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3月12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
专栏:

  土地改革后河南农村的若干情况
中共河南省委书记 张玺
编者按:张玺同志关于土地改革后河南农村考察的报告,是很好的一个报告。他把新区土地改革后农村中的面貌,作了深刻的分析,他所调查的情况,所提出的问题,是值得广大新区工作同志加以研究的。
我于一九五○年十二月十二日带了四个干部下乡,看了看土地改革后的农村生产情况与农村阶级动态,三十一日返开封,来去共二十天。用七天的时间较详细地看了郏县的一个李口乡(头等乡);听了四个乡的汇报,即郏县的张店乡(二等乡),郑县的老鸦陈乡(头等乡),及周宇博、吴春雨等同志考察的许昌县俎庄乡(二等乡),与大张乡(头等乡);又听了两个县、一个地委的汇报;并到平原省去了一趟,交换了一下关于农村生产问题的意见。因为时间短,看的数量少,又无经验,故情况与意见有很大的局限性与片面性。兹仅将看到的材料及初步考虑的一些意见简报如下:
一、农业增产一成的口号基本上是完成了。
一九四九年底完成土地改革的地区(如许昌等七县),农业生产已恢复了战前水平。一九五○年麦前完成土地改革的地区也接近恢复了战前水平。如去年比前年增产一成至二成(老鸦陈、俎庄一成,张店一成二,李口一成四,襄城双庙二成),比战前稍有增加。劳动力也大大增加,只以男劳力而论,张店较战前增加百分之十五,李口增百分之十九。战前有劳力而不参加劳动者占百分之十四,现在基本上消灭了这一现象。目前每个劳力合地六亩至八亩,同时妇女参加农业劳动已成普遍现象,故劳力是有余的。牲口比战前量多质差,李口增百分之五,老鸦陈增百分之十七,张店增百分之三十,每个牲口平均耕地十五亩至二十亩,已经够用,另外还有一部小牲口未计入。农具大体恢复战前数量,但仍不够用(如大车、犁、耧等),施肥与耕作也赶上战前。但经济作物是减少了,如烟叶战前占耕地百分之二十左右,去年只占耕地百分之二至三,今年拟种百分之五至十(因受到去年春季价格太低的打击与土地分散后种粮面积比例增大)。
农村副业、手工业及商业的恢复情形是不平衡的,有的超过战前,有的将近战前,有的正在改组。大体规律是:凡本钱不大,技术不高,与农业直接有联系者(如养猪、纺织、豆腐坊、粉坊、轧花机、弹花机、染坊)都大大超过战前水平(一倍左右);凡技术较高,本钱较大,或生活太苦、赚钱不多者,则恢复较慢(如铁匠、木匠、石匠将近战前),或大大减少(如运输)。商业正在改组,为地主阶级服务的大部垮台(饭馆、杂货),为农民服务的正在发展(如油、盐),但尚未恢复起来,比战前尚差甚远(如李口战前小商五十七家,现在二十五家);而合作社开始兴办,尚未起大作用。
由于生产的恢复和发展,多数农民的生活是有富余的。他们还了欠账,买了一些牲口和农具,农民自己说:土地改革后一年够吃,二年添置用具,三年有富余。这一估计是不算高的。
农业增产,副业手工业恢复的原因是:(1)农民有了生产资料,分到了土地及一部分牲口、农具,并买了一部分牲口、农具;(2)生产政策正确,解除了“怕再土地改革”“怕上升”的顾虑,稳定了生产情绪;(3)群众生产积极性高涨,劳力增多;(4)群众互助变工,解决了生产上许多困难;(5)政府扶助,如贷款(李口各种贷款合计粮食四万二千斤,老鸦陈一万五千六百斤)、奖励特产等;(6)负担比过去减轻了些(特别是秋季);(7)和平环境,战勤支差大大减少;(8)领导上抓紧了生产上几个主要环节:如春季积肥、春耕,麦季及时收麦种秋,夏秋时打井抗旱,涝了又排水,拔草多锄,秋后及时种麦秋耕,以上是主观努力;(9)雨水大体调匀,这是可能收获的客观条件。主观努力是增产的主要原因。因此李口群众说:“毛主席领导的好,俺们老百姓干的好,公粮出的轻,光景过的好。”
群众目前的经济要求是:有粮无钱,粮食贱,农具贵,煤太缺,要求贷款买农具,搞运输,要求种烟订合同等。像郏县一类地区,今后生产提高一步的方向,仍是农业增产一成,恢复副业与贸易。主要的应做好下列几件事:(1)土地加工增产,除多积肥、多锄多犁、及时收种外,还要开始兴修水利(修渠或打井),与提高技术(如选种、浸种、拌种等);(2)适当扩大经济作物面积(烟、棉、靛等);(3)恢复副业,因地制宜;(4)发展劳动互助;(5)恢复贸易,发展供销合作社,并恢复为农民服务的私商。大体情况是百分之八十的耕地种粮够吃,妇女纺织够穿,如能扩大经济作物,搞好副业,恢复贸易,则生活是大有富余的。
