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7月4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学习和娱乐
(杂谈苏联之五)
茅盾
在一般苏联人看来,日常生活的要素,便是:工作,学习,娱乐。他们不能想象一个正常的人(即此人既无疾病,亦未衰老,更不是白痴),可以没有工作,或毋须工作而坐享他人劳作之成果。他们也不能想象一个人既工作了数小时而可以没有娱乐(他们所谓娱乐也和我们这里一般人所谓娱乐不同),或主观上虽欲娱乐而客观上无此可能。最后,他们也不能想象一个人在工作和娱乐之外就不需要学习,或没有学习的兴趣与可能。
他们肯定了工作、学习、娱乐—三者的不可分离性。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意识呢?因为他们的社会制度就是这样的:人不可不工作,而工作后当然得娱乐,并且在工作娱乐之外更有学习。苏维埃制度下面长成的苏联人在现实生活中养成了如上所述的对于工作、学习和娱乐的看法。
关于人人有工作之义务及权利——这一点,我在别篇中还要讲到;本篇只略述学习和娱乐。
先看苏联社会有怎样的供人娱乐和学习的设备。
假定你到了一个仅有数十户,百来人口的集体农场,那么,你自然找不到戏院、电影院或都市中所有的其他娱乐设备,然而你可以找到该集体农场所设的一个俱乐部,当然不大,恰够该农场全体成员(百来人)的集会。在这俱乐部的大会堂中,电影,歌舞会,讲演会,一星期内总举行几次。如果你留心看看墙上的布告,你又知道下星期有附近某工厂的业余剧团应本农场经理部之邀请,来演话剧;或者是附近某较大的集体农场的业余歌舞团要来表演多种土风歌舞。所有这一切经常的或临时的娱乐节目,该集体农场的成员都可以无条件享受。
俱乐部中一定还贴有壁报,隔日刊,三日刊或周刊,一种或两三种。壁报的内容,自国家大事以至该农场的生产情形,文艺小品,漫画,应有尽有。这些壁报的撰写人,有农场附设的小学或补习夜校的教员,农场经理部的职员,或者集体农民自己。为了办壁报,不免有些费用,这也是农场的经理部由公帐上开支的。俱乐部中又有书报室,开支也由农场经理部担负。
俱乐部中也许还有些布告,例如农场经理部的会计员他(或她)义务教授会计或一种外国文,每周几小时,农场的技术师或医生义务教授技术知识或卫生常识,农场的某业余歌唱家义务教唱,业余的小乐队义务教授弹奏。
这些,都是供给集体农民的学习的设备。
上面所讲的,只是百来人的一个小农场;如果是数百或一二千人的大农场,那当然娱乐和学习的设备规模也比例地增大了。大农场有电影院,小剧场,运动场,有业余的各种剧团,歌咏队,球队,也有规模完备的补习夜校,半日校等等。
农场如此,工厂和机关当然也是如此(学校更不用说)。大工厂的“文化宫”,其娱乐学习设备之规模,恐怕要胜过其他国家的一个小城里一切的所有。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也由工厂经理处担负的。
一般说来,在苏联,凡是有工作的地方就有娱乐和学习的设备。行驶国内外的商船内也有个俱乐部,供给船员们享用。不过火车上没有这种设备。但是火车上的员工是工作一班休息一班的,休息时他仍有娱乐学习的机会;铁路员工的俱乐部(或文化宫)在各大站上都有;莫斯科的铁路员工文化馆那规模之大,恐怕是除了苏联铁路员工之外,别个国家里的铁路员工都还没有的。
既然凡有工作的地方就有娱乐和学习,就是凡有职业的人都有享受娱乐和学习的机会。苏联人人都就业,而工作时间又有限定(普遍八小时,特种工业有六小时或七小时者),娱乐和学习也不取费,因而亦即人人有娱乐学习的可能。这就是苏联人把工作、娱乐、学习看成“三位一体”的社会的根因。
