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11月16日人民日报 第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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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时评

朝鲜前线的新胜利和新情况
十月份,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又获得了辉煌的胜利,歼灭了敌人六万三千余人,超过去年十二月到今年五月半年中的歼敌总数。这一胜利,又一次地说明朝中人民部队已越战越强,它们已学会了现代化阵地作战的战术。
这个胜利有重大的意义,因为它是在敌人宣布“无限期休会”来破坏停战谈判之后,在联合国正在开会辩论朝鲜问题、而美国政府仍在坚持强制扣留战俘的荒谬主张,并企图以所谓“军事压力”来迫使我方屈服的情况下取得的。就在这样的时候,范佛里特自十月十四日起在朝鲜前线中部金化以北上甘岭发动了这个他自称为一年来“向中国的主要防线所发动的一次最猛烈的进攻”,施行他们早已破产了的所谓“军事压力”,来企图取得谈判桌上所不能取得的东西,来振奋一下仆从们的情绪,并给在联合国大会上叫嚣着要继续进行朝鲜战争的艾奇逊打一支强心针,为着这一狂妄目的,敌人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他们曾经在两天中出动二百多架次飞机,发射十五万发炮弹,还大量使用了一千磅以上的炸弹和凝固汽油弹,甚至不惜使用六个营以上的兵力在十几架飞机和七十多辆坦克掩护下,去攻击一个小小的高地。但是,结果,美国侵略者却遭受了空前的失败。
仅仅在上甘岭附近只有几个山头的小小的战场上,在二十四天的战斗中,敌人就死伤了一万八千多人,这一战役的意义不能不说是很重大的。这个数目比志愿军出国作战的第一次大捷(云山战役)消灭敌人总数(一万三千余人)还多五千人。比去年十二月到今年五月的每月平均歼敌总数多一倍。无怪敌人会要惊呼说:这是“朝鲜战争以来的一次单独战斗中的最大伤亡。”“是二十八个月的朝鲜战争中第二次损失精锐部队最多的战斗,这次损失仅次于一九五○年第八军在北朝鲜惨败时的损失。”
这说明什么问题呢?这说明中朝人民部队愈战愈强了,敌人叫嚣的“技术优势”的时代已过去了。据敌人自供:“这次战斗的困难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中国的大炮发挥了惊人的作用。”“在金化地区战场上,中国军队大炮炮火的猛烈集中,已开始在整个战斗中占优势。……在中国军队这种优越的形势下,联军步兵已无法守住狙击兵岭。它的岩石和沙土的山坡被炮弹炸成灰土,使军队无从隐蔽。”这说明我军炮火的威力是何等的强大!不但如此,这还说明了由于我军技术装备的不断改善,由于我军作战经验的日益丰富,我军已经成为一支无论在运动战或在阵地战中都战无不胜的强大军队。
我军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大炮和炮弹呢?虽然有祖国人民的热烈支持,但也还要能源源不断地运到前方去才算数。敌人不是一再宣称我们的铁路、公路——供应线已经给他们的“空中优势”炸毁了么?这次的胜利,把敌人的牛皮又戳破了。其实,我们朝鲜前线的志愿军部队,现在已经不仅可以得到充分的武器弹药供应,而且服装、食物和文化娱乐用品的供给也是非常充分了。一年以前在敌人优势的火力下艰苦作战的情况已经根本改变了。
