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7月10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李连生简记
嫩江部二届群英大会人物之一
鹿特丹
四五年底,部队由上党区开往平汉线,路过武安,离卫生员李连生的家只有七里地,李连生想回去看看从前日本人在时七年来没回过的家。因为部队有战斗任务,不能久停,教导员告诉了他当天晚上的宿营地点,要他一定赶回来。李连生回到家只待了一个半钟头,他娘要给他做饭吃,他不叫做,只喝了口水,找着村干部说:“俺家里也不用你们多照顾,不要特殊,也不要不听村上管理。别的穷老百姓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完急着就往回赶……。
他哥哥送他到村外报怨似的说:
“你出门几年了,也不往家捎个信,人家都说你干的是晋绥军,俺也不清楚,不敢哼。”
李连生一听,越想越不好受,一路走着掉了一路的眼泪,想着自己在八路军干了六、七年,艰苦抗战,却落了个当晋绥军的黑名,回到营里简直就没有好气,教导员问他:“你回来啦?”他粗声大气的说:“回来了”。教导员又问他:“你吃饭吗?”他又直杠杠的说:“不吃”。教导员见他那样子很奇怪,又问:“你生谁的气呀?谁得罪了你?”李连生象受了委曲似的一五一十地把他哥哥说的话告诉了教导员,教导员听完了安慰他道:“这没有啥,我负责给你们县上、区上、村上写个信去证明一下,就对了,你安心好了。”李连生顿时就高兴了。当教导员把信写好,发出以后,他就象没有发生这个事一样,照常地工作起来。
部队住在水冷,过罢年他哥哥来看他了,问起家里的情形,他哥哥说:“现在可好了,过年还给送了粉条、猪肉来拜年,很看得起咱们。”李连生笑着说:“优待不优待吧,也没啥,只要不说俺当晋绥军,把俺六、七年光荣的革命历史抹了就行,俺十三岁上就参加了革命,决心要干到底。”
打后屯时,李连生在营指挥所里听说有一个排长在前边工事里挂了彩,忙去救护,去时那排长已经下去了。他就待在那里想,不要走远了,再有彩号就来不及去救护了,不料一颗手榴弹飞来,炸在他跟前,一身衣服尽是窟窿,左眼上也热呼呼地,他用手去一摸,摸了一手血,他心里一惊下了火线。
到了后方医院,虽经医治,左眼因为被炸中要害,终于瞎了。但李连生并不悲观失望,医生给他开二等残废证,要他退伍,他不肯,还给营首长写了个信说:“我已经把眼睛打瞎了,其他地方伤不重,请你们不要挂念,就是眼瞎了也没有啥,好了,我马上回去再干。”没等伤口完全好,受伤的左眼还时常流泪,他就要求出院。那天他和李中福一起走,本来问准了部队的驻地,不料他刚赶到,部队就出发了,他们又继续往前赶,赶到本团二营已快吃午饭了,一问他们那个营还在前面有二、三十里地,并且晚上可能又要行动,他就毫不耽误,上午饭也没有吃,一口气直跑到营部。
营里同志见他回来了,高兴的很,听说他眼睛还没有完全好,营部连部都给他准备了药色眼镜,又准备了皮底鞋、衣服,请他吃饭喝酒,战士们见了都问他好,给他敬礼,他感动得不得了,想着要不好好干的话,真对不起同志们对他的友爱了,往后那里有彩号,那里就是我的岗位。
此后每逢打仗时,李连生一定要去各连排阵地上跑跑,以便熟习地形,有了彩号好迅速救护,有一次一个战士问他:“您没有岗位吗?到处乱跑?”李连生回答说:“那里有彩号,那里就是我的岗位。”打民权时,因为干部挂彩,他就机动的担任了指挥,叫战士们挖工事隐蔽,又趁敌人火力的间隙果断地带领部队安全地转移了。只有三个重彩号走不动,还爬在阵地上,李连生想了许多办法,白天里容易暴露目标,总没有成功,天刚亮一点,攻击部队换了别的单位,李连生仍带着担架跟着他们上去,把三个重彩号抢救下来。
由于这些,他得到大军区的嘉奖令。这次群英会上特别把他的事迹布置了一个展览室,英雄模范走进了这间房,莫不个个称赞,特别那张刘、邓首长亲自署名印有鲜红大钤记的嘉奖令引人注目,一个英雄指着他说:“这就成功了,这就成功了,有这个比啥都光荣。”接着就大声念起来,这时李连生正好走进来。另外一个英雄把墙上画像急急了了一眼,跑过来问他“你就是李连生吧?”李连生笑着点了点头,全房子的人都扭过头来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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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大家谈