二、土地改革也是经济上一个革命。
土地改革后一年生产的经验,证明了自耕的小农式的新农村经济比地主占有、佃户耕种的旧农村经济有很大的优越性,很快地提高了生产。因为由劳力、工具和土地相分离的状态走到劳力、工具和土地相结合的状态,就大大增加了劳力,提高了劳动热情。过去生产就是中农较高,土地改革后大家都是走向中农化。群众也懂得这个道理,他们说:“过去贫农地少,不能不做肩挑生意,故地种不好。佃户种的地多,活作的粗,东佃都不肯多上粪。现在各人种自己的地,上粪作活都比以前好。”但小农经济也有其缺点,如容易保守,容易分化,不易改进技术,不易扩大经济作物的面积等。从已有互助组的实际经验来看,在私有的个体的经济基础上的组织起来的互助组,比单干有很大的优越性(如果与供销合作相结合,其优越性将更大)。
以下专门把互助组的情况谈谈。李口、张店、老鸦陈、俎庄,大张五个乡是三种不同情况:虽然都曾发生过强迫互助,但李口、张店在强迫组织起来的互助组垮台之后,在群众中做了检讨,提出自愿结合,所以又发展了正常的劳动互助。如李口有互助组六十五个组,组员占总户数百分之四十六;老鸦陈强迫互助,组织了三十一个大组,大部垮了,因领导未进一步研究,故无新的发展,但还剩下二个,因他们本身很需要,且组内领导较好;俎庄、大张强迫组织起来的互助组垮台之后,再未提倡,故无互助组。各乡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即麦秋农忙季节的临时性的旧型互助是大量的,占户口百分之八十以上。因此强迫是错误的,自流也是错误的。李口六十五个互助组可分三类:一类是旧型农业互助,有七个组,是大户带小户,其特点是大户(中农)有车、牛,小户(贫农)只有地,牛工换人工,但不等价,无民主;二类是新型的农业互助,有五十三个组,即是牛与人都互助,农业伙干,副业单干,虽不计工,但心中有数,基本上等价,有民主;三类是农业、副业结合的互助,有五个组,即农业、副业(主要的)都伙干。前一、二类在郏县其他乡都是大量的,三类是个别的。互助组发展过程大体是从临时到较固定,从旧型到新型,从农业到副业,从解决困难到提高生产,从不计工到开始计工,有比没有好,新比旧的好,高比低的好,强迫必然失败,自流也会失去劳动互助的发展方向;但在提倡劳动互助的同时,也必须允许单干,保护单干。
在私有的个体的经济基础上组织起来的劳动互助,既能保持自耕的小农经济的优点,又能弥补其缺点。从这几个乡的互助组看来,其优点是能解决缺牲口、缺农具、缺场的困难;组织劳力,发展竞赛,提高生产效率;容易与副业结合,容易购置农具(如大车、大牛),提高技术(选种、防虫、办水利);能够一齐上升,防止两极分化。现在已经证明了翻身的贫农伙干比单干强,如果将来能进一步做到伙干比单干的中农也强的话,则更会证明组织起来的优越性。
从这几个乡互助组的成败关键来看,主要有两条经验:(1)互助组的组成必须根据四个原则:一是需要;二是自愿;三是两利(开始不可强调计工);四是组内成员要适当,不要太多(四户到八户),经济条件要大体差不多,不要悬殊太远。(2)组长挑选很重要:一要政治强,就是大公无私,公私兼顾,能及时解决问题;二要会组织生产;三要懂得技术,能带头干;四要在经济上有一定地位,能当家做主,有一定生产资料。前两点是主要的,后两点是次要的。不论贫农或中农,凡具有这些条件者,均做得好,否则做不好。凡是合乎组成条件,又有好组长的互助组,就能不断提高生产(添牲口、买农具、搞副业),建立民主制度,及时解决问题,把组织巩固起来,否则往往中途垮台。
我建议土地改革之后应该号召组织起来(决不许强迫),解决困难,新型旧型都可以。这里实际上大量是旧形式,小部是新型的,这样就有逐步发展的可能。在郏县一类地区应以实例号召未互助者参加互助,已互助者逐步提高,并与供销社结合起来,目前大量的是发展新型农业互助,少数的是提倡与副业结合与技术结合。
    三、土地改革后农村的阶级斗争并未停止。
在新的阶级关系下是新的斗争形态,农民是统治者,地主是被统治者。敌人活动基本上是采取两种形式:一种是一般的阶级斗争,用收买利诱,挑拨威胁等办法,钻入乡政权,拉拢乡干部,各个击破,逐步蚕食,隐蔽地或公开地篡夺领导,以达复辟和倒算的目的。其特点是地主不敢公开出头,而是从农民中找代理人,假农民之手,行地主之政;一种是反革命活动,主要是特务、会门与“地下军”等形式,平时隐蔽潜伏,企图乘隙举行暴乱。这两种是紧密联系着的。土地改革后大部乡村的农民阶级觉悟是高的,相当保持了警惕性与斗争性。在较好的乡村里,对地主有强迫劳动制度,对反动的有管制办法,对违法的能及时揭发斗争。但农民是有弱点的,如封建宗派、迷信、文化低、有些人作风不好等,都是地主可以利用的空隙。