我军装备的加强,供应状况的改善,以及战斗经验的丰富,战术技术和指挥艺术的提高,政治工作的提高,就使我志愿军锻炼成为一支日益强大的不可战胜的力量,使我们的战线成为一条十分巩固的钢铁的防线,从而稳定了朝鲜的战局。这就是从这次战斗中可以看到的朝鲜前线的新的情况。现在,在我军的防线前面,敌人不论花多少代价也不要想前进一步。合众社的记者说:“联合国军怎样才能冒着这种弹雨,冲过共军用一年多的时间准备起来的铁丝网与战壕向前进攻呢?干脆的回答是:他们办不到。”敌人不但不能攻破我军的防线来吹嘘他们的所谓“军事压力”,而且它正在我军的反击和阻击战中,被迫而付出越来越大的伤亡,而这就是狂妄骄横不可一世的美国侵略者的致命伤。
十月份的胜利,特别是金化以北上甘岭的作战,又一次地清楚地揭露了在朝鲜作战的敌我双方现时力量对比的真实情况。我们相信,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所不断取得的越来越大的军事胜利,必能最后粉碎美国侵略者想要无限期地延长和扩大朝鲜战争的阴谋,从而创造条件,使在公平合理基础上的朝鲜停战和朝鲜问题的和平解决在最后能够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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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最近几个月来的朝鲜战况
李高
今年六月份起,朝鲜前线的战斗又日趋激烈。这个时期战局的特点是:战争始终在三八线附近进行,我军的阵地空前巩固,敌军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不能前进一步,在某些地段上,我方的阵地还向前推进了。而敌军伤亡数目,则一个月比一个月增多。下面是我军最近这几个月的歼敌数目和以前的比较:月别每月歼敌总数其中美军数英、加等帮凶军数去年十二月至今年五月平均九、○二九 四、二四二 二九六六 月 二○、○九五 一一、○二二 三八二七 月 一九、五○二 八、九六二 四九一八 月
二四、一九一 一○、八一六一、六六八九 月 三○、九三九 一二、九二四 一、二九九十 月 六三、八四一
二四、八八四 八六八
十月份敌军的损失,超过从去年十二月到今年五月半年中敌军损失的总和。仅在金化以北的上甘岭附近各山岭的争夺战中,我军在十月十四日起的二十四昼夜内,就歼灭了敌人一万八千多名。敌军的惨败,使美国通讯社也惊叫起来了。十一月二日,美联社报道这个地区的战况时说:“在将近三周的连续战斗中……联军所牺牲的人和所消耗的军火,已使联军的司令官们震惊了,而且若在最后公布全部损失时,还将使公众震惊。这三星期的战斗是二十八个月的朝鲜战争中第二次损失精锐部队最多的战斗,这次损失仅次于一九五零年第八军在北朝鲜惨败时的损失。”
美联社在五日综合报道战况时再次承认:金化附近战斗中美国侵略军“在人员的伤亡和使用的大量物资上,除了盟军一九五○年在北朝鲜的惨败情形以外,是空前未有的。在物资消耗上还要超过一九五○年的数字。金化战役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无底洞,它所吞食的盟军军事资源要比任何一次中国军队的总攻势所吞食的都更多。”
敌人遭受这种愈来愈多的损失,是美国侵略者蓄意拖延破坏停战谈判,阴谋扩大战争的后果。
大家记得,当敌人在去年“秋季攻势”中损失了八万八千人,紧接着又在十一月份被我军的局部反击杀伤了三万五千多人之后,美国侵略者不得不把它的凶焰稍为收敛一下。十一月下旬,美方和我方在停战谈判中就第二项议程(军事分界线问题)达成了协议。以后的六个月中,美国侵略者用很大力量在朝鲜和我国境内进行万恶的细菌战并妄想用空军破坏我方军事交通,但在正面战场上的活动比较少,所以损失也比较小。
同一时期,在板门店的谈判桌上,尽管美方玩了许多破坏谈判的手段,但是由于我方的坚持努力,全部谈判议程除战俘问题外,都达成了协议。到五月初旬,停战协定的草案都准备好了,只要双方代表签上字,停战立刻就能实现。