  对一条标语的意见
我在×城看到有一条标语,而且写的很多。我认为不够恰当,现在提出请大家研究,那条标语是“穷人变成有,一富遮百丑”。这是说过去受压迫受剥削的穷人,现在在土地改革运动中,由无变有翻了身,富了。但标语的第二句是“一富遮百丑”!这“丑”是什么呢?穷人过去好象有许多丑事,不能见人似的。只因翻身富了才把丑遮住了。我认为我们穷人没有什么丑的,真正丑的是那些“口讲孝悌忠信礼义廉”而恬不知耻,口说“仁义道德”实际是“男盗女娼”的吸血的地主阶级。因此我认为这标语写的不对,阶级意识太模糊,请×城政府注意修改。并建议以后大家写标语利用成语时,要严格考虑他的意义,不使和我们的阶级立场相违背,不然宁可创造新语。
                读者洪飞 六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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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田集区队
 定陶对敌斗争模范
定陶县的对敌斗争模范——田集区队,是一支不到卅个人的小武装,在区长周明旋指导员阎传法领导下,从去年自卫战争开始成立到现在,和蒋军作战将近五十次。在敌人无数次清剿扫荡下,他们始终坚持着地区,没有后退一步。当敌人第一次风头刚到时,田集区队暂撤到河北,敌人风头一过,他们便马上返回去。他们首先召集伪保长开会,区队分成三人一组,向城关“齐头并进”,掩护群众开会。一次会议正在进行时,敌人出来了,田集区队便到处放枪,敌人恐慌万状,退回城里,用大炮机枪向城外毫无目标的射了一个多钟头,会议圆满结束,田集区人民就这样重见了自己的民主政府。
斗争越来越尖锐,敌人多次扫荡,企图歼灭这支小武装,但周区长的“父兄子弟兵”(按周父为联合会组长,弟为区队队员),始终坚持着腹地,没离田集区一步。周明旋、阎传法的威名震摇着城里坏蛋的心,使他们头痛心慌。
三月二十四日,敌伪突然把周区长的家属,全部抓到城里,无耻的给周区长捎信说:“来城里干吧,同样叫你当区长。”周区长是经过八年锻炼的中共优秀党员,他不会因受到威胁而丝毫动摇,反而更坚决了。他把全区二十多家伪属全部控制扣押,果断的告诉城里:“你杀一个,我就给你们杀光。”吓得伪县长李一清连忙于二十八号放出了周区长的家属。
敌人为了要拔掉他的眼中钉——田集区队,想出了一条计策,由坏蛋王树清率领,组成一股小队伍,以远道奔袭向我进攻。四月二十日侦知我联合会和区队驻在张庄,就赶往包围。正要破门而入时,有些胆小的敌人说:“跟田集区队这个不要命的孙子干,可要吃亏呀!”因此敌人又跑开,以密集射击封锁着门口。这时区队一位原在九团干过的荣誉军人,首先挺身而出,他腰里插上几个手榴弹,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用肚皮贴着地爬出去,冷不防的给敌人投过去一个手榴弹,敌人背着四个重彩号逃跑了。从此以后,地主武装再也不敢来奔袭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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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黑旦的爹娘都回来了
志明
到宿营地,鸡已经在叫了。管理员指定我们住在门口有颗老槐树的家里。我敲门敲了老半天,里面没有人吭气,我发急了,就顺着矮墙,爬上了屋顶,跳进院子把大门打开。
我同首长走进院子,又从过道走进后院,都不见一个人影。我正向北屋走,忽然看见石阶上有个啥东西,白闪闪的,说猫不象猫,说石头不象石头,拢去一看,把我骇了一跳,原来是一个小孩,光着屁股躺在那里。
天已到下半夜了,风吹的树枝在呼呼地响,首长急忙把小孩抱起来,用他的大衣裹住。我边收拾房子心里边想:“这家老乡跑到那里去了?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真日怪,八路军也不会吃人!”
