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6月19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加强锄苗工作
华北人民政府农业部
锄地的作用,是锄去杂草,使土地疏松,流通土壤中空气,供给庄稼根部以氧气,氮气,促进土壤分解及细菌活跃,增加土壤肥力,并可阻止水分蒸发,防旱防碱,减少虫害,而使作物生长旺盛。农谚说:“耕三、耙四、锄八遍,打下粮食不用碾”;“锄耧八遍,八米二糠”,多锄可以增产,这是农民所熟知的,因此今年华北区农业生产计划,强调多耕多锄,要求老区锄苗恢复战前水平,新区锄二至三遍。
今年华北已全境解放,战争勤务大为减少,农民可以集中力量从事生产;加之老解放区一般地已结束了土改,农民生产情绪高涨;百分之五十的农村妇女也动员起来参加了农业生产,因之,今年完成老区恢复战前锄苗水平,是有充分条件和物质基础的。我们要有坚强的信心使其完成。
根据目前各地情况,对于今年的锄苗,我们提出下面几点意见:
一、必须做到及时:农谚有:“不怕迟种,只怕晚锄”;“黍锄两耳谷锄针,玉茭锄在将出垄”;“苗锄寸,顶上粪”,目前正是锄苗的时期,各地要很好掌握当地锄苗季节,及时领导进行。
二、要善于组织力量:锄苗工作宜于互助,因有的苗只宜于早晚锄,有的苗午间亦可锄,有的地刚刚雨后不宜锄,这样就可以互相调剂变工,但互助组不宜过大过集中,因锄苗系突击工作,过于集中则可能在时间上往往顾此失彼。又锄苗可以广泛动员妇孺辅助劳力参加,但必须注意精锄,只求快不求精,对于作物则是不惟无益而又害之。
三、尽可能地推广耘锄:由于锄苗不能使用畜力,造成锄苗季节的人力不足,畜力休闲,当易误时荒地,如能改良农具,使用起畜力来,则锄苗不但可以恢复,且能超过战前水平。在冀中、冀南的津浦路沿线,已普遍使用一种耘锄,一天一人一畜可锄地十五亩,如一人拉牲口一人扶犁则可锄二十亩,较之人锄,提高效率五倍,大为节省了劳力,故而这些地方的锄苗水平,近年并未降低。这种农具,在华北还远未普及,各地应尽力推广,以提高锄苗效率。但此系改进农具之法,且只宜于平原,山地仍宜另求改进办法。


第4版()
专栏:

