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9月8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借尸还魂”
江横
刽子手们做事,总是绝世罕有,异乎常人;否则,岂不是对他们的祖宗希特勒“言之有愧”了吗?请看这样两则新闻吧:
据报载:“青马匪帮于八月十三日自榆中败退逃窜时,将存放在该县城北兴龙山东山大佛殿的成吉思汗棂柩及遗像、梳装镜等物劫走。”今日本报发表的“胡马匪帮统治下的西北角”的通讯里又揭露了这样几段事实:马匪统治河西时,把酒泉抗拒缴官粮的农民领袖,用火枪打死三十多个人,火枪打了又以“尸身示众”;当年红军路过河西时,许多被马匪俘去的人,都被他用火活活地烧死在大坑里;陇上农民暴动时,被马匪开肠破肚处死的农民,也有好几千人。刑法也极尽残忍,除枪毙、活埋、火烧、砍头外,还有“活剥皮”、“点人油灯”等等花样。
这个事实的对照可谓鲜明已极了!这个西北的“土皇帝”马步芳,虽在其败退逃窜时,还对已死了几百年的成吉思汗底棂柩,那样“孝敬”的劫走,而对养活他的千万农民们,却又是这样蛮横,活也嫌他们活得“不顺眼”,把他们活活地杀死;死也嫌他们死得“不痛快”,又加之以开肠破肚、剥皮等等严刑酷法。这自然不是偶然的,正是这些“土皇帝”从娘胎里带来的根性。
但是,杀活人也好,劫死尸也好,都是为了保持他的“宝座”。
谁都知道马匪步芳是靠打家劫舍起家,马匪鸿逵是靠他爸爸“保驾慈禧逃难”起家;后来又靠贼头子蒋介石发家,霸占西北一隅;如今蒋贼逃居台湾自顾不暇,且台湾距西北,山高路远,依靠无望,而西北人民早把他们恨之入骨;所以在人民解放军的矛头下,马匪帮自感“深池已干矣,坚石已碎矣!”只好捡起这个早已腐朽的成吉思汗的棂柩,作为“借尸还魂”的法宝。
因为成吉思汗(元太祖)在西北民间是有影响的历史人物,马匪如此“保驾”成吉思汗的棂柩,好象表示他们才是历史的正统和历史的保护者,以此欺骗人民。但是,马匪似乎没有想一想:你抱着这么一个大棂柩逃到那里去呢?只怕你“借尸还魂”不成,反倒要赔尸殉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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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西北通讯

  胡马匪帮统治下的西北角
老王
随着人民解放军的伟大胜利,最近又解放了甘肃的省会兰州,在西北人民即将完全解放的今天,以我生长在西北的亲身经历,我要检举胡马匪帮在西北统治人民的罪行,让人民来清算他们。
一、“二马”
原先横行西北的有“三马”,马步芳统治着青海,马鸿逵占着宁夏,马步青盘据在甘肃的河西。后来胡宗南匪徒要插足新疆,便把马步青挤到青海的柴达木盆地,军队让马步芳收编了。于是西北就只剩下了个“二马”。
“二马”都是甘肃洮沙人。马鸿逵的父亲马云亭,曾给清朝慈禧太后拉过马车,八国联军进北京时,跟着慈禧逃难,因保驾有功作了一个不小的“将军”,于是便在西北扎下了势力。马步芳和马步青是亲兄弟,都是土匪出身。因为地处西北,虽然中国经过了辛亥革命、北伐和抗日战争,许多军阀和土皇帝都先后被推翻了。但是“二马”却一直保持着他们的统治,稳稳地蹲在西北。
