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49-02-04

1949-02-04新闻联播 文字版

在北平前线

第4版()<br/>专栏:<br/><br/>  在北平前线<br/> 辛拓 孙玉章<br/>  一、“永固山河”<br/> 在新修复的平汉路沿线(涿县到丰台段),长长的列车、成批的大卡车、四个牲口拉着的皮轮大车,载着草,载着烧柴,载着军需品。象潮水一样的往东北涌着。卡车开足了马力,赶车的战士快活的扬起长长的马鞭,四匹马飞也似的驰过了新修复的芦沟桥。永定河的水早已冻住了,西北风顺着河路吹过来。战士们把新从国民党仓库里取出来的皮帽,将两耳放下来抵御了寒冷。芦沟桥的城门上,国民党曾用白粉刷了“永固山河”四个大字,而今在“永固山河”四个大字的下面,却立着解放军英勇的哨兵,这对于没落阶级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讽刺,因为永固的不是蒋介石国民党的“山河”,而是人民的天下了。<br/> 在一条已经残旧的柏油马路上,解放军正在大路两旁演习着战斗动作。演习攻城的炮声,不时传到人们的耳朵里。解放军一部正和许多老乡混在一起拉着大锯,正在忙碌的制造攻打北平的攻坚器材,或者在给牲口钉着蹄铁。有时,还偶尔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br/> 这里,离北平仅只有七、八里地了。<br/>  二、一条大路通北平<br/> 走下柏油路,顺着一条土路往右插去,走个三、二里地,就看见一条通往北平的大路——交通壕正在修筑着。这条大路长十里左右,三天的功夫已经完成了大部。这条大路不是容易修的,天冷地冻,不好下家伙。往前边,离敌人太近,白天挖不了,黑夜趁着月色挖。手震裂了,包上纱布照样挖。有的地方挖下三尺就挖出水来,上连垫着棒子秸还挖。参加挖壕的人们,不管是部队就是民工,战胜了一切困难。“咱们多流一滴汗,少叫战士流一滴血!”白天,记者巡行在挖出的土梗上,湿土已经冻成冰块,可以看到他们“啊次!啊次!”的一镐跟着一镐刨,一锹跟着一锹铲。夜里,又到前边,还看见他们在无声的刨着。离敌人太近,连话也不能大声讲,记者蹲下身去,向正在休息的民工排长问:“害怕不?”这个排长叫李玉江,他非常不高兴的说:“怕!?那次平汉战役、平绥战役我都参加了,这回是最后一次,怕什么?不打开北平不回家。我还想得几支美国枪使呢?”民工连长在旁边说:“挖这个也是为我们自己,要不然抬担架下来,没有这沟,走平地,不是容易叫敌人打吗?”这些民工都是身经百战的老解放区的人民,这是利用战斗空隙帮助部队来挖的。在他们配合之下,这条大路正迅速的向北平国民党心窝里插去。<br/>  三、在第二线<br/> 在战防炮阵地里,我们坐在水龙布的炮衣上,顺着工事的炮孔往外望去,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第一线,可以远远的看到五里以外敌人的啤酒公司大楼(敌人的炮兵阵地)。忽然间,在前边百来米达处有一个挎篮子的中年人在卖东西。一个解放军战士买了一个柿子扔下钱就走了。我们好奇的把他叫过来,他叫胡振海,今年三十三岁,就是附近人。现在一天卖二十多万元。能赚个四、五万元(均边币)。一个同志问他:“在这个地方你也不害怕!”他笑了说:“都是咱们自己人怕什么?!”他随即说:“以前是害怕,十四那天(即解放军来到那天),我躲在防空壕里一天一夜。他们(指国民党军)临跑时说:‘解放军来了之后,老小都要活埋。’等解放军来了之后,原来满不是那么回事,就拿柿子来说吧!我卖四千一个,人家(指解放军)也不给三千五啊!”最后他说:“打开北平就好了,打开北平去卖菜。”<br/> 随着这道火线的交通壕往北走去,一群最大的工事——五个最大的地堡,这是某部八连在连长指导员亲自动手劳动下,六个小时完成的,敌人发现了曾用榴弹炮排射了一阵,炮弹落在地堡顶上,只炸了一个坑,过后战士又用土埋上了。这群地堡旁边,就是几所老百姓的房子。在墙上,解放军清楚的刷着各种标语,其中最明显的一条是:“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远的一个土坎子上,几个小孩子已经很熟练的学会了解放军唱的歌子,看见我们过去,哄的一下笑起来。<br/>  四、在前沿<br/> 夜静得很,上弦月悬在当头,我们几个人到前沿去。<br/> 机枪有时断续的响着,快到前沿的时候,我们迷失了方向,走进一家老乡的院子,一个老头走出来,他告诉我们××××的方向,并指着右手说:“可别由那边去,那边敌人净打枪。”他送了我们有五、六十米达,就指着前边五十米达处的一丛柳树说:“就是那里!”<br/> 在一所紧靠前沿的房子里,解放军某部正在吃夜饭,成堆的烙饼,大锅的熬白菜。前天,某连三班长赵锦林和程起云、潘锦惠三个人还捉住到敌我火线中间村庄来抢老百姓鸡的国民党军,可是三班长在昨天的接触中,英勇的牺牲了。二十二岁的年轻排长颜成义同志提到他牺牲的战友时,脸上充满了仇恨。这块阵地是前天才夺过来的,前天的前沿,就是我们白天到过的第二线。颜成义斩钉断铁的和我们说:“反正是这样,坚决完成上级所给的任务。敌人来了就打,不来就挖工事!”最后,他补充一句:“无论如何要把敌人拼回去!”这句话对于企图逃跑的国民党军是当头一棒。<br/> 这里离敌人仅六七十米达,离北平彰义门仅二里地左右。白天,可以清楚的看到城墙。年轻的排长不叫我们由原路回去了,他送我们到直通后方的一个交通壕里。<br/>  五、等待着总攻命令<br/> 回来的路上,部队和民工都在忙碌的工作着,挖工事、演习、测量、运东西。没有话,只有脚步声。远处不断看见信号弹在天空划一道亮光,偶有接触的机枪,有时还叫着。<br/> 夜暂时的静下来,一切都好象在等待着,等待着林司令员的总攻命令。<br/> 一九四九、一、十,于北平前线

