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11月2日人民日报 第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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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正义与蔑视
安阳群众讥讽蒋匪军
马林
一、“枪崩了我你也比八路军差得远哩!”
安阳城的匪军到了张家庄(敌人称为控制区)一个老太太的一万元被一个蒋匪抢去了,老太太即大喊着去找连长。
这个连长就问:“是那个人?”他原以为老太太不敢认,想以此来倒打一爪。
但老太太终于认出来,这位连长就从那个兵的身上搜,可巧就搜出来,把票子点来点去,给了老太太八千元,老太太一边数一边说:
“我说你们这队伍,比人家八路军可差得远呢!一万也看得这样紧,人家八路军十万、二十万、三十万,也看不到眼里……”
这位连长把手枪一举,严厉的喊道“你再说,枪崩你!”
“枪崩了我,你也比八路军差得远呢!”老太太毫不犹豫的喊起来了。
二、请问营长,你敢不敢?
安阳城里的蒋匪军×营长到北务村开大会讲话:
“以后谁要和八路军接头,给八路军送粮食,就杀谁的头!”
被武装请去的人们很正经的说:
“营长,照你这样说,如果八路军来了也说:‘谁要给你们接头,送粮食,杀谁的头。’那把我们就杀完了!”
这位营长就不吭声了,人们追问他:
“请营长把军队都住到这村,挡住八路军不来,我们就按你的话去办!请问营长,你敢不敢?”
营长开口了:“那不行!”
“如果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支应支应还是可以的吧!”
开口很厉害的这位营长没办法,红着脸走了,人们以蔑视的眼光咒骂般的目送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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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坚决背叛地主立场
站到人民方面来
军大张亚同志的反省
梅村记
我家在山西万泉高家庄村,人老几辈以来,就是地主。我的祖父,人们称他“老八”。一提起“老八”,人人“谈虎变色”,心惊肉跳。
我父亲,张希周,是一个地主、高利贷、豪绅、恶霸、商人五位一体的封建统治者。我母亲,便是他的帮凶,我全家大小,都同样剥削人,苛打人、吃人,没一个好家伙。
事变前,我父亲即当了钱庄老板,兼任着当铺与银号的名誉经理,还经营麻铺、粉房、木匠铺等……抗战中,又在敌占区当经济汉奸,贩卖大烟、金子、料面,……经常来往于日本人住着的平津、太原、彰德、上海之间。资本在一百万元以上。他又当着商会会长,万泉、曲沃的区县政权都有密切连系。真是“一跺脚,两县动”,呼风唤雨全由他。
他主要的剥削方式,是放高利贷。万泉、曲沃(主要在曲沃)两县农民,没受他剥削的很少很少。钱铺里,通常用十几个伙计,专门四出要帐。还不起帐的穷苦农民,天天成群成群的被送到县上,关进监牢里,强迫他们拿地来顶,或拆去房子。把农民的房子拆掉,把木料拉到木匠铺里作原料,赚下钱仍置房、放帐。我家曲沃的六七百亩地(记不清楚只是大概数),一百多间房子,就是这样从农民手中夺来的。
万泉西杨李村,一个叫孟娃的,讨帐的狗腿子把他拉到我家后,被逼得没法,吊死在我家中院南屋的梁上。人死了,你猜我母亲说啥?她说:“哼!这个穷鬼,真没良心,还不起钱,还想再讹咱一口棺材哩!”据我能记得的,我父母把穷家女孩,贩卖逼死的,就有七个。
