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2月24日人民日报 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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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通讯往来

  通讯往来
 第十四号武乡县政府负责同志:
武安三王村农民李土金,于本月十六日,来本社要求登报,申诉他的婚姻问题,据他谈称:他的老婆未经离婚即在武乡与别人结婚。因为他已将他的事告边府,而且边府也曾通知过你们在二十天内答复,因此关于全案详情不再专登。李土金来本社时是在等了二十天无答复之后来的,我们的意见是你们能迅速帮助他处理这个问题才好。
   ★      ★     ★     ★     ★武安县政府负责同志:
本报转给你们的南丛井裴茂林的婚姻申诉状,要求你们调查处理,迄今已半月未见回音,希望很快得到你们如何处理这个案件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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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大众黑板
★中国共产党中央的发言人,发表了一个重要谈话,重重的批评美国帮助蒋介石打内战。说:你美国不管是给蒋介石钱、枪炮、子弹,都救不了蒋介石的命,蒋介石被解放区军民和全国人民一块打得是快死亡了。
★冀鲁豫地方武装,收复了陇海铁路上的民权县城。
★蒋管区物价一个劲往上涨,最近尤其涨得凶,太原附近的榆次,一两半重的烧饼就卖五千块钱(蒋介石票)。光从这一点看,蒋介石、阎锡山也快完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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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共中央发言人
痛斥杜鲁门援蒋咨文  号召继续向蒋匪展开革命的进攻
【新华社陕北二十二日电】中共中央发言人,今日痛斥杜鲁门十八日向美国国会要求批准以五亿七千万美元援助蒋介石匪帮的特别咨文,指出美国帝国主义的阴谋是为了延长中国的内战,是美国帝国主义奴役东方人民,奴役世界人民,破坏世界和平的冒险的侵略计划的一部分。发言人说:美国的狼现在还要披上羊皮,说什么“中国经济之继续衰落美国实极关怀”,可是谁都知道:美国政府在大战以后给与蒋介石匪帮的任何一笔借款、物资、军火、包括这次杜鲁门所提出的五亿七千万美元在内,都是用来帮助蒋介石匪帮打内战的。熟悉中国情形的人都知道,只要蒋介石匪帮存在一天,它迟早总会发动反人民的内战,但是如果没有美国帝国主义的撑腰与援助,蒋介石匪帮发动内战的日子会迟一些,其因内战失败而灭亡的日子会早一些。
发言人说:美国帝国主义对于蒋介石匪帮的每一次援助,都是以蒋介石匪帮对中国主权的出卖为代价的。中国的神圣主权,在美国帝国主义者“援华”声中,一次又一次被美国帝国主义者攫取去了。此次五亿七千万美元的代价,已由蒋介石匪帮的大买办孔祥熙、俞大维、贝祖诒等,与美国帝国主义者秘密商定,其中包括向美国开放中国的内河航行权,美国对华南的监督权,和给美国商人以种种便利等。蒋介石匪帮如此无耻的把国家主权送给美国帝国主义,因为美国帝国主义给与蒋介石匪帮的所谓经济援助,所谓剩余物资,所谓救济物资等,实际上没有一件不是军事援助。美国帝国主义的所谓“经济援助”与“救济物资”,不仅使蒋介石匪帮能从美国方面得到飞机大炮,各种武器弹药,与军用器材,并且可以用来向别国购买军火。例如去年蒋匪就曾向比利时购买弹药一百六十吨,其中一百一十吨已于十月底由所谓救济机关的行总运到香港。美国军事人员帮助蒋介石训练军队,已经不限于台湾一地,而且在南京、沈阳、北平、徐州、西安、汉口、成都、重庆、韶关以至新疆,所有训练军队的机关,都有美国人员参加,训练蒋介石匪军使用新式武器,屠杀中国人民。发言人进一步指出:美国帝国主义的野心,还不止于奴役中国人民。