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12月10日人民日报 第2版

第2版()
专栏:

拥护周外长关于美蒋“共同防御条约”的声明
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主席李济深的谈话
周恩来外长关于美蒋“共同防御条约”的声明,彻底揭露了美国政府利用卖国贼蒋介石妄图永远武装占领我国领土台湾、扩大对我国的侵略、准备新的战争的罪恶勾当。这一声明再一次郑重地向全世界表明了中国人民解放台湾、反对侵略、保卫和平的意志,我代表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表示坚决拥护。
美国政府明目张胆的战争挑衅是动摇不了中国人民解放台湾的决心的。中国人民完全有力量把解放台湾的正义斗争进行到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任何企图损害中国领土主权完整、牺牲中国人民利益以迎合美国侵略政策的主张都是荒谬的,中国人民绝对不能同意。容忍侵略,就是纵容侵略;畏惧战争,只会招致战争的灾害。中国人民坚决反对战争,但绝不畏惧战争;爱好和平,但决不拿自己的领土和主权做代价乞求和平。谁敢向中国人民进攻,谁就要遭到中国人民的惩罚!
卖国贼蒋介石同美国政府签订所谓“共同防御条约”,不但把台湾的领土主权全部出卖给美国,而且妄图以出卖台湾以外的中国领土主权,来实现他的反动统治在大陆上复辟的迷梦。蒋介石卖国集团为了苟延残喘,甘心为虎作伥,签订了卖国条约,充当美国侵略战争的马前走卒。这个条约是非法的,无效的,它只能更激起中国人民的切齿痛恨。蒋贼的卖国罪行决不能逃脱人民的法网!
被蒋贼欺骗裹胁逃到台湾的人们,你们看到美蒋条约以后,应该看清楚美国侵略者的狰狞面目和蒋贼的穷凶极恶了。你们如果不愿意做国家民族的千古罪人,不愿意和蒋贼同归于尽,就只有激发天良,幡然猛醒,及早弃暗投明,立功赎罪!(新华社)
反对蒋贼出卖台湾
台湾民主自治同盟副主席 李纯青
周恩来外交部长关于美蒋“共同防御条约”的声明,我完全拥护,并且相信台湾人民也一定衷心拥护。
从某个角度来说,那个“条约”是另一种形式的马关条约,蒋介石把台湾出卖给美国了。根据那个“条约”,台湾已经是美国的“防务锁链”的一个“环节”,已经合并在美国国防版图之内。台湾已经从中国割裂出去。在“条约”签字之日,蒋介石拍电报给杜勒斯,祝贺美国“防务”的“环节”已经“铸成”。他把他的“中华民国”这块招牌,挂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墙壁上,乞求美国“保护”他的“安全”。美国接受这个“好伙伴”双手奉献台湾的美意,于是用条约形式把台湾“铸成”为美国统治的一块土地。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二次的“割台湾”。依照那个“条约”第七条和第十条的规定,美国将“无限期”地占据台湾、澎湖,“部署”它的“陆海空军”,行使一种叫做“权利”的主权。从今而后,所有台湾人民,包括蒋介石的部下和他本人,都必须以美国公民的身分,效忠于美国的
“防御”和“安全”,即效忠于美国的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如果台湾有爱国者起来反对美国和蒋介石的残暴统治,按照“条约”第二条所说,那就是从“国外”来的“危害”美国的“领土完整”和台湾的“政治安定”,格杀勿论。这是何等荒谬、何等毒辣啊!
美国侵略者踏着日本走过的道路来霸占台湾。所不同的是:日本对台湾是直接统治,而美国统治台湾暂时还通过它所操纵的蒋介石傀儡。关于这一点,凡是看过伪满洲国和“汪政权”的把戏的人们,都有把握把蒋介石那件褴褛的外衣剥掉,让任何过路人来验明这个卖国贼的正身。
满清政府签订马关条约,当时台湾人民身处虎口,他们曾以吃下砒霜毒死老虎的决心,与日本相周旋。日本统治台湾半世纪,台湾人民付出了五十万以上的生命,向世界表明:台湾人民不做外国的奴隶,台湾是中国神圣的领土。美国统治者装做不知道这件事。蒋介石对台湾的统治,台湾人民早在一九四七年“二二八”起义中予以根本否定。美国统治者也装做不知道这件事。
应该向世界郑重宣告:蒋介石卖国集团绝对无权签订任何条约,它既不能代表中国,也不能代表台湾人民。台湾人民对于美蒋“共同防御条约”的回答,没有第二句话,只能像当年讨伐李鸿章檄文所说,“不共戴天”。——台湾人民和蒋介石“不共戴天”!
