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1月5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
专栏:

  记望梅同志
路光 守伦 先德
刘望梅同志,今年二十四岁,是孟县地下党七年中教育、培养和保留下来的一个女同志。七年来她用尽了自己的热诚、智慧和毅力,冒着无数危险为党工作,现在不幸病故了,凡是认识她的同志,都感到无限的悲痛,认为是我们党和人民的损失。
望梅同志幼年丧失母亲,又很小出嫁,过着童养媳的生活,婆婆的严酷,丈夫的憨傻、凄楚的生活,使她失掉了人生的温暖,今夏我们代她写自传时,她哭着说:“除了党我永不会对人说出:我几次的挨过婆母的耳光……”的确,望梅同志已往十几年的生活,是用眼泪浸成的,正是这才种下她对旧社会的极度愤恨,与对党对同志无比的热诚。
望梅同志就是在一切绝望的时候,才知道了党的,从此以后,她才有人生的乐趣。起初,她姐姐半夜偷着出去工作时,十冬腊月天,她整夜在门口守望着,为了不使家人知道,她在被窝里放着扫帚,进行伪装,也经常练习用手抬着门底,因此,不论开门关门,都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这样生活过了一年,她正式入了党。环境紧张时,孟县地下党为了工作,仅有的一支八音手枪,全靠望梅同志冒着危险来回的传递着。去年春天,八路军活动到孟县时,她常常整夜整夜在村外坟地里等候着和部队同志联络,后来形势紧张,部队不能下来,她几次装着串亲戚,独自向她从未去过的西北岭上送信。望梅同志本来身体不好,并且最胆小,可是在工作中,她却表现着惊人的勇敢,和无限的愉快。
因为工作常常一夜不睡。天明了,仍得和家人一块上地做活,同志们都说:“她已经把一切精力放在党的事业上了。”一个农村妇女能够如此,实在是不易呀!
在孟县大灾荒时,人民四下逃生,上级叫她坚持工作,可是娘家和婆家的人都要向外逃荒,怎么办呢?望梅同志就装病不起,以致灾荒年中一个人在家,吃着榆皮面,饿着肚子坚持工作,今年春娘家哥在外边闹阔了,回来接她去享福,因为工作需要,她没有去,以后她父亲二次回来接她,她吓唬他说:“你会浮水,八路军说你常运暗杀队过河,要抓你,赶快走吧。”父亲走了,望梅同志在家顺利的为党工作,因为她父亲是竭力反对她参加革命的。
望梅同志入党以后,学习也很努力,在地下秘密工作时,每每在全家人睡觉后,一面做针线,一面偷着学习新文字,终于学会了用新文字和其他同志通信,今年夏天望梅同志参加区农会工作组,仍是不间断的抽空学认字,她说:“做工作,不识字,真是为难,我在田丈开会,选举参战模范,人家提了一大堆名字,我记不住,没法,只好把村农会主任拉到一边,请人家给我记下一个名单,呀!真是丢死人啦……”就是在病中,她都没有忘记学习,十月初,在田丈开扩军动员大会,她病着不能起床,但还念念不休的说:“你们整天整夜工作,我却躺在床上不动,有啥用呢?”中间有一回急的不行,拄着棍子去了一会,回来累的睡了两天,她的上进心是很值得学习的。
十月十二日因为形势紧张,才把望梅同志送到山上,两个月来病势时好时坏,我们常说上山看看她,但工作总是离不开,终于没有能在她死以前说一句安慰话,想不到田丈一别,竟成为永别!
望梅同志:你曾经为党为人民而活着,今天,你却离开了我们而去,你对党的事业的无限热诚和勇敢,将永远活在同志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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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无比的爱
邵耳砦战斗插话
王若
这儿距车庄足有三里远,正处在大邵耳砦和小邵耳砦两面敌人火力交射之下,我们×部的战斗员们蹲的战壕,遭到了两面夹射,从早晨起,敌人向这边不知打了多少炮弹和枪弹。
史德明和陈福喜正在一起挖土,一颗手溜弹正巧打在他们中间了,陈福喜头部和胸口负了重伤,史德明的背上也挂了彩,可是他只说:
“不怎!”“不怎!”