美国帝国主义与蒋介石匪帮,正在狼狈为奸,拖延对日和约,恢复日本军事工业,扶植日、韩法西斯势力,以便重新扶起日本,帮助美国帝国主义来奴役东方十万万人民;并在美国帝国主义者于遥远的将来,发动所谓第三次世界大战时,充当美国帝国主义的轿夫。所有这些,就是美国帝国主义者杜鲁门的所谓“建立全世界公正持久之和平环境”的真实内容。为要实现此种帝国主义的狂妄计划,华尔街的独占资本家们残酷的剥削美国人民,拿美国人民的血汗来作新的冒险的投资。发言人说:虽然如此,可是人们不要误认杜鲁门、蒋介石及东方一切美国傀儡们的互相合作,多少亿元的援蒋计划,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作用。这些合作与援助,当然有一点作用,这就是病人临死前的强心剂的作用。现在世界形势已变到于美国帝国主义及各国反动派极端不利,而于世界人民民主力量极端有利的地位。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仅仅两年时间之内,整个资本主义世界业已混乱不堪,并正在走向更大的混乱局面。而世界人民民主势力,则有极大的发展,并正在走向更大的发展局面。优势是在民主力量方面,不是在反动力量方面。反动派的金钱和枪炮,并不是什么真正的优势,人心讨厌反动派,不赞成反动派,人们团结起来反对反动派,并和反动派作斗争,这个力量才是真正的优势。在蒋介石匪帮发动内战以前,曾经得到美国帝国主义者四十亿美元的帮助,又得到日本一百万军队留下的装备,蒋介石自己有四百多万军队,所有这些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比较起来,应该算得是优势了,然而仅仅一年工夫,人民解放军即已打退了蒋介石的进攻,并使自己转入了进攻。这个具体事实,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单是金钱和枪炮的优势,单是物质的优势,不能算是真正的优势,而只有人心加物质的总和,只有掌握物质的人们,即是说人民的革命力量,才是真正的优势吗?如果过去如此大量的美国援助,不但不能使蒋介石匪帮得到胜利,而且使他们得到如此严重的失败,那么五亿七千万美元的新借款,又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作用呢?发言人说:中国人民必须明白美国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蒋介石是一定要作垂死挣扎的,我们必须准备坚持的斗争,方能最后战胜他们。但是每一次卖国贼与其外国主人的丧权辱国的勾当,每一次美国反动政府给其中国走狗的新借款,已经激起并且还要激起中国人民的愤怒,这种愤怒将转化为力量,加速蒋介石匪帮的灭亡。发言人号召解放区全体军民与全中国人民,肃清自己队伍里任何惧怕美国帝国主义的懦弱无能的思想,加强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自由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与一切其他爱国分子的团结,反对美国帝国主义的侵略,继续向蒋介石匪帮展开革命的进攻,把蒋介石匪帮坚决彻底干净全部的消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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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河东地少窟窿户多
四分之一农民缺地
 代表穷村典型可供各地研究
【本报消息】河东村是武安九区有名的穷村庄,灾荒年(三十一年)前,全村约五百人,一百二十余户,土地十二顷左右,每人约合二——二·五亩。当时全村约百分之八十是无地或少地的农民,这些农民的出路是给附近村庄的地主住长工、打短工,拾砍、做木工,也有跑关东的,大部分农民都负着债。河东村只有四户土地较多,但他们的极盛时代四家合计不过三百亩土地。经过双减即削弱了一部分,五四指示后,这四户中土地最多的不过五十亩,少的不足四十亩。靠这四户满足全村无地少地农民的要求是不可能的。造成地少民贫的原因,除了本村富农的剥削外,主要是附近各村(河西、石洞、田二庄)地主的地租债利的盘剥,使该村农民无法抬头,有些土地的也被抵押剥夺掉了。灾荒年除“四大家”以外,几乎是家家无口粮,人人饿肚皮。逃荒在外的约占村民十分之一。失散、饿死人口很多。贫农孟月魁全家六口,只剩了父子二人,增生全家四口饿死了一半。“要不是八路军在这里,这个灾荒年河东就全完了”,“八路军通过敌人封锁给老百姓运救济粮”,河东的群众总是念念不忘。但是这些救济粮并未完全落到群众肚里,一部分干部互相救济了。贫农孟兆顺偷吃了合作社十七颗(一说是两把)黑豆子,被扣了三天,空着肚子,只有老婆给送点开水,结果出了三亩地偿了“罚款”了事。
