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2月15日人民日报 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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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冀南四地委试发土地证
地权确定农民安心生产
【本报讯】苏幼民报导:冀南四地委在南宫大小高村,三土营等七村,从十月底开始,经半月时间试发了华北人民政府颁发的土地证,农村各阶层都安下心,普遍计划安家,修理房舍,加紧冬耕,着手副业生产。张土营翻身农民王祥魁说:“宅子地这可是我的了,又有了牛和车,我一定好好做活过日子。”董土营中农张恒茂说:“多年的空粮(即有税无地),这一回给我取消了,痛快!”妇女孙大容,要农会、村政府单给她立了一张契,大容娘说:“毛主席想的到,叫我这绝户再不挂着闺女了!”
开始工作时,干部认为发土地证“简单、没啥”。经过第一次调查后,发觉有许多土地、宅基地的历史纠纷:在土地上有没契的,移了桑棵(即地界)的,因破路滚了车道地契不符了的,有空粮或仍保有黑瞒地的;在房屋宅基上有不少的老契只是地基一段、场院一段,没有阔步。有的住宅没胡同、没街门,有的房子压着别人的地基等。有的村不只有旧纠纷,而且因在抽补时错误的绝对平均分配,把土地房屋分的很零碎,增加了群众使用上的不便。还有壕墙地不纳粮、大车道实际不能生产同样负担等历史积弊、中农思想上对老红契留恋等。工作组根据这些情况,拟定了初步办法:(一)丈量,统一使用政府规定的新尺计算。因历来新旧尺变化和村与村间尺子不统一,亩数不统一,以致不能负担公平,也难计算。(二)除种庄稼的大道和小道以外,公路、官路、村通村的大道、河提、河道都不计为负担地,大车道一般安八市尺计算扣地。(三)宣布旧红契作废,号召群众换新土地证。老契清楚的按原契折合新亩填写,没老契和老契不清的登记丈量,如果群众仍愿保存旧红契,可听自便。(四)壕墙地靠谁归谁,谁栽的树谁刨,能耕种的计算为负担地。(五)解决旧有纠纷,按“土地适合耕种、房屋适合居住、闲地基适合使用”的原则调解解决。(六)通过自报、丈量,达到彻底清查黑瞒地。(七)全村划小组选出临时代表,组成发土地证委员会,下设调查登记、调解、丈量、填写等组。作法是:干部携带意见到村,依靠支部、党员、农会干部,再按各村具体情况进行。工作开始前,首先检查土改是否彻底,各阶层占有比例如何,是否还有安置补偿任务。第二步通过农代会或群众大会,讲明支部会的具体意见和工作组对于扣道(按即不种庄稼的大路不计算负担)、老红契、壕墙地等各项规定办法,并产生发土地证委员会。工作中应注意:(一)多方面讲明白土地证的法律保证。为什么要发土地证及它和农民群众的关系等,宣布土地证是今后的合法契约。(二)宣布老红契作废,讲明老红契不适用;如果有的仍愿保存老契也可,但最好做到群众思想上成熟。如古庄有的农民说:“土地的阔步,亩数变了,老红契已经不能和土地说话了。换契是脱了旧衣裳换上新衣裳。”委员会一般是夜里碰头集体讨论,白天分若干组丈量调解,调解与丈量配合行动,就地解决问题。对于抽补中分配不适当的零碎土地,一面号召自由调换,一面由农会调剂。如梁庄这样作的结果,土地没有一亩地以下的碎块,房子每家一所独院,群众很满意。解决历史纠纷可依照“土地适合耕种,房屋宅基适合居住、走路,闲地基适合使用”调解解决,应多了解纠纷的历史情况,明白纠纷焦点,取得多数人同意,提出解决办法。群众在解决这些问题上,都是争先恐后,都是当面栽好桑棵埋好炭眼。黑瞒地一般是私瞒,多在地契不符和村边闲地基上出现。清查方法,除号召自报,可根据调查材料抽丈,切忌普遍丈量,耽误生产。试作中感到成功的方法是事先有充分的调查了解,提出适合这地区的办法;其次通过积极分子的活动,组织发土地证,各组带领群众进行工作,教育群众认为是自己的一个运动。(三)在运用三个“适合”上,是以仲裁方式,达到群众的团结,注意了以多数人的意见为依据,以免被少数人钻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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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询问与答复

登记土地须实事求是
土地证上应写实有亩数编辑同志:
现我县将要颁发土地证,但其中有个问题,如一家,原来造负担册子有一块地是在册子上造的五亩,经平分时丈量,实际是四亩二分,这在发土地证时怎样填写?如照原地数,即负担着空地,如按实数,则不够亩数的户很多,恐怕惹起群众普遍要求丈量土地,问我们的群众很多,希你们答复为盼!