但是,苏联人仍然感到娱乐的设备还不能尽量满足人们的要求。例如戏剧,不能象电影那样到处都有,而戏剧中的歌剧和舞剧更又不能象话剧那样普遍。许多中等城市里也还没有歌舞戏院,许多乡村里也还没有职业的话剧团作经常的演出。虽然小城内大概都有马戏院,然而乡村中也还没有。莫斯科有话剧院十多个,每夜一场,总计座位约一万五六千,就是每夜可有一万五六千人可以看到话剧,这显然不能满足五百万莫斯科市民的要求,但话剧究竟较易演出,莫斯科的三百五十多处俱乐部(例如斯大林汽车工厂及地下铁道员工的文化宫,以及上面讲到过的铁路员工文化馆等,都是其中最大的),至少有一半是有业余剧团在经常上演话剧,所以要看话剧还不是怎样困难;至于歌剧和舞剧那就不同了,经常上演歌剧和舞剧的,就是莫斯科大戏院,两千多座位,要满足市民的要求,自然太不够。“大戏院”的戏票难得,这是每一莫斯科人都知道的。于是在戏院门前,也就出现了排队买戏票的人列。据苏联朋友说,“大戏院”的票子大部分交给职工会,由职工会转而分配给各厂各机关,剩下不多的而且是三楼四楼的票子这才在戏院票房于下午一二时发售(戏在晚七时半开演)。这就是人们排队在买的。从戏票也分配这一点看来,可知苏联人把娱乐也视为人的一种权利。
同时,苏联人又把学习看作和娱乐同样不可缺少的。此所谓学习,范围极宽,从高深专门的学问技术直到生活日用常识。中国人有句成语,“做到老,学到老”,这里的“学”也是范围极广的,我觉得我们这句成语中的“学”字正和苏联人的所谓“学习”,其意义是相同的。
从苏联人这种对于学习的态度以及学习机会之普遍,就可以知道他们那种时时求进步的自强不息的精神;更可以知道他们那种工作、学习、娱乐“三位一体”的意识之产生一方是由于人人过着温饱的生活,故有从事学习与娱乐之可能,另一方面是他们的生活健康,思想向上,精神发皇,和资本主义社会中的追求肉感刺戟,沉缅于酒色利禄的精神状态是根本不同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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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一九四八年苏联作曲家与音乐家的创作
(续完)
在联共中央“关于莫拉德里的歌剧‘伟大的友情’”的决议中,曾指出创作形象上具体的、在现实主义上极关紧要的、标题乐的交响乐作品的特殊重要性。然而直到现在,这一方面是没有重大变化的。全会上所演奏的少数标题乐的交响乐作品,几乎全部(姑且说克尼泊尔的交响乐组曲“士兵之歌”例外)都有严重的缺点。报告人至此即指出了李维丁的交响乐“青年时代”的缺点为例。
报告人询问道:为什么李维丁在最动感情的时刻要采用我们的广大人民听众所明显地无条件地谴责了的手段?
难道即使是感情的最高潮便应该象例如说在谈交响乐的第三部分的最高峰那样神经质地鸣响吗?难道作者在该交响乐终曲中明晰的、盖德诺夫派乐生的主题发展到最高峰时所采用的那些极端的和刚硬的手法可以被认为是有机的吗?
我们应该坚决地克服形式主义者所培养的“纯”乐器思想的片面习惯,应该使我们的交响乐创作很灵活,能反映我们的多样性现实的实际而具体的形象与景象。
关于歌子、娱乐音乐、儿童音乐、军歌
作曲家与作歌家最近积极地反映了我们人民生活中最大的事件。尤其是布朗特尔与米流金创作了若干好歌子。然而,在我们的歌子创作的情况中还有不少令人惊惧的现象存在。产生了这样一种印象,就是作曲家的能力不足以创作歌子来刻绘人民英雄的形象: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民所喜爱的、关于祖国战争中的英雄——加斯特洛、丹娘、红顿河居民、马特洛索夫——的歌子出现。直到现在还没有创作出关于伟大的列宁的真正民间的歌子,还很少有关于苏维埃人民的可爱的领袖与朋友——斯大林的新歌子。英雄的、史诗的苏维埃歌子的传统被遗忘了,抒情的歌唱的小诗占了优势——这都是大家感觉得到的。我们久已不听见唱杜那也夫斯基的新歌子,完全忘记了波克拉斯的歌喉。索洛维也夫、谢朵伊最近也很少使我们愉快,他已向非常容易的、或许说是最容易的体裁方面经常地鞠躬致礼了。
苏维埃作歌家没有权利浪费过去所积累的自己的成绩。他们应该不断地发展歌子的一切体裁,使自己的艺术嗜好、自己的业务技巧完善起来,锐利起来。他们应该经常是先进的艺术家,记住歌子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中的巨大的教育意义。
娱乐音乐中也存在着严重的缺点。手工业性,西方典型标准的抄袭,缺乏应有的业务技巧——这一切都大大地使这一方面的创作成绩降低了。
报告人说他很愉快来指出在供俄罗斯民间乐器管弦乐队演奏的作品创作方面的若干成绩。