有一个丫头,叫血儿,是一家农民顶帐过来的。来到我家后,啥活都干,不给吃不给穿,夜间不给他铺盖。很冷的天,一个人躺在一块小木板上,连块席片也不让铺。她受不了,就跑啦,被抓回来后,我父亲把她衣裤脱光,吊在梁上,用水浸麻绳,打的皮开肉烂。打后,又把她卖给一个雇工作老婆,来笼络那个雇工的心。可是因折磨太很,没过几天,这个丫头就死去了!……。
另一个丫头,叫荣花是掏钱买的。母亲常说:“她的价钱太贵了,快抵半头骡子贵了。她到我家,挨打受气。长到十八九岁,父亲为了赚钱,把她卖给当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财主做小老婆。卖了二百多块现大洋。
还有一个丫头,是万泉南景村的一个赤贫贵娃的女儿。二斗麦子换来的。她六岁到我家,就开始纺花、烧火、拉风箱、扫院扫地……顶一个大人使唤她。可是吃饭的时候,却不把她当成人。一顿只扔给她半块吃剩下的干馍。她吃不饱,我母亲就骂:“你这死丫头,天生就讨饭的!……”(她父母原来讨饭)
我母亲动不动就拿火柱棍棒条帚把打她。打的头破血流,还不准哭……。我父亲吸大烟,夜间吸到深夜。每次,都叫她跪在旁边捶捶腿,捶的不舒服了就打。每天早上,我们都起的很晚。天不明就叫她起来,去叫雇工们上地。天乌黑,雇工们住在牛院,离我们住内宅,还有一段路。小丫头,一个人,不敢去,一听见叫她,就愁的呜呜哭。她一哭,母亲就起来打……。我的小妹子,和小丫头同岁。母亲不准小丫头唤她名字,一定得称呼“姐姐”,吃饭、喝茶、拉屎、拉尿、洗脸、洗脚……都得侍候她。侍候的不好,或叫她名字,母亲就打……。
她刚到我家时,她的讨饭爹娘,还常来瞧瞧她,每次来,一家人都抱住大哭一场。我母亲讨厌了,再不准她们见面。以后,她母亲想她了,就偷偷跑到我家门口哭一场……。
对雇工的虐待,也是说不尽的。一个雇工,叫竹家,是一个又勤快又能干又老诚忠厚的农民。专门给我父亲赶车,来往于曲沃万泉之间。二百多里路,往往一天赶到,甚至一夜赶到。又不得坐车,人随车拼命的跑。有一次,因气喘过于激烈,得下急症,死在半路的店里。另一个老雇工,张义娃,十几岁就到我家,一直干到五六十岁。没死没活的干了一辈子,血汗被我家榨去的不知有多少!到老了,两腿不能动弹了,我父亲就一脚把他踢开!从我记得事起,他就住在一个破土窑里,是个穷光蛋。……
我的父母,我的家庭的罪恶,是说不完的!所欠农民的血债!是偿还不清的。……
但是,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用农民血汗养育长大的我,从来,没有正视过家庭这些罪恶。我在家的时候,和全家一样地过着吃人的生活。从小吃糖吃坏了牙,这些糖都是还不起帐的农民“孝敬”来的礼物;母亲打丫头,我站在旁边看热闹……地主思想,从小就扎根在我的脑子里。老百姓害怕我,称我“张少爷”,我不但不觉得骑在人民头上可耻,反感觉舒服……。
四五年,参加人民军队后,思想感情,和家庭,和整个地主阶级,一直是千丝万缕,分割不开。土改运动开始后,我在思想上产生许多抵触,“对斗争地主认为斗争过火。心想,把东西分了就算啦,为啥还……”。
在潞城安阳村驻时,群众斗争恶霸地主陈德海,组织上叫我们去帮助。我因为同情陈德海,不但没积极帮助,当别的同志鼓动群众斗时,我还拦阻他。
不久,万泉曲沃真的都相继解放了,这应该是多么令人兴奋的胜利消息啊!但是,在我心里,却产生了恐惧。我不安地想:“这一下,我的家……我的父母……”从此,思想上背的包袱更大。时常顾虑家庭,父母。每次看见群众斗争地主,就产生情绪波动——
在党的教育下,跟着自己阶级觉悟的提高,跟着自己对土改认识的提高,逐渐也承认“家庭应该被斗争”了,但仍希望“不要斗得太厉害”,这样的感情,象一条毒蛇,一直在缠绕着我,腐蚀着我,使我不能很快地靠近人民,不能更快的进步!我总是这样固执地站在地主阶级的立场上,同情他们,为他们着想!