孟庆杰、张进海 十月六号
答:你县将要颁发土地证,但有些土地在过去登记高了些,在平分时丈量后不敷原来的登记亩数了,这应该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有多少就登记多少,你恐怕惹起群众普遍的要求丈量这是不对的,政府登记土地并不是欺骗群众越多登记一些越好,而是要求越真实越好,群众普遍要求丈量土地,这说明咱们过去工作做的不够,没有达到真实,群众起来要求登记真实这是好的现象,问题是在于平分时丈量土地用的尺子是否大了一些,如果尺子大了,丈量土地自然要脱数,政府规定的标准尺子是营造尺(即木斤尺就是木匠用的尺子),如果平分时丈量土地是用的营造尺那就说明过去登记得高了,要是用的尺子大了也就不能用平分时的亩数作标准,应该酌量那一次的亩数真实就按那一次登记,必要时就按标准尺丈量,总的目的是要求达到真实的亩数登记才好。
华北政府财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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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沈阳四周城市充满新生气象
抚顺煤矿恢复生产
鞍山营口等地正在迅速重建
【新华社沈阳十一日电】著名产煤区抚顺正在积极恢复中。规模宏大的抚顺矿务局现已照常生产。各煤山的产煤量正在不断提高。其中某厂的产量,已比初解放时增加了两倍。市内制油、洋灰、化学等工厂,均已恢复生产。三千多家商店已开业,三十八所中小学已全部复课。现全市邮电畅通,长途电话可达安东、沈阳等地。途经抚市的沈吉线铁路,已于十一月十七日正式通车。人民政府为解决工人及市民的生活困难,已先后发给每个工人十斤大米,二十万元东北币。市贸易局以低价售出大批粮食供应市民。
抚顺的恢复工作所遇到的主要困难,就是该市在国民党侵占两年半中,曾受到了严重摧残。矿山的铁路枕木和铁轨,炼钢厂的钢板、铁筋和耐火砖,洋灰厂的洋灰,都被蒋匪军拿去修筑了工事。全区四个矿山,就有两个经常停工。很多工厂的机器生了锈,厂址变成旷场,生满了野草。那时,全市工厂,除发电厂和制油厂还勉强开工外,其余各厂均陷于停顿中。煤产量每天由伪满时的三万至五万吨锐减到六百至三千吨。各厂职工数,也由十余万人激减到三万余人,且每天还有两万个职工被国民党胁迫去日夜修筑工事,经常地大批地被蒋匪军抓去当兵。抚顺矿务局被国民党当作个人发财的“肥缺”。第二任局长谢树英,来时两手空空,去时赤金就带了五十多斤。这些强盗们愈是发财,抚顺就愈是穷困。国民党匪帮所加于抚顺的创伤,当然不能希望在短期内完全复原,但是抚顺的职工和抚顺的人民政府,却有信心以共同的努力使这个受伤的城市一天比一天更好。
【新华社沈阳十一日电】解放后的沈阳四围各城市,充满新生气象。铁岭光复时,市内电话全部完好无损。长途电话、电报于解放后一周内完全畅通。全市十二所中小学已全部复课。政府为青年知识分子所开办的短期训练班,已有五百余人报名。一度为蒋匪窜陷的鞍山,正在重建中。该市电业局职工,在这次收复前曾英勇地保护变电所,收复后又积极赶修各线路,立刻恢复送电。辽阳市恢复工作也进行得很快。造纸厂、铁工厂、磨米厂等公私工厂已恢复生产。市民正积极收集各种器材,献出零件,帮助各工厂复工。市内中小学已全部复课。曾被蒋匪重占九天的营口市,现已恢复原来面貌。该市与沈阳之间的铁路已畅通。
