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8月12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从布拉克普尔年会
看英国工党的“社会主义”
英共总书记波立特 作 王朴译
在布拉克普尔举行的工党第四十八届年会的主要口号是保卫资本主义反对社会主义。自然,这目的是掩盖在攻击共产主义的外衣之下的。
不管“每日先驱报”和反动的工党领袖怎样去掩饰布拉克普尔年会所发生的事情,许多的地方工会的领袖们是带着对于年会上所做出的大出卖行为表示沮丧、幻灭、不满和厌弃而回到他们的组织去的。
地方代表那些人懂得最近在四月和五月举行的市长选举中为什么工党遭受了那么严重的政治失败。他们知道,由于生活费高涨而来的增加了的负担是在每个工人家庭中所感觉到的;他们亦知道工业部门所表现出来的增长着的不安之重要性,而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这种不安会跟着时日增长。
他们也清楚英国政治经济情况中的这些新的特点是根源于资本主义政策,这种政策是反动的工党领袖违反人民的意志而执行的。
如果从地方工会来的这些代表们,不被那些控制着几百万票数的大工会头子们所击败和威吓——年会的议程并没有与那些地方工会协商,而职工会代表团中的大量少数票又不算数——那末,布拉克普尔年会也许能够表现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性质。
正当年会在开除齐里亚库斯与索莱,而且对于内政外交政策采取完全反动的决定的时候,铁路工人、船坞工人和海员们正进行着坚决的阶级斗争,反对降低他们的生活水准,保卫国际工会的团结,和反对使用军队破坏罢工。
这就是困扰着反动的领袖们的阴影。“经济学者周刊”(本年六月十一日)在评论开除齐里亚库斯和索莱一事时这样说:
“狄金先生和瓦特逊先生的出丑,把他们驱逐了出去……这足够使最敏感的社会主义者为之不安。”
但是布拉克普尔还给另一个更加幽暗的阴影所困扰,一个大家都确实感觉到的阴影,虽然他们从不提起这个阴影而且当然就没有计划什么措施去驱除它了。
这就是来临着的经济衰落的阴影。
去年工党年会的时候,虽然造成衰落的因素在那个时候已经看得出是在成熟着,那些领袖们还可能去轻视那个威胁,而且伪饰着今生来世的一切都是尽善尽美。可是,一九四九年就不同了。
今天,美国的失业人数差不多有五百万,意大利差不多有三百万,西德有一百二十五万,小小的比利时也有二十五万。
在英国,四月份出口减少二千二百五十万英镑,与同月四千四百万英镑的入超,是政府出口贸易所面对着的困难的最尖锐的警告。
工党的领袖们知道这些发生着的事情吗?他们无疑是知道的。他们有没有应付这个局面的计划呢?他们当然是有的。
但是,那不是一个打击富人,削减军备经费,增加对苏联、人民民主国家、和新中国通商贸易的计划。
那是一个这样的“计划”,不管它怎样以布拉克普尔纲领中的煽动词句去伪饰,它是以牺牲劳动人民来解决资本主义的增长着的困难,打击工人的工资,加强他们的剥削,削减社会服务等。这不是一个侵犯资本主义的政策,而是一个这些领袖们愿意执行的政策。
它亦是一个这样的“计划”,一如最近罢工的浪潮所证明的一样,会遭遇工人的日益增长的抵抗。
怪不得工党政府的政策获得大企业全心全意的拥护,因为它与垄断者本身所提倡的是符合的。
布拉克普尔年会上的主要政治文件,是由工党执行委员会准备的。领袖们不准对之提出修改。参加的组织应有的提出议案列入大会议程并予以讨论的民主权利,被无情地扫除无遗,而且以专横态度对待代表们。放在议程上的二一五件决议中,只有四件准予讨论。
这文件以“工党对英国有信心”为名,可是这文件从第一页到最末一页,都没有一丝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的痕迹,这一事实,就很清楚地表示出是谁的英国了。