陈锡联司令员会见了妈妈 南片散记

第4版()<br/>专栏:<br/><br/>  陈锡联司令员会见了妈妈<br/>  南片散记<br/> 杜宏 曾克<br/> 部队从皖西转进到麻城,正在部署配合平汉战役的军事行动。<br/> 十二月九日的清晨,在新田铺,一家做为司令部的堂间里,象平日一样紧张而严肃。电话耳机一直离不开赵参谋处长的手。忽然,他惊喜的叫了一声,并且立刻叫陈司令员说:<br/> “快来,你的好消息,你兄弟叫六纵队找去当向导了。”<br/> 陈司令员把眼睛离开了地图一下,没有当成一回事情的笑了笑,又和阎副政委把注意力集中在部署的研究上去了。<br/> 赵参谋处长听完了来话,把耳机放下,跑过去拉着陈司令员又说:<br/> “嗯,不是给你开玩笑,老太太今天就来看你了。”<br/> 这时,司令部人们的注意力。才开始集中在这个突然得到的,令人惊喜的消息上。赵参谋处长把在电话上听到的情形,讲给大家听:六纵队昨夜行车,找到一个青年人做向导,这个青年人在带了几站路后,要求回去。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六十三岁的老母亲,哥哥当红军走了二十年。战士们就向他询问哥哥的姓名,当青年人一说出是陈锡联的时候,很快就被带到司令部。………<br/> 当天上午,一辆手推车停在司令部的门前了。警卫员们把一位穿着蓝色新衣衫,看起来还很健康的老太太迎进屋里。<br/> 司令部里站满了人,大家都在热烈的欢迎这位红军的母亲。<br/> 陈锡联同志还未上前去认,大家就把老太太围得紧紧的。乱嚷嚷的讲道:<br/> “老太太,你看,哪个是你的儿子?”<br/> 这位老太太,被包围在这么多热情欢愉但都是陌生的人群中间,由于满心喜悦,没有显得丝毫畏怯。她一面很自信的讲着:我认得,我认得。一面把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轮转的用力探索着。<br/> “母亲!”陈锡联同志禁不住的叫了一声。老太太搜寻的目光立刻停止了。她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双臂就把儿子紧紧的抱住了,嘴里不住的说:<br/> “是啊!我认得的模样还没有大变………”语声有些哽咽。<br/> 满屋的人都感动得鼻子有些发酸。<br/> 老太太揉揉眼睛,慢慢平静下来。她才眯缝起眼睛,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儿子,并且不时的用手去抚摸儿子的前额。陈锡联同志有些羞涩的问母亲:<br/> “我变了吗?”<br/> 母亲连连的回答:<br/> 就是胖了些,高了些……<br/> 陈锡联同志让母亲在椅子上坐下,老太太抓住儿子的手,只是在流泪。<br/> “不要哭呵!这样多的人……”儿子安慰她。<br/> 这位具有刚强性格的老太太,马上沾干了眼泪说:<br/> “好,我不哭。”<br/> 母子二人开始叙起家常来了。陈锡联同志用着回忆般的口吻,轻轻的说:<br/> “十九年没有见面了!”<br/> “不只呵!整整二十年呀!”母亲更正着。<br/> “我记得只有十九年吧!”<br/> “二十年一点也不错。”母亲固执的说。“这二十年,我是一年一年数着熬过来的,一年有一年受的苦,还会记错?”