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3月17日人民日报 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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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读者来信

编者按:本报连续发表了一些读者来信,这对于各方面工作的改进,有着很大的帮助。欢迎大家把工作、生活中的问题尽量写给我们,并希各有关部门,对这些信件注意答复。
  关于自行车完税纳捐的几个问题编辑同志:
本月十五日我在北京前门大街利民车行买了一辆自行车,价格一百六十五万元。当日该车行送车到税务局第三分局去完税,税务分局并不按照实际售价给完税,而是按原售价多加了五万元,即一百七十万元完的税。这我不懂得是为什么?
十六日我到前门车站办理自行车托运时,按照托运手续,在包裹房填好托运单后,是要到包裹房西南角税务局检查站查验盖章后才能托运走。到该检查站后,检查站的工作人员跟我要车子的车捐,我说这个车子是不在北京骑的,不应该在北京起车捐。另一个工作人员问我,“车子完税了吗?”我把税单给他看,因税单上所填的运达地点(张家口)与要运达地点(新安车站)不符。他说:“运达地点不符不能办理托运。”我说:“验看税单主要的意义是在防止偷税,运达地点相符否是另一个问题。”检查站的另一个工作人员竟说:“叫你上车捐或者不叫你上车捐,这个权力在我们,我们可以灵活运用。”事情发展到这里,我只好去找自行车行想办法,后来车行的店员和我又一同返回前门车站税务局检查站,再次交涉,经车行的店员再三的承认错误,说了许多请他们多多帮忙的话后,他们的心眼才活动了一下。最后由车行店员持托运单到前门稽征所请示了一下,他们在托运单的背面写上了“放行”二字,盖上了负责人的章,托运手续才算是办妥。不过,据前门稽征所的负责人谈,托运一、二辆自行车,运达地点不符是没什么关系的。
究竟在北京买的自行车,不在北京骑,是否一定得在北京起车捐?京市税务局前门车站检查站有没有“灵活运用”征收车捐与否的权力?税单上所填写的运达地点与实际上要运达的地点不符,或者是税单上根本没有给填上运达地点,这样子办理了托运,到运达地点取车时,经检查税单后会受罚吗?责任应由谁负?
由于工作的流动性大,车子需要不断转运他地,若照京市税务局前门车站检查站的说法,税单是要跟着车子走的。但是原税单上的起运地点、运达地点与运达期限都不适用了,这样子应该怎样办?所有这些问题,希望北京市税务局能作详细解答。
姜中 一九五○、二、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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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读者来信

  关心公共利益编辑同志:
最近我在北京看到几桩有关人民公共利益的事件,写出来作为有关部门的参考。
一、北京市内各处现正动员修筑防空壕井,在米市大街和北长街有不少地方,因为不善利用隙地,过于靠近树木,搞得树根满地狼藉。甚至有人故意在较大的树下,利用盘根的支架,建设洞棚,因而把直径数寸的主根也给截断,致使枝干临风招展,大有摇摇欲坠之势。另外在科学院的墙外,有一列整齐茂密的槐树,许多检柴儿童攀登树上,乱锯乱砍,院中出入人等以及值岗警兵,一概熟视无睹。故宫左右林荫大道上的林木,也时常被人采樵攀折,无人制止。
二、天坛东墙根一带,原有很厚的黄土培护着。近见许多人在那里挖掘取土,大车小辆,满载而去,弄的坛根千疮百孔。若不及早制止,一旦大批倒塌,动工整修,所费必巨。
于健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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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王景康案应速判决
(一)王景康之母来信编辑同志:
我是新乐县六区吴家庄人,现年七十四岁。在村里开群众大会评成份时,我家被评为富裕中农,被抽了几亩地;后来又退回了一点。到后来贴榜时又写成了富农。我儿子王法寅(景康),去年四月被扣起来了。县人民法院说他是反对土地改革,犯了大罪。到现在快一年了,官司老是不判决。
我相信人民政府是不会冤屈死一个人的。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案件还没有调查清楚呢?是没有功夫吧。虽然事情不弄清楚,我儿子不会判罪,可是老这样押下去也没有头!我要求上级政府法院赶快处理,按政策法令处理。
新乐县吴家庄王法寅(景康)之母王崔氏
(二)新乐人民法院的答复编辑同志:
贵报寄来敝县吴家庄王景康之母的来信读悉,查事实是这样:王景康生性狡猾,他以告发村干瞒地为名,阴谋进行破坏土改,被他所告发的村干部,经县府令他们进行反省后,始知完全系受景康挑拨所致,县政府曾亲自派员到该村了解实际情况,证明无讹,即传唤该人到县反省,他不但不表示悔过,反而借词捣乱。据了解,该人之哥曾在国民党政府作事,他对此也不承认。为什么不许他回家从事生产呢?主要是该人思想没有觉悟。此复
新乐县人民法院三月十日
编者按:如果王景康阴谋破坏土改的罪行属实,则新乐人民法院应按人民政府法令,予以一定惩处。如因“思想没有觉悟”,即拘押一年之久而不予以判决,这是错误的,因为人民政府的法令并无因思想不觉悟即可长期拘押的规定。希望河北省人民法院负责调查此案,并把真相公布。此外,其他许多地方法院也有一些犯人长期拘禁而未判决。希望这些法院对于悬案迅速处理,以利人民的生产和政府的节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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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从“金宝娘”想到水土娘