在床底下找到了一条破棉裤,把那小家伙装在里面,我轻轻地拍了他几下,就跑出去找那家老乡。
队伍都住下休息了。我来回走了一趟,没有碰上一个人,很泄气地跑了回来,发现后院的门是开的,我想:“这家老乡一定是听见我们拍门时从后门溜了的。”
从后门望出去,黑洞洞的一片,一阵阵北风吹得我打了个寒噤。靠西边,机枪声、炮声不停的在响,刚才听首长说,今晚我们有部队攻汤阴城的四关,这儿离城顶多不过十七八里地。
我进房里,小家伙醒了,哇哇的在哭。我把他从破棉裤里抱出来,放进我被子里,轻轻拍了几下,他还是哭,而且越哭越伤心,眼泪口水统统流在我脖子上,两只小脚好象在我肚子上下早操,真把我急的没法。
他准是想吃东西,有啥给他吃呢?奶,我当然是没有的。我爬起来从干粮袋里倒出一把饼干,撇了一块塞在小家伙嘴里,他不哭了,我很高兴,两只手抱住他的腰,又摸摸他的脊背,光骨头,一定是个穷小子。
不一会,小家伙把饼干吐了出来,水滴滴地滑到我胸口上,他又哭的不得开交,那时,我突然想起俺娘喂俺小弟弟的饭,总是自己先嚼一下,再喂给小弟弟吃。我也照样子咬了块饼干嚼了一下,塞在小家伙嘴里。
真成问题,小家伙吃了我嚼碎的饼干还死命地吸起我的舌头来了,怪痒痒的,我心都发麻了。舌头当然吸不出奶来,他不耐烦了,把脑袋在我脸上撞了几下,又大哭特哭起来。
首长好象是醒了,咳嗽了一声,前天打仗他到前面去忙了一天一夜,今天晚上又走了六七十里,碰上这小家伙简直是……。
“警卫员!”首长喊:“你快去把他家里人找回来吧!吵坏了人!”
上哪儿去找呢?刚才空跑了一趟,鬼也找不着,我又穿上衣服跑出去,从东头找到西头,一直找到村外的水沟边,还是找不着。
走进院子就听到小家伙的哭声,我在院子里站了一会,正在发愁,看见东屋是个厨房,我心焦八乱地跑进去,找个小锅烧了点开水。
我把饼干泡进开水里,用筷子搅了一下,然后一口口地喂给小家伙吃。他象饿牢里放出来的,我一直喂他一直吃,满满的一碗泡涨了的饼干,都吃得净光。
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觉得肚皮上热了一阵,我以为是在作梦,伸手一摸,糟糕,粘糊糊的,一股臭气直往我鼻孔里钻。
真把我气死了,真想狠狠地打他一顿,但伸手摸摸他那浑身光骨头,还是打不下手。
我爬起来点着灯,又把那小家伙装进破棉裤里。我的裤子上,单子上,连我的裤叉上,不说了,简直是一踏糊涂。
“警卫员!”首长又在叫:“你又爬起来干啥?”
“干啥?”我没有答应,心想:“问题严重哩!”
