面工作的人,都好像小了许多,他看见师傅悬空地坐在跳板上若无其事地喊着他。
他说:“我不会上。”心里想:掉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休息的时候,汪维中下来了。问他:“你不敢上吗?”他看到别的徒弟全上去了,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不敢上。他说:“等一会,我跟你一块上去。”
魏树仁系上了安全带,跟着汪维中上房架了。在转弯抹角难走的地方,汪维中要帮帮他的忙,结果被他拒绝了。他想:工地上有那样多高空作业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要人帮忙才能上去的,自己为什么还要别人扶着呢。这样,他的胆子好像就壮了些,结果竟毫不含糊地上去了。
两个星期以后,魏树仁已经能开始勉强独立工作了。至于高空作业上房架,他比他师傅并不差。
有一次,焊一种油罐盖,那是要把两块铁板焊接在一起的一种工作。汪维中焊了这一面以后,另外一面交给魏树仁焊。他第一根焊条焊得不错,第二根火大了,焊药不均,结果曲里拐弯,焊得不够规格。恰巧这时候,电焊班班长来检查工作了。
班长的眼睛很尖,他一看油罐盖,就指着出毛病的地方发问:“这是谁焊的?”
魏树仁有点害怕,他的眼睛盯在地上,哪里也不敢看。只听他的师傅回答说:“这是我焊的。”
班长是个老电焊工,有经验,他摇摇头说:“不可能是你焊的吧。”
魏树仁想:可不能让师傅挨尅。他对班长说:
“这不是汪师傅焊的;是我焊的。”这一下可把汪师傅反弄得尴尬起来了。
班长也没有再说什么别的,他倒好像一点也不责备徒弟。临走的时候,他告诉汪维中说:“这样的工作,以后应该亲自焊。”
汪维中马上乐呵呵地返工重焊,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可是魏树仁心里却很过意不去。他想:这师傅真比自己的亲哥哥还好呢,我可不能再让师傅给我背黑锅了。
魏树仁越和汪维中在一起工作,他就越觉得开始对于师傅的那些错误的看法太不应该了。他现在知道:师傅虽然年轻,但他却具有我们这一代人普遍所有的热情和无私的精神;师傅虽然技术并不太高明,但他对自己的那种真情,是世界上任何东西也换不来的。在这些日子里,他和他的师傅一直合作得很好。有一些零碎的工作,他总尽可能地抢着去做,以便能让师傅更好地工作。比如要开始工作了,他把焊条、焊条斗子、帽子,早早就准备好了。收工的时候,他帮师傅背着作业服,抢着抬电焊机。他觉得只有多做一些工作,才能对师傅苦心的培养说得过去似的。
他们就这样互相敬爱地工作着,五个月以后,汪维中突然奉命要调到另外一个工地去了。
汪维中把这个消息告诉魏树仁。小魏说:“你不能要求不去吗?”
“这是组织分配的。”
“那你给班长说说不行吗?”
“恐怕不行,调动的通知已经下来了。”
“那我也跟你一块去吧。”魏树仁的眼睛都有点红了。
汪维中安慰他说:“好好提高技术,在哪里工作也是为人民服务啊!”
第二天,汪维中要走了。要调走的人们和电焊机都上了卡车,魏树仁挤在车子旁边,依依不舍地送他的师傅。
卡车快要开了,送行的人都逐渐走了,只有小魏仍站着不动。汪维中不止一次地对他说:“你回去吧!快回去吧!”
小魏像发呆似地老站在那里,兴许,他就转过了脸,哭了。
汪维中看到小魏掉眼泪,他自己的眼睛也不禁湿润润地好像被泪水裹住了。车上人很多,他不好意思哭,随即从车上跳下来,走到小魏跟前,拉着他的手说:“虽然我是师傅,你是徒弟,看咱们两个处得这样好……”他本来想说几句话安慰安慰小魏,谁知道一说,自己更难过起来。小魏这时只管哭,真像个小孩子那样。
汪维中在上车以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自己买的黑玻璃,这玻璃随身跟着他,是他工作上离不开的伙伴。他把这送给魏树仁。他说:“请你收下这块玻璃留作纪念吧。”
小魏不肯收。说:“我工作的时候,公家会发给我的,还是你自己用吧。”汪维中一定要给他,小魏看师傅很坚决,最后还是收下了。
后来,电焊班班长知道了这件事,恰巧那个工地正需要继续派人去,魏树仁不久就又和他师傅在一起工作了。
由于魏树仁得到汪维中无微不至的帮助以及他自己的刻苦努力,他逐渐地就像个熟练的电焊工那样能够独当一面地工作了。
有一天下午五点多钟,人们都已经下班,魏树仁突然奉命要去给水站完成一件紧急的工作。
他走到给水站,一看,原来那里有一个八九公尺深的“基础”,因为下过雨,“基础”裂了缝,如果“基础”发生了问题,那边上房子的墙壁就会坍塌下来。小魏的任务是要在“基础”里为房子焊支柱,保护房子。
