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14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一个不成为国家的国家
卡萨金作 张心迈译
从海牙坐火车到布鲁塞尔有一百五十公里,从布鲁塞尔到卢森堡比较远一点。一大早在小而设备周全的海牙车站上车,吃午点时便可抵布鲁塞尔,当天晚上,不论是坐火车或者是坐汽车,都可以到达卢森堡。
虽然路程不远,沿途景物却变化得很大。古老的比国城市中哥德式的建筑线,代替了荷兰传统的风车,阿登山脉的林坡代替了荷兰的运河和堤闸,一幕幕映入眼帘。
一天中经过三个都城:沉静的官僚的海牙,繁华而嘈杂的布鲁塞尔,整洁青翠的卢森堡及其古老的梭堡。一天中进入了三个不同的国家: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各有其自身的文化与历史的三个国家。
然而这三个国家却被统称为“比尼卢”。报纸不断地把这个新近增入西欧政治用语中的三联字,硬塞入比、荷、卢三国读者的喉咙。象某些美国注册药品的广告一样,比尼卢经常在西欧报纸上出现。美国化的报纸把它捧成为一种医治西欧政治上经济上的所有疾病的万灵膏。他们避免用比利时,荷兰,卢森堡等单字而代之以神秘的“比尼卢”;头条新闻上老是些“比尼卢部长会于海牙”“比尼卢代表应邀赴伦敦”“比尼卢拥护大西洋公约”等尖声怪叫,给读者一个感觉:分别沿着雪耳德河,买士河,亚查德河的三个国家不复存在,代之而起的是“比尼卢”这个新国家。然而,不论你怎样勤快地到比利时平原,荷兰洼地以及卢森堡的森林中去寻找,你总找不出“比尼卢”这个国家来。结论是:只有美国化的报纸上才有它。
“比尼卢”是一个并不存在的国家,它不光荣的历史成了今日西欧政治生活中一段神奇的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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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尼卢”的开始当追溯到一九四四年。当时荷、比、卢三国政府的所在地离不了几百里远,只不过在伦敦隔两三条街。就在这三个流亡政府直接接受英美外交官及军官支持的时候,并三小国为一,国与国间的整体的设计便开端了,名叫“比尼卢”,乃由三国国名之第一个音节所组成。(荷兰亦称尼德兰——译注。)
这个计划的首倡者画出了令人陶醉的远景。他们说,荷兰是一个农业国家,需要一个农产品市场和输入金属品;另一方面,比利时和卢森堡需要荷兰的奶品和蔬菜,同时又需要一个金属品市场,这样,这三个国家便可以用取消关税堡垒,进行自由贸易的方法变成一个协调的经济单位。同时,这样做也可以给西欧其他各国组织经济合作及取消美国商人所感到非常“讨厌”的关税壁垒一个“大胆的创例”。比、荷、卢三国野心勃勃的政客们也满以为真正能够看到“比尼卢”成为欧洲大陆上一个“重要的政治力量”。
一九四四年九月五日,三国关税会议闭会于伦敦。调整税率之后继之以关税立法之修正而终于共同取消关税壁垒。此后又曾计划取消货币管制及对外贸易配额等等,甚至还有成立某种机构统一三国外交政策的提议。
所有这些方策和计划一开始实用时便遭遇到可悲的命运。一些经济措施都在为执行伦敦决议而设立的各种理事会,委员会以及分会都浅搁下来。仅政治方面还有点进展:布鲁塞尔成立了关税联盟执行处;统一反动政党与反动组织活动的机关也设置了好几个。去年四月三国天主教政党成立协定,接着五月间三国天主教职工联盟也建立了联系。
在国际上,这三个国家底政府也“调整起来了”。它们底英美的后台老闾仅仅把三个国家的政府当作一个政治集团看待:如三国以一个单位的名义加入西欧联盟,三国以一个整体被邀赴伦敦讨论德国问题,三国共同获得西德边境的一部分土地等等。
