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10月12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美国“保险柜”被打开了
采因
中国有一个古老的故事说:一个贪财而愚蠢的守财奴,他有一只藏满珠宝玉器的箱子,箱子上了锁,钥匙带在自己身边。这个守财奴相信自己的锁很牢固,而且只有自己的钥匙才能打开。一天,忽然箱子不见了。这使他大吃一惊,可是他仍然把希望放在他的锁和钥匙上。他想:钥匙在自己手里,锁是打不开的,箱子里的东西终久还是自己的。然而事情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箱子毕竟是再也不回来了。
今天当我们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人们一定会觉得:一向阴谋强迫扣留战俘、如今正千方百计地阻挠对战俘的解释工作的美国侵略者,真和这位贪财而愚蠢的守财奴太相像了。美国侵略者为了要达到强迫扣留战俘的目的,曾对我方被俘人员进行了残酷的“甄别”,并且硬把“不愿遣返”、“宁愿自杀也不愿回家”的封条加在他们身上。美国侵略者满以为把这些战俘关进了一只非常牢固的箱子——围了一层又一层铁丝网和碉堡的战俘营里,锁上加锁——按手印、身上刺字、特务控制、新闻封锁、欺骗宣传……。而这对美国侵略者说来,已不是中世纪的木箱,而是资本主义高度发展时期的“钢制保险柜”了。因此,美国侵略者也就更加相信自己的“保险柜”的可靠性了。
人们都知道,当美国侵略者不得不按照朝鲜停战协定,而把朝中被俘人员从济州岛、巨济岛和釜山等地运到非军事区,交由中立国遣返委员会属下的印度看管部队看管的时候,美国侵略者就越加对自己的“保险柜”摆布、封锁得严密了。他们不仅把在美方战俘营里的特务组织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并且还不断地把大批特务分子派进营场里去。美蒋特务分子强迫战俘们以三人到五人组成一组互相连保,假若有一个人被遣返,其余的人就要受到严厉的处罚。美蒋特务分子每人至少控制六个战俘。特务分子们并且在营场里秘密设立“参谋部”,在“参谋部”之下又设有“警备队”、“特务队”。他们把营场里的医院实际上变成了策动骚乱的司令部和联络站。他们在营场里打旗语、发信号与外面的美军和李伪军保持联系;他们把无线电收音机偷运进营场,直接从东京和汉城得到破坏解释工作的指示。特务们撕毁了战俘们的姓名和编号的卡片,和战俘们一同混进营场里来。他们把狼狗和各种凶器带进营场,里面有小刀、木棍,准备截作木棒用的旗杆和拐杖、鞋底里藏着钢刀的皮鞋……。所有这一切都说明:二十世纪的美国人确乎比中世纪的守财奴所用的方法,是更加“高明”得多了。
然而,一百一十多名我方被俘人员突破特务控制遣返归来的事实,已经把美国的“保险柜”打开了一个缺口。战俘们冒着被特务分子割肉挖心的危险,冒着被特务分子殴打枪毙的危险,接连突破特务控制,越过铁丝网,纷纷向印度看守部队表示要求遣返的意志。志愿军被俘人员张世英虽然被五个蒋匪特务紧紧跟着,可是他仍然想尽方法要求遣返;另一位志愿军被俘人员黄立超虽然亲眼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蒋匪特务挖心杀害,可是他仍然不顾特务分子的恐吓和威胁跑出营场要求遣返。据最近被遣返回来的朝鲜人民军被俘人员余富新说:在他们的“营场里,除了特务之外,绝大多数人是渴望解释工作开始,以便他们能有机会回家。”这些事实都证明:任你什么美国的“钢制保险柜”也是并不保险的。
