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4月15日人民日报 第2版

第2版()
专栏:

不违农时积极春耕生产
吉林省蛟河县韩恩农业生产合作社从三月中旬起就积极准备春耕,今年全社攒积了三千七百车土粪、圈粪和一万斤灰粪,现在大部都送到了地里。社员的吃米、烧柴、衣服、鞋子也都准备齐全。各种作物种籽,都已经过挑选,还作了二次发芽试验,马料马草也准备好了。
今年,韩恩农业生产合作社计划生产七十七万五千斤原粮。全社使用新式农具耕种的四十五垧平原地,将在四月十五日开始翻地,随翻随耙,月末翻完。使用旧农具播种的山坡地,计划从五月六日起,随翻随种。到五月十五日,播种工作可以全部结束。
× × ×
山东莒县吕鸿宾农业生产合作社的春地已全部耕完。今年他们的丰产田耕到八寸,一般田耕到五寸,并且都作到了细耙。
吕鸿宾农业生产合作社共有土地七百一十亩,其中春耕地共三百四十五亩,计划产粮十八万五千五百一十斤,比去年增产百分之六十一点六。
全社大部劳动力都已投入春耕。男半劳动力和妇女、儿童负责捣粪,青年、壮年负责运粪。到三月二十三日止,全社已有一千一百余车粪运到村外的四个粪场上,并且大部翻捣了一遍,现正向地里搬运。× × ×
中国人民解放军新疆军区部队开始春播。拖拉机出现在准噶尔盆地和开都河畔的田野里,隆隆的声音从清晨响到夜晚;在富饶的新疆南部的绿洲上和新疆北部伊犁河岸的平原上,有几百匹马的大行列拖着新式步犁在田间耕作。驻开都河畔的解放军某部四天内就播种了一千八百多亩春麦,“八一”机耕农场的战士们,已播完一万四千多亩春麦和一万多亩青棵。河南烟、棉开始播种
我国著名的河南省许昌专区的烟草和该省的棉花已开始播种。今年河南烟、棉播种前的准备工作,比以往都充分、及时。烟草主要产区——许昌、南阳等地,烟田施肥量一般比去年增加了一倍,郏县烟田施肥量平均每亩五千多斤。主要棉产区之一的安阳县,四十二万亩棉田百分之八十施了底肥。新乡、洛阳、郑州、安阳等六个专区,都划分了约一万五千亩面积的棉花增产示范区,各重点县举办了技术讲习会,同时,又划定了棉花良种繁殖区,许多干部、群众获得了技术传授教育。全省各专区、县国营农场、农业生产合作社和互助组,大部订了改进棉花耕作技术、提高单位面积产量、支援国家工业建设的具体计划。 (新华社)
内蒙古自治区森林工业迅速发展
为了供应国家大规模经济建设的需要,内蒙古自治区的森林工业正在迅速发展中。一九五二年全区木材产量比三年前增加一倍多,今年的木材产量预计将比去年超过一倍。该区森林工业曾经遭受过日寇的掠夺和破坏,直到一九四九年成立林业的统一管理机构以后,才开始实行有计划的采伐和管理,并逐渐推广了苏联的合理采伐、合理造材、冰道搬运、刨冰作业等先进经验。这样,不仅使生产质量大大提高,而且不到两年就给国家节省十六万七千多立方公尺的木材。
有些林场已开始试用机械化来代替手工业生产。图里河林场去年便使用了十二部拖拉机搬运木材,机械出河机、移动制材机等也开始在林场上出现了。除了已有的阿尔山林区的森林铁路外,由滨州线的库图尔站正向大兴安岭图里河修建的铁路,今年就可以全线通车。
(据新华社讯)
探勘新疆石油的工作有成绩
中苏石油股份有限公司的十多个探勘队正整装待发,继续探勘埋藏在新疆地下的丰富石油。这些探勘队是由该公司的中苏双方的专家和技术人员组成的。一九五二年,他们曾活动在天山南北的塔里木盆地和准噶尔盆地。各民族干部、农民、牧民都热情地给探勘队带路、报矿。经过一年来的初步探勘,他们已经在很多地区发现了蕴藏有丰富石油的地层,也发现了大量的油苗。多少年来埋藏在祖国地下的资源,将成为我国经济建设中宝贵财富。(新华社)烟灰防水材料试制成功
中国科学院长春综合研究所吸取苏联先进经验,研究建筑房屋平屋顶的烟灰防水材料已经成功。
我国平屋顶的防水层,过去一般是用油毡纸和沥青制成。防水效能很低,尤其在温度变化剧烈的地区,常易漏水;同时成本又较高。用烟灰防水材料做平屋顶的防水层,防水效能很高。将这种材料平铺在平屋顶上,厚度在十二厘米到十五厘米之间,上面再作一层混凝土板,就可承受九十厘米高的水压而不漏水,并兼具保温和隔音的作用。