  扑灭蝗蝻
农业部技术改进处
目前蝗虫发生已达三十九县,计太行十七县,冀南十一县,冀东四县,冀中四县,察哈尔二县,冀鲁豫一县;其中太行从二月份至今即不断发生,安阳消灭了一次,又复发生,全县十个区四百余村,都曾发生过,磁县也有六十四村发现蝗蝻,每方步多至三百个至四百个。如果不是在发生的地区人民积极捕打消灭,蔓延起来,更不得了。蝗虫发生这样严重,主要原因由于敌伪长期统治,蝗虫连年发生产下大量的蝗卵;其次由于华北有沿海、碱荒、河流、湖沼、山坡、荒地及气候雨量等,适合于蝗虫繁殖的自然条件。一九四四年在六十九县内我们曾经连续动员了八十余万人战胜了蝗灾,消灭蝗虫一千九百万斤。但是由于敌占区的存在,并没有把蝗虫彻底消灭。今天环境安定,人民的觉悟更加提高,并且又增加上一个使用科学技术的条件,因此不仅要做到“发生在哪里消灭到哪里,不使蝗害成灾”,而且更进一步要以各种办法消灭蝗虫发源地。其防治办法:
一、组织起来迅速扑灭。
1、刨卵——蝗虫的繁殖力很强,平均一个飞蝗可以产卵七八十个。一斤蝗卵可以孵化三万九千多飞蝗。一九四四年,太行、冀中、北岳三地共刨卵十五万斤,曾使蝗虫大为减少。“捕蝗不如打蝻,打蝻不如刨卵”这是扑灭蝗虫的一个最重要最根本的办法,但往往不被人重视,因此须要有经常的细心的组织工作来保证,过去太行等地刨一斤卵换一斤米之类的奖励办法,很起作用,能够促使这一工作坚持到底。蝗卵的形状和麦种相似,不过略长略弯一些,呈赭色,每数十个或数百个卵子,聚在一块,称为卵块,上有网状形的细白膜,蝗卵多产于硬地中,草盘下,或石头缝里,土松的地方入土较深,一般二指左右最深的不过四指。刨卵的办法,第一要到蝗虫顶多的地方去找,第二到阳坡去找,第三到死蝗和蝗粪多的地方去找,在产卵处发现比麦秸粗一点的小孔,稍一扑拉,就可发现卵块,用力一刨,将土块摆开,就露出卵锭来,按步就班往前刨,刨一下,横拉一下,捏一捏,多的时候十几分钟就可刨二两多。
2、除蝻:蝻子分为五龄。第一龄似蚂蚁,土色。蜕皮后为第二龄,黑褐色。每隔三五天蜕一次皮,体色渐红。第五次脱皮生翅膀,变成飞蝗。蝗蝻大批出土,很快就蔓延几十亩、几百亩,甚至几十里几百里一大片,盖满地皮,有时滚成馍馍大的团团。十几亩庄稼蝗蝻爬进去,抽一袋烟功夫就吃光了。蝗蝻跳跃力特别强,第一龄为九寸,第二龄一尺六寸,第三龄二尺二寸,第四龄二尺六寸,第五龄三尺九寸。
蝗蝻初生历二日内团聚穴口,这时如能迅速扑灭,用力小而收效很大,三四日后即奔跳四散,捕打可采取如下几种办法:
A掘沟法:在蝗地四周或蝗群迁移之前掘沟(宽、深、视面积蝗龄而定)封锁,将蝗蝻驱入沟内歼灭。
B围打法;如果地区很广,可以划分小区,十九个人一组,用布单子铺在地上,四周包围,将蝗虫赶到布上包起杀灭;或者两个人在前头掌握布单,其余的人用树枝驱赶,待蝗蝻爬满布单,提起集中消灭;或在包围圈中央刨坑,驱入杀死;或在包围圈中央放置干草,将蝗蝻驱入草堆里烧死。惟蝻子怕烟,须先在下风点火,火旺时再由四周迅速点火,并封锁火堆使蝗蝻无法逃出。
C毒杀法:甲:以氟矽酸钠二两,麦麸一斤,水一斤,黑糖少许,充分搅拌和匀,于傍晚或清早撒布于蝗蝻移动之前,每亩用量五斤至八斤。或用氟矽酸钠一份,麦麸一份和水七十五份,配成药液,喷于蝗蝻之草地上或芦苇上(不可喷于作物上,因有药害),使虫食入中毒而死(华北农业科学研究所试验颇收成效)。或以亚砒酸钠三份,食盐六份,干马粪或麦麸一百份,水一百份,充分搅拌和匀,于傍晚或清早布于蝗群移动之撒前。予以毒杀。
3、打飞蝗:蝗虫一来就是几十里几百里,严重的地方飞在天空,遮天盖日,一落地就是几座山几道沟,使人看不见地皮,唯一的办法就是迅速发动群众捕打(药剂毒杀只在开始面积较小时或打后歼灭残余时比较有效)。飞蝗不象蝗蝻一样,说飞都飞,说落都落,忽来忽去,很难捉摸。但是蝗虫的特性有五怕六喜三不能(五怕——一冷,二热,三湿,四烟,五响声。六喜—一成群,二顺风,三在阳光月亮下飞翔,四转移,五中午交尾,六吃禾本科植物。三不能——不能平视,不能从软草上起飞,不吃豆类植物),因此打蝗要在早晨、傍晚及夜间进行,只要组织好,打蝗可以不耽误生产。几年来我们在打蝗中曾经创造了不少的战术及办法,如运动战和游击战相结合,可以将蝗虫歼灭干净,宜建立防御地带,飞蝗在天空时就打锣、打鼓、敲钢盆、撞钟、放烟、使蝗虫在空中旋转,不得落地,增加疲劳、如放烟可使飞蝗失迷方向,在烟雾中打转转冲不出去,即便冲出去落到地上很久不能动弹,极易捕打。另外再放出哨兵,分班轮流站岗监视飞蝗,并有土枪土炮连系,飞蝗一落地,剿蝗的就可以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给飞蝗一个突然袭击,然后我们就用游击网随来随打。打的经验和办法是很多的,用箩圈阵,簸箕阵,长蛇阵,满天星战术,火把战术,响铃战术等,把蝗虫葬于火中,埋于坑中,打于地上。也有用袋集法捕捉的,也有用水淹的,总之要采取各种办法把蝗虫消灭干净。剿蝗是一个很大的组织工作,各地领导机关应亲自主持,如分区设剿蝗总部,县设剿蝗指挥部等,以掌握蝗情变化,指挥打蝗,总结经验,组织非蝗区群众支援蝗区,并直接领导蝗灾严重地区的打蝗斗争。群众本身的组织为了照顾体力强弱及指挥方便起见,应按年龄性别分为老年队、青年队、妇女队、儿童队;在进行打蝗时又根据蝗情分为刨卵队、锹镢队、布袋队、割草队、烧杀队、突击队、夜战队、情报队、警戒队等。这些经验办法,都可因地制宜,灵活运用。
二、消灭蝗虫发源地。
这是一个长期的治本工作,从今年起即应开始进行。据现在了解,在华北共有六块蝗虫发源地,今年蝗虫也是在这一带地方先后出土的:第一是安阳、汤阴、磁县一带。因长期敌伪统治,又加靠近滏河山坡荒地甚多;第二修武、获嘉一带,沁卫河间,每年泛滥,已成为历史上的蝗虫发源地;第三津沽区天津宁河一带,河流汇集,碱荒甚多;第四白洋淀一带河流汇集,芦苇丛生;第五宁晋泊、大陆泽一带,河流汇集沿海碱荒甚多。第六行唐、灵寿一带,为滹沱河、磁河、沙河上游,山岗荒坡甚多,如曲阳有一个有名的蚂蚱山(在山凹里年年发生蝗虫)。为了彻底消灭蝗害,在每一个蝗虫发源地,要建立经常的灭蝗队的组织,给以专门的训练,采取各种办法消灭这些蝗虫发源地,其任务是组织群众彻底刨卵,携带药械,组织必要的群众力量消灭残余蝗虫,使卵不成蝻,蝻不成蝗。并调查蝗虫地区面积发生时期,发生地点,土质与作物种类,及过去发生次数,实行冬耕垦荒,及改变发生地的环境,以彻底消灭蝗虫发源地。


