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9月14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如何发展工农通讯员
 新大众通联工作的一点经验
冯诗云 章容
这些经验是过去的,有的已经过时了。目前,全区都要大规模发展工农通讯员,新的经验还待大家来摸索,把这些写出来,只是供大家作个参考。
一、要承认通讯员是上级
要发展组织工农通讯员来写稿,编辑的人与作通讯联络工作的人,首先就要明确这一点:自己是给工农通讯员服务的,通讯员才是报纸、刊物的主人,我们这些拿笔杆子的,是他们的下级、伙计。这一点想法摆不正,一切都无从谈起。就拿两件小事来说:工农通讯员来稿,弯弯扭扭的字多,作为一个看稿的人,就得耐心细致的去看,去发现问题;回头给通讯员写信时,自己却要规规矩矩的写,不能潦草。通讯员写得不规矩,是他才学写,我们是可以认的;我们写得马虎潦草,他就认不得,再有好意见,他也就接受不了。又如,工农通讯员很直爽,稍有不对他就要提个意见,有些误会的地方,就只能慢慢解释,不能也在信上发一通脾气。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如果不把为群众服务,在通联的人来说,就是首先为通讯员服务这一个思想明确,就最容易摆“上级”架子而脱离群众。因为,我们天天都在那里谈指导,叫怎样写如何采访,往往会犯对工农通讯员不够虚心,对他们的稿子不够尊重的毛病。说得重一点,这是态度问题,也是立场问题。
二、鼓励通讯员写稿热情
好多工农通讯员,开头都怕写稿。有些认为自己肚里没墨水,连话都讲不顺溜,怎样能上报?有的更认为写稿是那些有“文化水”的人干的。要打破通讯员们“小胆”的这一关,首先就要使他们明了报纸、刊物就是给他们办的;还要他们自己来办,因为一切工作都要通过他们来做,做工作要交流经验,大家就要来写稿。写稿并不困难,能说就能写。写稿就是最好的学习,稿子写得多,自己进步也才快。只要他写了第一篇,不管能用不能用,看稿的人就要找出好的地方来鼓励;通联的人,就要马上回信,要求他再写。对工农通讯员的稿子,不要限制他的长短,事实上,他是写不长的,有的写上千把字,已经满头大汗,不象一般写稿的人,好说些空话、废话。
三、成立“互助组”
“新大众”创刊不久,注意到区村干部工作忙,学习时间少,一个时候都要学会写稿,还有困难。便提出能写的人,尽力给有材料写不出的同志当纪录。当时,一般村里都有这种现象:能写几个字的多半同工作离得远,写起搞来空话多;工农同志天天在创造材料,他们就是一切稿子的大本营,可是写不出。我们为了打破“文章”的神秘性,还摘录了一些诉苦会、小组会上贫苦农民的发言,并把登这些发言的刊物,寄给那些同志。使大家确实明白,他们说出来的话就是稿,“文章”并没有什么神妙。有些通讯员耽心学不会写稿的格式,新大众又提出:写稿就没有什么格式,工作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写,写成信也行,这些信就是文章,只要把自己的意见说清楚就好了。
四、通讯小组
新大众因为人手少,外出的人不多,限制了帮助通讯员组织通讯小组。有小组的地方,除了帮助他们如何互助写作,曾经反复提出这样一个意见:不要单给新大众写稿。新大众的稿子,大半偏重于写一件比较完整的事情,有些工农同志才开始写稿,他是不惯于这样写的。比较容易学习的还是写新闻,我们就鼓励他写新闻,帮助他们转稿,适合本县报纸的转给本县,适合人民日报、新华日报的,就转给这两个报纸。使通讯小组里各个人的材料,都能尽量写出来,不致于连写几篇都没有影响,感觉得组织通讯小组也没啥来头。
五、补充补充再补充
工农通讯员不同一般写文章的人,他们要求你修改他的稿子,改正错字。有许多人并不在于稿子用不用,他们只希望“能提个意见”。加上新大众用的稿一般说时间性不太强烈;所以,有许多稿,看稿的人见着写得不完善,那一个地方不明确,那一个地方还要补充,就给通讯员再寄回去,请他补写那些那些材料,有的稿子补写三、四次,才拿来合在一起重新编写。这样,一方面使稿子完善充实,一方面也就使通讯员慢慢学会调查、研究、分析。
