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6月11日人民日报 第2版

第2版()
专栏:

垣曲、王屋群众组织起来
奔赴河沿武装抢收
不让反动派抢走一颗麦
百四十里黄河沿岸,到处是扛枪带镰的庄稼人。
【本报阳城讯】垣曲群众武装纷赴河沿保卫河防,保卫夏收,组织起来,抢收抢割。现有二区、三区群众武装一部,远征保卫河防。一百四十多里的黄河沿岸,到处是扛着枪的庄稼人,他们发誓不让国民党军队过河来,不让抢走一颗麦子。这些群众武装包括各色各样的人材;有从部队上退伍下来的战斗经验丰富的勇士,有生活在黄河里的水手,有常年奔跑的担贩,各自发挥他们的能力,为保卫夏收而辛劳。黄河上的水手们。经常在黄河里忽东忽西的侦察对岸的部队活动情况,监视特务活动。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战士,像指挥员一样的指挥着自己的士兵庄稼人,布置了刺网阵、石雷阵。垣曲口内、南堡、刘村、同善、历山、望仙、近扶等十一村,为了保卫粮食,两次增援河防,第一次有×百人防守××口,第二次又有×百人增援××口防守。在两次增援队伍出发时,群众殷勤嘱咐“不让顽军过河来!”并开展武装,购买武器,如石雷,在十天内就增加四百七十五颗。号召一户一颗,并严密岗哨,盘查行人。另外又组织互助组,刘村已自愿组织起三十四个组,近蛋村十一个组,同善镇十一个组。准备抢收麦子作到快收快打快藏,同时帮助防守河口的民兵及抗属收割麦子。
【本报阳城讯】王屋县腹心区两千群众,正以农民高度的团结友谊,出发帮助沿河(黄河)村庄一带群众突击麦收。豫北夏麦早已成熟,国民党军正积极进行抢掠,我民主政府为保卫群众夏收,特号召全县农民,展开夏收大互助:(一)沿河村庄农民轮流站岗放哨,做到一面站岗,一面麦收;一手拿镰、一手拿枪。(二)动员内地农民前往沿河各村帮助抢收,现王屋一区共动员七百一十九人,邵原镇农民四十余人,自带干粮,不要工资,显示了天下农民一家的互助友爱精神。二区、三区各动员七百人,均已于五月三十一日前后出发,预计沿河各村夏麦在两千余人帮助下,三天内即可收割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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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浚县二区民兵联防
击退国民党军六百余
冀鲁豫四分区司令部、武委会传令嘉奖
恩县五区民兵英勇抗击武装特务
【本报荷泽讯】浚县二区民兵联防,打退国民党军六百余人的进攻,四分区司令部武委会特联合传令嘉奖。五月二十三日夜半,国民党军三十军主力一部,配合伪军牛英德部共六百人包围伯了、石硌张村之浚县二区队民兵联防,企图歼灭我地方武装,经民兵联防发觉后,即向进犯军猛力反击数次,虽因众寡悬殊,进犯军以炮火将伯了村四平楼击毁,守备之民兵仍顽强坚守,我二区民兵与区干队闻讯,即驰往增援,我民兵联防以集中火力向进犯军猛冲,激战六小时,突破重围,将敌击退,我乘胜将进犯军追至巩庄、栾庄一带。是役毙伤进犯军九名,我仅负轻伤一名,并获步枪一支,子弹三十粒,驳壳枪弹二十粒。此次战斗充分表现我地方武装民兵战斗意志的勇敢顽强,这次战斗胜利的经验,证明只要地方武装“区干队”及民兵联防密切配合,协同一致,就能更加增强我们的自卫力量,击溃进犯军。该区特决定召开全区反顽斗争胜利大会,慰劳与表扬战斗英雄。并由县府通令嘉奖。此外分区司令部奖给区干队轻机枪一挺,子弹二百粒,奖给民兵步枪十支,分区武委会特奖民兵炸弹二百枚,毛巾十打,并号召各兵团,地方武装及民兵联防向浚县二区队及民兵联防学习。