可是,另一方面,经济方面却在开倒车。这当然是有根深蒂固的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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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令是在战后头一两年中间,比利时,荷兰的旅客也决不会看不出两国经济情况的差异来。在比利时的城市中,他可以看到繁华的街道和摆满了食品和货物的商店。在荷兰,他却只能看到购买配给品的行列和不敷的配粮。
比利时在战时并未受到任何大的损失。她的工业始终在为供应纳粹侵略者而忙于工作,比国大工业资本家也非常乐意跟纳粹合作。通用公司,丕纳勋莱、安本,索尔未等占领导地位的垄断资本跟战前一样大赚其钱。一九四三年,比国资本家的利润达廿三亿法郎之多。德军撤退时,经济上的损失也很小。大海港安特渥普在英军到达前即已由有很多苏联战俘参加的比国游击队解放,保持了完整无损。
战后,安特渥普成为欧陆英美军队的主要供应港口,这对比利时有很重要的经济意义。大战最后一年中,比商为英美军队代办管理。转运以及贮藏供应品的业务赚了十多亿。
不象西欧其他各国,比利时的黄金准备,在战争末期反比以前增多。英国、法国荷兰都向她借款,数达二亿二千八百万美元。战后金属品需要大增,比利时的金属工业及卢森堡的钢铁工业都因此获益不小,前者已恢复到一九二九年的生产水平。
荷兰的情形可大不相同。战时损失既比较大,同时又失掉了在德国的市场,强大一时的商船,吨数锐减,印尼殖民战争,更把局势搞得越来越糟。去年军费占去了全部国家预算的百分之十八,而一九三八年却不过百分之五点三,农产品也找不到市场。
经济情况的悬殊大大地影响了三国间的经济合作。
荷兰商人恐怕国产品竞争不过价廉的比国货——这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首先起而反对减低关税的提议,比利时工业家也以反对废除对荷兰商品的关税限制来报复。
一直到一九四七年,你还可以在布鲁塞尔大街上看到一张意义非常明显的招贴:“比尼卢好是好;但是,请救一救比利时的啤酒吧!”
这里必须说一段关于比荷两国工业利益冲突的插话。荷兰酿造业出产大量高级啤酒,运至比利时出售,价格比比国土产还要低。这样,废除荷兰啤酒进口税的计划当然引起了比国酿酒业激烈的抗议。去年正月比尼卢经济谈判对统一啤酒税率问题未能获得协议。其他酒精酿制品,白糖,燃料的税率也一样没有成立决定。这种商品的关税问题既然都解决不了,关于取消大规模生产的农产品与工业品的关税限制的问题当然更谈不上会成立什么谅解了。
拿荷兰蔬菜水果南销比利时的美妙的计划来说吧。正如往年一样,这些农产品在两国贸易中占有很大的比例。但比利时商人却不愿意让荷兰出口商独占比国的食品市场,比国法兰德斯族的农民组织对荷兰的竞争一直在激烈反抗。
荷兰由比利时获得全部钢铁供应量的计划也没有实行。荷兰钢铁企业有点妒忌比利时,便尽量增加依穆顿的钢铁产量,比利时因此大为不满。荷兰纺织业为保护自己,而出来反对比国纺织品的大量输入。事情就象这样地在继续进行着。
荷比两国财政方面的合作也同样是一幅忧郁的图画。荷盾与比国法郎的官定兑换率是一比十六。但照黑市价格,荷盾仅可换得八法郎,敏感地反映了荷币的脆弱性。如果关税壁垒撤消,一比八的兑换率便会流行,很明显地,这对荷兰商人不利。
两国商人谁都不愿为“比尼卢”的利益而牺牲他们自己的利益。
安特渥普及鹿特丹两地航业界间的争论尤具特色。当调整两大海港的作用的问题被提出时,比国商人马上就激烈地反对取消安特渥普现有的任何特权。安特渥普商会开会时,商会主席费特烈·阿斯德里斯宣布:
“‘比尼卢’所包含的意义,我们完全了解,并且愿为它而牺牲。但是,我们的牺牲却也有个限度。总有一天我们是会要考虑‘比尼卢’是不是还有存在价值的问题的。”