“泰晤士报”(本年四月十三日)评论这文件时说得还好:
“下年度的公平无私的选举人似乎将觉得仅仅阅读他们的纲领便来选择那些竞选者,是比以前更困难了。”
好象要证明这一点似的,莫里逊先生在布拉克普尔介绍政策时,在他谈了一大堆玄妙的什么“灵魂”,“精神”和“吾国的光荣”之后,他说:
“这对于外长贝文先生是更愉快的时候了,他现在已开始了看到结果与成就,诸如大西洋公约,西方联盟,欧洲协商大会,德国联邦政府,英国的扩张,殖民地在经济、社会、政治各方面的进展等。”
这些“成就”中的任何一个都得到邱吉尔的保守党的最充份的拥护,因为正是这个政策导向拒绝增资,增加生活费,马来亚的大规模殖民地战争,和政治上经济上依赖美国等等。
莫里逊以后又说:
“私人企业应明白,它们只有成为有效率的、经济的、真正企业化的,并且为大众利益而工作,才有存在的理由。我们将要求它们这样做,并将愿意帮助它们。”
事实上莫里逊之流正在帮助资本家们在工党政府之下获得如此巨大的利润,使得一家反动报纸的经济记者竟能这样说:“伦敦城不为布拉克普尔所恐吓”。
考虑下面的事实使我们能够了解为什么“伦敦城”一点不怕艾特里、贝文、与莫里逊之流。
在一九四五年工党执政以前,房租、利息与利润占国民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三。在过去三年中,利润增加,对富人的课税减少,使得一九四八年的房租、利息和利润增加到占国民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六。
一九四九年的利润甚至增加到超过一九四八年的二十九亿二千二百万镑的纪录。根据“经济学者”的分析,四六七个大康拜因的利润在一九四九年第一季纳税后增加百分之十四,即从一九四八年的九千零九十万英镑增加到一九四九年的一亿零三百九十万英镑。仅是这些公司的董事们的报酬一项即从四百八十万英镑增加到六百三十万英镑。
外长贝文的被捧得很高的演讲,是他成为英国目前灾难情况的制造人之一以来在工党和职工会大会所作演讲中之典型者。经常是同样的假哭的音调,经常是责备别人,经常因他自己的动机竟这样的被误解而觉得奇怪,可是亦经常是俯身受美国帝国主义者践踏。
贝文从帝国主义的一个受惊的代表的立场去注意国际局势的巨大新发展,这种发展以反民主阵营的不断的发展与增长的团结表现出来。许多下层代表们抗议工党领袖的亲资本主义政策。他们需要一个与此不同的外交政策,一个与苏联和人民民主国家友善的外交政策。他们反对冻结工资的政策。他们反对开除左翼分子齐里亚库斯和索莱。他们要求更多的真正社会主义宣传,但是他们给反动工会领袖的强大集团和纲领所压倒了。
然而反动的工党领袖们还得注意这些抗议演讲的意义。在工党内部还会有更多的抗议和“反叛”。
布拉克普尔再一次显露了工党政府没有为了人民大众的利益去解决英国问题的政策。相反地,工党政府的道路是增强垄断资本主义的控制的道路,是发动新战争的道路。
在布拉克普尔年会之后,英国共产党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候更是面对着同情地接近工党下层群众的工作,帮助他们使他们相信不结束工党运动中的保守派政策便不可能在将到的大选中击败邱吉尔的保守党,而目前的幻灭应该转为争取更多房屋、更高工资、保卫和平、与保证向社会主义发展的政策的积极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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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南斯拉夫的民族主义者是帝国主义的代理人
法共中央书记杜克各著