烟灰防水材料在苏联已广泛使用。但苏联制造烟灰防水材料所用的除工厂烟囱灰以外的其他原料东北地区没有。根据苏联专家的建议,长春综合研究所根据苏联制造烟灰防水材料的原理,利用大连出产的四号石油沥青与抚顺出产的绿油按比例混合成软沥青,再与阜新发电厂的烟囱灰按比例混合,制成了防水材料。经过一年的努力研究,获得了可靠的结论。 (据新华社讯)鞍钢建筑器材大部运到工地
鞍山钢铁公司基本建设第一季度施工需要的主要建筑器材都已准备齐全,现已大部运到工地。
鞍钢基本建设材料处早在去年九月就编制了向国外订货和需要国家调拨材料的计划。他们主动地到有关部门调查工程量和建筑工程概算等,做为制定材料计划的根据。现在大量电气材料、有色金属材料、工具、红砖、木材、水暖材料、钢材等,已从国外和全国各地陆续运到鞍山。
第一土建公司、大型、无缝、筑炉、工业管道等工地第一季度所需要的材料,现在已经全部运到工地。今年需要材料最多的是第二土建公司。每天都有成百辆的火车、汽车、大车在运送红砖、木材、碎石、水泥等主要材料,现在已经运完了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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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共天津县委严重忽视领导农业生产
经中共中央华北局检查后已有改变但仍存在不少问题
天津县是一个生产条件比较优越的县份,但是天津县委长期地放松了对农业生产的领导。中共天津县委和青年团天津县委一部分干部(郑汝田、张文轩、代国强、李明、郭永昌、马宝祥)对此深表不满,曾于今年二月二十六日写信给本报,并同时向中共中央华北局提出控告。华北局接到控告后,立即派人到天津县专门进行调查,证实天津县委对今年春耕生产确很忽视,技术未传授,肥料无准备,农具供应缺乏组织,农业生产合作社和互助组没有认真整顿,问题十分严重。县委委员不下乡,单纯埋怨中共天津市委对他们领导不够,因此使工作受到严重损失。据华北局三月十六日的检查报告中说,天津县在农业生产领导方面有以下几个急待解决的问题:
(一)全县一九五三年增产指标及增产具体计划没有确定,县、区、村干部普遍反映“农业生产无方向、无计划”。农民“依赖政府”思想十分严重而且普遍。稻田区农民有“国家不贷肥,稻田无法种”,“不贷肥变旱田”等思想,领导方面未能及早批判教育,通过订计划、挖掘生产上的潜在力加以解决,因而一度造成思想混乱。据一、二、七、六四个区统计,农民准备把稻田变旱田三万五千亩,七区准备把将近二分之一的稻田变为旱田。
(二)全县稻田区有百分之七十左右缺乏肥料,有一百五十五万方土的渠道岁修工程还没有主管机关。全年农贷数字未最后确定,且分文未贷。农民紧迫需要水车、水龙、新式步犁等农具,却没有任何准备。群众积肥、备肥、耙地保墒、农具修理、调换种籽,都处于严重的自流状态。
(三)绝大部分农业生产合作社和互助组,组织不纯,方向不明,不民主,无计划,基础不巩固,需要大力整顿。四月初前后,全县要有九千个民工到远处参加河工;再加本县稻田岁修和整修渠道工程,使将近二分之一男劳动力要投入各种水利建设中去(需六十天时间)。必须有计划有重点地整顿组织,认真解决春耕、春种和春工矛盾问题,才能保证适时下种。
(四)领导农业生产的重要部门,不能起领导作用。如农业供应站一年多来资金和领导关系都未解决,到现在仍无人管。六个地方国营农场都起不了国营农场应有的示范和培育、传播良种的作用。银行干部全部在市内进行反官僚主义斗争,不下乡工作。供销合作社业务方针方面也有不少问题。党委对经济部门的领导是长时期放松的。
(五)县市各部门领导不统一。市内各部门布置工作,没有农村工作一项;所以各部门忙于部门中心工作,农业生产无人领导。六区干部反映:助理员专业化,各部门系统化,区长事务化。县委口喊
“生产压倒一切”,结果是“一切压倒生产”。
华北局的检查报告中指出:发生以上严重问题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
一、中共天津县委书记、委员坐在机关里领导农业生产,快一年多没有到农村检查过一次农业生产。区干部批评县委说:县委领导方法是开会、汇报、电话、数字;推动工作的方法是决议、指示、命令;县委文字指示是生产不误季节,实际上是脱离季节,一塌糊涂。去年地里庄稼已收拾完了,天津才开始组织干部下乡领导评比;上冻前三天,秋耕指示才到达各区。