但是,我从没有想到过:那被逼上吊的孟娃;那被折磨而死的血儿;那被累而死的雇工竹家;以及万泉曲沃两县成千成万被逼死,被饿死,被逼得妻离子散的贫苦农民……。我从没有想到过,我的父母,我的家庭,有多么大的罪恶,他们欠下农民的血债,农民应该怎么样来索还,我的立场,是多么明确的地主立场啊!我的感情,是多么明显的地主感情啊!……这两天,听了一些同志的诉苦,又回忆了自己家庭的罪恶,使我深深体会到,我的父母,我的家庭的罪恶是太大了。我深深感觉到,人民对我太宽大,人民不过问我的罪恶,还养活我,培育我,给我以光明伟大的前途,这够多么宽大啊。
但是,人民宽大我是为了什么?养活我,培养我是为了什么?……
所以,我要坚决背叛地主阶级,和地主家庭,和整个地主阶级,斩断一切连系,光荣地站在人民方面,为贫苦农民的彻底翻身,而奋斗,而立功赎罪!
前些时,我给万泉县政府及高庄全体乡亲们写过一信,现在,又给曲沃县政府,及曲沃全县农民写去一信。我除向政府,向群众控诉了我家庭的种种罪恶外,还表明了我坚定站在贫苦农民的立场,执行斗争我的家庭,并把我所知道的菜园里埋的一罐银元,一罐铜元,牛院磨坊下的两层地洞,及上层地洞下面的一个孔暗窑,东头打麦场上的一孔暗窑,后院北屋前面窑顶上的一个暗洞,及牛院马房的草楼……等,埋东西的地方都告诉给政府及群众,请他们把东西刨出来,分给贫苦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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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作家的呼声
爱伦堡
我们是文化的保卫者贪婪的蛮子企图毁灭欧洲
从前有人曾把土耳其称为“欧洲病夫”,依靠伦敦、巴黎、维也纳而生存,现时资产阶级的欧洲病夫,他的病态已非常危急,他暂时能活下去,是由于美国侄子替他们打强心针。这个侄子有钱,马上即变成伯父了。资产阶级不能离开的东西,就是野蛮行动。资产阶级在战前,曾毁灭了成万吨的物资,把它们当垃圾沉于海底。把千万石粮食当肥料焚烧。
我们的政策是大公无私的文化保护者。对于资产阶级,文化就是他们的棺材,而对我们,文化是精神生活的来源。我们不仅已有了进步的文化生活,而且还使文化继续向前推进。无论科学艺术,我们都跑在美国前头,在新社会事业中,我们已跑在一切人们的前头。正因为如此,美国宝贵的最好的书籍、影片、油画都是与资产阶级对立的人所创造的,正因为如此,各种生动艺术作品与各国人民所注意的民众学者、作家、艺术家,都是站在我们这一方面。
谁在反对我们呢?反对我们的一群贪婪不足的蛮子,他们正在企图掠夺财物,毁灭西半球。让欧洲各国人民知道,究竟谁在威胁他们的家乡、他们的儿女、他们的父母。让所有美国人知道、好战分子究竟叫他们干的是那些黑暗的勾当。在我们祖国无论谁都不愿意战争,无论那个人都反对战争,这些话并不是对哈立曼说的,他自己很明白这点,这话应该对那些还没有懂得哈立曼诡计的人们说的。
和平的号召是苏联誓言
我们共和国从成立已快满三十年,在他产生的时候。就发起世界和平的号召,这个号召已变成了他的誓言。我们共和国在三十年来,一贯彻底的保卫和平事业,号召各国解除武装。我们的报纸,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没有发表号召进攻其他国家的呼声。但是希特勒德国侵略我们的时候,我们曾保持了俄国和平人民的荣誉,能够迫使老练的军阀投降,而获得最后的胜利。我们拥护和平,而且正在努力维护和平。我们的代表在各种国际组织中不仅在保卫莫斯科和布尔格莱德的儿童,而且也还在保卫纽约和马撒加的老少,他们是在保卫全世界的母亲,是在保卫欧洲,保卫巴黎、旧金山的美好的房屋。
我以为最好由哈立曼先生回想一下他从前在莫斯科看到的情景,当发表挑战演说之后,应把历史思索一下,哈立曼先生在苏联当看到源源不绝的德国俘虏纵队时有何感想?不知有良心否?