美国“保险柜”里的秘密眼看就要全部暴露出来了。目前美方正极力阻挠和破坏解释工作。美方一面一再拖延解释营场的修建;一面又反对顺延解释期限。同时,美方正蛮横无理地阻挠和破坏中立国遣返委员会的工作。汉布伦和克拉克对中立国遣返委员会公布的“解释和访问工作细则”和给战俘们的公告信大肆攻击;杜勒斯对中立国遣返委员会的工作也“感到不愉快”;而李承晚匪帮也正不断叫嚣要“拿起武器来对付”印度看管部队;台湾国民党残余匪帮也发出一片攻击印度的吵嚷。这些攻击、叫嚣、吵嚷都是为了什么呢?那就是因为中立国遣返委员会根据“职权范围”公布的“解释和访问工作细则”规定解释代表可以向战俘进行个别的解释和访问,规定每一个战俘都出席解释和访问,以便使战俘有使用要求遣返的自由权利的机会。无疑地,“解释和访问工作细则”是一把真正能够打开美国“保险柜”的钥匙。而个别解释和访问工作的顺利进行,就意味着美国侵略者说战俘“拒绝遣返”的谎言的彻底破产。因此,一向高唱“尊重战俘个人意志和权利”的美国侵略者,如今忽而又发出“集体访问”和战俘有权“集体拒绝解释”的谬论来了。美方企图这样利用它潜伏在营场里的特务分子控制战俘,使解释工作无法进行。
美国的“保险柜”虽然事实上已经破产了,但是它和前面故事中的那个守财奴一样,仍然愚蠢地相信钥匙还在自己的手中。克拉克十月六日在写给中立国遣返委员会主席蒂迈雅中将的信中,仍然说什么战俘早就“自愿”决定了“拒绝遣返”,“只要没有武力和胁迫,绝大多数战俘都将坚持他们的决定。”同时,李承晚和蒋介石匪帮在美国侵略者的支持下,又在策划一个“使所有在印度人看管下的战俘集体逃跑”的阴谋。据十月五日英国“每日电讯报”透露:这样的一个计划已经拟定,并且说“这件事情大概会在今后几天之内发生”。人们不禁要问:克拉克既然说战俘早就“自愿”决定了“拒绝遣返”,为什么到今天已有一百一十多名我方被俘人员突破特务控制要求遣返了呢?既然克拉克反对用“武力和胁迫”对待战俘,为什么美方又指使李承晚和蒋介石匪帮加紧策划战俘“集体逃跑”的阴谋呢?事实在无可辩驳地证明,不管美国侵略者如何处心积虑地阻挠和破坏战俘遣返工作,也不管他怎样相信自己“保险柜”的可靠性,但美国的“保险柜”不但已经被打开了,而且注定是要彻底被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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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攻克十字架山
连云山
今年六月间,正是李承晚集团拚命叫喊着要继续战争,甚至要“单独打到鸭绿江,统一朝鲜”的时候,金城前线我志愿军对李承晚的所谓“不可攻克的京畿堡垒”——十字架山阵地发起了强大的攻击,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攻占了这一高地,守敌全被歼灭。攻克十字架山主峰的志愿军某部排长任志明,不久前已回到首都参观了国庆节庆祝典礼。
在沙盘跟前
六月某天,任志明和他的连首长们奉召来到团指挥所的掩蔽部里,静听团长传达作战命令。和他们一起来听命令的不单是步兵,还有炮兵和战车部队的指挥员。团长高凤一站在一幅作战地图跟前说:
“为了和平,我们必须给拒绝停战、不断对我军挑衅的李承晚匪帮以严厉的惩罚,对李伪军的重要阵地发起强大攻击——夺取十字架山。”团长用一根小棍指着地图,地图上有十几个红色箭头,指向十字架山,其中有一个最大的箭头,是要在攻占其他阵地的同时,插入敌人百公尺的纵深,撕开敌人的防御体系,直取主峰。这个任务非常重要,团长说:“只有夺取主峰,其余的新占阵地才能确保。”攻占这座主峰的任务,就是由任志明所在的五连担任,五连的突击排就是任志明的二排。