近半年来敌人活动是加紧了,朝鲜战争开始和美帝国主义在仁川登陆时,敌人曾两度散布谣言进行反攻。地主在头、二等乡表现为不听招呼,个别的进行收买、倒算、趾高气扬;在三等乡则篡夺领导,公开倒算。农民在头、二等乡一面怪上级不撑腰,怪无人领导,一面还有斗争,有还击;在三等乡,因坏分子当道,群众不敢说话。所以形成这样情况的原因是:(1)干部忙于整风,群众忙于生产,虽曾开展两次宣传攻势,但对地主的管制和斗争是放松了;(2)过分宽大,坏人以为不能怎样他,趾高气扬;(3)土地改革后农会组织涣散,群众失去阶级组织的依靠;(4)干部整风后,划不清对人民民主与对敌人专政的界限,束手束脚;(5)时局的直接影响。但自从去年十二月以来,由于逮捕了一大批反革命分子及恶霸,由于发土地证时首先开展了反霸、反倒算、反复辟的群众斗争,情况为之一变,农民情绪大大高涨,地主又低头老实下来。
因此土地改革后必须加强专政,贯彻对敌人的斗争。一方面从组织上从思想上纯洁与巩固农民的队伍,提高战斗力;另一方面针锋相对地与敌人开展两个战线上的斗争。一个战线是开展对地主阶级的阶级斗争,根据不同地主,不同对待。从这些乡的地主情况来看,有四种:一是有反革命活动者(个别的),则应坚决镇压;二是行动不老实者(少数),则应坚决管制;三是行动守法、思想不服者(多数),则应劳动改造;四是要劳动、要投降,要向农民靠拢者(个别的),则可宽大待遇;另一个战线是镇压反革命斗争,平时注意侦察瓦解,情况紧张时(如春荒、时局波动等),主动破案逮捕。
    四、土改后的组织建设(也就是民主问题),也是一个重要问题。
李口支部,已经开始解决了“三面受气”的问题,学会了分工领导。张店、老鸦陈、大张次之,能工作,但较混乱。俎庄最差,乡干部中核心不强,组织涣散,故一有工作,全村乱动。下面谈谈几个主要问题:
党的建设,在李口已经开始解决了一个领导问题,即“分工负责”与“会啥领导啥”,部门有分工,上下有分工,群众有事,先从小组解决;有什么特长的党员,就发挥其特长,领导有关工作,这样便解决少数人忙多数人闲的问题,大家办工作,干部就可以“工作生产两不误”。因此干部高兴,群众高兴。其他乡尚未解决这个问题,但支部都能成为乡的领导核心。除解决领导办法外,还要解决提高思想与整顿组织问题。因为土地改革后党员不知道要干什么,看不到远大前途,好像土地改革完了,革命也完了一样。个别党员(如李口有二个)要求退党。但也有个别尚未入党而条件相当成熟的优秀分子应该吸收入党。
各该乡都有团的支部,均甚活跃。李口的团着重掌握民兵,进行宣传与学习,有的乡团与党分不开。
农民协会与人民代表会问题,是一个尚未解决的问题。农民协会已松懈涣散下来,乡人民代表会虽有,但民主内容十分不够,主要成了执行行政任务的组织。因此,土地改革后农民协会必须巩固下来,成为农民进行阶级斗争,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实现民主生活的主要组织。凡重大问题先在农民协会商量,然后在乡人民代表会讨论通过。人民代表会一面是乡级权力机关(比农民协会包括的代表性更宽些),一面是执行机关。在乡人民代表会下按地区划分代表组;开会时不必强求公民都到,只要办事灵活简便,每家一人即可。凡遇派差、出粮等事宜,代表组可代管本村附近的地主。将来到一定时期之后,民主有了习惯,合作社、互助组都搞起了,人民代表会就可以逐渐代替农民协会的作用。
李口民兵是很好的,除管制地主维持革命秩序外,已注意了积极生产与加紧学习(每晚上课)。但每人每月误工约五昼十夜。互助组对民兵组员有意见。应逐步扩大民兵组织,减少不必要的勤务,尽量减少误工。
这几个乡的妇女工作是有问题的。土地改革中妇女的发动是不错的,生产中参加农业劳动是积极的,但目前被封建习惯所压抑,有转趋消沉之势。丈夫限制老婆开会,母亲不让女儿上学,妇女很难开成会,冬学也不易吸收青年妇女入学,主要是怕离婚,怕“管不住了”。这一问题应坚决地有步骤地加以解决,必须划清界限,深入教育。首先在生产运动中着重地集中地解决一下民主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和睦的(团结是目的)家庭问题,反对虐待,解除妇女的封建束缚,有步骤地实行婚姻法。在这个问题上,抱着封建思想、放任不管与包办代替、急躁强迫的态度都是错误的。