在这种情形下,过去两年中三国政府间重复举行的很多会议不能收到任何效果便不值得惊奇了。今年三月,“比尼卢”的部长们又再度集会于海牙。这次扩大会议的唯一收获是将经济联盟延长至一九五○年七月一日并且决定本年七月一日为统一关税的日期,但根据新闻纸的报导这个决议不象会付诸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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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看来,比尼卢三国合并为一的理想虽然已经郑重地宣布五年了,其执行上则无任何进展。时间的进行一步一步地把当初一九四四年在伦敦宣布成立“比尼卢”的那些政客们的动机明朗化起来。荷、比、卢三个国家各不相同,经济上尤有尖锐的对立,但却有一件事无异:美国资本的渗入以及美国垄断资本的空前强大。
在荷兰城市里,你一会儿便可以碰到一个怪人:一个穿着缝有美国国旗的衣服的年青人。这便是马歇尔计划的公开标记,比尼卢集团中的三个国家目前都正在尝着马歇尔计划苦果的滋味。
比利时是个很典型的例子。这个工业很发达的国家已由欧洲一个工业产品的制造者退转为一个美国商品的市场了。它从美国运来香烟,皮鞋,衣服,长统袜等,不用说,还有口香糖。同时,美国货把比国货从法国,荷兰,卢森堡的市场挤出来。素为比国主要输出品之一的金属品至今还只及战前输出额的百分之四十五。煤炭和焦炭也遭遇到市场的困难,而大量含灰量达百分之五十的劣等煤却从美国运来。
在美国官员指导之下,马歇尔计划中的贷款正用于战略的建设工作——扩大军港设备,建筑飞机场,重修铁路公路等等。在比利时国家银行之下的工业贷款公司不能自主地决定贷款的用途,有两位美国“顾问”监督分配。一个八百万人口的国家却有三十万人在失业的事实是今日比利时工业状况最好的说明。
在荷兰,马歇尔化的结果更加糟,尤其是被剥夺了市场的农业。蔬菜不能在西德进口,千万吨的白薯,胡瓜和蕃茄都烂在储菜场里。一九四五、一九四六两年英国在菜蔬成熟的季节停止荷兰蔬菜的输入,荷兰菜商不得不压低菜价,亏本出卖。
美国垄断资本阻碍荷兰造船业的发展而叫荷兰人购用陈旧的美国船。美国拒绝将高度钢及造船设备供应荷兰船坞;拨给荷兰的机器设备不过占马歇尔计划中荷兰所得全部物资总数的百分之五。
另一方面,一些美国公司却在荷兰大量投资建立新的工厂:凯撒——胡吕查汽车公司设于鹿特丹,其设备装置则分属芝加哥起重机公司及荷美车胎公司(固特异橡皮公司的附属公司)。新近设立的荷美交通信号设备制造厂也由美国通用铁道信号公司投了资。美国瑞姆制造公司也成立一个荷兰分公司,专门制造化学工业及制油工业的包装材料。
美国商人想利用“比尼卢”这个并不存在的国家一下就把三小国的经济掌握过来。当比荷两国的资本家正在闹蹩扭的时候,美国垄断资本便充分地利用这个机会。例如,西德的英美当局便在安特渥普和鹿特丹发生摩擦的时候把货物从贝拉门和汉堡运入德国。为了防止荷比两国称心如意地交换蔬菜和钢铁,美国垄断资本家便以一种冷酷的现实摆在两国人民面前:何兰买美国的金属品,比利时买美国的干菜。分析到最后,关税壁垒撤消后唯一的获利者便是美国出口商。他们之所以老是叫嚣撤除关税制度以及其他阻碍物,为的是要毫无阻碍地在经济方面侵略西欧各国。
美国政客们也同时进行一项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活动:把这三个国家变为侵略的桥头阵地。比荷的参谋人员经常在英美的指导下磋商军事。荷兰军官访问比国兵营并参观比国陆军的演习;比国军事代表也应邀赴荷。这些活动都是英美所指使的。西欧联盟总司令部主席蒙哥马利元帅经常访问布鲁塞尔和海牙。
军国主义的宣传很猖獗。比利时的城市中到处贴着全付武装的青年军人的招贴画,怂恿比利时人:“到军队中找事业前途去!”底下的注解则亲切地告诉你:“欲知详情,请往布鲁塞尔德列地方巴多因王子兵营一询便知”。战前只有一连兵力的卢森堡也正在大扩其“陆军”。
