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
专栏：
谁使我们骨肉相残？
鄄城战役故事之一
勇进
十月三十一日的夜里，枪炮声停息了，五连战士程进学听到大地堡里高喊“交枪”的嚷声中，有他很熟悉的口音。他想一定是安徽人，但当时情况那样紧，不容他更多的考虑，他又冲到大街上去了！
战斗结束后，俘虏都集中到任庄东头的集合场去。程进学又想起刚才地堡里高叫“交枪”的口音，他想打听打听安徽的情形，走到俘虏的跟前问道：“那一个是安徽人？”一个俘虏慌忙立正答道：“同志，我是安徽人。”程进学在黑影里看到一个瘦瘦的个子，说话的声音尖尖的，这使他更加觉得熟悉了。
他跑过去问道：“你是那一县人？”
“同志，我是凤台人。”
听了这话，程进学的心跳的很厉害，他两手搭在俘虏的肩膀上，他认出来了，这就是他的侄儿程正良！
“呵呀，原来是你呀！”他们俩人紧紧的握着手，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们俩个都哭了，热泪滚滚地夺眶而出。
十分钟以后，才听到他俩的声音：
“正良，我真想不到会见到你，自从你被抽丁抽走后二年，我也被抽出来了。你二哥、三哥、四哥也都被抓丁抓走了。我被抓到三十军去当兵。……”在灰暗的月光下，程正良向他的叔叔打量着，他想到在地堡里向他开火时的情景，他感到无限的惭愧和痛苦。
但是到底是谁逼得自己骨肉相残呢？程进学接着说：“到去年平汉战役时，我们三十军在平汉路向八路军进攻，结果三十军被全部消灭了。我在战斗中放下武器，参加了八路军。这里首长们对我非常好，和弟兄一样，我一来到，连长看我还没穿棉衣，就脱下自己的棉衣披在我的身上……。”
“我在一一九旅三五五团当兵也四五年了……。”程正良低声说。他想不出怎么才能说出这些年来痛心的往事，往事太暗淡和悲凉了。他的脑子里反复着一个思想：“怎么他就是我的叔叔程进学？谁叫我来杀他的呢？”他想了好久，终于说道：“进学叔，我对不起你，我现在才明白了，我们一家人被蒋介石抓兵要税，逼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现在我又被他们逼迫着走向死路。”
当程进学谈到了蒋介石已经把国家卖给了美国，谁帮蒋介石打内战，谁就是汉奸的时候，程正良恨极了，他摘下头上的美国帽子，撕成了一条条的破布片，轻快的说：“好，这下子可不戴这汉奸帽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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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蒋区的反征兵
反集训与要求退伍运动
一、蒋介石撕毁整军方案
二月下旬蒋介石签订了整军方案之后，立即在南京召开所谓“整军会议”将它全部撕毁，首先准备用“工兵总队”与预备逃亡数字来额外保留二百万大军。六月陈诚公开宣布“国军至今并未一人解甲归田，且也不准备这样去做”；七月南京召开兵役会议修改兵役法加紧训练兵役人员，同时在东北大事抽抓壮丁六万余人；九月蒋记国防部公布划全国为七十一个兵役管区并通令全国继续实行征兵，兵役管区的划分，计：苏浙两省八个区，粤桂闽台四省九个区，鄂赣皖湘四省十二个区，川康滇黔四省十二个区，陇海线及以北地区十八个区，东北各省十二个区，共计师管区六十二个，团管区九个。以上是“整军工作报告”的实际内容，也是蒋区反征兵反集训与要求退伍运动澎湃发展的根本原因。
二、庞大的征兵数字
此次征兵令的下达，表示蒋介石决心要把内战打到死，决心不教人民再有生存的余地，据我们所知抗战期间已出壮丁五百万的河南省，这次第一期征兵就要十万二千名，限令九月底征齐。河北省国民党统治地区极小，然亦决定征兵八万，首期三万六十九百七十五名，限令九月二十八日完成。抗战期间湖北省共出壮丁七十一万，除因老弱残废退伍一百二十余人外，至今未见一人返乡，这次征兵首期也要三万一千五百名，限令十月完成。滇省虽离战区较远，但首期征兵亦指定一万余名。根据以上数字估计，第一期征兵的数目，已经是很大的了，并可断定不久就会来第二期征兵。