第4版()
专栏:

  谷子白发病的防治法
华北农业科学研究所病害室
谷子的白发病,在华北是很普遍很厉害的病害。最初发生的时候,在叶上生出淡黄色的条斑,在病斑的里面生出一些白色的霉,其后病斑渐渐变成褐色,裂成丝状,从里面飞出褐色的粉末,最后只剩下一条条的叶脉,因为它的形状,很象老人的白发,所以叫它白发病。一般发生本病的谷子,心叶的发育很受影响,厉害的时候往往抽不出穗来,所以有些地方便叫它“露心病”或叫“枪杆”。也有在抽出穗以后发病的,这种穗子稃长得非常肥大,成为针状,里面包有褐色的粉末,全穗毛茸茸的带着灰白色,故又叫做“看谷老”或“老人头”。
白发病是怎样传染的呢?我们在那破碎的病叶和病穗上可以见到很多的褐色粉末。这褐色粉末,落在地下,便经土壤而传染给来年的谷子,混在种子上时,就在播种发芽的同时侵入谷子的幼芽里,等谷子长大了便发生这种白发病。
防治这种病害有田间选种和用温水浸种,或用药剂消除种子病毒的办法。还有轮作法,即今年的谷地,明年换楂,隔一、二年后再种谷子。以减少发生的办法。这两种办法都须在播种之前,或成熟之后进行。在目前能够进行的有效防治办法是拔除病株。因谷白发病的病株留在地里,病叶里的褐色粉末飞散落地或混在籽粒上,是增加病害传染的重要原因。因此,在病叶里的褐色粉末还未飞散时把它拔掉烧毁,也便成为一种重要的防除方法。以前,拔除病株都只能在谷子长大病征显著之后进行,最近华北农业科学研究所证明在幼苗出土后,遇上阴雨天气,凡是在苗叶背面生满白粉,叶了微带黄色的谷苗,将来一定发生白发病,我们如果在下雨以后间苗,把这种叶背长白粉的病苗拔除,将来就能减少白发病,增加产量。拔除的时间,以苗长三、四个叶子时候最为适宜。


第4版()
专栏:

  农药名辞浅释
一、氟矽酸钠:为制造磷酸之副产品,价值低廉,兼有毒杀及触杀作用,为现代治蝗通用药剂,与麦麸配合,制成毒饵,撒布于跳蝻区域内,蝗蝻食后不久即毙,特别对于一、二、三龄跳蝻效果最佳。
二、亚砒酸钠:由白砒一磅、炭酸钠二磅、水一加仑三者化合而成。先将炭酸钠溶于水中,然后将白砒加入炭酸钠液中,煮沸至所有白砒完全溶解为止。如水分蒸发,则加水补足。
此药用以毒杀蝗虫,其效力要超过白砒一倍以上。


第4版()
专栏:

  小麦蜜穗调查
神南华北稻作试验场 马矍翁
小麦蜜穗,民国二十二年定县地带即曾发现。当时大多在线虫病较严重的麦田发生,因此有人怀疑是线虫病的一种。近几年来各地陆续发生,在唐河地带去年即相当严重,农民把它叫做“虫黄胶穗”,其病状:麦粒变为黄黏液流出,外颖发生早者,则颖现绿色,内有一小黄粒块,间有不能抽穗者。发生较晚者,一穗上间杂有好粒。
发生时期,在唐河流域于五月中旬开花后结粒时即有发生,在五月下旬至六月初即全部现出。
发生情形,在潮湿地带比较严重,稠密地方,不通风的中心地带比较严重,而四周边行及苗株疏落地方则比较轻。
此病发生关系最大者为品种,本地白麦几乎全部发生,本地火燎芒比较轻,七二小麦则不发生,因此老乡常说“你想不种七二小麦你也得种”,今年七二小麦已达到百分之九十,估计明年可达百分之百。农民喜种七二小麦,其原因固然是由于它能抗锈病,但抗蜜穗亦为主要原因之一。今年蜜穗病发生后,多数老乡询问防治方法,但在镜检下即见不到病菌,目前也尚无有效的除治法,捷便的防止办了法就是换种七二小麦。同时神南农场做了一个调查,解损失程度,所幸今年神南滩本地种已不占主要地位,仅有个别户遭受损失。
区块  总穗数  蜜穗数  其他病穗  病穗%
第一区块  六○五  九○   一六·二%
第二区块  七六八  三四  三(线虫)  四·四%
第三区块  六七一  三一四    四六·八%
第四区块  五五三  一九二     三四·七%
由上表可以看出,在四区块中发生最少者占4.4%,最多者占46.8%,其严重性已达相当程度。所幸七二小麦与火燎芒抗病力尚强,除应极力推广外,故对此病之预防与研究,亦应引起特别注意。


第4版()
专栏:

  妇女生产的作用及其发展
田活农 林宁
完成今年锄苗要求的关键,在于组织劳力互助及发动妇女参加生产。这里谈谈妇女生产的作用及其发展情况。
妇女参加农业生产的作用是很大的,而且这个作用正在提高着。据几个典型村调查,从劳动强度上说:一个女全劳力以重活的劳动效率比较最少可占男全劳力的四分之一,一般可达三分之一,较强的可达二分之一至三分之二,如以收割、播种等轻便劳作,则可与男全劳力相等。从劳动日数看,全年参加农业生产最少的二十五天,一般三十天到五十天,最多者达一百二十天。男劳力全年参加农业劳作以一百八十天计,则相当于男劳动日的百分之十四到百分之二十七,最多者达百分之六十六。从她们生产的成绩占家庭收入的比重看:据唐县四个典型村调查:赵北罗村,赵洛乐全家五口人,其中两个妇女的生产收入在农业上占百分之三十,在副业上占百分之五十,在总收入(二十二石八斗三升)中占百分之三十六点七五。葛庄赵登科全家七口人,一男全劳力,一头驴,两个全劳力妇女,一个半劳力妇女,还带有一个三岁的小孩,妇女生产收入占总收入(十四石五斗五升)的百分之四十点六。南店的李双全,全家四口人,全劳力男女各一,半劳力男女各一,妇女生产收入占总收入(十六石)的百分之四十五。北野羊的高老贡家,靠一个女全劳力生产,全年收入二十三石九斗四升,女劳力收入即占百分之八十。妇女参加生产所起的巨大作用,打破了许多瞧不起妇女生产的落后观念。
我们再看看妇女参加农业生产的发展:据二十个县三十七个村的调查,一九四八年占一九三七年的两倍半,其中最多的是南宫、任邱占六倍,最少的是忻县占百分之四十一点八五,黄骅占百分之六十三。再从参加各种劳作的人数看:一九四八年较一九三七年增加如下:耕耙增五倍,播种增二倍半,锄耪一点七倍,收割一点三倍。当然由于地区的不同,妇女参加农业生产的人数也悬殊很大,但从历史发展的情况看,妇女参加农业生产的运动正在方兴未艾,在妇女分得土地后,妇女们都认识了劳动最光荣,特别在副业不发达的地区,妇女劳力亟须转向农业生产,这都是动员妇女参加农业生产的有利条件。
动员妇女参加农业生产的主要经验是:首先要打破妇女“脸红”及男人瞧不起的思想障碍,以积极分子带头领导。其次,耐心的帮助学习技术,培养劳动习惯。再次是组织起来,互相学习,互相推动;最后是从轻便易做的农事作起,逐渐转到较重的劳作。
今年要求动员百分之五十的妇女参加农业生产,这是一件相当艰巨的工作,我们要接受以往的经验,耐心的动员组织,有的地方去年妇女参加生产虽已达百分之五十以上,也不能以此满足,应更加提高;距要求较远地区,努力做到要求是必要的,但不能因凑数而强迫命令。这两个偏向都必须防止。现在正值锄苗,正是动员妇女参加生产的时机,我们要从锄苗开始,发动大量妇女参加生产,以后转入割草、造肥、收秋、种麦等各种劳作上去。
(附图片)
解放军妇女工作同志和冀中乡村妇女组成的收割队割麦时之一景 楚英摄