和平事业掌握在人民手里 凯旋的日子会到来的!
一年以前,我在巴黎看到两城市之间桥断了,当时我问,为什么不建设一座新桥?一个悲观主义者回答说:“要他干什么?很快又要打起仗来。”不久以前,在我国境内我作了五千公里的长途旅行,人民都忙于建设工作,他们在建设桥梁、进学校、和城市。可能某些悲观主义者会责备我们抱过分乐观思想。可是我们并不是驼鸟的“乐观主义”,把自己的头埋在沙漠里,看不见任何东西。莫索里尼派乐观主义就是如此。这是开炮前五分钟的乐观主义。我们不仅看到威胁、看到发财致富的投机商人,他们自己得到了很高的红利,虽然这红利会用血染红城市。但是我们也看到在美国国内有良心人士,也看到许多饥寒交迫的欧洲人民,但我也看到了保卫和平的强大战士。他们都反对干战争挑拨勾当。自然我们也有锐利的眼光,我们知道和平事业坚固的掌握在人民的手里,我们的理智和文化必获胜利,我们认为凯旋的日子定会到来。(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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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高唱战歌念星海
为星海同志逝世二周年纪念而作
紫光
星海同志,广东人,出身贫寒,做过苦工,受人压迫剥削,历经人间辛酸,到了法国,在巴黎半工半读,苦学七年,兼做堂馆茶役,或其他劳作,终于学成了一身本领,于抗日大风暴的前夜返回祖国,留居上海做了多年救亡文化事业,抗战后到延安,一九四○年秋天,中央派他赴苏留学深造,不幸竟因病在苏逝世,今天他已逝世两周年了,当此秋风已凉,红叶渐落之时,不尽使人有多少感慨呵。
星海同志是中国最伟大的作曲家之一。他继承了人民音乐的开路先锋——聂耳的传统,在中国新音乐的苗圃里,培植了灿烂的花卉。星海是聂耳最好的继承者与发挥者。由于他比那位先驱者具备了更高的修养和技术,所以在作品的内容与形式方面,都比前者更丰富更多样一些。他的作品很多,据他自己在苏联写的“创作杂记”上的估计,总共写了四五百首大众歌曲和短歌,几十首艺术抒情歌,四部大合唱,两部歌剧,两套交响乐,以及交响诗、音画,组曲和许多音乐论文批评,以及自传等。作品之多,样式之繁,超过中国的一切音乐家。那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星海同志不但是中国乐坛的巨匠,就是在法国,在苏联,也是杰出的人才。他的创作生活,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在法国留学时期。这时期主要是受德印第与杜卡斯二人的影响,印象派的风格与抒情的色彩极浓。代表作是器乐曲“风”。第二阶段是回国后一直到离开延安时期。这时期主要是受了陶行知先生的帮助,投身于救亡文化活动,前后共写了几百首群众歌曲,振动了中国乐坛。
一九三九年、四○年在延安时期,由于党的帮助,他更充分地发挥了创作天才。完成“生产”“黄河”“九一八”“牺盟”等四部大合唱,歌剧“军民进行曲”及“滏阳河”的前半部等。至于校歌、会歌、纪念歌以及乐器曲谱,实在不胜枚举。无疑地,这个时期的代表作,首推“黄河大合唱”。因为它表现了中华民族的气派,与中国人民的艰难和斗争精神。