十字架山是由十几个山头组成的,敌人在这个山上构筑了明碉暗堡和坑道,布置了严密的火网,配置了他们认为精锐的守备力量,李承晚把它看成是“不可攻克的京畿堡垒”,这座山的整个地形实况和敌人兵力火力的布置,都摆在一个大沙盘上,高凤一团长指着沙盘向大家详细地讲解了作战方案。
夺取主峰
十二日下午八时五十分,排长任志明率领着全排隐蔽地准备冲锋。他不时地看着手表,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战士们不断地低声问:“排长,到了吗?”秒针“咭咭”地跳,他兴奋地但却轻声地回答说:“快啦!准备好!同志们!记住战斗方案,记住跟着咱们的炮火前进。”战士们也轻声地回答:“放心,我们一定按步炮协同规定前进,不会丧失战机。”
任志明看着手表,秒针在跳,差两分钟就到九点,“准备——”任志明轻声地传下命令,战士们都用一只臂支起身体,高昂着头,注视着沟口,那是条长达八百公尺的深沟,两边山上敌人的炮火可以在这条沟上织成密密的火网。任志明他们要穿过这条沟直取主峰。
九时正,我军第一次炮火急袭开始了!骤然间,强大的炮火排山倒海似地倾向敌军,红光罩住了十字架山,爆炸声震的山摇地动。“同志们!炮兵给我们打开了道路!前进!”任志明率领着部队插进沟口,这时,敌人的炮火拼命地打过来,封锁沟口。任志明发出疾速前进的命令,战士们迅速地通过了沟口。
他们前进着。两边是我炮火筑成的火墙,前面是我们的排炮开辟的道路。炮火推移着。任志明率领部队在炮火的烟幕中穿过,飞速前进。
五连到达了冲锋出发地,随着讯号的升起炮兵们把炮口转向十字架山的主峰,那里立刻响起了一片强烈的爆炸声。坦克炮手们把穿甲弹准确地投入敌堡里,敌人的铁丝网被我军炮火和它自己埋设的地雷炸飞了,暗堡坍塌了,盖沟堵塞了,所有的地面工事都毁坏了,任志明看着手表,冲锋时间到了,现在正是我军炮火发挥最大威力的时候,也是发起冲锋攻占敌人阵地的绝好时机,但是怎么不见连指挥员打出冲锋讯号呢?预定的冲锋时间已经到了,为什么不发讯号呢!
在团指挥所里,团长握着电话机问着“为什么?”无线电话员用暗语呼叫五连:“请回答!请回答!”指挥所里有人建议:如果是敌人已反扑下来,就立刻命令炮兵向那里射击,以消灭暴露在地面上的敌人,以便再次组织冲锋,夺取主峰。
在炮兵阵地上,炮兵群等待这个讯号,没有这个讯号炮火是不能延伸射击的。
在坦克车上,炮手们等待着这个讯号。
在冲锋出发地,全连的战士们也正准备着冲锋,只等讯号升起,但是看不见讯号。我军的炮火还向前面继续轰击,敌人的炮火也正向这里步步逼进,现在最宝贵的是时间。假如稍微迟缓,敌人的炮弹落在这里,突击队的攻击就会受挫。任志明非常焦急。“连指挥员为什么不发冲锋讯号呢?”他回头向来路望去,来路上是敌人的炮火。“连指挥员可能负伤了。”任志明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他想:
“我是共产党员,必须对战斗胜利负责。”于是他对讯号员谭长模说:“现在我代表连长命令你,发起冲锋讯号。”
鲜明的讯号升起了!炮火延伸了!“多路攻击,冲锋——”任志明下达了命令,战士们冲上了主峰。
红旗手陈仁华最先冲上山顶,他发现敌人的一挺高射机枪正对空发射讯号弹,企图呼唤火力向主峰轰击。陈仁华从射口投进一个手雷,这挺机枪立刻被打哑了;接着,他就把红旗插上了主峰。他大声喊着说:“同志们!快上来吧!我在这儿哪!”这时,班长刘同正端着冲锋枪向坑道里的敌人扫射,忽然两臂负伤了,冲锋枪一下子从手里落到地上,他忍痛拿出手榴弹,用牙咬出弦来,用脚把发了火的手榴弹踢向敌群,手榴弹立刻爆炸了。忽然在任志明跟前的一个打塌的地堡里,伸出一挺重机枪向外扫射;他立刻叫无座力炮手发射,一炮就把它摧毁了。敌人阵地上的地堡和坑道,大部被摧垮了,这时任志明就指挥部队搜索残敌。战士高有成和弓有嘉两人,在一个残余敌堡跟前,用手电筒朝里一照,里面有四、五个敌人缩在一起,敌人看见手电的白光,骇得紧闭起眼睛拚命地往墙根下缩,高有成打进一个手雷,弓有嘉扫了一盘子弹,这个地堡就被解决了。左侧阵地上,邓高明小组也正在解决最后一条坑道里的敌人。他们一个拿手电灯往里照,一个往里投手雷,另一个用冲锋枪扫射。结果,把这条坑道里的敌人全部歼灭了。
