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4月14日人民日报 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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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一面镜子
——节录“斯大林论领导与检查”的一节
请到第二类工作人员,我所指的是一种说空话的人,我可以说,这是些诚恳的说空话的人。(笑声)是诚恳的,是忠于苏维埃政权的人,但没有能力来领导,没有能力来组织什么事情。去年我曾经和这样一个同志谈过话。这个同志是很可尊敬的一个同志,但是他是一个不可救药的说空话的人,他能够把任何一件生动活泼的事情淹没在空谈中去。请看这篇谈话:
我问:你们那里的播种事情,办得怎样呢?
他答:关于播种的事情吗?斯大林同志,我们已经动员起来了。(笑声)
我问:那末,又怎么办呢?
他答:我们曾经直截了当的提出了问题。(笑声)
我问:那末,后来又怎么办呢?
他答:我们的工作有转变,斯大林同志,很快就会有转变。(笑声)
我问:究竟怎样呢?
他答:在我们那里有着进步。(笑声)
我问:可是,究竟你们那里的播种事情办得怎样?(笑声)
他答:我们那里的播种事情,暂时毫无头绪哩,斯大林同志。(全场大笑)
这就是说空话人的面目。他们动员起来了,直截了当的提出了问题,他们既有转变又有进步,而事情终究还是停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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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南北两线我军再捷
 解放漯河郾城清水河
【新华社豫陕鄂前线十一日电】挺进平汉南线解放军九日收复军事重镇漯河,同时解放郾城县城,守敌仓皇向东南溃窜。
【新华社豫陕鄂前线十一日电】洛阳东进解放军九日夜解放郑州以西六十里之荣阳县城,守城土蒋匪向东逃逸。至此陇海路西起渑池东至荣阳、郑州间,我已控制四百余里。
【新华社晋绥十一日电】绥蒙地方武装八日夜攻克绥南之清水河县城,歼灭守城傅匪二百余人,残敌向托克托方向逃窜。
【新华社冀察热辽十二日电】冀察热辽各地正广泛掀起参军运动,据张北、怀柔、北票等地不完全统计,参军青壮已达六千余人,参军运动中最大特点即以区村干部形成核心起带头作用,参加成份多为翻身农民,而游击区及敌占区群众,因不堪匪伪蹂躏,亦纷纷前来参加。张北自三月底开始至四月初自动要求报名者即有二百余名。某区五个村中有十个干部亲自带头入伍。怀柔县四个区在开始几天内,有一千三百余人入伍。北票很快也有五百名青年报名。怀柔县农代会交流土改经验后明确了“小蒋介石(地主)打倒了,还须打倒大蒋介石”,当即发起参军运动。许多男女村干纷纷替自己丈夫儿子报名。多伦游击区十号村遭傅匪蹂躏并被抓走壮丁,群众愤恨已久,此次我武工队到时,该村即自动组织了一个排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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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短论

  放任坏分子破坏中农政策
 高平春耕受大影响
 县书报告没有抓住本质问题
【本报消息】本月五日高平县大众报载该县中共县委会于一日召开八百村干部开会,扫除思想障碍动员春耕。总分社记者认为该县委的动员仍是看到现象,没有抓住本质,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治标办法;该县委会尚须从领导思想上做深刻的检查,找出病源,求得治本的办法来,才能解决问题。记者认为从大众报的消息里面透露出来,高平的“各地都搞成了混乱现象”,“春耕仍未成为运动”的基本原因,在于领导上对于中农政策的不坚定不明确,过去如此,现在——直到这次村干大会上仍然如此。表现在以下三个问题上:第一、县书李同志首先指出:“由于干部思想存在许多顾虑,造成春耕工作的最大困难”。干部感到当干部“没下场”。“自去冬生产组织贫雇小组以后,就发现了三种错误现象:一、干部故意挑动贫雇组盲干,侵犯中农利益。二、躺倒呕气,啥也不干。三、看不起贫雇,认为贫雇离不开干部。如五区李家有三十户人家(全是中农富裕中农),划成十家贫雇,十家中农,十家斗争对象,让斗争对象给贫雇动弹。二区河村封闭了中农铁匠孙起方的门,说他不给贫雇服务,不走贫雇路线,不让出村生产等……。各地都搞成了混乱现象,造成人人自危(?)……因为许多这样的事实,使得群众生产情绪不能安定”。