六、给得多要得少
区村干部工作忙,起初写稿劲头大,自己订计划一个月要写多少篇,这个时候要恳切的向他们说,有多少材料写多少稿,没有材料就不要写。他们工作忙起来,几个月不来稿,还是要照旧给他们写信联系。有困难、有问题照样帮助他们解决,有时还可寄一些对写作有帮助的书刊去。“给得多要得少”,可以说这是发展工农通讯员的一条法则,因为他们只能写他们做的工作,写完一件便没有写的了;同时,却迫切要求帮助他提高文化,生活、学习上碰到困难,也常写信来要求解决。
新大众在创刊以后,也明确了这样一点:就是这个刊物是办给工农兵看的,就必须要工农兵自己来办,来的人越多越好。不然,便会回复到几个舞文弄墨者办的同人杂志去。所以,把通联工作看得很重要,要联系群众,就要做好通联工作。凡是给刊物提了个问题,写过一封信,问过一回病,给书报劳军捐过一笔钱的工农同志,我们便尽量想法把他变成读者,变成刊物的主人——通讯员。
七、找同群众有联系的人
新大众通联科除经常注意每个通讯员同志提出的问题,他们的成份,过去与现在的工作,他那个工作地区的情形,更注意通讯员如何同群众联系。在书报劳军工作里,我们便及时注意了该工厂、村里、机关中的积极分子。有些工农通讯员起初不会写稿,但却很热心组织别人给新大众写稿,订新大众,这些同志我们也一样看作是骨干。从前我们曾屡次要求通讯员扩大写稿范围,起的作用很小,因有的根本就同群众无联系,甚至站在相反的一方面;有的也联系得不够,写稿的范围是没有办法扩大的。只有在每一个运动里,找寻那些同群众有联系的人,写稿范围才能扩大,一切读者会、通讯网等等,也才有基础。
八、还要进一步
现在有些村里,农会里面已经自己组织了通讯小组,土地改革越彻底,以工农同志作骨干的通讯网,一定会更普遍的发展起来,如何来适应他们的需求,使新大众真正变成广大工农兵办的刊物,我们还在摸索。这里,已经觉得的,就是新大众还是一本书的形式,因为是书,出版的时间又长,要及时反映工农通讯员的作品和意见,要及时解决他们提出的问题,毕竟还差着一步。所以,现在我们正在考虑着如何能更进一步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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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瞎牛下乡访苦
上月份,本报曾转载“王元寿访瞎牛”,现在瞎牛也下乡访苦了,这是王元寿的工作方式的又一具体收获。——编者
                     
王元寿同志,经常和瞎牛道啦,研究翻心的事,瞎牛说:“光咱们力量小,我也给咱下去访苦吧!我是本村人,知道谁有苦谁没苦。”接着他发动牛毛小弟兄三人,诉租地苦,狗不理诉家长压迫苦,并介绍他们入了农会。
佃农王拉小是带犊儿;人们都看不起他,多半辈子没有好过一天。工作组十几个同志访过苦,拉小说:“我永远没参加过会,人们也不追究我,我也没有惹过人,人也没有惹过我。”提到他的租佃地,他说:“租子已经出啦,那还说个甚!?”访苦的同志都碰了钉子,有的贫农积极分子说他是顽固老油腻,瞎牛说:“我去发动他,他和我对脾气,我知道,他的苦多哩。”瞎牛和他谈了一下午,瞎牛说:“说到苦事,你比我还受罪。”王拉小说:“我提意见害羞的慌。”“诉苦还比穿露肉裤子羞吗?年年没吃的怎么穷的,年年害汗病,是不是抚养的不好?!”拉小动了心,诉出了苦事,挖出了穷根。拉小的女人也诉起苦来:“被子是圪渣,窑子直不起腰,齐年不吃米,顶好吃玉茭搀点糠,二孩子十八岁了,只有三尺来高,脑袋拳头来大,要是生在财主家,怎长那么大呀?”说到苦处,拉小和老婆孩子都哭了。全家经瞎牛介绍参加了农会,会会不误,瞎牛高兴的说:“我在边区报上登出名字来了,也要学习老王作工作,共产党用上好人顶干部,咱顶了村干部,还能向了有钱的呀!”(新华社晋察冀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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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参战英雄王老五