小家伙两只眼睛睁得多大,也不哭。我实在困得要命,马马虎虎把被子擦了一下,就呼呼地睡了。
我忘记了是做个啥梦,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把我惊醒了,睁眼一看,屋子里照得亮通通的。我披上衣服,在门缝里仿佛看见有一个人站在房门口。我把门打开一看,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现出又可怜又害怕的样子,猛的向我跪下,这可把我搞慌了,赶快把他扶了起来。
“老太太,老人家是这家房东吧!”我跑到床跟前,掀开被子,对她说:“这是你家小孩,快抱去吧!”
老太太头发全白了,穿了一身破破烂烂的棉衣,她把孩子抱在手里,不要命的亲了一下,一抽一抽地哭起来。
这时,首长也起床了,他在对老太太讲这讲那,我就到火房打洗脸水去了。
等我端盆水回来,看见房子里又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瘦的很,头发蓬到脸上,她坐着喂小家伙奶。
“老太太!你们昨天晚上为啥跑了,到处找,找不着。”
“俺不知道是你们八路军来了!………”老太太好象见了亲人,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她擦了擦眼泪,说道:“俺怎么不怕?老天爷,前天城里中央队伍来了,把黑旦他爹抓走了,现在三天了,还没有回来。家里粮食也……他媳妇也……”
说着婆媳俩人都呜呜咽咽哭出声来了。首长劝说了他老大一会,告他八路军打开汤阴城,黑旦他爹可以回来。
“你看!这黑旦………,”老太太忽然看见我的被单糊脏了,她抢着要拿去洗,我和她拖来拖去,我的脸都红了。
过了七八天,队伍晚上行军路过一个村子,看见一条水沟,我就想起这是黑旦他家那个村。进了街,我看见那棵老槐树下站着两个人。那个老太太我是认识的,我拢去喊了她一声!
“老太太,这样晚,你们还没有睡觉?”
“唉呀!你来了!”她指着站在她跟前的那个人,说道:“这就是黑旦他爹,大前天八路军打开汤阴城,把他放回来了。”
黑旦他爹对我也很亲热,一把抓住我的手,要我进家坐。我告他要赶队伍,老太太就急忙跑进去把黑旦娘儿俩叫出来。那小家伙还是那样傻头傻脑,我把他的脸拧了一下,心里说不出一种味道。站了一会,我就转过去赶队伍了,黑旦他爹要送我,跟在我后面边跑边喊!
“同志!你以后再来吧!这是伏道镇,俺叫田明德,再来吧!………”
我回头把他的手拉了一下,并告他我叫张星材,队伍隔得近再来看他,我又跑了半里来地,才赶上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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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密勒氏评论周报记者的延安见闻
(编者按:我军主动撤出延安后,蒋胡辈曾组织所谓中外记者团前往观察。但这套鬼把戏,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中外记者们反而从延安有秩序的撤守中认识了中共的力量,下面记文是一位读者自上海密勒氏评论周报摘记寄来的。)
我们正在拜访外形已脱的延安。胡宗南的部下虽然对我照料得很好,但是他们并没有为我召集人民让我听听他们对共产主义的批评。不过就今日延安情形来看,也可以给我们相当的印象了。
一个国家假如能够用自杀方法来避免重大的灾祸时,我想中国人民一定愿意选择这条路。除去少数衣食充足的军阀和政客以外,恐怕再没有人喜欢杀死他们的同胞,使只剩下一些寡妇和孤儿们。