第二、李同志认为干部曲解土地法大纲,过去“在层次复查中,反将目标转向中农,把大部分中农斗了。杨村最近斗争,打死一个中农,就是事实,这是不应该的”。以上事实说明什么呢?说明过去“层次”(不是一次)斗中农,斗了“大部分”(不是个别的!)(斗争的中农中是否有贫雇?还值得检查),说明“最近”(不只是过去)“打死”(不只是斗争)了一个中农!就是说过去与现在都严重的侵犯了与侵犯着中农的利益,违犯了与违犯着中农政策,这样中农不安,贫农也要产生怕上升的思想,春耕形不成运动,不是偶然的。县委会认为自三月七日春耕动员大会后,“大部村庄干部和群众春耕已经大动开了”,“但还有部分村庄,春耕仍未成为运动”。这个估计恐不符合事实,一则中农政策没有实际的转变,相反的最近还打死人!再则管制生产、管制行动的事实还存在着。群众生产情绪不高,基本上在于违犯中农利益太严重,光在干部思想上打圈子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当然教育干部是万分必要的)。第三、根据上述情况,县委会布置今后工作时,首应明确的、坚决的、毫不动摇的作为中心任务的去纠正违犯中农利益的现象,与这种倾向作尖锐的不调和的斗争。那末关于杨村打死中农事件,县书李同志就不应该如同一个平常事件一样,轻描淡写的说:“就是事实,这是不应该的”,而应在村干部大会上,从原则上严厉的批评那件事情,领导上并作中农政策的自我检讨,指出方针,作出决定,教育领导,教育干部,教育群众。其次在今后工作方面,不应该把掌握中农政策与一些具体的办法平列起来——如与“不准管制群众生产,不准管制妇女、管制工人出村,不准乱追群众思想、乱戴特务帽子”等等(这是完全必要的)平列起来,没有把纠正中农政策上的偏向提到应有的高度,结果必然形成抓现象,忘本质,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解决不了基本问题。在坚决而慎重的解决中农问题当中,扫除干部的思想障碍,指出出路,在扫除干部的思想障碍中,抓紧解决中农利益的问题,不至使领导上陷于被动,生产情绪将逐渐转高,春耕才能形成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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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高平生产布置给了我们什么教训?
今天本报揭载高平县委会召开村干扩大会,扫除思想障碍,动员春耕,只找到了现象,没有抓住本质,不能克服直至现在仍在该县不少村庄存在的混乱现象,使春耕运动受到了很大影响。这种情形,不容否认的是带有一般性,如果不能引起各地注意,立即在领导上清醒起来,采取坚决措施,加以严格纠正,则今年春耕必定会遭受严重损失,那是不应该,而且是不容许的。
从高平事实中,有两点教训值得引起各地注意:
第一、开展与推动一个工作、一个运动,只靠开一个会动员一下(这虽是必要的)是不行的。在开过会之后,应该及时的经常的作检查,应该随时解决问题、传播经验、纠正错误,才能保证工作的顺利开展,使旧有错误不致重犯,新的偏向不再发生。只靠开一个会,就说干部思想打通了,运动开展了。仅领导上通了,不等于下边干部通了,更不等于群众都通了。如不作及时的经常的检查,致使工作搞不开或者又产生了新偏向新错误,等一个月或两三个月开一个检讨会,纠正一次错误,工作上已受到了损失,是不应该的。高平三月七日开了几百个村干的动员会,又于本月一日召开八百村干的动员会,规模不算不大,但在两个会议之间,运动搞不开,混乱局面没有打破,这主要原因应该归咎在未曾进行及时的检查,未曾作具体的领导,不然若干村仍乱斗中农,为什么没见高平县委作及时的纠正?为什么只在大会上轻描淡写的叙述一下事实,不见对已发生的严重现象,如打死中农等,有痛切的检讨?这从一个县党委的领导来说:对违犯党的政策的错误表现疏忽容忍,不作尖锐的不调和的斗争是不应该的。
第二、领导上指导工作,规定方针,必须具体,必须明确,态度必须坚决,要说清许可做的事情,不许可做的事情。许可做的事情,要讲得十分清楚,放手让下面去做,并贯彻到群众中去;而不许可做的事情,一定要作出规定,谁也不能做,谁作了就应受处分。比如以贫雇为骨干团结全体中农的路线,是党所明确规定的完整的阶级路线,在土改中生产中都只许贯彻这一路线,不能破坏这一路线。高平各村,去冬成立的贫雇组,不少为坏干部与坏分子所掌握,乱封中农的门,这是不容许的。高平县委直至最近对此事仍不从原则上作严格的批评和检讨,不指出方针,作出决定,教育领导,教育干部和群众,是表现了政策思想的模糊,因之,就不能真正在打破思想障碍开展春耕上起决定作用。
高平这一事实不过只是一例,肯定的说,我区不少县份也有此种类似情形,开会布置是有了,但必须承认绝大多数地区没有把生产障碍解除了,如不注意将来会吃大亏!