【新华社沈阳十二日电】在全体铁路员工夜以继日的突击赶修下,从沈阳向四周辐射的各主要铁路线现已大部通车。迄十一月二十七日止,沈——吉(林),沈——安(东),沈——抚(顺)等线,均已正式办理客货运输。在修复工作中,铁路员工曾创造了许多光辉的范例。当解放沈阳之战刚一结束,自哈尔滨铁路局来的工人和新解放的工人即并肩开始工作。他们在还没有水、电、煤供应的极端困难条件下,紧急疏散货车,以免敌机轰炸。司机杨关堂、夏宵桢等将机车升好火,即通宵苦干,于一夜间完成了原定任务。调度所工人张世荣,不顾长途行军的疲劳,曾连续坚持几个通宵,应付频繁的车辆调度,发挥了高度的责任心。在敌机不断空袭下工人们在三天之内全部修好了沈阳附近的铁路电话线。特别是东北行政委员会铁道部工程队四支队与吉林铁路局员工,在十五天内即完成了原订二十五天的任务,修复了自沈阳至海龙间二百余公里的铁路线。其中桥梁大队共修复大小桥十一座。在一昼夜内,他们修复了一座共需一万四千根枕木的大桥。技术中队用人工打桩,达到每人每分钟打三十五锤,十分钟即打桩一根的速率。木桥中队曾有数十员工不顾寒冷,下河搭桥。线路大队完全靠人工扛道木,一夜内曾达到二百多人扛道木四千多根,运送四公里的纪录。
【新华社承德十二日电】关内外交通要地山海关解放后,革命秩序已建立。军事管制委员会正领导人民进行各项恢复工作。电灯厂工人于该城解放当日即恢复了城区电灯。电话局工人,也在两天内修复了全城电话。现山海关中学,女子简易师范及六所小学已复课,其他学校也正在积极恢复中。城内大小商店已开业。原国民党各机关人员,正纷纷前往人民政府登记、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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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记东北蒋匪的末日
华山
在东北的最后一战中,蒋介石曾满头大汗地奔波于平沈之间,曾三度飞到沈阳“督战”。蒋贼愚蠢而绝望的挣扎是怎样可耻地惨败,以及国民党匪军的崩溃是怎样慌乱和狼狈?记者从放下武器的国民党东北“剿总”中将副参谋长宋子英、廖耀湘兵团参谋长杨昆等人口中知道了这般情景。蒋介石最后一次飞沈督战时,曾经在匆匆召开的军事会议上狂叫道:“照我说的办,失败由我负责!”当时,他说要亲手挽救他最心爱的美械化主力廖耀湘兵团。但是,结果呢?他连沈阳也丢了。
据宋子英说:“十月初蒋介石把东北败将杜聿明带到沈阳。我们几个副参谋长就私下议论:这次又不知轮到谁倒楣了。”当时,蒋贼口口声声嘶叫:“我是救东北来的”,非要集中全部兵力,“打一个扭转东北战局的锦州大会战”不可。卫匪立煌认为“与其以主力冒险西进,不如乘敌后方空虚,首先接应长春国军回沈。”杜匪却大言不惭地说:“击破林彪主力,还愁什么长春!”尽管卫匪悲鸣“我这总司令干不了”,但蒋贼还是命令廖耀湘成立“西进攻击兵团”,并派杜匪到葫芦岛成立“东进兵团指挥所”。第二天的会议上蒋贼又宣布“留杜长官在这里无条件帮助”,把卫匪这个空头总司令一脚踢开。杜匪就以“总统的高级司令员”的资格,命令廖兵团于十月六日到新民集结完毕,二十日到达大凌河地区,与葫芦岛锦西一线的“东进兵团”“完成南北夹击之情势”。曾经饱受意大利法西斯党和美国帝国主义分子训练的蒋家心腹大将廖耀湘,一向是不把卫匪放在眼里的,这一下由蒋贼亲自指挥,其骄气更不待言。他把主力指向北面的彰武,妄图“切断共军战略供应线和主力南下的通路”,然后南下增援锦州。
这时,美国通讯社就大吹廖匪“已取得决定性的大捷”。但是,正在这个时候,解放军却以三十一小时的惊人速度,一举攻克锦州,打烂了蒋介石整个“决战”部署,把东北蒋匪一下子摔进欲退无路的绝境。急的蒋贼当天(十月十七日)又第二次飞到沈阳,电令廖匪“不管锦州情况如何,继续西进”。同时他又以手令威逼长春孤军:如不“立即突围”,“即以违抗命令论罪,应受到严厉之军纪制裁”。据被俘的廖兵团参谋长杨昆说:蒋贼飞返北平以后,又用无线电话叮嘱廖匪:“不以驰援锦州之心,而以收复锦州之心迅速前进”,“以死里求生之决心夹击锦州”。但是被解放军声威吓破了心胆的廖匪,这时已经把蒋的命令看成“催命符”了。廖兵团直到十九日还徘徊于新立屯以北。而长春却传出了六十军起义与郑洞国率部投降的消息了。