第4版()
专栏:影评

  “西伯利亚交响曲”
力群
“西伯利亚交响曲”的中心主题,可说是两种艺术思想的斗争,一种是为工农兵服务的无产阶级的艺术思想,一种是个人主义的为艺术而艺术的资产阶级的艺术思想。前者是面向人民,以给人民演奏歌唱被人民称为艺术家为光荣。后者是面向欧美(实际是向欧美资产阶级的艺术阿谀),以个人成为世界的所谓“名人”为光荣(实际是以资产阶级批准他是艺术家为光荣),而对于为劳动人民演奏和歌唱的音乐家却看不起,认为是“下等的拉琴的”,认为是“疯子”!
作为无产阶级艺术思想代表的,是影片的主人翁红军上尉安德雷巴拉索夫。作为资产阶级艺术思想代表的是“音乐家”波利斯。然而我们的安德雷由于他所走的道路是正确的,他终于成为伟大的人民的音乐家了。而波利斯则由于自己的毫不长进:单纯的技术观点,脱离人民;终于伴随着伙伴们的艺术思想的转变,使他落得无人亲近寡人一名。这是何等严正的教训啊!
安德雷原是莫斯科国立音乐院的高材生,可是在这个学校里的艺术空气,技术观点是很浓厚的,人们单纯地崇拜着在技术上有成就的同学。连安德雷也毫不例外。这说明他当时的艺术思想是并不明确的。突然,苏德战争开始了,安得雷为了拯救祖国,参加反法西斯战争,以武器代替了音乐。在战斗的间隙他弹着琴为大家娱乐。可是当战争胜利结束,他再回到莫斯科母校时,安德雷的左手已经因受伤而失掉知觉成为“麻木”的了。在母校的音乐演奏会上当他看到波利斯弹的那样成熟,他的爱人娜塔莎对波利斯那么赞扬,他即感到自己“永远不能再象以往那样会弹”而十分痛苦。于是便“独自打定主意,要向远走,远离世上的一切,离开音乐……”
这之后,他在船上偶然和音乐又发生了关系。这个偶然事件对于他今后的发展是有意义的,这里表明了苏联人民对音乐的要求和艺术口味,同时也表明了苏联人民对艺术及其天才的爱好。当他到了西伯利亚的库尔巴建筑场工作时,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建筑公司的同事们在工人茶馆里开娱乐晚会。安德雷给大家拉手风琴助兴。他边拉边唱,受到同事们的热烈欢迎。但他忽然想到在莫斯科音乐演奏会上的情形,就痛苦起来,他突然离开会场,跑回自己的卧室。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店主来找他说:“大家要求你,可否再来一段什么别的?”安德雷说:“我不愿再玩了,我不愿再拉了!难道这是音乐吗?是我学习时所梦想的音乐吗?”从这段对话里我们看出安德雷直到这时还没有深刻地认识到他在娱乐晚会上为工人拉唱的意义。可是这时群众向他提出:“你为什么丢掉了我们?离开你我们就象没有娘的孩子!”于是由于群众的力量终于把安德雷请出来了。从此之后他才开始成为真正的人民的音乐家。人民教育了他,培养了他,支持了他,给与他力量,使他从思想上逐渐明确起来,坚定下来,安心情愿的以音乐为小小的库尔巴茶馆里的伟大的人民服务为光荣。
但长期住在莫斯科学校里的同学们,就不能理解安德雷所作的工作的伟大意义。当他的爱人娜塔莎因为要到美国去参加国际音乐竞赛,飞机遇雾被迫降落到库尔巴建筑处的机场,因而有缘和安德雷见了面,安德雷对她说:“娜塔莎!你仅看见这里的茶社,而我却望见了人民——我们朴素的俄罗斯的人民。就是他们这帮工农和青年人,在困难时日中保卫了莫斯科,战胜了斯大林格勒附近的敌人。在战争几年间,我忽然跟他们很亲近,……他们是怎样帮助了我,他们使我相信:我自己还能够成为一个音乐家。………于是我在工作闲暇之后,来为他们演奏,为他们唱出几首自编的古歌。这样一来,我便觉得心里非常痛快。他们来此地象过节日一样要求我的音乐,我的歌曲。你会亲眼看见这一切的!”
的确娜塔莎很快就看见这一切,不久之后,她就了解了安德雷的工作的伟大意义,甚至她也愿意留在西伯利亚,“不愿意上那个美国去”了。难道这全然是爱情的力量吗?不是的,这主要是人民的力量,谁眼睛里有人民,谁能真诚地热爱人民,谁就会进步,这应该是一个真理吧!
人民培养了安德雷,这是安德雷成功的重要因素。然而安德雷本人也正是一个伟大的典型的苏联人民。他富有创造力,勇敢,沉着,坚毅,有着高度的对于祖国和人民的爱。他象一只海燕的化身,走遍了西伯利亚,在西伯利亚的寒风大雪中极尽了主观的努力,受了西伯利亚人民从荒野里建设新城市新农村的感召,受了人民劳动热情和人民音乐的启示,终于完成了伟大的苏联人民爱国主义劳动者之诗歌—“西伯利亚交响曲”。受到了人民热烈的赞扬。
至于作为资产阶级艺术思想代表的波利斯,表现在艺术问题上是为艺术而艺术,表现在人生问题上是个人主义自私自利。由于他在音乐技术上的熟练,人们都无原则的给他喝采。因而这就更加使得波利斯傲慢、目空一切。然而这样的局面并不长久,也不普遍,由于党的艺术思想通过安德雷这个具体人物的胜利,使波利斯的“艺术”消失了市场。就是曾经爱过他,赞美过他的音乐,而后来觉悟起来的娜塔莎也回答他这样的话:“我遇到过以前未曾遇见过的人,他们在祖国各地为祖国、为人民辛勤的工作着。……你好象不是那样的人,你为个人而生活,只爱自己的艺术,只爱自己……”于是就这样的娜塔莎抛弃了他,波利斯成为寡人一名。
最后我们的安德雷成功了,胜利了。这是无产阶级艺术的高度思想原则的胜利,这是伟大列宁斯大林党所领导的社会主义文化的胜利。