三、蒋区征兵阴谋种种
蒋区流行着的有关征兵，募兵、召训青年的方法很多，就其性质来说可分五种：
一、骗：如九月二十二日驻廊坊的警察分所武装出发，到廊坊西南约六公里之大小麻村，鸣锣开会，集齐村民后，由其中选出壮丁三十五名，宣称廊坊城垣因雨塌毁，令彼等前往修理，到后即被幽闭一院开始“训练”。又如北平行辕九月二十七日宣称此次征兵“自入伍起服役二年，决不参加作战，”，但另外又口口声声说“此次征兵是为了补充军队缺额”，骗人之词自行揭穿。
二、诱：特别表现在对招收“失业失学青年从军”上面，使用最广，如北平市教育局长王季高，当招收青年从军无人报名时，及发表“告失学失业青年书”，强调“参加青年军可以免除高中一年集训”，“青年军待遇最好”“训练后可以保送出国”等等企图勾引青年上钩。
三、买：现在壮丁兵员的买卖已经成为官僚资本的一部分了，天津市第六区永安墙壁上，现在还贴着不少五光十色的雇兵广告，最高价格一百五十万元，数户共雇一兵。北平现在雇兵一名“暗盘”已超过三百万元，区保公所并借机敲诈，如北平城内春兴酒店学徒被抓，途中逃脱后，复向酒店索人，并称“若没有人须缴雇兵费三百万元”。
四、逼：派定数目之后，派人到各处“坐催”若不按时送到罚以重款，天津市最近公开宣称：“若不能按时完成征兵任务，只有彻底实行征兵了”，所谓“彻底实行征兵”（即将适龄壮丁全部抓去）也就成为“逼兵”的资本，在这种威逼之下已不知逼死了多少性命！如唐官屯十五保保长尹亭，五保保长石崇文，因不忍过重欺压人民，在威逼无耐下一个投井，一个自缢，第四保住户尹兰亭被征后，尹母田氏因子被征生活无着，九月廿三日服毒自杀。
五、抓：这是最流行的办法，街上常常看到一条绳子捆着十几个青年，没有一个不是抓来的，向我解放区边沿抓得更凶，此外方法还多，如天津所实行的“中和性征募办法”即所谓“以征兵的原则实行募兵”，换句话说，就是“逼迫买兵”，所谓“中和”也都不过是“买逼”的合用而已！
四、反抗的怒火在燃烧
在庞大的征兵数字与骗、诱、买、逼、抓的征兵方法下蒋区的人民普遍反对征兵，为免被“征”商店的学徒，请假私逃，冀东通县仅九月二十五、六两日三家商店就逃走店伙卅余人，依大公报十月四日称：该县商店逃走之青年已愈三百，涌益粮店、胜利米庄因以停业；为免被征天津住户纷纷到警察所办退户口手续；河南青年宁愿毁其右眼与食指也不愿去当蒋军；为免被征，解放区周围蒋区青年大批逃向我区，他们的口号是“要当兵就当八路军！”这就是说蒋介石的征兵计划遭遇到严重困难，如沈阳限七月底完成六千五百新兵，到八月底仍未满额。天津原定九月廿八日完成征兵三千二百，到九月底只征到一百余人，除去体格不合者则只剩四十余人了：北平原定九月二十八日完成征兵三千二百至今仍未足千人。蒋区的学生普遍反对集训，国民党原定本年七月一日开始集训全国大、中学生，后经全国学生与民主人士纷起反对，不得不宣布改期，这是一件很大的胜利。原来蒋介石计划要在天津沈阳集训华北大中学生十万人，企图必要时驱使他们参加内战，以弥补蒋军在华北兵力之不足，现悉蒋记国防部预备军官管训处又在积极筹备，明年开始集训了；拟分三组，大学毕业生集训半年作为中尉预备军官，高中毕业生集训一年作少尉预备军官，初中毕业生集训一年作为预备军士，这是蒋介石驱使学生打内战的新的措施，全国青年必须反对！
国民党青年军二○八师奉命在平津保青及石家庄招收三万名，蒋介石一手所造成的失学失业青年从军原定九月十五完成，但至目前为止，三青团所派送的“优秀团员”在内，报名者还不足四千，现除延期报名，扩大宣传之外，河北省府复通令各县加紧调查十六至三十岁失学失业的青年，据说是要他们到青年军解决“职业”问题去了。蒋军官兵普遍要求退伍；青年军战车第七营一群青年最近投函天津大公报说，他们到东北之后“总在希望着退伍，……胜利至今已一年多了，我们的希望依旧不能达到……今天我们是忍受得不能再忍受了”。