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版()
专栏：
读“农村调查”后记
蔚然
毛主席著“农村调查”一书，是研究中国土地革命问题最重要的文献，对于我们今天的土地改革，有着极大的指导意义。这篇读后记，原载晋绥日报，作者从晋绥土改问题出发对此书所作的研究，可供我们学习及进行土改中的参考。
——编者
毛主席以甘当群众小学生的伟大精神，用马列主义的立场方法，自一九二七年北伐战争起，至一九三四年离开中央苏区为止，亲手在农村中搜集了极丰富的材料，写成“农村调查”一书。这本书是中国农民的一本福音书；是指导我们如何用马列主义的立场方法为农民服务的一把锁。
这本书里所记载的，都是中央苏区土地革命的材料，前九部分是土地革命初期的（其中第一部分“寻邬调查”已遗失，只留下八部分），后两部分是记土地革命深入后的。
过去我也读过这本书，但在今天读起来，好象没有读过的一样，这和自己的理解力大有关系，现在将我最近读后的一点感想写出来，供同志们参考；但必须声明：因自己十分幼稚，还领会得极其肤浅，甚至可能有错误，请同志们不吝指正。
平分土地，是从消灭地主阶级和一切封建剥削，解决无地少地农民的土地、房屋、农具、牲畜、口粮出发的。在最近发布的“告农民书”里面，已经确定：要彻底平分土地，和公平合理分配一切果实的四条原则：（一）抽多补少；（二）抽肥补瘦；（三）按行政村为分配单位；（四）照顾贫苦程度。这四个原则，一条也不能缺少。当中抽肥补瘦、照顾贫苦程度两个原则更为重要。前三个原则在“农村调查”里面，很多处都提到了，后一个原则——照顾贫苦程度一条，虽然在苏维埃土地革命时期，没有明确规定出来，但是在读了“农村调查”之后，却使我们对这一原则的特别重要有了非常实际与深刻的理解。这里首先谈谈这个问题。
毛主席于一九三○年十月底，在江西兴国县第十区——永丰区作了一个调查，他首先作了八个家庭的观察，把贫苦农民的土地革命前和初期土地革命后的生活状况，生产情形和心理状况，作了极详尽与科学的调查。当我们看了傅济庭、李昌英等贫苦农民的生活，他们的身影情感，就活现于我们的头脑，这就是一切政策从贫雇农出发的立场和方法。毛主席在兴国调查的篇首里，曾经告诉我们说：“没有这种调查，就没有农村中的基础概念。”在同一调查“本区旧有土地关系”一节里面，说到贫雇农的时候，毛主席写道：“……贫农的牛力是很缺乏的，以贫农百家论，本区每家一个牛的只有十五家，两家共一牛的四十家，三家共一牛的十家，四家共一牛的五家，无牛的三十家……，贫农可以依照牛力多少，分为五个阶层。”“雇农和贫农一样分了田。……分了田，牛力农具没有，又很难耕种，此问题现在尚未解决。”“雇农没有老婆的占百分之九十九，是农村中最苦的一个阶级。地主富农不但人人有老婆，一人几个老婆的也有。中农百分之九十有老婆，百分之十没有。贫农百分之七十有老婆，百分之三十没有；……嫌雇农家中没有器具用品，又嫌他不常在家中，所以雇农不容易解决老婆问题……。”（这是指土地革命初期的情形——笔者）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农村调查”里面，虽无提出照顾贫苦程度一条原则，但毛主席从贫雇农出发的立场观点，极为明确。
关于照顾雇贫农问题，在“农村调查”中，随处可以窥见这种原则精神，我上面只说了一点点；今天我们一面要坚决执行边区农会临时委员会“告农民书”中所规定的照顾贫苦程度这条原则；一面还应认真学习“农村调查”，从思想上深刻理解这个原则的要义。
