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3月30日人民日报 第2版

第2版()
专栏:

  各地搬运工人进行激烈斗争
基本打垮封建把持制度
暗藏工人中的特务开始被检举出来
得到胜利后的工人劳动积极性提高
自从一九五○年三月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公布“废除各地搬运事业中封建把持制度”的决定以后,经过广大工人阶级的激烈斗争,北京、天津、沈阳、武汉、南京、重庆、广州等一百二十八个大、中城市搬运事业中的封建把持制度基本上已摧垮了。近来,反对封建把持制度的运动,已扩展到全国各地。东北的鞍山、抚顺、哈尔滨、吉林、长春、齐齐哈尔、四平,华北的新乡、太原、石家庄,中南的南昌、长沙、衡阳、南宁,华东的温州、宁波、福州等城市,都先后开展了反封建把头的斗争。
搬运事业中的封建把头,不但垄断着搬运事业,残酷地统治剥削工人,阻碍物资交流和工商业的发展;而且造谣暴乱,危害城市治安,进行反革命活动。如陕西省三原市的封建把头,乱刀杀死了搬运工会会计王保荣,刀刺工会主席刘国恒十一处;蚌埠特务谢子才、吴景寿组织暴乱,说:“跟共产党走,头就靠不住了!”南昌把头、国民党特务、反动帮会头子徐自新,霸占工人妻女,杀害熊国华等九个共产党员,并挑拨工人争夺码头,互相砍杀。广州市恶霸把头梁广成、绰号“码头之虎”“人头鸟”,从一九三五年起就勾结特务头子,利用反动势力把持了同安、有德、有恒、粤海等码头,对工人统治、剥削。一九四七年五月三十一日广州中大学生举行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示威游行时,他指挥特务狠毒地殴打学生,造成血腥的惨案。宁波的大把头朱桂棠,参加过国民党、三青团等组织,一直担任敌伪情报组长、谍报队长、肃奸队长等职务,在码头上组织“二十二股党”“三十六股党”作特务工作,杀害工人张桥法等八人,并散布谣言、恐吓工人。杭州的把头“五虎、八将、三十六大汉”,都是些特务分子和帮会头子,他们在码头上坐地分赃、组织帮会、实行封建统治,进行反革命活动。
有些把头、反革命分子混入我们工人阶级队伍的内部,利用工人的行会思想和落后思想,进行挑拨离间、捣乱运输、抢劫、偷盗、放火、暗杀等卑鄙的阴谋活动。如南宁的土匪方卿甫等匪帮,曾杀害干部、民兵、群众一百四十余人,公开强奸青年妇女四十余人,将二十多个小孩子投进池塘淹死;在我军进剿时,他们就潜伏城市,混入搬运工人当中。沈阳被斗争的逃亡地主倪景贵,混入工会当选了委员,暗地拉拢煽动王铁军、张茂仁(地主)进行反动活动,阻止工会组织的审查工作,阴谋篡夺工会领导。蚌埠蒋匪帮派来军统局特务陈少五、刘永坤在搬运工人中发展特务组织。
过去,有些城市由于对这些封建残余势力认识不足,没有重视这个工作,对这帮把头、反革命分子没有严厉的镇压。因此,造成了工人群众的不满和顾虑,助长了封建把头和反革命分子的气焰。有些把头和反革命分子自称“三朝元老”,他们指着工人说:“走着看吧,最多公安局住几天!”