江清
 (一)
磁县六区担架队的王老五,今年五十五岁了,干起活来却赛过年青人。
准备战斗了,王老五被分配到三十八团三营工作,战士们刚吃过晚饭,都在准备东西,事务长很慌张的跑来说:“清早营长去看地形,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快派一个人去给他送点饭”。王老五一看战士们正在准备打仗,他便自报奋勇的说:“我去送”。
已经离营长只有三十多米达远,敌人机枪封锁着过不去,他就头顶上饭,爬下,顺着稍凹的地方爬过去了。营长一看,朝着他的肩上拍了一下,把大姆指头一竖说:“老英雄,不简单,要不是你来送饭,我非挨饿不行。”营长吃过饭,顺便写了两封信给他,让他一个交事务长,一个交区干部,老五点了点头,笑了笑,顺着原来路回来了。
天已黑了,大家都在着急:“为什么还不回来,出了什么危险了。”正在疑忽,又听门外有人叫:“事务长!事务长,我回来了,营长还给你写了一封信,”老五一边说,就走进了大火房。
“不是,不是,这是区干部的信。”事务长在灯下一面看,一面说。
“不识字人真难,我光见两个都是一样写着字,谁个认得呢。”老五着急的说:
大家听说老五回来了,一窝蜂似的拥上来,好象几天没有见面了,亲热的握着手,大家都在问前边的情况:“怕不怕”?老五满不在乎的说:“枪没有眼,可是人有眼,只要胆大,沉住气,想办法,还怕啥,大家放心吧”。他这一说,把大家的心给装在肚子里了,原来害怕的人,也觉着胆壮了。
(二)
战斗开始了,三营担任主攻,机枪、大炮响成一片,天空里、地面上,到处爆裂着火花。王老五领着大家,很沉着的随着部队前进,“轰”的一声,一颗炮弹落到他们的左边,前边四个人都爬下了,后面两个人有些害怕,扭头就想往回跑,王老五一看便喊:“愿着模范,愿当英雄的往前上。”想跑的人也跟着他上去了。
部队已冲到城墙根,王老五的担架也跟到城墙根,登城部队快到城上,又滚下来了,敌人的火力集中的向他们射击,部队稍往后退了退,留下一个彩号没有抬回来,这回可把老五愁坏了。
老五一看天很黑,便想出了办法,他怕敌人发现目标,把一身紫花衣服脱掉,又摸上一身黑袄衣服,顺着退回来的路向前爬去,可是始终听不到彩号的声音,也找不到彩号的影子,急得老五总想喊几声,但头上就是敌人,想吭也不敢吭,这时老五想了个办法,轻轻的拍着手,爬在地上听声音,受伤的同志听到轻微的掌声,就知道是我们的人,他也轻轻的拍着掌,老五顺着掌声,终于找到了,一见受伤的同志,不管三七二十一,背起来顺着原路就往回爬,恨不得一步爬回来。
“老五回来了,快放下休息,休息,看把你的衣服都染上了血………”
战士们一边把彩号从老五背上慢慢的扶下来,一边亲热的招呼老五,老五松了一口气说:“不要紧,一身衣服总没有一个命值钱,我看这也不是他(指彩号)站的地方,赶紧抬后边再穿上”接着大家七手八脚很稳当的把彩号放在担架上抬走了。
战士们听到老五的话,都很感激的说:“有老五在还怕啥,牺牲了也光荣。”又拿出纸烟、饼干给老五吃,一个矮个子战士说:“吃好,吸好,加油干,这回非把狗日子消灭不行。”
第二次冲锋号响了,战士们勇猛的登上了城墙,老五的担架跟在后面抢救彩号,不算以前,光这次便从火线上背回来四个彩号,最后老五也抬着担架回来了。
(三)
战斗结束后,开评功选模大会,大家都选王老五当模范,他说:“咱出这点力,比起大家可不行,不过打老蒋挖老根是大家的事,光叫人家来,咱心里实在下不去。”
“报告主席”一个年青人说:
“老五在前边抢彩号是模范,抬担架也是模范,那天黑夜,他光着脚抬了二十多里地,应该记一功”。
