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版()
专栏：
旧剧工作中的几个问题
梦庚
在华北区，我看到有些政府和部队直接领导的旧剧团体，竟“以营利为目的，繁荣市面为宗旨。”负责领导的机关，则以“不赔钱，有戏看”为原则。没有把改造旧剧看成教育千百万群众的重大政治任务，所以在已往的数年里，对改造旧剧、改造旧艺人工作，都作的很差。
石家庄解放一年里，政府和部队领导的旧剧团来往不下六七个，在新戏的演出上，除多年的“三打祝家庄”、“逼上梁山”、“河伯娶妇”等剧外，则寥寥无几，甚至有的剧团看不到新的创作（连这几戏也没有）。在演出旧剧节目上，则毫不加选择，有时甚至还不如私人戏班慎重。如太行军区领导的解放剧团，竟然演出了“狸猫换太子”（虽然稍改，但很粗糙），还有最反动的歌颂叛徒黄天霸“三盗九龙杯”一类的戏，旧艺人反映：“为什么公家剧团还演这些戏，我们私人班倒不许演呢？”还有，所有来过的公家剧团，都是穿着军装或制服，可是在部分人的行动作风上很不注意，跟旧艺人吃吃喝喝，无原则的打成一片，向刚解放的艺人随意发牢骚、小广播，给艺人很坏的印象：“为什么公家剧团还有这些问题呢？比旧戏班还热闹！”在业务改造上，不能影响推动旧艺人；在思想作风上，还留下坏的印象。
据我所知，这些公家剧团，大部分是过去的旧戏班，解放后公家派上几个干部，农忙时集中城市里出演，农闲时赶庙会、唱高台。干部以处理戏分、人事问题、写台口成了中心工作。剧团与地方上变为纯商业性质，剧团与艺人也成了买卖关系，艺人没有机会提高，剧本没有时间创作，要想赚钱仍用过去成班老板的方法：“邀好角儿，演旧戏。”因此造成偷偷“邀角”之恶劣风气。有些公家剧团对旧艺人毫不加分析了解，只看到技术，能叫座赚钱，则不择手段，不顾及影响，不听群众反映，这是极不良的现象，大大影响了旧剧改造的工作。给群众这样恶劣的影响，而这些公家剧团则熟视无睹，剧团负责人尚未很好的去检查。
还有各地方政府为发展市面，建立庙会，或包戏或卖戏，用大价钱邀请旧剧团。演出节目上毫不加审查，甚至有些地方为着赚钱，或因个人爱好，什么坏戏都叫演出。如某剧社被束鹿县旧城邀去，曾演出“四郎探母”、“乌盆计”、“盘丝洞”、“红娘”等等，在群众中造成很坏的印象。剧团不敢演，干部们还说二话。有的地方写戏，价钱惊人，等接等送，每天七百万元（边钞），有的旧剧团下去十几天，即可赚到一万万多。“我们还不如人家赚钱多，他们一两天即可把戏价赚回来。”这是一些旧艺人的反映。他们述说卖票的情景，场场水泄不通的观众，看了白天的戏，接着买晚上的票，一场戏可以卖到数千座位，造成旧艺人不愿改造业务，愿到地方上去演戏：“赚钱多，演戏自由，不受限制”的论调。邀请一台戏，花费这么多钱，有这么多农民观众看戏，演出那些有毒素的坏戏，“花钱换毒”，欺骗劳苦大众，对人民如此不负责任，实堪痛心，亟待改正。迄今写旧戏之风气更盛，差不多每天都有到石家庄来写戏的，各地方政府尚未足够注意此问题，严重的妨碍了改造旧剧工作。
根据以上情况，谨提几个问题，供从事旧剧工作同志的参考。
一、大城市逐渐解放，我们没有那么多干部派到旧戏班去接收，故希公家剧团迅速加强内部学习，变营利方针为提高艺人思想，改造旧剧以教育广大群众的方针。改编旧剧，大量创作新历史剧，从实际行动、作风与业务改造上，影响推动旧艺人进步，尽力帮助私人戏班，提高他们思想，改造旧剧，为人民服务。严防与旧艺人吃吃喝喝，一团和气，无原则的打成一片，向旧技术、旧习惯不加批判的甘拜下风去投降，这不但团结不住他们，提高不了他们的思想，使他们迅速进步，有些人甚至在背后还骂你“老斗（即外行）无能！”
二、应该加强我们的创作能力，应以新戏、有群众爱看及有教育意义来“叫座”，反对纯技术观点，凭“好角”卖钱的观点，把旧艺人当成商品买卖关系的作法。如剧团排新戏，角色不够，须要邀角时，必须遵守经该地方负责机关介绍，私人戏班负责人同意。严肃批评已往的无政府无纪律乱来一起的作风，这样也影响了旧艺人的生活与业务改造。