写作儿童音乐的作曲家的创作积极性是很大的,但必须向他们提出一项要求:尽快地创作被认为可以最广泛地流传的群众性的歌子,群众性的、儿童团的歌子,培养英雄主义感、战斗责任感和劳动责任感的公民性、社会性的青年歌子。
应该吸引作曲家注意军队的士气的音乐,这是最群众性的各种音乐艺术之一。
有志革新军队进行曲的传统音乐的作曲家,被抽象的、学术的任务所迷惑,竟然忘记了非常简单的东西,——忘记了进行曲对于士兵走步伐应该是绝对便利的,应该以非常动人的、感人的旋律为主,同时在形式上是极其明晰的。
音乐批评
赫连尼科夫同志的报告的一大部分是关于音乐批评、政论与科学的。
苏维埃音乐学家在创作上无行动的现象,受到了尖锐的谴责。音乐批评落在人民的要求之后。假如我们直接面对我们的报纸,我们便会看见全苏联去年的出版物反映人民对于党中央委员会的决议及随后的事件的响应,远较我们的音乐学专门家的批评思想广博得多,完全得多。我们的音乐批评家如果不被普遍的鼓舞燃烧起来,便一定仍然是顽石般的。大为遗憾的是:应该承认我们的音乐批评对于苏维埃人民的热切的关心没有用与之相当的积极性与关心来作答。
音乐批评在本协会的内部生活中和在本协会的各创作委员会的工作中所起的作用,很少被人感觉得到。批评的水平不高;判断不深刻而带有表面性和偏爱性,或局限于小小的技术问题方面。
在中央的报纸上,除“文化与生活”报外,关于音乐的文章刊载得非常少。报告人并对“苏维埃艺术”报提出了尖锐的批评。
他说:“苏维埃艺术”报几乎没有刊载关于苏维埃音乐的批评文章,所刊载的仅限于消息及往往是不确切的发言速记稿等等。该报总共仅有一次刊载了一篇关于苏联作曲家协会工作的文章,题目是:“论主要的和次要的”。我们的协会非常需要对于其工作的最认真的批评。然而,该报并没有帮助过我们。该文章不是以材料知识为基础的,因而对于协会来说未能成为权威性的文章。
完全必须使“苏维埃艺术”报成为苏维埃音乐界的真正的机关报。该报应该以主要的地位刊载认真的、尖锐的、战斗的批评文章,以便使新的音乐作品迅速地起反应并培养创作讨论的精神。
“苏维埃音乐”杂志正在冒很大的困难努力地重建中。在这里,主要的困难乃是大多数音乐学家的社会消极性。等待他们写出关于苏维埃音乐创作的现实问题的战斗文章,是很困难的。
我们的批评很少而且很不经常揭露腐败的资产阶级艺术,在对它的斗争中没有很好地起作用。换句话说,我们的批评还不能被称为党的批评,因为它不象党中央决议所直接要求于它的那样有目的性。我们的音乐科学和政论是不配合的。显而易见,许多苏维埃音乐学家正象若干作曲家一样,没有掌握民主的体裁,没有练习怎样和人民说话。这一点是必须终止的。作曲家协会的会员,无论是谁,都应该将脸转向人民,转向苏维埃音乐。
我们可以给予过去这一时期我们的音乐批评以什么样的总评价呢?
革新后的“苏维埃音乐”杂志上的若干文章中所出现的健全批评思想的萌芽,曾被不正当地否决了。我们的音乐批评依旧同样地落在创作发展的过程之后,没有成为作曲家在其创作重建重要时期的积极的助手。这种情况不容许再继续下去了。我们应该采取一切办法来克服批评思想与活生生的创作实践脱节的现象。
      ×         ×        ×
现实主义的方向正在发展自己的影响。有天才的新作曲家正在涌现出来。从前的一种情况:若干形式主义“大师”方面的“铁钮”扣住了全部苏维埃音乐,阻碍了许多作曲家干部的成长,正在采取坚决的办法予以肃清。所以我们的全会上还有若干可资慰藉的“意外”,我们并将努力使其增多。
但我们的初步成绩还并不重要得使我们有权利松懈对形式主义及其在音乐创作上的公开或隐蔽的残余的斗争。
我们的任务乃是帮助培养每一个作曲家与音乐学家的完整的马列主义的世界观。我们的任务乃是培养对于创作的高度要求性,并培养借以看见并正确的了解我们现代生活过程的能力,及以仅仅是真实的有高度艺术性的音乐形象将这些过程传达出来的能力。
我们有一切条件作迅速的、不间断的发展。无疑问的,这样的一个时刻是不远了:那时,正象我们伟大祖国的成千的劳动者向斯大林同志报告他们完成党与国家所给予的劳动任务的情况一样,我们苏维埃作曲家也可以向我们的可爱的领袖与导师报告说我们创作了伟大的苏维埃人民所期待的新的歌剧、交响乐和歌子。
为这一点,就是值得生活和劳动的,作曲家同志们!
