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1月18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波多黎加—美国的殖民地
——拉比斯基著 文涟、小凤合译
波多黎加原文的意思是“富港”。这是西班牙人给这个位于加利比海口、大安得列斯群岛东部中的岛国起的名字。安得列斯群岛从古巴开始,环加利比海自东蜿蜒向南成弧状,直至委内瑞拉沿岸的特列尼达岛为止。除了古巴、海地和多明尼加三共和国外,这些岛屿分别为美、英、法、荷的殖民地。
波多黎加是美国在这个区域中最大的属地。为哥仑布于一四九三年第二次到“新大陆”时所发现,那时岛上的印第安居民称它为“巴利君”。西班牙殖民始自十六世纪初叶,消灭土人、在很短时期内,六万印第安人几乎完全绝灭。到一七九七年,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了。西班牙人带着他们的非洲黑奴就在岛上住下来。
西班牙军事总都们的专制统治,直到十九世纪初波多黎加人在他们争取解放的斗争中获得初次胜利时为止。那时,这个岛和许多欧洲和南美的国家有相当广泛的贸易,卖给他们咖啡、水果、糖、烟草和香料,买回他们的产品。
一八九八年二月,在群众运动的压力下,波多黎加被允许成立自治政府,八个月以后,美国帝国主义侵入该岛,把它从西班牙的统治“解放”出来。于是美国的托辣斯底桎梏,代替了西班牙底桎梏。这个侵略带着粗陋的欺骗性的宣传,企图掩饰帝国主义的目的,而减少人民的反抗。美国占领军的司令,麦尔斯少将,宣称侵略者“拿着自由的旗帜”而进来,他们的唯一愿望是“赐予”波多黎加的人民以美国政府的“自由制度的好处”。这诺言履行得如何,从美国独占资本家统治波多黎加五十年的纪录中可以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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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加是一个小国,拥有面积八千八百九十七平方公里,人口二百一十一万三千。另有附属于它的已被美国据为海空军基地的凡基斯和古尔布拉小岛屿。占总人口百分之七十六的白种人中,西班牙移民的后代占绝大多数,黑人和混血儿占百分之二十。
岛上的富源有金、锡、银、铂、铝、@、铜、汞、优良大理石及其他有用的矿物,但是美国蓄意阻止工业发展,竭力保持它为取得廉价原料的殖民地。
美国的糖业托拉斯已经使这岛国的整个经济成为畸形的。美国侵入的时候,波多黎加主要出产为咖啡,但同时也生产供应当地需要的主要食品。甘蔗种地占耕地面积不超过百分之十五。为了猎取利润,美国的独占资本家们已经把波岛变成一个取得廉价甘蔗的大种植园。他们已竭其全力使波多黎加人民成为他们永久的纳贡者,使他们只是原料的生产者,又是美国工业农业商品的消费者。
美国蔗糖公司把五万个以上的农民从土地上赶走,将肥沃的平川最好的地占为己有。当普遍都感到土地异常缺乏的时候,十万亩以上的土地却掌握在地主们的手里,这些人从来没有来过波岛,或者是为视察这带给他们如此巨大利润的产业而偶尔来一次。
根据一九四○年的国势调查,在全国有五万五千二百农庄,但百分之四十二的耕地属于与四个美国糖业托辣斯和几个银行有联系的大园主们。事实上,在几十个富有的波多黎加地主家的帮助下,摩根集团底糖业公司,控制了整个耕种地,奴役着农民和工人。被剥夺了土地的广大农民,构成低贱的劳动力底后备,在甘蔗园和几个工厂中残酷地被剥削着。约翰霍斯在美国的“读者观察”中写道:
