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2月20日人民日报 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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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救总主席宋庆龄函日本劳农救援会
声援“松川事件”被捕工人日本劳农救援会布施辰治主席:
我们获悉松川事件的消息很迟,未能及时予以声援,抱歉殊深。
日本人民不能容忍反动政府蛮横残暴地对待无辜的工人,发起了要求释放松川事件中被捕工人的运动,我们深感同情。我们对日本反动统治者屡次迫害工人,坚决抗议。当今天全世界人民要求和平的运动正在各国蓬勃发展,而美帝国主义正向朝鲜进行侵略战争,严重地破坏中国和平安全的时候,迫害前进的工人阶级,屠杀人民的暴行,已在各被压迫国家、各被压迫的人民中疯狂地进行着。他们的目的,就是借此来压迫国内人民而加紧其国外的侵略。我们反对帝国主义者的侵略,反对反动统治者加在日本人民头上的迫害,拥护你们要求无条件释放松川事件被捕工人的运动。同时,你们英勇的反压迫的斗争,并非孤立无援,而是有中国和全世界劳动人民做后盾,并给予你们一切可能的援助的。在全世界和平自由人民的面前,像松川事件这类无耻的罪恶暴行,必将受到人民的坚决反抗。祝你们胜利。
中国人民救济总会主席 宋庆龄
一九五○年十二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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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朝人民军和我人民志愿军挺进三八线上
解放金谷里歼敌千余人
沙里院、南川和金川等要地重告光复三八线以北沿西部海岸一带全部解放
【新华社十九日讯】塔斯社朝鲜北部十九日讯: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人民军总司令部十二月十八日发表战报称:人民军部队和中国人民志愿军部队在各战线继续进攻,解放更多的土地。
十二月十五日,在涟川地区,向金谷里推进的人民军部队解放了这个位于三八线上的城市。人民军部队在解放金谷里的战斗中毙、伤敌官兵九百余名,俘掳敌军一百四十余名,并缴获下列战利品:一二○糎口径的大炮四门,一○五糎口径的大炮三门,轻重机关枪十挺,手提机枪八挺,步枪二百余支,无线电台五座,卡车二十五辆,电话线一百公里,各种口径的炮弹三百余箱和大量其他武器与弹药。坦克和卡车各两辆被击毁。
在前线的西段,人民军部队在给敌人以一系列的打击后,解放了沙里院、南川和金川等重要战略据点。
三八线以北沿西部海岸一带的所有城镇和村庄都已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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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朝鲜最高人民会议授勋
师团长方虎山荣获双重英雄称号许多的铁路工作人员立功受奖
【本报讯】据朝鲜中央通讯社讯: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一九五○年十一月十五日发布政令,对于为祖国的统一、自由和独立,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武装侵略,在正义的祖国解放战争中发挥了勇敢性及立下英雄伟大功勋的人民军近卫第六师团师团长朝鲜人民共和国英雄方虎山同志,授与朝鲜人民共和国双重英雄称号,同时授与国旗勋章第一级和第二次金星纪念章。
又,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一九五○年十二月七日发布政令对于为祖国的统一、自由和独立,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武装侵略,在正义的祖国解放战争中,对铁道运输工作立下特殊功勋的交通部门领导人员授与国旗勋章第一级第二级和第三级。受勋章者有:第一级国旗勋章,交通省副相金黄一;第二级国旗勋章,汉城铁道管理局局长李正九;第三级国旗勋章,咸兴铁道管理局副局长金基龙,安东铁道管理局局长金大建,交通省运输局局长金相仁等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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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京市公安局严厉取缔反动会道门组织