蒋贼一连吃了两大闷棍,才知道大势不好,又于十月二十五日第三次飞到沈阳。这次,感到死亡临头的蒋介石已经变得如此惊慌多疑,以致连他二十多年的心腹卫立煌所坐镇的沈阳城也不敢进了。他把卫匪召到机场,就在飞机里面匆匆开了一小时的紧急会议,商议所谓“最后决策”。当时蒋贼估计解放军要南下打锦西、山海关,并如此昏庸地认为经过锦州战役的解放军部队,“半月内不可能进行大战,正是南北夹击之良机”。杜匪也从旁鼓劲说:“打好了,可予敌以痛击,最少也可以保全主力进关。”卫匪这时面有难色,但蒋贼却咆哮道:“我负全责,你们什么也不要管!”蒋贼还责令廖匪亲赴前线指挥,“按原计划日夜兼程,继续西进”。匪首们的会议刚完,蒋贼即于一片残阳中匆匆飞回北平,在不眠之夜守候辽西“捷音”。
但是从二十三日起,整个廖兵团一直被解放军一个师阻于黑山以北。廖匪把全部主力十二个美械师摆成二十五里宽的正面,以最精锐的七个师,在飞机大炮掩护下,向黑山阵地轮番猛攻,妄想打开西进的道路,攻了两天一夜未得寸进。据杨昆说:当时廖便感到有点不妙了,接着,二十五日夜间,又发现我攻锦主力已经在战场出现,登时慌了手脚,“西进决心整个动摇”。这时,坐在沈阳空城的卫匪,连忙拍电给廖说:“辽河尚无敌情,趁北面未有大接触以前,迅速摆脱战场回沈。”但是廖匪生怕重蹈长春那样的绝境,他没有退向沈阳,却连夜命令各军“原地改变自东向西之正面为自北向南之正面,立即向营口转进”。一时军心惶惶,都向台安涌去。这一支“前呼后拥”的十万人马刚刚跑到绕阳河边,即被从北面猛插下来的解放军兜住去路。廖匪急以四个师猛攻夺路,打了一天也是毫无进展。据杨昆说:二十五日夜间一个“转进”,廖兵团早已搅成一团。十二个师挤在沼泽遍野的五十里平原上,正愁无法整顿队伍,忽接卫立煌从沈阳方面打来的无线电话:“到营口侦察水道的‘重庆号’兵舰搁浅在离港口二十八海里之处,五十二军挤在营口无法登船。”走头无路的廖匪的南下决心动摇了。他命令各部“立即在原地向北面新民转进”。新六军军长李涛、新二十二师师长罗英等都叫苦道:“再转进队伍更无法掌握了”。正在犹疑不决之际,整个廖兵团便为从四面涌上来的解放军团团包围住了。廖匪的兵团司令部又被插到腹心的解放军戳翻。这是二十六日早上的事。这时,在沈阳守着无线电话机的卫立煌,到处联络找不到廖匪和他们四个军部,急得象油锅上的蚂蚁一样,忽然接到蒋贼急电,要他“速令廖部回沈”。卫匪把电报往桌上一扔说:“早不撤,现在到处都粘上了,还撤得动吗!”好容易挨到黄昏,才接到廖匪从新二十二师来的电话,立刻指示突围方向:“北面辽河尚无大的敌情。”廖匪刚刚说声“还不要紧”,电话联络又告中断,从此“情况不明”了。
新三军暂五十九师师长梁铁豹回忆当时的混乱说:“完全是打的糊涂仗,当了俘虏我还不知道怎么打败的。”仅仅二十六日一天,他就接到五个不同的命令,一时要他“南撤三十里固守”,一时要他“向东渡河进攻”,一时又“立即放弃敌人,向南运动”。他好容易摆脱了追兵,正要集结部队,又被叫向南“突围”,把队伍拖的只剩三个营了。当时已经夜深,他的部队正在向南猛跑,迎面却涌上来了兵团的主力。遍野满是汽车大车炮车和人马,分不清谁是哪军哪师的,只听见一片“向北突围”的呼叫声。梁铁豹也顾不上打听情况,扭转身也跑起来。不料这时解放军又从北面猛插下来,把整个廖匪兵团堵死在人民解放军的口袋里了。
二十七日晨,绕阳河和柳河的沼泽地上,挣扎着混身烂泥的“王牌军”。河岸上扔满了美国汽车、武器,重炮牵引车倒在路边,榴弹炮在激流里伸出脖子,印着“虎威”、“鹰扬”徽章的吉普车,两年前曾在这块土地上横冲直撞过的,现在沉没在污黑的泥沼里,只露出积满污水的车座了。廖耀湘这个美化的蒋家心腹大将和他的参谋长杨昆,军长李涛几个人在高粱槎子上跑着,身边正跑过去一群群他们亲手训练出来的老兵,可是怎么吆喝也没有人搭理。廖匪只能把身边的两个少将派出去当尖兵。可是,当迎面来了一阵乱枪之后,两个“尖兵”也不知去向了。