(沈江译自本年一月一日“苏维埃艺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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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怎样做校长
郭洛瓦德伊作
本文原题为“学校校长”,作者为北高加索铁道第六十八中学校长,载于苏联“国民教育”月刊一九四八年第四期。
学校校长的工作是多方面的。他居于全校生活、一切学校事务与学校事件的中心。教学工作的成绩,大都由校长的工作质量及其才能决定。我在考虑自己的经验和自己工作的全部体系时,得了一个结论:下列要素是工作的基础:订计划,监督,对教师的工作,对学生的工作,对家长的工作。
这一切通常是紧密地相互交织的,相互联系的,并往往是相互决定的。但为了叙述的方便和连贯起见,我将按照我在上面所提出的分类法来谈。
订计划
首先,当然谈谈学校工作的学年计划。许多年来,都是我自己编制计划,只是在八月间——即新学年开始前,才把计划提交教务会议讨论。实践表明了这种拟订计划的方法,虽然也有若干好的方面,但不能令我们满意。这种方法的主要缺点在于:拟订计划时缺乏真正的集体性,从而产生教师对于预定措施的不够熟悉,批准计划时的形式主义和难免匆促将事,有时还会使计划草案和先进教师的考虑与期望决裂。
这便促使我不得不改正方法了。在最近三四年,我早在四五月间便开始拟订新的学年计划,吸引全部或几乎全部学校工作人员参加此事。我委托三人至五人组成的各委员会研究规定范围的计划。各委员会便根据上年的经验来预定下年的措施。各委员会的领导人,大都由学科委员会或学级委员会的领导人担任;他们是先在自己的会议上讨论了各计划草案的。
于是,全部材料便汇集到我这里来;材料虽然是草案性的,但已充分地考虑过和系统地整理过。在校长主持的会议上(出席者有学校党组织的书记、职工会地方委员会主席、各学科委员会主席、教务主任,处理行政、经济问题的副校长、图书馆管理员),全面地讨论汇合了的计划草案,然后再把草案提交教务会议作最后讨论。
在计划的开头部分,我们先指出上年学校工作的成绩和缺点。到这时候,主要考验已举行,我们已有可以说明学校情况的丰富材料。这样,我们便有可能指出在新学年中改善学校工作的必要办法。
在计划中,我们预定基本的工作范围,并指明执行期限和执行人。这些范围如下:
(一)关于实行普遍义务教育的措施
(二)教学工作
(三)教授方法研究
(四)对执行的监督与检查
(五)共青团的工作
(六)儿童团的工作
(七)学生委员会、各级级长及值班学生的工作
(八)对级任导师及普通教师的工作
(九)课外工作与校外工作
(十)体育
(十一)美育
(十二)公益工作
(十三)实验室及校园的组织
(十四)对家长的工作
(十五)经济措施
(十六)准备举行考试及结束学年
计划的各部分都留有空白,以便填入工作过程中由生活与实践所提出的补充。
全校学年计划成了全体教员的参考书。他们从这里汲取进一步拟订计划时所必需的一切知识和材料。根据这一计划,校长与教务主任编制自己的每月计划,级任导师制订一季计划,各学科教师及初级班教师编制个人半年计划。共青团委员会、儿童团及其分队、小组导师及学生委员会,也利用我们的学年计划。这样,在任务和利益各有不同的情况下,我们这一多面集体的工作便有了统一性与目的性。
我们的各计划的当然条件,便是在计划中没有宣言和一般性的章句。我们努力于活生生的事情,以求提高和改善教学工作。正是这种努力,首先应该反映在计划中。
这样,到八月底,我便有了下列文件的定本:全校一年计划,校长和教务主任的九月份工作计划,各级任导师的一季计划,各学科教师及初级班教师的半年计划。
到这时候,其余各种校内活动也齐一而确定了,如象:各学科委员会和小组导师的半年工作计划,学生组织(学生委员会,共青团,儿童团及共分队)的九月份工作计划,图书馆的半年工作计划,家长委员会的九月份工作计划。
此外,我们还有一切校内组织的小组与会社的半年计划,其中注明了何日何时何地由谁负责进行何种工作。我们也正象各学校一样,有注明了级任导师及任课教师的半年功课表。
这是完全不容置辩的:在一切工作都有了及时而详尽的计划,计划又很具体,人人都知道必需在何时何地做什么和怎样做的情况下,工作便会顺利地进行。在这一条件下,新学年将会有组织地开始,一时一刻也不会浪费。忙乱不安的现象不会发生。从开课的第一天起,学校工作便会安静地、有把握地和有布置地进行。校内一切学生组织的活动,也同样会迅速而有布置地开始;这些组织有时原是要动荡几个星期和几个月的。
然而,如果计划的执行者不好,或人员配备得不好,指示得不好,那末,好的计划也会成为一纸具文。如果在有了计划后不要求担任一定工作的人定期汇报,如果完全不给予他们以及时的帮助,并向他们暗示出改正已犯错误的方法,最后,如果他们的好的经验不受重视和拥护,而他们自己也不受鼓励和注意,那末,计划便是空订的。在进行总的领导和监督时,这一切都必需予以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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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新儿女英雄传
袁静 孔厥
第十七回 鱼儿漏网了
 跑了的鱼是大的!
——成语

小梅和大水一结婚,就怀了孩子。同志们常跟他俩开玩笑说:“哈,可叫黑老蔡说中了,你们俩真能完成任务呀!”
