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1月29日人民日报 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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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反对教条主义的学习方法
田敏
在大学里念书的时候,非常崇拜啃洋装大本的“学者”;自己读马列主义著作的时候,也是越厚越好,把里面的条文字句都背熟,而实际行动却常常是另外一套。有时候甚至连书中文句的实际意义都不知道。这是严重的教条主义学习方法,不用说,是一钱不值。
后来,知道应该反对教条主义的学习。听许多同志说,教条主义者都啃大本,便以为读大本的马列主义原著便是教条主义,而教条主义学习便是啃大本。因此,便踢开大本书不读,以读马列原著为犯禁。看见别人读马列主义原著,便笑他书呆子、教条主义。当然,看小册子也是应当的,但在学这些小册子时,仍然死背教条,不去体会其中的精神与实质,因此,还是学的一套,做的另一套。
用这样的方法来反对教条主义,其结果仍然是教条主义,以至走了许多弯路,显然是不正确的。
最近在学习社会发展史的时候,发现这样的情形依然存在。有些新从学校出来的青年学生,啃大本,背教条,没有正确的学习方法,但有些指导学习的干部,却简单地叫他们不啃大本,说:“你们都是教条主义,天天啃大本。”于是学生们便放下大本不啃,单看小册子,以为从此教条主义便一去不返。但其实,教条主义的学习方法却丝毫未变,他们依然没懂得学理论是为了指导实际工作,也仍然不知道应该学习马列主义在实际运用中的立场、观点、方法,只以为不啃大本,不读马列主义原著,便不是教条主义了。
在目前学习马列主义理论的高潮中,我们必须反对过去在知识分子中存在的根深蒂固的教条主义的学习方法,我们必须反对以死啃大本为唯一学习方法,以背熟书上的教条、文句为满足的迂儒的做法,因为这种学习方法本身便是违反马列主义的。但上面所说的这种情形,也是值得注意的,我们必须正确地反对教条主义,而不是形式地以为反对啃大本便是反对教条主义,这样的方法本身又便是教条主义的做法。
必须搞清教条主义与正确的学习方法之间的真正分界线,这一条分界线不在于是否读“大本书”、啃大本深奥的马列主义原著。相反地,要知道马恩列斯的这些著作,正是马列主义的高深的造诣,是反对理论与实际脱节的教条主义思想方法的最好范例。列宁在国家与革命一书中,叙述马克思如何确切地考察法国历史,从一八七一年巴黎公社的实际教训中,充实了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学说的理论;而这种理论,又指导了后来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这便是马列主义理论与实际结合的一个光辉范例。马、恩、列、斯及毛主席的巨著中,充满了无数这样光辉的范例,告诉了我们马列主义观察实际问题、处理实际问题的立场、观点与方法,而这些正是我们迫切要学的。
教条主义与正确的学习方法之间的真正界线,在于我们在学习这些书籍的时候,是以背教条、背文句为满足呢?还是不仅记得马列主义在某些个别问题上得出的规律与结论,而是更着重的学习他们如何在实际的革命中运用正确的立场、观点方法,如何在不同的时间、条件、地点之下,得出各种不同的甚至相反的结论,因而在处理我们当前的实际斗争中学会运用正确的立场、观点、方法,学会从实际(即具体的时间条件地点)出发,而不是从原则教条出发。
在当前的学习当中,在可能的条件下,读自己水平所能了解的马列主义的原著还是必要的,以为读它们便是教条主义,这种想法是要纠正的,但这当然并不是说,可以轻视小册子,我们也要反对轻视小册子的偏向,必须明确学习理论是学习马列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一切以书本的“大”“小”来形式主义地提出问题,都是不正确的。这样,我们可以把马列主义理论的学习更好地向前推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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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上海办短期青工训练班的经验