台湾人民记得,一纸马关条约使他们父子祖孙两三辈沉沦为奴隶。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噩梦。而今,蒋介石和美国签订所谓“共同防御条约”,再度把台湾出卖。蒋介石和杜勒斯把台湾和在台湾的八百万中国人民作为“交易”的对象。今天中国人民,包括台湾人民,不能不向他们提出严重的警告:这桩“交易”等于玩火,而玩火者必自焚!
台湾人民是不做外国的奴隶的,台湾人民对蒋介石有血海深仇,非报不可。如果被迫需要流血,台湾人民为了祖国从来不吝流血。美国侵略者应该晓得,一九四七年所流的血,数十年以至数百年来为反抗侵略和暴政而流的血,每一滴血都还在闪光。蒋介石应该晓得,台湾人民永不忘基隆海港的浮尸,台北圆山脚下活埋的忠骨,嘉义飞机场的阵亡兄弟,高雄市内被惨杀的妇女幼儿,他们一定要台湾人民举起复仇的火把,彻底消灭蒋介石卖国集团。
一九五四年不是一八九五年,今天台湾是卖不得的!因为台湾人民已有一个伟大的祖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台湾人民的身边,站着六亿英雄的兄弟姊妹。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止中国人民解放台湾,台湾人民知道解放的日子将要到来,他们满怀胜利的信心,和祖国人民在一起,准备随时投入战斗,准备把美蒋“条约”和蒋介石一同下葬。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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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钢铁工业管理局提前完成全年产值计划
重工业部钢铁工业管理局在十一月三十日已经完成了全年生产总值计划,和全年生铁、特殊钢、钢压延品的生产计划。全局有百分之五十五的企业提前完成了生产总值计划,有十一个厂矿提前完成了全部主要产品计划。
全局生产总值完成计划百分之一○一,比去年同期增长百分之三十一。生铁完成计划一○二,特殊钢完成计划一○四,钢压延品完成计划一○二。完成或超额完成生产总值计划的企业有:天津钢厂、唐山钢厂、太原钢铁厂、抚顺钢厂、大连钢厂、亚细亚钢铁厂、马鞍山铁厂、利国铁矿、南墅石墨厂、乐华锰矿、潭湘锰矿、第一铁矿、一○二厂、綦江铁矿、上海第二钢铁厂、上海第三钢铁厂、一○五厂等。完成或超额完成全部主要产品计划的企业有:唐山钢厂、大连钢厂、上海第三钢铁厂、上海第二钢铁厂、第一铁矿、利国铁矿、潭湘锰矿、乐华锰矿、亚细亚钢铁厂、一○五厂、綦江铁矿。
钢铁工业局提前完成计划的原因,除了个别厂矿计划保守,在生产期间出现了比作计划时较多的有利因素以外,主要的是各企业在今年认真地结合具体情况,学习和推广了苏联先进经验,并贯彻了重工业部和钢铁工业管理局所布置的中心工作。
在炼铁方面,由于学习和推广了苏联先进经验“炉顶调剂”、“原料管理”和“蒸气鼓风”等,全局今年第一季度生铁的实际产量,就比去年最良好的第四季实际产量提高了百分之六·八。在电炉钢生产方面,也学习和推广了苏联先进经验。全局今年第一季有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五的电炉钢是采用苏联“不氧化法”冶炼的,使电炉钢总产量比去年同期增加百分之三十七·六。太原钢铁厂推行“大块?砖炉壁”后大大提高了炉墙使用寿命,如某号炉的炉墙去年年底平均使用五十七次,今年上半年就达到了一百三十七次。
在钢压延品生产方面,主要是推广了小型反围盘和自动化的先进经验。今年上半年全局已有百分之七十三的企业增加了机械化设备,这就大大地改善了劳动条件,并进一步保证了安全生产,提高了劳动生产率,降低了成本。如唐山钢厂轧钢部在推行小型机械化之前,在半年多的时间里因工伤事故请假共三千七百八十小时,推行小型机械化后半年多的时间里降低到七百零八小时;太原钢铁厂轧钢部初步推行机械化,节省四十人;天津钢厂四分厂自动跑钢机投入生产后,可使机时产量较定额提高百分之七·三三。
全局在今年基本上完成了建立生产区域责任制的工作,并正在继续开展技术管理的工作。生产区域责任制的建立使得不少企业中的分散、多头、各自为政、不服从指挥以及被动消极、不负责任等不良现象有了一定程度的克服,使集中统一、主动负责、积极钻研等新风气逐渐形成。