胜利的讯号
这时,各处通讯员前来向突击排长任志明报告说,阵地已全部占领。讯号员谭长模就要发出讯号,任志明立刻制止他说:“慢着,叫各班再仔细搜索。”十分钟后,通讯员来报告:“各处已搜索完毕,敌人已全部肃清。”讯号员问排长:“可以发出讯号了吧?”任志明说:“等一等,叫各班全部进入坑道,准备打敌人的反扑。”当部队全部进入坑道,任志明检查完毕之后才说:“好!可以发讯号了。”
三颗红色讯号弹缓缓地向高空升起,这是胜利的讯号。
战车手们带着胜利的喜悦,驾着坦克往隐蔽地轰轰开动……
炮兵们看着这讯号,拍手大叫:“我们打下主峰了!”
在团指挥所里,团长看了讯号,计算了一下时间,从发起攻击到攻占主峰,一共只用了四十八分钟。他脸上现着微笑。
午夜以后,十字架山主峰已经成为我军的后方了,因为各路攻击部队已向前插得更远并已完全获胜。
被美国侵略者和李承晚看成是“京畿堡垒”的十字架山被我们攻占了!两年前,范佛里特曾经集中了在朝鲜的美军炮兵总预备队向这个包括十字架山在内的小小地区,发动了所谓“秋季攻势”,它们花费了七十三天的时间,丧失了三万七千人的兵力,才占去了这座山,那时任志明和他的战友们在大量杀伤敌人后才主动地撤离出去。然而,两年以后,任志明和他的战友们只用了四十八分钟的时间,就把这座山拿了回来。我军攻克十字架山的胜利,给强大的金城反击战揭开了序幕。
(附图片)
任志明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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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寄战士

咱乡的殷维臣同志去看你们了
中国共产党北京市丰台区 黄土岗乡支部书记 安培森
亲爱的志愿军同志们:
国庆节那天,我们又在天安门前,看到了咱们的毛主席,看到了你们派回来的代表。毛主席还是那么健康,你们的代表还是那么有精神。同志们,就是毛主席领导的好,就是你们的仗打得好,咱们的生产才搞得好,日子才过得好。
前些天,全国人民组织的第三届赴朝慰问团,已经出发了。咱乡里的殷维臣同志,也参加了慰问团,到朝鲜去看你们了。他临走时,大家那个欢送劲儿,真是三天两夜也说不完!
说起来殷维臣,话就长了。他是共产党员,也是咱乡里农业生产合作社的社长。合作社的成立,可真不容易。就说副社长田长和吧,土地改革时就入了党,还当过村长。可是日子一好过,他就转了向。家里雇了两个半长工,自己连地也懒得种了,每天吃吃喝喝,工作也很少过问。区委会知道了这件事,就派人来帮助他批判思想;前年他又参加了整党训练班,思想才慢慢豁亮起来。后来他就和殷维臣筹划组织生产合作社。可是,他妈又不同意,再加上别的人也有点自私,殷维臣自己就松了劲。上级知道了,又派人来帮助,党员先开了检讨会,合计了一下办法,成立了个领导核心,合作社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社里共有八户人家,种着一百一十七亩土地,光水浇地就有四十六亩。人一多,劳动力调配着就方便了;钱多,手头也就宽裕了;地多,想种啥就种啥。再加上新的耕作技术,上粪多、雨水好,庄稼长得真是一块赛一块的!头一年,小麦、玉米、白菜、土豆等,都是全乡最高的产量。白菜丰产地,一亩就收了一万八千多斤,土豆每亩也收了五千多斤。这种产量,在全北京也数着头一份!再加上副业,全年的收入就折合玉米八百九十多石,每人可净收入一千四百三十斤,比过去的收入增加了百分之六十四还要多!