上海解放后,青年团上海市工作委员会,为了培养工厂建团的骨干,举办了一次青工训练班,训练做工厂中青年团工作的干部。时间只有一个星期。参加学习的学员包括纱厂、机器厂、发电厂、自来水厂、银行、商店、印刷、苦力运输等工厂单位的青年工人和职员。为了有重点的培养干部,学员中三分之二都是从上海市工厂最多的东西两区抽调来的。学员中大多数是中小学程度,也有一些不识字的,有相当的政治觉悟,都知道共产党好,但是对于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有些工人还没有听说过。
训练班的负责同志,一开始就知道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内,不可能解决青年工友们的思想中所存在的各种问题,所以只着重解决几个基本的问题,这些基本问题就是:第一、目前形势与任务;第二、什么是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第三、如何在工厂中建立青年团?第四、青年与国际主义。把这几个问题,翻来复去讨论。希望参加学习的工人着重地了解工人阶级今天的地位与任务、为什么不怕敌人封锁、如何为完成华东区六大任务而努力,以及什么是青年团?为什么建立青年团?团与各方面的关系,美国和苏联有什么不同等问题。
因为在国民党统治时代,工人们很少有学习的机会,所以当青年工人们来训练班学习的时候,很多工厂都打着锣鼓,放鞭炮,给他们送行,希望他们学习以后回到工厂,把工会和青年团的工作作好。青年们在学习中都很努力。有的不会记笔记,耽心记不牢,回到工厂后没有东西给大家讲,于是在听讲后借别人的笔记抄,或是两三人在一起讨论。
第五队第八组有三个学员说:“人家有笔记,我们文化水平低,记不下来,只好多商量多讨论,回去怎样工作。”
在听了目前形势与任务的报告之后,大家都认识到目前上海所存在的困难是胜利前进中的困难,敌人虽然封锁我们,但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是完全有办法克服困难的。也认识到在工厂中生产节约,减低成本的重要。有一个学员,来的时候带着二万元人民币,准备买好东西吃,学习了反封锁问题,他就决定把钱节省下来。一个工人自我批评说:“我在解放后还是偷懒,不努力生产,这次回去要向大家检讨。”不少青年职工检讨出自己过去看不起老工人,不善于团结所有工人一起努力生产,下定决心,回去后要很快的改正。
在学习青年团的问题以前,有些青年职工在思想中存在着许多问题,例如青年团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有了共产党为什么还要青年团?有工会为什么还要青年团?抽香烟可不可以入团?这些问题都在学习中得到了解决,解决以后,他们纷纷要求入团,并且买了团的文件和“中国青年”等团刊准备回工厂去好好学习。
学习国际问题以后,大家知道了苏联和东北订立贸易协定跟国民党和美国订的中美商约有什么不同。也知道了苏联和美国有什么不同,对于国际主义,新爱国主义,世界主义和狭隘的民族主义等也都有了初步的认识。
有的工友过去认为共产党和国民党争权夺利,什么为人民服务等等都是空话。学习以后,他们明白了共产党和国民党在本质上就不同。由于训练班的负责同志和大家生活打成一片,没有一点架子,很多工人联想到过去国民党压迫工人的情形,深深体会到共产党真正是工人阶级的政党,象自己的亲人一样。
在这次学习中,学员们无论在政治思想上,以及对许多问题的看法上都提高了一步。
这次训练班只抓紧几个问题来讲,因此很能解决问题,不象过去有些短期训练班讲了很多东西,学的人接受不了,这算是一点成功的经验。这次的缺点是:整个学习计划没有在辅导员中充分讨论,对学员的思想水平,事先也没有从各厂进行了解,因此,没有能很好地根据学员的思想水平领导学习,各组交流经验也不够。其次,因为领导上事先没有把讲义都油印出来发给大家,以致使很多不能作笔记的青年职工,把抄笔记当成一种负担。这些地方,希望别处办短期训练班的时候注意避免。
                       (新华广播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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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人民园地

  “同志,我家缴的公粮搀水了!”
程力行
吃晚饭的时候,王伯伯笑嘻嘻地跨进门来,在昏黯的油灯下递给了爸爸一张纸条,说是村里给我家分配了公粮的份数,我望了一下爸爸的脸,他皱起了眉头,半天,没说一句话。