在“二马”的统治下,真是暗无天日,那里谈不上什么“法律”,只有统治者的喜怒爱憎。军粮、地税随便征收,人民的生命财产,根本没有保障。马步芳在青海拥有许多太太还不算,如果在那里让他瞅上了谁家的妇女好,不管有无丈夫都必须嫁给他,结婚不几天,便“恩赐”了部下。曾经有一位边疆名舞蹈家偕着爱妻到青海去做事,这位“土皇帝”霸占了他的妻子,并且让他坐了三四年的监狱。在“二马”的统治下,青年人都要给马家当兵。他们创出了一种制度,叫做“父子兵”,用这种办法叫西北人一代给他当了兵便代代给他当兵,父亲死了或衰老了,儿子孙子去顶替。
这两位“土皇帝”对待反对他的“叛徒”,也是极尽人间的残暴。他们有“活剥皮”、“点人油灯”(把人身上卷上棉花浇上油,点着火烧)等残忍的刑罚,砍头、活埋,简直算不了一回事。
二、“中央军”
西北人眼中的“中央军”(胡宗南匪军)是老虎又是老鼠,真是又可恨又可恼。胡宗南的军队自从在甘肃的河西地带挤走了马步青,便把他自己的喽@们一批一批的摆在了河西的每个城镇和乡村里。这些匪军多半是临时强抓来的,都少衣裳短裤子的破破烂烂,吃饭吃不饱,饿的面黄饥瘦,毫无纪律,老百姓捉住的土匪小偷往往就是胡匪的部下。
在甘肃酒泉地方,一个叫金佛寺的村镇上住着一排胡匪军,一天镇上来了土匪,把全镇上的牛羊都赶走了。老百姓报告了他们,这些“中央军”骑着马,倒背着枪,向山里去追,还没有走上好远,最前面的一个便被人打下了马,连土匪的影子也没有瞧见便都连忙的跑回来了,却强迫着老百姓买上棺材抬回死人,还索取了许多赔偿费才算了事。嘉峪关外的安西县,这地方成年吹风,城跟前的沙子,堆的和城墙一般高。这里的老百姓非常苦,庄稼因缺水,收成很不好,吃的蔬菜除韭菜一样外,别的蔬菜很少。有一个老农夫,种了一块韭菜,天天在地里看着怕人偷,住在附近的“中央军”老想偷菜总下不了手,一次,这伙贼军队假借着演习,便明目张胆的爬进了韭菜地,一直不起来,老头儿明明瞅着,军队爬着拔菜,但是干着急不敢吭声,等了一会,“中央军”的“步兵操演”结束后,地里的韭菜也光光的了。
最可恨的,是在一九四七年的春天,胡马发动匪军白凤山部攻打陕甘宁边区的庆阳城,匪首白凤山竟向喽@们宣称“打下了庆阳,大家可以任意所为”。庆阳陷落后,这些惨无人道的匪徒们,比历史上任何一次外族敌人还要凶暴,除抢东西外,全城的老百姓,男女各集一处,女的多遭集体奸淫;因为要挖出老百姓埋藏在地下的东西,处处刨地三尺深,弄得屋倒墙塌,老百姓无家可归。
三、苦难的农民
统治者们流传着一句对待老百姓的话:“三句话不如一棒子”。他们认为“老百姓是砸着吃的核桃”,所以在西北,尤其在甘肃的河西,统治者的官差每逢到乡下去,不论摧粮要草或是摊派什么临时扶役,总是将人吊起来,先打后讲。挨了打的老百姓,忍着满肚子的痛苦,杀鸡、炒鸡蛋款待官差,丈夫在官老爷面前陪笑斟酒,妻子含着眼泪,在伙房里给人家烧菜。许多贫苦的农民穿不起衣服,一般十岁以下的小孩子在冬天也光着屁股。有的人家,夫妻两个在冬天只有一条棉裤,一个出外,另一个便蹲在用驴粪烧的热炕上。一次,我从兰州到酒泉去,汽车坏在路上,正是严寒的冬天,同车的旅客,穿着皮衣,还觉着有点寒冷,村庄里跑出了一群小孩子,里面只有一个穿着一条单裤子,别的都光净着屁股,旅客中有人打趣问那穿单裤子的小孩子:“别人都不穿裤子,为什么你有裤子穿?”小孩回答说:“因为我家里有钱”。许多人都笑了,我却感到无限的难受。