这一来,没入社的农民们可起了眼,要求入社的人越来越多。今年春上,社内就有社员三十四户,土地三百三十四亩,十二头牲口,八辆大车,农具也很全。社员里边有八个党员,一个团员。说劳动,都是一个顶一个的。天一擦亮,合作社的大钟就响了起来,社员从四面八方跑到合作社,拿起家伙就走。张雨林是个队长,快五十岁了,他还带头劳动。平常每天总是做十分,今年春天平菜畦时,一天就做了十三分!白天干一天活,晚间还得给大家算分,又要合计第二天各人的工作,老是到晚十一点才能睡觉。八月份社内评奖时,他还得了一条毛巾、一块肥皂哩!
男社员是这样,女的也不落后。杜梅英是个十九岁的共产党员,乡妇联主任,场里活、地里活,差不多都能做得来。平常,她总爱和男的挑战,别人要瞧不起她,她眼一瞪,胸脯一挺,就说:“别瞧不起咱们妇女,开飞机、开火车都有咱妇女的份,还说地里活!”今年拔麦时,好多女同志都嚷着要去和男的比赛比赛。有的男同志故意逗她们:“还拔麦哩,不到两垄,管叫你们都垮下来!”可是,马玉英头一天就挣了十一分零五,比有些男同志还高一等。这一下子,可给她们增了不少的光。丁德珍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她见人就说:“还瞧得起我们妇女不?不信,再来赛赛!”
殷维臣农业生产合作社,就好像一杆大旗一样,插在咱乡里,别的人都乐意跟着它走。光巩固起来的互助组,就有十个,连合作社算在一块,组织起来的户数,快占全乡的一半了。有个啥先进经验,只要合作社、互助组试验成功,别的就跟着学起来。咱这里是个半菜区,有二百多眼水井,解放后又都换上了水车,三分之一的地都能浇到。天旱时,浇不到的地,就挑水点种。今年的麦子,平均比去年增产了一成多。秋庄稼也很好。“金皇后”玉米长得有一尺多长,粒子顶饱满。白菜更惹人可爱。合作社种的三十多亩白菜,都长得肥头大脑的,又黑又绿,一眼看去,就好像一片绿席一样。要是没啥意外,管保一亩地收它二万斤出头!眼下,大秋虽没全收下来,有些地还叫水泡了几天,可是总起来,还比去年增产一成多。
要说雨水,解放前可是咱乡的大祸害。雨水一大,一千多亩地都泡在水里,水有截腰深,一泡就是半个多月。玉米一亩地顶多收四十斤,有的房子也叫泡塌了。一九五○年春天,咱这里挖了五里多长的排水沟,今年又拉长了一些,雨水随下就随流走了,最低洼的地,水也只能积存两三天。排水沟每年春上整修一次,分段包工,到时候一叫,大伙就都去了。今年秋收后,还打算把它再挖宽一点,这一来呀,雨再下的大,也不怕它!
咱这里庄稼收的好,还有一个原由:今年六月间,麦子快熟了,春玉米也塞上了红缨,猛不防,乡里发现了钻心虫,庄稼的叶子上到处爬的都是,一堆呀,就是七八十个。药水洒了也不成。那几天,大伙都到地里捉虫子,爱唱歌的女同志也不唱了,那个紧张劲头儿,真像和你们打美国鬼子一样。魏田贵是咱乡的副乡长,他的三亩多麦子,快叫钻心虫吃光了。眼看虫子要到别人的地里去吃玉米,他发动全家都出动了,把地的圆圈挖了深沟,把虫子都引诱到沟里,三天全消灭光了。他说:“我的完了,别人的可不能也叫给糟蹋了!”
