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
专栏：工作经验
怎样编写通俗读物
杨烈
近年来我从事于通俗读物的编写工作（多是时事政治性的，间或也有科学理论的小册子），在工作过程中，有下面几点体会，可供同业者的参考，并求教正。
第一，是写什么：根据经验，内容的规定，大体上是从两方面来的：一是根据当前国际国内或当地政治生活中所发生的重大问题，感到迫切需要向群众广泛宣传，以配合各种具体组织工作的进行而编写的。例如一九四七年解放战争正紧张的时期，以反美反蒋为内容而写的各种小册子。另一个来源是根据当前群众斗争中所存在的思想问题，例如当群众中对土地改革运动发生许多思想障碍时，即依据这类材料写了小册子（有时也依据书店的销售情况而拟定编写内容）。
当然，这两方面的来源是常常并存的，但实际上往往分为主副，推动我们编写的总只有一方面为主要的动力。因此，在下手编写时要自觉的使其互相渗透，即凡是从上边来的内容要搜集材料联系实际情况；从下边来的内容，就要注意提高到原则原理的高度，以求解决根本问题。
第二，是怎样写：据我的经验，应当正面的直截了当的提出问题，一上来不用许多的引证，少说或不说反面的东西。这一点很重要，譬如你批判农民的怜悯观点，要先说封建制度的罪恶，土地改革的革命性正义性，然后再指出现存的错误观点、想法等等，加以批判。要是一上来就列举一大堆农民现存的错误观点，然后加以批判。就会发生很大的反效果。
结构上，要尽可能多分章、节，或写成课本的形式，加上章、节、课的题目，每章、节、课的未尾最好拟出讨论题目。
通俗和简明是不可分离的，简明的要求是把基本问题讲清楚，使其突出化、明确化，枝节问题可以省略，或一提即过。如果把问题扯得太远，牵涉面太多，就很难做到通俗，结果会弄得主副不分，甚至主副颠倒，陷于混乱之中，使读者不得要领。
在语言文字的运用上，为了好懂，句子应尽量压短，本来用一个长句就可以说完的话，常常用一个句子为主，用两三个句子去说，把深奥的术语、古语等等。都加以通俗化，但尽量多用普通话，少用或不用土语，例如把“企图”写成“打算”，把“形式上”写成“外表上”，把“例如”写成“好比说”，把“演变”写成“变成了”等等（当然，词的变动，常引起句子的改组）。但随着实际生活的改变，读者的语汇也是逐渐丰富和经常变化的，因此，也要注意到提高。例如“具体”这个词，本来是术语，但现在老解放区的农民不管他识字不识字是都懂得的，还有发展、开展、运动、主观主义、官僚主义、本位、积极、消极等许多新名词，农民也都听得烂熟了，所以就不要再去找它们的代替物。
第三，编写的过程：工作过程，必然也是一个学习过程，消化过程。从杂乱到系统，从模糊到明确，是一个斗争过程；这其间有时很痛苦，思索不通、找不出头绪来是常有的现象。有一次我写一个关于揭露“蒋美商约”的小册子，是把所有报纸上有关的材料都剪下来，贴在一个本子上，研究了好几天，脑子里才系统化起来。然后加以取舍剪裁，才拟定了提纲。又我根据一本社会科学名著的一部分，改写成一本通俗小册子，压缩得只有原文的二十分之一，是经过了熟读多次之后，在原书上拟定提纲的重要纲目，然后再写成提纲。经验证明，凡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东西，写起来才能最为完整系统，各部组成的分量才能恰如其分，而行文也流利轻快。否则就会发生支离割裂，是文字生硬的毛病。
写完之后，应当找适当的读者，请他们读后提意见，实际试验一下。要是他们一时提不出什么意见来，可以问他们一些问题，看他们了解得怎么样。