廖兵团的覆没,如同一阵惊涛骇浪,突然扑向蒋卫匪帮这只破船,东北“剿总”群匪只能拿飞机票作“救命符”了。从二十六日起,每天十几趟运输机不停地飞着,七层楼的“剿总”大厦变成了争夺乘票的战场,可是排山倒海的解放军,向沈阳滚滚而来。“王牌”新一军军长潘裕在廿九日独自逃回沈阳,只是重复着一句话:“都完啦,都完啦!”据宋子英谈:“剿总”八大处这时已经无人管了,大小官员们都各自钻门路抢飞机座位去了。宋和另外两个副参谋长一起去找参谋长赵家骧,赵匪却打官腔说:“蒋总统的命令:没有撤退的必要。廖司令官还要背水一战!”但是从辽河西岸逃回的溃兵却满街嚷道:“解放军已经过辽河了!”他们散着裤腿,拖着破鞋,连“剿总”的白面仓库也抢起来了。
二十九日下午三时,在沈阳郊外的飞机场上,两架运输机已经起飞,又被无线电话叫了回来。卫匪立煌的卫士一拥而上,象拖死猪一样的把连哭带骂的乘客全拖下飞机。卫匪的警卫团分布在飞机跑道两旁,把上千的大小“官员”挡住。卫匪等几个嫡系高级将官一上飞机,机场上顿时便象地球爆炸一样,轰起一阵绝命的猛嗥。全副武装的警戒线被冲垮了,黑压压的脑袋向飞机滚动着。这个说:“我是主席兼行政委员!”那个说:“我是中将参谋兼高级顾问!”每一个都嚷着自己所有的官衔和最大的阶级,向站在飞机口的卫匪呼救。伪嫩江流亡省主席兼“剿匪”秘书长彭济群把吉普朝着飞机门口前开过去,正要迈腿登机,却被机上的人一脚踢翻下来。然而匪帮们还是挤着,扑着,撕打着,在象是世界末日似的呼号中向前挣扎着,差点没把机身撞翻。卫匪急的顿脚大骂,不等两架运输机满座,便仓皇下令飞逃了。 (新华社沈阳十二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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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民主政府爱护知识分子
沈阳开展文教工作
中小学学生已有三万人入学
【新华社沈阳十二日电】沈阳的文化教育工作正在迅速开展。一般知识分子和专门技术人员都受到了民主政府的爱护照顾。沈阳解放之初,市内各大中小学校负责人,即亲持学校名册、清单,赴民主政府教育局登记。民主政府一面召开教职员座谈会,阐明文化教育政策,一面派员协助各校解决困难,积极进行恢复工作。现沈阳市内已有大中小学五十余所正式复课,入学学生共达三万余人。除原有学校复课外,民主政府亦在沈阳新设若干学校,大量招考学生,培养各种建设人材。其中如东北政委会直辖的东北行政学院(设行政、司法、教育三系)招考新生一千六百名,东北野战军后勤部队学校招生五百名,东北军区电气工程专门学校招生三百名。在沈阳复校的鲁迅文艺学院设音乐、戏剧、美术、舞蹈四系,亦招考新生三百名。此外,东北政委会教育部及农业部,在沈阳解放后,曾经进行登记失学青年及农业技术人员,并分别予以安置,解决了沈市一部分青年知识分子和技术人员的学习、工作的问题。
沈阳民主政府为照顾在国民党匪帮统治下陷于贫困绝境的各校教职员,曾经发给每个教职员东北币十万元的临时生活费。沈市三经路国民学校校长任恩公,在蒋匪盘踞时曾因吃豆饼而全家病倒。当他领到生活费后,不禁感动地说:“我干了二十多年的教育工作,到现在才看见了真正保护文化教育事业的政府。”在民主政府团结改造知识分子的政策感召下,沈阳各种专门技术人员,都愿意为建设新东北而努力。上月中旬,沈市军管会召开省各业工程师、技师的座谈会上,出席者一致表示愿意献身于新中国的工业建设。在上月二十三日沈市卫生局召开的医药界联合大会上,有千余名中西医师、护士、助产士、药剂师、兽医等出席。当朱其文市长及东北政委会卫生部部长白希清等在会上讲话后,即有六十余人自动报名组成沈市第一批医疗队,开始为人民和军队服务。沈阳市的美术、音乐工作者,则在东北画报社召开的座谈会上,愤怒地控诉国民党匪帮的反动统治,迫使他们堕入舞厅、广告社里去过着乞食一般的生活。他们对沈阳解放后民主政府关怀照顾知识分子,表示十分感激。