小梅怀着孩子,照常下乡工作。到第二年春天,身子就很沉了。上级又布置大生产,她还是很积极,叫她休息她也不休息。天天这村跑那村,开生产会议,还到处串门子,帮助老百姓订家庭生产计划。
这一天,她刚开会回来,怪累得慌。一进屋,就生养啦。她还立着呢,孩子先出来一个脚丫儿。急得她忙喊叫。房东大娘奔来看她,叫着说:“我奶!怎么你还立着?还不快躺下!”小梅哭出来说:“大娘呀,这可怎么着?出来个小脚丫儿!我不生了!”大娘说:“你不生怎么着?快躺下吧!”大娘给她摆弄半天,才把小脚丫儿塞进去。
大娘松了一口气,说:“你这个人呀,工作真干得邪!到临月了,你自个儿还不知道啊?”小梅哼哼着说:“生产……大事儿呀,……闹不好……就……打不赢鬼子啊!”大娘说:“你为咱们老百姓,心血都使尽啦!”
一会儿,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小子,又红又胖,肉呼呼,粉个囊儿的。好些娘儿们听说了,都带了红糖、枣儿、大米、鸡子儿来看小梅。大伙儿抢着抱孩子,悄悄说:“看,长得多结实!肥头大耳的,活象个牛大水,刚好脱了个影儿!”一个媳妇说:“瞧这眉眼儿,多俊呀,就象他娘!”房东大娘小声说:“真是:好葱包的好白子,好爹好娘养的好孩子啊!”
晚上,大水得了信儿,骑个车子,到小梅这儿来。两个人给孩子起了个名儿,叫小胖。大水抱着小胖,左看右看,爱得不行。可是他工作很忙,小梅催他走,说这儿有婶子大娘们照顾,不用结记。第二天一早,大水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这一年,毛主席又发出指示:“扩大解放区,缩小敌占区。”咱们分区的部队发动春季攻势,又收复了好些地区。
五月底,黑老蔡到分区开会回来,召集县区扩大会议,首先庆祝苏联的胜利。大伙儿听说苏联把德意法西斯打垮了,都鼓掌欢呼,说:“剩下一个日本法西斯,咱们非打垮它不行!”“小日本更孤立了,赶快解决它!”黑老蔡传达上级的决定,说这一回要坚决拿下市镇,县区武装配合大部队,一块打。同志们听了,都喜得跳起来,准备配合战斗。
这时候,镇上的鬼子大部分撤到城里去了,剩下的和一小队伪军一同住在南门大街的“司令部”里。另有一个伪军警备大队,大队长就是何世雄,张金龙跟着他;大队部和郭三麻子的第一中队,都在天主堂驻扎,天主堂前面,有两个大岗楼。第二中队,一部分姓董的带着,住在东街王家花园岗楼里;一部分何狗皮带着,住在西门大街的岗楼里。第三中队在城上守备,四周围城墙上八个小岗楼,岗楼之间还有小哨位。戒备得很严密。
那儿北门南门外面都有浸堤水,不好进。我们分区的部队准备打开东门,扫清东北两面城墙上的岗楼,接着解决王家花园和天主堂的敌人。县大队准备打“司令部”。大水高屯儿这个区小队拿西门大街的岗楼。别的区小队分头扫清西南城墙上的敌人。还调来了另外两个县大队,警戒保定和城里敌人的增援部队。
这天晚上,黑老蔡领着这个县的县大队和几个区小队,悄悄密密的到了指定的地点斜柳村。黑老蔡带着一个老铁匠来找大水高屯儿,说:“东门外只有一道堤通城关、两边都是水,堤上施展不开,在水里非挨揍不行,最好不硬攻。分区司令部给咱们一个任务,要咱们派人突进城里去,把东门的城门开开。这位老人家是我以前的师傅,是镇上的;开锁他有办法。你们赶快派一位同志,要机警勇敢的,跟他一块儿去。这是个危险的工作,任务可太重要,你们看谁去合适?”大水说:“我去行不行?”高屯儿抢着说:“我去吧。”黑老蔡笑着说:“你们两个带队的还是不要去。”大水提出来,叫他兄弟小水去,高屯儿一拍腿,说:“着哇!这孩子挺机灵,胆子也大,就他去合适!”忙把小水叫来,跟他谈。小水高兴的说:“行喽行喽!咱们多会儿走?”
黑老蔡说:“给你们一个夜光表,今天晚上正十二点你们把城门开开,东门外大部队用机枪接济你们。这事儿你们有没有保证?”老铁匠是个大高个儿,胡子楂儿都白了。他笑嘻嘻的说:“我保证开开。开不了锁,我这条老命就不要了!”他瞧着小水说:“哈!这个小伙计,你敢去呀?”小水鼓起腮帮子,歪着头儿说:“怎么你瞧不起我?斜柳村的鬼子小队长还是我打死的呢。我要完成不了任务,砍我这小脑袋!”