粮食打得多,咱们的日子也好过了。解放后,光新房子全乡就添了一百多间,差不多每家都有个暖水瓶,吃的、穿的就不用说了。年轻的姑娘,一遇到啥节日,或是国际友人到咱这里来参观时,都换上了花衣服。夜里,手电筒的光到处一闪一闪地,好像过灯节一模样儿。殷立成是个军属,还是一个互助组的组长。他去年才结婚的,今年生了个孩子,现在孩子才一个多月,长得又白又胖。去年的粮食还没吃完,今年就又打下来。天没冷,新布就买回来了,他爸和他妈的棉衣服早就缝好了!同志们,看看,咱农民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日子一好过,咱们的孩子也都幸福了。人民政府在乡里办了个小学校,现在已有七个班,二百六十多个学生,差不多的学龄儿童,都到小学校里去念书了。有的已经毕了业,到北京市的中学去念书了。这些孩子,都知道他们的志愿军叔叔。去年国庆节时,孩子们给你们写了很多信,想和你们做朋友。第一封回信,是你们那里的张义慧同志写来的。他到过丰台,想要张丰台车站的照片。可是,学校离丰台远,照像不方便,可把他们难为坏了。最后,孩子们合计了一下,把自己的单身照片寄去了几张。他们说:叔叔看到我们自己,也会很高兴!打这时起,他们给你们写信,就没断过头。一年级的学生王淑菊,今年才七岁,一次她听了张渭良的英勇故事后,就偷偷跑出去买了信纸信封,非叫班主任代她给你们写信不行。班主任叫她稍等一会,她不答应。不懂事的孩子,可是心眼里就有她的志愿军叔叔呀!
大人白天忙着生产,晚间就到夜校去念书。夜校教员徐宝春是个青年团员,他白天生产,夜晚就去教书,工作很认真。前几天,他给学生出了几个名词,叫他们造句,这里面有“英雄”两个字。你们猜猜看,学生都是写的啥?全都写着:“咱们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有好些英雄”……。大伙写的句子虽有点不一样,可全都想到了你们!
亲爱的同志们,咱乡里的新鲜事儿,再说一天,也没个完。再过几天,殷维臣同志就能和你们亲自见面了,那时候,你们问啥,他就会给你们说啥。临走前,他还说要把你们的新鲜事儿都记起来,回来告诉我们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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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合作社的白菜,长得肥头大脑的,又黑又绿。社员们在愉快地喷打药水和施肥,争取今年的白菜丰收。 (寒 玉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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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把心情告诉志愿军
易浩梅
去年六月,湖南醴陵县河泉乡的早稻成熟的时候,一封书信从朝鲜前线寄到了邹业来互助组里。这是邹业来的儿子、志愿军战士邹南仁写来的。信里写道:“听说你们互助组里得了红旗,我心里真喜欢。这回呀,我要向你们挑战,条件是:争取立功,当模范。你们愿意吗?……”
原来在去年春季生产中,邹业来互助组吸取了先进经验,积肥多,除虫好,稻子获得了丰收,还得了一面大红旗。四月,邹业来就把这个消息写信告诉他的儿子南仁。互助组组员们想:志愿军在朝鲜就是为了保卫咱们的好日子,这回,南仁向我们挑战,那还能不应?于是,他们一连开了四次座谈会,把应战条件订出来,寄到朝鲜前线去。
这一来,大家的生产劲头就更足了。抗旱、积肥、除虫、除草……,每样活都没误了时候。晚稻比早稻长得更好。合计一下,早、晚稻平均每亩收了一千一百三十斤,比一九五一年增产了三成!