“用地道的帝国主义方式,我们破坏了以出口贸易为基础的波多黎加的经济。……我们占领了一个国家,它正在开始发展以向很多不同国家输出各种货品为基础的经济。……为了增加糖的生产,我们有系统的破坏了他的生产力,将他变成只有一种作物的经济”。
美国的独占资本家们甚至于阻碍岛上炼糖业的发展。去年,由于糖业托拉斯的极力主张,美国通过了一法律,规定波多黎加糖得向美国输出九十一万吨,但有一特别规定,精炼的糖只准一十二万六千吨入口,其余必需以半成品输出,到美国来提炼。就只由这一措施,估计使波多黎加每年的国家收入损失二千至三千万美元;而四千以上的波多黎加人民因是而失业。
加利福尼亚和佛罗利达的水果业大亨们,为了要避免竞争,使美国国会通过了一些法律,宣布波多黎加优良的橘子、葡萄和柠檬“不适合”输入美国。波多黎加的咖啡被输入巴西及古得马兰咖啡的美国入口商们排挤出了美国市场,他们妒妒地卫护着他们的垄断权。
岛上人民的命运只有失业和饥饿。一个波多黎加的名人拉米路曾说:
“北美政府又使用着它在美洲大陆消灭印第安人的方法来对付波多黎加。它以武力战胜了他们的抵抗,剥夺了他们的生路。……明显的,倔强的人民在北美帝国统治下,在它的旗子的影子下,病倒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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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美的气候”,“蓝色的天空”,“三百公里明媚的海滩”,“旅行者的天堂”——为吸引有钱的观光者们注意的浓色广告是如此描绘波多黎加。
那些游客们,坐着漂亮的船,到岛国的首都—圣胡安城。纽约煤矿与铁路大亨所建的作为美国有钱人避寒所的康得多饭店,以及美丽的热带风景,使这岛国给人繁荣的印象,饭店位于城外,远离那用破木箱和锡片搭成的可怜的小屋。观光者们欣赏着爱斯肯布隆。在它的两旁可发现别的现代化旅馆、鸡毛酒酒店、赌场、当地名流的俱乐部、娱乐场、及新式游泳设备的海滩。从他的车窗望出去,可以瞥见房屋拥挤的窄狭街道,在那儿,大多数的圣约翰居民,生活在异常不卫生的情况下;而他走向巴拉塞古隆,去参观哥仑布纪念碑。之后他又到礼拜堂去谒蓬塞得里昂墓。向圣约翰的高处,他可以看到美国富翁们(银行家、糖厂老板、纺织和饮料大王)的华丽别墅,有的是新英格兰殖民式,有的喜欢堪萨斯复兴建筑式。最后,参观了总督公馆(称为拉福得勒塞),及老摩罗宫或者美国警卫部队驻扎地—山克里士多坡堡;于是观光者心满意足的回到纽约、芝加哥、底特律或者堪萨斯城。
波多黎加真正的生活与旅行社为有钱人所作的眩耀广告相差很远。联合通信社的利加沙塞利警告说:假如你到波多黎加去,“不要离开海滩太远,有些波多黎加人可能僵倒在你跟前;假如有人倒在地上的话,理由谨是饥饿。波多黎加现有二百万以上的人口,而大多数都饥饿至死。”
居民的生活是穷困不堪的。波多黎加工人每年平均赚一百零八美元。在甘蔗园内工作的季节工人(普通每年只有四个月工做),每个星期挣五块钱;而面包、大米、和其他粮食与销费品,甚至比美国还贵得多。
大批的失业是长期的。虽然美国代表送联合国的官方数字说大约波多黎加“只有”六千五百人失业,但实际上,约二十到三十万工人和季节工人觅求工作。
失业、穷困、饥饿、疾病——这些就是美国帝国主义所带给波多黎加人民的。值得注意的就是在去年美国送交给联合国的报告中,虽然把它的殖民地和附属国的地位作有利的渲染,但也不得不承认波岛的人民患着“长期的营养不足”。报告称:“相当大数量的人们患着营养不良而往药店去”。
我们可以加上一句:必要的医疗并没有实行。因为,在同一个报告里也承认:
“岛上缺乏医生、护士和病床。受害于污灭、缺少食水、以及流行的痢疾、肠炎、肺炎、疟疾和性病。”
报上所登载的数目字,透露了波多黎加肺病的百分率十倍于北加罗林那,儿童死亡率高于美国四十倍,而婴儿的死亡率更大。