<br/> 陈锡联同志沉默了。他静静的听着母亲二十年来被迫害的、苦难生活的血泪叙述。老太太一夜也没有停嘴。一幕幕往事的影子,又一次的在老人记忆里复活了。她还记得清清楚楚,一九三○年,那个天翻地覆的年代,遍地起了红军,成立了苏维埃政府,打土豪分田地,穷人坐天下,自己的儿子也结束了放牛娃的挨打受气,没吃没穿的苦日子,参加了红军。但是,第二年,幸福的日子就被蒋介石匪帮夺去了。连过去分的那个吃饭碗,也给抢走了。她知道,幸福的日子还会有,那就是儿子同红军胜利回来的时候。二十年来她为这坚定不移的信念等待着儿子,今天,儿子终于又来到自己眼前了。<br/> “那么,我走后你怎么样生活的呢?”陈锡联同志问。<br/> “讨口要饭,我过了好几年。”老太太痛苦的说。“开初,得不着你的信,都说没有你了。大前年,可又传说光山潢川有了红军,我要着饭去找你,差点病死在道上……”<br/> “这一回,你可听说我回来了?”<br/> “你们一过黄河,传说就有了。有的说你负了大责任,有的说带着好多队伍,我半个来月就没有睡过觉。十月间,叫你兄弟上黄安去打听,光说你这回是真回来了,可不知道在那里?”老太太越说越起劲,连一点疲倦的样子也没有了。“咱家还住过咱们的队伍呢!我把家里好吃的东西,都拿给他们吃啦。”<br/> 第二天一早,屋子里又挤满了人。连附近的老百姓也都来看母子重逢的喜事。陈锡联同志有意识的开始对母亲谈一些愉快的事,好把一天一夜来那些悲痛的话题转换一下,再送老人家安心的回去。于是,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来说:<br/> “这是你的媳妇和小孙孙,他们过些天就回家来看你。”<br/> 老太太接过像片,把脚往门口挪动了几步,在明亮的晨光中,将照片放在自己的嘴边上,笑的合不拢嘴。<br/> 陈锡联同志把自己正铺的毛毯,正盖的被子,都送给了母亲。并且笑着问:<br/> “你还需要什么呀?”<br/> 这位几十年来受尽穷苦折磨的老人,开始接触了幸福。然而,这幸福是革命给她带来的。他那么开阔的说:“你还需要什么呀?”<br/> “看见你了,什么也不要啦,原先我发愁死了买不上块棺材板;现在,不想这个,只想把老蒋消灭掉多活几年才好。”<br/> 部队晚上有行动,陈锡联同志准备下午派人送母亲回家。黄安这一带毕竟还是一个不大稳定的新区,他想起昨夜母亲所讲的,由于自己革命,家中两个叔叔都被惨害的情形,就体贴的和母亲商量说:<br/> “把你接到安定的地方去住吧!不的话,有个什么情况,匪军们又要来遭害你!”<br/> 老太太拍着胸膛很强硬的说:<br/> “我不怕,我就这条老命,看他们敢把我怎么样!过去,他们来找我的事,我就对他们说:我儿子是哪年哪月干红军走的,你想捉就捉我走吧!我本来就是打算死的。他们没法我。现在,你回来了,叫他们再来吧!他们害了我,光村上老百姓也不依!”<br/> 吃过晚饭,司令部全体的人把老太太送出大门。她没有露出一点难过的样子,嘴里还不断的说:<br/> “我知道,早点把老蒋消灭掉,我们就能早过团圆日子!”<br/> 小车子推着老太太,渐渐离我们远了。我们抑压不住激动的感情,唱起来了:<br/> “我们要为祖国而战争,保卫你呀!亲爱的母亲!…………”<br/> 立刻,我们就出发向敌人去进攻了。……<br/>  (转自中原日报)