全局各企业现在正积极进行明年的生产准备工作,为完成明年的计划创造良好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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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华东煤矿超额完成上月计划
华东煤矿管理局以超额百分之六点二四完成了十一月份原煤产量计划,为国家增产原煤四万余吨;掘进总进度也完成了月进尺计划。
在十一月份,华东煤矿管理局所属六个生产单位,都完成了国家原煤产量计划。淮南矿务局完成百分之一○八,淄博矿务局完成一○五,贾汪矿务局完成一○七,陶庄煤矿完成一○三,新汶煤矿完成一○七,坊子煤矿完成一○二。掘进工作以淮南矿务局和坊子煤矿完成进尺计划较好,都超额完成了计划。
华东煤矿管理局各单位增产节约运动开展较迟,各级领导又存在着自满情绪,因而十月没有完成月计划,欠产原煤五千多吨。十月下旬管理局抓紧扭转这种严重局面,向自满情绪作斗争,加强调度工作;各局、矿在十月下旬和十一月初,深入动员职工开展增产节约运动;管理局并配合各级党委派出工作组,到各局、矿进行具体帮助,在管理上和技术上克服了各种生产障碍。这些工作对完成十
一月份原煤生产计划起了不小的作用。最近管理局号召全体职工为争取超额完成五十一万吨原煤的增产节约任务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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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纺织工业部明年基本建设计划编制完成
纺织工业部一九五五年的基本建设计划已经编制完成。
明年,纺织工业部有棉纺织厂、印染厂、缫丝厂、帘子布厂、亚麻原料厂、纺织联合医院等十九个新建单位。这些工程规模巨大,种类复杂。为了能达到节约投资,实事求是地编制出基本建设计划的要求,纺织工业部最近召集各地区新建单位负责人和计划人员开会,集中讨论编制计划问题。经过二十多天的会议,和部里有关同志深入各单位了解的情况,进行了相互比较和算细账之后,克服了各种保守思想,制订出了比较切合实际的基本建设计划。从这次计划投资额的比例来看,在任务不变的情况下,最后审定的数字与第一次初审的数字比较,减少了国家投资百分之一;如以明年四个重点厂和今年四个重点厂作比较,它们的规模和有些条件基本上相同,而在投资额上却减少了百分之八。
(孙荣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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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全国第四次手工业工作会议在北京开幕
全国第四次手工业工作会议八日在北京开幕。出席会议的,有各省市党委系统主管手工业的部门各省市手工业管理系统、手工业生产社联合社以及中央有关各部门的代表共一百多人。
会议将检查一九五四年手工业生产合作社的组织发展和生产计划执行的情况,总结工作经验,讨论手工业工作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并提出解决问题的具体方案。会议并将讨论一九五五年手工业组织发展和生产计划,研究执行和完成计划的主要措施;讨论各级手工业管理机关的职责和编制,各级手工业生产联社的业务和编制;研究全国手工业联社的筹备工作。此外,会议还要讨论市(县)手工业生产合作社联合社、手工业生产合作社、手工业供销生产合作社的章程和手工业供销生产小组的组织简则及其他有关的问题。
在开幕式上,由中央手工业管理局局长白如冰致开幕词。他要求到会代表根据会议要求,认真总结一年来的经验,和研究一九五五年任务和保证完成任务的具体措施,共同努力把会议开好,使会议能得到预期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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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甜菜糖