第三阶段是到苏联后。这个时期他不但吸收了古典派的谨严与浪漫派的豪放,而且受了萧斯塔可维契与阿力山大洛夫等的影响,吸取了苏联新的风格。他完成了早已开始而且已经写了好几年的“民族解放交响乐”。这部作品共分四个乐章,先写中国地大物博,然后写民族灾难,再后写共产党的领导与人民的觉醒,最后写大反攻与胜利的凯旋。其气魄之雄伟,构思之精密,表现之曲折细腻,堪称为世界杰作。从内容上说,这是一部用音乐来表示的中华民族革命史,从形式上说,这是中国人民第一部自己的独创,而且是具有特殊风格与情调的交响乐。在手法上,前半是写实主义色彩浓厚,后半是革命的浪漫主义色彩显著。他在最后的乐章中,用狮子舞曲的节奏旋律,加上中国气派的和声与打击乐器,象征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陆军,用纸鸢舞曲象征空军,用龙船舞曲象征海军。这部作品的标题,是他在延安时的,将全部创作意图以及过去完成的一部分,呈献给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毛泽东同志时,经毛主席亲自命名的。无论从那一方面讲,这部作品将是中国人民音乐的伟大的著作。它将与我们的民族一样,永垂不朽。
此外他又用崭新的技巧,重新编配了“黄河大合唱”的器乐部分。同时,当德苏战争爆发后,他在一次与季米特洛夫同志的会见中,得到了启示,写出了第二部交响乐,标题是“神圣之战”,后来又改名“歼灭”。这是在极困难的情形下,伏在防空壕的木板上写成的。此外他计划写第三部交响乐,但可惜没有完成。在这一阶段,他的创作技巧,的确达到了国际水平。他的音诗、音画、交响诗,以及“满江红”等组曲,也是这个时期完成的。只可惜这些作品,还没有搜集齐,只有等待将来再作介绍。他这个阶段的代表作,不消说应该是“民族解放交响乐”了。
星海同志不仅是个作曲家,而且是中国最优秀的指挥家。他曾经在上海工部局管弦乐队指挥过悲多汶的“第五交响乐”。虽然因为中国的国际地位太低,工部局乐队从来不准中国人进去指挥,但由于星海同志卓越的才能,那些自命不凡的洋人,也终于屈就了。
星海同志不但工作态度严肃,成绩辉煌,而且学习精神极好。他虚怀若谷,经常向别人请教,毫无专家架子。为了“民族解放交响乐”中描写沙漠的问题,有一次他竟然随着骆驼队步行了好几里路,琢磨其特殊的节奏与音响。星海同志的学习范围很广。从西洋的各种音乐理论技术,到中国的民歌小调、地方剧、皮簧剧、昆曲、以及坠子、洛子、梆子等,他都有相当研究。他亲手抄的民歌手稿,现在就有七百多首之多。他对于中国的打击乐器更有独到的见解和天才的运用与发挥。同时他准备研究一套中国和声体系,其中对中国音阶、调式,和中国的配器法,都有了初步结论,但可惜未能完成,这只有待诸后来者了。
星海同志的为人忠厚和蔼。他虽然年纪已过中年,但他却天真得象一个儿童。他非常爱护青年,而且热诚关心培养青年。他为了帮助一个青年,可以废寝忘食。他循循善诱,诲人不倦。凡是受过他的教益的,没有不爱戴他的。
尤其是在此时此地来纪念星海,我的脑子里就悠然跳出了一个大家唱得烂熟的旋律来。那就是星海同志为我们太行军民写下的杰作:
“红日照遍了东方,
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
看吧——
母亲叫儿打东洋,
妻子送郎上战场。
我们在太行山上,
……”
由于这支歌曲,不知道给了我们太行军民多少鼓舞,大后方多少男女青年,听到了我们唱着这支歌曲,成群结队的向敌后方我们这里跑呵,太行山已经不只是个地理名词,而且是个光明的象征呵!