比国某进步报纸上新近登出了一幅漫画:一艘标有“比尼卢马歇尔计划号”的大轮船将两个憔悴的工人——一个荷兰,一个比利时——压得焦头烂额,一个高兴得要命的美国商人在旁观。
比尼卢计划没有给三国人民任何好处。在一段漫长的时日里,他们受骗于“经济合作”的幸福前途的谎话。在经济合作谈判的烟幕下,比、荷、卢三国被诱入侵略集团。现在,事实把西洋镜拆穿了,三国人民开始发觉过去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大规模的政治骗局,其目的是要在经济上政治上奴役三个国家并且使它们成为西欧集团的作战前哨和侵略基地。
美、英的外交家想把“比尼卢”这个不成为国家的国家作为玩弄政治阴谋的柜台,三个国家的人民却不会被这种阴谋所利用。荷兰亚姆斯特丹一个老工人有一天对我说:
“‘比尼卢’这玩意儿使我想起一群小狗在打架,而它们共同的主人则在前面使劲拉的场面。在这种情势下,我们永远是找不到快乐的。”
                  (原文载八月三日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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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波兰罗兹工厂
伊尔顿斯基著 张耳常节译
罗兹城主要的火车站被人叫做罗兹工厂。我们几乎找不出适于描写这城市——波兰纺织工业的心脏的名称。火车站靠近城内一条主要的街道,左右都有高高的烟囱,一排又一排的阴暗的红砖墙,这都是纺织工厂——纺花的,织布的,羊毛和棉花的工厂。其中较大的一家工厂的四周就是工人居住的地方—同样是阴郁的红砖房。较小的工厂散布各处,四周有许多倒塌的草房,工人们就住在里面。
罗兹是毫无计划地从几个渐渐扩大而终于合并的工厂村落发展出来的。德国商人斯维克,薛布勒和其他一些商人尽他们的力量占有许多土地,建造了一些小纺织厂。浪费许多土地为他们自己修建豪华的大厦,一点也不顾虑工人们的居住问题。廉价的劳工很多,失业常是纺织工人终身的苦难。他们经常只能做三四天工。罗兹,一世纪后的现在以她的纺织品而著名于世,原是一个可怜的织工们受苦的地方。
新波兰从罗兹城获得一份可怜的遗产。大多数工厂设备是朽坏的。工作条件都不安全,不合卫生。几乎有半数以上的家庭仅有一间房子。百分之九十的房子没有阴沟,百分之八十三没有取水的设备。
虽然如此,华沙被破坏后,一场大火只留下罗克莱区的大建筑物,罗兹就被重视了。她在战争中几乎没有受损害,也比较容易重建。一千多所近代化的住宅将在今年内完工。运输工作也改进了,新铺了数十公里长的电车道。本来是杂乱的草房的地方将出现许多整排的,位置适当,空气流通的房屋。
爱护儿童,帮助女工解决家庭问题是这些工厂移交到人民的手中以后才有的事,而且是工厂和工人们自己的组织的重要工作。国营的第一被服厂——以前的德商斯威克工厂现在每天有两班工人值工,有的工厂一天值三班。失业已是过时代的陈迹了,数万女工都已参加了生产工作。
在罗兹和其他地方——卡托维斯,煤和金属业的中心,格里维斯,南波兰主要的煤和钢业中心——到处我们都看见装设得很美观的,清洁的保育院和保育学校。女工们最初不愿把孩子整天托交给不相识的人,而现在儿童保育院和保育学校却很难满足逐渐增加的需要了。
我们还参观了一些工厂附属的机构;有修鞋店,成衣店,还有药铺。这都是在德国商人手中时所没有的。
我们参观第一被服厂的工作;看见玛利亚穿着绿外衣站在两架织布机中间,她还是一个中等个儿的年青女工。她两眼盯着震颠着的羊毛线,注视着梭子来回穿行。织布机震动了楼板,空气中充满了不停的有节奏的@@之声,谈话时必须靠近耳朵才清楚。玛利亚毫无差错地从容地找出不整齐的纱线,敏捷地修整好正在转动的织机的轮盘。从梳理羊毛的大轮到每三分钟印好一卷布匹的机器,全厂的工作都可以从这一种正常的,稳定的节奏中表现出来。