丁明译
一年以前,在一九四八年的六月里,共产党和工人党情报局通过了谴责南斯拉夫共产党领袖们的活动的决议。
情报局完全同意联共(布)对于铁托和他的同谋者的错误的批评,铁托他们在拒绝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的批评中,脱离了马列主义的原则。
情报局的决议明白地指出:铁托集团的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路线只能“导致南斯拉夫退化为普通的资产阶级共和国,导致南斯拉夫独立的丧失和南斯拉夫转化为帝国主义各国的殖民地”。
这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今天,事实最后地显示情报局判断的正确。铁托已经走到帝国主义阵营那一边。只是因为不得不考虑南斯拉夫人民的情绪,铁托还在谈论他冒充他正在南斯拉夫建立的所谓社会主义。
正如它的政治态度和政策活动所证明的,铁托集团正在为帝国主义者服役。
战前,南斯拉夫是帝国主义者拥有大量投资的国度。因为这一点和由于军事与战略打算,帝国主义不遗余力地再度把它置于他们的掌握之中。
在一九三九年,战争的前夕,南斯拉夫的外国投资是很大的。在工业和矿业的一百四十三万五千一百万第纳尔(南国货币——译者)的投资中,有七十三万七千五百万或百分之五十一点三九是属于外国资本的。
在五金制造工业中,有百分之七七点五五是外国资本,机器制造业中有百分之八一点六九,化学工业中有百分之七八点四八。
煤矿工业的总投资中的百分之五五点五是外国资本,在电气工业中有百分之六○点三,在制糖工业中有百分之七六点一,而盐基石生产则完全由外国资本所控制。
南斯拉夫经济的特点曾是:该国实际输出全部原料出产,例如百分之八五点二的硫化矿石、百分之九三点二的盐基石,百分之九三点三的锌矿苗,百分之八三点七的锑矿苗,百分之七四点八的铜矿苗,百分之九六点三的铝和百分之八二点七的铬矿苗。
这些原料的战略重要性是无须辞费的。而美英帝国主义者正力图恢复这些原料(这只有在南斯拉夫统治者合作下才能做得到)也不足为奇。
如果南斯拉夫是由竭力为和平事业服务的实诚的人们所统治,那么,在苏联和人民民主国家的帮助下,它是能够在反帝国主义阵营中起重大作用的。
但是,铁托分子的意图却完全不是这样,他们对苏联采取日甚一日的敌对行动,力图与反帝国主义阵营破裂,这样,南斯拉夫便可能被帝国主义分子所接管。
要估量铁托所谓“无须苏联帮助以建立社会主义”的说法的内幕,只要看看南斯拉夫经济的结构就够了,这种说法的唯一目的便是掩饰南斯拉夫已经参加帝国主义阵营的事实。
在一九四八年六月情报局决议公布以后,就预料到铁托会更公开地委身于帝国主义阵营。
果然不出所料,从一九四八年十二月到一九四九年一月,铁托向美输出非铁金属价值达三百六十七万六千美元,此数等于一九四七年南斯拉夫对美输出的总额。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铁托与英国签订贸易协定,并与瑞士、比利时、挪威、巴基斯坦、法国及西德签订类似协定。
铁托政府并已偿还战前南斯拉夫对美债务,总计三千八百五十万美元。
一切这些显示出铁托集团与西方垄断资本建立友好关系的愿望。美国帝国主义者(他们对于他们新招募来的新兵极为喜悦)在看出这种愿望中,并不落于他人之后。因此,美国国务院改变了对贝尔格莱德政府的态度,毫不足怪。
正如人们所知道的,一九四七年十二月,南斯拉夫向国际复兴开发银行要求五千万美元的借款,但遭拒绝。自那时以来,情况变了。今年五月四日,艾奇逊在记者招待会上宣称:这个银行中的美国代表将支持南斯拉夫的要求。
铁托和他的一帮人深知:他们的政策是违反反帝国主义阵营的利益和民主与和平的利益的。他们正力图用宣布说苏联和人民民主国家也与资本主义国家保持贸易关系来证明他们的态度正确,其原因即在于此。