为了寻找生路,每年成万的波多黎加人移居美国。很多跑到纽约凄惨的贫民窟,但在那儿日子仍然不好过。任何人去看看在黑人区——东布隆克斯下半部及附近地区四千万这种移民的可怕生活情形就知道了。在破烂的房子里,三、四家人挤住一间脏房子里。种族的歧视,从他们到美国的第一天起就跟着他们。长年岁月寻找工作,最好的结果是得到那最吃力和工钱最低的职业。成万的波多黎加人经常拥进纽约日增一日的失业队伍。
美国记者威廉布莱士,在他最近的著作,“南游——大河至巴塔哥尼亚”一书中曾记载了一些对波多黎加的印象。布莱士在研究这个美国殖民地的经济地位而发现它的可怕情形以后,得到的结论是:即使大批移民,也不能解救居民的饥饿。最后他对这个被美元王国奴役的人民的绝望前途,详加讨论,讥嘲地提出唯一解决方法,是强迫降低出生率,以减少人口。布莱士指出老达希地实行灭杀婴儿避免穷困的方法,他慈祥地说:
“也许这样打算是不对的……但这一事实是避免不了的,即节制生育是主要的和最后的解决办法”。
对美国的商人来说,他们甚至对这样巨大的计划也不费脑子。他们已惯于将波多黎加当作赚钱的投资场所。大量劳动力、低贱工资,以及巨量的失业者吸引了许多感到经济恐慌行将来临的美国制造家们往波多黎加。这些人希望,一旦在此立足,他们就以剥削波多黎加劳工来把生产成本减到最低限度,使自己在“气”时不至破产。
去年,在圣胡安的银行俱乐部的美国商人集会上,一个准备将他在新英格兰的工厂歇业而搬到波岛的纺织业家流露了一些话。在举杯庆祝美国事业家在波多黎加的兴盛时,他说:
“这个岛屿几乎是自由企业的最后边界,我不知道在世界上有任何其他地方,一个企业家可以如此运用他的金钱。”
的确,美国独占资本官僚们侵入波多黎加立法机关的事实,已使它成为华尔街银行及公司的真正乐园。美国实业家从本地政府预算中得到补助金,来在岛上建立新的工厂。十二年来,他们的生意免交一切捐税。
最近美国宣传了许多使波多黎加工业化的计划。该计划已经实行八年之久,人们有根据来估量其成果!根据五月底美国报纸上所载的报告,公营的“工业开拓公司”在目前有五个工厂,全部工人人数是九百九十二人。既然他们不能同免税输入波多黎加的美国独占资本家的商品竞争,这些工厂都未开全工,每星期仅工作几天。
也应该提到数年前大吹大擂的“土地改革”。在夺得了政权的“民众党”的帮助下,美国托拉斯从开始就计划利用“改革”,来使他们自己发财。现在,很明显地,计划的唯一目的是那些蔗糖公司要以最高价拍卖出他们最瘦瘠的土地。少数设法取得这些土地的农民,却发现他们自己比“改革”以前更受糖业托拉斯所束缚。
同样虚伪的是去年的“政治改革”,替岛国立了一个傀儡统治者,他被殖民地法律捆得紧紧的,完全屈服于糖业独占资本家。
美国的殖民地当局极力扼杀人民的民族意识。他们正在摧毁其民族文化。在波多黎加运用达四百五十年的西班牙语言正在被根绝。差不多所有学校,上课都用英文。但是无论怎样,波多黎加人却顽强的反对美洲化。在这些情况下波多黎加入民正在为他们的经济和政治权利、独立与自由而战斗。他们的奋斗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已获得值得重视的进展,其时有十五万波多黎加人参加美国队伍,美国许诺其独立。然而诺言并未兑现。相反地,殖民地统治机构较前更加紧。
一九四八年二月杜鲁门总统访问了岛国的首都。当时,美国海军在加利比海举行了大操演。美国海军把波多黎加视为它西半球主要海军基地之一。总统先生之访问,布置有一切常有的豪举与气氛:招待、欢迎以及各式各样的宴会。他抵达那一天还宣布放假,全岛的警察都调到首都来。但不管官方如何警戒,人民却举行了反帝示威游行。工人学生及知识分子都参加了。他们要求独立、反对战争宣传、马歇尔计划、以及美国对拉丁美洲事情的干涉。