灾荒年前后,附近各村地主逃避负担,地价大跌,双减后,河东村买进了相当数目的土地(以石洞村为最多)。另外县府拨给了没收汉奸的公地约四十亩,累年增加,到现在为止,土地已由原十二顷左右增至十七顷七十余亩(人口大体未动,户数由于分住的结果,增到了一百五十二户)。因之群众生活、阶级关系就起了很大的变化,从第五闾二十六户来看:四○——四二年,每人平均土地不过二·○六亩;经过双减,四三年每人平均二·七○亩;五四指示后,上升为每人平均土地三·四四亩。土地虽然增加,但贫雇农民的生活仍然很苦,五闾二十六户中,有五户土地绝对不够,占百分之二十弱。三户粮食困难,占百分之十三。十五户全无牲畜或牲畜不能用,占百分之五十七·七弱。土地最少的每人合二·一六亩,最多的四·一六亩。(三闾悬殊较大,地最少的二·○八亩,最多的六·一九亩)。此外房屋农具一般都很缺,有些没房的贫雇还未分到住房。孟宪多老两口小两口和一个孩子合住一个屋,合睡一个炕。许多房屋一下雨就无处容身。
村里主要掌政的没有一个贫雇,村长、武委会主任、财粮主任、民事主任、合作社正副经理、优抗主任等都是多年的村干部老中农,分配果实与分派负担时干部多从自己利益上考虑,土地不是分配,而是标价出售或进行抽换,贫雇买不起,好地、近地大都落在干部手中。剩下或换出的沙卜滩地、远地、碎地再“填窟窿”。“拥护”给赤贫李小林的亩半地有十五、六块,还批评他懒,为啥不愿种。浮财果实的分配次序是抗属荣退军人,干部积极分子,最后的残余才轮到贫雇,麦保老婆五千元买个破缸抬到家不能用,牛保老头子分到个女人褂子。全村二十四户抗属,大部分是中农或新中农,分果实外加三分,都成了凸堆户。另一部分浮财不进行分配,入合作社股,及移归村财政,干部出差在此开销。干部与积极分子结成了三十二人的小集团,政治主任说:“我有了这三十二个人,什么工作都可以做下去”。他们看不见群众,群众在会议上不敢发言,怕一语不对,人家就喊口号;怕人家问:“你是个啥思想”?政治主任死了骡子,主要干部开会时觉得应该把合作社的骡子卖给他,决定后布置积极分子,在农会上“民主讨论”一番,群众看见干部发言如出一口气,就不敢吭。干部在贫雇面前摆自己的功劳,老楞子对贫雇说:“叫你提意见不敢提,分果实可有你,你知道这果实是那来的?”分果实时把老实农民当贼看,圈子不准进。说:“出去,少了东西怎么办?”前年冬天奖励积极分子,卅二个人夜间分果实,群众从门缝中看着干部抱着面缸往家走。贪污现象也很普遍,先把果实拿到合作社,过几天就到了自己家里,政治主任说:“在区上开会下决心不贪污,但见东西就想要,总要设法弄到手。”副村长自己有房还要换好房,马山娘的屋子又小又漏,下起雨来无法住,去年花了三万冀钞买了房子至今没住上。但一般的讲,如和附近村作比较,干群对立不算尖锐。农民与农民之间,有以下的问题须要加以解决:
一、动中农思想:自去夏“挤封建”后,割韭菜思想相当普遍。土地法大纲公布后,中农又有“打乱平分”的恐惧,经过很多的宣传解释,仍有怀疑,因为本村已无地主富农可斗,又无肯定的富裕中农可动员,附近各村也无很多的“肥”可抽。一部分土地在平均数以上的中农害怕,迟迟不送粪。
二、宗派问题:河东村有所谓“大门里”与大门外之分,大门里原是一大家,现分成十几户,大部种地兼木匠。大门外的群众认为他们有宗派,“尖头”,工作不好做;而他们则认为大门外排挤他们,会议上不敢发言。
三、一部分贫雇农民(约占全村人口百分之二十),在经济上还未翻身,还是窟窿户,但却没有来路(干部多占数目极小,未分果实亦不多)。还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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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军工处某分厂年关慰劳伤病员