这时候,美国的垄断资本家们立刻发生了“和平恐慌”,因为如果停战实现,国际间的紧张局势就会大为松弛;美国扩张军备和经济军事化政策的推行,困难也会更多,这对维持美国垄断资本的高额利润是很不利的。去年十一月下旬,当朝鲜停战谈判第二项议程达成协议时,美国的股票价格曾猛跌一次;今年四月,美国一度谣传朝鲜停战协议将全部达成,纽约的股票市场又一度波动。所以,专为垄断资本家的利益打算的美国政府,是不肯让停战实现的。于是,板门店的美国代表推翻停战协定草案中关于全部释放与遣返战俘的协议,坚持名为
“自愿遣返”(后来又改为什么“不强迫遣返”)实际上是企图用武力扣留大批我方被俘人员的荒谬主张,使功亏一篑的停战谈判陷入僵局。美方代表在谈判桌上起初是打呵欠、磨洋工;六月初起,更连续采取三天、七天、十天地逃会的办法,把谈判拖下去。最后,到十月八日,他们索性用“无限期休会”的办法把谈判推入完全停顿的局面。
同时,美国侵略者在会外的挑衅行为也加紧了。一面是滥炸朝鲜的和平人民与和平设备,并不断地大规模屠杀我方被俘人员;另一面是在战线上驱迫美国侵略军加紧活动,梦想施用什么“军事压力”。这样做的结果,敌人得到了它所应得的东西——每月增加的损失。
这几个月的战斗,特别显示出来我军是越战越强,而敌人是越战越弱了。
第一,由于中朝人民积极支援前线,我军的炮火极大地加强了。神勇的我军炮兵,一面掩护其他兵种作战,一面又直接杀伤了大量敌人。七月份,我军炮兵杀伤了敌人三千二百人;八、九两月杀伤敌人都达七千九百名以上。我军的大炮把敌人打得心惊胆战。九月七日,美联社从汉城发出的消息报道说:中朝人民部队的大炮在“昨夜和今天袭击一百五十五哩长战线全线的联军部队,发射的迫击炮和大炮炮火,是历时二十六个月的朝鲜战争中最猛烈的”。合众社的记者也报道说:我军的炮弹把敌人的阵地“搞得像一块奇怪的墓地”,击毙的敌军“手臂、腿和头颅堆积如山”。美联社又说:“中国军队特别猛烈的炮火及看来无限的弹药一再使联军的步兵作战陷于瘫痪。”
第二,由于我军的士气高昂和指战员辛苦练兵的结果,我军的指挥艺术和作战技术大大提高了。我军不断地用阻击、反击、突击等机智灵活的战术,时而吸引敌人兵力到有利地位一鼓歼灭它,时而派出机动兵力突袭敌人,把敌人成连、成排地“吃掉”。例如十月六日夜间,我军在二十多处发动突袭,先后占领敌人阵地二十一处,其中十六处阵地的守敌都全部被歼。这次共歼敌三个连、二十个排、四个班全部,共二千六百多人。同时,我军百发百中的狙击手和炮手们,在前沿阵地上广泛展开了用冷枪冷炮消灭敌人的“打活靶”运动。这个运动在七月份消灭了敌军三千五百二十六人;八月份增加到五千七百十六人;九月份又增加到六千五百五十四人。狙击手们神出鬼没,打得敌人白天躲在工事里不敢露头。许多敌人送了命还不知道枪弹是从那儿打来的。合众社十月二十八日电讯引一个名叫瓦克的美国军官的话说:“……狙击兵开始向我们射击。那些家伙真会射击。他们向我们开枪,可是我们连他们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第三,经过我军长期地、艰苦地构筑工事,我军的阵地已经像铜墙铁壁似地巩固。合众社四日在汉城发的电讯里也承认:我军已“筑成了一条铁的防线”。我军的阵地筑得那样坚固和巧妙,有的地方一直伸到敌人鼻子跟前敌人也无法奈何它。合众社在十月三十日报道说:“针尖山西北的中国军队的坑道工事……延伸到山坡脚,再向前就是联军阵地。”可是“无论联军的炸弹或炮火到现在都没有能摧毁它们”。在这样坚强的防线面前,敌人妄想向我进攻的企图,连美国的新闻记者也认为是“愚蠢的想法”。合众社记者十月十七日在汉城报道说:“我们(指美军)就是想夺取分界线上芝麻大的小山,都要受到可怕的损失。”这个记者在描写了我军的猛烈炮火和坚固阵地之后,自问自答地写道:“联合国军怎样才能冒着这种弹雨,冲过共军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准备起来的铁丝网与战壕向前进攻呢?干脆的回答是,他们办不到。”
同时,敌人进行细菌战的阴谋也遭到失败。由于中朝人民空军的出动和对空射击的加强,敌人的所谓“空中优势”日益削弱,我方的运输力量也愈来愈强了。
