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10月14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打过黄河的第一个献礼
 解放新安中的战斗故事
张克、全有
本文因接到电报过迟,故发表较晚,希读者原谅。——编者
部队都向前发展了,但特等战斗英雄李明喜排,还没有接到战斗任务,他眼看见其他排成批的把俘虏押送回来,一捆捆的将枪交了上级,焦急的向上级要求任务,总未得到允许,他实在急了,带起七班就要走,连长看着他们一股勇气奔放出来,无论如何再也阻挡不住了,只好叮咛他们说:
“要好好连系呀!”
李明喜听到连长这个答复,高兴的直跳起来,一面走着,一面给大家说:
“其他排都得到了胜利,我们也要好好的打呀!”
跟在他后面的勇士们,同声回答:
“对,不露一手,怎能对得起人呢!”
他们顺大街一直向西门搜索,发现了门洞交通壕里、西门上拥着一群群的敌人,慌乱成一团,不用问便知是企图逃跑的残兵,李明喜马上把全班分成三个组,一齐向敌人冲去,但他们冲进去,却被敌人包围过来了,李明喜气急了,大声呼喊:“同志们:冲出去呀!”一声令下,接着便扔了一阵手榴弹,他们七个人杀开一条血路冲出来了。
接着明喜同志又组织了第二次冲锋,他将三个组靠的近些以免各个为敌包围,并继续鼓励大家说:“这是散乱了的敌人,我们一定要消灭掉他!”
战士们看到他那坚定沉着勇敢的态度,也就勇气倍增,一个个毫无惧色的向敌人扑去,但终因众寡悬殊,三次冲锋又被敌人击退。
这个时候,李明喜和第七班毫不畏缩,接着又进行第四次冲锋,这一次敌人搅成一团,企图仗其优势将我们的战士团团包围起来,进行白刃格斗,只听刺刀响,不闻枪弹声,这时李明喜正拿着手枪和对面一个敌人夺枪,猛不防,从背后过来一个敌人拦腰一抱,将他摔倒在地,随即又过来了两个敌人,枪口对准明喜的头部,正要结束他的性命,明喜同志急中生智,便乱滚起来,躲过了敌人两发枪弹,敌人正在推第三发子弹的当儿,明喜一把抓住了敌人的枪口,借敌之力站了起来,一枪杆把敌人打倒交通壕内,其余的两个敌人正没命的回头就跑,又被他抓住了一个,他又大喊:“同志们:冲出去呀!死也要和他们干到底呀!”战士们眼看副排长刚才那样危险的情况,尚且脱险,更是勇气万分。
他们第五次冲锋时,混乱的敌人被震慑了,吓破了胆,一哄而散,他们趁势追赶,抓俘虏缴枪支,战斗结束后,他们押着七十四个俘虏,扛了六十一条步枪,一挺机枪,笑嘻嘻的交了上级,作为打过黄河的第一个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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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重获解放的南满人民
 南满纪行
刘白羽
记者最近以三个月的时间,完成了南满之行。从去年民主联军为了和平忍让撤离南满以后,南满的人民又深陷于蒋介石黑暗的“二满洲”的统治下,今天我又重见到他们了。
当五月间我们顺着怀德到公主岭,追击溃退蒋军的时候,我们到了一个姓孙的农民家里,他拉住我手说:“去年四平作战,我赶了大车帮助你们四十天,国民党的炮弹把我的一匹马打死了,我送你们到了德惠,临走你们从骑兵队拉一匹马赔给我”。后来他在他院里马厩边把我们介绍给他那白发缤纷的老母亲,她亲热的叫着:“你们就是××团的同志啦”,她一年来是一直记着这个番号的。当我问她:“马呢”,她懊丧的望着马厩说:“给‘遭殃’军拉去了……这回是完蛋了”。
在越过松花江以后,我到了东北谷仓地带,那正是解放区深入土地斗争加紧春耕,农村又获得忙碌而愉快的季节,可是在新解放的公主岭、昌图、开原、四平一带,我却亲眼看见了饥饿;一个病弱的女人手抱着婴儿,一手扶着车挤着去领民主联军分给的粮食,小姑娘们挤在大人腿下伸出小手拾起落在地下的黄豆,一个赶大车的车夫,从额头上擦一把汗,看看在天空“卡卡”扫射屠杀分粮群众的国民党飞机,他不躲避,他却露出欢愉的微笑,因为在这一刻以前他们有着比这还可怕的毁灭;国民党正在用饥饿杀人。一个眼膜发红的中年人告诉我:“同志!要不是我从昌图站分到了三石粮,一家六口人可就要饿死。”