沈阳的解放,使当地一般知识分子和市民们,有了亲身接近新民主主义文化的机会。东北书店沈阳门市部及阅览室,每天都有五千人以上来买书和看书。毛主席的著作,在沈阳最受欢迎。东北书店第一批运到的“论联合政府”、“新民主主义论”等在几天内即销售一空。其余如“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中国四大家族”、“人民公敌蒋介石”等书,销路亦畅。东北画报社为使沈阳市民明了东北三年解放战争的经过,以及东北解放区工业、农业建设等情形,在沈市内举行摄影展览会两处,陈列四百余幅照片,参观者每日平均达三千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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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东北大量提拔新干部
合江省今年培养区级干部四千余
【新华社东北十二日电】东北各地正有计划地培养与提拔新干部,以适应新形势下各方面建设工作的需要。合江省已培养出大批工作积极、作风正派的新干部。据该省全省一个市十五个县及省属机关的统计:自今年春耕到现在已培养了区级干部四千六百三十六名。现该省区一级干部已完全配备成新干部,并计划最近在县一级增设副职,配备新干部。同时决定由本年十一月起至明年四月底的六个月中,再继续训练党员干部四千八百一十五名。嫩江省安达县过去所有的老区委书记都已提拔到县或中心区,现各区区委书记都由新干部担任。辽北省农安县于接受该省省委秋冬两季土改、建党、建政任务后,即积极进行训练干部工作,目前已有八百一十名区村干部学习完毕,并分别分配至该县各地工作。松江省双城县县委为大批培养新干部,在训练班中,除吸收大部村级干部外,同时也吸收农村中的进步知识分子参加。黑龙江、吉林、安东、辽宁各省在过去半年中,亦培养与提拔了许多作风优良的新干部,有的已在县、区两级党的机关中担任工作。现仍在大力培养中。各地经验证明,新干部积极热情有朝气,但比较缺乏领导经验和工作方法,因此,在提拔后,领导者应注意对他们进行具体的帮助,以迅速提高其工作能力。
由于若干领导机关过去对形势认识不足,对培养新干部工作未认真进行,致使工作遭受损失。如合江省个别县的领导人不相信新干部,小手小脚不敢大量提拔,以致在形势迅速发展,调走了一批老干部后,形成脱节现象。其他省有的县份则因此手忙脚乱,产生了急躁与草率从事的现象。这些偏向现在正在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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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淮海前线我卫生、后勤人员
不分昼夜组织救伤
【新华社淮海前线十三日电】淮海战役第一阶段中,前线卫生、后勤各部门工作人员,充分发扬阶级友爱及自我牺牲的精神,救护伤员,减少死亡。某卫生部门为防止伤员因天寒与流血过多而虚脱、晕厥致死,便在行军途中对工作人员进行教育,并组成预防和抢救伤员虚脱的工作小组,结果在战斗中防止了七十余个伤员发生虚脱的现象。某担架连在“不怕一仗接一仗,不丢一个伤员”的口号下,虽有十余人在抢运伤员中负伤,但仍迅速整理组织,继续抢运。某班长在抢运伤员中自己负伤,别人上前去救护他,他却说:“你们抢救战士要紧,我可以自己爬下去。”