在这些因素的鼓舞下,我军本来高昂的士气愈来愈健旺。而损失惨重的敌军士气越来越颓废。据美国通讯社报道,这次美国大选时,许多在朝鲜的美国兵唯一的希望就是期待所选的总统可以让他们回家。 但是,美国侵略者还丝毫没有停止侵略的意愿,他们现在正在企图通过联合国大会来实现扩大战争的阴谋,强迫美国各仆从国多出炮灰给美国兵替死。同时,他们也计划更多地抓捕南朝鲜青年来当兵送死,实行“让亚洲人打亚洲人”的政策。很显然,美国的仆从回家固然不能供给它多少部队,南朝鲜伪军也代替不了美军的死亡。美国侵略者如果不接受公正条件实现停战,美国军队的伤亡只有一天多似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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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深入人心的苏联伟大友谊
长荣
深秋。寒气有些逼人。在北京市东单区的大街小巷中,一个年青的小伙子,推着一车三、四百斤重的青菜,到处吆喝着售卖。人们很难想到:一个多月前,这个健壮的青年还是一个伴随着两条拐棍过生活的人。他被恶疾折磨了八年。最近,苏联友人用他们先进的医疗技术把他拯救出来了。顾主们围着他的时候,他总喜欢一面秤菜,一面兴奋地给大家讲着自己的故事。
他叫魏俊杰。老家在湖北襄阳,贫农。他今年二十二岁了。在十四岁的时候,左脚的踝骨上部长了恶疮,使他失去了劳动力。解放以前,他曾抱着很大希望到襄阳的一家美国医院——同济医院就诊。一个美国大夫——叫什么白小姐的马马虎虎给他检查一下,便肯定是“湿疹”,要他在强烈的阳光下曝晒。晒了三天,病况反而愈来愈重。患处化了脓,生了蛆。再去找大夫,大夫反责备他“太急性”。
魏俊杰拖着一条病腿,从这儿到那儿,先后去过二十多个大小医院。他们说这是“皮肤结核”,诊断结果不是“没办法”就是“要锯腿”。他在这种悲观、失望和痛苦中度过了八年。
北京苏联红十字医院设立的消息,又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今年七月,他到这个新的医院来就诊了。最初,他还是抱着几分怀疑的态度,去“碰碰运气”“试试看”。
一切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他看到了副院长耶果洛夫。这位慈祥的国际友人在给他仔细诊检之后,发现他的病是“单纯性下腿溃疡”。答复是那样亲切而坚定:可以治,并可免费医疗。
真正的笑容第一次浮现在魏俊杰的面庞上。
医院里给他施行绷带交换法,二十天一次。四次后,他已恢复了健康,可以自由行动和操作了。治疗中间,院里召开了专门会议,向大家介绍他的病况和治疗经过。魏俊杰也参加了这次会议。院长甫罗哈罗夫和他热情握手,使这位多苦多难的年青人淌下了热泪。有一次他刚刚能行动的时候,兴奋地上街去帮父亲买东西,在王府井大街碰到了给他换药的那位苏联护士。她握着他的手,向他比划着、说着。虽然言语不通,但是他体会得到她的崇高的国际主义友情。另一次,他在医院诊病回来时天晚了。医院的一位工作人员拿钱雇车送他回家。在这个医院里,他感到了人们对他像自己家里人一样亲切和温暖。临别的时候,耶果洛夫副院长亲自和他合影留念,并再三嘱咐:“不要操作过重的劳动,过几天再来检查一次。”
苏联专家对中国劳动人民的友好、关怀和热爱,一直在这个年青人的心里沸腾着。这个年青人过去的日子,不独是在疾苦中,而且大部分是在战争中度过的。日本帝国主义杀死了他七十多岁的祖父和祖母,焚毁了他村子里绝大部分的房屋。美帝国主义对中国人民的残酷抢杀,在他的脑子中也印下了深刻的记忆。因此,他恨日本人,恨美国人,甚至不分皂白地怀疑一切外国人。解放以后,他听到说苏联对中国人民友好事实的时候,最初还有几分怀疑。现在,他从自己的切身经验认识到了外国人也有各种各样,有的是帝国主义者,他们杀死过他的亲人;另外呢,还有伟大的朋友,他们拯救了他的一生。他参加了中苏友好协会,成了学习和宣传的积极分子。他的菜车子周围就经常成为他宣传中苏友谊的场所。他说:“苏联朋友不只是在给我们治病,而是全心全意地在帮助全中国的人民。我们要努力学习苏联的先进经验,朝着苏联的方向前进。”