再一个是文化问题。乡村干部缺文化,农民缺文化,已经成为思想建设、推进工作的大障碍。乡文书政治进步的往往闹独立性,不听乡主席招呼;政治落后的往往成为地主“里打一股”的对象。因此乡村干部普遍要求学文化。李口现在的办法是乡村干部与小学校长互助,共同建立一个学习组,乡村干部学文化,校长学工作,小学兼办乡的夜校(识字班),校长兼民兵文化教员,这一办法是好的。乡村干部与小学相结合的办法,既可改造小学,又可提高乡村干部的文化。
    五、土地改革后农村有三项主要工作。
从以上材料看来,从土地改革转入生产是一个大的转变,领导与群众都存在着很大的盲目性。虽然一年生产的成果是不错的,领导上所抓的几个主要工作也是对头的,如宣传政策,提出方向(增产一成),抓紧生产关节,解决群众生产中的困难,号召劳动互助等都是很好的。但是由于在摸索中前进,因而走了不少弯路。如开始发生了“松一口气”的思想,以为生产不用领导;继而强编互助,想找到如土地改革一样的所谓生产路线;再则找到了一般方向,但放松了深入重点,丢开了“组织起来”的口号。抓紧生产时放松了阶级斗争,抓紧了阶级斗争时(如目前镇压反革命与发土地证)又放松了生产(冬春生产未作打算)。总之,领导方面是走一步摸一步,拿起一个又丢下一个。群众生产情绪是很高的,但也总以为生产还不是那么老一套,不懂得土地改革后的新的生产方向。因此,从土地改革转向生产需要明确地提出一系列的问题来。我考虑土地改革后农村主要是三项工作:巩固人民民主专政(民主要建设,专政要巩固),经济建设,文化建设(同时也是思想建设)。三项工作互相结合,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就是说建设新的农村。
    一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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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新片评介

  评《辽远的乡村》
陈卜平
《辽远的乡村》反映了我国人民解放战争中的农村伟大斗争。它是以东北农村为背景的。那是一九四七年五月,东北人民解放军正在前方进行着剧烈的夏季攻势,而且取得了伟大的胜利。当时,在已经解放了的广大的农村中,许多干部,在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下,下乡发动与组织农民,提高其政治觉悟,进行土地改革,发展农业生产,改变乡村的社会面貌和广大农民的心理面貌。这是一场非常复杂而剧烈的斗争。
王汉龙——影片《辽远的乡村》中的主角和他的爱人张娟,被省主席派到偏僻落后、情况复杂的新区桃花川去工作。关于他们的工作任务,省主席说得非常清楚:“……今天农民已经从地主手里取得土地,今后的问题,就看我们如何领导农民发展生产。像我们这样的国家只能以农业生产给工业积累资本,将来才能把我们的农业国家变为现代化的工业国。……”
然而桃花川的落后复杂的实际情况,乃是完成上述任务的巨大阻力。地主东霸天和国民党反动派的特务李尖头等利用农民的生活困难和思想落后,进行了险毒的挑拨离间,破坏生产建设。我们的领导干部要掌握这种情况,改变这种情况,就得有坚定的革命立场、明确的政策观点、丰富的工作经验、正确的工作路线和优良的工作作风。而这一切都非常鲜明地表现在区委书记兼区长王汉龙的身上。他从到任的第一天起,在严重的复杂斗争过程中,始终依靠群众,通过骨干分子带动群众,孤立地主和特务。他首先了解实际情况,从实际情况出发考虑问题,拜群众为老师,而又回过来影响群众,教育群众,领导群众前进。他不但用言语而且用群众自己的行动和工作成绩来启发群众的自觉,提高群众的政治思想水平和革命的热情。他不脱离群众,也不做群众的尾巴。这就是他能够领导群众克服了种种障碍而获得最后胜利的基本原因。
这部影片对于干部、对于群众,都是生动活泼的教育材料,它用血肉丰满的形象告诉我们如何有效地提高农民群众的政治觉悟和生产热情,如何对付至死不悟的恶霸地主和特务,如何做一个优秀的革命干部。