本报记者 金雨困
理想的甜菜糖工业区
十月,是松花江和牡丹江两岸收获甜菜的季节。每天清晨,农民们驱着牛车,把丰硕的甜菜送到收购站去。
甜菜——俗称为“糖萝卜”,是一种适于冰天雪地的北方,用来制糖的经济作物。甜菜制糖是有季节性的,于每年十月前后开始到第二年三月底结束。这是因为天暖了,甜菜含糖的成分便逐渐化解消失。因此,甜菜糖厂都设在寒冷的北方。黑龙江省的松花江和牡丹江的两岸有肥沃的黑油沙土,气候和雨量都适宜种植甜菜,特别是阿城、双城、拉林、呼兰等地,农民已积累三、四十年的种植经验,这里的冰冻期有五个月以上,真是理想的制糖工业区。
甜菜糖在生产上比蔗糖具有更好的条件。甘蔗的生长期要十八个月,而甜菜只要六个月。甜菜根深二公尺,可使土壤松软并有充分养分,同小麦轮种对土壤有极大好处。因此,种甜菜同种粮食不但没有矛盾,而且有利于粮食的增产。每百斤甜菜比每百斤甘蔗还多出二斤糖。榨出糖分后的甜菜,是牛羊等牲畜的最好饲料。在苏联,在甜菜制糖厂附近都有畜牧场,我国黑龙江省也养育了许多荷兰乳牛。糖厂出的废蜜,可以用来做酒精、青霉素、甘油和制造各种香料用的杂醇油。这都是跟人民生活有密切联系的。
“愁疙瘩”变“金疙瘩”
在我国,甘蔗制糖已有悠久的历史,而甜菜制糖工业还是一个新兴的工业。二十世纪初,日俄战争期间波兰籍帝俄军官格拉图斯——华沙制糖工业资本家的儿子——负伤在哈尔滨以东的阿什河畔休养时,发现这个风景幽美的地方是建立甜菜制糖工业的良好基地。于是,一九○五年,他便在阿什河畔的阿城建立了第一个甜菜糖厂,接着德国人在哈尔滨建立了第二个糖厂。近五十年来,为外国资本家谋利的甜菜制糖工业未得到发展。如哈尔滨糖厂实际产量仅达设计能力的三分之一,每年开工期仅二、三个月。
外国资本家为了追求最大限度的利润,对农民进行无情的压榨,特别在日本帝国主义统治时代,
“北满制糖株式会社”强迫农民耕种甜菜,以贱价收买。农民辛辛苦苦种了一年,把甜菜送进了工厂,得的钱还不够抵肥料种子的债。因此农民称甜菜为“愁疙瘩”,都抗拒耕种。
解放后,这种掠夺农民的行为没有了。
人民政府首先调整了甜菜的收购价格,使每公顷的甜菜实际收益相当于二至三公顷的小麦或大豆的收入,每年给农民以大量甜菜种子。每个糖厂都设有由一、二百人组成的农业技术指导组织,深入田间指导农民间苗、施肥、耕种,同农民亲如家人。科学机关和大学里的农学家们也经常下乡帮助防治病虫害。
农民的实际收益增加了,每年秋收后都纷纷盖新房、拴车买马。过去,农民种了甜菜吃不到糖,最多的在生病时弄一点当作药引子用。现在每个农民家里都有白糖,不用来沾黏米饽饽吃,就用来给孩子们做糖粥糖汤喝。农民们把“愁疙瘩”改称为
“金疙瘩”,过去不愿种甜菜的现在都争着种,并且用最好的土地和最好的肥料来种。
蓬勃发展的制糖工业
几年来,黑龙江的甜菜制糖工业也有了蓬勃的发展。阿城糖厂和哈尔滨糖厂改为国家经营后,已进行了扩建,生产率大大提高。例如阿城糖厂今年产量为解放前最高年产量的三倍。在美丽的松花江和嫩江畔,新建的和平糖厂和红光糖厂已于去年投入生产。由波兰——对甜菜制糖工业富有经验的国家——帮助我国,在新的甜菜种植区佳木斯新建一座规模很大的现代化糖厂,将于明年十月建成。在这座现代化的糖厂里,生产过程大都是半自动化的,工人在各种颜色的指示仪器的指示下进行生产。今年,黑龙江省还开始着手筹划建设其它新的糖厂。
今年黑龙江省糖的年产量已较一九四九年增加八倍,占全国机器制糖总产量的百分之四十左右。阿城糖厂所生产的雪花牌棉糖,糖粒干净整齐,颜色洁白有光泽,久放不发潮不发黄,深受北京、上海、天津等大城市的消费者欢迎。一般在结晶罐里熬糖需四小时,而阿城糖厂工人初登高由于掌握得好只需三小时,而且出的糖粒子还特别均匀整齐。全省各糖厂生产期亦由三个月延长到六个月,达到了甜菜糖生产期较高的水平。
还可以提高一步
今年全省甜菜普遍丰收,一般可比去年增产百分之十左右,但是除了讷河等地外,甜菜的含糖率还很低。阿城糖厂和和平糖厂所用的甜菜,每百斤只含糖十三斤左右,比过去的约降低了二斤到三斤。我们以一个每日消耗千吨甜菜的糖厂为例,只要每百斤甜菜含糖率提高一斤,全年就可为国家增加财富近一百三十亿元。在单位面积的产量方面,在苏联每公顷产量一般可达三十吨左右,而黑龙江省今年一般仅达十二吨左右。去年黑龙江省宁安县三合村生产合作社创造了每公顷收三十二吨的丰产纪录,这说明提高单位面积产量的可能是极大的。