可是,社会主义国家和人民民主国家与资本主义国家的贸易的目的是加强反帝国主义阵营的经济地位,并获致这种结果,因而是对和平事业有帮助的。另一方面,铁托与资本主义国家的贸易则使帝国主义分子可以利用南斯拉夫的出产,来进行战争准备。这从南斯拉夫正在输出的战略物资的浩大数量中,可以明白地看出来。
然而,由于反对苏联、人民民主国家、国际工人阶级和民主运动,铁托分子已经脱离了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原则,这一点是十分容易理解的。他们已经背叛社会主义,而且正在奉行一种导致南斯拉夫转化为资产阶级共和国的政策。
不站在社会主义的伟大国家——苏联一边作战,是不可能向社会主义迈进的。这就是铁托、卡尔德、德日拉斯、兰科维区、庇赞德和他们的同伙出而反对苏联的原因,对于他们已经选择了那一条道路,是没有丝毫可怀疑的了。
南斯拉夫只有沿着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道路,才能迈向社会主义。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就是与社会主义国家牢不可破的友谊、与人民民主国家的兄弟般的合作和与全世界反帝国主义势力的战斗性的团结。
铁托已经选取了另一条道路,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的道路。在国内政策上,这一道路正把他引向反对工人阶级的斗争和反对共产党的警察迫害行为,而这种行为又是用最恶劣的反动方法进行的。
因此,人们便易于理解,南斯拉夫共产党“代表大会”(这是在情报局决议发表以后,特地扮演,以使事态缓和下去的)以来,铁托集团的主要政治武器已经是人民阵线,在人民阵线中,富农和资本主义分子正起着决定作用。
铁托政策已经造成巩固富农地位的结果是十分自然的。正如贝当的追随者在法国团结在同样的旗帜周围一样,从前涅第区和巴维利区的追随者在反对共产主义的旗帜下,正在大批地团结在铁托集团的周围,也是自然的事情。
在法国,从前的契特尼克和乌斯塔西正在帮助铁托的从仆在南斯拉夫移民中从事间谍和特务工作,也不是偶然的。而且,摩许的内政部正给他们以各种协助。可是,这并未停止南斯拉夫移民导于铁托分子的罪恶政策的谴责。他们只要知道摩许支持铁托分子,就足以了解问题的核心。
铁托集团的资产阶级民族主义已经导致反对南斯拉夫共产主义的斗争。它已导致南斯拉夫参加帝国主义阵营,而帝国主义阵营的主要任务就是反对共产主义和苏联。这是铁托分子去年所要掩饰的事实,当时他们宣布说:南斯拉夫可以不要援助,而走向社会主义。
因而,铁托的资产阶级民族主义同时出卖国际无产阶级利益和南斯拉夫民族利益。事件的逻辑发展迫使铁托和他的一帮人暴露自己是共产党员的绞刑吏,是服役于帝国主义分子的挑拨家。
共产党员在兰科维区的监狱中遭受磨难和残杀。这就是铁托和他的一帮人执行美国帝国主义的反共指令的情况;美国帝国主义已经给他们的喽罗一个示范,他们组织了对美共十二位领袖的“审讯”。
一切这些使得度量情报局决议发表后的一年中铁托及其同谋者已经堕落到什么地步成为可能。
在这种事件的过程中,必定发生若干问题。
有一件事情是确定不移的:帝国主义谍报机关在南斯拉夫领袖中有代理人。而且人们立刻会感觉怀疑,事情是不是久已如此。
例如,我们知道邱吉尔如何拒绝运送武器给法国内地军和游击队。
但是,另一方面,我们知道邱吉尔对铁托的态度却十分不同。由于这个老奸巨滑的英国反动分子从没有一分钟忘怀反动派的利益,问题就发生了:铁托那时能够给他什么保证?我们有权利假定:战时,谍报机关在与铁托最亲近的那些人中有代理人。铁托集团的公开叛变准备已久。现在情况逐渐益趋明显,因为南斯拉夫的统治者被迫揭开了假面具,而且显现了他们作为帝国主义分子走卒和代理人的真面目。