【本报消息】军工处第×厂第一分厂全体工友,年关慰劳伤病员。旧历年关,第一分厂全体工友,向该厂邻近之医院休养员,进行慰问,并从自己的工资里募集十万余元,购成毛巾一百零八条,香皂一百二十块,鸡蛋一百二十个,慰劳伤病员。并致函表示:我们只有在后方更加努力的生产,多流血汗,多加工多造弹药,提高数量,提高质量,加紧节约支援前线,好早日打倒蒋贼。伤病员同志深为感动,亦表示伤愈归队,继续杀敌。(蔡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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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北贾壁干部应好好反省
 用果实和捐款搞剧团
 让群众给村财政生产编辑同志:
磁县北贾壁剧团,在本村农会长兰其富、民兵指导员李用方支持下,过去将斗争果实的衣服和布匹绸缎,做成唱戏衣服。去年春天还拿斗争果实米麦四、五石,没经群众知道,给剧团吃了。这两人经常向群众动员款洋。现在正计划动员五十万元买戏箱。新中农兰喜存(是分区机关生产复兴货栈经理)出了五千元,大喊冤枉。贫农兰凤成被农会长叫去说:“你还不拿五千元?你们看吧!”就给写了五千元。以下的有三千、二千、一千都写开了。每街估计能“动员”八万到十万元(共有六街)。贫农吝凤有孩子名叫黑子,参加了剧团,他娘告人说:“自我孩子参加剧团后,就气死我了。”因为剧团对他们教育很差,将小孩都教成了小流氓了。我们知道上级几次严禁区村私自动员民款,以减轻人民负担。本村是个灾荒区,更是违犯上级命令和群众利益的行为,应注意纠正。
              磁县县联社通讯小组白增孝、一夫编辑同志:
去年十月底,北贾壁村干部命令各街小型互助组,给村财政生产,每街分十万元,限期十二月底完成五万元。一街饭铺组贫农吝凤成说:“完不成也得给人家赔咧!”后来经过各方反对,才把一百四五十万元的任务留下六十万元。一街抗勤主任吝清海、农会常委吝华福,去冬组织杀羊组,要四组小型社投资二十五万元。饭铺小组准备将自己接受的村财政款投到杀羊组,干部说:“那不行。”只得另外投去五万元。这个杀羊组给村上增加了浪费。以上干部命令小型社投资的作风,应该改变。
              磁县县联社白增孝、一夫
用斗争果实组织剧团,根本违犯土地法的精神,向群众乱派款项买戏箱,更是不能容许的浪费现象。命令群众小型互助组完成村财政的任务,也违背了发展生产解决村财政开支的正确原则。这种事情恐不止北贾壁一个村有,希望各地都来检查一下,即刻纠正。
              ——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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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南英封村妇会主任领导完成军布任务
【魏县消息】魏县三区南英封村妇会主任,这次布置织军布,工作积极负责。妇会主任的儿子,在野战军部队当营长,打杨山战斗牺牲,把尸首起回来,当日接到通知叫领花织军布。妇会主任说:晚两天再殡葬吧,反正死了,晚殡葬两天不要紧,织军布事要紧。前方战士冻着困难,要让他们都穿得暖暖和和的。当时召集妇会组长讨论织布办法,并亲自带头干,昼夜奔忙。所领的棉花不好,天气很孬,也不容易浆好,便把自己秤的花按成布交上。完成织布工作,才殡葬他儿。她这种积极负责精神,人人说好。
               (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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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太行武安九区
 七个村情况的初步研究
武安九区赵庄、田二庄、河东、青烟寺、史二庄、石洞、河西等六个村,除青烟寺外,都是在四二年以后,即开始进行减租减息,四六年填平补齐,贫雇才开始得到土地。村与村相距很近(三里到五里),过去的工作又是在一个方针、一个步骤、一个作风下进行的,因此从现在看,便表现出很多共同的问题。但又由于工作的深入程度不同,各个村的阶级关系、土地分配又不完全一样,因此便又有些不同的特点。
表现出那些共同的特点呢?