逮捕一贯道首一百二十余名
各公安分局开始办理一贯道分子登记工作
【本报讯】据京市新闻处讯:北京市人民政府为保障人民利益,维护社会秩序,并挽救误入歧途的受骗群众,于十九日布告严厉取缔反动的封建迷信组织一贯道,并限令所有会道门一律解散,不得再有任何活动。京市公安局已奉令将一贯道首王钟麟、米国权、傅光炜、安松樵、田玉祥、郭绪恪、卢茂川等一百二十二人予以逮捕。当场并搜出伪国旗、国民党旗、手枪、各种子弹及为造谣所用的乩语等反动证件一部。现公安局对上述各犯正在进行审讯中。根据市人民政府严厉取缔一贯道的布告规定,本市各公安分局自昨日起已开始办理一贯道点传师以下家坛主以上分子(包括三才)登记工作。
按一贯道是一个由很多反革命的特务匪徒操纵把持,破坏革命,危害人民,扰乱社会,奸淫妇女,诈骗钱财的反动组织。
早在抗日战争期间,一贯道头子便勾结日寇汉奸作恶;在抗战胜利后,他们又勾结国民党官僚和特务危害群众。一贯道大头子张光璧就曾在日本特务头子头山满的指挥下,以“万教归一”为口号,大肆活动,扩展组织,积极为日寇服务。一贯道北京道长张五福又与日宪兵队长由里勾结,和宫彭龄一起做了日本宪兵队的顾问,到各地刺探我军情报,帮助日寇,一贯反共。张光璧与大汉奸褚民谊勾结,做汪逆精卫汉奸政府的外交顾问,一九四五年四五月间,褚民谊在定阜大街迎宾馆召集特务“点传师”们开会,张五福、张佛生、张光璧大捧褚民谊,褚也对一贯道赞不绝口。褚民谊、周佛海、王揖唐、胡毓坤、江朝宗这些大汉奸都是一贯道徒。周佛海是“坛主”,褚民谊是“点传师”。另外许多“坛主”、“点传师”等大都是敌伪的保甲长,国民党的特务。如今年六月间为京市公安局逮捕之吕翰卿、刘燮元等都是国民党匪帮中统、军统特务。
北京解放后,一贯道的匪首们不但没有向人民悔过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进行各种破坏活动,专门和人民政府、和翻身了的人民为敌。如人民解放军去年过江时,一贯道就大事散播谣言说:“解放军过不了江,都被打回来了。”在西郊蓝靛厂查获的一贯道传单“指明路”上,则号召道徒反抗人民政府,要一贯道徒“联成一气,同心共胆,能文的用文,能武的用武,合群合力,然后再拿出金刚(狠毒)手段,……历尽了千辛万苦,自有那成功的一天”。去年十一月,在“纯一坛”周纯身家中,搜出该道首脑的指示,其中有“一贯道的首领即是将来的真主,点传师都是县长以上职位”的话。一贯道的首脑,唯恐道徒觉悟改邪归正,就用这种无耻的造谣,鼓励他们继续从事反革命活动。当全国人民空前热烈地庆祝自己的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之时,他们就通过“乩语”来从事辱骂,甚至连“五一”“五四”下了雨,也造谣说“天意不顺”。
自从美帝国主义发动侵朝战争以来,一贯道益发猖獗,妄图和美蒋“里应外合”。他们甚至秘密组织武装,企图暴乱。今年秋季,一贯道曾大事制造和传播“割蛋割乳房”的恐怖谣言,借以恐吓群众,造成社会不安,破坏生产和抗美援朝运动。美帝扩大侵朝战争后,一贯道更大事散布谣言,希图制造恐美情绪,但是这些谣言,都为朝鲜前线胜利和汹涌澎湃的人民爱国的抗美援朝运动打得粉碎。
此外一贯道徒利用封建迷信,诈骗财物,奸淫妇女,无所不为,造成群众极大损失。如八月底在门头沟,一贯道造谣说房山县新开口土山中出“圣水”能治百病,许多群众都背上粮食跑百多里地去求了“圣水”,回家医病人,结果很多病人喝了“圣水”,不是病势加重,就是死了,冯村陈哑叭接二连三求治,结果哑叭还是哑叭!(附图片)
在一贯道坛主及点传师家中搜出之武器、供具及赃物的一部
崔仁辉、王一波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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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朝鲜通讯

解放后的平壤
本报记者 谭文瑞
被美国侵略者与李承晚匪帮占领了一个半月的平壤解放后第七天,记者在朝鲜北部某地遇到了一位从那边来的朝鲜人民军军官,听他谈到这一座光辉的人民城市解放前后的简单情况。
美国侵略军撤退时是异常狼狈的,到处是歪歪倒倒的各种车辆和星散的物资,有许多还没有来得及破坏。但是在他们匆促溃退的时候还不忘记给朝鲜人民制造更多的灾难,这些强盗和凶手打算把整个平壤城焚毁,几乎没有留下一所完整的比较大的建筑物。充溢全城的焦臭气味好几天后还没有消散,向雪上盖着一层黑烟。
十二月六日的下午,平壤城里的朝鲜人民怀着热泪欢迎他们的解放者,当他们看见和朝鲜人民军并肩作战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时候,都如狂地高呼“万岁!万岁!”