各地人民政府接受群众的控诉、检举和要求,先后把这些把头、恶霸、反革命分子逮捕了起来,又开了控诉大会和公审大会。群众一致要求严惩他们。有些地方人民法院已根据这些把头的罪状,依法判处他们以死刑或徒刑。
凡是坚决肃清了这些封建残余势力的城市,工人就会积极检举反革命分子,工人的劳动情绪就会很快提高。杭州处决组织反共江南救国军的把头“三虎”以后,工人们自动集队游行,庆祝胜利;广州处决“码头之虎”梁广成之后,工人们像过新年一样放爆竹、痛饮喜酒,表示祝贺;南昌枪毙了三个恶霸把头之后,工人们说:“ 五千年古树开了花,五万万人民当了家。”
得到胜利后的工人,生产积极性都提高了,树立了新的劳动态度;有些城市还展开了劳动竞赛,用实际行动来参加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
目前,全国有二十七个中、小城市正在进行这种反封建斗争;有十八个城市虽然经过了这种斗争,但不彻底;有六十八个城市还没有进行这个工作。没有彻底废除封建把头的城市,应即彻底予以废除。在基本上已废除封建把持制度的城市,则还须进行一次或者好几次的搬运工会组织的审查工作,把混进、拉进工会组织内的把头、包工头、脚行头、地主、会道门头子、特务分子,坚决地毫不犹豫地从工会组织内清洗出去。
(中国搬运工会全国委员会通讯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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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从李嫒毑的一生看湖南农民的翻身
李嫒毑(“嫒毑”是婆婆的意思“毑”音“也”)是岳阳筻口乡新庄村胡涂家的一个矮小、削瘦、只剩了几颗虫蚀牙的老妪。她高枯的颧骨上绉着一滩松皮,眼睛时常淌着泪。实际的年龄是五十三,看起来却老迈得像七十开外的人。解放以前,她经常挎了只篮子,扯着一个八岁的男孩(叫满子),和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叫了贞),满乡里讨饭,是农村里地主们最嫌弃的人物。
筻口乡的土地改革是去年十一月底开始的。今年一月二十五日的下午,筻口乡第一农民协会分会在胡涂家屋场前开了翻身大会。五十四天的功夫,李嫒毑,像千千万万被土地改革救活了的农民一样,整个换了一个人。她不但分到了田地,儿子上了小学,已经许给一个痨病人作童养媳的女儿离了婚,并且她自己被旧世界的恶魔们踩碎了骨头的脊背也挺直了起来。
她的一生,可说是广大中国农民由封建社会的无底深阱奋斗到新民主主义平康大道的一座里程碑。上面镌刻着这段痛苦过程中间农民的种种遭际,也标志着地主阶级、帝国主义和刮民党匪帮狼狈为奸的百般罪行。
厚厚的一本账
根据她在诉苦会和斗争会上的发言,我替她略略分析了一下那吃人的旧社会剥削和损害她的厚厚一本账:
她两岁便死了母亲,父亲是个鞋匠。一个靠手艺吃饭的鳏夫领个孩子当然很吃力,父女两个都混得吃不饱。因此,八岁上,她便被送到人家里做小媳妇(童养媳)去了。婆婆来得个凶,每天要她到塘里挑几担水,纺三两纱,还要种田,喂猪。这样劳作,也短不了挨打受骂。有时候,半夜里还从床上拖下来打。到十五岁结了婚,男的是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成天在街上赌钱。她在地主家里帮工:扫地,做饭,洗十几个人的衣服。二十一岁上,生了个孩子,但是因为没有奶给他吃,孩子不久就饿死了。这时,婆婆对她依然是那么凶,丈夫依然那末游手好闲。在地主家做了六年工,她私下积蓄了一百吊铜钱(每吊五十枚)。她用那一百吊钱赎回了自由,改嫁给胡涂家的一个长工胡元贵。
“要挣畜牲钱,需跟畜牲眠”,这就形容了他们夫妻俩在地主家里过的日子。吃的是残羹剩饭,住的是牛棚。胡元贵一年四季搓着泥巴。起春就犁田,田里冻起来的泥块把脚板切得皮破血流。六月里车水,车到半夜就倒在水车架子上打盹,八月间收草,一收也是收到深更半夜。一年打上七十多石谷子,他自己不一定赚到十石谷。胡元贵的身子是单薄的。三伏天,当着火盆似的大太阳车水,终于他晕倒了。狼心狗肺的地主连药都没管买一包。