西北农民运输的工具很简单,尤其是甘肃的河西走廊地带,一般还使用着最简单最笨的木轮老牛车,每年到缴官粮的时候,农民们就用这种唯一的工具运输粮食。骑在人民头上的统治者们是不管老百姓死活的,限令各县的公粮,都要到专员公署设立的地方去缴纳。一个专员公署,管辖着六七个县城,在西北,城与城中间的距离很大,河西一带,许多城市中间差不多都隔着百里到几百里的路程,还多是沙漠戈壁和草滩。农民在缴粮日期前半个月,便从各地向专员公署集中,套上老牛车,装上比规定要缴的数目几乎要多一倍的粮食,动身到缴粮的地方去;官家的斗很大,量时还要尖着点子,农民把带着自己吃用的粮食也补缴进去。每年冬天在河西走廊的大道上,人们常会碰上一些背着牛皮讨饭的人,那就是在月前装着满车粮食去缴官粮的农民,如今他们吃了自己的牛,烧了自己的车,只剩一张牛皮,背着慢慢地走回家。还有许多农民因缴不起官粮,抛弃了自己的土地和庄园逃跑了。
四、血债
还在马匪统治河西的时候,在酒泉县,我就亲眼看见过,有一百多个农民因无法缴上官粮,抗拒了官差,被捉去到了监狱里,并用火枪打死了其中的三十多个所谓“叛民的领袖”,死刑是在酒泉城内的一个叫做东教场的练兵场上执行的,尸身摆在广场上“示众”。一个个肚破肠流的被杀害了的庄稼汉们,有的还没有被完全打死,挣扎着要爬起来,眼睛都睁的大大的,好象有多少话要说,但是他们的口里,却只是一阵一阵的吐着污黑的血。被难者的家属,抱着血肉模糊的丈夫或儿子,哭声和咒骂声汇成一片,烧纸的烟灰到处飞扬着。
记得是红军长征路过河西走廊时,马匪们挖了一个大坑,里面烧着火,把许多被他们捉去的同志,都活活地推到里面烧死了,这笔血债,全国人民不会饶了他们的。
在抗战当中,陇东陇西的老百姓因不堪国民党匪帮黑暗腐败的统治,不堪地主贪官无止境的剥削,人民起来了,参加这次运动的多数是贫苦的农民,一时竟有好几万人。杀贪官,杀地主,杀恶霸,把官仓和地主的粮食分给贫苦的人民。这支队伍曾经直打到甘肃的省会兰州城外,陇上老百姓起来响应的有十几县之多,但可惜的是:这个轰轰烈烈的运动无正确的领导,没有组织,所以仅历时数月便被反动派镇压下去了。据说这次被打死及事后被抓去处了死刑的就有好几千人,匪首蒋介石还用飞机去扫射轰炸。陇上青年每想起这件事就会切齿的说:“等着吧!总有一天会宰了狗日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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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区妇会主任 (下)
彦颖
 参加革命
民国廿六年,听说日本鬼子打进了关,大兵(国民党军队)一个劲往南窜,人心惶乱得象趟马蹄,黄牙老婆一家子也跑到城里去了,俺就回到了大娘家。
不久村里来了个女兵,穿着一身紫花粗布衣裳,说话挺和气,后来混熟了,大家就都叫她李同志。她住在大娘家,常给俺说这说那,说的俺心里就象开了窗子。一天她召集全村妇女开大会,会上她讲了一大堆,什么男女平等啦,组织起来抗日啦,现在都记不清了,反正那时候觉得她说的话,都合俺的心眼。
后来俺就跟着她跑工作,咱会做啥呢?真是“狗咬刺猬,无从下手”;咱又是个睁眼瞎子,到各村组织妇女,连人名都记不下,难的俺光想哭,李同志就劝俺:“好妹子,别心急,慢慢的来!”抽空俺就跟她学文化,一天认三个字,几个月过去,俺就学会开路条啦!