卫生员来了,史德明先叫救护陈福喜。待止住血,上好绷带,他见陈福喜伤重,想道:如果这儿再落一个炮弹怎么办?所以他也不顾背上的伤疼,把陈福喜移到比他占的工事较深的一个工事里。
× × × × ×
陈福喜疼的吃不住,昏昏迷迷的见到史德明守在身旁,就摆一摆手,叫他再靠近一些。
“嗳!史德明…我是不行了…你把我埋了吧……”
“福喜!沉着气,你的彩不要紧!敌人离得不远,不要叫喊,现在白天开阔地不能送,到天一黑就会把你送到医院里去的,你休息一下吧!”
陈福喜不吭了,史德明转过身,悄悄的从工事里探出头来,小心的观察敌人。
× × ×
邵耳砦的敌人准备突围,汽车都开到西头来,嗡嗡的马达声,已可清楚的听到。
陈福喜又在叫史德明:“是不是敌人的坦克冲上来了?”
“不是坦克,这是村里的汽车响……怕啥,咱们队伍这样多,敌人一定出不来的,你放心吧。纵然有什么,有我史德明在,保证丢不了你”。
陈福喜点点头,似乎满意而且感激,很相信史德明的话,尤其是“只要我在,保证丢不了你”,更使陈福喜得到很大的安慰,不安的心,又慢慢的恢复平静。
× × ×
受伤的人,都会感到格外的口渴,何况自那晚开进以来,跑了六七十里,又从天不明打到现在,整整的一夜一天,谁都没有吃到一口饭,喝到一口水。
如果这时有一碗暖暖的稠米汤喝是多么幸福啊!于是陈福喜嚅动了干燥的嘴唇,向史德明要碗米汤喝。
战场上那里有米汤呢?史德明揣摸到陈福喜是肚饥了,就很快的解下自己的干粮袋。当把干粮刚倒在手心上,他又遇到新的困难:“就把干崩崩的干粮喂他吗?”这是难以咽下去的。需要泡软才好,可是战壕里那里能找到一口水呢?
史德明在上午曾来回取了两次子弹,背上又挂了彩,嗓子也早已渴哑了。这时连一口唾沫也是非常宝贵的。但他不愿使自己的战友失望,就硬把干崩崩的干粮,塞进嘴里,勉强的吮出几口吐沫,把干粮细细的嚼成烂浆。
陈福喜正在昏迷中,突然觉到一点温暖,送进嘴里,又香又甜,以为是米汤来了,睁眼一看,原来是史德明正把嚼烂的干粮嘴对嘴的喂他。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情,像电流一样的涌遍他的周身,陈福喜眼圈红润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你不用管我,你去打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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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多余的耽心
记一个被俘蒋军连长的转变
·卢耀武·
我看着看着,我们一○四旅的人都叫八路军给挤到几个院子里了,一阵手榴弹响!我们弟兄们就喊:“不打啦!缴枪!缴枪!”接着就听见哗哗啦啦的放下枪的声音。我想:“完啦!完啦!我们也得当俘虏了!好容易熬过了这一夜的鬼门关,可不能叫捉去,给活活的整死!”我乘你们就要冲进来,我们连里人正下的乱成一团糟,我就背过大家的眼睛,悄悄的钻进了一个麦@堆里。
还好,你们队伍都不在意这会事儿,他们都只顾枪炮,马马虎虎把我们的人一集合就带走了。我心里就慢慢慢慢不扑通了,心里想:“阿弥陀佛!又过了一关!”
可是一会儿,这个进来了,一会儿那个又进来了,我生怕再出了差错,浑身上下,真是@瘘的难过。也不知道是麦@屑屑弄满了身子,还是啥小虫虫在咬,我咬紧牙关只是不敢动弹。
院子本来静悄了一会儿,突然间跑来了一只狗,身子直偎着麦@堆汪汪的咬,我听出来这是@团长太太的那只狗。它一天要吃四只鸡的,它是认得我的,可不敢叫它知道我在这儿,它两只爪子只要抓它几抓,脑袋就都休想要了,我试试@跑它看,我就用头隔着麦@往外顶,麦@杆哗哗的往下落,可不好了,两个八路军从后边赶进院里。我刚听了个“去你妈的……”那狗嗖的一声跑开了。梆的一棒就扔到我头上,我顾不上脑袋又热又辣又疼,只是在想:“这一下完了,还说个啥?”可是那两个八路军,好像一点也没有看见我,又嘻嘻哈哈追狗去了。
总算是天黑啦!这下子可得跑啦,我听周围,满是八路军,我想:“再熬他一夜,明天他们总是要跑的。”
第二天你们也没有跑,蒋委员长也没有兵来。
这样又冷,又饿,又怕,拖到第三天,你们的