如果“所谓延安共产党的罪恶”,有一半能让我们信以为真时,则他们就早就崩溃了。
共产党没有兵工厂和大炮,没有海军和空军,没有近代战争的运输工具,可是他怎么会还能继续战争而且更加扩大呢?他又如何能把增援的军械送给前线的士兵呢?共党退却时何以能够把差不多全体的男女以及动物都一齐撤走呢?国军军官们回答说是共产党在炮火下给他们逐走的(这位记者显然不相信这些狗屁!——编者)。这可说是历史上任何战争中的最大成就,因为在一个没有值得称述的运输工具的陆军中,能把全部人民运出真不是件容易事。
在一所两层的房子里面,我们看着在那里有机关枪,臼炮来福枪,炮和地雷,据说是从共军掳获来的,这是否真实还不知道,看来这些武器,也原多一半是当初共军方面由日军手中掳得来的,也有从“国军”手中弄来的。
用这样的武器每能战胜“国军”实在也是不简单的事。
我们遇见一个被俘的共军兵士,他并不说共产党的征兵是违反人民意志的,他反而说:“全国不久就要发生全面的革命运动了,而且要推翻现在政府的一切势力。”这是一个被俘共军兵士的信念!(胡玉生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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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立场稳,智谋高
 为民立下大功劳
 翻身英雄王天法
许天麟
王天法同志是高平六区西瑶村长,从小放羊下煤窑共二十余年。从小家无吃喝,忍饥受饿,日子难过,到三十二年八路军来后,他领导群众翻身,建立下不少功绩。
领导工人增资,由工人变主人
八路军来了,他认识八路军是为工人农民谋利的,自己在煤窑里和工人们说:“咱一天赚升半米顾不住,使气搏力这还能干!”工人们问:“你说怎样好?”他说:“怎样好,得叫掌柜增资。”在他领导下,四个窑一百多工人,由升半增至三升半,自己又当了小工头,增资胜利了,劲更大,又帮助井湾上(大窑)工人和老恶霸杨黑孩斗争,要旧资把恶霸送县扣押,把窑算作为工人的,由工人变为主人。
妙法埋藏公粮
县府存放他村公粮二百余石,情况紧了,上级令埋藏不让损失。村干部没法,天法同志说:“有办法。”他把人准备好,把粮藏到窑洞后面,外面垒住,用泥糊好,稍干一些,用土筑上些钁印,和窑旁样子一样,使人不易发现,公粮没有遭受一点损失。
坚决完成参军任务
由小工头当了农会小组长,又当了副村长,上级布置了参军任务,头一次完成一个,二次完成三个,三次六个,后来又接着三次完成十个,总共在他领导下动员了二十一个新战士。
打死也不灰心
西瑶与三槐庄合并为一个行政村,天法同志任村长。因支差事,村长和抗勤到三槐庄开会。当时三槐庄干部仍是坏人掌握,钻空子说抗勤派差不公,结果把灯吹灭,把村长拉下来乱打一顿。打后还说:“呀!村长!打着你了没有?这才不该来,是打错了,村长!村长快起来。”天生同志摸摸头上打了几个圪塔,起来说:“没有甚!咱们先把差派好,大家打错了自家知道,只要把工作搞好,我没什么。”
他虽然遭特务钻空打击,但在情绪上死不灰心,坚决领导三槐庄群众翻起身来,把特务压下去。
立场坚定不受收买
西瑶斗争中,有两家特务想做些好吃的送他收买。当时村长正开会不在家,家人留下了。村长回来问:“这东西是谁的”?女人说:“是王虎根、王廷武家送的”。天法同志想这是想收买我,就和女人说:“三十二年时和他要糠还不给,今天为甚给咱包子、卷子呢!”晚上农会开会他把这件事揭破。大家讨论,一致认为是地主钻空,马上提来就斗争。结果斗出银子九十两、现洋五十二块,衣服一百四十余件,其他物件很多。
当选英雄退果实
在群运中领导群众翻身好,群众很拥护,去年十月翻身大检查会上当选翻身英雄,自己更积极起来,回到村在填补运动中,领导群众彻底割掉封建尾巴,并将自己翻身房子自动让出三间。