【本报威县讯】德州特务头子孙振东,孙广涛率领武装特务二百人,携机枪两挺,于上月十八日夜一时,阴谋包围我恩县苏庄村,该村民兵发觉后,马上起而坚决抗击,敌人几次冲锋均被击退,激战至晨五时半,这些无耻的匪徒仍一再增援,我民兵始撤出阵地。敌进村后,肆意烧杀抢掠,旋又窜往侯官屯、和庄义等村,我苏庄民兵将敌去路侦察清楚后,即到夏津四区武委会报告。武委会杨主任闻讯,即抽调本区民兵配合苏庄民兵分二路前往,在义和庄与敌遭遇后,马上就把敌人打乱。一直激战到上午十时,才退出阵地,到离义和庄二里地的三十里外休息,当地群众,对民兵的英勇作战,十分感佩,送水送饭,殷勤备至。午后他们又接到了配合恩县县大队,坚决击退这股匪徒的命令,全体民兵,兴奋异常,完全忘记了战斗的疲劳,又全体报名踊跃参加这个行动,一直坚持与敌激战到下午四时,将敌击退开始撤回。战斗结束后,民兵受到当地群众的热烈赞扬与慰劳,并自动集资购买子弹给民兵,他们一致的要坚决给进攻的匪徒以严重的打击。
(陈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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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打断反动派抢粮魔爪
榆次破获阎特“进步社”
【本报长治讯】榆次于上月下旬,破获阎锡山对我解放区进攻破坏之特务组织“民众进步社”(简称进步社),其总社设太原,榆次分社头目为著名汉奸翟富荣。在我边沿村庄秘密布置其爪牙,以刺探军情,破坏工作。阎军每一行动,均赖作耳目。最近阎军加紧抢粮,他们在村中则散布太平观念,麻痹群众,破坏藏粮工作,或者“藏了粮人家来了抢掠更厉害”等威胁群众,以利阎军抢掠。此次破获,共逮捕主犯十七人,搜出其往返证件与秘密无线电台的证明他们最近正大批入城开会,布置对解放区的大举抢粮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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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冀南麦收丰裕
全区军民正突击收割
【本报威县专电】进入麦收的冀南各县群众,到处洋溢着今年麦季丰收的喜悦。据各分区电告:一分区临清、清平、冠县、馆陶、元城、萃县、邱县、武训等八县,共种麦二百廿二万四千七百亩,占全分区百分之卅四点七,除冠县武训一部村庄过去曾是敌人制造的无人区,今夏又生蝼蛄,致减少收成外,其余村庄,虽生黄黑疸,但较诸往年亦均告丰收。卫河两岸,每亩收一百五十斤至二百斤,临清一带产粮,更较往年增加一倍,尤以元城、龙王庙一带为最好,每亩麦子,可收五百斤,若每亩按一般产粮百五十斤计算,全分区可收三三三七○五○○○斤。二分区夏津、清河、恩县、故城、武城、平原等八县,共种麦八七○七○○,今年可收麦八七○七○○○○斤,较去年多收三四八二八○○○斤。三分区用乡一带村庄。亦较去年增收三分之一,大名一带,除一部遭受水灾外,由于民主政府领导修渠,使沿遥堤麦田未被水淹,每亩仍可收五百五十斤。素称产麦区的永年,因麦疸过重,致每亩收成,仅可收百斤。四分区南宫、威县一带每亩较往年亦增加一倍。现全区军民,正突击收割,部队机关全体动员帮助群众收打,边沿区群众,在武装保卫下,正安心进行收藏。威县陆台村和圣佛堂正以全村大变工以加速收割,邱县西七方村大变工,结果两日完成收麦八十亩。使生产迅度提高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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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隆源油厂转为私营
几个问题需要解决
本报专访
【本报专访】前几天,记者遇到隆源油厂的方振远经理。那时候物价正在跳动,我们乘便谈起油价问题。他说:“我的油至少要比市价低百分之五。现在市上的棉籽油卖九十五元,我的只卖八十元。”
八日,我去隆源探索这种贱价的秘密。
我们参观这个半机器半手工业的工厂。它有一座二十五匹马力的发动机,一座榨抽机和相当数量的榨花机。现在棉花尚未上市,榨花机在停顿着。榨油机在开工。一天能产一千斤麻子油,或九百多斤菜子油,六百多斤棉籽油。