饱遭劫难的老百姓以无比的悲愤诉说美国侵略者和李承晚匪帮的罪行。他们占领平壤后就开始大屠杀,天天搜捕朝鲜的爱国者,有八千多人遭了他们的毒手,一千五百多名爱国志士的妻女也被强奸后枪杀,在许多水井和防空洞里都可以发现被害者的尸首。李承晚匪帮在占据平壤的时候,曾经企图以慈悲面孔欺骗人民,说是体恤民困,免征“现物税”,实际上却用各种卑劣手段搜刮可能搜刮的粮食,来供奉美国侵略军队。傀儡政府并竟公开强征十五岁至三十岁的朝鲜妇女组织所谓“慰安队”,给侵略军泄欲。说到美李匪帮的罪恶,没有一个人不切齿痛恨,许多上了年纪的男人都要求跟着朝鲜人民军和我人民志愿军南下报仇。
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政府一部分工作人员已跟着军队的后面回到了平壤,从事安抚和救济人民的工作。在敌人占领期间逃到山沟去躲避的人民已陆续回来,不怕敌机疯狂轰炸,协助政府清理废墟。
劫后的平壤是一片凄凉的,朝鲜人民将化愤怒为力量,加倍打击敌人,要美侵略者偿还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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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公安人员向一贯道头目宣读人民政府布告
新闻摄影局曹兴华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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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朝鲜通讯

复仇的火焰
本报记者 李庄
中国人民志愿军某部的步兵炮连的年青小伙子们,克服着重重困难,在北朝鲜的丛山中继续前进。山高雪大,坡陡路滑,第四号骡子跌破屁股,有一挺机枪摔破了脚,险路是这样多,重火器常常要从牲口身上移到人的肩上。
朝鲜的冬夜来得特别早,下午六时,天已大黑了。山头的积雪泛出一片灰白的寒光,渺茫的远山就和漫无边际的海洋一样。今天是十二月一日,在一百多里以外的南方,在那看不见的群山之中,同志们正和美国人浴血苦斗。步兵炮连要及早赶上去,支援我们那些手执轻武器和敌人拚命的战友。
昨天敌人从这一带撤退,一退百余里。照老战士们的战斗经验来说,现在算是旅次行军,指导员张忠和一个通讯员走在前面。张忠是个二十三岁的十分好动的青年,虽然朝鲜的山水和他故乡的山水十分相似,但他对于朝鲜的一草一木,仍有强烈的新奇之感。上级曾经屡次教导,“要爱护朝鲜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那么,在他在朝鲜作战之前,先饱览一番朝鲜的景物,也就十分容易理解的了。
下午七时,步兵炮连在彭湖里(村)大休息,人马都要吃些东西。部队按照预定的时刻,到达这个只有一座独立家屋的小山庄。家屋蹲在一个向阳的山坡上,背靠着一片黑松林。这里没有鸡鸣,没有犬吠,就好像世间并不存在这个村庄一样。
张忠带着通讯员走向独立的家屋。三间互相通贯的房子,门窗洞开,黑暗从屋里爬出来。张忠跨进堂屋,用手电筒向西套间的炕上一照,立刻毛发耸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原来炕上躺着三具血淋淋的尸体!这时,他发现自己的右脚踩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低头一看,又是一具死尸!