服从调动帮助新区
晋南胜利,连续打下曲沃绛州十余座城,上级调干部到新解放区工作,和天法同志谈了一下,他很愉快的说:“我要去新解放区帮助群众翻身。”自己回到家里把行李收拾好到县里来,县里说要迟几天再去,心内感到不如早去才好,回来群众问他为什么没去,他回答说:“过几天我就要走,现在积极要求到新解放区帮助农民翻身。”(转自高平“大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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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农民之光
 悼边地翻身英雄高云兴同志
洛夫
当我们提起笔写着高云兴时,一个结实、刚强黑黝黝的脸蛋,朴实而又健壮的影子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位人民英雄在边地发动群众,在还乡团包围高邑河头村的战斗中,他壮烈地牺牲了。
高云兴同志,沙河册井人,他是一个优秀的共产党员,册井的农会主席,一个四十五岁的老农民。在旧社会他当了半辈子长工,打了半辈子光棍汉,八路军解放册井后,他才翻了身,有了房子,也有了地。去年七月又娶了个老婆,正当他举行婚礼那一天,还没有洞房呢,下午他就接到通知:上级调他到翻身队工作,即日下午到城里集合。高云兴一想:“老婆已经娶来了,迟早跑不了。翻身工作却不能误了”!他背起行李就离了家。
第二天到了临城分区翻身队受训。关于老高娶了老婆还未入洞房,就参加翻身队的故事,象神话一般传遍了翻身队,感动了很多不愿远离家乡,不愿离开老婆的落后分子。领导上又抓住这个典型的实例,登报表扬,给受训干部很大的教育。受训半月完毕,老高被调到高邑新区河头村帮助翻身工作。那个村离元氏城不远,群众的变天思想很严重,大都不敢接近翻身队。老高就到地里一面帮助老乡做活,一面和老乡闲扯、访苦、组织诉苦。他总是拿自己的切身经验,来说服群众:“我从前在村里组织农会,敌人的十三支队民军到处捣乱,不能在村里开会,黑夜还跑到山里去开会呢,今天这里有前方部队掩护,有政府给咱们撑腰作主,如果还不好好干,怎样对得起毛主席呀……。”
老高在工作作风上,活泼深入,细心耐心,从来不摆架子,有说有笑,农民都喜欢接近他,特别是青年农民最爱接近他,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青年”。
   ◇        ◇         ◇
十一月十二日深夜,河头村被元氏“还乡团”包围,二百多敌人带了三挺机枪,两个掷弹筒,企图活捉翻身队的同志,摧毁我村政权。当时河头民兵,只有两枝湖北造大枪,八十粒子弹,二十八颗手榴弹。但当敌人机枪打响后,老高及武委会主任李三全同志,领导翻身队及民兵迅速沈着地占领工事,打退敌人五次冲锋。敌人接近工事,竖起了梯子,老高一脚将梯子踢翻了,接着打了两个手榴弹,敌人象死猪一样滚下去了。敌人越来越多啦,上了房高喊:“老高缴枪吧!投降保证没事!”老高回答:“死了也不投降你们狗汉奸!”又打了两个手榴弹。紧接着敌人架了木板从东边房子过来了,快冲到工事跟前啦,老高和五十来岁的老农民柳老孝把板子推翻到地下去了。另一股敌人又从后面打到工事来,机枪手榴弹火力太重,工事不能停站了,即撤到房里去继续顽强战斗。敌人不敢下房,在房上喊:“出来吧,不出来就放火烧房子啦!”当时村长李梦周已挂了三次重彩;武委会主任打牺牲了,其中有一个民兵柳永田表示动摇,跑出院去,但被敌人打倒了,在紧张危急万分的情况下,老高沈着地指挥大家:“我们宁死也不屈服,把手榴弹准备好,不能把武器送给敌人”!