第4版()
专栏:

  新儿女英雄传
 第九回 生死关头(续二)

敌人回到东渔村,牛大水醒过来了,敌人把他押进警备队住的后院,关在南屋一个木笼子里。傍黑,看守他的老头,悄悄儿对他说:“你娘看你来啦,你们说话小声点儿。”就走出去了。大水心里想:“我娘早死啦,怎么又来个娘呢?”正想着,看守带进来一个白头发的老妈妈,手里提着个篮儿;大水认得他是西渔村王树根的娘,王树根已经在扫荡开始的时候,给敌人活埋了。当下王大妈跟看守说了两句话。老头儿就出去了。
老妈妈抓住木笼,白发的头儿伸过来,小声说:“大水啊!我把你认下啦,你就说你是王树根。双喜叫你沉住气,什么都别承认。咱们一村都在保你呢。唉,我的亲人哪!看着你,真叫人心疼得不行啊!今儿个谁也吃不下饭,大伙儿正在给你凑钱呢。”大水听着,心里一阵热辣辣的,泪珠儿直往下掉,哭着说:“娘!……你放心!……你跟双喜说,我死活总得争口气,你们……别结记我!”
老妈妈撩起破衣襟,擦了泪,从篮里拿出乡亲们交给他的鸡子儿、油散子、烧饼…许多东西,塞进木笼里,放在大水跟前;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纸包儿,塞给大水说:“小子,这是我给你的一点钱儿,留着你零花吧。”老妈妈不敢多耽搁,叮咛了几句就走了。
过了两天,两个伪军端着枪,把大水提出去过堂。走到鬼子营房,大水看见门口站着西渔村的许多老乡亲,老妈妈也在里面,都眼巴巴的望着他。
大水进了屋子。一个白脸儿鬼子,戴着一付小眼镜,人家叫他“狗牙子伤”的,正坐在那儿,和旁边一个“翻译官”说话:伪队长杨花脸也坐在一边。翻译官叫大水站到桌子跟前,问他姓什么叫什么,住在那儿。大水一口咬定是西渔村的,叫王树根。又问他是干什么的,大水说是庄稼人。杨花脸问:“你到底是不是八路?”大水说:“我一年到头,耕耩锄耪,怎么是个八路呢?”杨花脸拍着桌子,喝着说:“你不是,你那天为什么承认是八路呢?”大水说:“他们一个劲的打我,把我打昏了,我说的胡话。”
杨花脸转过脸去,跟“狗牙子伤”咕噜咕噜的说了一阵话,那“狗牙子伤”点点头,就用红蓝铅笔,在一张纸上写“共产党”三个大字,指着牛大水:“你!共产党!”大水吓了一跳。可是“狗牙子伤”在那三个字上划了个大“×”,说:“你!不是!”又写“八路军”三个大字,说:“你!八路军!”大水又吓了一跳。“狗牙子伤”又划了个大×:“你八路,不是的!”又写“工作员”,又划掉。最后写了个“良民”,说:“你,良民,好的好的!开路开路!”杨花脸笑着对大水说:“太君饶了你了,好好儿种你的庄稼去吧!”伪军就给大水解绳子。
“狗牙子伤”抬一抬小眼镜,站起来,和杨花脸走进里间去。一面走,那“狗牙子伤”一面说:“杨队长!你,王树根的金票,大大的有!大大的发财!”杨花脸说:“我要发财,这个的有!”说着用手在脖子上砍了一下,“狗牙子伤”就嘻嘻嘻的笑起来了。
大水放出来,刚出门,老乡亲们就围上来了;有的扶着他,有的问长问短。一伙人给他裹好伤,换了衣裳,欢欢喜喜的往村外走。一转弯,迎头来了几匹马,人们赶快让开。头一匹马上骑的一个胖军官,象是何世雄。几匹马过去了,老乡们低声说:“胖子这会儿在城里当什么大头儿呢!咱们快走吧。”
正说着,忽然一匹马转回来了。马上一个挎盒子枪的喊了声:“站住!你们干什么的?”大水一听是张金龙的声音,忙低下头。
原来那人正是张金龙。这流氓,这破落户,这地主的狗腿,在扫荡一开始,就投奔了他原来的主子何世雄,当上汉奸了。这会儿他一马过来,说:“吓,这不是牛大水吗!我看着就象你!”说着跳下马,提着盒子枪,高兴的走来说:“哈,巧极了,正找你呢!快跟我走吧。”老妈妈抢上来说:“你这是干什么呀?才打官司出来,日本人那儿都没事啦!咱们都是中国人…”张金龙一个巴掌把老妈妈打得跌在地上了,用盒子枪指着大水说:“牛队长!你不是英雄好汉吗?走吧,到咱们何大队长那儿去,耍耍你的威风吧!”
说话间,又有两匹马转回来了。大水咬着牙说:“好张金龙!我早知道你要干这勾当的!英雄不英雄,咱反正不当汉奸!走就走!豁出我这一百多斤,怕你我就不是爹娘养的!”张金龙掏出绳子来,拧着大水的胳膊就捆。老乡们都上来说好话;张金龙骂着,把大水捆了个五花六道,一匹马交给那两个伪军,他推着大水就走。