一个战士在麦@堆后拉屎,我屏着气,轻轻地慢慢地用鼻子在呼吸。一个啥家伙钻进鼻孔里,我实在忍耐不住“呵!!铁”打了一个大喷嚏,“这一下子可真该报销了。”
真怪!那个八路军的兵满和气的跟我谈话,叫我不要怕,他们不杀我们,优待我们。“鬼才会相信你的话,你们都是先甜后辣。”
那个兵,把我押送给他的官长,我想这会总该完蛋啦,不是剥皮就是活埋。真怪?他们官长也是那样和气,也是谈了那一套。
上级又把我押送给上级,每送上一级,我就像挨了一火枪毙一样的。我总想这回可要活埋了。最后把我送到一个什么部里
,出来了一个戴着眼镜,胡子八叉的官长。他问:
“你叫啥?”
我说:“我叫张得贵!”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当兵的。”我死咬住这一口,到那里也是一个样,当兵也许不会给活埋的。
那个什么部的官长,用要吞下我的眼睛,直挺挺的盯着我,像是就要把我活埋似的鬼笑了一下说
“你不是个当兵的,你是个军官,说实话吧,没有事情的。”
我想:“这奸匪真厉害?明明就要杀我,活埋我,可是笑起来真像满和善的。我也得装的正经些,千万不敢上他的当。”
我把脸板着认真的说:“官长!可以调查的,我确确实实是个兵!”
我看见他有些不耐烦了,回头叫他背后背盒子枪的兵:“警卫员!”
一下子我就从头冷到脚梢,只要他的命令一发,“嘣!”可就完蛋了。枪毙不跟活埋都是一个球样!
可是他并没有说别的,我听的清清楚楚,他说叫把我带下去,交给一个什么干事去处理。
自然我松了一口气,我可以等到晚上再去死。我有着一天的活命,现在我先去黑屋子去。
那叫做“警卫员”的随从兵,把我交给一个人,那个人把我放到连门也没有的房里,自然就不会锁上了,也没有人管,也没有人放哨,死的念头,暂时离开了。
闷得无聊,我探出头,看看天,我又打主意了,“跑吧!也许跑得脱!
”正是这时候,从街门口,一个女人的背影一闪过去了,这个背影,我熟得很,我揣想了一下,想起这是谭芝明,我们旅通讯连少校连长陈鹤乔的太太
。她一定是叫“匪军”弄
来搞鬼名堂的,可怜啊!她的男人,也许正躺在上官村炸塌的房里,头上留个窟窿,她的大女儿新真,二儿豫真,也许正哇哇的哭叫,没有人去看他们一眼。
想到这里,我忘记了自己的害怕,专门替她担忧开了,正在这时候尹淑芳的背影又出现在我的眼里,我想:“可恶的奸匪,把我们迫击炮少校副营长苏葆元的太太也弄来了,不知道有多少太太都叫他们给糟塌哩!”我心里横七竖八越想越气,可巧苏副营长迎面抱着他的小孩来了,奇怪他一点不发愁,满面笑容向我走来。这个无耻畜牲,自己老婆都叫人家去搞了,自己还死皮不要脸的吱着牙齿笑哩!”我懒得答理这号子人,他却笑嘻嘻的跑到我跟前先对我答腔了:“你也来啦!你的太太哩?”
你叫我怎么说呢?我唾他一脸可是他总是吧!大我一级,我还是应该有些礼儿去应付他的,我没精打彩的说:
“她还在太和村,我……”我说了半截就收住了,我是想说:“我死也不会叫他来这儿”。
那家伙居然劝起我来:“还是叫她来吧,八路军待咱们挺好的。”我一股火冒起来,我想:“挺好挺好的,把你的太太送去慰劳人家,人家会用香肠牛奶招待她,把你可推到冷冰冰的地狱里,把你的太太拉到暖烘烘的屋子里。”可是这些话,不好当他的脸说出口,我只是不作声,把头低着,摆弄着我的扣子。
他好像太兴奋了,高兴得叨叨下去,他讲他被俘时——不,他现在也学会什么‘放下武器’时,他的太太没在跟前,起初自己也挺怕,见有许多同事带着太太抱着小孩,有的八路军把他们的小孩骑到自己的肩上送他们走,有的八路军领着男的找太太,有的领太太找男人。当了俘虏,家庭还能团圆。他说陈鹤乔就是弄得妻离子散,人家给他清查出老娑送回来了,又给他送回来了大女儿新真,他的小女儿豫真呢?人家都找下奶妈养了一天了,一听说他丢了小孩,又给送来了,他说到这里,用脸偎到自己的小孩脸上说:“我这个小乖乖也是人家送回来的,人家又领我回到大和村找到了淑芳(是他的老婆)。”我忽然想起门外幌来幌去的人影是怎么回事儿了。但我也越弄越糊涂,这难道是真的?