坚持了五小时战斗,子弹、手榴弹打光了,敌人死伤十二名,不敢下房,只好放火烧房子,老高及老农民村长李梦周,副村长柳更长,光荣地牺牲在火海中,临死还抱着大枪,面向敌人!敌人在败退时,遭我高邑独立营及附近民兵追击,狼狈地逃回元氏城。
老高等壮烈牺牲后,河头村的民兵农会,全体农民、群众,都含着悲愤的眼泪,燃烧起复仇的怒火,第二天即开了一个大规模的斗争大会,以彻底消灭封建的实际行动,来纪念这位英勇不屈的边地翻身英雄——高云兴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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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何秀英翻身了
何秀英是寿张一区东关路的妇会主任,从小就受穷受苦,三十年春上吃着黑豆糠野菜,地主岳朝瑞用绿豆喂牲口也不借一点给穷人。穷得他只好卖了二亩地。
岳朝瑞说:“就知道您脱不了卖地,我早就留着一手,地给我吧”。地卖给他了,但又硬着只给一半钱。岳朝瑞说:“你卖地为了吃,一口吃不了,放着也是放着,先给一半钱吧。”麦里粮食大涨,钱不值钱,岳朝瑞按原数还她,又算讹去了二百多元。
象这样的穷日子一直过了二十九年。民国三十三年八路军打开了寿张城,她听说穷人翻身,减租减息,二月大初五便赶着回家了。村里给她按插了一间小草房,她两口子都在了翻身会,不几天分到了麦子豆子一石二斗。村里的第一个妇女会长跟地主揭不开脸,大家就选她当了妇会长。她就成了领导群众翻身的积极分子了。
今年三月二次清查地主,她领着妇会接连着熬了五天五夜没睡着,眼都熬烂了。结果查出七百件衣裳,大伙叫她歇歇,她还是领着干。分东西先让大伙提意见,大家挑,大家都满心高兴,又选她当了翻身模范。
现在她住着一座亮堂堂的三间大北屋,到屋里看看,屋里放着新分的大木床,床上撑着大蚊帐,还有穿衣镜,一个油漆的立厨。床上铺着大花席,一丈二尺高的尖溜溜的一大囤新麦,还有纺花车、大水缸等。她说:“俺回家那年地垄皆无,现下有十二亩地了,今年收了十四布袋(一袋约一百二十斤麦子),打麦的那天,家人喜的象喝醉酒。六十多岁瞎了双眼的老奶奶用手摸着大麦囤说:“我不中用了,看不见了,听你说我也高兴透了。咱老辈里也没收成过这样多麦子。”
下第一场雨时,全庄上互助组便把豆子种上啦,豆苗有三寸多高,高粱也锄了两遍,连瞎了双眼的老奶奶、一天到晚转的棉花车嗡嗡响,每天能纺四两多线,一春天纺了一百三十尺布的线子。
麦前全区开庆祝翻身大会,她便动员了自己的丈夫参军,她说:“我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翻了身,俺老少一家人都只剩了一条心,俺死后也忘不了天高地厚的毛主席”。
                      (冀鲁豫分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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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化消息

  平原剧团编新剧
某部平原剧团创作歌剧多种,已送军区前方政治部的,有三幕歌剧“赵此贞”,两幕歌剧“任肖祥班”,以及“周茂祥”,“金字招牌”等剧本,均系集创作。此外还创作有三幕五场话剧“英雄花”等。  
   (裴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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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这是从开封“正义报”上剪下的一些打油词,是填“白香词谱”上的一些词调作的。从这里可以看出,即使国民党控制的报纸,也已曲折透露出这么多的不满了。——编者
相见欢
无钱纳款卖牛,
田抛去。
可怜老婆嚎叫,
娃子哭。
想吃饭,
已无面,
莫提油。
如何叫人能过,
这年头!
一斛珠
老冤难过,
有饭吃的有几个?
杂税苛捐何其多?
心如刀割,
衣烂鞋子破。
不会拍马知不可,
化了冤钱便无祸,
忍住寒冷忍住饿,
不能受气,
莫怪监牢坐。
踏莎行
催税派款,
恶吏咆哮,
任意抓人如绑票,
究竟非法不非法,
小民那个能知道,
麦苗旱死,
灾荒又到,
遍地土匪瞎胡闹,
一阵细雨落又止,
天地给人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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