邱引
我每天等着人民日报的到来,我是那样想念“金宝娘”的结果。这故事画未载完,我的心总是放不下。一直看到老马同志明白了金宝娘下水的原因,我才松过一口气来。
金宝娘式人物的身世,我是熟习的。记得我少年时候,在几个伙伴中,我最怕与邻家孩子水土接近,因为他娘是被“天雷打死”的被人说是“不正经的女人”。
是在一个夏天,一阵大暴风过后,我跟着许多人去看触电惨死的水土娘,她的烧焦的脸比戏台上的包公还可怕,她身旁还留着她的锄头。后来麻脸保长的媳妇到院子里来说:“水土娘不贞节,丈夫去当兵就偷汉,老天爷动了怒……”
过了几年,有一天水土同我一起坐在离他娘死处不远的树林休息(这时我已消除对水土可怕那种幼稚的念头了),他想起了娘。他说:“早先,麻脸保长时常到我家里来玩,嘴吧笑喜喜地,我娘只倒杯茶给他就与我去推磨了。过了不久爹就给抽壮丁抽走了。麻脸保长也来得更勤了。他对娘动手动脚的,一次被娘推倒在地,他爬起来狠狠地打娘一个耳光。爹抽走后娘只得自个儿到田里干活……”水土说着哭了。我当时亦找不到话来安慰他。成千成万金宝娘和水土娘式的人物,在旧社会里是侮辱的对象;千百年来,她们一直含着眼泪生活。现在,共产党所领导的革命就在全国范围内获得胜利,成千成万的金宝娘从此得到新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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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读《正确解决婚姻制度问题》后编辑同志:
今天见新闻日报刊登贵报社论《正确解决婚姻制度问题》所云:“我们的党员和干部绝对不应该拥护封建的婚姻制度,绝对不应该‘镇压’妇女的解放斗争。凡持这样错误观点的干部和党员,在政治上应当受到纠正,其有因此而犯法者,并且应当受法律的制裁”等语,阅读之下,不胜钦敬。尚望继续努力,以达消灭封建婚姻制度之目的,此非特贵报之光,实妇女界之荣幸也。
王娟娟 三月十一日寄自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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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罗世文烈士遗诗
(罗世文烈士是中国共产党员,前四川省中共党委书记。此诗系罗世文同志一九四六年十月十八日就义时作于重庆白公馆。)
故国山河壮 群情尽望春
英雄夸统一 后笑是何人
转载自十三日上海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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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询问与答复

  职工有无享受解雇金和年终奖金的权利张气 舒君:
来信问“私商与机关生产的员工有无享受解雇金的权利”和“年终奖金或酬劳费,被解雇的人能否享受”的问题简复如下:
公私厂商为了生产或工作上的需要而解雇工人或职员,在集体合同及劳动契约上有规定者,可按规定办理;无规定者,应酌情发给劳方若干遣散费。至于遣散费之多寡,应视工厂企业之营业情况,与职工在本企业工作时间之长短而定,最低不得少于半个月的实际工资;最高不得超过三个月的实际工资。但季节性工人、临时工人及工人职员因过失而被解雇者,则不在此例。至于年终奖金的问题,须看解雇的时间短暂及在解雇时劳资双方的协定而定。如在解雇时有协定,可按照协定办理;如被解雇已久,且当时并无协定者,则不应追算老账。每个在业职工都应该有自己组织的工会,有事应当找工会来办。劳资争议解决之程序,最初可由双方协商;协商不成,由劳动局(或当地人民政府民政科)调解;如果还不能解决,最后可由劳动局组织的仲裁委员会进行仲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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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询问与答复

  在本市成立学校的手续景新君:
在本市成立补习学校或职业学校的手续,可先向所在地区公所文教科申请登记,经过区文教科的调查了解,再由他们转呈到市政府文教局处理。至于申请人应具备之条件,现在虽没有硬性规定,但一般来说必需具有相当的文化水平或经过各种专业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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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海上风暴报告
矫福纯作
第四天,哨兵报告正东来了四只船,看样像敌人;各班都进入阵地,准备战斗,连长告诉大家:“敌人不登陆谁都不准打枪,一定要缴获几条船。”四条船在离岛二里多的地方停止了,从岛上望去,船头上几个破兵挥舞着一块破蓝布,不仔细看并看不出是一面匪党旗,他们亦不打枪,吹起刺耳的破号,在船上唧唧哇哇的乱嚷,谁也听不懂喊了些什么。住了一会,敌人从船上扔下了个东西,接着两个人向孤岛游来,被排长一枪指住“不要动”,他们摇着一块白布直喊:“勿要打!阿拉是来救倷的!”连长说叫他上来,一看是两个被匪军捉去的水手,他们带来一封信,上面写着:
“……你们不投降就饿死啦!过来每人可官升三级……否则我们将打电报给总统,派机舰来歼灭你们。”
连长认为这是诱敌人登陆的好机会,于是叫谢排副和懂本地话的战士小吴去喊话:
“快来呀!我们要你们来救呀!来呀!……”
招呼了半天,敌人不敢进前一步。
谢排副垂头丧气回报连长:“他们都不来,怎么办?”