而今天,人民解放军已大举反攻,解放区广大的人民,正在翻身将为获得土地,民主与自由而庆贺,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呵,但是,我们的歌声却消沉了,这是为什么呢?连“太行山上”那样的歌声也没有了;这是什么原因呢?不是人民不喜欢唱,而是我们没写给他们能歌唱的东西呵,这是我们音乐工作者万分惭愧的事,星海同志如在世,他将会如何勤劳的工作,如何热情的创作来接迎这新时期的伟大胜利啊,因此,当此纪念星海同志逝世二周年之时,我希望音乐家们,音乐工作者,以及一切热爱音乐的同志们,积极行动起来,大力创作、高唱战歌,纪念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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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陕南民谣
薛云记
这首民谣是薛云同志随王震将军部队路过陕南时采辑的,据他来信说:这首民谣,在陕南是人人皆知的,现发表在这里供读者作为了解陕南民情之参考。
——编者
前头走的是共产党,
后面(指蒋军)跟来了一扫光,
红军来时开大会,
“国军”到了翻箱柜,
他说他是为民除害,
人人心知不敢说出来,
谁个要讲出了良心话,
谁人的脑壳就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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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改造旧艺人的经验
冀鲁豫民艺宣传队张主任谈
高正奄记
我们约了宣传队负责人和各剧团代表进行座谈,会上彼此尽情的交换介绍两地情况,冀鲁豫民艺宣传队张主任又畅谈改造民间艺术的经验,他说:“……必须启发和通过艺人的思想自觉,来改造民间艺术和旧剧,对旧艺人的改造,必须从思想自觉着手,由感情渐渐拉向政治,抓紧一人,影响大家,并须走群众路线,重视与表扬他们当中平凡的进步,通过研究扯旧戏、旧事,启发他阶级觉悟”,他又具体的介绍几位旧艺人改造过程,如画工郜怀林过去吃过几十年清肃,是在旧社会所谓“好人”初到艺术部时,对领导不愿接近,后来经同志们耐心谈从感情拉到政治认识,他思想转变了,认识到自己过去无意中作几十年地主阶级的帮凶,现在自动破了戒,决定永远跟共产党走。张禄镇说唱坠子艺人冯贵林,起初怎样对干部恐惧,来时认为一定会被扣,什么东西都不敢带,后来怎样经过干部热诚招待,耐心解释,现在解开思想疙瘩去了心病,自动带来一切东西和老婆,拿艺术部当成自己的家,最后他说冀鲁豫区的民艺工作,是和政权的教育部门,党委的宣传部门,从上到下,一直区村,紧紧的配合着,接着副主任沈冠英同志说明旧艺人的特点:一是自私自利,二是生活散漫,三是口是心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他又说:“旧艺人也是穷人,在旧社会也是被压迫的阶层,今天应发扬使用他们的长处,克服和改造他们这旧习气,经过思想上的翻身,也是一支革命的艺术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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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大家谈

贫雇当经理
“活捉社”变成了合作社
乔林 蓬新
里村的合作社是农民集股搞起来的,有一个油坊和花坊,解决了全村吃油和妇女纺织问题。一切东西都比市场上便宜,外边买油五百元一斤,社里只四百五十元一斤,外边油饼一千斤五万元,社里一千斤只四万五千元,一月统计卖出油七百二十三斤(只本村)节省洋三千六百一十五元,卖出油饼一万二千斤,节省六万元,这样因为解决群众去外村打油的困难,又节省了工四十个。
在花坊方面主要是弹和轧,弹花是供给本村妇女纺织,价钱比市上便宜,也有的妇女拿籽花换走熟花,这样计算共弹花一千五百斤(籽花变成熟花),和集上比较共差三十三斤花穰,省洋三万三千元,省工三十个。轧花主要是收买本村的籽花,买时价钱比集市上高(集上是一百九十五元一斤,社里是二百元一斤),总计一个月共赚了红利五十五万七千三百零五元,省工七十个,节省洋十三万零一百五十元,这样打下了渡荒基碍,又提高了群众对合作社的信心。
里村合作社办的好的经验就是要贫雇佃当经理,在以前群众把合作社叫成“活捉社”,一点也没给群众谋了利益,赚的都教经手人浪费了,后来群众讨论才知道只有贫佃当经理,才能真正为群众谋利益,并订了合作社的十五条规则:其中有(一)合作社为群众服务到底,发展合作事业扶植农业开展今冬纺织运动;(二)俭省节约克服浪费现象;(三)有事大家商量,反对自高自大,会议决定必须执行;(四)合作社正副经理听从群众意见,发扬民主作风(主要的有这几条,零碎的共十五条)。该村合作社在大家的管理下,群众都得到了利益,股金由六十万元增到(一百五十万元)全村共一百八十六户,入股者占一百五十户。
侯家庄的合作社以前由老中农靳老信当社长,对社内一切事情都不关心,处处浪费,还贪污了花籽一千五百斤,每股还赔了一元五角,这样群众起来把他罢免了,另选翻身农民李振山当经理,在十七天内即赚洋三十八万四千三百元,群众反映说:“活剥社”变成了“合作社”了,因次又发展了二百九十股(每股一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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