其次，毛主席在兴国调查“现在土地分配状况”一节里，详载着土地革命初期，以村（相当于我们这里的自然村——笔者）为单位分田，未能满足农民土地要求，和在分青出租问题里，指出了以村为单位分田的三种弊病。在好多处，又详载了以乡为单位（相当于行政村——笔者）的分田经过；在“赣西土地分配情形”一部分中，有这样一段记载：“远的十里一乡，一乡好歹搭匀分。去年（一九二九）十二月分第一次，本年三月分第二次，以原耕为单位，抽多补少。现在分第三次，抽肥补瘦，……”在“分青与出租问题”一部分第七节里，毛主席指出：“原耕总合平分”的正确办法里面写道：“过去以‘村’以‘家’为单位照原耕为标准去平分，结果有利富农不利贫农。正当的办法应该是：以乡为单位，按乡人口总数，除全乡人口原来的总数（全乡人口，原来在本乡耕的，和原来在外乡耕的，和原来在外乡耕的，合计起来）抽多补少，抽肥补瘦，移得田动的移田（田多的村，把田推一部分给与田少的村）移田不动的移民（隔远了，无法移田，只好移民）。这个办法，叫做‘原耕总合分配’”。在“土地法”（一九二八年十二月制，在井冈山）后面，毛主席加的按语中说道：“……关于共同耕种与以劳动力为分配土地标准，宣布不作为主要办法，而以私人耕种与以人口为分田标准作为主要办法，这是因为当时虽感到前者不妥，而同志中主张者不少，所以这样规定，后来就改为只以后者为标准了……。”这些记载，对于我们今天的工作，均有极大的指导意义，同时从这些地方，我们领会到毛主席对于解决农民土地问题的原则，何等英明！如果我们再研究一下“农村调查”里所载“江西土地斗争中的错误”一章，就更加可以了解在土地革命当中，实为锻炼我们立场观点的严重考验，而且体会到努力学习，领会毛主席思想之重要了！
“农村调查”，不仅给予我们以丰富的土地革命斗争历史知识，对于许多重大的原则问题，也给了我们以深刻的指示；而且毛主席以科学的调查分析，告诉了我们地主阶级对农民阶级残酷剥削的阶级知识，在兴国调查第二节“本区旧有土地关系”里面，毛主席把地主封建富农占有大量土地，以及对地租剥削，高利贷剥削，捐税剥削等等惨绝人寰的事实，作了周密的科学的调查分析。同时在“斗争中的各阶级”一节里面，他实际的观察了地主阶级、恶霸富农，在土地革命当中的反动本质，惊醒了我们对地主阶级认识不清的糊涂观念。还告诉了我们中农在土地革命当中，在政治上、经济上都得到好处，因而能同贫雇农一道斗争地主的阶级分析；特别用调查研究，实事求是的方法，说明贫农雇农在土地革命当中所起的骨干作用。告诉了我们雇农这一最受压迫革命最坚决的农村无产阶级，在初期土地革命当中，没有当权的历史根源。这就使我们更加明确而深刻的认识了在今天平分土地当中，充分发动雇贫农，使他们在斗争中起领导骨干的重要性。其次对于手工工人、小商、小贩都作了调查研究，给了我们了解农村中各个阶层的方法。所有这些，我们应该认真钻研与领会，用心学习，以便更好的更正确的为群众办事。
最后，本书在“江西土地斗争的错误”里面，给我们两条最重要的启示，一条载着：当时瑞金的党有百分之八十是地主富农。上犹（地名）党员八十多人，地主富农占三十多人，内有警卫团总（当时蒋特），他们混进党内，破坏土地革命，两个月不分田。这些启示，我们应悟寐在心！二是从这一节里面，惊醒我们，干部对党的政策认识不清和立场不稳，是会在工作中犯政治原则性的错误的。因此，虚心诚恳的学习，万分迫切！又本书之最后两部分中：“长冈乡调查”与“才溪乡调查”，对平分土地当中和以后建设新社会上，也给我以重要启示，特别是在贯澈群众路线，反对官僚主义，及吸收群众创造及时推广等等，同样应该引起我们极大的注意，好好领会，以便在我们工作中，认真切实的去实践和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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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床下将军
活捉刘英记
·杨朔·
蒋匪三十二师师长刘英被俘时，是从大石桥下的师部地下室床下被拖出来的。当他被送到旅指挥所时，还满身灰尘。这位床下将军前两天还拍着胸脯，对石庄全市广播，大吹牛皮的说：“有我无匪（诬指解放军），有匪无我。”