这是一个由政府转让给私人的工厂。它的前身是民国二十四年由一部分私人合伙经营的勤益油厂。事变后被敌寇强占,易名为吉安工厂,不久,原勤益油厂一些大股东与敌人合作组成日安公司,敌人投资三十万元扩大经营,经理是日本人,专给敌人榨棉花。邯郸解放后,该厂为政府接收,投资一百五十万元,修补房子,添置家具,很快的开了工。三十一个工人,十四个职员因而全部复业。以后,政府为发展私人营业,将该厂敌人部分以四百余万元拍卖给五福堂、杨殿发等五家股东,另一部股本一百二十万元由政府暂时代管,准备于清理手续后,发还给旧股东。
现时经营这么个油厂也真不容易。按照旧习惯,油厂多于阴历五、六、七月休业,因为这个时候原料缺乏。敌人用这个厂子榨花,现在棉花未下来,原勤益油厂只榨棉花油,现在又缺乏棉籽。方经理他们为了不使工人休业,多方想法改制大麻油和菜子油。大麻油可充机械油,又为制造肥皂不可缺的原料,化学厂极需要它。
方经理说:工人的生活改善多了,政治上的提高,精神上的解放自不必说,单说物质生活,每人每月平均工资一六○——一七○斤小米,厂方还管饭吃,每人每天一斤半白面、十二两小米、十元菜金。另外厂方还发工衣、毛巾及理发费等。每天工作九小时。工人情绪是很好的。
但是,他说:目前已经有几个问题摆在眼前了。第一是产品销路困难。抗战前厂里的油类大部行销平津、汉口,厂方可以赚钱。现在国民党发动内战,对我解放区又实行封锁,产品不能运出去,他们准备自己买些大车,把存油运到最贵的地方去卖。第二、货物一时不能畅销,工人工资又增加了,照理应该增加产量,以便减低成本,尽量在本地贱价兜售。可是现在工人的工作时间较短,每人平均产量并不比农村手工榨油工人多,那些榨油工人多半自制自卖,开支甚小,而专门设厂则开支较大。今天改善工人生活是必须的,但应多方教育工人,设法适当的延长工作时间,大大提高产量,使厂方多赚些钱,工人的职业也就有了坚实的保障。劳资充分合作当为目前过渡阶段的急要之图。第三、该厂目前不榨花,动力未能充分利用(现在只用五六匹马力),似应设法兼营其他副业。工厂管理也有更加科学化的必要。以便尽量减少开支,压低成本,提高产量和质量,使劳资双方都多赚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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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商情一周
一周以来,边区各地物价稳定,惟粮食稍疲,邯郸小麦每斤的平均零售价,在六月二日是二十六元,到三日以后就跌成二十四元。白面每斤四十元上下没有变动。晋城小米每斤在本月二日是十六元九角,到六日就跌到十四元六角。在棉花布匹方面,价格难有涨落,但波动不大。邯郸棉花每斤(加市秤)零售价月初在二百六七十元上下以至本周末跌到二百四十元,但出售不快。白市布每匹价格也在一万七千元左右,无大变化。本月三日荷泽的海盐每斤最高五十元,最低四十八元。煮青每斤八百元至一千元。五日晋城的植物油每斤一百四十元,白麻每斤二百五十元。最近各地市场是处在历史性的淡月季节,一般商贩正返乡忙于夏收,因此各地货物上市不多,荷泽的土布棉花连续二三天不仅没有成交,而且没有行情。
本周法币关金行情是处于跌落形势,邯郸的牌价在一日关金一元比冀钞买进四元一角,卖出四元五角,法币一元比冀钞买进一角七分,卖出二角;但到了三日,关金就跌到买进价三元七角,卖出价四元三角;四日以后法币价格买进一角八分五,卖出二角一分五,关金行情没有动,两者成交都不少。赤金价格,邯郸挂牌价每两五万三千元,仅冀南银行一家本周就成交百余两。
(六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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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杂感

呜呼!“国防”!?
居然“国防部”出现了。不在敌人侵入东北之后,不在敌人破关砍入华北之时,那时若有人提“国防”政府,则有“自行落水而死”的危险。当时要的只是“睦邻亲善”,而现在,日本法西斯垮台,再想睦着他以反苏反共,总算气魄小了,于是出现了“国防部”,而且规模庞大,七局六厅,这到底将欲何为?
