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16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欢迎世界工联代表团国际民主妇联代表抵京
锡兰总工会主席魏克马沁括致词
陈正青摄
周外长与罗申大使热烈握手
陈正青摄
北京市工人代表向罗申大使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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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外长与罗申大使步出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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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全国总工会代表李立三(右第一人)致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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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妇女反法西斯委员会助理书记耶列梅耶娃致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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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妇女会代表西门贝特朗(右第二人)致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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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全国民主妇联代表蔡畅(右第一人)致欢迎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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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版()
专栏:

  黑石坡煤窑演义(4)
康濯
四 看戏
却说这四个人走到戏楼底,天禄是正经看戏去了,柳沟家也一边看戏一边跟男人们打闹耍笑去了,小洋鬼却连戏楼上正唱的山西梆子名戏“蝴蝶杯”也忘了看,就把大三拉到坡根底一个碾盘上坐着,指手划脚地捣拉起来;再说大三,他原本就不喜爱看戏,也不喜爱烘火热闹的,这回一来是为了陪他老二,二来是因为自从他回村以后,小洋鬼跟他捣拉的工夫最多,他慢慢觉着小洋鬼这人还不赖,就算交结了这么个朋友,乐意跟这朋友一道说说话;因此,他干脆就没想看戏,只顾跟着小洋鬼的指划瞎咯嚷去了。
小洋鬼也没有说什么正经的,他只是指着那堆看戏的人,告给大三谁叫什么,这个那个都是谁谁;大三本来就不很认识村里的人们,所以听着也有些意思,有时他还插上两句,指着几个人问问。不过,大三问的都是男人,小洋鬼却偏好指着女人们告给大三;戏楼底东南角上,搁着一张专为看戏坐的高脚凳,那上面坐着一排妇女,打扮得红的花的满漂亮,小洋鬼就指着那悄悄告给大三,说那是大财主张聚宝家里的,说谁是聚宝的什么人,谁的妈家是哪村的,谁有什么外号……大三没注意那些,却指着另外的人问,但小洋鬼也没注意大三的话,还是一个劲说那些妇女。忽然,大三发现那高脚戏凳旁边的一条矮凳上,立着一个青年妇女,手里抱个白细磁茶壶,头上包一块白毛巾,白茶壶和白毛巾衬得她那脸红鲜鲜地,眉黑漆漆地,两眼望着台上的戏,真象是两道光射住了唱戏的人;她穿的也不红也不花,脚缠得也不小也不大,看来许没有高脚戏凳上的年轻女人漂亮,但大三却象在哪里见过她,又象跟她很熟快,并觉得她比所有看戏的女人还要漂亮喜人。大三两眼直望了她半天,才悄悄问小洋鬼道:“那女人是谁?”小洋鬼扑展了两下眼皮,答道:“她么?你问别人还许不认识哩!她是聚宝刚不大工夫买下的丫头使女,家在白泉,人们叫她白泉家,才十八岁。”接着,小洋鬼又告大三:白泉家抱的茶壶是侍候聚宝太太的,白泉家家里尽有些什么人,聚宝花了多少钱买的……但大三又没注意听这些话,只是两只大眼鼓得圆溜溜地,直楞楞望着白泉家,小洋鬼叫他他也不怎么答应,推他他也不怎么搭理,真象心思也乱了。小洋鬼不免稀罕起来,他见柳沟家这时正在前边不远跟人笑骂什么,他就撇开了大三,把柳沟家拉过一边,悄悄地指着大三,不知议论什么去了。
小洋鬼和柳沟家议论了一阵,就又翻回来找大三,想问讯他个事,但大三却不见了。小洋鬼到处问人到处找,却找不见。后来他又跑到戏楼后面找,却见不远的干河沟里有几个人在说话,好象还在说大三什么的,他就吆喝着“大三叔!”跑过去了。
那堆人里却也没有大三,只见玉宝在那里拍着巴掌说:“唱戏敬神原本为的开窑,当领事的倒不出来张罗,可说不过;再说,凭他吃的穿的,他又不是没钱!可连个香烛供献也不拿的,光干叩了两个头。”小洋鬼一听,知道这说的是大三,就忙打劝道:“你这说什么哩玉宝!放着戏不看的,在这……”玉宝抢着道:“谁放着戏不看?哼!他大三倒舒舒服服看戏呗!我给张罗唱戏敬神,连窑场上盘个炉子也是我的事!他当领事的就不会指派别人!哼!谁叫我没长着个看戏的命!”小洋鬼很怕人家闹事,忙向玉宝使着眼色道:“淡事情说他干什么!大伙都干的一手营生的!”玉宝道:“淡事情吧也不淡!他出门在外那么些年,不信神嘛,也不能不敬老君爷啊!不张罗唱戏嘛,也不能不管窑场的事啊!窑底下的营生,万一有个差错的,还不也是当领事的事!”小洋鬼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劝说,只急忙止住玉宝道:“呃!算啦!少说两句!反正………呃,都干的一手营生的!”旁边人们也怕闹事,就帮衬小洋鬼两句,还有个人说:“这盘炉子是喜禄吩咐的,大三还不定知不知道哩!这也不能怨人家。算了吧,玉宝!”玉宝这才闭住嘴,领着几个人往窑场那边盘炉子去;小洋鬼又跟着走了一会,安插玉宝一顿,叫他不要随便说闲话。安插完了,他才又回头往戏楼底走,他这会是早忘了找大三的事,他看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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