秋收后,邹业来互助组被评为全省的甲等模范互助组,邹业来自己也被评为省的特等农业劳动模范。十二月间,互助组又被评为全国水稻丰产模范互助组,组内获得奖状一份,奖金一百万元。邹业来也得了一枚奖章。
今年春天,有一天,邹业来正在区里开会,南仁的立功喜报也到了那里。消息立刻传遍了全乡、全区。乡里的农民都到他家里去贺喜,区里还送给他一面“一人立功,全家光荣”的大旗。
消息又送给朝鲜前线的志愿军。邹业来互助组向南仁挑战,互助组保证使用先进耕作技术,保证一九五三年每亩收稻谷一千三百斤。邹业来还向南仁提出:“你打好仗,我种好地,争取一块去见毛主席!”南仁在回信中,兴奋地接受了挑战条件。
邹业来互助组在渌江岸上种着十几亩土地。今年的早稻刚插上苗,第一次大水就来了。禾苗都淹在水里。当大水快退的时候,邹业来就带领大家,下水洗泥、扶苗。可是,禾苗才反省过来,第二次,第三次……一共五次大水连续袭来。组员们也一次又一次地和洪水作斗争。洪水被打退不久,旱灾又接着袭来。这时大家又车水抗旱。男的女的,白天黑夜,一连坚持了三十多天,稻田里始终没断过水。早稻获得了丰收。再加上今年三月间,邹业来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在家里的两个儿子也加入了青年团;四月,朝鲜前线又送来了南仁第二次立功的喜报,大伙的高兴劲儿,真是没法形容!
九月下旬,邹业来同志得到了通知,要参加中国人民第三届赴朝慰问团到朝鲜去。他临走前说:“这回呀,可要把咱全县人民的心情,都告诉南仁,告诉志愿军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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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美国战争政策的写照
金之光
美国进行侵朝战争和推行扩张军备政策的结果,已使帝国主义阵营各国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扩大,使美国在外交上越来越陷于孤立,同时,并使西欧各国的经济危机一天天加深。今年六月十三日出版的美国“基普灵格尔氏华盛顿通讯”(专供美国中小企业界人士参考的周刊)中所透露的材料,就是美国推行战争政策所造成的这些恶果的活生生的写照。
美国在外交上更加孤立
这期通讯一开头就描绘了美国在外交上的孤立。它说美国“对外关系惊人薄弱”,“美国虽然站在前头,但它并不是在领导”,它没有领导帝国主义阵营的本领。这表现在哪些事实上呢?通讯说:首先是帝国主义阵营各国在朝鲜问题上的意见分歧,如果美国要进行规模更大的战争来“统一”朝鲜的话,它的盟国是不会同意的。此外,美国也无法阻止它的盟国要求使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中得到应有的席位;而且经济的压力也会迫使美国同意它的盟国“与中国恢复贸易”。通讯承认美国的独断专行在它的盟国中也将越来越行不通了。它说:“请注意:在极大部分的问题上,美国将让步,改变立场,和缓先前所持的态度,屈就的事将会很多。”
美国打算用所谓“援助”把它的西欧盟国绑上战车的政策也破产了。通讯悲哀地说:“美国的援助是一种诱惑,而不是一种推动力”。所有美国的盟国都是这样:“手是伸着的,但是心却不在于武装自己”。
通讯也承认美国“冷战”政策在欧洲和亚洲失败的事实。在欧洲,这个事实已经“使美国处于战争贩子的地位”,而且许多首脑人物也都相信这一点。而美国的亚洲盟国对它的领导也“不买账”,因为他们害怕美国在亚洲进行一次大战,而且害怕亚洲的战争会引起全世界的战争。
西欧军事力量虚弱
西欧各国军事力量比美国所吹嘘的情况要虚弱得多,通讯也承认这一点。它说欧洲防务集团只是“一纸空文”,因为法国害怕西德的力量,而西德对于欧洲防务集团也只是口头上的支持,它的主要目的是拿这个来当作获得美援的一种手段。