第一是一般的土地大体填平,无地少地农民从五四指示填平补齐后,取得土地;但均有一部分土地不够,质量太差,缺衣缺食。田二庄十六户贫雇,目前尚有五户欠债,八户缺吃。有三户根本未分得土地,其他人好地太少。河西村贫雇农共三十九户,其中有八户缺房缺衣缺食,有一户缺土地。赵庄贫雇农中有百分之十尚未彻底翻身,缺衣缺食,缺好地。河东村十分缺乏土地的贫雇还占百分之二十。各村普遍情况是土地数量虽大体填平,但质量上悬殊很大,各村都有提高坏地产量,压低好地产量的情况,这是村干部为了掩护自己得好地产量高,所采取的办法。表面上产量似乎填得差不多,但实际上则差得多,贫雇农迫切要求抽补。
第二是浮财分配十分不公,村干部贪污多占果实,翻身过高,贫雇窟窿大,迫切要求生活资料与生产资料。七个村没有一个村的果实帐是清白的,都是一笔糊涂帐。河西村从四三年查出地主的黑地隐瞒的粮款,到现在没有算过帐,干部都分了地主的好房好院,还有贫农却是七口人住一间破房,盖三条破被。青烟寺四五年春天到四六年秋天的果实帐,从未算过,去年二月,才宣布全部代群众入合作社。斗争以来的土地、房屋、树木、牲口等均作价卖出,但帐目则从未宣布。各村合作社所存及干部多占和贪污的浮财、衣物是一个很大的数目,群众普遍要求清理。这笔帐清理得好,可解决一部分或大部分群众的生产资料与生活资料的困难。
第三、干部作风行政命令,群众迫切要求民主。赵庄在这几个村中是运动较深入、工作发展较为正常的村庄,也没有例外。群众看干部是当作新石板来看的。他们对群众随意打、骂、吊、捆、罚,在他们觉得,这顶多只能算是“不应该”,“检讨检讨”就算了,群众则记恨在心,念念不忘。从干部对群众的关系上讲,干部是一个大宗派,“一窝蜂”。石洞村贫农说是“十家民主”。虽然干部内部亦并不完全是一团糟,有好有坏,意见并不完全一致,各村均有一些干部并未多占果实,并未打人捆人,但由于他们对犯错误的人采取的是包庇态度,因此群众对他们的看法是当作一个集团来看的。历史上每次解决干群问题时,领导上最后都是给干部撑了腰。群众认为这样的“洗脸擦黑”是“官官相卫”,现在对工作同志最初还采取不信任态度。
第四、贫雇阶层并没有发动起来,仍然是受压迫阶层。虽然他们今天有了土地,而且有一部分入了党,还有的当了干部,似乎也有“权”了。其实,他们翻身是被“恩赐”的,因而也就很不彻底。他们之中只有很少数的得了“权”,上了台,就忘了本。没在掌权的,只能做“陪客”,史二庄的党就是在两个破落地主党员手中操纵着,贫雇出身的村长做“陪客”。
从以上几种情况的初步了解中,可以看出,群众有三大迫切要求:“实行民主,改造干部”,“清算果实,分配浮财”,“抽肥补瘦,彻底翻身”,这三种要求中,民主要求又是最基本的。因为群众从历史的经验中,已认识到,不能求得民主权利,彻底翻身是不可能的。
根据这几个村的材料,初步的提出几种类型来研究。