这样的事实是说不尽的。六十四岁老人王真皈,十八岁起就在东北亲身接触了许多帝国主义者侵略中国的事实,他怀疑一切外国人都不可靠。一九五○年二月,中苏两国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他还很不放心。但两年多来的事实打破了他的怀疑。特别是苏联代表在历次国际会议上为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利益而坚决斗争,使他深为感动。他住在什刹海附近,人民政府修建什刹海时,他亲眼看到了苏联专家在帮助中国人民创造幸福,最后他申请加入了中苏友好协会。市民梁星桥,过去不爱参加社会活动。最初听说要“向苏联老大哥学习”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向苏联学习。今年七月间,他参观了一次中苏友好图片展览,看到了苏联专家对中国工业、水利、交通、农业、卫生等方面的无私帮助,当晚回到家里,怎么也睡不着,披着衣服找到了中苏友好协会支会的负责人,要求入会。
北京市的万千街道居民,就是这样经过曲折的道路才认识苏联的。当他们认清了这位伟大的朋友之后,他们纷纷要求加入中苏友好协会,要求进一步了解苏联人民幸福生活的情况,学习苏联人民以忘我的劳动来建设共产主义社会和保卫世界和平的精神。目前,北京市各区街道居民参加中苏友好协会的已达十二万六千一百四十二人(不包括工厂、学校、机关系统),比一九五一年十月底差不多增加了两倍。平常,他们都自动组织起来,通过各种方式进行学习。西四区和宣武区的不少分支会建立了
“中苏友好日”,在固定的日子里大家一块学习。有的地方成立了学习班,进行比较有系统的学习。七十岁的薛老太太,自己不识字,怕听了记不住,要求别人把教员讲的都记下来,回家后让孙子反复念给她听。军属薛希泉,家庭妇女白秀卿、张淑云还特别把自己的房子腾出来,粉刷干净,作为中苏友好协会街道支会的阅览室或学习处所。最近的“中苏友好月”期间,市民们掀起一次系统的学习的高潮。这几日来,从大街到小巷,从劳动人民文化宫的古老柏树林中到偏僻的大杂院里,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欢乐气氛。人们到处在参加报告会、座谈会、片会、图片展览和庆祝会、游园会、提灯会……人们在欢呼“斯大林!毛泽东!”人们在歌唱“莫斯科——北京”,人们在表示决心:“学习苏联先进经验。”六十三岁的市民刘正庭说得好:“毛主席这个意思(指‘走俄国人的路’),给咱们找到了总窍门。这个窍门能把中国带到幸福的共产主义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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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祖国在前进

我们爱书
余芳
我从乡下回来,同志们立刻告诉我:快到书店去,去迟了好书要抢光了。我在乡下时,就在报上看见新华书店售特价书的广告,早在盼望着。但不料情况竟是如此
“紧张”的。
早上,我骑了脚踏车赶到书店去,自以为去得很早,但书店门口早已站了好一大堆人了,而书店门还没有开呢。人们等在门口,谈论着自己要买什么书,又看看手上的表,焦急地等待着……。
十月的温暖的阳光照在人行道的树上,早晨的大街是静寂的,而书店门口却已拥着一大堆人……。这使我不禁回忆起一九四八年反动派统治下的上海的秋天来:那时候是冷清得有些肃杀的早晨,店铺全关着,马路旁有着一群群的人挤在那里,面黄饥瘦,带着篮子或口袋,守在米铺门口,但什么时候米店才开门?米店里是不是有米?那是谁也不明白的……。至于书店,我也时常去的,但能买吗?连伙食费也没有呀!