在经理室中,我们看见这有节奏的工作用红线条表示出来的纪录;一九四七年的计划在十二月十号就完成了。一九四八年的计划较大,可是十一月十七日也完工了。毫无疑问的是今年的生产计划也将提前完成,虽然计划比以前更大。
原料,工艺和全部工作的管理方面,许多工厂都有很高的工作效能。最重要的是每一个工人的成绩都很优良。玛利亚的贡献是值得称道的;数月来,她所领导的小组生产的尽是头等品质的货色。她对我们说她的经验得自亚力山大,珠特珈——苏联的改革家。她的秘密就是爱护机器,学会调节转动,控制每一个梭子的动作,注意每一根纺纱。“这是很容易的,一点也不新鲜”。玛利亚对我们这样说。
引导我们参观的温特说:“有些工厂中还有许多游手好问的和不注意工作的工人。他们只会附和“没有百分之百的好货色”的说法。不懂商业技能的和初到工厂的人也认为如此;因此产生了一种极有害的情绪和工作态度。玛利亚和她的小组却以她们的工作和自身做例子打破了这种坏习性。她们给大家指明了什么事都能成功,而且向大家挑战。她们被技工的职业自尊心和觉悟的工人所有的社会主义的工作热情激发,为自己工作,为人民的国家工作”。
第一届全罗兹市的劳工党会议上,轻工业部长以一束玫瑰花奖赏玛利亚。她说:“在我们眼前,整个的波兰被我们的双手的工作改变样子了!我的小组对建设新波兰没有什么效劳,而且在我们的工厂中,莎曼和克鲁珈的小组现在也和我们一样干得好哩!”
自然,玛利亚和她的小组的经验只是一个最容易的简单的例子,那些懒惰的工人附和的话和营利自肥的人有反动的作用,他们无时不在嘲笑前进的工人,怀疑他们的诚实的工作态度。这是一种新与旧的斗争。波兰进步工人的数量一直在增加着,就是他们在这斗争中取得胜利,未来的胜利也是属于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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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琴妮娜沿着宽广的,两旁有树木的派费瓦工场散步。她值过已班了,但仍穿着油渍污染的蓝外套。我们看见她胸前佩着一块闪烁在阳光下的优秀工人的青铜十字章。她说:“得一个勋章并不是难事,困难的却是消除每个人对一个女孩子干男人的职业的怀疑态度。”
琴妮娜第一个礼拜完成了她的工作之百分之一百廿五,第二个礼拜完成了百分之三十。而现在已经有几十个女工在派费瓦工场上做工,没有人再奇怪或怀疑了。
这个工场曾经花了很长的时间配制机车,经理米琪尔劝领班同志召集年青的工人要求他们自愿地来帮忙;这位领班的老工程师以为他的经验尚且不能胜任,所以怀疑地摇摇头。经理自动去找了一群经验少的年青工人,把困难告诉他们。“好!我们就装好它!”罗拉克一句话就决定了。三个月后,五一节庆祝会上,罗克拉得到领导装配小组的奖励,而机车内部机件的装配也不再是困难了。
工人们就这样从废墟上发展了派费尔工场。这工场的四分之三曾被德寇破坏无遗,设备都被拆散或隐埋了,现在又重新找出来装置。派费尔现在的生产效能很高,德商派费尔时每周出十台机车的记录已经恢复了。
这工场旁边耸立着一家新俱乐部,有一条工场独资修成的电车道通经工人住宅区,在那儿,有运动场、工人大学、电影院,黄昏时,临时的夏天公园中常传出歌声。文化宫也正在开始建造。被毁的罗克莱区三五年都不能修复,可是罗兹城却在我们眼前成长起来了。
                    (新时代第二十八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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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世界学生联合会
——全世界学生团结前进的旗帜
李突