三、除统一的迅速审查节目外，各地方政府应该根据人民日报“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旧剧改革工作”专论的精神，严格审查旧剧节目之演出。各地方邀请旧剧团前，应先审核是否有“新戏”，是否去后有教育意义，当成写戏订合同、定价钱的标准。点戏时，应该切实向人民负责，首先想到为人民服务，不欺骗毒害人民，点有教育意义的“新戏”，这样从各方面促成旧剧团体艺人“旧剧必须加以改革”的认识。改变他们总认为“解放区大的很，这里不叫演那里还欢迎”的落后观点，迅速消灭名义上是公家剧团，实际上是封建主义的宣传工具的现象。
四、“把我们的剧本，命令艺人去排”这种不与实际相结合的生硬教条主义方法，“戏”可能排几个，但艺人们认为那是“命令”，不是“排戏”，因为他们思想上并没有感到“旧剧为什么要改”的正确认识。从实际证明：“改革旧戏，必须先提高艺人思想觉悟”，叫他们从思想上认识改革旧剧的必要性与标准，自己去改，自己去排，效果很大。
五、我们长期处在乡村里，已往对改造乡村艺人工作是有相当成绩与经验的，但中大城市是旧艺人集中的地方，这些城市艺人的生活习惯，思想作风，与乡村艺人有很大的不同。如拿“艺人集训，派干部具体领导，把戏班改编成公家剧团，或仍是私人组织内部改成革命团体的组织机构等等”这些经验来作，不但不能提高了旧艺人思想，改造业务；反而沾住了，离开这个那个垮，东抓西抓管不了，陷到事务圈子里拔不出脚来。据石家庄最近统计，经常活动在市上的旧艺人达四百余人之多，比石家庄更大的城市旧艺人将更多，如何改造旧艺人，带领他们进步，这是一项繁重的工作，希望各公家剧团，负责机关迅速搜集这方面的经验，作出正确的结论，以彻底改正戏剧工作中所存在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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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对改革旧戏问题的商榷
＠荃
读了人民日报第一五○期专论：“有计划的有步骤的进行旧剧改革工作”，有两个问题，考虑未能解决，现在把他提出来：
第一、专论上说：“提倡迷信愚昧的旧戏，如舞台上神鬼出现，强调宣传神仙是人生主宰者等，是应该加以禁演或经过重大修改后方准出演的，至于一般神话故事如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戏，则是可以演的”这个原则的后半节我没有想通，我想：孙悟空大闹天宫，有他的特殊性，闹天宫是革如来的命，可惜后来投降了，结果压在山下判处了徒刑。这个故事在演出以前说明是假的，演一演我觉得是可以的；可是，专论却是把它当作一般的神话故事中间的一个，作为举例说明的，专论是认为一般的神话故事都可以演的。一般的神话故事说起来就多了，拿冀鲁豫区的地方戏来说吧，这儿流行着：高老庄（猪八戒娶媳妇）、盘丝洞（唐僧一行遇蜘蛛精）、张奎钻地（打死土行孙）、赵公明下山，还有阴阳伞（鲤鱼精捣乱晋朝故事）、断桥（白蛇恋爱许仙）等等，这些故事是不是都可以演呢？我闹不清。
读专论以前，我认为这些东西都该停演，因为我想：目前我们提倡科学反对封建迷信的任务，距完成还差得很远，那么我们就该继续来完成，这些戏我们且不必去管他，演出以后总使观众具体形象的看见了神仙鬼怪。人民脑子里的神仙鬼怪本来没肃清，我们再加深它不是有害处吗？这是我原来的想法。看了专论以后，我想到如果把这类故事使人民当成童话来看，倒也不含很大毒素。但是这并没有解决了我的思想问题，我觉着人民看戏的时候，今天还没有把他当成童话看的文化水平。