黑老蔡听得笑起来,说:“好好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一老一少吧。拿下镇子,你们就是头一功!”他又掏出另一个表来,说:“这是司令员的表,你们对一对吧。”对了表,小水兴高彩烈的把夜光表装在小兜儿里,又把盒子枪顶上子弹,兴头头的拉着老师傅就走。
大水追出门去,叫住小水,一只手儿搭在他的肩膀上,叮咛说:“小水啊,你可是小人办大事,任务不轻啊!你掌握住情况,多用脑子想办法,好好儿帮助老师傅;胆要大,心要细,可别出了错儿!”小水站得笔直,昂着头,怪有自信的说:“哥,你放心,完不成任务我不回来见你!”大水快活的拍着他说:“好兄弟,完成任务回来,我慰劳你们!”小水跟老师傅去了。大水一直看着他们走得不见影儿,才转身回去。

老师傅和牛小水绕到镇西北角,壕里的水很深,小水怕老人家凫不过去,想帮他;老师傅小声说:“你怎么也瞧不起我呀?”他一只手举着衣裳,一只手划水,轻轻儿凫过去,小水跟在后面。
两个人到了城墙跟前。城墙一丈多高。慢坡,一段有一个@①@①。老师傅手扒着,脚蹬着,一层层爬上去。小水一面跟着他爬,一面想:“这老头儿真有两手!”下了城墙,就是一大片荷叶坑,人们轻易不到这儿来。他俩转着坑边,绕到东面去,不走大街,单抄小胡同,到了老师傅的家。
等到十一点钟,铁匠叫他的老伴儿到东门去探探情况。她回来说,那边没什么动静。老师傅拿上通火的铁条,又找了几块破布;小水问他:“带这干吗?”老师傅笑着说:“开城就指着这玩艺儿呢!”两个就出发了。
到了东大街街头,他俩贴着小胡同的墙根,探出头去望。天很黑,隐隐糊糊的看见斜对面一家酱园的门前,有三个带枪的人,嘁嘁啐啐的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只听见有一个人说:“准睡着了!”那俩个就翻墙进去,一个人在门口守着。
老师傅知道酱园掌柜的出门了,估计他们不是偷东西就是搞娘们。他俩藏在小胡同里,等得好心焦啊?要跑进城门洞儿,怎么也逃不出他的眼睛;眼看着表上绿光光的长短针快并在一块儿了,那该死的家伙还站在门口不走。老师傅他俩可急坏了。小水这孩子也真机灵,猛然想了个办法,悄悄儿跟老师傅商量,老师傅说行,忙给他指了路。
小水蹑手蹑脚的绕到西边的小胡同口,隐着身子,朝那人扔了一块小砖头。那人四面望了望,觉得很奇怪。小水又扔了一块,那家伙生气的问:“谁?”小水说:“你们干的好事!”说完,又扔了一块砖,转身就跑。伪军骂着,提着枪追进胡同。老铁匠就趁这个机会闪进城门洞了。
谁知道给那三个坏蛋一耽误,十二点钟过了!外面的大部队以为开不了城门,五挺机枪一齐朝城楼上打。城楼上的机关枪马上也响了起来。敌人都出动了,城墙上的,街上的,都往东城上跑。老铁匠进退两难,急得要命。他咬着牙,沉住气,忙把铁条垫好布,入进大锁里,往上使巧劲儿用力一撬,大铁锁当啷一声开了!
老铁匠不顾死活的拉开城门,大声喊:“开喽开喽!”这下敌人发现了,兜屁股枪从后面打过来,城上的手榴弹也往下面扔,对面的机关枪还一股劲吼着。老铁匠只好就地一滚,朝南沿城根鼓碌碌滚了一丈多远,蹦起来就跳到河里去了。
城外的大部队看见城门开了,可高兴得厉害。步枪、机关枪和好些个掷弹筒打了个猛,一下就把敌人的火力压下去了。一个连长跳出来,盒子枪一指:“快上!”一连人就往城里冲。有几个倒下了,连长也挂了花,他爬起来喊:“同志们冲呀!”一时杀声震天,一个连哗地就冲进城去了。
后面的部队也呼呼呼的往城里跑。城楼上的敌人纷纷乱逃。大部队占了东城,巩固阵地;一面往街上打,一面往城墙两边扩张。天明,把东城北城的敌人都扫清了。

上午八点钟开始总攻。四面都响开了枪声。王家花园的岗楼,也给团团围住,打得敌人抬不起头来。这边就喊话,喊了一阵,岗楼上喊:“我们缴枪!”伪军们空着手儿,一个跟着一个的走出来,后边的扛着一捆一捆的枪,姓董的队长走在最后面,也投了降,一伙人都送到司令部去了。