写完以后，最好不要马上付印，过几天再去看一下，一定还会发现一些问题的，能做这样多次修改，才能更臻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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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写通俗读物是“说二话”，是“技术工作”，过去我也认为有些道理。但现在我才知道这是错误的。写通俗读物工作的本身也是一种创造，一种艺术，并不限制个人的独创性。通俗读物的编写工作是新文化普及运动的一个重要实践，我希望能有很多的人来参加这个工作才好。
一九四九年十月于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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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人民是我们的母亲”
——记二○六师帮助农民生产和节约救灾运动
宋文茂
二○六师政治部民运科的张干事，正在写部队帮助农民生产和节约救灾的总结，一次，我向他要些材料，想写一篇稿子，于是，张干事把几个材料检在一起递给我，很没信心的说：“怕不行吧！净是些枯燥的数字……。”
我回到自己的房子里，一页一页的看，果然尽是些总结的数字：“某团每月每人要节约一斤米的办公费，某部每月要节约办公费的六分之一去救济灾民，……”这是单位的节约。最有意思的是全师的个人节约救灾的统计表，节约物品项别特别多，我细细的计算了一下，共鞋子一千三百五十双，毛巾九百八十三条，袜子三十一双，衣服一百五十五件，人民币三十七万八千三百四十元，肥皂、牙膏……。这些数字，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我知道战士们的生活是仅仅维持着一般生活水平的。一个战士每月津贴尚超不过十斤米价，但是他们却能把省下的钱一百、二百的捐出来救济灾区的人民；再拿鞋子做例吧，战士每年发鞋六双，如要练兵出操，鞋子该够多么费呀，但是他们补一补旧鞋仍然穿在脚上，把新鞋捐了出来。这使我想起一天上午，我到某团政治处去，看见在一堆刚交上来的新鞋中有一双象是穿过两三天的，鞋里夹里一个纸条，字写的端端正正，大意是：“灾区的父老兄弟姐妹们：你们有了灾难，我们应以最大的力量支援你们，我们连的同志们除了响应每人每日节约一两米的号召外，大家都踊跃的捐款捐鞋，可惜我手里眼下一个钱也没有了，仅有的一双新鞋，我也穿过几天了，现在我把它脱下来送给你们，请收下吧……”这是多么真诚热爱的流露啊！
昨天我又看完了另一本总结——帮助农民生产总结。这是部队在紧张的练兵生活中与节约运动同时开展的助农生产运动。总结中这样写道：“部队在驻地，利用练兵的间隙，帮助群众生产共计二千七百六十六个工（每个工以八小时计）。为了帮助灾区农民多种麦子，全师还组织了四个突击种麦队，远征助耕，共耕地一千七百二十余亩，耙、耩地一百九十二亩。他们在灾区，不仅帮助了群众生产，确也鼓舞了灾区人民生产自救的情绪。”
从以上数字看来，成绩似乎很平常，但是，战士们救灾的热情是够令人感动的。一个驻在城关的部队，没有农民可以帮助，他们就利用整训的间隙，到城郊拔草、挑野菜。拔的草一部分解决了自己过冬的铺草问题（事实上也减少了老百姓的负担）。一部分省下来救济灾民，挑得能吃的野菜，有的都晒干保存起来，准备送到救灾委员会去。仅某部一连两天时间就剜菜二千一百多斤，某团七连打草一万七千斤，同志们手上拧了泡不管，被草扎破了毫不理会。这真是如同王德修同志所说：“人民是我们的母亲，母亲有了灾难，我们就要热烈的支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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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梁运山同志
李季