李嫒毑这个矮小、削瘦的妇人,孩子却生产了不少。她跟她第二个丈夫一共生了十三个孩子,除了她身边的两个以外,还有一个在岳阳驾船,其余十个已经夭折了。孩子们是这样死的:(甲)在反动的统治下,大人没饭吃,自然养不活孩子了。孩子落了地,她的奶头却干瘪瘪的。孩子瘦得皮包着骨头。盖呢,穷得连块包布也没有。从好心肠的街坊借到一捆稻草,一边盖,一边又不能不抽着烧;愈抽愈薄,几天后,孩子还是冻得断了气。(乙)好容易靠沿门讨米养大了一个小子,一个狗吠的夜晚,又给刮民党抓了丁。左近地主富农家里几个小子一崭齐,从来也没抽过丁。单单她这个小子给抓去了。抓去就没回来过。(解放以前,她最怕半夜村里狗咬,一咬她就以为又来抓丁了。)(丙)有几个孩子生了很普通的病,发发烧,泻泻肚,只因为没有钱治,就死了。有一个一直养到了八岁!(丁)她呜咽着承认:第八个孩子是她狠着心在水盆里掐死的。当时她理智地想:与其叫他活上几天再死,不如让他少受几天罪罢。但是事后她哭了好几天,眼睛都哭坏了。那以后,她再也下不去手了。
胡元贵是个辛勤老实的农民,他们感情极好。在沦陷期间,他被一个当伪保长的地主拉去替日本鬼子干活,活白干,一不顺眼还狠狠挨了一顿棍子。自从那年三伏天在田里晕倒后,他的身子已经更羸弱了。这回他差不多是爬着回的家。一身都给血浸透了。她卖东卖西,替他医治。身上生了脓,嘴里吐着血,伤口上又爬了蛆。终于,一个黄昏,他咽了气。
夫妻三十来年劳动的结果,置下了小得可怜的一小丘田。为了请大夫,买棺材,她向一个地主借了点谷子。人埋完不久,那个黑心地主又用狮子滚球的利息把她滚个光光净净。从八岁就给人做牛马,四十五年她落下了两间烂草堆成的茅屋,三块砖支成的一座灶,和一个讨饭婆的下场。
骷髅堆起的宝座
“乌鸦过身他也要抽一把毛”。李嫒毑用这句生动的话形容剥削她的地主,但是她仅仅形容了地主的贪婪,还没触到他们替反动派拉夫抽丁、吞堤费、霸公田种种卑污残酷的行为。
距胡涂家李嫒毑那两间茅屋不到两里地,便是新庄村派头最大的地主余铁山的院宅。老远在田埂上便可以望见疏林里一片翘起的高大屋脊,直像一个彪形大汉的肥阔肩膀,压在一簇农民的茅屋上面。新庄舍的大门是可以走八人大轿的,大门两旁都是匠人精心雕成的花纹。土地改革开始后,地主余铁山已经不大敢跨出院门了,里面暂时住进去一些无房的贫农。沿着雕墙画壁晒着一串尿布和破烂衣裤。但是地主当年的威风还不难看出。一进进和天井接起来的庭院都挂了“御赐”或“邑绅拜题”的匾额,上面斗大的颜字,刻着“根深蒂固”一类的词句。祖先牌位上溯直达二十几代,中堂一边放着一座空轿子——象征着地主阶级昨天骑在农民脖子上的威风,一边很洽当地摆着一口棺材。
由地主用的家具,也可以想象到这个封建剥削阶级当年的优闲豪奢。红地漆金的四柱床上,铺的是虎皮褥子。床里面还有一排放零食和鹿茸、白木耳的小抽屉。枕头上绣着“甜梦”一类的英文字。很少地主不好“风雅”的,线装书外,民国初年石印的艳情小说,时常占地主藏书的大部分。
所有这些排场,这些“风雅”,都蘸满了长工胡元贵和他那一大堆夭折了的孩子们的血。檐是人骨,瓦是人皮,封建地主的宝座,正是用他们的骷髅堆起的。
她豁然明白了
军事上,湖南在一九四九年的秋天便解放了,但李嫒毑,正如中南区千千万万的农民,到去年下半年才喘过第一口气来。减租减息时候,她减回三石谷子,还退回四块光洋的息。更重要的,倒是解放以后,她在农村的地位无形中升高了。她可以帮人采棉花,纺纱了。去年她还给满子和了贞都添了件新衣服。
土地改革工作队刚到筻口乡的时候,李嫒毑,正如一般受压迫最深久的贫雇农,并不是马上积极起来的。思想上,她还相信着“命里有来定规有,命里无来莫强求”一类历代统治阶级制造出来的宿命论。她一面把地主阶级恨得入骨,一面又担心再来个血淋淋的民国十六年,复辟的地主反过手来砍脑袋。她最初还怕农会不要她这样一个讨饭婆,还以为世界是“体面人”的世界,不是老实人的世界。对于究竟是地主养活农民,还是农民养活地主这个问题,她也是模模糊糊的。有的农民甚至想,毛主席既然打算帮我们农民,为什么不印点子钞票,把地主的田买下来分分呢?