全世界的劳动人民和民主分子轻蔑地唾弃铁托周围冒险家和谍报人员。不过我们对于南斯拉夫人民具有最亲切的情感。
在卡拉乔治维赤统治下遭受疯狂报复行为的这些人们,现在遭受同样残酷的压迫。他们的经济情况一天天恶化,而且他们逐渐深信:南斯拉夫已被出卖到华尔街的魔掌中了。但是,铁托分子正栗栗危惧。在他的豪华的宫殿中(他们在这些宫殿中的所作所为,正象古代波斯的小暴君一样),这些大人先生们十分了解:与他们的命运连在一起的帝国主义分子战胜不了和平的力量。
我们的心转念到因共产主义的伟大事业而被囚的南斯拉夫英勇战士,转念到南斯拉夫的各族人民,他们被铁托集团这样可恶地出卖了。我们知道:南斯拉夫英勇的人民是仍然忠实于国际主义和与苏联各族人民及全世界的劳动人民兄弟般的亲密团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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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英美在中东的争霸
沙里亚诺夫著
魏敬韩译
英美官方正急切要造成一种印象,就是关于殖民政策英美两国间存在着完全的和谐,而且两国都在奉行着帮助落后国家的极为崇高的目的。
但事实却是在英美两国底殖民者间有着深刻的矛盾,这些矛盾不是已经消除,而是愈来愈尖锐化。无疑的,英美帝国主义正互相竞争力图建立、扩展与巩固他们对落后国家的经济与政治上的支配权,因而征服他们,并把他们变成自己底独占殖民地。
诚然,在有关中东的某些问题上,英美现正寻求行动上的协调。但这些问题只限于建立反对苏联与人民民主国家的战略基地,镇压被征服国家正在高涨的反英美殖民者压迫的民族解放运动。英美当局正试图假借虚构的“共产主义危险”恐吓落后国家与附属国的统治阶级,假借鼓动他们去报复民主的反帝分子,来比较容易地实行他们自己的扩张计划。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果,大英帝国被迫放弃它底一些阵地给更强的竞争者——美帝国主义。但英帝国主义正尽每一努力以阻止美国势力走向过分强大。
这是可以看到的,例如,在阿比西尼亚,战后英国资本家被迫同意,让一家美国石油公司在英占区的奥加登地方接受一个租让权。但是美国的探勘队刚一出发去探勘石油,就有几股神秘的来历不明的土匪攻袭美国地质学家和工程师。情况发展到这样阶段,这时该探勘队暂时停止活动,并要求驻奥加登的英国军事当局采取措施以保障美国人员的安全。当地人士深信奥加登的破坏行为是由英国的代理人所制造的,是为了强迫美国公司放弃这样“危险的”租让权。
英美资本家之间的冲突与英帝国主义想保持它的阵地的希望,在伊朗找到了生动的说明。新泽西美孚石油公司与索克尼石油公司在一九四六年同英伊石油公司缔结了一个协定,他们被分配在南伊朗可以开采百分之二十的石油。在一九四八年春,美国公司试图把他们的一份提高到百分之四十五——五十,这就意味着美国人在事实上建立了对英伊石油公司的支配权,因此,这就非常重大地削弱着英国在伊朗的地位。英国政府采取步骤,宣布它准备放弃它对巴伦茵岛的要求,并将巴伦茵油田开采权的一部分转让给美国垄断公司,以换取美国对这一要求的让步。
英国提出这一对抗的提议,是希望能够保持她原来已在伊朗获得的地位——英伊石油公司实际上就是一个国家内的国家。但美国垄断资本家却继续致力于获取在伊朗底经济生活的每一部门的锁钥地位,在这样作当中,使英国公司遭受了许多有力的打击。英美在伊朗的争霸,从该国腐败的政界也充分地反映出来。该国政府与国会中的亲美集团与亲英集团正不断地在斗争着。英美矛盾正反映于统治阵营的报纸上。
英美垄断资本家为争夺石油与其他战略物资的斗争,在伊拉克、埃及、土耳其、叙利亚、黎巴嫩以及其他国家也愈形尖锐化起来。在帝国主义强盗们的这一斗争中是不择手段的。卑怯的暗杀、爆炸、政变、内阁更迭——在所有这些逐日的中东政治事件的背后,我们可以辨别出帝国主义列强的争霸。