我和梁运山同志，虽在一块时间不长，但在日常工作中发觉了他的“忠实朴素、勤劳善动”。
梁同志是个很直爽的人，只要见到别的同志有了缺点，连根带疤一下子就给瞅出来。同时，他一见人就征求意见：
“同志，见我在工作上，生活上，学习上，有那些个缺点呀？”
如果人家说他在什么什么地方做得还不够时，他立刻张开嘴，边笑边说：“对同志关心！关心！”如果你只说他不错不错，反而使他说出一句“还有没缺点的人，我才不信呢！”神气上有些不大欢迎。
缺点一旦被他发觉，如同簸箕里的垃圾，他总是一抛而掉。
由于梁同志勇于改正自己的缺点，善意批评他人，不但自己进步快，对别的同志们也有很大帮助，战友们经常在他的床铺上谈工作，谈时事，谈生活。
有一次，李丙三才调到了科内，天寒了，还盖着夹被，梁同志见到这种情形，就连忙把自己另一个棉被撕了套子，给李丙三做了一个棉被，放在了他的床上，李丙三送信回来后感激的握着梁同志的手，说不出话来。
一有空暇时间梁同志就学习，特别在星期日，他很少出去玩，常常静悄悄地伏在小桌上看书写字。
梁同志参军三年，从一个大字不识的人，到能看懂报纸，能写信了，有一次张勇问他：“文化怎样就学好了，梁同志？”他说：“要想学习文化好，埋头苦干不怕难，冰冻三尺厚，不是一日寒，今天认识几个字，明天学会一二句，日久天长成了事。”
的确这是梁同志宝贵的经验，学习文化没别的巧，只有下苦功夫，学习文化要象“老太太，坐牛车，稳当子劲。”
今年春天打太原，梁同志与担架队开往前线，当他负责一付担架抬着伤员回返时，斜道上过来了三个敌人，当时手无寸铁，他机灵一动，马上把担架掩藏在山窝里，叫两个老乡看护着伤员，在担架上解下一根木棒，等敌军来到附近，便一声呐喊：“缴枪不死！”吓得那两个敌人跪着举着枪，结果，缴枪了。
后来担架队住的时间长了，经济发生困难，梁同志便带动大家刮土熬碱，度过了这一个困难时期。
在五月间开庆功会，上级给梁同志记了一大功和一小功，现在在他那小箱子里，有一个揭了一层又一层的小纸包那便是他的立功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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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打落水狗
平原
打狗打得旺旺叫，
已经逃到海边了！
追上去，
不要让它从裤裆弄里逃走掉！
再加一枪托，
一个筋斗就翻倒！
打狗打得呜呜叫，
已经逃到台湾了！
追过去，
不要让它躲到花旗烟囱里逃走掉！
一人一枪托，
打倒水里不再叫！
打狗打得不再叫，
已经落到水里了；
看住它：
不要让它冒出头来吹气泡！
落水狗要打到底，
中国人民从此不被恶狗咬！
十月六日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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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黑石坡煤窑演义（２０）
康濯
十八 离村
大三走得好快！喜禄追出大门，就不见人影了。喜禄忙一个劲往大三家追，一边路上问人，却没一个见大三往回走的，喜禄急了；正好他拐过弯见小洋鬼在坡根跑着，就忙问：“你见大三么？”小洋鬼停下来，喘了喘气道：“见……见来着，他直……直往村南走……走啦！我问他他他也不说，拉拉也拉不住，一脸呀，杀气腾腾……我正说是去问问他老二怎么回事哩！”喜禄一跺脚，叫声：“不行！”跟着跑下坡根，就直奔村南追去。小洋鬼更慌了，忙抓了个人叫去告天禄说大三跑了，也紧跟着奔村南，一边叫道：“喜禄叔！怎怎么回事呀？你老人家歇歇吧，我……我去！”喜禄没理他，一个人直顺大道爬南坡，累得边跑边咳的，后边小洋鬼也一边追一边嚷。