当时,村里一些中、富农对于土地改革倒显得更积极些,至少是懂得它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老早看到报上登的了。地主的狗腿们更是像泥鳅般钻来钻去。但是土地改革工作队却抓紧了像李嫒毑这样穿得破,家里脏,讲话好象一窍不通的农民,专在他们身上扎根子。干部到李嫒毑家里,帮她干活,同她谈心,终于勾出来她一生的悲惨遭际。她随诉随哭,干部禁不住也哭起来了。
这时,李嫒毑豁然明白了谁害死她的男人和孩子们,明白了地主不是命里应该睡虎皮褥子的,而是因为胡元贵每年的七十石谷,地主扣下了六十石。
她又从时事宣传中,懂得刮民党这回是完蛋到底了。他们寒透了中国人民的心,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她明白命是抓在穷人自己手里的。不打倒地主阶级,满子、了贞还不会有好日子过。
想通了后,开什么会,这个矮小、削瘦的老妪都抢先到;夜里有会,就是在外村,她也撑了把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去参加。她睁大了眼睛监视着地主,听见谣言就追根,知道了地主的不法行为就报告农会。
撑起农民的腰板
这时,新庄村土地改革过程中,发生了一件很富教育意义的事。
一个叫涂华坤的富农,在秋征时期曾经以农民代表身份去县里开过会,回到村来胸前挂着红绸条,神气十足起来。农民们对他很讨厌,尤其因为他自己当代表,还瞒了黑田,少交了公粮。当土地改革开始时,他蛮以为又有风头可出了,但是工作队首先发动贫雇农,然后团结中农,一直没睬理他。他始而吃醋,放“土地改革没我搞不成”一类的冷箭,继而竟造起谣来。
阶级觉悟启发了的农民知道后,当然非常震怒。造谣就是破坏土地改革,所以贫雇农小组便决定把他抓起来,送到区政府去。押送的农民郑重对区委说:这家伙破坏我们的翻身,所以我们决定把他扣起来。我们不说放,你们得好好替我们看管着。区委是在山西搞过土地改革的老干部。掐指一算,新庄村刚发动了十几天,农民就有了这么坚定的主人翁的口气,感到下面干部工作得有成绩。他恳切地保证说:破坏你们翻身的坏分子我当然好好看管。你们不说放,我一定不放。
涂华坤关进区政府去后,他家里自然慌张起来。于是,就找人出来保了。他们眼中依然看不起穿得破,家里脏的贫雇农,他们专找那些“体面人”,也就是成份接近地主富农的。保证书送上去后,区政府说要审查一下保人的资格。这么一说,保人们心虚了起来。那时候阶级刚开始划,地主富农们正怕把自己剥削农民的尾巴露出来呢,于是一个个都撤了腿。
最后,涂华坤家里没办法了,才向贫雇农们求帮。起先,贫雇农们不理睬,后来大家开会商量,提了三个条件:一、涂华坤回来得在群众大会上向大家道歉。二、保证以后永不造谣,或做任何破坏土地改革的事。三、把秋征时候瞒的公粮,补缴给政府。
履行了这三个条件后,涂华坤恢复了自由。
这件事不但及时地警告了所有可能捣乱的坏分子,并且大力地撑起农民的腰,使他们清清楚楚地认识到人民政府是站在谁的立场上。像李嫒毑那样矮小,削瘦,一向苍蝇都不敢得罪的老实农民,十几天以后,在斗争会上也能指了地主余铁山的鼻尖声色俱厉地控诉,这奇迹的实现,正是因为有了大力撑着农民腰板的人民政府。
没有漏洞没有偏差
农民从思想上彻底发动起来以后,整个土地改革过程就好搞了。有了坚决不挠的农民,狡滑的地主既钻不了空子,又漏不了网。同时,在斗争中,有的是人证物证,也不需要对地主使用什么肉刑,新庄村地主的一切把柄就全握在像李嫒毑那样吃尽了他们的苦头的农民手里。在划阶级时,地主一定拚命否认他是地主。他说他也起五更,甚至落雨都还下田,怎么说他不劳动?这时给他当过长工的农民就可以指出:虽然他也起五更,但是他把长工喊起来后,自己又钻回被筒去睡了。落雨天他也下田,但是他却撑了把伞,站在田埂上监工。地主瞒黑田,却哄不了他的老佃户。地主作夹墙,隐藏财产,把柄却握在木匠泥水匠的手里。地主家里种种乌七八糟事,却瞒不了端屎倒尿的丫环们。