又一个晚上,我们住在一个老头家里,他是一个快乐而倔强的人,用他女儿的话来形容:最好了,她说:“老头……六匹骡子揽在手里叱一声,谁也不敢动”,可是这一年他却沉落在痛苦的深渊了,他是一个富农,而且是一个牌长,但是他指着那新按的木板门向我痛骂起蒋介石的统治;光这个门就花了一千五百元,人人都要缴身份证,房有房捐,地有地税,牛驴马都上捐,连蒋介石做什么寿还要派款呢!抓人到开原去修工事,连妇女也到东北村去修了三天,而且还要自己带干粮去;他当牌长,县上常来抓壮丁,壮丁跑了就钉住他要人,他肯定对我们说:“国民党得不了天下的,他们恶贯满盈了,真做的太绝了”。提起抓兵,另一个农民袁振海又告诉和他的小儿子摔坏了脚,被捆着送上县里去抽签挑兵,幸而未抽上,前二天又来要人,村长说还得去,“这回可大善了”,袁振海向我们迎头作了个揖,说“不用再去”了。
在开原站,我们到达前两日就有一个人因为国民党抓壮丁,自己吊死了。我们在中长路上追击敌人时,在一个老百姓家里烧饭吃,老乡含着泪告我们,房东老头子的独生子给国民党拉走,他四出寻找没有找到,反挨了两枪,回家他用一把尖刀插到肚里,但没有死,他又要求家里人把他勒死,全家嚎啕大哭,不肯给他,终于他自己把肠子掏出来自杀死了。
这样抓兵已经够惨了,但是我还收集到蒋军压榨人民一份不完整的材料:清原县兴隅区的门帘村,有七个小屯,共约八百余人,他们除去要缴纳的国税、省税、县税之外,还有额外的许多负担,他们供养着二十一个“自卫队员”,屯长,通讯、汇报,文书等四人,金融合作部五人,还供养分队长(专门出去作探子)一人,军警纠察处五人,村设盘道员十三人,村公所还有四个便衣谍报员,共供养五十三人,此外买枪十几支,花费五十一万元。草市土门子一带修碉堡,门帘村每天要出六十五个工,还负担三百斤洋灰,二十五万块砖,八百斤铁丝,一百块木板,六百根八尺长的树杆,一百车鹿砦,六十根二丈长六寸直径的木料,国民党新六军运输团一部在门帘村驻札两月,又要供给三十石黄豆,二十石高粱,三石大米,二十口肥猪,(鸡无法计算),二万斤谷草,在修铁路时还负担了二千五百根枕木。一个农村就这样庞大的供养数字所压倒了。
除此而外,门帘村还担负了同其他“二满洲”统治下地方同样的污辱与蹂躏,即就是四十个妇女的被强奸,如果反抗他们这一群“野兽”的蹂躏,那末他们就会把手榴弹塞到锅底下,把火弄到房屋上了……。
追击中长路上残敌时,我们遇到一个老农民,他是当地给民主联军带路的,他悄悄问我:“分了粮还分地不?”当我把解放区情形介绍给他以后,他随即就笑嘻嘻的机密的对我说:“我们早就知道了”!在蒋介石“二满洲”统治下受到无比的灾难的南满人民早就从泪行中期望着民主联军再度的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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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夺城歼敌欢度中秋
 敌人电话里一片呼救声
岳桥
九月二十八日的夜晚,正是旧历中秋节,趁月光如昼,我军开始向山海关东侧百里的北宁线上勇猛进军,战士们相约一定在北宁路上欢度中秋。夜十点钟左右,炮声响了,我军一连一举歼俘了高岭村内的敌人,占领敌人中队部,连指导员拿起敌人的电话机一听,里面一片呼救声真是热闹。
“喂:电话班!电话班!接线……”这一个没说完,那一个就喊:“接线!接山海关!我们是前所大队,大队副负伤了,顶不住了……”又一处着了急说:“怎么回事!赶快吧!”另一处似乎回答:“我们这边打的紧,没有人……”
指导员还故意在电话里说:“电话班:快接线!高岭站守不住了,八路军已经进了街!要快!”电话里发出慌忙的回答:“不要忙,太多了,来不及……”忽然刮的一声,电线断了。(新华社电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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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这才对哩!”