那时候,工作忙的抽不开身,也顾不得回家看看俺男人,后来才知道他在村里闹减租减息,叫地主张庆和用药酒灌死了。别人怕我难受,不敢给我说,从那,俺就记下了这笔血帐,死劲的工作,只等着有一天,要报这个深仇。
情况越来越紧,鬼子到处按下了炮楼,俺成天价在鬼子的格子网里,领导着妇女们照顾伤兵员,织军布,做军鞋。
一次鬼子大扫荡,正赶上俺发疟子,跑又跑不动,就藏在洞里,鬼子从洞里把俺拉出来,张兴旺凑在翻译官的耳根子上,嘀咕了一阵,二话不说就把俺捆起来带进城里。
鬼子用洋狗咬,辣椒水灌,杠子压,来吓唬我,我一点都不怕,鬼子没办法要枪毙我。傍黑,三个皇协军,把我拉到炮楼后面,我心里想:“死,我死的光荣,同志们要为我报仇的。”谁知里面有一个皇协军,也掉下了眼泪,他往上空打了两枪,一脚把我踢到坑里。夜里,俺连摸带爬,爬到一家卖烧饼铺门前,他们看着我披头散发,满脸是血,吓的就往屋里跑,还是二大娘耳朵灵,听出是我的声音,才出来把我拉进去。从那,俺就成了她的干闺女,一直在她家养伤。
李同志不断到二大娘家来看我,有一次,和她一同来了个矮胖胖的男人,走路一拐一瘸,穿着一身军衣,衣袋口还别着个光荣牌牌。李同志介绍说,那是荣军学校的王政委。那人出去后,她小声问我:“你看他好不好?”我说:“怎不好?”“够不够你的条件?”这一说把俺说了个楞怔,她却噗嗤笑出来,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从此,他常来,我们俩的性情思想都很相投。
伤养的已经差不多,我就要求赶快回去工作,回到区上,同志们嚷着:“英雄配英雄,一对子光荣;模范找模范,一双铁蛋蛋。”
八月十四那天,王同志来结婚,大家拾掇了一阵子,就闹起来。大家非叫俺报告恋爱经过不可,俺有啥经过呢?要不是共产党救了俺,那能有今天呢?李同志又拉过王同志要他讲,他说:“我佩服她的意志坚决,又能干,因这,我相中了她。”说的大家嗡一声,都笑了起来,俺心里又难过,又高兴,真象倒了五味瓶儿,又酸又甜。
闹翻身
日本鬼子投降后,咱们的地区一天天扩大,上级调我到新区工作。一开头,妇女们有苦都不愿往外说,俺就把自己的事给她们一五一十的讲,这样苦水引苦水,她们就把俺当成知己人。一天,有个小三媳妇,半夜里敲开门找到我,一进屋就象黄河决了堤,一直说到天亮,两眼哭成了红铃铛。
妇女觉悟后,力量可不小啊!以前的小三媳妇,见了生人就脸红,后来她领导那个村里的妇女开大会,在好几百人的大会上讲话,斗争恶霸会上提意见,嘴象尖刀,可说得头头是道哩!
那时俺当那个小区的妇会主任,领导着三十几个村,前庄跑后庄,可忙活啦!咱净想:“咱受过苦,共产党解放了俺,俺可是要尽自己的本事,帮助那些姊妹一齐翻身,可不能好了疮疤忘了疼啊!”
年时整党后,上级又把我调回本区搞土地改革,找着典型村,先从双庙做起。地主可鬼哩,看到咱回去,就往外鼓捣东西,我给大家一说,个个气呼呼的,小三第一个提议成立检查队,轮流站岗。
七月二十三,召开了全村大会,先叫张庆和坦白过去的罪恶,他老奸巨滑,净拣小的说,大的可不往外掏,群众记的清啊,小三娘气的嘴唇发抖,她说:“那年涨大水,一个粮食粒没收,你逼着俺要租子,没翻出来你把俺小三爹打了半死,还硬逼着俺闺女给你当丫头。”黑五子接着说:“日本鬼子在时,你常和炮楼上勾勾搭搭,俺二哥在村里当民兵,你领着鬼子来抓他。”这时俺娘睁得圆圆的两眼,冲着张庆和也说开了:“要是俺桂荣爹在时,他会咬你两口也解不了俺的恨啊!……”下边群众大声喊起来:“送交人民法庭!”我接受了大家的意见,当天就把他送到县上。群众拍着巴掌说:“桂荣!你这回可除了咱们的大害啊!”俺就向群众解释:“一个人的力量可不沾,是有共产党领导,大家合伙力量才大啊!”
响应毛主席号召
毛主席的计划可周密哩!穷人有了地,他接着就号召大家“生产长一寸”,领导群众发家致富,咱更是不能落后呀!