“这里刚才打过仗么?”指导员凭着军人的直感的判断,下意识地拔出驳壳枪,通讯员也从肩上拿下卡宾枪。
西套间除了死尸以外,再没有其他东西。张忠转过身来,直奔东套间搜索。东套间炕上杂乱无章,只有墙角竖着的一个三、四尺高的衣柜,大体上还算完好。衣柜已经老旧了,但它这时却微微颤动,木缝接合处嘶嘶地作响。
张忠肯定柜中有人,立刻端着驳壳枪,抢到炕上。揭开柜门一看,不由得又是一怔。原来柜里蹲着一个孩子。孩子穿着一身白色的污秽不堪的衣服,浑身发抖,两只血红的眼睛射出恐怖而又绝望的凶光。他那一副白中透青的面孔,显得十分可怕。
看见他是个没有武器的朝鲜孩子,张忠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和蔼地对着孩子说:“不要怕,我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孩子继续愣了半晌,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两个非常善良的中国人,蓦然哇的一声,扑到张忠怀里。孩子的软弱无力的哭泣,把一切都说明白了。
指导员点上一支洋烛。通讯员忙着堵塞窗户。连长、战士听到哭声,纷纷跑到家屋里来,一会,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孩子会说半通不通的中国话,写得一笔相当流利的汉字。指导员拿出铅笔和纸张,和孩子边写边谈,贫农出身的韩连长在堂屋里踱来踱去,指导员费了很大力气,使嘈杂的人们慢慢安静下来。
孩子用笔和嘴,开始叙述这个悲惨的故事。
这个孩子名叫章德客,生活在一个自给自足的家庭里。
昨天中午,美国人毁灭了这个家庭。美国人从村西十几里的大路上打到彭湖村以北五、六十里的地方,而在中国人民志愿军开始反攻以后,立刻漫山遍野地向南跑。朝鲜人民纷纷躲入更加偏僻的深山中。章德客的父亲本想早日躲开,却又丢不下家里的马铃薯和谷子。今年北朝鲜的年景特别好,马铃薯有碗口大,谷子就像狗尾巴。实行土地改革以来,老人家从来没有看见到这么丰腴的粮食,而这些粮食都是他的。章德客的舅舅被请到彭湖村,帮助收拾一切。全家忙得一天没有吃饭。昨天中午,美国人突然来到彭湖村,章德客藏到马铃薯地窖里,战栗地听着嫂嫂、姐姐们呼救的喊声。
谈到此处,孩子站起身来,对指导员说:“父亲——这里。”
指导员们被引到房子左前方的小坪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人们看见章德客的父亲双手反缚,躺在被雪掩盖着的乱草堆中,头颅滚在尸身旁边。章德客的舅舅手脚朝天,浑身被扎得稀烂。章德客的弟弟还只有十二岁,小小的头颅被击碎了。
人们返回西套间,详细观察这个杀人场。炕上躺着章德客两个姐姐,一个嫂嫂。她们下部赤裸,血肉模糊,乳房上有刺刀戳的痕迹。堂屋内躺着章德客的母亲,浑身没有血迹,可能是被棍棒击毙的。根据各种情况判断,一定是美国人强奸这三个可怜的姑娘和少妇,老太太跑来救援,先被美国人击毙了。尔后,美国人又刺死了三个被侮辱者。
这真是家破人亡啊!志愿军的这些战士们本来是久经斗争锻炼的铁汉子,但是,现在,看着这些血淋淋的尸身,看着这个苍白面孔血红眼睛的孤儿,许多人却不知不觉地擦起眼睛来了。谁无父母?谁无妻子?面对着这种不忍卒睹的情景,谁能不咬牙切齿呢?老根据地出身的人想起日寇的大“扫荡”,新解放区出身的人想起蒋介石杀死人逼死人的抢粮抓丁的情景,美国人和日本人、蒋介石比起来,真是有过之无不及。
指导员高声对战士们说:“同志们!什么是抗美援朝啊!抗美援朝就是给这个孩子报仇!就是给受苦受难的朝鲜人民报仇!就是不让彭湖村的事情发生在鸭绿江以北我们神圣的国土上!”