独立运动已经传布到岛上各城市,甚至于最偏僻的村庄。在美国侵略波多黎加五十周年那天,新近组成的独立党在圣胡安体育场召集了一个大会,到会一万五千人,来自几百个地区。他们通过了一个进步的纲领,主张真正土地改革、发展工业,要求波多黎加的独立。
在利奥巴得斯,为独立而战斗的组织召集当地居民及附近村落农民,举行了一个五万人的群众大会。在迈阿圭司、蓬塞、阿地拉和圣多士及别的地方也有大集会。
波多黎加共产党在争取独立斗争中占显要的地位,不怕取缔与恐怖,他们为了把他们的国家从殖民地压迫下解放出来而勇敢战斗着。他们支持独立党的进步纲领。
一九四八年,罢工浪潮遍及全岛。在蔗糖种植园及许多工厂都发生罢工。夏季有八千码头工人罢工,使船运业完全瘫痪。三月里,所有岛上十五万蔗糖种植园工人罢工,要求提高可怜的工资,并改善触目惊心的工作条件。
波多黎加的学生也积极参加了反帝运动。去年在圣胡安六千学生参加罢课运动。警察被叫出来制止他们;五百警察拿着催泪瓦斯弹,冲进学校,逮捕了七十个学生,开除了三百个。那一学期学校关了门。下一学期是在警察监视下开学。
波多黎加人民被铁的统治紧扼着,被美国帝国主义的压迫所践踏着。
美国郑重宣布的所谓提“高落后地区”是美国对外政策的主要特点,从波多黎加的情形,我们可以看到它的实际行动是什么了。波多黎加是美国的殖民地已五十年了。而今天正被彻头彻尾帝国主义的、残忍的、贪婪的方法剥削着。美国资本正是用这些方法施诸全世界各殖民地。
              (译自“新时代”第三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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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陷于危机中的伊朗
卢新著 冯仪译
伊朗经济情况从来就毫无可夸,现在正经历着特别严重的经济危机。在伊斯发罕、伊斯德、布什尔、大不里士和其他地方的几十家大工厂关了门或者奄奄一息。成百的中小手工业破产了或者行将倒闭。成千的伊朗工人、手工业者和店员们遭遇失业,无法谋生。饥饿的人群徘徊在街头,徒然地在找求任何工作。
乡村的情况也并不见得好一点。大批的农民没有粮食,倒不是因为粮食歉收,而是由于被地主和官僚劫掠所造成的。因为不到新收时就无法养活自己,所以成群的农民跑到城里希望找个事情挣点钱。今天,这种景象即使在国内最肥沃的地区,特别是伊朗的亚塞尔拜然,也可以见到。甚至誉为“伊朗谷仓”的玛格赫区,农民一点谷米也没有。在伊朗的亚塞尔拜然的大部分地区,可耕种的土地还只有一半是种着东西。
由于长期的食物不足和惊人的不卫生情况,社会性的疾病正广泛地散布着。有些省分的肺病率正飞跃地进展,特别是在玛热德兰省。
关于国内的灾难性的经济窘况和人民遭受的困苦,现在不仅是进步的领袖和报纸在谈论和报导着,甚至反动的政客和报纸也不能熟视无睹了。最近半官方的报纸德黑兰新闻写道:“伊朗的工业已进入严重的危机,这在纺织工业特别严重,伊斯发罕的许多纺织工厂倒闭了,成千的工人失业了。”
该报也承认:政府尚没有采取有效措施以应付危机。
值得注意的是最近在伊德拉报上发表的麦里斯预算委员会的报告。该报告指出一九四九年的预算,岁入(包括希望从英伊石油公司获得的收入在内)将仅七十七亿八千五百万里耳,而岁出则将超过一百十亿里耳。赤字超过三十亿里耳。——对伊朗来说,这是一个灾难性的数字。
官方报纸坦白承认:目前经济混乱笼罩着全国,工商业有总崩溃的威胁,不断的物价上涨,与失业人数不断激增。一度担任副财长的里克普,最近声称危机业已“伸展其破坏的影响遍及经济生活的各部门”。伊朗报报导:“伊朗的市场情况,再也没有比今天更严重了”。
这种情况是如何造成的呢?为什么一个可以输出粮食的国家却被迫要输入几十万吨的粮食?为什么人们要挨饿?