二、县委对三十多万农民的农业生产,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只是埋怨市委不领导,自己不积极地主动地深入农村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强调客观困难。对于一九五二年全年的农业爱国增产运动和冬季农业生产,县委都没有很好地检查总结,吸取经验,接受教训。农业生产工作很多是“有计划,没结果”。
三、中共天津市委农委、市人民政府对天津县农业生产没有具体指示,具体领导。县委的请示往往长时期得不到答复。如一九五三年农业增产计划,农业生产合作社、互助组整顿计划,在一九五二年九月前后就送给市委农委,一直没有批。农业供应站的资金和领导关系问题以及农贷等问题,请示了数次,到现在未得到解决。这些都直接影响了一九五三年各种农业生产的准备工作。
经过华北局检查以后,天津县委在三月五、六日召开了县、区、村三级干部会议,批判了干部的各种不正确的思想,布置了春耕、春种工作。在县级机关抽调了三十一个干部,组织工作组,深入乡村具体帮助区、村进行工作,并加强对农业生产办公室的领导。县委也结合反官僚主义检查了领导生产工作。
但是,天津县农业生产的领导问题,并不是这样就算解决了。据天津县第四区区长刘宁四月三日给本报来信说,天津县县、区、村三级干部会议布置了春耕、春种工作以后,县武装部却又召集各区武装部长开会,布置普遍进行“民兵测验”。民兵天天晚上测验评分,连续半月,不结合中心工作;村里要传达三级干部会议的内容,就召集不起人来(青壮年大都是民兵)。供销合作社和农业供应站也是互不配合。供销合作社只卖胰子、香粉、坤袜子、手帕、口罩等物品,从来不卖生产资料。农业供应站是“座堂办公”,把农具堆在机关,既不下乡,在各乡也没有推销分处。很多农民想买农具和农具零件,无处可买。群众要买个水车皮钱,也往往得到天津市去,跑百十里路才能买到。买上新式步犁,公共汽车上又不准带。区村干部和群众再三提意见,要求供销合作社和农业供应站实行委托区、村供销合作社代卖的办法,农业供应站总是怕麻烦,怕“手续乱了”,不愿这样做。农村剧团也缺乏统一的领导,大部分的经济来源是靠滥行摊派;已到了春耕时期,剧团还在到处演戏,违误农时;演戏时还偷接国家的高压电。就这些情况来看,天津县的农村工作领导方面的问题还是很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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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铁道部没有采取积极办法改变设计迟缓的现象
全国新建铁路大部没有按期开工
一九五三年的铁路新线建设工程,因设计进度迟缓,铁道部领导上缺乏积极措施,大都未能按期开工。
铁道部一九五三年新线工程计划开工里程一千零五十三公里,铺轨六百一十公里。其中除第一、第二、第四、第十工程局所建各线一九五二年已部分开工外,其他新线都是今年新开工的工程。今年第一季度里,去年已部分开工的四条线路内,除第二工程局所建天成铁路南段继续施工外,第一工程局修建兰新铁路的工人,因设计未能及时交出,只好把冬训时间延长了一个月左右,此外,从一月至三月十五日,还窝工十五万二千余工日,损失二十四亿元(现已开工)。第四工程局所建沙城至丰台新线,三月底以前应接到二十个工程的设计文件,但设计单位全部没有交出,第一季度施工的还只是去年未完成的五个隧道;这条线上的工棚设计也迟迟未能交出,原决定调往该线的石太线改线工程处一千八百余名工人,不得不把冬训时间延长一个月,多开支冬训费十亿元。今年新开工的工程也被迫延迟了开工日期。此外,成都建厂工程处、丰台桥梁厂也都发生了窝工情况。