捉到他的是解放军一个叫李福的排副。当李福在硝烟弥漫之中，瞥见地下室前面挤了几辆小汽车时，便猜想那不是平常的地方，他领着几个战士直冲进去，当即俘虏几十个敌人，他正带着往西走时，从俘虏谈话中查出蒋匪参谋长贺定纪，但是不见刘英，李福急转身跑回地下室搜查，在翻一张床时，忽然有人从床下先抓住他的手，他顺势一拉，就有个人从床底下滚出来，爬了爬才站起来，连声说道：
“哎哎你要什么都给你！”
他说着话，乱掏口袋，摸出一块图章递过来道：
“你拿着这个，上面一定会大大奖励你……”
此时，李福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对方嗫嚅着说：“我是师长，”又抓着李福的手恳求送他到解放区后方去，他已知道他的上级第三军军长罗历戎等都在解放区安然无恙。
带到旅部后，我旅政委要刘英下令停止抵抗，刘英脸色苍白，随即战战兢兢提笔写道：“我准许停止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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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伟大而质朴的人物
斯大林印象
雅可福烈夫
本文作者雅可福烈夫是荣膺苏联最光荣的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并得过六枚勋章的飞机构造家，现在他是苏联航空工业人民委员会副委员长。本文摘自他所著“生平回忆”中的一章。
——编者
斯大林在他的个人生活方面，一切都是异常俭朴的。
他的服装很朴素：在战前，通常是穿着一种特式灰色军服，其实，也并不是军服，而是很合身的便装，裤子也是用这种灰色材料制成的，皮靴绵软而轻便。
在谈话的时候，他总是在厅内轻轻踱着步。他听着对方说话，很少打断对方的讲话，一直让他讲完为止。
我看见在政府机关会议上，常有人递给他纸条，而他每次都把纸条阅完，好好摺起来放在衣袋里。
他对于每次这种纸条都是很注意的。
斯大林对于浮浅观察问题的态度是容忍不住的，对于那些讨论一种问题时表现不明问题实质的人，毫不宽恕，定给以锋利的批评，因此这些人当着他的面永远再也不敢轻易说话了。
认真办事是斯大林的显著特点。
我遇见了好几次这样谈话的情形：比如给负责人员一种任务时，那人说道：
——斯大林同志，期间太短了，这工作是困难的。
斯大林同志回答道：
——我们这里所谈的都是困难事情。正因为事情困难，所以才请你来。你最好说说作这件事需要什么帮助，并将应作的一切都按时完成。
斯大林欢喜人们毫不犹豫地、直截了当、确切回答他的问题。常有初次到他那里去的人，总是不敢马上回答他问的问题，而要极力构思答案，以免陷于窘境。我起初也是这样，在回答斯大林同志的问题之前，也曾窘促的不是望望窗户，就是看看天花板。
斯大林同志笑道：
——您看天花板是白看的，那里什么也没有写着。您最好照直看，直说你想要说的话。这就是对你的唯一要求。
有时我觉得骓于马上回答他所提的问题——不知斯大林同志是否赞成我的回答，我要说的话是否使他高兴。
他看出了这种情形就着重说道：
——请你只照你所想的回答就够了。不要努力说使我高兴的话。同我谈话不要这样。如果你要猜想我的心愿来讲话，那么我们的谈话就很少益处。您不要以为您说的话如果不合我的意思，就会不好。你是专门家，我们同你谈话不只是使你受到我们的教益，而且也使我们受到你的教益。
斯大林同志在评论一位被解除工作的领导人时说道：
——他有什么坏处呢？坏处就是在回答某个问题时，首先是观察颜色：极力猜度，需要怎样回答，才不致陷于窘境，怎样说才可以取悦于人。这样的人会大坏事情，虽然他本心不愿作坏事。
有一次斯大林同志说道：
——如果您坚信您自己的意见正确，并且能证明是正确的时候，那您就根本不要顾及任何人的意见，而是要本着您的见解和您的天良去行动。
斯大林不容忍文理不通的现象。当他接到字句不通的文件时。他就气愤起来。