(解放伊通城的一个小镜头)
刘振堂 王英
枪声还没有停止,居民都跑到街上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自动拿着烟灰盆洗刷墙上的反动标语,把两只小手弄得漆黑,街上走过俘虏时,人们都指手划脚的说:“这群家伙在昨天还压迫我们,今天八路军总算给我们出气了”,商人们说:“要不把这些坏东西打跑,我们‘中秋税’又免不了”。
被解放的人民一看到民主联军就诉苦说:“过不得,叫这些‘遭殃军’闹得不象样了,喂一口猪就得要七千元的税。”我某部一个宣传员正想涂改反动标语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居民已端出一盆黑灰来递给他,愤恨地说:“你看那些家伙在墙上写些啥,你改吧!”待宣传员把这条反动标语改成“清算汉奸恶霸”,旁观的群众都高兴的说:“这才对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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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到穷人家吃饭
叶枫

我进村公所去派饭,
一见村长我说啦:
“咱跟地主不一家,
你要挑个穷人家,
一天轮流派一家。”
村长一听笑哈哈,
他说:“同志,同志呀,
你是真正八路军,
跟咱穷人是一家。”

我进二旦家,
房檐比我高一扎,
大小五口搭着窝。
二旦叫我快坐吧!
饭碗端到眼皮下,
他嘻嘻笑着看我喝,
我一看,情况不对啦,
急忙说:“快吃呀!
一家人,客气啥!
他光笑,象是没懂下,
我说:“你不吃,
咱也不喝啦!”
他笑得胡须飞开啦,
端起饭连口下,
我看他,脑壳上绉纹纹;
好比地龙一条一条爬,(注一)
我看他,受了一辈苦,
小心小胆不好说个话,
我问啦:“翻好身吗?”
他说:“翻好啦!”
我指着一间小家家,
我说:“一个大柜放不下!”
他说:“同志不能这么说法,
我分了一亩眼睛地啦!”(注二)
我说:“地主们住的啥?”
他说:“住的高楼大厦!”
我说:“一亩地够吃喝?”
他马上把碗来放下,
他说:“同志,还得翻身呀!”
我进第二家去吃饭,
抬头一看:楼房高又大,
进门一瞧:是个空圪拉,(注三)
三条腿桌子靠墙放,
破竹床上:窟窿被子臭虫爬,
小板凳上我坐下,
不见一位女人家,
端起饭碗我问啦,
才知道:他叫张小娃,
今年三十八,
打了一辈光棍啦,
我问:“翻透身吗?”
他说:“翻透啦!
八路军没来我没家,
风打雨淋逃他乡,
没有一张盖身瓦,
如今,有房有地啦!”
我说:“你没老婆呀,
不能将根来扎下!”
这一说,他急啦,
又拍胸来又蹬脚,
肚内苦瓜开了花,
声声来把地主骂,
我说:“对!还得干呀!
房里家具短得多!”
他气呼呼说:“我要提意见,
将地主斗个稀哩哗!”
我到第三家去吃啦,
他叫个闪旦华,
掌鞋整整三十年,
一文大钱没积下。
你看他:嘻嘻嘻,哈哈哈,
老腮胡飞得停不下,
他说啦:“八路军真好呀,
以前吧,麻丝拴豆腐不提他,
同志你瞧吧:
房、柜、桌、椅、铁钉耙……
都是公家分给咱。
我孩孩也长大
我还要了个小箱箱,
他也能担上去撑鞋,
也能将钱来挣下。”
我端着一碗圪星糊糊说开啦:
“吃喝可还不中呀!”
他说:“光景可不怕,(注四)
往日撑一天鞋吃一天,
天一下雨肚子搁起啦,
如今,慢慢亏对吧!”
我问:“地主家狗吃啥?”
他一听,双脚蹦起高尺把,
饭碗差点摔地下,
他说:“我要到农会去报告,
地主家还吃白馍呀!”

三天派了三个家,
我把问题发现啦,
赶快召集穷人开大会,
大家都把光景拉!
“短房,缺地,没犁耙……”
再去参观地主家,
看到人家吃穿啥?!