铁路新线工程大都未能按期开工的主要原因是设计进度迟缓。铁道部设计局一九五三年的任务很大,在设计局下面虽已建立了五个设计分局,十八个勘测设计总队,但由于设计动手得迟,任务重,力量还是不足。设计局领导上对这种情况没有足够的估计,因而没有认真地把设计工作组织和领导起来,以致任务虽重,还有许多人闲着没有事做。第十二勘测设计总队去年十月成立后,至今年三月底只接到一个任务,做了一个月就没有事做了。其中二分队共五十三人,自成立后只有十七人到某线帮助了
一个时期,其余三十六人一直闲着无事。第八勘测设计总队有八个刚从学校毕业的技术人员没有派在技术岗位上,学生们提意见,反被批评为“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勘测设计所需要的仪器等设备也没有及时配备,勘测设计总队提请设计分局解决,设计分局说:“分局机构刚成立,叫设计局解决吧!”设计局说:“有了分局,就由分局解决。”勘测设计总队反映:“有了分局,解决问题更慢。”此外,设计部门的政治思想领导长期未曾认真加强,勘测设计人员的思想相当混乱,工作马虎,设计质量不高,经铁道部技术鉴定委员会审核的设计文件,平均有百分之三十上下需要返工,这也是设计迟缓的一个重要原因。由于对设计工作的组织和领导不力,再加上有些工程的设计要求变更,订了三天的设计进度表,两天就要变,以致其他部门的干部一遇到设计局的干部就说:“你们的设计进度表出了第几版啦?”而且设计进度表虽然再三变更,也很少按进度完成过。如沙城至丰台线,基本建设部门、施工部门和设计部门已订有协议,按照协议的设计进度表,三月底前应交出二十个设计文件,一件没有交出。
铁道部对设计赶不上施工的情况估计不足,如去年年底预计开工时间时,就没有估计到会有百分之三十上下的设计文件须修正、返工。今年一月,铁道部领导上看到有不能如期开工的危险,也采取了
一些措施,如分段设计,分段批准,先订草合同或个别合同,后订正式合同等办法,又健全了技术鉴定委员会的组织,加强设计的审核工作,但由于被动的情况已经形成,无法根本改变设计迟缓的情况,而且当时还没有认识窝工的严重危险。直到三月中旬,铁道部铁路新线工程总局有干部写信给周总理反映铁路新线建设中有严重窝工情况,铁道部领导上才召开了专门会议,但也搞不清楚究竟有没有窝工、窝工多少、窝工的原因是什么。这充分表现了铁道部领导上的被动和对实际情况心中无数,经过几次研究,最后才肯定了窝工情况是严重的,重新排定了新建铁路技术设计完成时间和工程开工时间表,以避免新的窝工。
目前铁道部设计局、基本建设局、铁路新线工程总局对新线工程未能按期开工的关键问题尚未取得统一认识,甚至互相埋怨,铁道部领导上必须重视这些问题,克服官僚主义作风,加强对新线工程,特别是设计工作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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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贪多冒进的思想造成了窝工浪费
天津铁路局在制订今年的基本建设计划时,由于所属各单位贪多冒进和本位主义的思想很严重,要求修建很多不切合主观和客观条件的工程,使得天津铁路局不得不花费很多时间去审核这些请求,以致基本建设计划不能很快地确定,由此造成步步被动,现在工人已大批窝工,造成了很大的浪费。
这种贪多冒进的例子很多。譬如新乡工务段,没有勘察所辖区段桥梁的实际情况,即盲目提出要拆除六座桥的桥台和桥墩,重新建造,并且提出理由,说砖缝已裂开,过去修建的质量不好,需用款七亿二千四百万元,要求列入今年的紧急任务中。但是,天津铁路局派人实地勘查结果,这六座桥的桥台和桥墩的基础根本没有动,砖缝上抹的洋灰虽然脱落了,但只要用洋灰勾一勾缝,仍可继续使用。这项工程就拖了五十六天才确定不作。又如京汉线冯村站,原来是补水站,一九四九年曾建筑了一座六十吨的木质水塔。今年冯村站改作主要给水站,机务段没有深入调查,就说改成主要供水站后不够供水,要新建一百吨的洋灰水塔一座,需款六亿七千七百万元。后经实地调查,证明只要添置备用水泵,经常开放水泵,保证储水量,原有水塔已经够用了。这个项目也拖了八十一天才确定不作。再如车辆处要求在天津、石家庄、古冶等段新建机械钳工室厂房,其实各段现有机械钳工室面积虽窄,但只要适当调整一下机械位置,加固屋架,仍可继续使用。更严重的像工务处提出石太线某个隧道常有石块坠落,需要?砌。经基本建设处和计划处研究后,认为只要加强维修,今年可以不作?砌工程。因为这个工程要在一面施工一面通车的情况下进行,需要深入调查充分准备才行。但是工务处不同意,也不愿前去调查,几个处扯来扯去,到现在还没有决定做还是不做。