代寻职业

第4版()<br/>专栏:<br/><br/>  代寻职业<br/> 编者按:兹接到刘维诚、杨雨森要求本报代寻职业的来信,凡有关工厂,需要这类工人,或招收学徒,希给本报来信,当代为转达介绍。编辑同志:<br/> 敝人是邯郸铁路工人,曾经在该县铁路制修厂充任司机员,现年二十二岁,很愿在此找一为人民服务工作,恳请你代为访寻为盼!敬请<br/> 撰安  刘维诚编辑同志:<br/> 敝人是初中还未毕业的学生,现年二十五岁,很想在此处机械部门学习个技术工人,总寻求不出踏进这一乐园的线索。因此恳求你代为访寻为盼。<br/>         敬请<br/> 撰安  杨雨森<br/>    

看到了光明 记解放战士张庆宝

第4版()<br/>专栏:<br/><br/>  看到了光明<br/>  记解放战士张庆宝<br/> 邰天才<br/> 张庆宝是察南战役(一九四八年春)解放过来的解放战士,他是一个贫苦农民人家的独生子,二十四五岁,脸色红红的,身体很健壮,中长的身材,性情质朴,见了不大相熟的人,一说话就红胀了脸,好象有些口吃。参加人民解放军以后,常是笑嘻嘻的,没有看到他在什么时候不痛快,就是有点蹩扭,也很快的就过去了。学习、战斗、都是卖尽力气,任劳任怨,他体验了只有自己奋斗来解放自己的人生意义。他常说:“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干的。”<br/>  (一)<br/> 张庆宝是口里人,八岁时候,生活的鞭子,使他父亲再也负担不起他母亲和他的衣食,全家被迫不得不离开自己亲爱的家乡,到口外去。他们到了包头附近的一个小村庄里住下,经人说合,租了二地主王二先生的一些土地耕种,种籽和耕具暂由王二先生来供给,以后逐次归还,这样总算是有了安身之地。<br/> 早出晚归,辛勤劳累,饱尝着塞外的烈日爆晒,朔风砂砾的吹打,这样的一天一天的和自然在搏斗着;他母亲帮同他父亲一起下田里去,庆宝也同样被许多农家的零碎事情,把自己宝贵的童年生活剥夺了。<br/> 每当草衰叶落,庄稼熟了,他们三个人正忙着收割自己的庄稼。这时期王二先生来了,要他们缴纳地租和偿还铺垫,还要增加利息。这样把他们三个人的生活希望打破了;收获物全部付给了王二先生还不够,他父亲母亲的热望变成冰冷。没办法,又请人求情,在新的更加苛刻条件下,把收获的粮食留下少许来苟延自己的生命。所有欠地主数目,作为债本,按本加息,据说这还是“格外的恩赐”。生活的锁链就这样的束缚着这三口苦命人,牢牢的摆脱不开。<br/> 日本鬼子在包头统治了八年,他们的苦难日子随着日本鬼子的残酷压榨更加深剧,二地主的剥削没有丝毫减轻,牛马一样的终年勤劳,落得一个个衣不能御寒,饭不足果腹,庆宝虽然随年月的增长而长大成人,但是没有办法改善或减轻他们的痛苦生活环境。<br/>  (二)<br/> 一九四五年八月,日本鬼子投降了,国民党抢夺了包头,庆宝一家子虽也幻想过,生活或者能有转机。