目下,春耕时机已迫,生产障碍必须排除,我们希望各地领导上坚定明确地从当地实际情况出发,规定方针,配备力量,认真把春耕运动推动起来。凡妨害生产发展的障碍一定要把它迅速去掉!过去一个时期,不论领导及一部分干部,不少把视线及注意力都放在了土改工作上面,运用力量及配备干部也表现了重视土改。为了创造土改典型经验,这是必要的。但因之而忽视生产工作的领导,忽视用坚决态度扫除生产障碍是不对的。我们建议全区:清醒头脑,即刻重视生产领导,把春耕运动造成群众性的运动。首先、要求领导上,好好研究与掌握党的方针,清醒的指导运动发展,中央及中央局指示,都明确指出了春耕的重要性,谁忽视生产领导(即推行土改村也须注意与春耕结合),谁就要犯错误;第二、要发扬对党对人民负责的态度,春耕生产是人民的要求,也是争取战争胜利的革命要求,凡发现与这一要求相违背,妨害生产发展的东西,都应该随时以负责的态度提出来作及时解决。今春风调雨顺,能否有一个好收成,就靠各地推动得如何而定了!生产已是季节,再要耽误,就要受到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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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平顺三区开会推动春耕
 生产计划订的有毛病
【平顺消息】平顺三区于本月二十六日召开各村主要干部及老实贫雇代表联席会,到会人数一百八十二人,干部一百零四人,贫雇七十八人,这次会议解决了干部的思想障碍,检查推动了生产。因各村干部对整党民主精神了解不够,思想混乱,不少躺倒,如常三龙说:“自己作风不好,见了雇贫就和老鼠见了猫子一样”。赵帆则接着说:“要整就快些,长毛绳吊骆驼,吊在啥时候?”不少村干感到两头作难,不知道怎样领导。如后北村长赵伏生说:“生产上不敢大胆领导,深不得浅不得,不知做对还是不做对,开个路条也得和贫雇商量商量。”这样生产上没有人管,形成自流。
村干部在讨论中又提出:不怕老实贫雇,光怕个别不正派分子不说理,咱做工作很长时间,错误是有,只要分问题大小辨清是非就行,咱是愿意改造的。常贤义说:“就是怕不正派分子,借上贫雇字号来以公报私,只要不让这些人给扩大事实,我就在生产上安心了。”
接着又检讨,过去村上旧一套组织的毛病,有的鳏寡孤独流氓参加不了组,不是通过群众讨论如何办,而是干部行政命令往组里强编。三大结合这股那股,光有名词不起作用,弄的群众思想上很乱,光顾着开会。讨论后,认为这一套旧组织不适合群众的需要,决定成立一个春耕委员会,由群众自己讨论,真正选出长年劳动、为人正派、不自私、为大家积极工作的人当干部,从新结合自由组织,民主选举组队长。又研究当前生产中的困难是全区有九十四户二百四十九口人没吃的,春荒问题普遍存在。解决办法是组织生产自救,妇女纺织(没棉花合作社调剂),有桑树地方可养蚕。男劳力在春忙中尽量抽时运输,提出一斗玉茭三斗糠,早种春菜早接上的办法,全区共二十六个村,贷款四百二十万元,主要解决贫雇农春耕中的买牲口、修理农具、卧羊积肥等困难,区署正积极准备各种种籽预备下种。全区共纺妇四千一百六十个,除生小孩、病人外,剩三千八百人,讨论计划六十天,每人每日订四两,三千八百人,一天可纺九百五十斤,六十天共订纺花五万七千斤,并全部织成布。大家很有信心完成计划。
                           
编者按:平顺三区在这次动员生产会上检讨了过去互助的强编、命令,这是好的。但在生产计划里仍有值得研究的地方。如纺织数字是怎样订的?怎样去完成呢?是否仍有旧的一套形式主义的残余呢?