我正回想着这些时,时间到了。门一打开,人们就立刻像潮水似地一涌而进,抢着走到书桌和书架前去占领一块“阵地”,用猎人似的眼色在书的世界中寻找着自己需要的、心爱的书。许多人没法挨到书桌边缘,就往后面堆书的地方挤去。有的人没地方挤,就大声叮嘱那已经在书桌边占了一块“阵地”的同伴说:“给我挑一本‘政治经济学初级读本’、一本‘列宁论检察制度与监察工作’”,或是:“喂,老张,你多拿一本‘季米特洛夫文集’和‘海上述林’,我的手伸不到呀……”。
选定了自己所要的书以后,就去付钱。——付钱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排队。长长的两队人站在“收款处”前,人们手里都拿着(有的简直是捧着、抱着)许多书。一个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姑娘也拿着一本“一个斯达哈诺夫工作者的手记”,严肃地排在队里等着付钱——也许她还是生平第一次上书店来买书吧——,看样子只有十岁多一点。
买到了书,付了钱,人们带着满意的笑容,挤出这家书店,兴奋地和同伴谈论着自己买到了某一本心爱的书,庆幸着自己好容易“抢”到了那最后的某一本书,然后,他们又走到另一家书店去……。
我上过书店许多次之后,才明白不但书店的特价部拥挤,非特价部也挤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在书店中,时常可以听见这样的声音:“书店都太小了,太小了!”
上书店的有解放军指挥员、战斗员,有工人、技术人员,有机关干部,有大学生,也有围着红领巾的少年儿童;有教授、学者,也有刚刚开始学文化的农民,也有家庭主妇带着刚从百货公司买来的毛线和花布走进了书店……。
我时常去注意人们到底买了些什么书。
我看见,两个战士商量着,翻了很多书,最后选定了一本字典、一本有关速成识字法的讲话、一本
“朝鲜通讯报告选”。
我看见:一个工人埋着头在翻三角、几何、字典等书。我就想:工人们在为迎接国家大规模经济建设而学习了。正想着,那工人一抬头,原来是认识的。招呼之后,他立刻告诉我说:“其实这些书公家都有的,但是自己有一本看起来就方便多了,我们一年要学完原该学三年的东西……,”我被他说得有点不明白了,他笑起来解释说:“我已不在厂里了,调到工业干部学校学习去了。我们厂里一起去了七个……,”明白了。我记起来,一年半以前,这个工人曾经改进了细纱车上的某样重要零件,使工作效率提高了许多。我曾去看过他,帮助他把自己的工作情形写成一篇稿子。记起了这事,看着他在选购数理化方面书籍的背影,我深深地感动了:我们的工人向掌握科学技术的大道上前进得多勇猛啊!
过去很少看见农民上书店。这回我却碰见了:他们三个人一起,大约刚卖完了粮食,(手上还拿着空的麻袋),顺便走进书店看看。他们各人拿起一本工农画报看,翻着翻着,其中一个忽然说:“这本好,有互助组的事!”其他两个就伸过头来看这本。结果三个人就各买一本这一期,包在一起,满意地走了。
在有一家书店的矮长凳上,坐着许多小孩在看书,其中有许多都系着红领巾。有两个孩子把矮凳当桌子,自己蹲在地上,偏着头在认真地共同抄一本小书。我低下头去看了一下,那小书名叫“咱们要过好日子!”难道还需要问他们什么吗?仅仅这个情景,就使人明白孩子们在思考些什么了。
机关干部们买的书最多。从马列主义经典著作到文学名著,从生物学到妇女问题,从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到“联共(布)中央关于‘星’与‘列宁格勒’两杂志的决定”,从“新华月报”到“保卫和平”杂志,简直是无所不买。看他们买书的那股劲,人们可以明白:书,已成为广大干部们工作以外最心爱最不可缺少的东西。
大学生们在用网线袋或帆布口袋装起他们买到的书。他们买的是“定性分析”、“骨骼构造”、“机械学”、“地层构造”、“米丘林”……以及其他许多引导人们认识自然、研究现代科学的书。伟大祖国经济建设的前途鼓舞着他们,书籍成为他们充实自己最主要的武器之一。
我们,站起来了的无敌的新中国人民,我们热爱书籍。我们有最可骄傲的“毛泽东选集”和“鲁迅全集”,有着丰富的民族文化遗产和不朽的典籍。同时,在我们的书店里,既有高尔基、法捷耶夫,也有林肯和罗伯逊,既有海涅、拜仑,也有聂鲁达和希克梅特。我们的人民热爱着所有世界上一切光辉的名字——因为他们是热爱自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和平的人,他们写的书和我们的心息息相通。为了这种崇高的爱,我们永远要憎恨那些焚书的暴君——战争贩子们!