制糖过程中的浪费也是值得注意的。例如阿城糖厂的糖分的损失率仅百分之二点七左右,而别的糖厂,如哈尔滨糖厂的损失率要达百分之三点五到百分之四。这说明了,只要工人、农民努力改进技术,还可以给国家和人民生产许多白糖,可以给国家积累更多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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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湖南广东大量制造新式农具
湖南地方国营较大的建湘机械厂,明年起将全部生产新式农具。这个厂明年将供应国营农场和一般农民双轮双铧犁一万七千五百部,打稻机五百部,水田犁二百部,大型农场用的苏联式机引棉花播种机一百六十一台,捷克斯洛伐克式四轮倒卸拖车一百五十部。最近,这个厂已派技术员和技工到北京农业机械厂学习制造农具的技术;并由职工组成三个调查小组分赴各地农村,研究使用新式农具情况和听取农民对制造新式农具的意见。
(本报湖南记者站)
广东省各农具机械工厂已开始生产原定明年生产的新式农具。有两万部五一式水田犁在明年一月以前就可以做好,供应农民春耕使用。明年一年内,全省的农具机械工厂将要为农民生产五一式水田犁四万部,打禾机、抽水机和其他农具四千多部,还有大量的喷雾器和中耕器。
最近广东省人民政府工业厅召开了农具机械工业会议,初步确定了全省十四个农具机械工厂的具体分工,并根据广东省农业方面明年大力推广新式农具的计划,安排了一九五五年新式农具的生产任务。(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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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甘肃省洮河林场利用冰道滑运木材
甘肃省洮河林场职工最近实行了一种利用冰道滑运木材的新方法。在马占那、七布寺、七曹寺等林区的山坡上,现在可以看到总长十二里的冰滑道,砍伐下来的巨大木材顺着冰道滑到洮河岸上,工人们就把这些木材从洮河流送到兰州去。
冰滑道是双岔林区职工创造的。在地冻之前,职工们先在采伐地的山坡上挖好宽一公尺左右的沟槽,冻结一开始就在沟槽内浇水,一条光滑的滑道就很快地形成了。这比过去用牛往下拖运木材,效率大大提高。马占那林区每天滑运六十五立方公尺的木材,就可节省八十个人工和两百六十个畜力。估计今年冬季全林场的集运木材计划可以提前完成,第四季度的集材费用并可节省一亿六千多万元。(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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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连南瑶族自治区整修河道
广东省连南瑶族自治区整修河道,便利木材运输。第一期整修连山河的工程已在十一月二十日完成。
连南瑶族自治区是广东省主要林区之一,盛产松、杉等建筑木材。但境内河流湍急,险滩又多,不能把木材扎排放运,运输效率很低。过去,要二十五天才能从山上把木材运到收购站,现在,连山河第一期工程整修完工后,两天便可运到。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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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新生活
白原
安徽省长江两岸,因水灾迁移外地的农民,正在纷纷返乡重建新的生活。现在许多地方的积水已经排干,经过耕种的田地已经长出了青青的麦苗。在从芜湖到繁昌县的路上,我碰到两个返乡的农民,一个叫丁云培,一个叫杨修元。洪水期间,他们和乡里的人们一起由政府安置在南陵县进行开荒生产。现在他们带着妻子和儿女从南陵途经繁昌返回无为县。洪水泛滥的时候,他们的房子被冲倒,衣服,家具也冲走不少。现在政府已经帮助他们在家乡建起了房子,并且发了救济款帮助他们进行生产,乡里的学校也在十月里重新开学。他们返乡以后,马上就准备参加复堤工程。杨修元的一个十二岁的女孩一路走着,一路计算着她回到学校以后需要追赶的功课。在繁昌县的一条小河上,有一个在返乡以后坐小船到女儿家去探亲的薛老婆婆,家在繁昌县安定圩牛王庙村。