指导员打破了战士的沉默,各种粗犷的咒骂一下子涌出来了:“我日他祖宗!”………七班长尖着四川嗓子叫道:“啥子是美帝国主义,今天我是亲眼看到了。”
经过指导员提议,大家出动,替孩子埋尸。孩子指定了属于他家的一块坟地。这时天气干冷,枯草发出刺耳的嘶声,松林也发出愤怒的吼声,孩子嘤嘤啜泣着,人们默默无言艰难地挖掘那夹着石块的冰冻的沙土。按照我们中国的习惯,死人应该尽量埋得深些,表示生者对他们的敬重,但在这时间匆促的战场上,人们只能聊尽心意了。当着战士们逐渐离开坟场的时候,孩子还在新坟上一铲一铲地加添大块的干土。指导员忍心地把孩子拖到房子里来。
人们都无心吃饭。炊事班长报告的消息,更使大家火上添油。他说:开水烧不成了,他在这家的饭锅里发现一滩大粪,显然是美国人干的事。他说:过去日本人“扫荡”解放区,常常这么干,炊事班长们最恼火这一点………。这时候,只有孩子一人例外,他贪婪地吞食战士们拿出来的又硬又脆的中国饼干,他已经一天多没有吃饭了。
两小时后,队伍出发。孩子拉住指导员,用生硬的中国话一再地说:“我——你们,打去!”显然,这是一件难事。孩子执意参军,于情于理都难劝阻。但是,步兵炮连属于特种兵,这么一个软弱无力的朝鲜孩子,怎么能在战场上参加特种兵呢?指导员沉吟一下,对孩子说:“我们立刻就要打仗了。你在家里等着,我们捉几个美国人让你看看吧。”孩子似乎完全领悟了指导员的话,紧皱的眉毛缓缓舒开,血红的眼角上露出一抹笑容,他立刻在指导员的本子上写道:“你们不带我,我到人民军找哥哥,就去。”
原来章德客是个军属,是朝鲜人民军战士的弟弟。这种新的发现,更增加了战士们对于美国兵的憎恨,对于这个孩子的情谊。已归沉寂的队伍又沸腾起来。有人说:“碰上美国人,要死的不要活的!”另外又有人纠正地说:“我们要死的,也要活的!”现在,队伍再也不能停留了,人们怀着沉重的心情踏上征途。别了,可怜的孩子。
队伍继续走了三天。雪越下越大,路越来越难走了。指导员似乎觉得,现在的政治工作特别好作;个别好讲怪话的人沉默起来;人们再不认为步兵炮、火箭筒、反坦克枪是一种折磨了。新的决心书一个接一个地送到指导员手里。有七个战士写了血书:“为朝鲜孩子报仇!”
四日夜里,步兵炮连在下碣隅里(长津湖以南)西南参加了战斗。牲口和背包完全放在火线的后方,战士们扛着全部武器插入敌后。炮位设在离敌人阵地附近的一个小山上,几门炮一齐指向敌人的迫击炮阵地。天空一片漆黑,雪片落在脸上,战士们忘记了寒冷和疲劳,睁圆眼睛向敌人凝视,胸中燃烧着浇不熄扑不灭的复仇烈火。突然,敌人的炮兵阵地上闪出几朵血红的火光,他们正向着我们的步兵——亲爱的战友们开火。这时,几门步兵炮同时轰鸣,山谷中荡漾着恍若春雷的回响。十五分钟以后,敌炮完全缄默;接着,漫天盖地响起了我们的冲锋号的声音。(附图片)
我志愿部队缴获的美军中型坦克
随中国人民志愿部队摄影记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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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社论

坚决取缔一贯道
一九四九年一月四日,前华北人民政府曾颁布取缔封建会门的布告。接着全国其他地区人民政府也都相继发表了取缔封建会门的命令。在这将近两年的时日里,各地已有不少反动道首向人民政府自动进行了登记,停止了非法活动;但仍有一部分道首拒不登记,转入秘密,继续进行反革命活动。对于这些反动道首,东北、天津、济南、山西已予以沉重打击,北京市亦于十九日逮捕了王钟麟等继续作恶的首要分子,并号召所有道首进行登记,同时,鼓励道徒中自动退道的运动。这是维护首都治安,保护生产,打击反革命破坏活动和反革命谣言的必要措施。