因为天气阴霾,这时候大地已陷入一片昏暗中。他钻到“基础”底下,看到有的边墙,像个大肚皮那样已经鼓起来了;有的地方的裂缝,胳膊也能伸进去,断续间,土块老往下掉。很显然,人在下面工作,当然是很危险的,万一“基础”发生变化,人就会被塌下来的土方和断墙埋在里头。
“基础”里面混凝土还没有浇灌,密密层层的钢筋错综复杂地交织成一个铁网。在那样狭窄的地方,护脸罩也不能带,他只好躺在有刺有刃的钢筋上,一只手拿着黑玻璃,一只手拿着电焊把工作。
一个多钟点以后,他把支柱完全焊好了。他从
“基础”里爬上来,因为电光的烤射,他的煊红的面孔上,有的地方好像去了一层皮,围在脖子里的毛巾也被烧掉了一个角,全身厚厚的帆布工作服,也被他的汗水浸透了。
他无数次地完成了艰难困苦的工作。到一九五三年二月,也就是魏树仁到工地十个月之后,经过技术考试,他一下子被评定为七级工。八级工那一节干脆被他跳过去了。而他的师傅是工作了一年零九个月以后才考上八级工的。
在魏树仁升为七级工没有几天以后,电焊班班长领了一个叫郑长海的年青人来找他,班长将郑长海介绍给他以后,对他说:“他就是你的徒弟,以后,你就要完全对他负责了。”
魏树仁一愣,他想:我自己还是徒弟呢,怎么能当师傅了。他说:“班长,我自己还没有学好呢。”
班长说:“你学会了多少,就教给他多少,这就算你完成了任务。”说罢,他好像很放心地走了。
郑长海比他大两岁,原先是挖土队的普通工。他跟着魏树仁工作的第一天,小魏告诉他说:“你瞅电光,一定要用黑玻璃,不然你的眼睛会受伤的。”他把汪维中给他的那块黑玻璃给他用。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小魏看见郑长海的眼睛有点发红,他知道是郑长海没有听他的话,电光把眼睛打迷了。他赶紧把自己的毛巾解下来,醮点凉水给他敷上。并且告诉他说:“不要急,过一两天就会好的。”
饭堂里有人发觉了这件事,马上给魏树仁提意见说:“小魏,你当师傅,怎么能让徒弟把眼睛打了呢?”
小魏听了很难过。他说:“是我不好。我检查不够,才出了毛病。”
郑长海一见这情形,他抢着对大家解释说:
“这一点不怨魏师傅,怨我好奇,没有听魏师傅的话。”
魏树仁自从当了师傅,他就把汪维中教给他的
一切东西,耐心地一点一滴地教给郑长海,告诉他怎样防止宽窄不均;怎样避免焊药皮掉在铁水里;怎样保证质量……。他白天,把着郑长海的手学电焊,像过去汪维中把着他的手学电焊一样。晚上,他和郑长海坐在电焊机旁给他讲电焊机的构造……
隔了两个月,电焊班长又分派给他一个徒弟。这个徒弟叫张宝仁,比他大一岁,也是一个普通工。
自此以后,魏树仁就带着两个徒弟工作了。
在我们的工地上,这样的事情很多,也很平常;但这件事情传到他父亲的耳朵里,那个有三十多年工龄的老铆工,听说自己的儿子进厂不过一年多,就带了两个徒弟,他就认为这是千古奇闻了。老人肯定地说:“决不可能,我当了三十多年工人,也只不过带了一个徒弟。”
趁魏树仁回家的时候,老人问他:“你现在是几级工?”
“七级工。”
“工作得怎么样?”
“还差不多。”
“听说你已经带了两个徒弟了。”
“凑合,带了两个徒弟。”
“你这样一点点年纪,凭什么带两个徒弟呀?”不知是故意,还是由于怀疑,或者两者全有,老人这样问。“带徒弟当然不凭年纪”魏树仁装着大人的口气说:“是凭共产党领导得好,凭师傅用心教我,凭徒弟努力学习,要是说我自己,我不过是把我学会的,全都告诉给徒弟就是了。”  老人的喜欢是难以形容的。事后,他逢人便说:“共产党领导的天下,一切都改变了。我干了三十多年才带了一个徒弟,我的儿子刚进厂一年多,倒已经当了两个徒弟的师傅了。”在魏树仁到工地一年半以后,他已经成为一个六级电焊工了。他的师傅已经升为五级工,他的两个徒弟,郑长海成了七级工,张宝仁已经是八级工了。和他一起开始工作的八百八十一个徒工,也差不多都当了师傅,很多人都是八级、七级或六级工了。  我们的上一代和同一代的人,他们过去要花费很多年,甚至花费了一生还得不到的东西,而在共产党领导下的新中国,我们幸福的年青人,只要花费一年两年,甚至是仅仅只要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够全部得到了。我们不会的,我们慢慢都学会了,我们的力量就是这样飞快地在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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