他看透我在转弯子,就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右手,拉我走到一个院子里,啊!多么热烈呀,劈头就撞见了电话总局艾俊豪所长他的太太和孩子,通讯连娄汗祥排长跟他的太太和闺女,这样正正有二三十对,加上大娃娃小娃娃,喊的、叫的、笑的、闹的,真像一个五世同堂的大家庭,一下子把我的一切成见都打破了。婊子养的,我们那些卖狗皮膏药的政工人员,过去说的都是瞎话!我想起要快快的找回我的老婆来,因之我回转身子,三步并成两步,闯进那位带眼镜的八路军官长房里。我先前哄过他,准备先挨一顿骂,我立的端端正正喊了声“报告!”
里边说:“进来吧!什么事呢!”他整理着文件,似乎没打算答理我。
我跨进了一步,不好意思的说:
“报告官长!我不是个兵,我是一○四旅迫击炮第二连连长。”
“啊!你是张连长?”他抬起头来,眼睛更加像钉子钉着我。
“不,那都是瞎扯!”我不叫张得贵,我叫陈俊。起初我怕你们活埋,就胡诌了一套,现在……”我顾不得他听不听,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我的心思来,最后要求他给我解决一个困难,把我的老婆也找到这里来。
他又不耐烦起来,嘴闭的紧紧的,用手很快的翻着一本小册子——像是花名册——最后在那本本上一个地方停下来,找到了一块纸,在上面喳喳的划了一会儿,塞到我手里,对那个背盒子枪的说
“带他到收容所里!”
天啊!又撞见@倒霉事了呢!?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用擅抖的手,打开那张纸,那上面写着:
“×科长:你们那里姓周的女俘虏,他的男人陈俊清查出来了,就叫他们在一起好了……”
我的心像块石头一样,朴通一下子落下来啦,我只觉得我自己这几天真是蠢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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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刘伯承将军在民间
蔡公狄
(四)小学生心中的刘师长
我到了小张庄的一所小学里,看见几个小学生,在那里写“刘伯承将军”五个字,正楷写得满像个样子,我想了一想:一年级的小学生,为什么能学写得这样端正呢?我带着这疑问去问了那许老师,他答道:“自从我庄子上听到一次二次大捷后,许多学生都自动的问起我,那“刘伯承将军”五个字怎样写。我专意上了两堂识字课,现在都会写了。不仅那些小学生会写;还有民兵妇女们,全庄几十户都会写了。”
许老师一边与我说,一边拿出了几张画像,他说:“这是刘伯承将军的像,画得不好,但出自小学生们真切敬爱的手笔。如果论技术,那当然没有画家画得好,但由于它是小学生们天真无邪的热爱所画出的像,的确是可珍贵的作品。
许老师很热情的打断了我的插话,仍继续说他没有说完的材料;“我校最近曾开了一个讲演会,有两个学生讲得很令我满意。
“一位叫李广的说:‘解放区像一堆米,蒋军像偷米吃的老鼠,刘师长把那米放到老鼠笼里,那不知死活的老鼠,还一样的进来吃,结果被装到刘师长那老鼠笼里去了,现在已装到好几万蒋老鼠了,……’
“另一位叫许得福的说:‘解放区像一大缸油,蒋军也像老鼠一样偷油吃,刘师长的战法是盖油缸的战法,把油缸一盖,那蒋老鼠一着慌就掉到油缸里去了,赵扬田就是掉到油缸里的大老鼠……’
我听完后,感到刘师长已亲手培育了新生的一代,这新生的一代,正在歌颂他们自己的大恩人。
(五)群众争购刘师长的像
五次大捷,在滑县大胜利后,武安城里的居民,个个眉开眼笑,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咱靠师长过好时光……”因为大家想念自己的恩人,都争着买刘师长的大挂像,据一个书店店员陈宝贤说:“近两天来,就卖去了两百多张刘师长的大挂像。还有人问我,有身上能挂的刘师长的牌牌像没有?”我答:“没有!”他们说:“为什么不做,什么时候可以做出来,做出来要贴广告呀!”我很老实告他:“现在有困难,做不出来。”这话像冷水一样浇在问话者的身上,使他们很不高兴的说:你们天天都说为老百姓服务,难道我们愿意挂常胜将军的像,你们也不替我们办到吗?”我听了后,没回答;只想刚才他们说过的话,话里含藏着很深很长的滋味。(续完)