在人物的塑造上,倔老头是最凸出的一个。在旧社会里,在偏僻的乡村,这样的老头是常常可以碰到的。他落后、固执、顽强。他根据自己的老经验衡量一切,推断一切。他用旧眼光看新人新事。旧社会的迫害给他造成一个火性子。一句挑拨的话能够使他变成一团火。这样的人,当然很容易中反动分子的毒计,被他们所利用。在东霸天的暗中煽动下,倔老头反对修坝,捣乱会场,甚至领头动武,起了很大的破坏作用。对于劝说和警告,他简直是个聋子。只有铁一般的事实,只有看得见的实际福利,才能开动他的脑筋,改变他的态度。从新修的堤坝的闸门放出潺潺水流的时候,他的打皱的老脸上才出现了春阳般的微笑。在一年后桃花川庆祝丰收大会上,当省主席号召大家继续发展生产,支援前线,为彻底打垮美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而奋斗时,他和大家一同举起了有力的臂膀,一同欢呼。这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有性格的形象,他给我们的印象是那样深刻!跟这个鲜明的形象比较起来,其他形象都显得黯淡了。张娟这个人物是不必要的。如果作者企图通过这个人物来表现小资产阶级出身的女干部的改造过程,那显然没有达到目的。
这部片子基本上是成功的。它显得朴素,自然,真实。它使人认识到:这才是我们祖国的辽远的乡村!
辽远的乡村的革命斗争及其伟大的胜利,对全国范围的斗争和建设事业来说,是有很大意义的。我们光荣的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革命政策以及正确执行政策的革命干部,一旦与群众结合起来,就成为改造社会、改造自然、改造群众思想的无敌力量。这种力量能使落后变为进步,沙漠变成良田,农业国变成工业国!几年前的桃花川的改变以及目前东北乃至全中国的崭新的面貌,不是雄辩地证明了这种力量的强大,显示了新中国的光辉远景吗?(附图片)
“辽远的乡村”剧照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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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被人们欢呼“万岁”的部队
(本报记者李庄)
在朝鲜作战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中,出现了一支被人们欢呼“万岁”的部队。这支部队守得硬,打得猛,几个月来,替中朝人民树立了不朽的战功,获得全军的赞誉。
应该说,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每个部队,都是应该被人们欢呼“万岁”的。我们几乎完全以轻武器和武装到牙齿的敌人作战。我们必须克服各种各样远非平常人所能忍受的困难。我们日夜生活在白雪皑皑的深山中,饿了,有时候只能紧紧腰带;渴了,吃几把积雪;冷了,如果环境许可,抱着石头跑步。我们是在各种艰苦环境中得到惊人的胜利,我们打败了世界人民的最凶狠的敌人。
这里所写的,只是许多优秀的志愿部队中间的一个。
志愿军的战士们来自祖国的各个地区。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去年春天,还在广阔的祖国原野上垦荒,汗水流进了黑色的沃土。夏天,在微温的水田中插上稻秧。秋天,收获的日子近了,美国人忽然打到鸭绿江边。他们辞别亲手培植的庄稼,参加了人民志愿部队,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为什么到朝鲜来作战。我在汉江前线某地,曾和志愿军某部一个班闲谈。战士们海阔天空,纵谈情笑。最后,话题十分自然地集中到一点:夸耀我们伟大祖国的美丽河山。一个四川战士希望战争结束以后,大家都到他的故乡看看。“我们四川,”他说:“啥子都有。人称天府之国,真是个顶好的地方。”一个云南战士说:“我们云南和这个(指冬天)朝鲜不一样,一年四季都是春天。作什么都便易。”东北一个战士说:“冷算个什么!我们那里煤炭用不完。山上到处是木头。保险冻不着你。”太行山的战士怀念自己的柿子,山东的战士夸奖“二十个茧缫一两丝”的山蚕……。想想自己伟大的祖国,看看朝鲜被美军蹂躏的土地,每一个人都从心里歌颂自己光荣神圣的任务:“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每一个人都知道华沙的市场上看着我们,美国的母亲们看着我们,越南、马来亚的革命者看着我们,全世界都看着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为世界和平而战的神圣光荣任务。
