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8月4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北来杂记
崇枢
当我离开上海的时候,南京方才解放,上海的反动派正如乌鸦噪窝的局面。伪官们正在忙着携带金条妻妾,鸡飞狗走。特务们正在加强屠害、勒索,公开推行恐怖政策。记得有一天在上海霞飞路一个学生,因为脚踏车被一辆吉普撞伤,愤恨地说了一句:“等八路来了看你们还这样横行不!”不幸被便衣警察听到了,于是当晚就“失踪”了。这种情形,到处都是。秦始皇所定的“偶语者弃市”的酷法,在数千年后的今天,被他的孝子贤孙蒋介石汤恩伯匪帮们来加料泡制了。据说当时战犯汤恩伯公开向上海工商界勒索,开价两万条黄金,否则将全部厂家彻底破坏。可是由于解放军的进展神速,以及爱国工人的护厂运动,使战犯们的狠毒手段,未得施展出来即狼狈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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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恐怖的威胁下,我被迫于四月底离开上海,经广州去香港。当时的蒋记小班,正宣称已经由南京迁到广州。可是你到街上问当地人:“国民政府”在哪里,就没有人能知道。也许当你走过一家商店、公司或住宅的门口时,碰巧可以看到一块招牌,什么部“办公处”之类,走进去一看,里面只有两三个面带饥饿的小公务员,在那里无精打采地“看着堆儿”,“部长”“司长”等早已挟着公款去香港、台湾以至于外国坐“寓公”去了。到香港后,有一天看报纸记载一篇英国外交部发言人的谈话说:“我们驻华大使目前随国民政府迁移困难甚多,因为不知道它现在确在何处。一说在广州,一说仍在上海,又似将迁往台湾。而该总统及副总统究在何处,亦均不得而知。故无法迁移。”这种混乱的情形,可以想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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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方面,久居平津的人还记得“金元券”三个字吧?它大概是蒋介石从在股票行当伙计起,以至到窃国大盗止,最得意,最发财的一批买卖了。当时有多少天真善良的老百姓,手中仅有的历年血汗积存的少数金银,被他二百元一两的括攫而去。有多少厂商因为不满意他这种手段,而被迫封闭以至于惨杀。记得骗局才开幕的时候,那时他宣称,最大票面一百元;可是半年的光景,当笔者离穗时,已经发用一百万元一张的纸币了。人民对于它的使用,全公开拒绝。在上海银元、美钞,当时已成公认通货。在广州就完全是港币的世界了。“金元券”充其量不过用作辅币找零而已。当在广州的时候,在小茶馆喝一壶清茶,伪钞一百万元。烧饼一个五十万元。这大概在久已离开通货膨胀威胁下的老百姓们,要觉得惊异吧!但是你不要忘记国统区的物价是每三四小时涨一次,在一个月后的今天,恐怕早追上天文数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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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身居国统区的时候,每次窃听中共广播,当一听到某某地方的老百姓,正在急切盼望解放军的时候,心中总抱有一种怀疑的成份,认为其中多少有一种宣传的作用在里面。到广州后,宿在一家旅店中,当店员听出来客是北方口音的时候,即纷纷包围着,很关心的问长问短,“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呀?你们老家可好过了呀!不受这个罪了!熬出来了!”这种渴望着解放的心情,给我解答了过去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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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到香港。到港第二日正巧是英帝国在长江作战负伤舰队中的一艘(好象是“干诺号”)开到香港。当时码头上站满了人看着这被解放军打得千疮百孔的船,垂头丧气地开入港口。我们兴奋地忘掉自己的脚尚踏在殖民地的港土上,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引起两旁英国士兵的愤怒,然而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白了两眼。意外的是在港的英侨,对于这次事件的表现,也是异常冷淡。所以后来伦敦一家帝国通讯社报导说:“由于这次我们负伤军舰开到香港后,并没得到当地人民的慰问与热情,可以看到在港英侨已经大半忘掉了祖国”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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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四日搭湖北轮离港,十天的海程,二十四日傍晚踏上了新中国的领土。当轮船正徐徐的驶入码头,我们面对着这广大的原野,一排排林立的烟囱,看它们和自己全归到数年来所向往的新天地时,不期而然的许多旅客全兴奋的流下热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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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苏联生产合作社