第3版()
专栏:

  蒋军怕
手榴弹,不算大,
蒋军窝里常开花;
八路军用它攻和守,
蒋军见了最害怕。
手榴弹,冒黑烟,
蒋军见了往回颠,
摔下美国枪和炮,
抱头鼠窜催“快点”。
手榴弹,真算话,
打得蒋军叫爸爸,
成群蒋军被吓跑,
报告官长“不得了!”


第3版()
专栏:

  苏联人民对茅盾的印象
茅盾先生到了苏联以后,莫斯科广播电台在上月二十八日发表了一篇《苏联人民对茅盾的印象》,文里边说:今年刚度过五十寿辰的中国大文豪茅盾,自从一九二七年写出《蚀》三部曲(《幻灭》、《追求》、《动摇》)以后,中国文坛上就出现了他的名字。一九三五年在苏联出版了《动摇》的译本,苏联的读者在一九三六年进一步认识了茅盾,在苏联已经称呼茅盾为革命作家,并且读到他的《春蚕》、《秋收》及《子夜》的译本。《子夜》这部小说,获得了苏联批评家极好的评语。苏联杂志上关于这部小说的评语说:“这部小说表现了作者是深思熟虑的观察家。《子夜》用新的艺术手腕,表现出一九三○年时期中国政治、经济、社会各方面的生活中一切值得注意的问题,它揭开了国际帝国主义屠刀下封建资本主义的全部现象。这部小说写出这一时代的一切特征,并指出那一阶段的政治方向。一九三七年以后,茅盾的长篇和短篇著作继续被译成俄文,并在苏联杂志上出现,作品中表现了茅盾对民族解放战争文学的深刻观点和他的技术与理论方面的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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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美国小事杂话
杜鲁门的绰号

杜鲁门上任后,逐渐和反动派勾结在一起,完全背弃了故罗斯福总统的新政,搞得风波迭起,舆论哗然。民意测验中,杜鲁门威信一落千丈,嘉洛浦民意测验七月间测验的结果,赞成他的只百分之四十三,不赞成的竟达百分之四十五。有一张报纸还登出一幅漫画,给杜鲁门戴上方帽子,授学位,名之曰“一无所能”博士。他的乡亲密苏里的人们把他叫做“钻进丛林中的小狗”,意思也是说他在反动派摆弄之下,迷失道路。
蒋介石卖国的美蒋商约签订后,据说当时蒋介石有点怕共产党和人民反对,不敢马上发表,但杜鲁门为了搪塞反对派批评,取媚于独占资本家,迫不及待,立令主持谈判的司徒雷登等非在美国州选前发表不可,结果蒋、宋等徒子徒孙之流就只好垂首听命。(见评论报二期)
野牛角斗
前美国商会主席庄斯顿八月间在他辞职后话别演说中,大倡所谓新资本主义,给资本主义披了件漂亮的外衣。但不论怎样,庄斯顿确实是看到美国经济危机的到来,而有心防患于未然的。
他描写独占资本统治下美国社会里的矛盾,比之为野牛角斗。他在演说中说:“战争的紧张一旦弛松,分裂的恐怖,贪婪的压力与追求特权的欲望又统治了美国,好比野牛似的,狼群袭来了,便结阵抵御,敌人被打退了,内部便角斗起来。”(见读者文摘八月号)
美国的经济恐慌愈来愈近,野牛角斗的失败,必然是美国人民民主运动的胜利。
“美”字的拆穿
美帝国主义者开口远东和平,闭口中国民主,而所作所为却是一心一意利用蒋介石把中国出卖给美国作殖民地。所谓“调处”,所谓“仲裁”,同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骗局。有人拆字,说美字上面是羊,下面是犬,正说明其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可谓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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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简复
问:
贵报十二月四号报登载《蒋美成立航空协定》一文,我有几个问题:
(一)蒋介石不是在八月三十一日已和美国签订准许陈纳德组织空运大队在中国各地飞行吗?为什么蒋贼现在又和美帝国主义成立航空协定呢?
(二)蒋美航空协定中,中国指定地点为天津、上海、广州三处。是否除指定地点外,美国飞机还能任意飞行各地呢?
(三)蒋美航空协定成立后,八月三十日的签订是否还有效?
读者郝玉门
答:
八月底蒋政府和陈纳德签订的空运合同,是蒋介石出卖中国航空权的第一步,该合同系规定在行政院救济总署的名义下,设立陈纳德航空运输公司,其任务除运输所谓行总物资外,并兼运商货,而行总救济物资分配地区亦均划入该公司航线范围。这个公司的成立,是在签订让售剩余物资条约的同时,并与由陈氏和中国买办官僚资本家们所创办的“中美实业公司”有密切关系,故不仅便利了国民党运输美国军火到内战前线,而且使“中美实业公司”得以更加加强对中国经济的垄断。
十二月廿日签订的蒋美航空协定,是蒋介石进一步全面出卖中国航空权的勾当。如果说前者为与陈纳德私人之间的零售,那末后者就是对美国官方的批发。所谓中国指定天津、上海、广州三处为起落地点,实际上是根据中美间北太平洋、中太平洋及大西洋三条航线的需要而“指定”的。至于在上述三地以外,还能不能在各地任意飞行,那只要看“并可以在以后随时同意之地点载卸乘客、货物与邮件”的规定,就可以知道,只要美帝国主义有所需要,蒋政府是随时可以同意的。这个卖国协定的全部意义如何,请参看十二月二十九日本报之新华社评论,便可明了。
上述两契约,虽互为依辅,但总算是两回事,后者是不影响前者之有效性的。(编者)