    这样的战斗
去年十一月下旬,这支被人们欢呼“万岁”的部队,派遣了一支精干的小部队,插入敌人的纵深,堵击从新兴洞后退的敌人。那正是朝北第二次歼灭战的开始。
部队在没有人迹的高山峻岭中,雪夜急行军。鞋子破了,用一块毯子包着脚走。毯子破了,赤着脚走。中国人民志愿军脚上的鲜血,点点滴滴地洒在朝鲜洁白的雪地上。美军第二师、二十四师、二十五师的部队,从新兴洞出发,坐着汽车向南跑。我们这支志愿军部队跟着从新兴洞出发,徒步爬山向南追。追到书堂站(军隅里西南)附近,早已绕到敌人前面,布置了一个天罗地网。
该部三连在公路旁一个半石半土的山岗上占领了阵地。敌人的汽车纵队像一条巨蟒,匆匆而来。他们决不会想到,在他们自己的战线后面,竟然埋伏了一支劲敌。汽车进到三连阵地前沿几十米处,机枪手杨文明对准第一辆猛烈射击。五、六班迅速冲入敌阵,向成群的汽车猛掷手榴弹。几十辆汽车同时喷出黑中透红的浓烟,车上的敌人四散滚逃,汽车队瘫痪在窄狭的公路上。
一阵混乱之后,敌人开始明白他们的退路已被切断,不冲过这一关,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敌人于是拚死反扑。三连就展开了一场壮烈的阻击战。
敌人第一次反扑是在飞机和迫击炮掩护下进行的,很快就被三连打退了。
这时,空中来了八架蚊式机,地上开来七、八辆坦克,榴弹炮摆开几十门。炸弹和炮弹一齐倾泄到三连的阵地上。战士们不声不响地守在工事里,用毯子盖住机枪,用身子掩住步枪,抵御纷纷乱飞的烟幕一样的尘土。弹片打在七班长潘治中的额头上,鲜血沿着脸颊流下来,流着流着冻成了冰。潘治中谢绝了战友们的劝告,简单地说了一句“共产党员,不能下去”,继续射击。
三连的伤亡不断增加。指导员杨绍成,副连长杨万海看准火候,及时跑到每一个最危急的地方去,指示,鼓动,要大家坚持,再坚持。战士们总是从容不迫地说:“首长放心,有我,就有阵地。”
炮击过后,三百多敌人从三面围攻上来。战士们忍受了长时期的集中轰击,都在咬牙切齿。现在,他们看见敌人的步兵了。战士们等敌人进到阵地前沿三、四十米,集中一切火力,实行突然射击,手榴弹的硝烟腾起一片黑色的云雾,机枪弹密如连珠。大部敌人开始溃逃了,有几个冒死闯入二班的阵地。副班长隋金声端着刺刀迎上去,敌人抱头就跑。第四次反扑又被粉碎。三连的阵地前沿,堆起三百多个美国死尸。三连的连长、副连长、指导员都在这次战斗中光荣牺牲,全连还剩下二十多个同志。
第五次反扑是最凶恶的。已经打了四小时,敌人很懂得时间对于他们的意义。现在,他们集中了三十二架飞机,十八辆坦克,几十门榴弹炮,同时向这个不大的山岗轰击。二十分钟以内,阵地上落了三、四百发炮弹。敌机投下大量“纳巴姆”(汽油弹),长着藓苔的岩石都被烧焦,阵地变成真正的火海。战士们牢牢记着在指导员牺牲以前大家对他说的豪语——“有我,就有阵地!”而继续坚守着。三排阵地上只剩下负了伤的七班长潘治中和战士张学荣,两个人一面射击,一面互相鼓励:“为了保卫祖国,决不后退一步”。“纳巴姆”落在一排阵地的重机枪上,射手李春发的衣服全被烧坏,脸上起了水泡,眼都睁不开了,仍然坚持射击。
炮击过后,一营敌人从三面平拥冲锋。二排只剩了六个人,手榴弹早已打光,子弹只剩了一点点;而敌人上来了。熊光全打完最后一梭子机枪子弹,李玉安打完最后一排冲锋枪子弹,两个人端起没有子弹的枪支,冲入敌人群中。六个同志和敌人一起摔跤、扭打,杀伤几十个敌人,最后全部光荣牺牲。
整个阵地上充满使敌人破胆的杀声,展开一场混乱的生死搏斗。敌人不断增援,企图淹没三连的阵地。战士们用枪托打,用石头砸,用脚踢,用嘴咬,用尽一切方法,坚守自己的阵地。
从上午六时打到中午十二时,三连剩下六个没有负伤的人,敌人死亡六百余,敌我损失约为六与一之比。三连胜利地完成了光荣的任务。这时候,友军已从四面八方合拢,把敌人圈到了死亡的口袋中。
这样的战士
在这支被人们欢呼“万岁”的部队中,有一个青年战士,名郭庆云,绰号二虎。只在点名的时候,排长才喊“郭庆云”,平常人们总叫“二虎,二虎”,十分亲热。
郭庆云今年二十二岁,东北新民县的翻身农民。大眼睛,红脸蛋,成天永不闲着,浑身充满精力。乍一看他是个虎里虎气的青年人,打起仗来却是粗中有细。他喜欢说:“我们是突击组”。“过了清川江就是突击组,一连三回突击组。”最好的突击员往往是优秀的投弹手,优秀的投弹手必须有无畏的精神和超人的毅力。郭庆云具备着这些志愿军战士的美德,他在朝鲜战场上立了大功,实在不是偶然的。