他们把大水带到何庄,押在何家大宅的后院。
何世雄这次回来,可耀武扬威极了。这几年他在城里当汉奸,村里把他过去霸占的土地,都让原主耕种了;扒堤放水的第二年,又把他搜刮老百姓的血汗—埋在地里的几十石麦子,退还穷人渡了春荒。这次他一回家,就“猪八戒倒打一钉耙”,夺回土地,还挨家挨户搜粮食、抢东西、打人、牵牲口……又到处找咱们的干部。幸亏干部们藏的藏了,跑的跑了;家属们投亲戚,靠朋友,寻吃要饭,也都逃了。他没法子出气,就放火,烧了许多房子。
这天晚上,日本司令龟板路过这儿。何世雄摆了酒席招待他,那股子奉承劲儿,真是恨不得捧着龟板的屁股亲嘴呢。
那龟板瘦长脸儿,高颧骨,留着仁丹胡子;会说中国话。他捻着胡子,抬起下巴,两只黄黄的小眼珠斜瞅着何世雄;他那女人似的嗓子,傲慢的说:“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强的!你看,大日本皇军在太平洋上,把美国都打败了!你们小小的中国,不用打!”
他吹了一通“中日提携”的理论,说汪精卫好,又说蒋介石也不错,背后伸出个胳膊跟“皇军”拉手呢;就是“共产党”大大的坏,是“皇军”的死对头,所以一定要把主要的力量放在“剿共”上。一说起“剿共”,他那“武士道精神”,使他额上筋都暴起来了,声音发尖的说:“剿共好比刨树的。你把树枝树身的统统的锯了,底下又会出树!你要把共产党的下层组织统统查出来,刨了根,就是有树也死了的!”
鬼子司令走了以后,何世雄就把牛大水拉出来审问。