华北文艺座谈会，确定了改造旧剧目的方针，是去掉其封建反动部分，专论中则只提出了“有害”问题，我感觉似乎还不够具体，所以具体做起来，就无法遵循。我又想到孙悟空大闹天宫，把杨二郎、李天王这些人搬上舞台，这些东西严格说起来难道不是有害的吗，难道不是属于封建反动的吗？这样想来，越想就越糊涂了。改造旧剧工作，华北音剧协会已开始做，这当然值得高兴，但是那篇专论也提到更需要大家动手。既然要大家动手，首先就要大家把原则一致起来才行，专论只提到是原则有害和有利，我从自己的工作需要感到还更需要具体。有害的原则，我觉着也有分寸，比方说吧：旧的因果报应观念在每一个旧剧里，差不多都存在着，这个观念认真说来，难道不是有害的吗？可是如果这样严格的话，百分之九十九的旧剧马上都不能演了。如果把每一个戏里所包含的这种观念都改成人民力量决定一切，人民力量是万果之因，那不是很难的一件事吗？所以“有害的必须禁演或修改”，这当然是对的：但是，这里面的分寸问题，我希望能够更明确。
第二、专论提到改革旧剧是华北音剧委员会和文艺工作者大家的责任，这当然是对的；但是我自己感觉这似乎还很不够。我这想法当然不一定对，不过为了解决工作中的实际问题，这里也把他提出来。
就拿冀鲁豫来说吧，几百个农村剧团，入秋以来已经日益活跃起来了，估计春节期内还要活跃，他们会的戏各地区也并不完全统一，有的戏在黄河南有，在黄河北就没有；有的戏在湖西有，在鲁西南就没有，并且有很多戏都是在“对戏”中对出来的（所谓对戏，就是两个班子对唱，比赛谁会的多，这时候戏班里的师傅就往往从罗成、杨宗保、薛丁山等人的家谱上发现一个岔子，又编出一个新的来），这样复杂的内容、这样大的地方差异，我自己感觉光靠文艺工作者，恐也很难在短期内完成他的改革任务。
我觉着既然这件事是关系广大人民的事，要想求得真正的解决，不依靠党的各级组织的领导是不行的。现在农村剧团到处都在唱戏。如果我们能发动党的分委同志，或者小区主要干部，在农村剧团演出之前，根据自己的了解和剧团商量一下，掌握一下节目的取舍，那也比现在的情况会好一些的。同时，我还想到几个人的创造与大家的创造往往是无法比的，如果我们能把改革的原则明确的提出来，让我们的广大干部和群众掌握原则，并且参加这一工作，那才似乎是最好的办法。就拿干部说吧，尽管他们不是文艺工作者，可是从小就喜欢地方戏的实在多的很。我想，如果我们能首先把原则明确了，然后党发动大家，共同修改，在修改的过程中再加以不断领导，那么一个旧剧本，何尝不可能改出几种能用的本子呢？我想可能比文艺工作者改出来的剧本还要好呢。
读了专论以后，反复的想了好久，思想上不能得出明确的结论来，现一并写出希望引起大家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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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关于“孙悟空大闹天宫”编辑同志：
人民日报十一月十五号专论：有计划有步骤的进行改造旧剧一文中，对一般的神话故事如孙悟空大闹天宫，认为可以出演。十八号晚上，马友良戏剧团就在武安大众剧院演出“大闹天宫”。当时我们六分区正召开各县文艺座谈会，讨论改造旧剧问题，大家看了孙悟空大闹天宫之后，引起大家纷纷争论，有些同志说还可以演，理由是“孙悟空是代表农民阶级起来反抗统治阶级的，有革命性”，他和别的迷信不一样；有些人认为是根本不能出演，也有他的理由：“孙悟空虽然代表农民阶级起来反抗天宫统治阶级”，这是好的，但他用神鬼形式出现，观众大部分是一般市民群众，不会批判接受，只给他们一个有神有鬼的影响。如有的群众看后这样说：“看人家天兵天将，还有金童玉女多厉害，世界上就是有神有鬼！”这样助长了大部群众的迷信。我们感到这两种意见都有他的理由。我们的意见可给干部出演，若要给群众出演的话，也得经过重大的修改。不知是否正确？ （张一英、江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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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淮海前线我军连队文化活跃