抢渡清川江时,郭庆云的连队领受了穿插敌人的任务。这时候,“敌人已经被我们打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有敌人,到处都有我们。真是比什么都热闹。”郭庆云说:“我们脱下棉裤过清川江。水冰凉凉的。敌人打枪,我们不管。过了江,我拿着手榴弹,一下子冲到敌人队伍里。我还没有穿棉裤,——这时候谁顾得上穿棉裤呢?我们的手榴弹净找人多的地方甩。敌人被我们吓蒙了。足足打了一点钟,战斗结束,把俘虏归成一堆,我们才穿棉裤。我们这个连,一共抓住一百三十五个俘虏。”
在三所里,郭庆云连奉命去摸敌人的大炮。他提着一支自动步枪,挎着四颗手榴弹,和副班长走在前面。天墨黑墨黑,两个人顺着条长满灌木的小沟,钻到德川到价川的公路上。到处都有敌人。遇到这种紧急的情况,郭庆云自己安慰自己:“我们是在敌人中间走咧。我们外面是敌人,敌人外面又是我们的人,敌人也许可以卡住我们两个人,我们的人一定会卡住全部敌人。”越想胆子越壮,一直插到公路上面。有二十几个敌人围在一起烤火,还在说说笑笑呢。郭庆云悄悄走近火堆,接连丢进两个手榴弹。几个敌人倒在地上,其余的四散逃跑。郭庆云和副班长两个人乘势猛追,追了没有几步,一颗子弹恰恰打中副班长的头颅。正在慌乱之间,敌人的汽车队由北南来。一个人对付一个汽车队,显然是个极不公平的战斗。
他静静地爬在公路旁边。敌人的汽车开到跟前,他向第一辆车投出一颗手榴弹,汽车立时起火。第二辆车一时来不及闭火,跟着冲到跟前。郭庆云投出最后一颗手榴弹,汽车又被烧着。敌人弄不清这里有多少人,顿时乱成一团。郭庆云的战友们恰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大家七手八脚,消灭了这股怯懦的敌人,缴获了二十多部崭新的汽车。
在瓦洞,郭庆云的连队分成三个箭头,摸到公路上去摸炮。从驻地到公路,要滑下一个迂缓的山坡。郭庆云的突击排,很快被敌人发现了。敌人用牵引车上的高射机枪,封锁了所有的通路,星光弹放出各种虹彩的光芒。郭庆云巧妙地冲过敌人炽盛的火网,钻到距公路十几米的一个小沟里。公路上停着许多重型牵引车,车后拖着重榴弹炮。郭庆云瞄准一辆牵引车的遮风板,甩过一颗手榴弹,玻璃粉碎,油箱燃着,牵引车吐出浓烈的火焰。这个方法很有效果。郭庆云立刻如法试验,又烧着第二辆。他再去袋子里摸,手榴弹完了。郭庆云是最喜欢用手榴弹的,“这家伙左手一拉,右手一甩,一炸一大片。”他说:“这比打枪好得多,夜里打枪还暴露目标呢!”现在,他却不得不用枪了。他从肩上摘下美国自动步枪,用星光弹向第三辆牵引车射击。八发子弹,把牵引车打得烧起熊熊大火。过清川江时,他对于这种新玩艺还很生疏。为时不久,他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它,能得心应手地“用美国枪打美国人”。
郭庆云自己打了不大一会儿,战友们已从四面赶来,消灭了这批美国人,缴获了十五门重榴弹炮。
郭庆云——这个愉快的、不怕困难而又无忧无虑的青年人,正在汉江前线上英勇地战斗着。他不以一次大功为满足。当他参加人民志愿军,进入朝鲜时,就决心多立几次功。郭庆云一面在朝鲜作战,一面念念不忘亲爱的祖国。他对记者说:“同志,你看,朝鲜战争如果打到中国去,一定先从东北开始,那个罪就糟大了。”因此,郭庆云是不允许美国人侵略我国的。他说:“我们会努力作战,我们一定能打败美国人。我们中国,我们东北,我的新民县,一定要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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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被人们欢呼“万岁”的志愿部队,一直从鸭绿江打到汉江,从来没有休息。现在,这支英雄部队正在汉江南岸顽强奋战。他们保卫着汉江,但是眼看着锦江和洛东江。他们将要继续前进,最后的胜利召唤着他们。
二月三日于汉江前线


第3版()
专栏:

  在朝鲜后方的志愿工作者
本报记者 张荣安