小洋鬼捉摸着准有什么大祸临头，不觉心中着急，就跑得更快；不提防摔了一跤，爬起来搓揉了一阵腿，南坡上却连喜禄也不见了！他一阵心慌，使劲爬过南坡梁，见到前面喜禄赶上了大三，他才松了口气，吆喝一声，抄小道跑下坡去。
等小洋鬼赶到，喜禄累得坐在道旁石头上，光剩下喘气；大三立在一边，满脸象搽了红鲜鲜的血一般，手拿着他那破礼帽当扇子直扇，一边说：“喜禄哥！千错万错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可我呆不下，我走！”小洋鬼道：“怎么，你发疯啦大三叔？你放着家不在，大窑不开，你走？走那去？”大三没理他，喜禄却道：“你走，走啦，窑呢？上庙讲理我，我怎么对付呢？你……”大三说：“窑是人家逼着不叫干嘛！上庙么，难为你吧！反正我这一回对你干下亏心事啦！可我张远禄不吃聚宝眼前亏！我走！有朝一日再说！”小洋鬼只是两条短腿在大三和喜禄跟前转来转去，跺脚拍巴掌的，却闹不清怎么回事；这时天禄、拴成和喜禄的长工扁小也赶来了，他们在村里隐隐听说了些事情的根由，就告给了小洋鬼，小洋鬼立时心慌得发跳，只听大三又道：“我从来好汉作事好汉当！可今个我偏偏要走！喜禄哥，吉凶祸福都撂给你啦！我反正进了坟也忘不了你！”说完，他转身拔腿就走。喜禄急了，想着怎么也不能让他走，可又觉着：看聚宝这威风架势，还真是要跟自己闹蹩扭哩！＠他妈的咱哪里得罪了人家啊！他不禁心眼一狠：走就走！老子豁出去窑也不干球了！但他又心里发软，眼红红地望着大三，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小洋鬼这时是一声也不啃了！另外三个都不愿他走，却也觉得不能留他；拴成眼里包着一包眼泪，狠了狠心说道：“你走吧！”天禄却说：“你……你什么也不带？你那家具衣被的……”大三道：“那些你拾掇吧！记着把那条绸裤好好放起来！”就摔开众人往前走。众人送着他，拴成还掏了两张票票给他，扁小也掏了一张，天禄只叹息道：“老三！甭怪我作哥哥的没情份！我实在是没一个钱！唉！”大三接过钱道：“咱穷哥儿还说这个！我这一走，还许讨吃要饭哩！可那也不算什么！”他一边走着，忽地想起什么事，就回头对众人说：“托你们告给喜禄哥！往后谁要当领事开大窑，叫他凿开了西窑口，可一定得往西北墙顺炭脉绕着担行道，绕道透风筒，不能图省事抄近道，近道有水。千万告给！”说完，他就挺着胸脯直往前去了。众人走回头来，扁小搀扶着喜禄，一道往村走去；喜禄一边叹息着：“我这心血算白丢啦，唉！”一只又念叨着：“他这是叫我受罪嘛！我……”他只觉一阵心疼，眼里跟着掉下了两颗眼泪。旁边人们也都眼红了，拴成更是泪水噗簌簌地直往下淌。
十九 谈判
这件事一刹时就传遍全村，村里人们一个个暗里吐着舌头，提心吊胆地等着一场大祸，担心着喜禄，更担心着大窑。对大三，多数的人都为他抱屈，并觉得他走了，窑不知怎么了，不禁伤心难受；但也有人埋怨他不该不敬老君爷，更不该一撒手就走，好象他就是惹祸人一般。
喜禄也觉得大三的确有过错。他哭着鼻子，把大三走了和他没留住人家的情由，吞吞吐吐告给了聚宝，并一个劲让聚宝宽大些圆转了这事。聚宝却火得暴着俩眼珠，狠狠骂了喜禄一顿，并要舞着拳头，象要打人；亏得乾大脑劝住了他，他才道：“这可不能怪我不留情面！咱们庙上见！这是浑村的事，你给浑村人交代吧！”说完，他们就相跟着上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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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谈人情
一封家信
恒