第一种类型以赵庄作代表(包括石洞村),这类村的特点是:党的基础较好,赵庄三十九个党员中,廿四个是贫雇。反奸清算以前的群众运动是少数干部包办的,五四指示后,发动了一批积极层,人数有一百多,最后一次对封建势力的打击是比较彻底的。村里边有了这样一批群众,因此工作从表面上看是活跃的,能完成任务,一切都是次序井然,初一进村,会感到没啥问题。但如果仔细研究,党的基础虽好,党员犯的错误也比较小,但干部、党员的错误,群众最初很难原谅。他们在群众之上,同样的发展成为一种独断统治、行政命令、贪污腐化、多占果实、相互包庇……的恶劣作风,因此我们就不能被一些表面的现象所迷惑,必须支持群众要求,改造党员干部,不能有丝毫动摇。前边所提的群众的三大迫切要求(翻身、算帐、民主),均必须一一实现。但同时还必须注意,赵庄的党是经过锻炼了的,党员有着比较好的政治觉悟,如果他们的错误能在群众面前得到改正,他们当中很大一部分还是可以当人民的好长工。有一种片面的认为党员一切皆坏,一切党员不如群众的说法,是必须反对的。
第二种类型以河西、田二庄为代表。从工作基础上看,这类村的特点是几个主要的老干部掌权(其中中农多),支部不起作用。河西是五大干部专政,田二庄是姓杨的一姓家族的统治。他们对地主的斗争一般是坚决的,但他们对群众也统治的很厉害,发展成为一个反人民的小宗派。相互包庇是中农成份干部掌权后的特点,他们顾虑多,讲情面,有些人自己的错误不大,但却在人民与干部中间,充当两面好人。田二庄的家庭统治,发展到可随意将群众“扔到西沟去”(捣死),用这种恐怖手段来威吓群众。河西村群众,根本不知道在他们村里就有共产党,就有支部,只知道干部厉害,他们有时气愤地说:“干部代替了过去的地主。”支部里有些新吸收的贫雇党员,经常不敢吭气。这类村过去不是基点村,村子较小,领导上不常检查,把责任经常委托给几个积极干部,也是形成干部独断专制的原因之一。这次整党,他们常常说:“上面不叫咱干,咱也得罪不了群众。”因此必须经过群众审查鉴定,让他们分清是非功过,认识自己过去的错误,知错改错,老老实实向群众低头。这些村由于党员坏,影响到群众对党的认识发生错觉,因此必须在运动中,使群众从自己的切身经验中,认识党依靠党以便更加充分的帮助整党。
第三种类型村以史二庄、青烟寺为代表。这类村的特点是领导一贯被少数流氓、破落地主分子把持,形成一套最坏的统治群众的作风。打、罚、扣、押是这类干部的主要武器,浪费、偷窃、强奸等无恶不作。史二庄从四二年开始建立工作,就被一个流氓分子掌权,后来由两个破落地主分子掌权,在去年秋季运动中,曾借故打死一个贫雇。群众翻身较差,干群对立较尖锐,工作员一到村,在群众尚未发动起来之前,坏干部想尽各种办法操纵封锁。当群众发动起来之后,又很容易发展报复,甚至易被对干部有私恨的人利用。史二庄将最坏的干部调区反省,留下的结合发动群众整党,准备运动告一段落,再解决这些坏分子的问题。青烟寺公开揭发坏干部对整党的阻碍。这些办法都收到比较好的效果。
除以上三种类型村外,河东村又有些特殊情况——该村地少人多,(干群关系不尖锐)经过抽补,退出果实,仍不能解决百分之二十的窟窿户的土地与生活资料的困难。
以上仅系根据工作基础初步研究,作为整顿队伍中研究农村情况的参考,这还只是轮廓的了解,在运动逐步深入中,还必须继续再作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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