生产指示发到区上,俺马上召集各村妇干到区上开会,商量在大生产运动中,妇女怎样生产。大家讨论罢,就回到村里帮助各家订生产计划。琉璃庙赵大春的媳妇,起初不愿下地,觉得那是男人干的活,她丈夫有病不能种庄稼,我就抓住了这一家,给她谈:“大春嫂,男人和女人可是一样哩,过去不会是没有学过。你看东头常有家过去不会做地里活,婆婆打,公公骂,现在人家能锄能耩,婆婆和男人喜的了不得,谁还给她气受哩?”
这一说,可就把她的脑筋说转啦,她寻思了一夜,第二天我就帮她下地去。渐渐地,她就惯啦,后来还成了个劳动好手哩,割麦,打场从不再雇人。在夏天,家里的老母鸡还抱了一窝子小鸡,从那全村的大闺女小媳妇,都扛着锄头下了地。
过完麦,就成立了纺织小组织布,十个人一组,会织能纺的配搭开,按成绩计工:纺四两花算一工,织一丈布算两个工。大家做的很带劲,半月的光景,梅兰那一组就织了十个大布,大家听到村里广播表扬她,更加有了劲,抢着争劳动模范。
村合作社见咱搞的挺热闹,就成立了妇女股,专管出卖棉花,推销布匹。这样,更省得妇女往集上跑,耽误家里活。
同志!现下俺那个区,已有二十四个村的妇女,组织了收秋互助队,上场下地,送粪担水,比男子汉一点也不差;东头跟西头比赛,南头和北头挑战,闹的可红火哩!
一九四九、九、三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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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影评

  “音乐故事”反映了社会主义的社会关系
张伯昭
苏联文艺片“音乐故事”在各方面有着高度的成就。音乐、演技方面先不必说,只说内容方面,也是含有极深刻的意义的。
剧情完全是叙述一件爱情故事,片中从未谈到革命及为人民服务,也没有描写象“钢铁意志”的勇敢战斗,或者象“政府委员”的艰苦工作;但是在另外一方面,它的文艺价值,是不可磨灭的。
叙述在苏联某大汽车工厂中,女职员柯对男职员高颇有好感,经一次谈话,遂直接说到爱情。后来两人偶然发生误会而一度感情破裂。高因有音乐天才遂离开工厂从事演剧事业,但是由于失恋而情绪不好,柯也终日苦闷。但最后,柯终于情不自禁的各处寻找高,而能破镜重圆。高也由于大家帮助而在剧坛上享有盛名。
在“音乐故事”中正确的反映了社会主义的真实社会关系,虽然只是一个爱情故事,可是我们可以从此看出生活在新社会中的人的优美性格,所表现的真诚、坦白、热情、率直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很难找到的。当高和柯初次谈话时,便能直捷了当的谈到“爱”字,而柯热情勇敢的跑到远地,在大厅广众之下四处寻找爱人,毫无“不好意思”,旁人也不以为奇,表示在进步的社会关系下人性的充分发扬,只有在社会主义社会中才真正有自由,人类生活才能作到至真至善至美。在封建社会里,人性完全被束缚了,由于“男女授受不亲”而无法谈爱便是很好的例子;同样的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表面上是自由的,实际上由于阶级的对立,“金钱”“地位”处处在作祟,那里能有自由去谈爱情,以致于大多数旧社会中的人常无法发挥自己的天性,甚至于作了生活的俘虏,感情衰退了,理想死亡了。在社会主义社会中,由于真正有了自由平等,而人类的本性才能充分的发挥,我们可以从柯的热情、率直和老音乐家的热心助高成功而看出。
“音乐故事”的结尾是喜剧性的,但是不能说是犯了“大团圆”的老套。文艺作品的价值应当是在于“忠实的描写真实社会关系,打破不合理的幻想”(恩格斯给敏娜考茨基的信),所以我们不能片面的去衡量它的价值。我们不喜欢美国喜剧片是因为它歪曲了客观现实的社会,在美国的资本主义社会中充满了黑暗,而影片中常常描写某人幸运的成功了理想,故事的离奇使我们看了感到荒谬空虚。但是,社会主义社会中的故事根本就是喜剧性的,自然没有违反事实硬要造出一个悲剧故事的必要。在社会主义社会里,人与人之间不但没有剥削、压迫,而是互相亲爱、帮助,所以人类能有真正的自由,青年男女的爱情生活中自然绝没有封建、金钱等等的束缚了。“音乐故事”影片的价值也就在于真实的、深刻的反映了社会主义的社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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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旅伴
苏联潘诺瓦著 苏龄译 曹靖华校
第一部 夜
第三章 比洛夫医生
为了不使人见怪起见,他尽可能的客气,请大家抽烟,处处都表示着感谢的样子。
旁人在人生中摆起主人的架子。而他却象不速之客似的,站在人生的门口,为什么呢?