一贯道是被帝国主义与国民党匪帮所掌握与利用的反革命工具,是反动的封建迷信的组织,是欺骗与陷害落后群众的组织。其首要分子,多是汉奸、特务、流氓头子、反动地主、恶霸之流。他们利用这一组织,一方面欺骗勒许道徒,敛聚财物,以供自己挥霍;有不少道首,并奸污入道妇女,使不少受骗道徒人死财空。更主要的是他们进行反革命的政治破坏活动,甚至策动胁迫落后群众参加武装叛乱。基于一贯道的这种反革命性质,人民政府早就确定了严厉取缔的政策,借以镇压少数首恶分子,并挽救受骗道徒。这一政策已在各地实施,而且已经收到良好的效果,为各界人民所一致拥护。
远在抗日战争期间,一贯道即被日寇利用为侵略我国的工具,散布“不抵抗主义”与失败情绪,愚弄群众作日寇的顺民,他们有许多更直接为日本特务机关搜集军事情报,成为日本特务的得力助手。其全国首领张光璧,则是汉奸汪精卫的外交部顾问,伪行政院长褚民谊亦是一贯道的首要分子。抗战胜利后,国民党匪帮命令一贯道改组为“中华道德慈善会”。从此,一贯道即完全为国民党特务所操纵利用。他们到处散播谣言,破坏人民解放战争,破坏土地改革,并在东北、开封等地策动武装叛乱。姜鹏飞在长春的暴乱就是其中一个例子。自美帝国主义侵略朝鲜的战争爆发后,他们又大肆阴谋活动。在华北一部分农村中有所谓“割蛋”的谣言,就是他们捏造和散布的。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近年以来,一贯道又和若干其他反动会门建立了密切联系,互相勾结,扩大进行反革命活动。例如河南汤阴县的一贯道即曾联合大刀会,胁迫落后群众参加骚乱。一贯道的若干首要分子,秘密地号召其徒众“不可退缩”,说什么“不考不成佛”。他们以为披着一件所谓“仙佛”外衣,就可以永远秘密地欺骗与控制其道徒。然而,人民政府既然有力量有决心肃清一切反动组织,少数一贯道头子的顽固执迷,就只能是自寻绝路。过去,东北等地的人民政府已予一贯道以毁灭性打击,现在,北京市人民政府又登记与逮捕了一贯道的首要分子,这对于那些顽固执迷的道首,应该是一个有力的警告。
人民政府坚决取缔一贯道的政策,是肯定而明确的。凡属反动会道门的首要分子均须进行登记,人民政府希望他们翻然悔悟,痛改前非,停止一切非法活动。如果他们抗拒登记,继续进行反革命活动,人民政府即予以严厉惩处。至于受骗的一般道徒,他们曾饱受勒诈欺压,部分人已因此倾家荡产,成为少数一贯道头子的牺牲品,他们是拥护政府取缔一贯道的,因为政府取缔会道门的政策,与他们的利益完全一致。但是,其中有一部分人,因为久受反革命分子的欺骗与利用,思想上中了很深的毒害,暂时还不了解人民政府的政策,表现着迷惘与不安。对于这一般道徒,人民政府的法令规定,只要他们脱离反动组织,停止非法活动,就不加追究。凡能斩断与反革命分子的一切联系,摆脱一切威胁,勇敢地控诉毒害自己的反动道首,检举披着“仙佛”外衣的特务分子,揭发其各种奸谋,因而协助政府进行了肃清一贯道这一工作的,当受到政府的奖励。一般道徒都应该清醒地认识人民政府这一政策,积极展开自动退道运动。现在,仅山西一省即已有八万道徒自动退道,人民政府对于这些自动退道的道徒,一律不究既往,并且对于他们这种悔悟自救的行动,表示嘉许。
估计到若干反动道首还会利用各种方法继续与人民为敌。例如当人民政府下令取缔一贯道之后,他们就把一贯道的名目改换一下,继续活动。现在已发现的名称有天道、孔孟道、真道、真善道、先天道、圣贤道、二贯道、孔明道、信理道、白杨道、天宫道、圣仙道等。这种化名,仅在山西一省即已发现有十八种之多。因此,每一个一贯道徒,以及一切反动会门的会众,都应该明了,人民政府的政策是取缔一切反动会道门的,任何反动会门的化名组织,都是非法的,大家应当提高警惕,拒绝参加一切封建会道门,免致一再上当,而应决心使自己永远跳出这个反动火坑。
我们希望各界人民以及一切觉悟了的道徒会众,积极协助人民政府取缔一贯道及其他反动会道门组织,以保护革命秩序,并挽救受骗的会道徒跳出陷阱。这是巩固人民民主专政的一个重要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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