再,召开干部贫雇动员生产,这是可以的,中农为什么不可以参加这样的会呢?
                      ——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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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什里店民主填补经验
【本报消息】武安什里店经过充分的民主讨论,按产量抽补,满足了贫农和其他缺地农民的要求,同时团结了中农;填补工作已告完成。
全村土地共四千四百多亩(新弓),产量共四千二百石(大石);户口四百二十三户,共一千四百多人;每人平均土地三亩一分,产量约三石。在这次抽补之前,贫农(四四七人)每人平均二·七二亩,产量二·五一四石;新中农(四五○人)每人平均三·○七亩,产量二·八七五石;中农(五二四人)每人平均三·五二亩,产量三·四四一石,富农(四人)每人平均一·六亩,产量一·五四石;地主(二人)每人平均二·二亩,产量一·八九石。抽补以后,贫农每人平均三·一七亩,产量二·九石;新中农每人平均三·一亩,产量二·八八七石;中农每人平均三·三六亩,产量三·三一四石;富农每人平均二·五亩,产量二·四石(因他家一口人在公营商店工作,脱离了农业生产;家中没劳力,只有女人小孩,他自己不愿多要地,而愿意多留浮财);地主每人平均二·九亩,产量二·七石。贫农得地者共七十户,新中农二十户,中农十四户,富农、地主各一户。(以上都是按新标准划阶级结果,把错斗户和地主富农已变成份的计入中、贫农内。)从上面的数字可以看出,抽补后贫农的土地要求是满足了的,已和新中农土地产量大约相等;新中农的土地也略有增加;而中农的土地平均数则减少的并不多。有几户缺地的老中农,也补进了地。错斗户得到了补偿,被斗户也分到了一份。这增加的部分,主要是从移民地、绝户地、公产地来的;不过,若不是有中农的自愿帮助,贫农的要求也还是不能充分满足。
防止村本位合理评产量
成立农代会、选出村政委员后,经群众酝酿决定把全村土地统统丈量一遍,产量也再评一遍。但经工作组调查研究,发现了一致主张普遍丈量、评议的原因,主要是为了想减少地亩,压低产量,降低负担。同时也因为有的人地亩、产量确是比实际土地面积、实际应产量为多(过去量的不对、评的不公平),坚决要求重新丈、评;帐上地亩、产量比实际土地面积、实际应产量少的人则不吭气;还有一大部分人则因为怕别人说他们帐上地亩、产量少了,为了表示不怕丈量,也说不好意思说不赞成普丈普评。这样几种情绪结合着,从表面看来是群众的意见,是为了要求公平合理;其实是为了投机取巧,想少丈土地,少评产量,少出公粮。发现这情况后,工作组立即告知农会委员会注意;再开村民大会时,农会主席就向大家强调说明:“这次丈地评产量,是为了抽补公道,反对投机,反对钻空子,弓大弓小,县上区上有统一标准;出负担,将来也要在县、区农代会共同商议,哪个村也不会叫吃亏,哪个村也不能单独沾光。在本村里,谁的地亩、产量吃亏,谁的沾光,大家也都知道;吃亏的自己可以提出来要求抽丈抽评,沾光的也欢迎自报,不自报也哄不住人,别人可以揭发。要都拿出公心来,做到合理合法。”群众再酝酿了一阵之后,主席提出:谁赞成不再普丈普评的站到西边,还主张普丈普评的站到东边。这时,绝大多数拥到西边去了,东边只有稀落落的几个人。结果决定了抽丈抽评。
民主评窟窿反复多商量
二十六日,农会分组自报窟窿。自报以前,工作员给大家说明:不能按全村平均产量算,因为如果都要填够平均数,就要打乱平分,这对农民是不利的。报窟窿时,各自都要考虑本村已经有的家当(公地、移民地、绝户地和翻身过高的共有多少地可拿出来。中农土地超过平均数过高的,要征得他们同意后才能抽些)。还要考虑别人的窟窿有多大,自己的有多大。……自报时,有些人很有准备,事先写好了单子到会上念。大部分报的都还恰当,有些经公议后改变了,少数不是窟窿的,被群众顶了回去。还没参加农会的户,特别是过去的错斗户、被斗户,工作员也分别去征求意见或者也要他们到会上自报。(这时他们都已划了阶级,划成中贫农的都有了说话权。)