前线各机关在“抢救伤员,节约民力”的号召下,于战斗紧张中,也动员勤杂人员组成担架队,不分日夜抢上前线救护伤员。很多同志虽已肩肿腿乏,仍不稍歇。前线抢运下来的伤员,在到达医院后,立即得到卫生工作人员的小心护理。例如,某部看护班长王东胜,因伤员周之三小便不出,便用嘴含住他的尿道连吸数次,最后吸出一口脓来,减轻了他的痛苦。该部模范女看护许配荣,也昼夜不息地看护十三个重伤员,并脱下棉衣给伤员铺垫,自己受冻坚持工作。某卫生所炊事员张四、温崇良两人,连续三昼夜给伤员烧了五百三十二锅开水;另一炊事员姚善福,一个人一夜之间做好三百二十个人的饭,保证了伤员有水喝有饭吃。在前线迅速抢运,医院小心看护治疗下,许多伤员已恢复健康。上月中旬,某部即有一百余名光荣负伤的指战员,重上前线杀敌。当某部派员慰问某所伤病员,并告诉他们中共中央负责人评目前军事形势,指出一年左右即可根本打垮国民党匪帮时,伤员孙日有说:“请你回去告诉首长和前方的同志们,我的手能拿枪了,我就要回去干,争取早点打垮蒋介石。”另一伤员高秀东,感到自己在淮海战役第一阶段中,没有完成任务便负伤了,心里老不痛快。他向指导员要求说:“快让我回去吧,赶不上歼灭黄伯韬,也得赶上打邱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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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淮海前线我军获胜重要因素之一:号令统一配合密切
各部发挥高度友爱
【新华社淮海前线十二日电】解放军各部在统一号令下的高度团结协同和友爱精神,是此次淮海战役获得胜利的重要因素之一。这种团结协同和友爱的精神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第一是解放军各部高级指挥员坚决执行命令,率领所部勇敢战斗,不怕疲劳与连续作战,达成了各战线上的密切协同。第二是步炮协同,战前战中步炮指挥员间能密切联系,具体商定配合步骤。某炮兵部队不避艰苦,克服地形限制,常以高速度的远距离运动,配合步兵作战。碾庄、窑湾等地战斗中,某步兵部队从二十里外借来炮兵需用之工事器材或自动让给炮兵掩蔽部,使炮兵迅速完成射击准备;该炮兵又以准确适时射击,摧毁敌前沿及核心工事,协同步兵攻击前进。如某山炮连冒敌机扫射,通过三道敌火力封锁线,作英勇之推近射击,为步兵开辟了突击道路。在徐东阻击线上,我步兵与反坦克武器兵种巧妙配合,击败敌飞机、坦克、步兵的多次联合进攻,击毁敌坦克三十多辆,并予敌重大杀伤。第三是团营连各级间具体战斗上的密切配合。解放军两个不同建制的团会攻黄伯韬兵团司令部所在地之碾庄圩时,该两团指挥所预先即架通电话,交换作战计划及攻坚战术经验,突击时又统一部署,相互掩护,最后各路围攻歼灭了黄匪兵团部。在徐州以东阻击战中,我某部阵地遭受敌人攻击,兄弟部队李罗团即自动从敌侧背发起攻击,使敌伤亡大半。敌失败后,又以九辆坦克、十二架飞机掩护向李罗团阵地进攻,某部立即配合出击,迫敌溃退。十一月二十三日,某部三营奉命坚决攻下徐州东北的小麻山,但火力未接上,兄弟部队某团即主动以各种火力予以援助,使三营顺利达成任务。当该营某连续向梁家山攻击时,某团又以火力和一个连兵力配合该连作战。第四是在生活上互让互助,高度友爱。某两支兄弟部队因分在内外线作战,此次在徐州附近久别重逢时,互让房屋。某部步兵们特别爱护炮兵,请炮兵进房休息,自己露营一夜。某部战士见兄弟部队因过泥地拔掉了鞋,即将自己的鞋子送去。战士们都感动地说:“我们团结得象亲兄弟一样!怎能不打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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