梅！你说我不辞而别的离开了家，十年不回家，不通音信，不管家中死活，是忘恩负义，梅！我怎样能忘掉抚养我，教育我长大的父母，又怎样能忘掉我最爱的而又代我为全家劳苦的你呢！十年来在斗争紧张的时候自然难照应到你们，一到比较平静的时候，就禁不住要想回家去看看父母、珍儿和你！可是一想到全中国千百万人民还在反动统治下受着水深火热的苦难，你们也正在受敌人的蹂躏，同时想到许多革命的伙伴前仆后继英勇战斗的时候，就勒住了我的心，当没有把最后一个敌人打倒的时候，我该自觉的抑制住和你们会晤的念头。
你说爸爸妈妈不知为我流了多少眼泪，尤其在过年过节的时候，老是在吃着饭哭泣，全家谁都抑制不住感情，总是含着泪吃完那一顿饭。梅！那一个年节我不也是更深的想念你们呢？记得我偷走的那一个八月中秋的晚上，我抱着小珍装着很镇静和爸妈坐在院子里玩，爸爸妈妈那样高兴逗着他们的小孙孙，你安闲而活泼的给我们摆点心，那时我想：到了你发现失去你最爱的人，爸爸妈妈知道失去他唯一的儿子时，不知要痛苦成什么样子，我是多么难受。每逢过年过节，尤其是中秋节的时候，这一幕情形就要浮上我的脑子。但一想到张牙舞爪的敌人，满目疮痍的中国。尤其想到共产党中成千成万舍掉家庭，奋斗一二十年的同志，我又不能不毅然决然地抛开这种软弱自私的情调。
梅！我决没有忘掉你们，我更不是忘恩负义不近人情的人。但是，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也就是我们自己的解放，我不得不暂时离开你们。
梅！你说以前被敌人隔开不能照顾家庭，还情有可原，现在家庭这样困苦，我不捎一个钱回家是忘恩负义不近人情。你说全家四口人现在只靠你在学校每月二百五十斤米的收入来维持，生活过得很艰苦。我深知我们的家庭的生活程度是比前降低多了，可是一般人民的生活程度要比我们更低，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过着穷困的生活时，我们是不可能也不应该要求过得太好的。同时，我们更不能象国民党官僚那样不顾人民死活，剥削多少钱为自己的家人尽情挥霍享乐的。
你说家里从没有余钱添配衣服，孩子的衣服多是旧的改的，近两年来爸爸妈妈外面的衣服也要打上补钉，妈妈因此从不肯出门玩玩。梅！我们要和这些人民比一比，我们的衣服还不是好到天上了么！我们不要和那些吸血鬼，贪官污吏鱼肉人民的官僚比，因为他们和我们不是一类的人。
我们现在都是供给制，不能挣钱养家，但政府对干部的家属，是有照顾的，没有土地的分给他们土地，没有劳动力的另有人给他们代耕，但是象我们这样家庭，虽不算宽裕，但总算有吃有穿，生活水平已在一般人民之上，还怎样要求政府来照顾呢？一般人民的生活提高了，我们的生活自然会高起来的。
你说孩子十二岁的时候就在完小毕业了，那时竟考上全班的第一名，咱那里没有中学，因为穷不能到外埠去求学，家里又须要她帮妈一些忙，这样已失学一年多了。好在有你每天晚上继续教她一些，所以总还一天天在进步，要我想法把她弄出来上学。自然我也很希望她能出来上学，但是成千万的干部的孩子那一个不该进学校呢？现在公家怎能有力量供给这样多的孩子公费上学？所以我们机关规定有革命历史十五年以上的干部的孩子，在家失学的，才能接出来入学。我参加工作才十一年还不够条件，梅！让珍儿就这样跟着你学习吧！要知道她的境遇比别的孩子已经算是好的了，因为她已经完小毕业并且有你这样的好妈妈自己教她念书。梅！你会改正我不管孩子上学是不近人情的看法吧！
人民的幸福，需要我们斗争和劳动来一点一滴的培植的。梅！革命的历史是血写成的。革命队伍的人要是不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就不可能把广大的人民领导起来，帝国主义就赶不走，封建阶级就打不倒，官僚资本的反动集团也就消灭不了。
“共产党员的称号是再高尚不过的。”梅！你应因有这样一个丈夫而骄傲，你也将以有一个对广大人民的热爱，而不斤斤为自己小家庭近人情的丈夫而自慰吧！
恒于十月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