“给我两个手榴弹,坐着木筏去,去找这些不死的!”谢排副立刻又想了个妙计。
“那是拿肉打狗!”王连长说。
敌人除了看到我们两个人以外,再什么也没见,不知有多少兵马,犹豫了半天,掉头逃走。
从两个刚来的水手口中,我们了解了是土匪黄八妹子帮,在东面离此七八里路的岛上,有八十多人,十九条船。
敌人送来水手乘的木筏子,大大启发了我们创造木筏子的信心。于是领导上决定自做木筏,派人送信。
× ×× ×
这个岛上的独户人家,只有父子俩,他们第一天看见一排的同志们时,吓得打哆嗦。
他们不知道“国民党”和“共产党”,只知道种的二亩地瓜和喂的十只小鸡,近十几年来,海匪使他怕极了。大概六年前来个“鬼子”,除了抢走鸡子外,有个“鬼子”大皮靴照着小屋子比了好几下,老头跪着喊老爷,他知道皮靴一踢“小天地就塌了”!最近几年来,国民党匪帮也来过,口称“国军”,抢走了他的地瓜干和鸡。这些年头,日子很难过,父子们总还残存下来,没有饿死。
这帮兵只说买地瓜吃,并没要米和鸡,老头好奇,偷偷的问他的儿子:“吃地瓜还给钱!啥景?”那天夜里他们床上还挤上了个兵。老头和儿子骇得一夜没有合眼。
傍亮天,老头问儿子:“得找当官的说几句老话,别叫他的兵抢东西,踢房子。”正好睡在草堆里的兵也起来了,他走过去推推床上那个兵:“连长!还煮地瓜吗?”儿子悄悄说:“哟!床上这个是连长!”老头说:“什么连长?”儿子说:“连长能管几百人的大官。”天亮连长起身后,很客气的对老人说了许多话,老头大部分没听懂,儿子听懂了一些,知道这个连长是个好人。
那些睡在露天地里的许多兵,见了他也都“老大爷”的喊个不息。这时他才相信:“这都是些好人。”
可是后来,他们看到这些兵一点也没有走的意思,又着慌了!心想:“这样再吃下十天去,一年的食粮就完了!”于是他们就在连长面前哭起来。
“老大爷,我们不是愿意住在这里,实在因为我们船破了没有办法,将来我们一定能回去,那时候我们还你大米!”连长安慰着父子俩。
老头和儿子恐怕这四十多个人再住下去,自己就拚命的吃,最后连藏着的鱼都拿出来吃了,吃完了就坐着哭。战士们并不知其中原因,还开玩笑说他们吃的“保健饭”。
日子久了,他们看见战士们天天吃地瓜叶的稀饭,一点也不来麻烦他们。老头又悄悄告诉儿子:“这帮人太好了,心善的人会能得救,老天爷保佑他们!”从此他们就停止了大吃大喝。
这期间曾来过两次土匪,都叫这帮兵一顿枪打跑了,此后土匪常来骚扰,可是不敢上岛,老头知道了这帮人了不起,挺厉害,可是他想想为什么这帮人对土匪这样厉害而对老百姓这样老实呢?他和他儿子考究了半天,最后终于明白了:他们是救老百姓的兵!
渐渐地老头和战士们熟了起来,也知道了好多新的事情,什么“解放军”“共产党”“毛主席”。开会时,大家常常提到“毛主席”,因此他断定毛主席一定是一个更好的人。
× × × ×
(未完)
(附图片)
两个人向孤岛游来,被排长一枪指住。他们摇着一块白布直喊:“不要打!”
·古登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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