这次是每五、六个小组合并起来开会自报。因为分小组报,标准容易太不统一;开大会报,大家互相了解家里的情况不够,也太耽误时间。
各组自报的汇集起来以后,先经贫农团委员按统一的标准审查了一遍,有太不相当的作了纠正,然后就提交贫农团全体大会讨论;贫农团通过、公布后,由农代会代表搜集群众反映,然后开农代会讨论通过,作出最后决定。
在这讨论过程中,又出现了“片片主义”,少数人发生争吵,还以退出会场威胁大家,工作组同志给群众撑腰,当即予以严厉批评,制止了少数人的叫嚣,使会议正常进行下去。
多方面找土中农来帮忙
窟窿从哪里找土填?先找到了公产地,然后找了移民地、绝户地,然后再找党员干部多得的和一般翻身过高的。这时,已找到一百多亩;根据已报的窟窿,最低限度还得五、六十亩地才能满足缺地贫农的要求,这就需要中农帮一点忙。于是又召集农会小组会,动员中农自报拿出一点地帮助贫农弟兄翻身。自报之前,工作员根据本村情况,讲了自报的原则:(一)不是按平均产量,要超过平均产量三分之一以上的才要;(二)是请帮忙的,不说是“圪堆户”,更不是“斗争”。(三)要真正自愿。各组共有三十多户自报,结果接受了二十六户(九十多亩地,九十多石产量)。(按:什里店老中农共一百四十八户,抽补前原有土地共一八四五亩,产量一八○三石。)从自报中可看出,报的人不是随便报的,态度很认真,有的人也早有充分准备,在内心早已酝酿成熟,一让自报就脱口说出自己愿意拿哪一块地。在自报中,中农表白了他们的心愿:李玉林(党员)说:“穷弟兄窟窿这样大,我不拿谁拿?”李成说:“我劳力不够,地也种不了那么多,拿这点地是真心愿意。”王振玉说:“我觉得地也过高,先报出这一块;拿南阁外地(近地)我也情愿,不过柿树地我不愿舍。”有一个人说:“我那地里的柿子树我也不要了,地帮助别人了,还去摘柿子,也不大好。”这时,群众就自动鼓掌欢迎,会场空气很融洽。
申爱子已经拿出两块地了,又说:“还有一块也可以拿出来,不过有坟地,要分给本家的。”大家也同意了她这意见,但分到最后不需要这么多地,又把这块地留下还了她。有不少人都是给地不给树,群众也都尊重了他们的意见。还有个王二喜,他地产量过高,在自报时他说:“我是个光棍,地少了怕更找不下老婆了。”大家笑着对他这话表示同意。
好坏都有点搭配很相宜
窟窿评好了,土地找好了,因为清明在即,农代会和窟窿户就于四月三日先集中力量讨论分配土地,把地分停当了再说房子、浮财。
最初,换地的补地的纠缠在一起弄不清楚;后来就决定先给缺地的补地,补完后才给要换地的换地;对于有些争吵太厉害的,也暂时搁住,放到以后再讨论;让大部分人的问题先肯定下来,使多数人先放心生产。反对了极端民主,决不让一两个人的问题把大家都搁住进行不下去。争论是不可免的,没有争论也不容易公平;但一发展到快成为吵架闹蹩扭时,就被多数群众制止了。有一个人以“不要了”威胁大家,想要多分,群众就说:“你这样就不分给你了”;直到最后他承认了错误,才又分给他。有些缺地贫农因自己不会说话,觉得多少分一点就好了。这时贫农团发动大家要关心穷兄弟,不要忘了窟窿户,去找窟窿,把所有的窟窿都找到,并给他填起来,使大家都翻身,不漏一户。
分配的办法是:好地、近地多的,就补坏地、远地,坏地、远地多的就补好地、近地;由农会书记按户念地亩、产量,群众就自动给这一户计算有了好地多少,中等地多少,坏地多少,缺多少。工作员这时从旁辅助填补工作,继续防止绝对平均主义;是底虚的贫农,分的地多一点就让过去;不是十分困难的户,分的少了一点也就算了。光棍予以适当照顾,但也不一定一个人要分够两份;有副业收入的,也可少分;人口多的,也不一定每一个人有和别人相等的一份……。