因此,新庄村的阶级划得没有大偏差,黑田也挤个一干二净。在征没收阶段,发掘了不少地主隐藏的粮食和农具。黑心的地主,有的宁可把东西丢到塘里去糟践,也不甘心拿出来分给农民来生产。
分田分果实的时候,新庄村,正如所有土地改革接近尾声的农村,是一片喜气洋洋。李嫒毑为了她分到的三石余粮和七斗八升田(约合五·二五亩)高兴。她打算用织布来换工,估计母女一年织上三个布(每个五十丈),就足够换一年的田间劳动了。她更高兴的是从今以后,夜里听见狗咬心不必再跳,满子和了贞可以不必再受她和胡元贵的那份罪。
想到这里,她不知道怎样感激好了。见不到毛主席,她就把毛主席派下来的干部当恩人待。母女抢着干部的袜子补,一转身就把被子拆洗了。她一辈子没吃过几次肉,却用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偷偷买了猪肉,而且买了两斤!还买了酒,替干部饯行。
那一天,她把干部送给她的一幅新华书店印的毛主席套色像,很郑重地挂在墙上。谈话之间,每说到翻了身的好日子,她便抬起泪水盈眶的眼睛,朝那套色像片望望。
从翻身看远景
翻身大会那天,满子和了贞一黑早就爬起来了。整个胡涂家的农民也都爬起来了。会要两点才开,孩子们老早就爬到扎好了彩绸,挂好毛主席像片的台上,一阵唱《谁养活谁》,一阵唱《千年铁树开了花》,真是比过十个年还快乐。台柱上,贴着艳红的对联,上联写着“翻天覆地消灭封建”,下联是“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横批是“天下农民是一家”——巩固农民队伍的口号中间,最有力量的一个口号。
为了防备地主毒害耕牛,没收的时候,有些耕牛是放在农民家里寄养的,这天早晨,也一头头地牵了出来,农会有人指挥着在那棵树上拴。屋场前面堆满了没收来的农具:水车,撮箕,?桶。地主在上面本来漆着“河东胡××置于丙寅年”的字样,农民在上面用粉笔写上“感谢毛主席”“好好生产,建设新中国”。孩子们敲锣打鼓,农会负责人抱出几大捆地主缴出来的红契——一包包,用棉纸或绸布裹得紧紧的,上面写着种种残酷的条件。农民们用愤怒的目光望着那堆当年的卖身契,向它吐唾沫,用梭标狠狠地扎。
烧红契的刹那,农民欢喜得又鼓掌又跳脚。爆竹哔拍连响着,农民们一面拍手,一面仰了头,凝视着黑的纸灰袅袅上升天空,真好象担心那纸灰坠下来会又变成为奴役他们的字据。
站在人群里的李嫒毑淌了泪。她望望晴空飘浮着的纸灰,望望分到的果实,感叹着说:毛主席早来几年就好哒,我的胡元贵定规还可以多活泡把(十来)年,搭帮毛主席过点子好日子。
翻身大会的第二天清早,我们便离开筻口了。我的思想时常回到李嫒毑的身上。这时候,她们已经在耕着自己的田了。几年以后,国家的农业走上现代化的道路,满子和了贞,正如千千万万翻了身的青年农民,将怎样愉快、勤快、痛快地开着拖拉机,耕耘着湖南淡赭色的肥沃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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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读者来信

  读者来信
关于豆饼问题答读者问
最近因为黑豆饼和黄豆饼的颜色不同,引起了许多疑问。这是因为河北、河南、山西、陕西等省老乡们有施用黑豆和黑豆饼的习惯,没有施用黄豆饼的习惯。因而有黑豆饼劲大黄豆饼劲差,黑豆油多黄豆油少等错误观念。今年政府为了大量供应农民需要,从东北调来了一些黄豆饼,可是有一部分老乡们因受习惯影响,不敢使用。其实黄豆和黑豆只是表面颜色不同,它们所含的油分和蛋白质成分却没有很大分别。豆饼的肥料效验,主要的在乎所含氮素养分的多少,不在乎颜色的黑或黄;也不在乎油分的多少(把油做肥料,是一种错误的习惯,油的本身,没有肥料效用)。