绝没想到是会更增加了他们的苦难:保甲长和乡丁都张牙舞爪的来欺压善良的农民,这一次摊派还没有交完,又有新的派出来。大乡的摊款簿记上,欠款不清的各户,他家总是经常的老主顾,有时连管帐先生也说:“这样的转誊帐目是多余费事!”因为实在的拿不出东西来。然而乡丁们则不以为然,却说:“荞麦皮子也要榨他四两油。”二地主王二先生的地租和债息,更是他们一家子的催命符,一家的口粮都要的精光,父亲迫的没法过,象夜鹰一样,白天只得到外面躲起来,半夜里才得回家。<br/> 一九四七年,一个冷风飕飕的夜里,邻家的狗狂吠了起来,脚步声停止在他们的门外,母亲向庆宝悄悄的说:“庆宝,你从窗洞看一下,你父亲回来了吧!”正在这当儿,敲门声很急,使得母子俩大吃一惊。外面大声喊叫开门,庆宝的母亲意识到:不是王二先生派人来索租债,便是保甲长乡丁来催要粮款了。于是在门里回答:“庆宝爹还没有回来。”接着外面不耐烦的叫着一定要开门,没奈何他们只好把门开开,这时突然恶狠狠地进来两个人,扭着庆宝的胳膊就往外拉,他母亲跪在地上哀求,被踢倒了。庆宝就这样被扭着绑走了。他母亲的哭叫无济于事,庆宝和乡丁们的影子在黑暗中消逝了,邻家的狗也不叫了,只剩下静静的可怕的漆黑的夜和庆宝母亲的哭泣。<br/> 到了大乡公所,庆宝才知道要他去当兵,再三要求回家去告诉母亲一声,终没有被允许,当天夜里就把他送走了。<br/> 庆宝在国民党部队里被囚禁着,一天只给点稀粥吃,关在一个阴暗潮湿冰冷的小屋里。待了十几天,才叫出来换上了军衣,每天过起“一、二、一”的生活来,累的两腿疼痛,黑夜连上炕的气力都没有了。更加想起自己的家,父亲和母亲,泪水一滴一滴的从被角淌下来。<br/> 从幼就习贯农家生活的庆宝,动作起来不是那么灵活,班长教操只来一次,第二次不对了就要受到恶骂,“笨蛋”、“傻瓜”、“饭桶”等称呼成了班长喊庆宝的代名词,他甚至还不断的受到拳打脚踢。有一次在操场上庆宝正在想他的母亲,没有听清班长说了声什么,接着一记耳光热辣辣的便打在他脸上,脑子一晕,几乎倒了下去,这件事庆宝永远不会忘记。<br/> 老兵们也都在嘻皮笑脸的找庆宝开心,大家都叫他“笨牛”,班里有什么出力气的勤务都推在他身上。操练回来,大家都休息了,庆宝还得做这做那,帮伙夫做饭,伙夫也看不上他,不时的给他些眼色看。<br/> 几个月过去了,生活也习惯下来;又补来两个新兵,班长分配了他的任务,要他来监视看守。新兵如果跑了的话,要他负完全责任,这样使得庆宝更为难了。新兵的痛苦是难受的,但是他比新的还要苦。<br/> 有一个新兵离庆宝家不太远,告诉庆宝说他母亲曾经病了一个时期,以后的情形便不知道了。<br/> 他也曾托人代笔给家里写过几次信,但是如石投大海一样的杳无消息,后来他也干脆丢开这种心事不管了。<br/> 去年我军进攻包头,战斗开始了,枪弹不断的从头上呼啸着飞过去,经过激烈的战斗之后,敌人被歼灭了,庆宝也被解放了出来。<br/> “平日军官们常说,不论怎样,在战斗中不能让人民解放军活捉,被活捉了就是要活埋或刀杀的,我今天被俘了,是不是会死了呢?不过我在战斗中虽然也打了枪来,可是没有打着过一个人民解放军啊!