为酬答美国底垄断资本家在埃及享有经济与战略利益,美国允许支持开罗政府反对英国资本家。
当去年牙海牙似乎倾向于允许美国的要求时,英国的代理人干脆地暗杀了牙海牙,并试图建立一个适合于他们底目的的政府。这一计划失败了,他们的敌手比他们更强,英国的代理人被牙海牙政策的支持者打败了,牙海牙的长子阿麦德被立为统治者。
叙利亚正变为美英帝国主义之间斗争的根源。该国在三月间曾经有过一次政变;意味深长的是这一政变的发生,是正当法国叙利亚经济协定签字的前夕,而且正在美国外阿拉伯油管公司为建筑从沙特阿拉伯经叙利亚到达地中海的油管之前。英国的傀儡,外约旦的国王阿布杜拉与伊拉克的首相牛瑞·赛德,在关系于叙利亚事件中显得极为活跃。
在中东有一种显著的要求,立即建立根据英国旧日计划的“大叙利亚”。这一计划规定把外约旦、伊拉克(为哈希米蒂王朝所统治)黎巴嫩、和巴勒斯坦的阿拉伯部分联合置于阿布杜拉的统治之下,然而因为阿拉伯人民表示反对“大叙利亚”计划,英国的首脑们已经提出了一个新版本的所谓“神圣新月”计划,这一计划规定将包括伊拉克、外约旦、叙利亚和巴勒斯坦的阿拉伯部分。
英国代理人所表显的活动,引起了美国方面的立即反抗。当作与英国计划的“哈希米蒂王国”相对抗的,出现了一个美国的计划,这一计划是为了建立一个在埃及王与沙特阿拉伯王同盟之下的“反哈希米蒂集团”。关于此事,以色列的“哈米须马尔报”写道:
“美国国务院想使这一集团作为在中东美国政策的主要武器。关于这一点,美国驻沙特阿拉伯大使查尔滋提议由国王伊本·绍德和埃及与叙利亚缔结秘密的军事政治同盟……美国支持伊本·绍德对于在马安与阿卡贝之间(现在成为外约旦的一部分)的领土要求以为报酬。”
意大利共和报把这些计划看作是“对正在进行建立哈希米蒂国家的外约旦和伊拉克的一个警告”。美国的这一计划,在札依姆身上产生了即时的效果,他对于建立大叙利亚与哈希米蒂王国的态度变得是如此显著,以致使阿布杜拉王为慎重起见而集中他的军队于叙利亚边境上。为了报复,叙利亚军队也被派遣到外约旦的边境上了。
英美的争霸也在巴勒斯坦的问题上表现出来。紧随着英国在巴勒斯坦的政策破产之后,并为了遵守联合国对巴勒斯坦的决定,伦敦政府被迫放弃了它的委任统治权。后来的事件,证明了这不过是一种诡计,这种诡计就是英国想保持它在巴勒斯坦失去的支配地位,并阻止美国垄断资本的劫夺。巴勒斯坦的战争,反映了英美帝国主义之间的斗争,这种斗争是为了争取在该国的锁钥地位,是为了争取控制该国的经济与海法港(从伊拉克油田伸展出来的油管的终点)。
巴勒斯坦的事变,表示出英国并无意允许独立的阿拉伯国家与犹太国家存在于巴勒斯坦的领土之上,而她不过完全是为了巩固她在该国的统治地位。美帝国主义——她有着在泰拉维夫犹太各界的代理人——正企图以贷款援助和别的手段来获取在以色列的经济与政治生活上的支配地位。在英国方面,利用她与犹太资产阶级多年建立起来的接触,通过她底傀儡外约旦国王阿布杜拉,她正企图握有在巴勒斯坦被划定为独立的阿拉伯国家(它是在联合国决定之下建立的)底领土。
英美帝国主义间的契约,不过是两个强盗的竞争集团的分赃契约。在实行反民主与反动措施上行动的一致,并非表示美英间在中东任何矛盾的调和。在他们力求获得最有利的地位上,两强无疑地为抢夺和重分殖民地与附属国(它又是战略原料、市场、与军事基地的源泉)是在剧烈地斗争着。美英两个帝国主义的政策,是明显地指向反对中东人民的切身利益,它是一个劫夺与征服他们的政策。中东的人民群众,现在从痛苦的经验中领悟了:他们的救星在于团结他们的所有力量,为民族解放、民主、与独立而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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