这当儿,县大队已经把“司令部”的敌人压缩到院子里,四面房上都压了顶,手榴弹pī@②哩啪啦的往下扔,烟土冲天,地都熏黑了。鬼子和伪军冲了几次没冲出去,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剩下一小部分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了。
县大队在房顶上又喊话,里面的伪军也不言语;砸破玻璃窗,把大枪都扔出来了。黑老蔡一伙踹开门进去,伪军都蹲在墙角落里,哆哆嗦嗦的直发抖。老蔡安慰他们一阵,他们才站起来。
可是俘虏里一个鬼子也没有,大家很奇怪,就满屋子搜查。一个战士见炕对面有个床板搭的铺,就用刺刀挑开毡子,往床底下一瞧,看见一个鬼子,撅着屁股,一动不动的钻在里面。拉他出来,他还往里钻。末了,揪着他的腿儿拖出来。这鬼子的脸上给火药熏黑了,巴眨着眼睛蹲在一边不说话。
另一个战士发现墙角立着个麻袋,开头以为是一袋粮食,可是一摸,软个囊囊的,原来是个鬼子蹲在里面,用自己的手攒住麻袋口儿,死抓着不放,两个战士把麻袋颠倒过来,才把他倒出来了。
有个伪军指指炕,黑老蔡一揭炕上的席,看见炕坯扒开了,两个鬼子钻在炕洞里,拉出来一瞧,脸都黑得跟包公似的,身上又是烟灰又是土,实在不象样了。老蔡问:“你们的枪呢?”他两个傻子似的瞪着眼儿,问什么也不说。后来,从锅台底下找出两支二把盒子,又从炕眼里搜出三支大枪来。

南边西边城墙上的敌人,也都缴枪了。西门大街岗楼上何狗皮那一部分,可是很顽固。分区司令部因为区小队人不多,也没机枪,叫他们不要硬拿,主要威胁喊话。
大水高屯儿他们在岗楼附近,牛小水也找来了。他们离岗楼二百米达,爬在民房后面;先是大水高屯儿两个轮流喊:“喂,伪军同胞们!现在城已经全占啦,你们还不缴枪?为什么给日本鬼子卖命呀?”你喊我提着,我喊你提着,怕忘了。
喊了半天,两个大喇叭嗓子全成哑嗓子了。可是岗楼上应也不应。队员们说:“不行,打他兔崽子!”一阵排子枪打过去,岗楼上也往这边打。打了一阵,这边又喊:“都是中国人,别打喽!咱们优待俘虏,快缴枪吧!”楼上就有人喊:“你们不是要枪啊?”这边忙喊:“要啊。你们快缴吧!”楼上喊:“要枪你们上来拿吧!”气得队员们又打。
岗楼上何狗皮的声音喊:“高屯儿!高屯儿!”高屯儿应了。何狗皮高声叫:“高屯儿,我操你娘!”高屯儿气得大叫:“何狗皮,我操你姥姥!”何狗皮骂:“你们八路军都是妇救会养的!”队员们急了,就对骂起来:“妈的!操你奶奶下来!”“妈的!操你奶奶上来!”“你们有种你们出来!”“你们有种!你们头里来!”指导员牛大水跟队员们说:“咱们别骂街,还是喊政治口号争取他们。”他又领头喊起来。
何狗皮还是很顽固。分区司令部派来一个爆炸组,三十多人,用面口袋装的黑色炸药,足有五百多斤,抬得来了。带来的命令是叫区小队配合爆炸组,一块儿掏洞、炸岗楼。
大水他们忙找来铁镐铁铣和砸冰用的“凌枪”,几十人一齐动手从房里掏起。怕掏斜了;爆炸组长在房上沙土包后面望方向,一会儿扔一颗手榴弹,越扔越远,下面挖洞的人们顺着地皮的震动,一路掏过去。里面点着灯。一筐一筐的土往外出。掏了老半天,方掏了个二尺半见方的坑道,一直通过壕沟,掏到岗楼的下面。
他们又找了个躺柜抬进去,一口袋一口袋的炸药往里装。装了满满一躺柜。长长的药线安好了,大家就跑出来喊话:“伪军同胞们,你们赶快下来吧,炸药已经装好了;不下来你们就要跳舞啦!”何狗皮估计炸不成,耀武扬威的喊:“跳就跳吧。瞧瞧你们炸的怎么样!”
太阳只剩下一树高了,他们还不投降。这边点着药线,忙跑出来。大水用广播筒子高声喊:“伪军同胞,你们快下来吧!火捻儿已经点着了,再不下啦就炸啦!”