他这一说,打动了老汉的心,王老五向前一扑,用手紧紧的握住那个年青人的手,带着无限的悲痛,而又亲切的心情向大家发问:
“怎么,我没穿鞋、要给我记功?………”说着他眼里的泪流下来,稍停了一会,他又继续说:“我给人家种了一辈子地,冬天穿不上袜子,夏天穿不上鞋,只有我娘知道,毛主席领导咱翻身,咱老百姓的痛苦他都知道,这次我半天没穿鞋,大家都知道了!还要给我记功………”。
群众都嚷嚷起来:这个说:“有功就得上功劳帐,不能昧功。”那个说:“应该选王老五为一等模范”。忽然老五想起一件事,营长给区干部的信,还在他口袋里装着,这时才想起来,掏出来递给了区干部,区干部看了看喊道:“大家不要说话了,我来给大家念念这个信,这是三十八团三营营长来的信,只听他念道:
“这次你们担架队王老汉来给我送饭,过敌人封锁的地方,表现非常勇敢、沉着、有计谋,希望你们给他记上一个功,因为我在前边………”信刚念完,大家都又嚷嚷起来,这个说:“老五真够模范条件”。那个说:“人家已经立了功,现在又一功,功上加功,应该是个英雄。”
评功委员会根据大家意见评选王老五为“参战英雄”。奖给他一面旗。王老五带着碗口大的红花,笑眯眯的阖不住嘴。会后,有些青年人很不服气的说:“咱们年青人还不如人家老汉,要争口气,下次再来,要争取当英雄,也带上大红花,光荣,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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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渴望知道:大军南征的情况和英雄们的事迹编辑同志:
我是贵报的一个读者,对贵报有下列要求:
一、我们急需要知道各地风光、各种情况。这次大军南下部队生活、沿途见闻、蒋管区情况,每个人的心均在跳动着,关心胜利的实况。但我们只看到一篇随军南下日记,我们希望这类文章多登一些。
二、希望多写具体事实。王克勤一类的名字见过多次,且已成为运动,但关于他的描写报导,精彩的却很少见。若能将他在战斗中如何英勇、如何互助的具体事实报导出来,就更能深入人心。
三、多登领导人物英雄们的模范事迹和生活,叫人模仿学习。一九四二年我曾看到刘师长嫌糖贵不吃的故事,给我很大感动。他们的出身和经历,也是人人想知道的。比方我们刘师长,可说是妇孺皆知的名将,人们对于他的生平,都渴望知道。这类文章希望多登些。
          读者周世君九月三日
           ★世君同志:
大军南征,人人兴奋。你的信说出了大家的希望。这些方面,我们过去确是作的不够,以后一定要尽量满足读者们的希望。同时也盼望广大的读者同志,各就所知,在这些方面多多写作文章,供给材料。比如刘、邓大军所至的豫鄂皖边区,曾是多年的革命根据地;陈、谢大军横扫的豫西陕南,工作开展也非一日,希望亲身经历或有所知闻的同志们,来稿来信谈一谈。又如英雄将领们的史迹,更望其朋友、部属记述下来交给我们。南下战斗情况和地方风光,我们也当催促前线记者报导。广大的群众对人民的英雄如此爱戴,对大军反攻如此关怀,都使我们深深感动。我们必当努力满足大家的渴望。
            编者 九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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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天晴了
孟昭林
(滦正获北营村街头诗)
  (一)
 
天晴了,
雨停了,
地主变成狗熊了。
天亮了,
变样了,
穷人起来算帐了。
 
  (二)
 
孩子孩子好好睡,妈
妈今天去开会;开会
干什吗?
斗争大恶霸;
讲讲理,出出气,
要回咱那房子地;
翻翻身,抬抬头,
给你爹爹报报仇。


第4版()
专栏:

  种麦应注意些什么?
席凤洲
今年要大量种麦,在播种以前,有些准备工作需要注意。应怎样注意呢?