他不明白为什么。
况且,他尽力的不去想它。这样他也觉得好了。他应有尽有呢。牢靠的职业,稳固的地位,白璧无瑕的声誉,这些可爱的小把戏,点缀着人生。究竟还需要些什么才算幸福呢?
从战争第一天起,一切都全糟了。信念,安宁,稳固——全都消逝得无影无踪了。人惯于听生活的音调,就象听音乐似的,就那还是隔着墙听的;可是,突然间,它在耳边惊天动地的响起来了。
把他征调了。对不起!他体格不健康呵!怎么呢,他将到救护列车上服务的。可是他不是外科医生呵!他不会钳子弹,也不会敷石膏呵!……这全是别人作的事;他将护送着伤兵,在路上照看着他们,不使生病,叫恢复健康就是了。别叫他担心吧——必要时,连钳子弹都有人会教他呢!
可是他不愿叫把他弄残废了!他怕炸弹!怕受痛苦!
“苏普鲁戈夫,你去打仗吧,没关系;应当去打仗呢,”母亲替他收拾着行装,低声说着。她头在抖擞着。他没有告诉她说自己害怕。这几天他恨她。他恨一切人。为什么他们都装着不怕呢!?他们全同他一样的知道地雷,达姆弹,芥子毒气以及敌人的残忍。他们怎会敢假装不怕呢!?……他们心里在咆哮的时候,他们怎敢笑着,谈着日常琐事,吃冰淇淋,去看戏呢!
可是大家都仿佛商量妥来装模做样似的。他们装得多么妙,他甚至都不相信是装的,好象他们真不怕似的。他也只得去装了。于是他强让人抽烟,谈些琐事,尽力不叫自己露出马脚来。他晚上睡不着觉。火车往前线开着。他抽着烟,头发发白了。比洛夫医生对他谈着自己工作中的故事。裴娜向他撒着娇。电气技师尼威茨基来请教着医生。苏普鲁戈夫客客气气的对他们回答着一切,可是心里疯狂得不断的咆哮着。
军需官苏葆惑疑起来:把列车上的真实情形全报告给司令呢,还是留待时间去替他,替苏葆洗刷,以及把达尼洛夫汗发出来呢?
至于说救护车上的人员,尽喝黍子粥和一点油水都没有的汤,那这并不是苏葆的错。这是达尼洛夫这样吩咐的。他告诉苏葆说:
“你听着吧。你那儿车上有肉,黄油,可可和别的好吃的东西——把这些都忘掉吧。”
“永远忘掉吗?”苏葆问着。“或者有时可以想起这些吗?”
“到应该想起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达尼洛夫答应着他。
比洛夫到了车上第四天,就难为情的对达尼洛夫说:
“你知道,我们的伙食有点办得不妥当。大家都不满意。应该叫咱们的军需官起一点劲。”
“军需官作得很对,”达尼洛夫回答着。“我们不知道最近的将来,我们会处到什么情况里,在那儿领到给养,领什么给养,以及领多少,我们全不知道。可是我们得养伤兵呢。”
他玩弄着擦亮的靴尖,结束着说:
“我认为苏葆是很对的。”
“是的,是的,”医生匆匆的说着,他心里想着也许达尼洛夫会把他当成一个自私自利的好吃的人,他面红耳赤起来了。“对的,的确的,我们在那儿能领到给养,以及领些什么给养,都不晓得呢,苏葆是对的……”
大家全都在骂着苏葆,从每天早晨苏葆给她称黍子的那位庶务护士起,一直到克拉错夫止,全都在骂着苏葆。克拉错夫并没亲自去解释这件事,可是,他托柯里岑转达说,如果苏葆不改这种流氓作风,他就叫他吃耳光呢。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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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瞧!画上一双眼睛不是更加威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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