冲天大火烧开啦。
一九四七年九月二日于博爱大辛庄工作中。
(注一)“地龙”即蚯蚓,
(注二)“眼睛地”是好地,
(注三)“空圪拉”意思是啥也没有
(注四)“不怕”是好的意思,“怕”就是不好,以上都是豫北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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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庄稼怎样选种
马琳
(农业知识)
为什么要选种
俗语说:“母壮驹肥”,牲畜是这样,庄稼也是如此。种籽好才能长好庄稼。一块地里的庄稼有好坏的分别,一颗庄稼上的籽粒也有好坏的分别。所以种籽是愈选愈好,年年用选好的种籽种地,庄稼就一定一年比一年好。比如有两块谷地,土地一样上粪一般多,耕种管理的工夫也一般多,只是种的种籽不一样,到了收获的时候,也许这块地比那块多打粮食,也许这块地比那块地的粮食成色好一些,这就是种籽的问题,有的种籽能多打粮有的种籽能打好粮食,更有些种籽能打又多又好的粮食。选种的目的就是要选出产量大品质高的种籽,能多打好粮食。
选种还可以减少病虫害。一般地里的庄稼那一年也生虫生病的,但有的轻有的重有的就完全不损失,这也与种籽有关系,原来有些种籽对受虫害有天然的抵抗力,这种抵抗力有的强有的弱,“苦根谷不怕核桃虫咬根”,“小虫愁谷”能防麻雀吃穗。我区的庄稼每年受虫害的损失至少要有总收获量的百分之十到十五。因此我们要大力号召与组织群众到地里选种。在农村工作每个同志重视这件工作,通过劳动英雄模范、互助队、组织技术委员会把这个选种办法加以很好的研究贯澈到群众中去。
选种应注意些什么条件
除注意产量大品质高以外,要注意适合当地风土。在选种的时候必须调查风土。比如河南的种籽拿到山西来种,虽然是好种,但因气候土质不同不一定就能长好庄稼。一般的说两个地方风土差不多籽才能互助选种。寒地种,种到比较暖的地方还没有什么妨碍。要是倒过来,把暖地种到较寒地区就有长不好的可能。
二、要注意成熟期,在庄稼成熟一多半的时候就到地里进行选种。选成熟最早的,成熟期早的庄稼,占地的日期短,容易赶种两季。不要等全部成熟再选种,因为全成熟了以后,就分不出早晚了。
三、要注意种类纯粹。为了耕种管理收获便利,地里种的庄稼必须一律。比如选“柴杆来五县谷”就不能搀混“白杆来五县谷”。这样选种就非到地进行不可。
四、要注意饱实,发芽力强。小的轻的籽粒当然不要,特别大的也不要选。要从普通的种实里选比较大的,主要目的是要求饱实,最大的不一定是好种。比如选出一个大南瓜种籽种上不一定能结大南瓜。
五、要注意色泽鲜明。受水泡、长病、生虫、没成熟、外皮全没有光彩的都不要选。
六、要注意抵抗力强。旱天干不死,连阴雨不烂叶,刮大风不倒苗,春寒冻不坏,这才是好品种。在我区来说要特别注意选抗旱力。要注意这方面也得到地里选种。
七、要注意没病虫害。这不单单注意种籽,还要检查全棵,不论是根茎叶穗那一处生虫有病全不要选做种。
如何识别好种籽
一、谷。籽粒大小适中,颜色深黄,糠皮薄,穗粗大,马子(小穗)紧密,刚毛长,杆直立,穗头下垂,没有“糠谷老”“乌霉”“返青”等病。
(未完待续)


第4版()
专栏:

  怎样才能挖掉“防空洞”?
对免作布同志反省的讨论
最近收到两篇对于免作布同志反省的意见,一并发表在这里,希大家讨论。
——编者
(一)
读了九月二十九日四版发表免作布同志“再不给地主女儿当防空洞”一文,提出我的一点意见,对否,请同志们讨论。
在免作布同志的反省中,从“老婆究竟和谁亲”的问题,认识到老婆的显明的地主立场,认识到老婆是自己阶级的敌人,并由此揭发了自己给地主当了“防空洞”的实际情况。但在他的文章中这样写着:
“自己这样想,要想和地主阶级分家,必须和丈人家一刀两断,永不交往,可是没有勇气和老婆坚决离婚。
有的同志主张干脆离婚,可是我又这样想离了婚是不是思想上就解决问题了呢?就是说,这个防空洞没有挖开,而只是把防空者从洞口上拉走,这样是不是就会没有人再来隐蔽呢?这是不敢保证的,所以说今天的问题关键不是一刀两断离婚与不离婚的问题,而就是思想上下决心反省的问题。如果咱的思想上真正认识了作防空洞的不应当,把防空洞挖开了,一切交农民处理,这样防空洞里面隐蔽的人还会坐着不动吗?农民还会不知如何处理里面的人吗?”