在朝鲜的后方,可以看到成千成万为祖国的安全和世界的和平而战斗的中国优秀儿女。他们正以无比的热情支援着抗美战争的前线。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一切伟大的活动就开始了。载满战争物资的卡车在蜿蜒崎岖的公路上奔驰。漫长的人流——志愿担架队和运输队,拖着雪橇,扛着担架,赶着胶皮轮车,奔赴前线。
志愿汽车队刚到朝鲜时,地理生疏,没有防空装置,曾遭受到一些困难和损失;但他们发挥了集体的创造性,很快就克服了这些困难。他们勇敢而机智地应付着敌机的袭击。在黑暗的夜里,一望数十里灯火辉煌。敌机来袭时,一声警报,灯火齐灭,使敌机失去袭击的目标。在月明的夜里,优秀的战地司机,用不着开灯即可行车。敌机只好在空中茫然地飞行。某部汽车团安全运行了一个月,未遭受一点损失。该团一部汽车,由于司机的勇敢与机智,一天里曾遭受敌机七次袭击而未受任何损失。敌机妄图阻滞汽车前进,在公路上丢下定时炸弹,但英勇的司机奋不顾身地把炸弹抱起来扔到山沟里去。
一个月白风清的夜里,在一个交通站上我碰到正在卸运物资的志愿运输队。黑压压的人流,急促地向前移动着。雪橇压着积雪嗤嗤的作响。在月雪辉映下,一簇一簇的人群,越过无尽的山峦奔向前线。每个人的口里冒着热气,热气很快又在眉毛胡子上结成了冰块。正在紧张抢运的时候,警报枪响了,敌机来了。但英勇的运输队员们,当敌机一闪过头顶时,就立即拖着雪橇前进;敌机到头上时又重新卧倒。敌机逸去时,立即展开运输竞赛。就这样经过一个晚间的紧张劳动,才把无数吨弹药运往前方。
在一个奖功大会上,我遇到了辽东省抚松大车队的队员们。他们都是经过土地改革翻身的农民,为了保卫自己的好时光,赶着大车,志愿前来支援抗美战争。他们的功绩是三次完成抢运任务,而没有受到任何损失。队长梁昌礼,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戴着一顶长毛的大皮帽,穿着东北人惯穿的青色马裤,他告诉了我三次抢运的简单经过。第一次抢运任务是在根本没到过朝鲜,只知道一个目的地的地名,也没向导和翻译的情况下完成的。第二次和第三次抢运,是在敌机连续袭扰又缺乏粮草的情况下完成的。当他们第三次出发抢运时,赶到了指定地点,部队又转移了。他们往返超过预定路程四百多里,粮草不够了,叫牲口吃饱,他们三夜两夜没睡觉才赶上部队。他说:“只要前线战士吃饱穿暖,能消灭美国鬼子,我们受点委曲是没有关系的。”由于他们坚忍顽强,发挥集体的智慧,克服困难,就很好地完成了任务,某部奖给他们一面鲜艳的大红旗。
我见到一位志愿军的军事代表,他住在一个宽一公尺、长约三十公尺的地下室里,从吃晚饭起,一直工作到次日的早晨,负责解决从这里过往的一切军事人员和后勤人员吃饭走路等大大小小的问题。数百吨的物资,每天都从这里经过运往前方。英勇负伤的志愿军战士,也经过这里到后方去。另在地下室一个用木板隔成的小房间里,有六位从东北来的女青年。她们在明亮的瓦斯灯下,守着一部电话交换台。虽然美机不时地在她们头上袭扰,但她们像久经锻炼的战士一样,沉着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没有片刻停止工作。在这里我访问了其中的一位秦梅兰同志。她是辽东省海城县人,父亲是一位铁路职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全在学校读书。她在齐齐哈尔电务段工作。现在家庭生活相当富裕。在伪满统治时代,她的家庭生活是痛苦的。因此,她念了一年高小就失学了。解放后父亲的薪水增加了,她自己也找到了一个职业,家庭生活才渐渐富裕起来。她说:当美帝国主义侵略朝鲜战争的火焰燃烧到祖国的边疆,美国炸弹落到她自己故乡的土地上时,她又回想起了过去的悲惨生活,决心要参加抗美援朝的战争。她写下了决心书,要求到朝鲜来。她说:在未来以前,思想上准备经受极大的艰苦,要在任何困难和危险的情况下完成任务。但来到之后,实际生活却没有想像的那么严重。每天能吃到高粱米和土豆干,有时还能吃到大米。说到这里她的精神显得那样充沛。这些在战争中紧张忘我工作的青年男女和在中国的青年人一样,每天晚上从她们的住地发出“歌唱毛主席”,“我们工人有力量”的歌声,这熟悉的伟大祖国的歌声,充分地表现了她们为祖国安全为世界和平而战斗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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