要准备麦种,俗语说:“饿死老娘,不吃种粮”,说明种子是农家一件大事。可是,现在已到了白露节,据调查有很多群众还没有麦种,特别是新翻身的农民,土地增加了,前半年没有留下很多麦种,如果不加以适当调剂与解决,就会妨碍小麦下种,造成不可补偿的损失!据过去经验,解决种子困难的办法,如果是小的数量,可以组织群众在邻村或本村互借互换。要是大的数量,最好由合作社统一解决。因过去各地合作社,对于调剂种子,曾起了很大作用。有些地区抽用公粮一部补助麦种的不足,也是可采用的办法。无论用什么办法解决麦种,都需要严格的选择麦种,防止明年小麦不生病害或少生病害,因本区前年普遍发生小麦黄疸病(黄锈病),小麦因这种病害的损失,为六十余年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今年部分地区又发生小麦黑疸病(黑穗病),损失也不小。经过两年的普遍观察和证明,白和尚头小麦是抗黄疸病最强,这种小麦在邢台一带又名鸭子嘴小麦,为了防止黄疸,实有推广的必要。去年凡是带芒小麦,抗黄疸病均较差,尤其是小白芒麦生黄疸病更怕人,有的一亩地才打了几升,今年种麦时就需要加以选择。小麦的黑疸病,是病菌经过种籽传染的,今年种麦时,要选择没有生过黑疸病的小麦作麦种。如果能掌握温汤浸种的技术,把麦种用热水消消毒,更能防止小麦黑疸病的发生。
要多准备肥料上底粪,因为麦子的生长期很长,种下以后,还要继续发放、多起头、多结穗。如果不上底粪或底粪上的不足,将来麦子的“分蘖力”就会变弱,在产量上也要减少很大的收成。
麦子在生长期间,遇到雨水充足,底粪发挥的作用更要大。按太行区四四年的麦收经验,上足底粪的麦田,常比不上底粪的麦田,产量上增加一倍。现在紧张的秋收,将要到来,要抓紧秋前的空隙,加紧准备肥料,大量上底粪!
凡是准备种麦的土地,应及时耕好耙好,一遇应时天雨,就可很快下种,不会因土地准备不好,延迟了小麦的下种。今年的一般秋庄稼,因下种时期不同,形成过早或过晚的收获时,这样,就需要一面收秋,一面送粪翻地,一面突击种麦。
今年因为补种的秋菜很多,只要有了雨,一般的菜地和宽行的晚秋庄稼,都可以套种小麦。
“伏里有雨好种麦”,这句话说的是对的,但不能误认为今年伏天没大雨就不能大量种麦了,只要今年种麦时和今冬明春有雨,麦子同样会收成很好,而且,过去久种麦的人,也有这样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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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介绍“解放了的董·吉诃德”
王春
卢那察尔斯基著 瞿秋白译 鲁迅后记新华书店发行
据鲁迅先生在给此书写的“后记”里面讲,原书是以一九二二年印行的。那“正是十月革命后六年,世界上盛行着反对苏联的种种谣诼,竭力企图中伤的时候;崇精神的,爱自由的,讲人道的,大抵不平于党人的专横,以为革命不但不能复兴人间,倒是得了地狱。这剧本便是给与这些论者们的总答案。”鲁迅先生这几句简明的介绍,的确已经把这书的宗旨说得清楚。就是这书是给与“许多非议十月革命的思想家、文学家”的总答案;而我们介绍大家都来读这本书,也是为的给予许多对今天的群众运动叫唤“糟得很”的同志们做一个总答案。
这些同志们怎么讲呢?他们的思想代表董·吉诃德在这书上替他们说过了:“应当用新世界的慈爱,去对抗旧世界的强暴。现在………你们是强暴的人,而他们是被压迫者了。……………这是你们自己要和专制魔王一样,不是我来说你们的。”而著者是怎样答复呢?革命领袖德里戈是这样回答董·吉诃德:“是的,我们是专制魔王,我们是专政的,你看这把剑——看见吧?——它和贵族的剑一样,杀起人来是很准的;不过他们的剑是为着奴隶制度去杀人,我们的剑是为着自由去杀人。你的老脑袋要改变是很难的了。你是个好人,好人总喜欢帮助被压迫者。现在,我们在这个短期间是压迫者。你和我们来斗争吧。我们也一定要和你斗争,因为我们的压迫,是为着要叫这个世界上很快就没有人能够压迫。”鲁迅先生说:“这是解剖得十分明白的。”那么,我们也就用不着再来多说什么了。