…………等着看吧,或许是杀那些该诅咒的军官们,那是活该!我是一个兵啊,也许不会死吧。”………庆宝脑子里不断的想着这些问题。<br/> 但是,人民解放军的战士们,给了他安慰,让他不要害怕。一个人过去了,又来了另一个人,大家说话都是那么的和和气气的,这是在他原来的队伍中所没有见过的情形,比自己的父母兄弟还觉得亲热的多,庆宝的心情安定下来了。心想军官们从前所说的话,真是见了鬼,人民解放军是宽待俘虏的。<br/> 庆宝经过了短期的思想教育,即参加了我军,当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和慰问,晚上班长又召集全班举行茶话漫谈,介绍了部队的生活情形,班里的同志们都是那么热情,使他感到了真正的革命友爱温暖,和自己原来部队的生活比起来,简直不能想下去,庆宝这当儿几乎掉下眼泪来。<br/> 有一次庆宝病了,连饭都吃不进去,班里的同志们凑了钱给他买鸡蛋吃,大家下操回来,便都围在庆宝的周围慰问他。连长和指导员工作虽是那样的忙碌,一天还要来看他两回,这是庆宝连在家里也少有过的事情。庆宝实在过意不去,病稍微轻了些,便扎挣着起来。<br/> 部队有任务要行动了,庆宝的身体还很弱,排长问他怎么样,是否可以坚持行军,如果不行的话,向上级要求想办法,动员一个毛驴骑。庆宝在上政治课的时候,不只一次的听到说人民军队要坚决保护人民利益,爱惜民力,所以毫不犹豫的谢绝了排长的好意,说是可以坚持行军。在行军的时候,班里的同志们大家帮助他背了被包和武器,他一路上心里想“只要我的腿能前移一步,也要咬牙坚持,不能掉队。”<br/> 说也奇怪,在匪军部队中,大家都嘲庆宝是个“笨牛”,现在他却变聪明了,想出的办法大家都常觉到很好,班里同志都对他有着好的印象,在班务会上他几次受到了表扬,班长号召全班学习他的吃苦、耐劳、团结、积极学习的精神。庆宝更是积极了,他心里捉摸着:如果不好好干,真是对不起大家了。<br/> 自解放参军之后,他已参加过两次战斗,表现勇敢沉着,在战斗中缴过两支枪,捉了两个俘虏,评功会上,大家同意记了两个小功。<br/> 战斗小组长陈世武,比他早解放不到半年。因为战斗勇敢,坚决执行命令,带领新兵完成了艰巨的任务,平时工作也很好,大家意见都认为可以立个大功;并且有人提出向支部建议吸收入党。这件事在张庆宝的心里放出了欣慕的火花来,心想:一个共产党员够多么光荣啊!<br/> 实际的生活体验和不断的政治教育,张庆宝深深的领会了人民军队的温暖和共产党的伟大,看见了自己的光明,认定永远跟着共产党走,才是自己的光明大道。有时想起了听说病过多日的母亲和躲着不敢见人的父亲来,不觉有点怅惘,但也更增加了庆宝斗争到底,坚决复仇的勇气,有时也想到了将来总会有这么一天,也象陈世武一样,在会议上被大家提出来:“张庆宝是个好同志,建议支部吸收他入党。”使他兴奋地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是什么意思?