家乡水退以后,因为乡里组织了农业生产合作社,几天的功夫就把麦子通通种下了,听说女婿和女儿也已经返乡,她就坐小船去看望,看看他们参加合作社没有。已经组织起来的农民,在这次和水灾作斗争的过程中出现了许多动人的事迹。繁昌县的一个葛世玉农业生产合作社,在洪水到来的时候,他们在山上搭起临时的草房,把家搬到山上集体进行开荒生产,原来全社只有耕地二百七十六亩,又开了三百一十亩,使他们的耕地扩大了一倍多。在他们所开垦的土地上已经得到收获的红薯、荞麦、马铃薯、萝卜共达三万五千四百多斤。在水灾以前,参加这个合作社的农民一共三十二户,水灾以后随即扩大到五十一户。水退以后,他们把被水冲毁的房子修建好,又集体从山上搬回了原来的村子。现在这个合作社又由五十一户扩大到一百零六户。合作社扩大以后,社长葛世玉就和社里的干部们研究怎样来加强领导和更好地组织合作社的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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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初到工地
本报记者 陆灏
因为是初到工地,一切都是新鲜的。
成瑞珠拿了介绍信急急去见段长,可是,段长并没有马上决定她做什么工作,他慢吞吞地看她的介绍信,然后请她坐下,还说了几句类似欢迎她的话。她想:何必来这一套呢,为什么不赶快分配工作?接着,她又被一位工人领到她住的地方去,那是工地上的一间临时宿舍,地上湿得像泼了水一样。她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女同志正躺在床上看书,她简直是吃惊地想:在这样轰轰烈烈的工地,怎么还有人在悠闲地看书呢。
她顾不得打开行李就转身要到现场上去。她走过矗立在半空中的高高的扒杆,那扒杆高得好像挨着云彩似的,只见鸟儿在它的腰部飞翔,那比长了几十年的大树还粗的钢筋混凝土管桩,被它轻轻地从岸上吊到河面上去。水上工区的各种各样的吊船伸展着奇怪的胳膊,把汉水挤得只露出一条不宽的航道了。
她到了第三号墩址,打桩机正喷吐着白濛濛的水蒸气,汽锤有节奏地击打着桩帽,发出震人心弦的吼声。突然间,有人喊:“出了事故了!”“出了事故了!”
管桩还是好好地笔笔直直插在河心里,据她看来,实在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她着急地问一位装吊工人:“出了什么事故?”那位工人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不答理她。她又继续问:“你们这里常常发生事故吗?”工人们正在紧张工作,哪里顾得上答理她,有人瞪了她一眼,她就不敢再问下去了。
她从三号墩到四号墩,又坐了小划子到了汉阳做木沉井的工地。虽然是初到工地,但一股不可遏止的热情,使她对于工地上的一切东西,都想马上知道似的。她回到宿舍,天已经快黑了。
虽然后来她已经知道就在今天晚上的十一点钟,该轮到自己第一次上班,但她仍一直不肯休息。别人告诉她:上夜班的人事先如不好好睡觉,工作的时候会打瞌睡的。这样,她才被迫躺下来休息。
看起来成瑞珠已经躺在床上,实际上她的心哪里能马上平静下来。她想到就在今天晚上,自己就要正式实习了,渴望了多少年的事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多么使人兴奋啊!她想着想着,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弄得一张木头床唧唧格格直响。
和她在一起住的同志们,好像猜透了她的心事似的。有个叫小郭的就对她说:“你好好睡吧,到了时间,我可以叫你。”
她嘴里答应“好吧”,实际上,她一会儿看看表,一会儿看看表,最后干脆就起来了。
小郭看她这种着急的样子,就问她:“是不是忍不住了?”她微微笑着,披着棉袄,跨出了门槛,就走向工地去。
她每次从工地回来,天总是已经大亮了,她还要整理整理材料,记记笔记。别人催她睡觉,她总说:“我再连干一个班都行。”事实上,她只要一放下笔,有时连棉衣也不脱,脸上的泥也顾不得擦,一下子就甜甜地打起鼾来睡着了。
几天以后,成瑞珠就一个人担任打桩的记录工作了。在她独立值班的第一天,长得魁梧的装吊班工长毕云芝知道她是几天以前才到工地的。他不放心地问她:“就你一个人行吗?”