人民解放军各部在淮海前线围歼黄维兵团的战斗中，连队文化活动非常活跃。嫩江部队某团的战士报社，每天都印发刊载图画、快板及短小的鼓动文字和新闻的“火线报”分发连队。敌人使用了燃烧弹，火线报马上就写了“对付燃烧弹”的快板，配上图画印发出去。快板说：“燃烧弹，能烧人、多半用在冲锋中。身上如果着了火，赶快就地来打滚，要是刚刚燃着了，把土按住也能行。只要灵活又机动，燃烧弹也不中用。”要进行打敌军阵地前沿的教育，这类传单马上又出来了：“打前沿，是关键。前沿被打开，纵深就好办。突击队，要勇敢，梯子、跳梯带身边。火力集中在一点，工兵爆破紧接连，鹿砦壕沟爆破后，跳梯、梯子快上前。投弹组，快投弹，掩护搭梯、架梯子。突击队，猴子般，不顾一切墙上翻。上到半墙时，先往墙里投炸弹，就是有敌也要被炸烂。前沿被炸破，快向两侧来发展。保住突破口，头名英雄属于咱。”战士报社除出版火线报外，又出版油印画报。当团里表扬纪律模范的时候，这些模范人物，就在画报上出现了。团党委发出号召，画报上便逐条用图画表现出来。珠江部队出版一个出色的“连队文化”报，有字有画有时事。淮海战役第一阶段刚胜利结束，第一阶段的形势图就出现在“连队文化”上了。秋季攻势每次大捷和本部队的英雄故事都被用图画画出来，很快地送到连队去。淮海部队的“人民英雄”报的广播台，于部队开始围歼黄维兵团时，就用“俘虏收容所快作好准备工作”的题目广播说：“各级俘虏收容所、解放大队注意：请你们赶快进行充分的准备工作。因为你们的工作马上会忙起来了。……迅速准备收容俘虏的房子，布置俘虏吃饭、睡觉、以及警戒等工作……。”电影队到前方的消息，也很快被广播出来了：“大家注意！东北电影队第二队已带了摄影器材到了前方，要将这次淮海战役的各种新闻摄成影片。凡是我军战斗中的英勇场面，都有机会收入镜头，在全国人民面前放映。”乌江部队的指战员们，是有名的战壕生活建设者，他们把战壕生活安排得很好，叫做“战士之家”。这次，乌江某团二连，又在战壕里架起了广播台，广播胜利消息。当敌八十五军一一○师起义加入解放军时，消息马上从广播台传开了。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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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济南影剧业气象一新
济南的电影戏剧业，已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新气象。济南原有的八家电影院，现已有六家复业，二家在修理中，不久也可复业；三家大剧院则已全部复业。大批对人民富有教育意义的苏联影片如“虹”、“集体农场”、“不可侵犯的边疆”、“团的儿子”等名片已先后放映。旧的影片，只要内容不反对人民者，如“木偶奇遇记”等，民主政府亦准予放映。旧剧经初步审查后，凡表演丧失民族气节、提倡奴隶制度、封建迷信及低级淫荡之剧目，如“四郎探母”、“盘丝洞”等一律禁演，较好的戏如“打渔杀家”“四进士”等及已经改编之剧本，则提倡多演。济南影、剧院的营业情况现在已转入佳境，如“第一剧场”甫告复业，每日收入即达北海币七十万到九十万。祝捷宣传周中，“新济南”放映“虹”，一日中最高的收入达一百二十万元。这些影、剧院在国民党匪帮统治时，由于苛捐杂税，以及国民党军队、警察、宪兵、特务等看戏不买票，殴打职工，以致营业萧条，实际收入一般只有全部票价的四五成。影、剧院职工不仅生活困苦，即其人格生命亦无保障。各影、剧院经理说：解放以后不仅营业收入较好，安全上也有了保障，再没有国民党统治时代的乱打乱闹的现象了。 （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