——真是文理不通的人！但要责备他一下，他马上就会说他是工农出身，借以解释自己文盲的原因。这种解释是不正确的。这是不受文明和粗心大意的原因。特别在国防事业中更不允许拿工农出身来解释自己的教育程度不足，来解释自己没有技术准备、粗鲁或不通事理。因为敌人绝不会因我们的社会出身而向我们让步。正因为我们是工农，我们更应当在一切问题上都有周详完备的准备，毫不亚于敌人才对。
红军军官中某些人，企图以个人的勇敢和不怕危险的精神来抵偿自己对于工作，特别是对于复杂的战斗技术认识上之不足，因此斯大林常说：
——我们有很多人总是夸耀自己的勇气。可是若不精通战斗技术，而只靠胆量是毫无用处的。只有勇敢，只有仇恨敌人，是不够的。谁都知道，美洲的印第安人是很勇敢的，可是他们用自己的弓箭来反对以枪械武装起来的白种人是毫无力量的。
在同一小部分当事人解决个别问题时，斯大林总是让所有的人尽情发表自己的意见。他有时也征求某些人的意见，然后才做结论。这时他拿一张纸，一枝铅笔递给某人说道：
——请你写吧。
于是他就亲自口授一种文件。
有一次我也在他的口授之下来写了。我知道他很注意这件事情，所以我紧张起全部脑力，竭力使文法没有丝毫错误。他一面口授，一面不时的来到我跟前，从我肩上看看写的怎样。他忽然站住，看看我写的以后，就握住我执铅笔的手，点了一个逗点。
还有一次，有一句，我没有完全造好。斯大林说道：
——为什么把这主词写在宾词后边呢？您把主词安置得有点不顺当吧！应当这样才对！——并马上给改正了。
过了这回事情以后，我又极注意的温习了一次俄文文法。
斯大林同志认为正确通顺地表达出自己的思想是有很大意义的。
如果一个人不能把自己的意思通顺、正确的表达出来，那他的思索也就同样是杂乱无章的，那他怎能办好所委托的事情呢？
斯大林本人的工作以及周围人员的工作都是异常精确的。
有一次斯大林召我去，给了我一个重要任务。我答应执行这个任务。
斯大林念道：
——这件事很紧急，要火速完成，所以我们决定把这件事委托您去作。您需什么帮助吗？
我说道：
——什么帮助也不需要，一切需要的东西我都有。
——很好！若是需要什么，不要客气，尽可打电话来要求帮助。
我当下想起一件事情：
——斯大林同志，我有一个请求！不过问题很小，或许不值得烦劳您！
——请说吧。
——在执行这个任务时，要常常到各飞机场里去，可是工厂的交通工具不很好。我需要两辆“ＭＬ”牌汽车。
——只要两辆汽车，再不要什么吗？
——是的，再不要什么。其余一切我那里都有。
随后就放我回去了。
我一直回往工厂去，刚一到工厂的时候，副厂长就迎着说道：
雅可福烈夫同志，方才由汽车工业人民委员部打来电话，叫派人带着收据去领两辆“ＭＬ”牌汽车。
并要马上在收据上签字。经过四十分钟，两辆崭新的“ＭＬ”牌汽车已经开到工厂了。
又过一点钟的工夫，莫洛托夫同志的秘书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们是否领到了汽车。这原来是检查执行工作。我因而想到：这真是斯大林同志的工作作风，大家都应该这样工作才对！（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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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在土改中成长的考城大队
·袁毓·
（一）从不相信土改到亲自参加
战士王喜成，外号“十二两”。今年正月，他听过了“翻身道理”，又经过了班排讨论，他弄清了：“富靠穷”的真理，在全营军人大会上诉了苦。
——以前他父亲在×庙店给地主种地，受了千辛万苦，吃猪食，出牛力，但母亲硬叫掌柜的强占了，因此，把父亲气死了，他只得忍饥挨饿过流浪生活……。
经过王喜成诉苦，大多数同志都认识到：“无论那个地主，都是要欺侮、剥削穷人才能生活！”但个别同志还在说：“命该如此！”