由于基本建设计划确定得很慢,使设计工作处于严重的被动境地。为了赶着施工,设计部门只好不分轻重缓急,先集中力量设计厕所、搬道房、汽车库。设计不分主次的结果,便影响了有关全路提高运输力的设计工作,如京汉线三十一个站延长股道的计划推迟了两个月,影响了京汉线运输力的及时提高。同时由于时间仓促,设计图纸不断发生错误。如设计津浦线某站土方工程,建筑图样与线路图样不一致,造成了施工困难。
由于设计不出来,从去年十二月到现在,平均每天窝工二千四百人,仅工费即浪费三十多亿元。
(来维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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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河北省保定专区许多县区领导干部
空喊重视春耕生产对抗旱缺乏具体领导
河北省保定专区许多县区领导干部只是口头上喊“春耕生产是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但实际上并没有这样做。望都县现在还有九十多个干部专门做整党工作,做生产工作的干部很少。涿县第一区的生产工作是比较好的,但三个区委干部只有一个人实际领导生产。县级干部已经认识了应当把春耕生产作为当前首要的工作,可是他们对于怎样做到这一点还是不很明确的。县里笼统地布置要发动群众耙地保墒、植树造林、订生产计划,区干部也就笼统地往村里布置。这些事到村里是不是都能够作,都需要作,他们就不知道了。就拿耙地来说吧,他们没有到各村去查验一下墒情,就盲目地布置下去。有些村子的地已经干得不能播种了,还要“完成耙地保墒任务”,不知白白浪费了多少人力。新城县第五区共有五万亩土地,已有两万亩已干得没有墒了,区干部还是喊“要耙地保墒”。徐水县二区太保营的农民不满地说:“再耙也没法种了,政府硬叫我们耙,可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当前最严重的一个问题。如果不迅速具体地帮助农民抗旱播种,只是不切实际地盲目地喊叫“注意生产”“防旱保墒”,将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在这样干旱的情形下,群众是迫切需要水井和水车的。可是保定专区各县贷出的水车却离群众的需要非常远。全专区原计划在第一季度贷出水车四千六百八十辆,到现在仅贷出一千七百多辆。群众需要水井、水车,可是还有许多人不愿意打井,不愿意买水车。这是因为:(一)受去年打井中的强迫命令作风的影响。有些地方去年把青壮年强制编队打井,结果很少有打成的。(二)受农业生产合作社盲目扩大公有财产的影响。有些农业生产合作社把水井水车低价归公;有些有水车水井的社员,没有得到应得的报酬,大家就不愿打井、买水车了。
(三)有些农民确实想买水车、想打井,但缺少资金和力量。领导方面不注意解决这些问题,只是空喊“注意生产”、“防旱抗旱”,是没有用处的。
保定专区各地对于领导农民充分利用现有水井、水车也是忽视的。一般的水井、水车浇地都很少,有的甚至还没有使用起来。如果加高流水的“龙沟”,组织合理使水,平均每眼井可以再扩大浇地面积五亩。全专区各地如果都注意这个问题,估计能扩大水浇地八万亩以上,等于增加了五千多个水车。只顾“完成”贷水车、打井的数目字,而不注意这个问题,也是不能算作真正加强了对于春耕生产的领导。