一切罪恶的根源在于统治者的反人民政策。统治者们已将国家听英美帝国主义者宰割。伊朗正一天天地沦为美帝国主义的殖民地。这就残酷地使民族工业不能避免地陷于毁灭。不仅是民主分子,而且也是许多商人、装造业者、和麦里斯的代表们都承认:美货充斥伊朗,产生了灾难性的结果。由于政府及海关当局不加控制,美商趁机将大批劣等货品运入伊朗。伊朗的商人有充分的理由要求限制此种使民族工业有全部毁灭危险的致命输入。在六月的伊德拉报报导:
“一方面现成的服装、袜子、衫衣、纺织品流入伊朗,他方面却禁止棉纱和民族工业的其他产品输出。结果伊朗的产品就不能与进口的货物竞争。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必然会使我国的工厂和手工业倒闭和造成失业”。
另一报纸——马尔登报——在这一个问题上谈得更直爽,该报讲政府的政策“已使国内国际贸易陷于悲惨的地步”和“破产的威胁日益显著”,继续评论称:
“其原因是:第一,外国货物进口日增;第二,严格的银行法规(禁止贷款给民族工业购进原料与设备)。从欧洲、美洲和日本运来的大宗货物充斥于德黑兰市场,于过去数年内,政府没有适当的管制,而从我们贫穷的国度里携走了金磅和美元。”
应该特别提及的一点是,美商运入伊朗的商品,都是正与伊朗工业和手工业竞争的商品。至于伊朗当局却用各种方法来限制和禁止那些由于美货的倾销而在国内不能销售的货品之输出。比如,制成的棉纱和某些纺织品被禁止出口,而原棉却不在禁止之列。这正是美国独占资本家所期望的。
结果,今天伊朗的进口比出口大好几倍。甚至一项重要的伊朗出口货——波斯地毯——的销路也已化为乌有。伊朗的硬币准备金迅速地消耗,因为出口极端困难,而可用的硬币正化在军火上和富人们购买美制奢侈品上。
怎样才能摆脱这种困境呢?大多数的伊朗人已不再相信美国代表团所拟就的“七年计划”,甚至那些最初深信和欢迎这“计划”的人们也对它失望了。麦里斯的代表们说伊朗政府没有财力实现这一计划。政府不能依靠发内债(这是内阁总理沙特自己承认的)。向美国举借经济目的的贷款,希望也很微弱。为美国所控制的国际复兴银行的副经理坦白声称,银行不能相信伊朗当局而给予贷款。至于美国统治者计划给予伊朗的“援助”,恰恰是美国国务卿艾奇逊最近把“援助”的性质讲得极明显。八月八日,艾奇逊在参院的发言中说:伊朗已经受到军事的援助,把它武装起来反对苏联,这就是将来会按照比例扩充而给予的援助。
这种“援助”决不是打算推进伊朗的繁荣,而是要奴役伊朗;这一点简直是公开的秘密了。甚至几天前内阁总理沙特也不能掩饰说:美国战后对伊朗的援助只是武器和陆军装备的售卖;但饥饿的伊朗人民需要的是面包,不是大炮。“二十万吨的小麦比二十万枝枪炮还要有用些”。
伊朗的民主分子知道,有一个办法可以拯救他们的国家不致经济崩溃与群众饥饿。他们的要求是:阻止美货和美国使命团,“专家”和“顾问”们的入国;鼓励民族工商业;保护工商业不使其受致命的美国竞争所危害;采取符合民族利益的健全的贸易政策和货币政策;实行农村的民主改革和减轻工人的负担。当然,拯救国家有一不可或缺的事要做,就是取消专制和警宪恐怖,实行民主制度。
然而伊朗的统治者无意采纳这些办法。他们反而是加紧取缔“不满现状”的人们,即饥饿的人民。他们一直保持着对美国殖民帝国主义叩头的政策,将伊朗投入侵略集团,购买武器而不购买粮食,将国家沦为美英帝国主义战略的桥头堡。
但他们这样做下去,正使他们国家更进一步地受奴役,驱使它堕入经济灾难的深渊。
          (译自“新时代”第三十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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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政治经济学教程绪论(29)
 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任务及其特点
王学文
 第三章 政治经济学的任务意义与中国革命
第一节 政治经济学的任务与意义
如果要对资本主义经济进行上述完全的批判,那末只知道生产、交换及分配的资本主义的形态是不充分的,还必须对先行于资本主义的形态,和与资本主义形态同时并存但尚未发达的各国至今还存在着的各种形态(至少在其一般的特征),加以概括的研究,并和资本主义形态相比较对照。进行这种研究和比较的,至今大体上只有马克思一人;因此,我们对于资本主义以前理论经济学上至今已经建立起来的知识,几乎全部要归功于马克思的探求。”(恩格斯“反杜林论”第二编第一节)