电力生产合作社理事会主席 N·采列契夫
苏联有数万个生产合作社。它们和国营企业一道共同供应人民的工业品、食品和家庭物品。
我担任理事会主席的这个生产合作社,生产熔解线(一种易熔之金属线或片,插入电流输道中以保安全—译注)、电炉、台灯、开关等各种电器设备。
五年计划完成了
我们的合作社是一九二九年组织的,当时只有二十五个社员,在一个小型工厂里开办着。经过了二十年来的扩展,我们的合作社已经变成一个大企业了,拥有社员三百八十人。我们应用一切最新式的工厂技术设备。几乎一切工作都机械化了,我们有巨量的各式大小的压榨机,轮转螺旋式车床、磨粉机、钻孔机和其他机器等。
我们工作协调而有成绩。到一九四八年终,我们的生产水平达到战前的两倍,并且在上年十一月间完成了我们的五年计划。
苏联政府用各种方法奖励合作社的生产发展,在原料、运输、装备、贷款各方面帮助合作社。去年年初,由于政府的信用贷款,我们购得了极贵重的平面碾磨机器,此外,又获得国家四万卢布贷款装备一个联合传送机厂房。
工资增加了
传送机设备大大地减轻了我们每个社员的劳力,提高了生产力,增加了利润。去年我们获利五百六十万卢布,而一九四七年的利润仅为三百四十万卢布。
每一社员都领得工资。我们的收入因生产提高而增加了。因此我们的工资基金自一九四七年的二、七○○、○○○卢布增至一九四八年的三、八○○、○○○卢布。我们实行计件工资制。
此外,每届年终,合作社提出每年赢利的百分之二十分配给社员。每个社员分得的份额依照他在生产中所作的贡献的多少(由每年的工资可以看出)成比例。例如:机械工人契蒲林上年收入二四、三三六卢布,合作社分配红利时,他又分到五、三六○卢布。
民主的组织
生产合作社其余的赢利用来扩大生产,充实资金,并作为社员文化活动基金。
我们也支付“长期信用贷款基金”,这种基金是生产合作社联合组织规定用以充实资金短绌的合作社底营业资金或投资资本,并用以扶助遭受损失或破坏的合作社的。
我们的合作社的管理是建筑在最广泛的民主基础上的,一切原则性的问题都由社员大会决定。至于日常管理则由各社员用秘密投票方式,选出管理委员会来办理。
许多合作社都和我们的一样
管理委员会有九个委员,只有主席和副主席全部时间在委员会工作,其余委员都在工厂工作。
管理委员会每三个月对大会作报告一次。此外,它的工作应受由秘密投票选举出来的审核委员会有计划的监督。管理委员会的职员和委员及其亲戚不能当选为审核委员。
象我们这样的合作社在全苏联有好几万个。每个这样的合作社不仅有助于生产底发展,而且是促进文化和劳动人民底幸福不断上升底源泉。(王更生译自一九四九年三月苏联周刊第三四七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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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人民园地
学习生活
稿约
(一)欢迎下列各稿:1、学习生活报导,问题研究,读书笔记……等。2、有关思想,作风,生活态度问题的短论,杂文,特写。3、反映工厂,部队,农村,学校生活的文艺通讯,报告。4、书刊影剧评介。5、正确反映人民生活思想感情的小型文艺作品。(译文长篇连载小说,连环故事书亦欢迎)
(二)不用稿件,一般不退,对来稿意见,有定期的总结公开答复。
(三)稿末务写明真姓名及通讯处,便寄稿费。
(四)来稿直交“人民园地”或“学习生活”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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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谈“应考”
静秋
最近,在街上看到一些“政治经济学问答”“新民主主义问答”……之类的书籍。薄薄的一本册子,采取问答的形式。其内容包括经济、政治、哲学……,东抄西窃,断章取义,似是而非。
因此,我除了希望政府能对此类危害人民的书籍,加以严格审查外,这里,还使我谈及另一个问题。
据说,这些书籍的销路还很不错,其对象多为青年学生。他们购买的目的则多是为了投考学校。为应付考试,希冀从这些小册子里获得一些革命理论,这一种学习的观点与态度,实是不得不教人为之注意的。
在国民党统治时期,一切经济、政治、文化都为反动派所统制垄断,教育亦被利用为危害人民的工具。在学校里,他们除了给学生灌输封建的、奴化的思想外;同时,学非所用,知识是与生活脱节的。学校并利用不合理的考试制度,束缚学生的活动与思想。在这一种情况下,学生们对于学习无法发生兴趣,并使部分学生视学校为进身的阶梯,形成了混资格、骗文凭的观念。这实是自然不过的一回事。
解放后,情形已全然非昔了。政府是人民自己的,教育的任务,是为了大量培养新中国的各种建设干部。我们学习革命理论,便是为了汲取前人所累积的革命经验,以加强我们的工作能力。因此,每个人应该重视与学习革命的理论,精心研究,体会其精神,学习革命的立场、观点与方法。而学校的政治考试,则不过是为了测验学生对政治认识的程度,了解学生的思想状况。如果学生们为了应考而想从这些小册子中得到片断的词句,实是毫无益处,且决非我们所应有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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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运送(剪纸) 高正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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