此外,就保定专区各地的情况来看,要加强对春耕生产的领导,还必须解决乡村干部工作太忙乱和不安心工作的问题。因为村干部分工不明确,村支部书记、村长和一些积极的村干部差不多整天是忙着工作,没有时间进行生产;有些地方干部工作太多,有些干部对整党有误解,竟躺倒不干了。新城县第一区共八十二个村,就有二十五个村发生了这种情况。徐水县第二区有些村干部不但不做工作了,而且公开聚赌;区干部召集他们开会,他们也不参加了。这个区有许多地是耙一遍就可以保住墒、能播种的,可是因为没有人领导,耙的很少,已经造成很大损失。 (金振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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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喜讯
汪琦
深夜十二点钟,二十八号钻机机长程功金爬上了三百多公尺高的尖林山。透过夜雾,他看见了自己钻机上的灯光。钻机转动时有规律的轰隆隆的声音,划破夜空,送进他的耳鼓。这一切对程功金是这样熟悉,这样亲切。
几天来,程功金心里很不平静,恨不得日日夜夜守着钻机。他心里想着,三脚两步就走到了钻机房。不等他开口,一下子许多张嘴都告诉他:“机长!打出矿来了。”
把喜讯先报给地质组
程功金一听到这个消息,拿起电话机就要给地质组摇电话。已经是午夜快一点钟了,大家早已下班,电话不通。他等着,觉得夜从来没有这样长过。好容易盼到了天亮,一早六点钟,他就打电话到地质组,开头第一句话就是:“我把大喜事告诉你们。”对方没等他说完,就高兴地问:“见矿了吗?”程功金放大了声音说:“正是。”
程功金为什么要把喜讯先告诉地质组的同志呢?这里面有一个很曲折的故事。
新地质学带来新问题
尖林山绵延九百多公尺,顶峰拔海三百三十五公尺以上。山势很陡,在铁山矿区内的群峰中,尖林山是非常突出的,好几里路以外,就可以看到它的尖尖的山峰。在铁山矿区所有的兄弟山上,都多少发现了矿体,惟有尖林山还是一个谜。在几十年以前,许多中外地质学者到过尖林山,想判定尖林山的命运,但是,都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地质工作者在尖林山留下的痕迹,只是虚线一条。过去,也曾有人想用钻机来寻找地下的矿脉,一九四六年,在尖林山打了一个钻眼。当时,钻这个眼的就是程功金。
程功金是一个有十多年钻探经验的老工人,从他脸上和手上被日晒雨淋得永不消退的焦黑的颜色,就可以看出来他是长年累月和大自然搏斗的人。在旧社会里,程功金打完了钻就算了,不管见矿不见矿。干了多少年的钻探工作,他不知道打钻是怎样一回事,也没有人告诉过他。解放以后,程功金完全不同了,他真正翻了身。国家要建设,大家享幸福,这正是他所想望的日子。他把钻探看得比自己的事还重。打钻见着矿了,他就高兴;见不着矿,他就发愁。他说:“钻探不比别的工作,一打就是几百公尺,要是见不着矿,一公尺要几十万元,要浪费国家多少财产呢!见着了矿就是好几百万吨铁,对国家有多大利益!”
当四二九队地质组把钻探尖林山矿脉的任务交给程功金的时候,他欣然同意了。打五百公尺深的钻,是四二九队破题儿第一遭,程功金打了十几年钻也没见过。但是,他没有考虑到这些,他只想为国家多找矿。他把这个任务告诉了钻机上所有的同志,没有一个人不高兴。大家提出:打深钻,多找矿,学技术。同志们在他们最喜爱的岩心盒里写上了红红的大字:“走向工业化,走向最幸福的前程。”程功金心里暗暗高兴:我们钻机上的同志真是个个能。同志们用双手在尖林山里开了一块平地,钻机安了起来,机房盖了起来。同志们无数次地上山下山运机器、运材料,陡峻的羊肠小道被踏成了一条平平的大路。不几天,钻机的架子高高地耸起,巨大的转声开始在山谷里震动起来。
二十八号机先在六度多硬的闪长岩里钻进。还没有把闪长岩转完,已经一百多公尺了。这时,闪长岩突然变软了,原来是钻头进入了大理岩。程功金心里开始发生了疑虑:“见不着矿,倒见着了大理石,恐怕找矿没有什么希望了吧!”他闷沉沉地跑到地质组去,只问什么时候见矿,第二个孔位定了没有。地质组的同志告诉他:“打到大理岩,就快见矿了。”但程功金还不相信,他想“无论如何见不着矿了”。就这样,无可奈何地走了。