“委员长”升了“主席”,自己给自己加官,这已经是往事了;白崇禧三六年在广西打起“抗日”招牌,阴谋分裂中国,这更是小事,早已冰炭相投,要“勾”大家合力“勾”了。而最成问题的,则是目前的中国,确实复杂得多,军队也复杂得多,既有“正牌中央”,又有死心遵命投敌的“杂牌中央”,和并不死心投降中央的杂牌,还有“地下中央”(即伪军),更有“技术人员”,或自称“日本中央”,又名“早已遣送回国”并不存在之部队,权将美国“太上皇爷爷兵”除外,也真是五光十色,不一而足,驱之与民为敌,正义的将士既不忍萁豆相煎,人民力量也绝非软弱可欺,打起来,不是这里起义,便是那里放下武器,于是急得三个“大头子”满天飞,飞之不足,这就出现了“国防部”。
复杂中国的另一面,是睡不着和不睡着的人多起来了,安稳吸着人血的时代早已过去,北平杂志一封七十七种。从这面看独裁者过于疯狂而“勇敢”,可是从另一面看反对者之多而且强,与独裁者那种害怕得发抖的样子,确实像个小丑,让道理讲不赢,比文章比不赢,民主的门略微一开,就伤风头痛,“老子反正是枪杆子出身,还是武力对待为上”,这就出现了“国防部”,如若不信,只要一看名单:“皖南事变”主犯顾祝同,现任陆军总司令,以“何白”反动通电闻名中外的白崇禧,现任“国防部长”,至于陈诚等反共反人民牌子之老,人所其知,不必再提它。这个一党包办的反人民的“国防部”,与政协决议中的国防部显然是两事,那就更用不着细为交代了。
然而人民当然更加明白,在偌大的要求民主和平团结的广大人民所拥有的中国之中,尚有一小小“国度”,他们以吸中国人民之血而生存,人之所爱,彼之所恶,人之所恶,彼之所爱,事事相反,时时相对,伪军不交枪投以大饼,伪军投降了投以炸弹,你要民主他搞独裁,你要和平,他搞内战,他们虽然窃了国柄,但他们的“国”实际只是小小的法西斯集团,买办而兼封建,故鞍山老百姓名之曰:“第二个满洲国”,他们的“防”,是在“防民之口”,防民主的潮流,“呜呼!国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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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三千农民愤恨平鹰坟
新华社山东通讯
平鹰坟这是山东人民翻身斗争活生生的典型事件,它不仅使山东莒县大店区数千人民从这次斗争中翻了身,而且鼓舞了山东千百万人民的斗争勇气。现在在山东已把它编成了大鼓书,永远在人民中流传着。我们把这典型事件记录下来,让大家认识在农村中一些恶霸的真面貌。(编者)
山东莒县大店区大店村有个大恶霸,他祖上坐了几任大官,专靠贪赃枉法刮地皮,置下了四万八千亩好地。真是“杀不得穷人,积不得富”,把佃农压榨得好苦,吃了上顿愁下顿,当掉棉被赎@头,难怪穷人家都叫他“庄阎王”。
确实,他真象个活阎王,私设监狱,团练成兵,谁敢说个不字,就叫他活不了。“庄阎王”抽地,是耍惯了的一套老把戏,每当麦子快熟了就找岔子,把佃户赶走,自己好吃现成的,碰上欠年,穷人饿得连活也干不动,他就派人下乡放债,折弄穷人家土地。他还开钱庄,自己出票子,取钱一元顶一元,拿票买他粮食他不要,庄阎王还不知糟蹋了多少妇女,他竟得意的这样说:“女人是盆洗脚水,蹬了这盆来那盆”。农民王五给压榨得卖光了地,当了“庄阎王”的佃户,租种一百多亩地,打上的粮食被“庄阎王”七算八算折弄去了,自己一年到头,@子熬饼都吃不上,还要给“庄阎王”家做工,一年要做几百个工。王五的儿子王大力,一天早上去拾粪,在转弯时没留意,粪叉把“庄阎王”的石灰墙划了几道,恰巧被“庄阎王”的“看门狗”何三爷碰上了,立刻进去报告,“庄阎王”和团练一齐出来,把王大力打得头破血流,还叫团练给拉到板房里押起来。王大力被押后,“庄阎王”养的那些地痞流氓,成天大吃大喝,饭钱都得王大力家拿。可怜王大娘一心想赎儿子,全家财产连黄狗都卖了,一家四口只好出去要饭。家里东西一点也不准拿,被“庄阎王”锁上门,牛也牵去了。这叫“大抹头”(就好象杀了佃户一家人的头一样)。