写到这里,一个织布女工来看我。她告诉我,她近来买了许多书。她买的书中以战后国际形势问题和十月革命以来伟大成就这两方面的为最多,其次是有关劳动模范事迹、国家工业化等书刊。她是一位解放后才开始识字的青年女工。我有点担心她也许看不懂。但她赶快向我说明:“看不懂,学呀。你晓得我最欢喜看、最关心的是和平与战争的问题,我们刚刚得到了好日子,……你看,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的决议我都抄下来了。和平,和平太好啦,从前我想也没有想过要上书店去,”说着,她打开她的笔记本给我看,上面抄写着许多关于和平会议的决议……。
那么,为了这个女工,以及千百万热爱书的人,也为了使更多的人能热爱书,让我们为和平而战斗、把保卫和平的事业担当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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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不准它们自由行动”
——记日益强大的志愿军炮兵
志愿军某部 周仲华、梨园
前线上,我强大的炮兵部队给敌人的打击,是愈来愈沉重了。曾经狂妄的吹嘘过“炮火优势”的美国侵略者,如今在我们强大炮兵的面前,却发出了悲叹和哀号:“炮弹把我们的战壕搞得像一块奇怪的墓地,被击毙的士兵们的手臂、腿和头颅堆积如山。”(美联社)在今天的前线上,每当我们的部队向敌人发起攻击,或者是那些不知死活的敌人来冒犯我们的阵地时,你都会看到我们无数的炮弹在敌群里开花;并且还猛烈地轰击着它们的坦克群和炮兵阵地,不准它们“自由行动”,不准它们“发言”。面对着这样的现实,又怎能不使敌人感到恐惧呢。
今年七月间,我部炮兵在中线上浦防东无名高地上,配合步兵取得歼敌一千三百多名的光辉胜利。这是我们炮兵部队大显神威,痛歼犯敌的一个出色的战例。
上浦防高地经过无数次的争夺后,敌人在山的背斜面,构筑了坑道工事和二十余个地堡,在山脊上也搭起十八个用铁轨、土袋堆成的堡垒。待敌人把这些工事修好了,并住进它们的“保险窝”里的时候,我们的炮兵部队早已给他准备好了“送葬”的
“连珠炮”。七月十四日,我们的观测员已把敌人的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十七日夜晚,我们的炮兵阵地紧张起来,许多人往来在曲折的山径上搬运炮弹,查电线,进行一切准备工作。瞄准手已定好了标尺分划,炮弹已装进了炮膛,人们耐心地等待着二十一时十五分的到来。
随着一颗信号弹的升起,我们的前沿和纵深,到处闪着金光,炮声震撼着群山和山谷。这是六分钟的炮火急袭的开始。数十门大炮一齐开火,炮弹带着啸声直向无名高地飞去,人们听不见单个炮弹的爆炸,听见的只是震耳欲聋的长声雷鸣。随着炮弹连续不断地向外发射,人们挥着汗,高呼着口号,在发射时炮弹的闪光中,穿梭似的来回赶运着炮弹。一霎时,对面山头起火了,山头像一块烧红了的铁块。又像是在喷着火浆,火光照红了驿谷川,硝烟遮掩了南天的星星……
火力急袭刚刚结束,炮口又转向敌人的炮兵阵地。这时无名高地上已升起了五发绿色信号弹,步兵同志们已顺利地占领阵地了。