从学习中间,我们知道了除了德里戈型的人物,也还有这书上的三个人的鬼魂是在我们的阵营内若明若暗的徘徊着。一个就是董·吉诃德,因为如上所说,他主张“用新世界的慈爱,去对抗旧世界的强暴”;他的“良心”说,反对革命吧!因为他们太不人道!虽然德里戈给他讲了:“我没有功夫听这些废话。为着最伟大的幸福的战争正在进行着,要胜利,要镇压敌人,不然,敌人就要打倒我们和我们的希望。一切都为着胜利!意志薄弱的人,请他们去见鬼好了,或者去见上帝好了。贵族和平民不能够互相饶恕的。不是水,就是火;不是我们,就是他们。”然而这也没有用,吉诃德到底还是滚到反革命那边去;而他那样作,却是一本着他的“良心”,或者用巴拉塔萨批评他的话说,那叫做他的“最慈善的最仁爱的念头”!而这“念头”,这“良心”,这种“人道主义”,我们的队伍中却竟有的是!我们总希望大家不至于终究做一个“意志薄弱的人”,或者做一个董·吉诃德式的“好人”,给革命坏下事。
另一个就是这书里提到的巴拉塔萨,他是德里戈的助手,是第二革命领袖;然而他也有弱点:他的出身是个智识分子,就如鲁迅先生所说,他“始终还爱着吉诃德,愿意给他去担保,硬着做他的朋友”;最后,当事实给董·吉诃德证明自己替革命的人民造下了大祸的时候,连吉诃德自己也感到只有走开的好了,而他却还依依恋恋的这样说:“我可怜你,董·吉诃德。也许,我来冒险担保你吧。”意思是说他想做吉诃德的保人,让他还留在革命队伍里,只要吉诃德再不发那种可怕的“慈悲”;然而吉诃德不,吉诃德说,我不能保证我自己再不“救人”。就因为巴拉塔萨有这种智识分子特有的“会替人设想”、“会原谅人的动机还好”等等特点,所以就被反革命的组织家谟尔却识透了,说他是“学生子”,“没骨头”;而反革命阴谋之得以实现,也就正是打从他这个弱点突击进去的!我们绝不可放过自己不去审查,越是智商修养高的人,甚至可以说越是“理论”讲得熟的人,他身上的这个洞子就越大;“远不象农民那样‘机械’,但在那些人看来,农民却也‘死硬’,挖不开‘漏口’。
第三个是这书上的斯德拉小姐,这位公主倒不至于会跑到我们这边来,而是说我们这里有着他的群众!她就是我们一些同志所念念不忘的统治阶级的“慈善人物”(在土改中就是所谓“善”老财)的代表。当反革命的主谋者谟尔却作践吉诃德的时候,她同情吉诃德,她也同情许多被压迫者,同情“下人”;她骂谟尔却,骂他们的生活是野兽的生活,她看不惯他们的兽行几至于晕死了好几回。然而她后来和谟尔却结了婚,她要为她自己的阶级的存在而干出一切——我们特别指出这三个人来,希望读者同志们对照自己来警惕一番,检点一番。
剧本写的好,是不需要多嘴说什么的。而更重要的则是他的这些人物的思想行动,都是自然发展下去的,是不得不那样,而且只能那样的。即如董·吉诃德之参加反革命阴谋,在他自己说来,也实在只是在做他自己的“良心”所支配着他的事情,并没有安心和反革命联合;所以当德里戈问他:你打算“同着贵族的匪徒一块儿来反对我们吗”的时候,他还是这样说:“我就算只有一个人,可是,一定要反对一切强暴。”他这话,是真话,是出于他的“自信”,他过分“自信”他不会和反革命合作;然而他不懂得什么唤做“客观发展的必然”。作者既不饶恕他实际的反革命行为,但也不冤枉他说他居心作恶,或者甘心投降恶人。但是惟有这样,才对我们的教训意义更大,我们千万也要把这种“自信”的可靠性估计得低一些,免得做了人民的罪人而还至死不悟。
据鲁迅先生说,这剧本第一场他曾译过;第二场以后是瞿秋白同志续译的;后来秋白同志又连第一场也改译了,全稿交鲁迅先生放了一年,在当年的蒋管区,当然没法出版。后来总算印出来了,他又特别写了一篇后记,但在后记全文上,还不得不避开瞿秋白同志的名字不谈。现将此文从鲁迅全集内抄出,附在书后。
著者卢那察尔斯基,是已故苏联人民教育委员长、瞿秋白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牺牲了的伟大领导者之一,拿他们这本书,作我们今天查阶级、查立场、查思想的参考读物,用作我们反省自己的一面镜子,这是最恰当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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