“庄阎王”吃饱饭没事干,常领着何三爷和他的鹰、洋狗出外打猎,有一天王家庄魏老头的鸡,给“庄阎王”的鹰抓死了两只,魏老头怎能不气呢?他以为是只野鹰,正当那只鹰来抓第三只鸡时,魏老汉举起竹竿使了把劲,连鹰带鸡都打死了。这一下,可糟了,“庄阎王”立刻纠合了团练把魏老头捆绑在树上,用鞭浑身抽打,魏老头的老母在旁边跪着,象抽在她老身上一样,使她心痛得哭着,在地上苦苦哀求,那“庄阎王”一点也不理,还是不停的打,直打得魏老汉死去活来,还要拖到板房里去活受罪。过几天魏老头终算活过来了,他在板房里整天哭,可是那“庄阎王”又硬逼着魏老头把仅有的三亩多地卖了,扎成纸鸡、纸兔,雇了八个吹鼓手,买上棺材,给鹰出殡。还强逼着魏老头“披麻带孝”哭“鹰爹”,魏老头跌跌撞撞地跟着“鹰灵”,想起自己的遭遇,想到“庄阎王”的狼心狗肺,欺压穷人,直气的他心都碎了,呜咽啼泣,泪水直往下流。那个父母不痛他儿子,魏老头的老娘自从儿子挨打的那天心痛得晕过去,不到几天就被气死了。“哑巴吃黄莲”魏老头有苦往肚里吞,只好用破席包着把老母埋葬了。村里穷人都说:“俺们的命还赶不上财主家的鹰值钱呢”!这一场人祸逼得魏老头倾家荡产,只好走要饭的路,可是两腿被打得不能动弹,魏老头吞声咽气的苦撑了几天,皮烂骨痛,肚子饿得发响,苦痛一阵一阵涌上心来,眼看寿命不长了,魏老头对他老婆和儿子说:“到了讲理的那天,你娘俩要替我报仇,替我伸冤!!”他就这样冤枉的死了,一直到不喘气时两眼还是白白的瞪着。
三八年日本鬼子占了莒县,“庄阎王”把鬼子请到大店安上据点,自己当了汉奸区长,借着鬼子势力,他就任意要捐要税,他又怕据点安不长远,好几次要鬼子扫荡八路军。朱玄仓领导老百姓组织起了抗日游击队,“庄阎王”勾结国民党县官许黑子,把朱玄仓装在麻袋里暗害了,又把游击队缴了枪。这事给八路军知道了,不忍得叫老百姓再受苦下去,就在四三年夏天一个晚上,乘着月色经一夜苦战,把大店克复了,建立起民主政府,实行减租减息。那万恶的“庄阎王”听说要减租,竟吓唬佃户说:“造反啦!我养活你们好几辈子,还要减租,那我非把地抽回来不可!”一面又假装进步,自动租几亩好地给一个村干部,可是他又在背后里对老百姓说:“你们这些是白出力,你看那个村干部,光种好地”。想挑拨老百姓反对村干部。但当那个村干部知道了“庄阎王”捣鬼以后,马上召集农救会向大家解释,把好地拿出来给最穷的人种,还借给农具、贷款。“庄阎王”的鬼计被戳破了,穷人们都说:“现在的政府不象从前那样欺压俺们,还帮助俺们过好日子哩!”区干部马上下乡,来帮大家追寻穷根,看到底地主养活佃户,还是佃户养活地主呢?农救会最后搞明白了,“粮食是农民种的,布是工人织的,一年到头出大力,还是挨饿受冻,那些地主们清吃坐穿”。“庄阎王”的横行霸道谁不痛恨呢!这次听说区政府要减租,大家决定要斗争“庄阎王”。周围几十里传开了,一村接着一村,佃户们手里拿着旗子,象潮水一样涌进了大会场,好热闹呵!真是人山人海,直吓得在会场正中的“庄阎王”不敢抬起头来。大会开始了,魏老头的儿子直跳起来高叫:“我要我父亲”!跑到庄阎王跟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恨不得把他咬一口才称心,王大力也从人堆中跳起来,指着“庄阎王”说:“你的八棍打的我好痛啊!弄得我全家大抹头”,说着直跑到“庄阎王”跟前,举起那根八棍,对大家说:“这棍打人打的不知多少哪!给他折了吧”。接着人声鼎沸了,有说:“他打我六十棍子,我要捞回来”。有说:“他糟蹋我妹妹,要他偿命”。……争着发言的竟有二三百人,都把几十年来没敢说的冤枉事,说出来了,这时把“庄阎王”当汉奸欺压老百姓的事实,一件一件都揭露出来,“庄阎王”象只精疲力竭的狗一样埋着头,气息嘘嘘的不敢啃一声。等到大家表决要枪决他时,“庄阎王”偷偷的抬起头来,张起眼角往上一看,只见无数旗子和手臂在摇幌着,直吓得他立即埋下头去,想起自己的命运,只有眼前一霎时,全身抖成一团,可是人们没有一个可怜他的。开完了斗争大会,三千群众齐声要求替魏老头报仇,唢呐喇叭锣鼓喧天的到了王家庄前面三声土炮响,魏老头的儿子带领着青年举起@头铲子,你一铲我一铲,不到两分钟,竟把鹰坟平毁了。围观的群众摇幌着旗子,高兴得发疯样的直跳起来,高喊着:“报仇啊”!“翻身啊”!等到把鹰坟平毁时,大家象打雷似的在拍手大笑,接着一阵高呼:“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今天”!这是头一回啊!俺穷人翻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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