华北农业科学研究所在本年三月十三日由石家庄供销合作社取来本地产的黑豆饼和东北产的黄豆饼进行化学分析,其结果为:
含氮百分数 含磷酸百分数
黄豆饼(东北产) 六·三六 一·三七
黑豆饼(河北省产) 六·四○ 一·二三
(黄豆饼含磷酸较多,可是一百斤中只差二两二钱四厘,极其微小。)
公主岭农事试验场曾经分析过四百二十一种大豆,包括黄豆三百二十种,青豆四十九种,黑豆十一种,褐豆四十一种,现将黄豆和黑豆的成分列举如次:
粗蛋白 粗脂肪 可溶无氮物 粗纤维 粗灰分黄豆 四二·三六 二○·三六 二六·一五 六·○二
五·一一黑豆 四一·六二 一九·六九 二七·五六 五·九四 五·一七
根据这些化验证明:黄豆和黑豆、黄豆饼和黑豆饼的化学成分,没有很大差别。就是说黄豆饼和黑豆饼的肥料效验是相仿的。
实际上,在山东、苏南、苏北、浙江等省都有施用东北豆饼的习惯,广东、福建、台湾等省,在过去每年都从东北大量输入豆饼,极受农民欢迎,就是在河北省,也有些地区有施用黄豆饼的习惯。所以目前河北、河南等省群众要求黑豆饼而不欢迎黄豆饼,完全是因为习惯关系,没有科学的根据,领导上和干部应详为解释劝导,使他们放心采用。
在河南产烟地区发生另外一个豆饼问题。河南种烟普通用芝麻饼,群众要求大量供应。中国土产公司和合作总社只收购和调拨一小部分。对于施用豆饼,老乡们也有顾虑。据老乡们说芝麻饼劲长,烟叶生长均匀,可以使得顶部和根部的烟叶大小和品质相似;豆饼劲大而快,施用以后烟叶迅速长大,底部的叶子长的很大而顶部瘦弱,这样便降低了烟叶的品质。实在这也是一个习惯问题。山东种烟都用黄豆饼,河南境内也有用黄豆饼的地区,那些地方,烟叶的品质也是同样的优良。再从化学上分析豆饼和芝麻饼的成分,确是有一些不同。根据过去资料芝麻饼(山东产)和豆饼的成分为:
含氮百分数 含磷酸百分数 含氧化钾百分数
芝麻饼 四·九○ 二·○○ ○·九二
黄豆饼 六·二五 一·七九 一·四○
(按此表黄豆饼与上表黄豆饼(东北产)含氮和磷酸的成分,都有微小出入,这是因为豆种不同。)
根据两种成分比较,若是每亩烟地施用豆饼五十市斤,比施用芝麻饼五十市斤,氮的成分增多了百分之二十五,磷酸和氧化钾略有减少和增多。我们知道许昌一带烟地,磷钾养分不太缺乏,由芝麻饼改用豆饼减少豆饼重量二成,可以使氮分不减,磷钾成分亦改变不多,更无影响。希望领导上也积极教育群众,大胆采用。如果为使烟叶顶部根部发育均匀,则豆饼分二次三次施用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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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人民法院人民检察署人民监察委员会的分工和关系问题
问:人民法院、人民检察署和人民监察委员会的分工和关系如何?
答:人民法院是人民的审判机关,其职责是审判刑事案件、民事案件及其他法令所定的非讼事件(如公证等)。人民检察署是检察机关,其主要职责是检察一切违法事件。人民监察委员会是属于行政部门的监察机关,其职责是监察政府机关及公务人员违法失职事件。
人民监察委员会的职权,只限于行政处分,没有审判和检察之权;凡遇必须法律制裁的案件,就应送交检察机关办理。而检察机关在检察案件过程中,认为案件当事人应受行政处分,也应该把该案送交监察机关处理。
检察机关的主要职权是检察一切违法事件,代表国家向法院提起公诉。人民法院为审判机关,审判一切刑、民事案件。因此,两者之间的关系是极密切的。但在领导关系上,各级人民法院是各级人民政府组成的一部分,受各级人民政府的领导,同时又受上级人民法院及司法机关的指导与监督。各级人民检察署也是一样,一方面受同级人民政府的领导,同时又受上级人民检察署的领导。
问:法制委员会、司法部和人民法院的分工和关系如何?