第一次没分完,还剩下几十亩,因为夜已深,而且有人没到会,就暂且搁下去,再酝酿了两天,分配了房子后,又把剩下的土地分了一次。最后还剩下二十多亩存在农会,如果有人提出正当要求就再拿这地调剂;在外未回来的户口,有的也分了地,但由农会暂时留下,先给最困难的贫农种,等本人回村了再分给本人。
党员很积极保证填公平
党员全部都在扩大支部会上经群众代表批准通过了以后,支部就提出:反省阶段是暂告一段落了,今后是结合填补继续整党,同志们要在实际行动上,在工作中表现新作风,改正旧作风;积极参加工作才是反省好了。在抽补工作中,多数党员都起了积极作用。在抽丈土地时,有些人地长出了自己不报,群众有顾虑不肯揭发,党员就代报了几起。在丈量、评产量中,大部分党员都参加了,傅培江、傅金生、李保恩等尤其积极,不但使工作过程加快,而且保证公平。在评窟窿中,党员也带头打破情面。如在农会小组自报窟窿时,有一个中农自己买驴累了些饥荒,也报了窟窿,大家都不好意思说,党员王绍贞就指出来说:“这不能算饥荒,很多人连毛驴还没有,能都报上个毛驴?”大家对他这意见都很同意,以后乱报的人就少了。王南方在会上也积极和提不正确意见的人作斗争,不怕惹人。傅培育(党员)前年冬天私自把分给他的地卖了(怕“斗争”),现在又想要填,另一个党员傅培江在支部会上和群众会上都批评了他。支部和工作组一提出什么号召,傅培江等也积极响应执行;他自己的地长出了,他自报要求丈量;支部开会时,也汇报了填补中的问题,反映群众中的情况;被选成农会、村政委员的,在工作中情绪很饱满,躺倒情绪是一点也没有的。被选成农会主席的王喜堂,更积极领导,态度也非常公正,强调要先填满贫农窟窿,并公开揭发没有困难而钻空子要求填补的人,对自己的三弟想钻空分房,也在大会上揭露了。
这段工作也发生了些缺点。因为调查工作预先作的不够,最初报得太多了,感到没那么多土地可填,就在审查时扣得很紧;后来,知道土地并不太少,又把标准放宽了些。因此耽误了时间。
还有少数工作同志机械搬运黄家川经验,而不考虑这个村的特点,主张尽窟窿填满,要窟窿户填的比平均数高才行,这势必要多动中农,对农民是不利的。(黄家川有地主未斗透,有少数富裕中农特别突出,都可拿出较多土地,什里店则中农土地大体都很平;同时斗错的中农和被斗过的地主、富农都还要补地。)
过去错斗户一律作补偿
去年什里店定为“斗争对象”的户数也不少(八十四户,占全村户数的五分之一),不过真正动了土地财产的并不多,扫地出门的则没有一户。斗错了(因“查三代”、“斗态度”等)的中农及新中农共有十九户。所以,什里店补偿错斗户的问题和给地主分一份,富农补一份的问题,都不算很困难。被斗争及错斗户,这次得地的共二十四户,占得地户的四分之一弱;共填进土地八十一亩七分,产量七十八石四斗,约占填补土地总数的三分之一弱。
房子的分配、来源及过程和土地差不多。因为房子来源较少,比较困难,有些有房已破了的,大家公议时决定由农会出钱大家帮工给修。因为房子有院子的限制,差别也较大,不如土地容易分得大家都满意。在分配房子时,也注意到尽量让错斗户回到自己原来的房子里;贫雇已搬进住下的就不再动,另外给错斗户分不比他原有的房子赖的房子。
四月九日,在村民大会上,由农会、贫农团宣布了土地房屋分配结果,确定了新地权,宣布旧契一律作废,等政府统一发新土地证。当报告哪个中农自动拥护给群众多少土地时,全场群众欢笑鼓掌;大会主席说:“人家这些地是劳动赚的,现在拿出来是为了帮咱穷弟兄翻身,这是光荣的事!拿地的中农有啥困难,咱以后也要帮忙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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