当大家看到报上登的土改消息，都不相信会真有这样的事，有的说：“就算是真的，咱这里也实行不了。”恰巧，在河北住院的彩号归队了，这些同志把河北亲眼见到的土改情形，到处广播，大家才转了半个弯子。
三月间，部队反“扫荡”插到了齐滨二区，看见人家正进行土改，分浮财的情形，使大家对游击战争中实行土改，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一个真理被群众接受之后，它会产生伟大的力量。田集战斗打击了敌人四二九团的凶焰，环境暂时稳定了，大家就提出：“人家齐滨二区能分地，咱考城五区也能分！”“那为啥还不下手呢？”全体军人会上，马县长说：“在旧社会里，没地的人谁也看不起，连个老婆也娶不上……”接着他宣布了土改中控制地主的办法，领导上的撑腰，大大鼓舞了战士们的情绪，他们提出：“战士能报仇吗？！”
恰巧，战士马法群家里被敌人罚了款，来部队里借钱，大队便马上抓住伪属三家，要他们赔偿三倍。敌人在我们面前终于屈服了，三天没出来，把罚去的东西，全部给送回来；咱又罚了他一倍。战士们劲更大了。
部队驻在四区安乐村，这里正搞浮财，一连长万兴玉布置了战士监视地主藏东西；并告诉大家，不准拿群众的一点东西。二连小通讯员，看到地主家娘们藏到鸡窝里一个小方匣，他便告诉了群众，结果群众搜出好多银器。二班房东家是穷人，地主藏他家两个包袱，战士们告诉她：“咱们都是穷人，可不能藏地主的东西呀！”房东便把包袱放到门外去。地主解万和听到土改消息后，他通过三连上士向大队负责人说：“我的东西可交上级买枪（意思是群众不能分），后来分了他的浮财，他又找王连长‘向上级提’：‘能不能给他多留一点东西？’但大队谁也没有理他，都不当地主的‘防空洞’。
（二）严格纪律
帮助群众的运动，轰轰烈烈的搞起来了，落后分子也受到了应有的教育。
马夫老李，住到他姑家，群众正搞浮财，他便用一口大锅，烧一锅开水，放在那里不往外起。搬浮财的群众一问，他便说：“给大队部烧的！”大锅就这样被掩护下了。下午，他又把地主一个大包袱往外扛，被哨兵查住了，送了大队部。后来大家都骂他是“狗腿”。王守信拿了群众一个胡琴，也受到了处分。
领导上为防止参加土改中的偏向特规定：
一、班排搜集群众舆论，发掘战士中对实行土改认识的思想毛病，及时纠正；
二、不准和地主接近谈话；
三、用群众反映，对部队进行教育；
四、不拿群众东西。
（三）巩固了部队
假如单纯拿逃亡的数字对比（六月十号以前十天的逃亡数字比六月底到九月十号三个月中逃亡的还要多），来证明经过土改教育的部队巩固，那还是非常不够的，从下边的几个片断的故事中，可以具体的看到群众翻身后的心情：
前些日子，三连五个战士要求对家庭的救济，未及时解决，这三个便不辞而别了。三个老伙夫，在土改后回家一次，他感激的对指导员说：“指导员，你真救了我，前几天，你要不跟我耐心的谈几回，我要是真走了，地也分不上，一辈子落个逃兵，真丢人呀！现在俺有了土地，我非干到底不中！”
三连伙夫马计，家系贫农，土改中按军属优待，新添的二十多亩地。马计他娘来了，对他说：“计！凭你那样，累死你也置不了二十亩地，亏了毛主席领导，从今后好好的干吧！等着给你娶个媳妇……。”马计脸上，也露出喜悦的笑容。
三连解治，家是谢滩村的，三口人分了十三亩地、和别人伙分了一头牛、好多衣服；但他还觉得太少，全班因此给他提了不少意见。后来他娘来了，指着自己刚穿上的新衣服说：“别不知足啦？要不是共产党在这里，咱一辈子也不能这样。”
在没有实行土改以前，常有军属挨饿的，家属来了，不是说：“家里没啥吃了，想个办法吧！”就是哭喊着：“再干下去，家里就没法活啦！赶快回家吧！”要求解决家庭问题，闹个人问题的都来啦！现在呢？吃饭、穿衣、老婆、生活问题解决了，在工作中，战斗中，都发挥了他们的积极性。部队出现了一个新局面。
（四）打仗是为了自己
“我们是人民的军队！”“为人民而战！”过去，在战士们接受的程度上（阶级觉悟糊涂），是不十分明确；经过土改教育，大家弄清了“为谁打仗！”“为啥打仗”、“怎着干”，提高了战斗力。