对布哈林等反革命的歪曲的驳斥
反革命的社会民主党“思想家”、孟塞维克与国际法西斯间谍,如希尔法丁、鲁滨、布哈林等,认为政治经济学只是以研究资本主义经济为对象的,他们认为政治经济学是以商品生产为基础的,社会经济的学说是无组织的社会经济的学说,因此到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终结的时期,政治经济学也就要宣告终结。但事实却证明了这种观点的反动性,因为实际证明了社会主义社会实行有意识、有计划的经济,也是有它的原则和规律存在,只是这些原则规律,它的内容、表现形式、或者它的实现方式,都与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方式与经济规律,有着根本的区别,因此政治经济学对于社会主义社会还是需要的。而且事实上列宁死后,在斯大林同志与联共(布)党领导下,在三十余年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过程中,已经建立了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学说,并且苏联社会主义的经济建设,也就是在列宁斯大林对社会主义经济指导原则下建立起来,并正在向高级共产主义发展过渡。因此了解掌握社会主义经济的原则与规律,不但对于苏联社会主义社会里的工人阶级,不仅对于东欧与中国新民主主义社会的工人阶级与劳动人民大众是必要的,即使对于那些生活在濒于最后没落的资本主义各国的无产阶级、劳动人民与其他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工人阶级、农民阶级的现在与将来,也都有着它的必要与重要性。所以认为社会主义社会经济一般地没有什么经济规律,不需要政治经济学的说法,完全是错误反动的观点,只是国际法西斯的间谍布哈林与反革命的社会民主党们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故意的歪曲而已。
第二节 由资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到马列主义的政治经济学
科学的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古典学派
从政治经济学发展的历史程序来说:是首先有资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即资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是先于马列主义的政治经济学而成立的。
当资本还在所谓原始积蓄的时期,即当封建主义经济向资本主义经济过渡的时期,已有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萌芽。当时在英法各国已有重商学派的出现。重商学派对经济现象的观察;注重在流通现象,即注重在商品的流通,货币的流通,与资本的增加等等现象上。以后,由于富农与富农经济的出现,产生了法国的重农学派;工场手工业的出现,产生了英国的古典学派(也叫做正统学派)。重农学派与重商学派不同,它开始注意到生产过程的分析,注意到农业生产,注意到农业经济,认为只有农业才是生产的,其他工业,商业都不是生产的,故称为重农学派。英国的古典学派则更进一步,它不但认为农业是生产的,并且认为工业也是生产的。古典学派的亚当·斯密李嘉图等,就是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创始者。由于他们所处时代,正是资本主义开始和成长的时期,当时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尚在潜伏状态,资产阶级为着发展资本主义的生产,以至于整个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对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现象还能够加以比较科学的观察和分析。就是说:他们对于资本主义的经济现象,还不是只从经济的表面现象来观察,而还能比较进一步的深入的加以观察,而观察到各种经济现象的内部关联。例如:古典学派对于价值利润的分析,都还是比较正确的,他们认识到价值是由劳动决定的,因此,他们的价值说,便叫做劳动价值说。此外,古典学派的利润说,其内容大体上是指剩余价值而言的。虽然他们尚未提出剩余价值这个概念,而且还有许多观点上的错误,但是他们所分析的内容,大体上是剩余价值的内容。因此,这种分析,基本上还是比较科学的,比较正确的。