世界学生联合会,这是全世界学生团结前进的旗帜。它又是世界民主青年联盟的兄弟组织。
一九四五年十一月在伦敦召开的以苏联为首的三十九个国家代表出席的学生大会,给战后世界民主学生的团结开辟了新的道路和前途。这次所产生的学联筹备机构随即就广泛展开了组织工作。第二年(一九四六)八月,世界学生联合会就在捷克京城布拉格隆重举行成立大会,参加的有四十三国的学生代表,代表着一百五十万有组织的学生。刚刚一年以后,一九四七年八月,世界学联在布拉格召开理事会时,学联会员已经迅速增加到五十一国的二百五十万会员。到今年一月学联执委开会前,世界学联则已有五十四个国家的民主学生组织参加,共拥有会员三百余万。现在,当世界学联理事会第三次会议时,又有拉丁美洲、荷兰、瑞典等二十多国家的学生组织要求参加。这一切证明了一个事实:世界民主学生在争取和平民主的共同斗争中,他们的团结和力量正迅速发展与壮大起来。
世界学联经常为和平与反对新的法西斯威胁而斗争,为殖民地半殖民地民族的自由与独立而斗争、为教育民主化与美好前途、为世界青年自身的紧密团结而斗争。检阅一下世界学联几年来的工作,就可以证明它是在勇毅地遵循着前述道路前进,并很好地完成着它的任务。正因为这一点,世界学联才得到世界民主公众和各国学生的热爱和拥护。
在一九四八年的学生节(十一月十七日),世界学联组织了各种青年专家的“建设队”,派去到越南,帮助越南人民的建设。对于印尼青年学生与人民英勇反荷帝国主义的斗争,世界学联曾多次的予以声援,并发动一个派遣救护队和运送医药到印尼去的运动。同时,世界学联对于各国反动政府屠杀和迫害民主爱国学生的暴行,都一再提出强烈抗议,使他们的疯狂行为不得不有所顾虑。今年春,世界学联定四月十四日为与西班牙民主青年团结日,号召世界学生一致支持西班牙青年的英勇斗争。
今年五月世界拥护和平大会宣言发出后,世界学联立即发表告全世界学生书,号召全世界学生支持世界拥护和平大会的决议,并积极参加保卫和平与各国安全的斗争。六月学联执委会复正式通过保卫和平的决议,敦促各国民主学生在争取和平的斗争中加强团结,在学生中间广泛宣传世界拥护和平大会的决议和宣言。并号召民主学生参加成立和平委员会和为国际和平奖金募集基金的工作。并在这些工作和运动中增进与一切以加强和平为目的的青年、妇女、职工会和其他团体的联系和与之密切配合。目前:世界各地拥护与保卫和平运动正在广泛开展,团结了各国民主学生组织的世界学联,必将在加强和平力量的运动中起积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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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政治经济学教程绪论(6)
王学文
   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任务及其特点
    第一章 生产方式
  第一节 生产力
人拉犁 每人每日平均犁地不足一亩最高也只一亩(冀鲁豫)
驴犁地 每头每日平均犁地三亩(石家庄第八区塔冢村)
牛犁地 每头每日平均犁地四亩(石家庄第八区塔冢村)
马犁地 每头每日平均犁地四亩(石家庄第八区塔冢村)
骡犁地 每头每日平均犁地五亩(石家庄第八区塔冢村)
拖拉机 五十二马力,四——五个铧的犁,开五、六寸深一般土地每台每小时可耕生荒六亩,每日平均六十亩。(东北日报材料)
因此由使用工具发展到机器的发明创造和使用,生产力发生了划时代的进步,社会经济也就推进了一个整个的历史时代,即由封建社会进入了资本主义社会。马克思曾经在共产党宣言中说过:“资产阶级在它不到百年的阶级统治中创造了比一切过去各时代加起来还要更众多更伟大的生产力。”这种生产力的提高,主要依靠工具之发展为机器,即机器的创造和使用。但机器本身也有简单的和复杂的,旧式的和新式的区别。例如石家庄织布厂一个工人至多只能管理两架织布机,而天津较新式的织布机一个工人可以管理十架左右,二者相比,生产效率就大不相同了。