有两个伪军急得要往下跑,何狗皮用枪逼着他们说:“别跑!他们炸不着咱们,八路军有屁用,尽是耍手段,吓唬人!”伪军都不敢跑。没有鼻子的何狗皮,嗡着声音,还得意洋洋的朝这边喊:“你们这些穷八路不中用,眼看就完蛋了,阎王爷来摸你们的鼻子啦!”一句话儿没说完,楼底下那一躺柜炸药闷雷似的响了,岗楼呼的轰起半天高,破砖烂瓦木头片儿,四处乱飞;附近民房的窗纸全震破了。
区小队哗的跑上去抢枪。何狗皮早炸得没影儿了,只有三四个缺胳膊短腿的,也摔了个远,都震死了。枪都炸坏,一支也不能用啦。

各处战斗都很顺利,只剩下天主堂的两个大岗楼还没拿下。从城里来的援兵给咱们打回去了。区小队接到司令部的命令,暂时撤到城外去休息。大水叫高屯儿领着队伍走了。他自己带着手枪组,配合大部队拿大岗楼,心里挺兴奋:这一回,四面都包围起来了。何世雄张金龙这一伙坏蛋可怎么也逃不了啦!(未完)
字库未存字注释:
 @①原字土加仑
 @②原字口加劈


第4版()
专栏:

  坚持敌后斗争十四年的浙南人民
尹学
人民解放军百万野战大军渡江南征后,五月六日人民解放军浙南游击纵队便在十万多民兵配合下,向浙南国民党匪帮各据点展开了猛烈攻势,以响应野战大军的作战。七日解放了浙南重要商埠温州,全部歼灭拒绝投降的敌人,并争取了国民党温州专员叶芬率两个团及永嘉自卫总队起义。接着在六天内,又胜利的解放了瑞安、平阳、青田、泰顺、玉环、乐清、文成、景宁、温岭、黄岩等十余座县城,浙南完全解放。
在这胜利的日子里,浙南人民永远也不会忘记,在过去十四年艰苦的环境里,他们是怎样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与国民党反动派和日本帝国主义者进行着长期的、艰苦的斗争,锻炼和壮大着自己的力量。
一九三四年四月,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组织的挺进师,在粟裕、刘英两同志领导下进入浙闽边区后,革命的烽火开始在浙闽燃烧起来了。当时国民党军头子罗卓英、张发奎、刘建绪、李觉指挥了十万兵力,企图将这支人民队伍一网打尽,但是两次“围剿”都被浙南人民英勇地粉碎了。一九三七年抗日战争爆发后,这支人民武装在粟裕将军率领下编入新四军,开赴抗日前线。浙南人民则在中共浙江省委会和省委书记刘英同志领导下,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运动,组织了广大的群众,举办了抗日干部学校。但是国民党反动派在消极抗战积极反共反人民的反动政策下,继续迫害着浙南爱国人民。一九三八年后,浙南的环境就走上了非常艰苦的局面,成百成千的共产党员和爱国群众,遭到残酷的屠杀和迫害。一九四○年到一九四五年,国民党反动派经常集中四个保安团和两个正规师,对浙南人民武装进行所谓“清剿”、“围剿”、“驻剿”,实施移民并村政策,三光政策等。浙南中共党员、干部和爱国人民在这一时期遭受逮捕的在一万人以上,被屠杀的在三千人以上。被捕的浙南爱国人民和中共党员受尽了匪徒们的各种惨绝人寰的酷刑。鼎平县的和平阳县北港的两个女共产党员被捕后,国民党反动派把她们的衣裤剥下来,用烈火烧。鼎平的中共县委书记陈百弓同志被捕后被剥去衣服,用剪刀一刀刀地饺去身上的肉,但陈百弓同志坚贞不屈,最后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壮烈就义。中共浙江省委书记刘英同志也在一九四二年于温州不幸为国民党反动派逮捕而壮烈牺牲。
但是,浙南人民始终没有屈服,许多中共党员干部和爱国人民在龙跃同志(前中共浙南地委书记,现任中共浙江省委委员兼第五地委书记)的领导下睡山沟,住野洞,冬天没有棉衣,常常吃不到饭,就这样坚持着敌后游击战争。一九四二年,日寇侵占了温州,瓯江两岸人民在中共领导下成立了永(嘉)乐(清)人民抗日游击纵队,从二支短枪,四支长枪,发展到有四百多人的武装。他们在国民党和日寇的联合夹攻中,保护了瓯江南北广大地区免遭敌人的蹂躏。日寇投降后,浙南的国民党反动派愈加疯狂反共。浙南党和人民武装首先在党内展开了整风运动,加强思想教育,克服和平幻想,纠正某些干部的不良倾向,加强党内团结,进一步地展开对国民党反动派的斗争。在全国解放军主力不断胜利的鼓舞下,尤其是在我野战大军去年的春季攻势和秋季攻势胜利后,浙南人民武装迅速发展和壮大起来。各地有计划地进行了武装建设,积极训练干部,开辟新区,部队的战斗力日益坚强,许多地方建立了农民联合会,农民自卫队、妇女联合会等群众组织。去年十二月十五日浙南游击纵队成立,在龙跃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的指挥下,普遍地摧毁了国民党反动派在乡村中的统治,集中力量主动出击,迫使国民党匪军缩在城里不敢出来。从此浙南出现了一种新的局面。今年二月间浙南游击纵队在泰顺战役中,彻底地歼灭了增援的伪浙江保安二团第三营全部,缴获六○炮二门、轻重机枪十三挺、长短枪二百余支,一度解放了泰顺县城。接着,又解放了玉环县城,活捉伪县长,拔除了乐清周围的虹桥、枫林、珊溪、塘凌等敌据点。至此,浙南广大乡村绝大部分被解放,各地普遍成立了农民联合会,妇女联合会,并拥有十万以上的农民自卫队员。
今年五月五日,浙南游击纵队终于与渡江南征的人民解放军野战军在温州外围胜利会师,浙南人民狂欢地庆祝着他们的永远的解放。现在,他们与人民解放军野战军共同负担起了肃清浙南残匪与建设新浙南的任务。
(新华社杭州三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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