一连三排马遂轩，当田集战斗后，他领着小部队在考城三区掩护土改，他对同志们说：“咱分了地啦！来保卫土地，打不过敌人能中吗？”大家都体会了保田、保命的重要意义，始终坚持掩护土改，打了许多胜仗。原来马遂轩他爹种菜卖菜过日子，马遂轩当过几年保安旅，受了不少的洋罪，啥也没弄成，参加八路军后，他很安心工作，现在他更高兴的对别人说：“分了地了要好好的干！”马遂轩也改变了他对作战的认识“过去打仗为了得枪，现在才知道打仗也是为了保田。”
马兴来看到家里土改后的光景，向指导员作了反省：“我是知道啦！自己是为啥干。以前指导员说：‘为自己干，’我打不通，觉得是为干部干的。这会我才相信指导员的话！”
过去违犯纪律的现象很严重，经过土改，部队纪律好掌握了，邵岗战斗，缴获完全交了公，没有说怪话的。
经过土改，大家的觉悟提高了，工作积极了，使他们对将来的希望和现有的利益发生了深切的爱——保田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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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不屈的陕南人民
·鲁村·
（一）蒋匪暴政
陕西南部，沿着西荆公路和丹江流域，到处都是丰饶的稻田，天气也较温和，但是经过蒋匪血腥的统治，现在却成了凄惨的人间地狱。
今春李先念将军撤离陕南后，蒋匪五个师及许多小股武装；反复进行“围剿”和“清乡”。他们不但使用日寇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并且搬用了日寇在东北的“并村”办法，强迫老百姓迁到川地。如今东起卢氏的木洞溜，西到雒南、商县。南至商南上下漂池的广大地区，除掉沿公路的村镇外，都被蒋匪一把火烧光，只剩下浓烟薰黑的四壁和树木的残枝。数百里内渺无人烟。个别躲在山沟里的农民向解放军控诉蒋匪的暴行时，莫不声泪俱下，他们说：“当进行清乡时，什么都被抢走了，老百姓被杀的不计其数，光龙驹寨附近的商雒镇，二百来户人家，就杀死了五十多个。许多人是用铡刀切成两段。秋初，西荆公路沿线与大道旁边的包谷，刚刚长成，蒋匪害怕游击队活动，竟一律下令砍掉，致秋收落空。现每日仅能喝上两顿“糊汤”（包谷糁子煮的稀饭）。
记者由商县到商南的路上，随处都见拥塞着讨吃的人群。九月二十六日，打开龙驹寨召开群众大会时，群众都夹着口袋来，会后我军便把自己食粮的大部分给了他们。十月三日解放商南城，我军发放粮食和衣服，许多人都不顾大雨淋，老远跑来了。
因为没有布，当地小脚女人也穿着草鞋。有个三十多岁的农妇，手里提着一个破篮子，浑身的衣服烂成片片露着肉。流着眼泪说：“同志呀，没的办法，实在没法见人呀，粮都让老蒋抢走，城墙沟壕都是逼着我们修的呀。”
（二）坚持阵地的硬骨头
当我大军今春转移时，曾留下无数斗士，坚守阵地，在环境最恶劣的时候，这地区的人民游击队化整为零，转入山地，展开你死我活的斗争。雒南到商南的地区，就有五十多支人民游击队。有些人数最少的游击队，只有六个或七个人，但是谁也不向敌人低头。有个游击队员打得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便暂时到离龙驹寨西边不远的一个村庄，雇给大地主“看家”，我军一到这村，他便立即引着部队去清算这家大地主。
即使在最险恶的情况下，陕南人民仍然是热爱着人民的战士。那时公路上的蒋匪据点龙驹寨等地的群众，曾背着白米，到山上找游击队送公粮。某区政委王立同志病了，有个离商县只十五里的农民，把他接到家里住下。商南荆村，藏下我军一个连长，当敌清乡队来到时，许多农民挨了毒打，有一个甚至被蒋匪残忍的砍去一条臂膊，但却没一个人向蒋匪告密。（新华社豫鄂陕前线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