炮火延伸射击以后,指挥员注视着敌人的前沿和纵深,只要那里有火光,就集中炮火向那里发射。敌人的炮哑掉了,敌人前沿的火器也哑掉了,保证了我们步兵同志们安全的加固了山头上的工事。
十八日,敌人企图报复,组织了一排敌人前来反击。一个排能顶什么用?一顿炮弹打过去,就打死打伤它一大半;再来一个连,还是得滚回去。从十八号到二十号的三天中,敌人先后以两个营的兵力,组织了二十次反击,但结果却白白送掉了九百多条性命。无名高地已变成敌人的无“命”高地了。
另外,我守卫在中线二七○高地附近的炮兵勇士们,也创造了一次炮战杀伤敌人一百八十多名的战绩。
六月十四日这天,观测员从炮镜中看到敌人集结了一个连的兵力,准备向我进攻。同志们说:“先给它个‘下马威’。”立即向敌发射了十八发炮弹,打死打伤敌八十余名。可是当炮手向敌打炮时,阵地被敌人校正机发现了,敌炮开始向我炮阵地射击,一发榴霰弹落在四炮火口前,四炮长耳朵被震聋,听不见口令,电话员胡华立即主动地代替了四炮长的指挥;一炮手杨忠平被震得鼻子出血,仍坚持向敌炮阵地猛烈发射。最后,终于压住了敌人的炮火,杀伤敌人一百八十多名。校正机也被我们的高射炮赶回去了。
像这样的炮战和这样的炮兵英雄,在前线是很多的。我们每一个炮兵部队,都有着自己的惊人战绩。就拿某部榴弹炮第九连来说吧,他们在入朝一年多来的战斗中,共击毁敌化学迫击炮八门、无座力炮三门、重炮五门、高平两用机枪一挺、坦克二十辆、汽车四辆,毙伤敌八百五十八名。他们在去年十月间,又创造以八十六发炮弹,击毁敌坦克十一辆的战斗事迹的出色战例。
去年十月,敌人的坦克时常在我城山阵地附近三三两两的行动,战士们看见这些家伙就气的咬牙切齿,可是上级有命令:“坦克少,不要打;坦克多,狠狠揍”,因而战士们只得暂时把它们放过去。愚蠢的敌人以为我们不敢揍它,便愈来愈猖狂。十月二十八日早晨,敌人从四川里开出了四十二辆坦克,准备掩护一个团的敌人向我进攻。可把战士们乐极了。连长下达了做射击准备的命令后,阵地上立刻沸腾起来,明晃晃的炮弹填进了炮膛。
敌坦克在行进着,可是我们的阵地上却鸦雀无声。蠢猪们一直爬进到我们的第二阻击线内的河滩上,才像乌龟晒太阳似的挤在一起摆成梅花形,准备向我观测所和前沿阵地轰击。谁知它们刚刚把挨打的架子摆好,我们的第一排炮弹就在距它们很近的地方爆炸了。敌坦克当即惊慌的疏散向我方射击,观测员吴金芳沉着的观测着弹着点,修正偏差。第二排炮弹打过去,正好在坦克群里开了花。接着炮弹一发接一发的飞过去,爆炸的烟土卷着层层浓烟,敌坦克起火了。山上的步兵们在拍手欢呼:“坦克被包围了!打的好!”这时,几十辆坦克拚命向我观测所射击,观测所的掩体被打坏了,吴金芳立刻跳出工事,跑到十公尺以外的炮弹坑里观测。我们的炮火越来越猛烈,敌人支持不住,能跑的坦克没命的逃跑了,轻伤的坦克被拖着逃走了。烟雾一散,人们清楚的看到河滩上的十一辆坦克有的还在冒烟,有的身上被炸了几个大窟窿,有的炮筒被打折了一半,像死乌龟似的爬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像这样猛烈的炮火,难怪敌人大为心惊胆怕了。战士们说:“都说美国鬼子靠大炮吃饭,我看它这饭碗是不牢固了。”
中国人民保卫世界和平反对美国侵略委员会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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