程功金虽然是一个翻了身的老钻工,但是,他却不懂翻了身的地质学。四二九队铁山地质组为了寻找尖林山的矿脉,经过了一番斗争。山很高,矿体埋藏很深,他们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踏遍了整个尖林山,了解地质现象。他们取得了物理探矿的有力配合,仔细分析了磁力探矿的标本。去年七月,苏联专家来到铁山,研究了资料,又亲自察看过各个山脉,最后肯定了尖林山必须打深钻。地质组的同志虽然布置了钻孔的位置,但是,毕竟是初次,没有十分的把握,估计见矿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五十一。这一点,程功金是知道的。他自己没有把握,又知道地质组的同志也没有很大把握,他更没有底了,只觉得钻打下去是白费!不管地质组的同志怎样说,他也不相信。
程功金过去打过数十个钻孔,最多只打到三百公尺以上。岩层变化,他看见了不少,从没有看见过大理岩里能出来铁矿。一九四六年,他也曾在尖林山钻探过,什么都没有见就停下了,现在,打到这样深都没有见矿,难道继续打下去就能见矿吗?旧的地质学挡住了他的视野,他越想越没有办法,越想越苦恼。
谁的功劳
翻了身的地质学一定要丰收,尖林山终于见矿了。在程功金到地质组去后的两天,打出来的大理岩里开始出现了黄铁矿、透辉石等矿物。程功金一看见这些矿物,喜出望外。在不久以前,他曾打出过这样的岩石,它们是见矿的先声。他嘱咐每个同志要好好注意,就要见矿了。同志们一听这个消息,就像有什么大喜事马上要降临,个个精神百倍。他们小心翼翼地把二百多公尺长的大铁管一节一节地从岩层中取出来,看岩心是不是变成铁了。同志们守住窗口看从钻孔中流出来的水变了颜色没有。年青的同志一碗一碗地从水管的口上接水,拿到电灯光下来仔细地查看。终于,水变黑了,证明钻头进到了铁矿层,大家都欢呼起来。程功金就在这之后不久来到了二十八号钻机。他的一颗像等待着初生婴儿降生的心一下落下来了。他最先想到的就是要把喜讯告诉地质组的同志。他带着惭愧和喜悦交加的感情告诉我:“功劳全归地质组的同志。我打了十几年的钻,对地质完全不懂。这次,我才开始懂得:过去是在矿里找矿,现在是没有矿找出矿来。只有在新社会里,我们才能做到这样。”在前一天,我访问了地质组的同志,他们说了同样的话:“没有物理探矿和钻探的配合,没有苏联经验的指导,没有毛主席的领导,是不能产生这样巨大的力量,不能得到今天的成果的!”
尖林山见矿的喜讯传遍了四二九队。它带来了勇气,带来了新的力量,带来了无限的建设祖国的热情。程功金鼓舞着他的钻机的同志们:“我们要好好学技术,将来好打一千公尺的钻,更多地为国家服务!”他带领着同志们正在把铁架子更加固起来,准备长久地打下去,四百公尺,一千公尺……矿层越深越好,铁越多越好。程功金和二十八号钻机的全体同志沉浸在紧张而幸福的劳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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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西北牧区今昔
柳超
美丽富饶的草原
在祖国的西北角,在帕米尔高原,在柴达木盆地,在天山脚下,在阿拉善旗,都有着广袤无垠的草原。西北少数民族近二十种,人口约六百三十万,大部分经营畜牧业。在这里,春天虽然降临得比较迟,但现在牧草已开始发绿了。骏马嘶叫着,牛犊蹦跳着,群羊安祥地走着,长达数里的骆驼队,不慌不忙地运送着各种货物。小河两旁驻扎着各色帐篷。牧民们穿着红红绿绿的耀眼的衣裳,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挥舞着长长的鞭子,嘹亮愉快的歌声,荡漾在辽阔的草原上。
这些肥沃的草原,牧育着成百成千的牛羊群。据一九五一年的统计,西北牧区有二千五百一十余万只羊,四百一十三万余头牛,一百一十万匹马,一百八十八万头驴和骡,十七万八千峰骆驼。这些珍贵的牲畜,不仅为发展农业生产提供了有利条件,并且年产羊毛四千八百六十余万斤,八、九寸长的骆驼毛一百八十万斤,各种皮子八百二十二万多张,羊肠衣四百三十二万多根。这些畜产品是毛纺织业和制革业的重要原料。此外,草原上还出产许多名贵的药材,如鹿茸、麝香、大黄、当归、党参、枸杞、羌活及各种野兽皮,都曾经是驰名国内外市场的。西北广大草原是多么美丽而富饶啊!