“行。”小成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感到有点不自然。
果然,有一次,像烟囱那样粗的管桩插入河心以后,突然迅速地沉了下去。她赶紧用钢尺很快量了一下,发现管桩沉落已经超过标准了。
此刻,值班工程师没有在现场,整个三号桥墩异常的寂静,只听见汉水的激流发出哗哗的响声。工人们都看着她,好像都在等待她回答。她的心不由地突突的跳着,神经很紧张,实在有点心慌意乱。她尽可能做得像老练的样子说:“不打了,把送桩拔出来。”
“你的意见算数不算数?”毕云芝问她。
这一问,真又把她难住了。她想:自己的决定对不对呢?她怀疑自己刚才的计算是不是正确。她又忙着重复地计算了一遍,结果和刚才仍旧一样。她有了信心,好像有把握地说:“对!应该拔出来。”虽然是这样,可是手里还捏了一把汗。
正在这时候,值班工程师金雄来了。她平常对金雄很平常。可是,今天见了他,却显得特别亲切。
“小成,发生了什么事情?”金雄见工作停止了,他问。
她把刚才的情形告诉了金雄。问:“要不要拔送桩?”
金雄没有立刻回答她。他在计算了以后,告诉她说:“对!应该拔。”
成瑞珠高兴得几乎要唱起歌来。她想:这是一件多么值得纪念的事啊!
下班以后,她碰见了支部书记。支部书记问她:
“这几天工作得怎么样?”
“好极了。”她把夜间发生的那件事告诉了支部书记。她得意地说:“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作了决定。”
好像是支部书记对她“第一次决定”的反应并不很热烈。“这是对的。”支部书记说:“不但如此,还应该善于和他们商量,做他们的小学生。”
这话对于小成当然并不是新鲜的。一九五三年夏天她在上海同济大学结构系毕业的时候,教师们和同学们都给她们说过很多类似这样的话。她到工地上来,也的确并没有忘记。例如她为了想和工人打成一片,从来不忸忸怩怩,总是大大方方地和工人们在一起有说有笑。她宁肯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帮助工人们写信。有的工人家庭经济上发生了困难,她可以节省下自己的薪金慷慨地帮助别人。有时候,她还带着姑娘们特有的温柔,去帮助工人们拍去身上的尘土。她想到要做的,她都努力地热情地去做;但她自己也总隐隐觉得她还不能完全懂得他们。他们心里想的和她自己想的,有时候,总还不大一样,她和工人之间,还总是缺少些什么似的。
有一次,正当她值夜班,管桩的桩帽被打破了。那是三月天气,夜晚在河面上更显得寒冷,人要是站着工作,一会儿腿就冻麻了。因为等木工们修桩帽,装吊工人一时无事可做,他们就拾起一些零碎木头,在汉水岸边烤起火来。成瑞珠马上想到:这正是和工人们联系联系的好机会呢。
她走上前去,工人们让了一个空地方给她烤火,他们依然各说各的,对于她的到来,好像谁也没有关心。她想说些什么,一时又想不起说什么好,本来在学校里并不是不会说话的成瑞珠,这时候反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虽然是人们并没有注意她,她自己却觉得很难堪。别了好长时间,她才说了一句:“同志们,你们辛苦了。”
这句话,好像谁也没有听见似的。工人们仍旧还是继续在说关于打破桩帽的事。她再想说第二句话,一时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怎么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这时候,装吊班工长毕云芝走了过来,他招呼大家说:“同志们,天快亮了,咱们去帮助别的班工作吧。”大家一听,马上都站起来,跟着他走了。
在木沉井浮运前,它的两面需要捆上排架。工人和她发生了一次争论。
小成从力学的理论上分析,觉得值班工程师说过的意见是对的;而工人们则坚持自己的意见,他们认为他们的做法更为安全。
争论的焦点是:小成认为钢绳捆在排架和木沉井的外边是对的;工人们以为应该捆在它的里层。
虽然是小成费了很大的力量说了许多书本上说过的理由,但结果还是无法充分说服工人们。最后,她让大家停止了工作。她说:“我去问问工程师再说。”
她坐上小划子,顺着汉水到了第五号桥墩的指挥所。
值班工程师邹义章听取了小成的报告。他说:
“从理论上讲,捆在外面比较安全;但捆在外面很容易脱出,这样安全就等于零。所以工人们的意见是对的,应该按照工人们的意见进行。”
小成一听,她想:刚才我是执行你的决定,现在你又改变了意见,可是我回去怎么说呢?