第4版()<br/>专栏:询问与答复<br/><br/>  @是什么意思?编辑同志:<br/> 在本月十八日的报纸上,登载太行实业公司招收练习生广告上的第八项内待遇:一、三十个至四十个@。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字念什么音呢?当什么讲呢?请答复!<br/>       (王斌恒)<br/> 编辑同志:近来我读了人民日报二一三号报三版下端题为:“邯郸电灯公司组评议会,合理解决工资问题”一文,内有技术工人杜斌只六十八@,而学满仅二年的三等工匠冯金声、刘振树等确达六十一至六十二@。相差额很小。<br/> 读后不知一@顶几市斤,希详细作答。<br/> (平山 尚世庆)<br/> 答:@(音西),是我华北区计算职员,工人薪金的一个计算单位,一个@等于:小米两市斤、麦子一市斤、土布一方尺,煤一斤半、油五钱、盐五钱的总和。把这些东西,根据当时、当地之市价折成钱或米,按月支发,这样可使工人工资不因物价之波动而受影响。保障了工人的实际工资。

为什么规定靠右侧通行?

第4版()<br/>专栏:询问与答复<br/><br/>  为什么规定靠右侧通行?编辑同志:<br/> 我有一个问题想不通,为什么政府要规定走路靠右侧?我记得过去是向左走的。但因国民党卖国政府为了讨好他的美国主子,才从一九四六年元月起改为向右走。现在我们又规定向右走,这是为什么?请解答!<br/>        杨源<br/> 答:本府之所以规定一切车辆行人统一靠右侧通行,是因为来往车辆行人,如不规定统一靠右侧通行,势必会发生撞冲不幸事件,事实上在新解放城市中已有过此类事件发生,至于为什么规定靠右侧通行而不规定靠左边走,这是因为现代新式汽车车辆的司机坐位,一般都是设在车身左面,司机都是坐在车身左边,来往车辆行人须靠右边走,司机视线才容易看清前面来的车辆行人,才不致有撞冲之事发生。如靠左边走,则司机视线很难看清靠左边来的车辆行人。尤其是车辆与车辆迎面行来时,由于司机都是坐在左面,则司机对彼此车辆更难看清,这样,但仍难免发生不幸撞冲事件。故规定车辆行人统一靠右侧通行。<br/>         华北人民政府秘书厅

陈黑模范民工班

第4版()<br/>专栏:<br/><br/>  陈黑模范民工班<br/> 栾城民工担架队一连七班,这次绥远战役中被誉为模范班。全班队员除正副班长是壮年外,都是年青小伙子,个个精神焕发,情绪高涨。离家的欢送会上区长曾号召他们要给全区多争光荣回来,四个多月考验里,他们以实际行动响亮地回答了区长的号召。<br/> 全班十一人,在四个共产党员带头与推动之下,团结得象一个人,转战五千里,连一个掉队的也没有,更无逃亡。班长陈黑是一个忠诚老实的农民,行军中所遇各种困难都和大家商量解决,高度实行民主。在包头西某村宿营时,村小人多住不下,天气又冷,没法睡觉、他班大伙一商量,在地上铺了些柴,全班头朝外脚朝内躺成一个圆圈,上面盖上被子,温暖的睡了一夜。过大洋河时,因冰面被马踏破了很多窟窿,水涌了出来,有的地方须要涉水,别的单位走在上面,有的仰面滑倒,有的失足漏进窟窿去。但该班经大家研究后,决定一人拿大杆带领一人,试探前进,一字式排成行列,安然渡过,秩序井然。<br/> 他们住在那里,就和那里的群众打成一片,每隔三天检讨一次群众纪律,除了给房东挑水、扫院子,铡草喂牲口以外。主要地是积极的宣传了党的政策。在某村住军时,房东老太太提起他儿子在去年被国民党抓到张家口当兵至今无音讯时,啼哭不休,但经他们给她讲了党的政策后,老太太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取出他儿子的像片交给他们,并告诉他儿子的岁数,要他们多加照顾,帮她找到。全班搬房子时,老太太依依难舍,后来她听说该班有了病号,端着一瓢子面,沿街打听他们住处,送给病号吃。因为他们群众工作做的好,积极宣传党的政策,教育群众,群众也多给他们以不少方便。<br/> 全班人都懂得战士负伤是为了谁,对伤员格外关心爱护,在包头每人领了十两糖,刘金争等三人舍不得吃掉,伤员口渴时,因不经医生允许不能随便给水喝,他们便拿出糖来送给伤员。平时常用热手巾给口干的伤员拭嘴,伤员饿了,便拿出自己所带的饼喂伤员吃。抬伤员有时忘记了疲劳,共产党员刘金争一只脚肿起,仍忍疼抬了四十里。<br/> 旧历年快到了,不少队员们的脑子里,曾因此引起过波动,盼望着能回家过团圆年,但陈黑班却不受丝毫影响,都向家写信,各人向家表明各人的在外的态度与决心。班长陈黑在信中告诉他父亲说:“我能否回去过年,还得看形势怎样发展,你们准备着过吧,不要等我。”副班长孟勾群说:“不把华北敌人消灭完,回家过年也不体面。”更有人说:“来时区长对咱希望那样高,扛不了模范旗不好意思见区长。”现全班情绪饱满,正等待光荣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