夜深了,牛大水给押到何世雄的屋里。
屋里点着两盏大泡子灯。人们一个个凶眉恶眼,杀气腾腾;旁边放着棍子、刀、绳、压人的杠子……火炉里烧着烙铁和火箸。大水瞧着,就象进了阎王殿似的。
何世雄见了牛大水,恨得咬牙。他凶狠狠的笑着说:“牛大水!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看那样菜好吃就吃那样吧!”两边的人喝一声:“跪下!”大水说:“跪什么!我没有罪!”何世雄拍着桌子骂:“你混蛋!”大水气得心头冒火,说:“你八个混蛋!”何世雄满脸横肉,挥手说:“叫他尝尝!”两个特务拧住大水的胳膊,一个从后面用条白布把他脑袋一勒,另一个拿两块檀木板,照大水脸上啪啪啪的左右来回的打,几下子,打得大水嘴里连血带沫子流下来,舌头都麻了,象棉花禳子似的;眼头上也就挨了一下,只觉得昏昏沉沉不懂事了。
他们用一卷草纸把大水熏醒过来。何世雄问:“黑老蔡刘双喜他们在那儿?”大水说:“不知道!”何世雄问:“上一回你和刘双喜到这儿来抓我,是谁报的信,谁出的主意?”大水一只眼儿糊着血,一只眼儿瞪着,说:“你别问我,你问我干吗!”何世雄冷笑说:“吓!这小子还没尝着好滋味呢!给他一碗黄米饭吃!”
大水背后那家伙,用膝盖顶住大水的腰,手里的白布紧紧一勒,勒得他仰了脸儿;旁的人就用小米泡凉水,往他鼻子里灌。还听见何世雄说:“你吃这碗饭怎么样啊?饱饱儿的吃一顿吧!”大水忍不住,一吸气,呼的就吸进去了,呛得脑了酸酸的,忽忽游游的又过去了。
他们又把他熏过来。大水迷迷煳糊的,鼻子里喷出来的小米全成了血蛋蛋,嘴里也出来了,身上又是血又是水。何世雄得意的说:“你小子好啊!铁嘴钢牙,柏木舌头;到了我手里,看你还厉害不厉害!”
张金龙叨着个烟卷儿来了;对大水露出金牙齿,笑嘻嘻的说:“还是说了吧,牛大水!你们党员,什么不知道啊?你又是区上的红人!黑老蔡就是你的表哥,你和刘双喜是他的胳膊腿儿,下层组织都是你们鼓捣起来的。你说出来没事儿;不说出来,怎么也过不去这一关哟!你看我从前也干的那一行,跟你是一势;说过来不就过来啦!”
大水气得浑身乱颤,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一嘴黏糊糊的血沫子,呸的唾了张金龙一脸,说:“汉奸王八蛋!谁跟你一势?”张金龙掏出绸手绢,抹抹脸,一条眉毛压了下来,狠狠的瞪着牛大水:“娘卖×的!你小子还卖骨头?”随手抽出烧红的烙铁,把大水的褂子撕开,就吱啦啦的烙他的背,背上烧得直流油,一阵阵的冒烟,满脊梁都烧糊了啊!大水喊,大水叫,大水哭着骂:“你们这些汉奸好狠心!对中国人一点不留情啊!共产党八路军抗日救国,有什罪呀?”他眼里掉下来的,不是泪,都是血啊!
何世雄拧着眉头,慢慢的吸烟;忽然抬起眼皮子,奸笑的说:“牛大水!你别死心眼儿,拿着鸡蛋跟石头碰!你这是何苦呢?人家黑老蔡刘双喜,未必有你这么坚决!你硬抗硬顶,白白送了命,谁来怜惜你呀!”忙叫人给大水松了绳子,端个凳儿给他坐;劝他说:“你也别难过!今天我喝了点儿酒,弟兄们打了你,显得怪对不起你的;其实这也没什么!你也别放在心上。你看金龙,过这边来多‘得’呀!吃的好,穿的好,还有钱儿花!只要你回心转意,我也给你个官儿做,让你也阔气阔气!”
何世雄一面说,一面楞着三角眼儿瞅大水的脸色;见大水低着头儿不说话,想他一定给说动了,就给张金龙丢了个眼色。张金龙出去了,他接下去说:“要说抗日,我何世雄过去也是抗日的,现在也不是不抗日啊!抗日的时间长着哪!着什么急呢?”
张金龙进来了,后面一个人端着托盘,盘子里有酒有肉,有白面卷子,过来放在大水跟前的小桌子上,何世雄伸手说:“牛同志!快吃吧!给你压压惊!你是个好样儿的,咱俩今后交个朋友!”
大水气坏了,拿起一碗猪肉,照着何世雄就摔过去。何世雄让不及,油卤卤的,直洒了一身,碗儿也打烂了。人们忙捉住大水。何世雄跳起来,气得脸儿发紫,喝着说:“这小子真他妈不识抬举!给你脸不要脸!我倒瞧瞧!看你拧得过我,还是我拧得过你!”他吼了一声,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伙,又横拖倒拉的把大水拾掇开了。
他们用尽了各种刑罚,大水受尽了各种罪。他们想掏出口供,把这一带共产党一网打尽,大水可咬着牙,一个字也不说。鸡叫了,拾掇他的人们全累得不行了。何世雄擦着秃脑瓜上的汗,把鼻子都给气歪了,说:“这号东西不是人!快拉出去砍了他,喂狗吃!”大水已经躺在地上不能动了。一伙人架着他,张金龙拿着一把大刀,颠着屁股走在头里,何世雄的那条狼狗,摇着尾巴跟在后面,都往村外走。
月儿很明,四下里静悄悄的。到了村南一片乱坟堆,一棵孤伶伶的杨树旁边,他们剥下大水的血衣裳,大水只穿个裤衩儿,光着头,赤着脚,给他们推推搡搡的跪在地上。狼狗坐在一边等着。张金龙先把刀子在石头供桌上哧哧的磨了几下,月光里,那刀子真亮啊!他挥起大刀,牛大水就倒下了。(未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