美国要使唤它的西欧“朋友”也不是得心应手的。通讯说:邱吉尔正在欧洲领导着一个与美国“友善的对立”的集团来“约束美国”;而阿登纳是个“不高明的二把手”;法国没有一个人够得上称为稳定的执政者;意大利在各方面都是软弱的,加斯贝利的政权很不稳固。因此,通讯作出结论说:“所有我们的盟国都是‘残废的’,无论在军事上,在政治上,或在经济上,都是如此。”
西欧经济情况特别脆弱
美国经济危机的加深已在它的欧洲盟国中引起普遍的恐惧。通讯透露:美国经济萧条的问题时时刻刻都在使欧洲人害怕,因而使他们害怕与美国有任何紧密的经济关系。在欧洲,“甚至那些不是共产党的人”,也“认为美国的经济总会有一天一定要崩溃的。”通讯描绘了西欧各国目前的经济情况:在英国是经济停滞,生产力低落,赋税重;在法国是财政混乱,赤字增大,通货膨胀,因而政府垮台;意大利也非常穷,失业人数很多。通讯仅仅说到一个国家是所谓“富裕而繁荣”的,那就是“各国阔老们的黑市中心”和“间谍集中地”——瑞士。而另外的严重情况是:一来西欧各国“要贸易,不要美援”,对美国不肯减低关税的政策十分恼怒;二来尽管美国大声叫嚣,也无法阻止西欧的贸易转向东方。
人民反对美国战争政策
这篇通讯在叙述了帝国主义阵营内部的矛盾和西欧各国的虚弱和困难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西欧各国人民的觉悟已大大提高了,西欧各国人民的力量已大大增长了。通讯说:欧洲一般人民大都自然而然地认为美国一心要走战争的道路。通讯在谈到不久以前意大利举行的大选时也承认:“意大利的选举表现了人民日益增长的(对加斯贝利政府的)不满,也表现了共产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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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美军所到之处
坦克压毁了农田
今年七月间,美国陆军在奥地利纽马希特和斯特拉斯瓦尔特地区举行了一次军事演习,美军的坦克几乎把这地区的全部庄稼都碾平了,附近的葡萄园和其他果树园遭到了严重的摧残,同时,亨多夫地区的公路也被压毁了。美军的这种罪恶行为,激起了奥地利人民的怒愤和抗议,并纷纷要求赔偿。可是,八月间美军又在奥地利西部举行大规模的军事演习。他们这种变本加厉的行为,给奥地利人民造成的灾难是越来越深重了。
私生子增多
英国的路透社报道今年九月份伦敦一家报纸的消息说:牛津城每五个私生子中,有两个私生子的父亲是美国兵。他们的母亲,大都是十几岁未结婚的女孩子。自从美国兵驻在牛津以后,英国母亲们虽然一再禁止自己的女儿晚上到大街上去,但美国兵仍在千方百计地追逐女人,牛津城的私生子显然在逐月逐年增加。据统计,一九五二年便较一九五一年增多百分之六十。尽管牛津市民多么不高兴,但美国驻军当局的发言人却认为“这是很普通的事”。
逼得人民卖儿卖女
在美国占领军铁蹄践踏下的日本,人民的生活越来越困难了,卖儿女的事到处可见。一九五一年下半年,日本全国有六百五十八起父母卖掉了自己的儿女;到一九五二年,据日本劳动省的调查,卖儿卖女的事全年至少增加到一千四百八十九起。其中被卖出的女孩子占总数的百分之八十九,他(她)们大多数在十七岁左右。一个男孩子只卖到一块半美元,女孩子价钱要高些,她们多数被逼作娼妓。
美国侵略者给日本人民带来的悲惨的遭遇,还不止此。日本人民的田地除已有三亿一千一百万坪(每坪合三·三○五八平方公尺)被美军霸占为军事基地以外,吉田政府还准备再将十九万英亩良田划给美国占领军。这些失掉田地的日本人民,除了卖儿卖女以外,就一天也没法生活下去了。(附图片)
  挥动锤子…………
  打击了自己
  在讨论国际问题时,美国统治集团所持的“强硬政策”遭到越来越多的失败。
     苏联 叶菲莫夫作
  (原载一九五三年第二十五期“鱷鱼”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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