过去苦难的日子
历代的反动统治,特别是解放前数十年蒋、马匪帮的反动统治,使劳动在这块美丽而富饶的草原上的人民,过着悲惨、黑暗、贫穷、愚昧的日子。
西北牧区的畜产品和其他土产、特产,牧民除留少量自用外,绝大部分是卖出换取粮食和其他生活必需品。解放前,官僚资本的分支机构遍布西北大小城镇,垄断了贸易,低价收买畜产品,高价出售工业品。青海五十只羊一年出产的羊毛只能换一块茶砖,宁夏一峰骆驼只能换一匹大布,“满驮进城手提回,去时流汗归时寒。”这两句话足以说明这种不等价交换的情景。反动派惧怕牧区人民“造反”,曾经密布碉堡、关卡,对牧区实行封锁,使牧区许多畅销国内外的土产、特产销路滞塞,造成牧区羊毛不剪、羊肠喂狗,十枝玉(当归)当柴烧,宁夏的枸杞喂了猪,吐鲁番的无核白葡萄干任其腐烂。另一方面我国毛纺织工业的原料却用的是澳大利亚的羊毛;美国的黑葡萄干充斥了我国市场。
反动派的苛捐杂税、抓兵、勒索,更造成牧区的巨大灾难,宁夏省因而死于荒野及逃往他乡的各族人民,从一九三八年到一九四七年即达二十四万多人。
反动派为了实行“分而治之”的阴谋,故意制造民族纠纷,使各族人民长期陷于仇视、械斗与互相抢掠的苦海。蒋、马匪帮对各族人民也曾直接进行过屠杀与掠夺,例如一九四一年玉树藏族区二十四族(部落)遭青海马匪“血洗”时,仅休马和白日美马两个族(部落)即有四百多人被杀,被抢去羊十万只,牛八万余头,马三万余匹,庙宇、寺院、土房、帐篷等全部被烧掉。拉秀寺一千多喇嘛,被杀的被杀,逃跑的逃跑,到解放时只剩下六十多个人了。拉秀部落百户,带领着全族四百余户人民逃往西藏,直到玉树解放才回来。
当时,牧民无心生产,兽疫到处蔓延,牲畜大批死亡,甘肃省在一九四二年死于疫病的牲畜达二十一万头。十多年间,青海牲畜减少百分之五十四点二;宁夏的马减少百分之七十,牛和骆驼减少百分之五十,羊减少百分之三十以上。
今天的幸福生活
解放后,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很重视畜牧业的恢复与发展。在“保护牲畜、奖励繁殖”的总方针下,发动牧民改善牲畜的饲养。一九五二年全区储草二十六亿九千余万斤,储料一千七百八十余万斤,同年宁夏划定轮牧草原一万一千多平方华里,在草原上打井、筑水窖、修涝池一千四百九十五个。还进行了打狼、搭棚、搭圈等工作。在半农半牧区防止开荒、保护牧场,有效地解决了牲畜的水草及安全过冬问题。三年来,医药卫生企业制造各种疫苗血清一千三百三十五万西西,对牲畜进行注射防治,基本上消灭了口蹄疫、炭疽、寄生虫等疫病。在调剂种畜方面,仅去年兰哈羊杂交土种羊十二万九千多只,各地又大量选拔民间良种交配,对改善牲畜的品种、增加羊毛的生产和提高羊毛的质量起了很大的作用。人民银行还发放了大批畜牧贷款,有力地扶助畜牧业的恢复和发展。据一九五二年年底的统计,西北各种牲畜与一九五零年年底比较:绵羊增加百分之二十一点五四,山羊增加百分之三十八点六,役畜增加百分之二十四点二七。若以去年和
一九三七年比较:绵羊恢复到百分之八十四点零五,山羊超过百分之十六点七三,役畜超过百分之二十六点五二。纯牧区从解放后至去年底,牲畜增加一倍以上。宁夏阿拉善旗的羊由十五万只增加到三十八万八千九百余只,马由三千匹增加到一万零五百七十七匹,骆驼由五万峰增加到六万二千七百多峰。青海去年羊毛的产量比解放前增加了百分之六十。显然,畜牧业是在迅速地恢复与发展着。
国营贸易网贯彻了为畜牧业服务的方针,认真推行了公平合理与自由贸易的政策,领导着正当私商大量收购皮、毛和土产、特产,供应粮食、布匹、茶、百货,活跃了牧区的物资交流,各族人民生活开始得到改善。宁夏五万多蒙族牧民的阿拉善旗,去年上半年从巴兰浩特贸易公司购回的粮、布、茶、百货等价值一千四百三十二亿多元,甘肃旧城贸易公司供应藏族牧民的粮食,一九五○年是六千斤,一九五一年是二十五万六千斤,去年上半年就增至七十二万斤。甘肃五万多藏族牧民的夏河,一九五一年从拉卜楞贸易公司购回布三万匹。西北区花纱布公司销出的布匹,特别是色布和花布都是在直线上升。
共产党和人民政府正帮助牧区人民:建立了或筹备建立自治区和自治机关,培养了大批民族干部,调解了民族纠纷,结束了历史上民族仇杀的悲剧,清剿了土匪和反革命分子,开展了文化、卫生工作,掀起了爱国增畜运动。今天的西北牧区已是走上人畜兴旺的道路了。在辽阔的西北草原上,到处流行着一首柯尔克孜族牧民的民歌:太阳照暖了帕米尔高原,毛主席领导着我们,一年好过一年。马儿羊儿呀!成群成队的添;奶子、羊毛呀!永远用不完。浑河的水流不尽,毛主席的恩情说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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