王伯伯本来是爱说话的,自从他被选作村里的代表到县上开会回来以后,他的话更多了,逢人便宣传:“现在实行民主了,咱这个庄稼汉,在县里开会,也坐上席,县长和什么干部都亲自和咱谈话,临了,还招待咱看了一出刘胡兰,那个戏真好。”他说时,眉飞色舞,随手抱过我们围绕他的一群孩子中的一个,用他那灰而长的胡须向抱的孩子的脸蛋上磨擦,怪痒痒的。最后,他哈哈地笑了,咳嗽中夹杂了象夜猫子叫的笑声。
今天,王伯伯看到了爸爸的脸色,收敛了他的笑声,也没多说一句话,只是坐在了门槛上吸烟。
还是妈妈机警,打破了沉默的空气:“派公粮了?我家掏多少?”“不多,上面写着,”王伯伯站起来,在灯光下又把爸爸手里拿着的纸条要过来,弯下身子,几乎把胡须放上了灯火:“每亩公粮二十二斤,地方粮五斤,共二十七斤;你家是十一亩二分地,除去人,牛的免税,哈哈,拿的还不到二百一十斤呢!我说老三,咱们都翻了身了,又都领了地,为国家,拿点子算不了什么……。”
王伯伯走了以后,爸爸嘟嘟哝浓地,翻起了他那因劳苦生产而充满了血丝的眼球,有时狠狠的瞪妈妈,也有时狠狠的瞪我。我知道,当他向我们一显出这样的眼光时,是在找寻我们的差错,谁有一点让他瞧不顺眼,或是做错了一件小事情,他便会用象一阵夹有急雨的暴风,拍案摔碗地骂到我们头上来,因此,我赶快不声不响地爬上了炕,躲在暗影里,看妈小心翼翼地洗刷锅碗。
妈也沉默着,灯影里,乱发掩盖了她的黄脸,也叹着长气。
“怎么,你们这么想不开?”我心里想,我摸清爸爸的脾气,可就没敢说出声来:“有地不肯拿公粮,前方的兵吃什么呀!”我想到今天放学时,老师再三地嘱咐我们,让我们动员自己的爸爸妈妈,要响应上级的号召,快缴、全缴、缴好粮食,不留尾欠!这个工作,我看是做不到了,所以我也很不高兴,想着,想着,我也就蜷屈了身子,倒在炕角睡着了。
身上很冷,矇胧醒来,屋子里仍旧点着油灯,爸没睡,妈也没睡,他们唧唧哝哝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妈的身后停着一大布袋满装的粮食,她蹲在灶前一笊篱一笊篱从盛满水的锅里往外捞东西,漏着清脆的水声。爸弯曲了身子,接过妈妈捞出的东西在铺在地上的席上摊着,他很神秘,不恼也不笑,黝黑的额上轻浮着汗滴。
我偷偷地一看,啊,是小米,带水的湿的黄色的小米!
我再也睡不着了,心里胡思乱想,也不敢出声。但是我想,如果老师再问我:“谁最落后?”我一定答复:“爸爸和妈妈。”
第二天,爸爸的咳嗽声惊醒了我,我不知什么时候被塞在妈的身边的。爸穿了衣服在登鞋子,我说:“爸爸,咱什么时候交公粮呢?昨天老师让我们动员呢!”
爸拉长了脸子,向我翻动着他那血丝糊着的眼说:“孩子家,少管闲事!”最后,他的脸色更凶狠了,我拉下眼皮,不敢再看他一眼,只有他的声音粗暴而急促地向我的耳朵里乱钻:“对外少说闲话,缴公粮,也要你动员?我午后就缴!”
他背上粪筐,在门外咳嗽了两声,拾粪去了。
哼,我肚里有数,回来看!老师时常和我讲,解放军受冻受饿在前方打仗,我们翻了身,分了地和房,怎么缴这种搀水的坏公粮呢?我不赞成爸爸和妈妈做的这事。
午后,我很快的吃罢了饭,跑到村公所的门前,一群的人在门口的枯槐树上围绕着,一个个的扛了布袋把粮食倒在扇车的漏斗里,搅动扇车的是王伯伯,别看他搭拉着灰的长胡须,扇动起来可满带劲头儿呢。粮食象黄水一般的泻下来,从扇车的前口扬起了一片土和米糠的雾,落在王伯伯的头上、背上、胡须上;落在一簸箕一簸箕把扇好的粮食装向口袋的年年的妈的头上,她的头上包了一块雪白的手巾,但是雪白的手巾已变成黄色了。
猴的爸爸扶着秤,米糠和土把他的脸粘成了个鬼脸,龇裂着两排雪白的牙齿,喊叫祥发扛粮食。他的声调老是哑驴似的,越着急,嗓门也越粗。
他们笑着、喊着,动着手秤粮食,乱成了一片。
远远地爸爸推了辆木轮车,也来缴公粮来了。我躲在拐角里,看他把两口袋粮食卸下来,停在扇车的一边,搭@着和王伯伯说着话,他不恼怒,也不象昨天晚上那样皱了一夜的眉头,我看他倒很安详,不过笑容是勉强的。
祥发把爸爸的粮食注进扇车,王伯伯又一仰一优地扇动起来。
“多么干净啊,没有糠也没有土!”王伯伯笑了。
“真好,米粒又圆又饱满!”
“头一份儿,刘三家的米!”年年的妈也品评着,她一面往布袋里装一面催猴的爸爸过秤。
爸爸也笑,帮着把装入口袋的过风米捆住口,两袋顺躺在一块,系上绳子,拿起根木扛同祥发把米扛起来过秤。
我觉得我站在拐角里发抖,我从来没有这样恼怒过,但我的眼泪好象从眼里迸出来了,我的心跳动了,又羞愧又恼怒,仿佛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我跑过去,用力挤开祥发。
猴的爸又伸长了脖子,颤动着哑驴似的调子:“写一笔——刘三的米——连皮——二百一十八——”
我上前扒住了秤杆,我觉得自己几乎成了一个疯子,喊着,嚷着:“同志,不要收这分公粮!我家缴的公粮搀了水了!”