在这里,免作布同志说自己“没有勇气和老婆坚决离婚”,但随即“又这样想,离了婚是不是思想上就解决问题了呢?”这里使我们看出存在于免作布同志思想问题上的关键,这一思想问题之所以尚未得到彻底的解决,我认为原因就在这里。
照免布同志的意思是,思想解决为主,因此他说:“问题关键不是一刀两断离婚与不离婚的问题。”殊不知防空洞的出现就是因为有防空人的原故,免作布同志的地主阶级思想也不是凭空产生的,归根结底,还是由于那个地主老婆所致。我不反对主要在解决思想问题,但肃清环境之恶根(离婚和丈人永不交往),是有决心改造的先决条件,而这也正是为的解决思想问题;有决心和地主阶级的老婆及丈人割断关系,就有决心解决思想问题;这不是两回事情,恰恰是一回事情啊!正如免作布同志在他反省到最后的时候所说的“丈人丈母等等自己倒觉扯蛋,而对老婆总有些留恋,所以说这就是个关键。”也就是被作为地主防空洞的免作布同志彻底把这防空洞挖掉的关键。
陈杰华 十,二。   
(二)
编辑同志:我们读了九月二十九日贵报四版载的“再不给地主女儿当‘防空洞’一文之后,有以下数点提出研究。
首先,为了节省时间与篇幅,我们撇开如免同志坦白反省的精神等好处不谈。现只谈些我们认为他这反省中不够的地方。从他这篇文章的大标题“再不给地主女儿当防空洞”来看,叫人立刻会想到免同志已是把自己的问题解决过了,就是说他已不是地主女儿的防空洞了。但我们把全篇文章读完以后呢,却认为他并未彻底的解决了问题。因为:
(一)他在第八点里说“要想和地主阶级分家必须和丈人家一刀两断……可是又没有勇气离婚”。大家知道,你所以当了防空洞,以至和地主家建立了深厚而密切的联系,正是你所醉心的这个老婆!你既没勇气离婚,也未寻求一适当而有效的办法去解决问题,那如何能谈到不当防空洞呢?同条里你又说“离了是不是思想上就解决问题了呢?”那么人的思想是从那来的,它还不是根据一定的客观存在而反映到人的思维里来的吗?既如此,你干脆离了婚,不仅在实际上取消了所谓防空洞的烦扰,即在思想上也会感到轻松了。至于说“防空洞没有挖开,而只是把防空者从洞口上拉走,这样是不是就会没有人再来隐蔽呢?”这更是你多余的担忧,因为你是个革命分子,你有一定的立场,防空洞既是你自己,你为什么不能保证不再当防空洞?为什么不能从思想上清除了自己的防空洞!还怕“有人再来隐蔽呢!”
(二)第九条里说关键在于老婆,我们说关键全在你自己,譬如说蒋介石打到解放区来了,八路军和人民不积极的包围与歼灭他,他就不会退出去。(自然我们不要忽视人是会转变好的,但那非有一定的客观条件不行)。
(三)第十条中,你既检查的结果,是地主的闺女没有进步和站到农民立场上来。那么下文应该是怎样结束你这个与地主通力合作而建造的防空洞的问题,但却没有——没有下文。
我们认为,你的问题只有两条解决的道路,一个是温和些的,这便是写信把自己的老婆交给原籍的村公所,让群众把她和她的父母并案处理,群众会按她们罪恶的重轻予以历史的惩办,如果必要的话,群众会让你的老婆过一个不短时期的困难生活,但这正是一个新生的炼冶炉,会把她身上一切封建的毒臭炼掉,而成为一个崭新的人物。这时你再把她接回来,再度伉俪岂不很好。如果经过了一个时期之后,她仍执迷不悟,你则最后宣布离婚。第二个道路就是干脆离婚,交原村去处理,并虔诚的表示要为群众撑腰,余不闻问。
最后,还有一点值得提出,就是在你这篇笔记里,没有明确的把你的阶级成份介绍出来,因之人们对你犯了错误,当了“防空洞”的思想根源,不能更深切的认识。
江一萍、李开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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