土地本身也是一种劳动手段
劳动手段除工具机器以外,有时还把土地、房屋也包括在内,这些东西在进行生产时,也是不可缺少的要素。农业上露天耕作固然可以不需要房屋,可是工业生产却非需要有房屋按装机器不可了,至少也得要搭个棚子。但是,不管怎样,人类进行劳动生产时,一块人们用以立脚,以进行劳动生产的地面,乃是完全必要的。工业有了它才能按装机器,从事制造或加工。农业有了它,人们才能站脚从事耕作,无论种植谷物,开渠筑沟,也都需要土地。因此土地本身也是一种劳动手段,是劳动生产所不可缺少的条件之一。但它与机器的作用、性质不同。因此有人为了特别加以区别起见,把它叫作劳动条件,马克思把它放在劳动手段里面。
至于有些东西,怎样是劳动对象,怎样是劳动手段,这要看它们在劳动过程中所处的地位和所演的机能来定的。它们所处的地位改变了,它们的机能自然也改变了。例如土地是一般的劳动对象,但它用来修渠、作为工作场所,工厂地基盖造房屋时,就成为劳动手段。例如工具机器在修理厂修理时是劳动对象,但在工厂内用之生产时则为劳动手段。又如被用来挽车耕地的牲畜是劳动手段,但当它们在屠宰场或制肉类罐头时,则为劳动对象。又如农业上所栽培的树木与所饲养的家畜,同时是兼有劳动手段和劳动材料的机能。
劳动对象与劳动手段合起来叫做生产手段
劳动对象与劳动手段合起来,叫做生产手段。生产手段是构成生产力的物的要素。但是生产力的构成要素,除了物的要素——生产手段以外,还有最主要的要素——人的要素,即劳动力。
决定劳动力的因素
劳动力的意义上面已经说过。至于劳动力的大小是由什么来决定的呢?劳动力的大小,是由劳动者的数量、质量、劳动的强度、劳动组织状态以及劳动手段的发展程度等等来决定的。
劳动力的量
先从劳动力的数量来说;如果劳动者少,生产力也就小,如果劳动者数量增多,生产力也就增大,这是从假定每个劳动者都具有同样的劳动力,配备同一比率的生产手段来说的。农业生产需要农业劳动力(农民),新开垦的地区,需要移往外来的移民,特别是需要有劳动力的移民。工业生产需要工业劳动力(工人),增加工人就为了增加生产力。劳动力的质量是要看劳动者体力的强弱大小,劳动熟练的程度,以及劳动者掌握技术的能力水平来决定的。农业劳动力在解放区一般地是按照年龄来区划,分为全劳动力,半劳动力与辅助劳动力。同时又依据性别分为男全劳动力、男半劳动力与男辅助劳动力与女全劳动力、女半劳动力与女辅助劳动力。但各地的年龄标准并不统一,有的地区把十八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劳动力作为全劳动力,在这年龄内的妇女劳动力与较弱的男劳动力,叫做半劳动力(在妇女方面也有叫做女全劳动力的)。凡不及或超过这一年龄限度的老弱妇孺有劳动能力的,则称为辅助劳动力,次于半劳动力。依据这一标准有人研究解放区的农业劳动力状态,认为全劳动力约占农村总人口的五分之一,即约百分之二。加上半劳动力约占百分之三十有余,即约三分之一。但有的地区他们按年龄标准划分如下:
十九岁——四五岁………………全劳动力
一三岁——一八岁………………半劳动力
四六岁——五五岁………………半劳动力
八岁——一二岁………………辅助劳动力
他们并规定了劳动力一般的折合标准与男女各种劳动力折合的标准。一般规定一个全劳动力==二个半劳动力==四个辅助劳动力,同时==两个男半劳动力或两个女全劳动力,或四个辅助男劳动力,六个辅助女劳动力。近年来解放区劳动互助发展,农业劳动由单纯协力进至分工,农业劳动力的计算,也不仅仅依据年龄标准,而发展至依据劳动性质、劳动技术能力、技术熟练程度、劳动强度、或者相互参差着计算区划的。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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