大家怔了一下,忽然乱纷纷地动起了手,把口袋解开,王伯伯抓起了一把米凑近了鼻孔审视,年年的妈把米送到嘴里品尝着。一会儿,他们把爸爸围拢了,嚷着乱着。
爸爸本来身材高大,象一根电线杆子,这时我看他渐渐矮下去,弯了腰,低了头,脖子从黑黝中透出了紫酱色……。
“扛走,换去!”
“扛走,快拿好米去,你这……!”
我一口气跑到学校里,我胜利了,战胜了爸爸的落后,心上非常轻松愉快。老师已经上了课,看见我挺了胸脯走进教室,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怎么来的这么晚?”仍继续他的谈话,告诉我们怎样发动群众赶快缴公粮。
我跳上自己的坐位,没心听讲,心思乱了,在想,如何在放学后安慰劝勉我那落后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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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黑石坡煤窑演义 (41)
康濯
但大三却怪稀罕,他一个人在不声不响地担硔。原来自从村里开过斗争会以后,他总算也多少出了点气,并觉着解放、翻身、土地改革还就是不赖。后来又见喜禄的大窑也公平合理地解决了,而且贫农组和工农会还开会讨论了要开这座大窑,他更有了点劲头,心想这虽说是个土窑,可炭实在强,窑也还能拾掇,还有闹头!村里真要能张罗起来,让自己这一身把式给施展施展,把窑打出水透开风筒,闹成个长年永辈的好窑,那自己也算是有头有尾,一辈子也就不觉冤屈了!再说村里也寻不下比这再好的营生,什么神呀鬼的如今许也没人结记了!只要华大好好领导,村里大伙好好计议,喜禄也卖点力气,他反正拼死命也干!那还能闹不好么?他自己满心高兴地想着,开会讨论开窑,也就兴冲冲地说话出主意,连黑家睡觉也光想这事;谁知没两天,村里的意见闹了个一团糟,没人拿个准主意,汉奸牛宝那伙反对开这窑,也没人批评!就连华大老尹和拴成,也象是不赞成开这窑,事情也就这么搁了浅!这真是一勺凉水把他心上的热火整个地浇灭了!他会也懒得开了,也不愿在村里呆不下去了!他生活也挺困难,每日就没劲没劲地担一遭硔,每回担个百二八十斤,从山坡大道上往阳泉铁厂送去,一边每日看看阳泉发电厂烟囱冒白烟和阳泉铁厂大锅炉吐白汽,有时碰见从四矿到阳泉那一节没停工的火车来去,叫一声放一股雾,这些烟雾围着阳泉市的洋房瓦房和车来马往,大三会@@地看一阵;还有日本在二三年前从铁厂后面山坡上一直往西北修的高线铁路,那架高线的灰白水泥路架,远看象一个个塔一般,日本没架上线没完了工就投降了,这路架大三也能呆着看一阵。阳泉这些矿厂,解放后差不多大都停了工,现在却大多开工了,听说正太铁路也快要修,这才够个解放的味哩!可为什么黑石坡的大窑和左近邻村还有些好窑好矿区就不能拾掇开采?多少老百姓生活正困难的不行,土地改革吧,这地势地土少,不闹工矿生产也还是不行呀……大三翻来复去地想不透这些事,整日又象傻@傻@地,担一遭硔,挣个一二斤小米,他就去阳泉喝二两酒,碰对了也寻寻过去的老伙计打问打问,看四矿或是别的地势能找到个营生不,他是想等村里分了果实,自己就找个正经机器大窑,钻下去干一天少俩半天算了。
三十八 讨论
这边拴成领导讨论和分配了粮食,又完成了一些零星工作以后,因为衣裳家具折米太麻烦,一半天也完不成,又眼见村里生产搞不起来,浑村为这事是咯嚷得日夜不安,他就和干部们商议了一下,又让翻身会各小组讨论了些意见,便召开了个贫农组员、工农会组长和各干部的合伙会,专门讨论生产,会上并邀了些生产上有办法有把式的人参加;人们到会的劲头很大,邀约了参加会的人,除开大三去了阳泉没到以外,共到了四五十号人,还有些没邀参加的人也自己找去了。拴成说了说衣裳家具一时不能分配的缘由,便拨转话头说到生产怎么重要,和老尹安插的叫大伙讨论开窑,不要耽误工作等等,接着就叫大伙出主意想办法,好好咯嚷讨论。下边小洋鬼又抢着说了几句道:“大伙大伙!说起来嘛我可是工农会里边分给掌管生产的,尹同志临走还特外安插过,叫我生产上头多操心;可我啥也闹球不成,这算是我的错。反正这如今民主,大伙当家掌柜拿主意吧!咱不行!谁们生产上头有高法尽管往出掏,我保管跑腿弄武地乐意给大伙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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