第3版()
专栏:

  台湾发明治痨病的新药
痨病(肺结核),过去认为无药可医,多是只靠休养来治疗。不久以前,台湾发明了两种药品,据说治痨病效果还不错。
一种叫做“洛定酸”(Rhodinis acid)是一种弱脂肪酸,从桧树油中提出来的。先提出左旋性洛定酸,然后演化成右旋性、消旋性,和双氢化等洛定酸。但是这种药对胃肠有副作用,得和钙剂各用。痨病人长期服用后,能退热,祛痰,血球沉淀延迟,痰中结核菌减少,慢慢就好了。
另一种叫做“司他法兰丁”(Staph rantin)是从防己属植物中提出来的成分,这种药,病越重,用量越要少。它的特别功能就是能把结核菌的蜡壳融化掉,使它设法抵抗酸性化,使病人退热祛痰,增加体重。(王克锦)


第3版()
专栏:

  人吃土、土吃人
蒋管区民谣选之一
(这些民谣,在蒋管区湖南省滨湖、特别是湘西一带流传着。
哈叭狗,
跟官走,
官打屁;
快张口,
特务头,
到处有,
不讲理,
好动手。
口口声声说民主,
我偏唱个主不民,
拿粮上税样样全,
年年租钱还不完。
世界不太平,
在家少出门;
三更查户口,
祸从天上临。
人吃土,土吃人,
种粮不是吃粮人,
饿死百姓无人问。
听说上边来了米,
夫妻大小都欢喜,
受苦受难五个月,
树皮草根没得吃。
总署发一斗,
县府扣三升,
区长镇长打六折,
保长甲长不给剩。


第3版()
专栏:

  蒋希对话
拟“幽默小品”

话说蒋介石在进攻解放区吃大败仗后,头痛得很,便到他的老友——希特拉墓前去请示:
“希翁老师傅!弟子老想消灭‘匪军’,结果反被匪军消灭我许多嫡系,敢请传授妙法!”
“但不知您所说的‘匪军’是指那一部分?”
“共产党!”
“啊呀!”希特拉猛的惨叫一声,颤栗半天后才平静下来,问道:
“蒋家老弟,我比您的本领如何?”
“当然是高明得多咧!”
“那么您看我的结果如何?”老希哭丧着脸说。
“那……老师!我有干爹爹撑腰哩!”
“可是你干爹爹未必有我能耐大!”老希很自负地说。
“不行!我还有的是美金和大炮作赌本,不知您有什么秘诀,使我能干到底。”
“秘诀倒有,不知您干不干?”
“干!干!干!”老蒋喜得张开没牙大嘴狂笑起来。
“您在打得没办法的时候,请来我这里一下。”
“那时老师傅一定会帮我的忙!”
“那是自不然的!我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在我身旁帮您挖一个好地方,单等您来做伴。”
“唔呀!”蒋摇着大鸡蛋般的秃头,发疯似地从墓前跑开,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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