答:法制委员会的职责是研究、草拟与审议各种法规草案;而司法部为主持国家司法行政事宜的机关,两者无隶属关系。在因工作需要或研究有关业务问题时,得彼此联系。司法部因主管司法行政工作,故对各级人民法院有隶属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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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对人民日报批评建议的反应

广西柳州专区粮食局
对白沙米厂非法解雇并绑吊工人的检讨
副局长初增永已受到党内和行政上的处分编辑同志:
贵报二月十二日《读者来信》栏发表了韦有健同志对我局白沙米厂非法解雇并绑吊工人的事件提出批评。这给我们一次莫大的教育。这事证明了我们过去对干部教育得很不够。我局副局长初增永同志(贵报误为副厂长)系自部队转业参加工作,他带有军阀主义残余作风。我们虽曾个别对他提过意见,但始终没有严格地对他这种作风进行不调和的斗争,这样就纵容了他的恶劣作风的发展,以致产生了这次违犯法令、侵犯人权和不尊重工人利益的严重错误。现在我们将事情经过和处理结果简复如下:(一)工人普家和与解文禄平日工作不好是事实,也有过一些偷窃行为。但米厂行政干部并没有把这一情况反映到粮食局,也没有很好地对工人进行教育。初增永同志到米厂了解情况后,既没有请示专署,也没有和粮食局其他干部商量,更没有通过工厂工会,就擅自决定把普家和、解文禄解雇了。事后刘亚东局长为此曾在米厂开了一次工人大会,对这件事作了检讨。
(二)被初增永同志吊打的李永恒同志,也是从部队转业的干部。他参军已有数年,但一向表现不太好。因为解雇工人的事,他和初增永同志发生争吵。初增永同志就非法把他绑吊起来。后来刘亚东局长知道了,立即进行劝阻,并报告了专署。
(三)米厂行政领导上一贯很少征求工人意见,厂里的问题都是行政干部开会研究作决定,谈不上民主管理和依靠工人阶级。厂里虽有工会组织,但未能起作用。行政干部除督催工人工作外,没有对工人进行教育,对工人是不够关心的。该厂工人伙食原来每人每天三斤米,后来工人反映吃不饱,始增加到三斤半米。去年十二月发觉十一月份伙食超支了。行政干部没有通过工人,便从工人每天的菜金中扣三百元以补十一月份的不足,当工人提出质问后,行政才向工人解释,这当然很不对。
(四)去年十二月以前工厂机器常出故障,生产量不能达到正常水平。十二月以后生产任务由每天一百八十包谷增加到二百四十包谷,同时工人也由六人增到十人。韦有健同志批评我们任务增加工人减少是失实。
对于初增永同志所犯的错误,行政已予通报批评,党内则给予当众警告处分。对于被解雇的工人普家和、解文禄,已各补发给一百斤米的生活补助费。
柳州专区粮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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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对人民日报批评建议的反应

  山西清源县中国人民抗美援朝分会
对堆集慰劳品问题的检讨编辑同志:
二月十九日人民日报《读者来信》栏所载丁鹤龄同志对清源县堆集大批慰劳品未及时处理的批评,我们完全接受。
发生这一问题的原因,主要是我们清源县中国人民抗美援朝分会没有及时解决慰劳品的运输费用问题。负责处理慰劳品的是本会副秘书长贾拱极(本县文化馆馆长)。他为慰劳品的运输费用问题曾先后向本会会长段青平(中共清源县委会书记)、副会长王大伦(清源县县长)及秘书长强智慧(中共清源县委会宣传部长)请示,但都无结果。于是,这些慰劳品就这样放在文化馆。直到报纸上提出了批评,我们才派人把慰劳品送到太原。
这件事情说明我们在工作中有着严重的官僚主义作风。慰劳品运输费开支问题虽然上级没有明文指示,但这并不是不能解决的。由于我们怕麻烦、怕负责,所以问题没有及时解决。我们诚恳接受报纸的批评,并在今后工作中改正这种错误。
清源县中国人民抗美援朝分会


第2版()
专栏:

土地榜 娄世棠作


第2版()
专栏:

公审恶霸地主 林一鹤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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