她从第五号桥墩的指挥所走出来,心里就开始盘算怎么回去交代。是说工程师原先说错了,难道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了吗?说自己有缺点,工人们能原谅自己吗?
她快走近木沉井的工地,工人老远都在望着她,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她虽然竭力地压抑着自己,但她的脸上不由得淡淡地浮上了一层红晕。等到快走近大家跟前的时候,她就边笑边说:“你们对了,我错了。”
工人们哪里就能罢休。他们说:
“是你让我们停了半小时,要你赔偿。”
“你光相信你自己,一点也不相信我们。”
“你不相信我们,以后我们也不相信你了。”
还是工长毕云芝帮她解了围。他笑着说:“算了吧,她刚从学校里出来,原谅她吧。”
一直到下班,在回宿舍的路上,大家还是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这一件事情,好像把工人们激怒了。
从木沉井工地回到宿舍去,要乘小船渡过汉水。这时正是枯水季节,从河岸到船上,要走一段又陡又软的跳板。那个刚才批评得她很厉害的工人,这时赶快把手伸给她,说:“小心点,我来扶着你走,可别摔跤。”他拉着她的手,像走独木的浮桥似的,帮助她走到了船上。
木沉井的浮运工作要开始了。为了试探河道位置的深浅,工人们做了一个角铁的架子,要在今天晚上放入河底去。
这一夜,天墨黑,下着大雨。雨像滚滚的汉水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流过一样。她看见有一个工人没有穿雨衣,她马上把自己身上的雨衣脱下来给他,他不要,她固执地一定要给他披在身上。在这寒冷的冬末,一会儿,她的身上就一点点干的地方也没有了。
看到工人们已经把角铁的架子快弄好,她马上记起工程师嘱咐过她:要在角铁架上涂些红漆的记号,以便了解河底的深浅。要是在过去,她一定又要叫起来,让他们知道角铁要涂红漆,马上停止手里的工作。这一次,她想:我去把红漆拿来,自己把它涂上就解决问题了。
她乘上了一只小划子,要到河那边去,她刚一登上船,就有人喊:“小成,小成,你没有穿雨衣。”马上拖轮上就有人把雨衣给她递过来。
她拿了漆筒回来。说是走回来的,还不如说是爬着回来的。路上的烂泥陷得有膝盖那样深,她的长筒胶鞋里灌满了泥浆,这只脚还没有拔出来,那只脚又陷进去了。有时要加上手的力量才能使自己向前移动。下坡的时候,地上滑得像抹了油一样。头发一直淌水,好像是被水龙头在冲洗着。
她提了漆筒回到了木沉井工地,工人们已经把十八公尺高的角铁架子下入汉水了。她着急,就喊装吊班长:“老毕,老毕,有问题。”
老毕听完了她说的划线的事儿。他说:“你早给我们说,我们可以停下来。”
“现在怎么办呢?”
“现在,”老毕看了看铁架。他说:“事情当然还是有办法的。”他指着铁架继续说:“那铁架上的洞,距离相等。知道有多少洞吃了多少水,水位的深浅就可以计算出来了。”
成瑞珠这才如释重负。她想:怎么我又忘记和他们商量商量呢。
下班以后,老毕送小成到宿舍门口。这位平常看来性格暴躁,今年已经四十七岁的老装吊工看到小成全身湿得像河里捞出来的一样,他疼爱地说:
“小成,你等一会把湿棉衣给我,我们宿舍有炭火,我回去帮你烤一烤。”
小成答应着,一股温暖的感情钻进她的心头,她走进房间去,同宿舍的人都已经起床了。她们看见小成被雨水淋得这种样子,有的就拿干衣服给她换,有的就关心地问她:“小成,昨天晚上够呛吧。”
她什么时候也是这样充满着战斗的热情,什么时候也是这样胸怀开朗,对于面前的困难一无所惧,她一面用手比划着,一面说:“可有意思呢。雨鞋里装满了水,一踩吱吱地响,人像浸在河里一样,身上的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老毕却在门口等急了。他大声喊道:“小成,小成,你的湿棉衣不想烤干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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