古典学派的死亡,与庸俗派的兴起
但是,以后资产阶级的经济继续不断的发展,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阶级矛盾,与阶级斗争也随着日益暴露,日益展开,与日益尖锐化,资产阶级古典学派科学的政治经济学,到李嘉图为止,也就宣告寿终正寝。李嘉图本人虽是资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者,但他的劳动价值说,还暴露了资产阶级不劳而获与资本家剥削的实质。因此,他的学说便被空想的社会主义者引用为理论的根据,来反对攻击资本主义。资产阶级有鉴及此,觉得这种情况对自身的不利,因此,为了资产阶级自身的利益,他们就抛弃了古典学派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这种观点,开始把政治经济学引向庸俗化的道路,建立了庸俗化的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
庸俗化的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与科学的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有它基本的区别。他们不是对经济观察比较进一步的深入的加以观察,从观察经济现象的内部关联出发,而只是肤浅地从经济的一些表面现象出发,拉拉杂杂地罗列了一些经济现象,咀嚼一些以前政治经济学者对资产阶级无害的见解,形成他们所谓的政治经济学——庸俗的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他们对于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阶级矛盾,故意采取了掩蔽的观点,对于阶级斗争故意采取了调和的观点,他们就拿这种谬误的见解和主张,来欺骗无产阶级,要无产阶级驯服地为资产阶级服务,为资产阶级奴役、宰割。自此以后,科学的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遂宣告死亡,庸俗的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乃代之而兴。以后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更加发展与阶级斗争的更加尖锐化,欧美资本主义各国便纷纷出现了各种派别的庸俗的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例如:在英国有新古典学派的出现,德国有历史学派,奥大利有心理学派,在美国有折衷派的出现,再以后复又出现了用高等数学说明经济现象的数理学派,第一次大战后,更有法西斯派的政治经济学出现。在日本由于资本主义发展的后进与先天不足,没有自己的政治经济学产生,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各派学说,都由欧美输入,因此,形成了一个洋广杂货庞然杂陈的杂货铺,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各派学说,样样俱全。中国也正如中国市场,是资本主义各国商品侵略的尾闾一样,在近百年来中国半殖民地与殖民地化的过程中,中国幼稚的软弱的资产阶级,及其政治经济学者,也与买办办货一样,从欧美贩进了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各种货色,在中国市场上大肆贩卖,因此各国的各派的庸俗的政治经济学的观点,在中国也样样俱全,占领着旧中国各大学经济学科的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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