新一军士兵侯恬在渴望退伍无望中感慨的说：“离开南国半年，退伍两字仅使我们回忆时多增一层痛苦”，像滇军暂二十四师全师拒开前线，逃亡一空的例子，正是这种反对内战要求退伍的巨流在当时情况下的集中表现，在蒋介石扩大内战声中，蒋区各地正发展着的反征兵、反集训与要求退伍的运动，将是有力的一击，它将加速蒋介石的溃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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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纪念邯郸起义一周年
刘秀珍
十月三十日，这个让人永远忘不了的日子，又已来临。一年了，在这大变动的一年中，我个人思想行动上的变化，超过了四十年来的进程，但我却感到它过的特别快。
记得去年十一月七日那一天，我踏进了多少年来被人们描述得那么恐怖、那么可惧的共产党地区——解放区。很快的我就感觉到了，这是另外的一个世界！首先给我的印象，这里没有浓装艳抹，没有山海奇珍，在这里找不到供特殊阶级享用的舶来品，来粉饰着市场的繁荣。经我经过的城镇集市里，使我看到最多的是食粮，农具，棉布、土头土脑”的土货。在我经过地区的党政军民各机关里，那些殷勤热忱招待着我们的工作同志，不论上自主管长官下至杂役兵夫都是一样，穿的是土布制服，吃的是粗茶淡饭，而我在沿途所见到的农家情形，他们过着男耕女织，暖衣饱食的生活，关心着国家和平民主的前途……一句话，这里的人们，都是处在同一的紧张而又活泼，勤劳而又愉快的气氛中生活着和工作着，处处充满着欣欣向荣，生气勃勃的景象。这和国民党统治区的那种——一面是消沉颓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可奈何的生活；一面是穷奢极侈，腐化寄生，贪污堕落，荒淫无耻的生活——不调协到使人气窒的气氛相比起来，使得我兴奋，使得我呼吸也都感到快畅，我好像得到了新的生命力似的！
每当我看到八路军的工作同志那双二斤半重的大“山鞋”时，我常常自问：“这些人倒底是为了什么？！离开了父母家庭，抛弃了个人享受，在风霜雨雪中艰苦劳碌，是不是都是冷酷无情的？！”有一天我问到一位女同志的家庭情形，经言谈中，我发现了她对家庭也是一样充满了热爱和恋念。可是，在平时，我根本听不到她们自动的谈起家庭问题，逐渐地我理解了，在她们的心灵深处是燃烧着极其炽烈的、丰富的热情的，不过她们把这种情感不局限于个人的狭小的家庭范围内，而是扩及于全民族，人民和人类的解放事业上。我想：“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人溺己溺，人饥己饥”的精神，和忠于自己所信念事业的坚毅意志，这两种教养，使得这些人牺牲个人的一切，献身于革命，确是一件不平凡的事迹。然而，也确是只有这样的生活才是最有意义的，最愉快的，也是最有价值的——这个思想萦绕着我许久，它感召了我，因而已逐渐启发了我对许多问题有了新的看法，新的认识，发生了新的感情变化！
当“四八”飞机失事，诸烈士遇难的噩耗传入我耳中时，使我初次的体验到了革命的情感，殉难诸烈士中，除叶挺、王若飞两烈士我约略还知道一些外，其余的烈士，连他们的英名我都未曾多听说过的，这对我说来，可都算是异常陌生的了，但是，我却为此事戚哀多日，起初，我下意识的惊讶我这感情的变化，但是，我也立即意识到了，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中华民族与全国人民的解放而奋斗了一二十年的革命先进，而今天，他们为了中华民族与中国人民的独立、和平、民主事业而献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当时，我不仅为他们的牺牲悲悼哀戚，而且我怀着一颗咀咒的心，我咀咒国民党反动派为什么不多死几个来代替他们？！——这种情感我过去是不曾有过，而且也不可能有的，然而，今天居然变化了，而且变化得这么快，而又这么自然。
当本军眷属学校开始酝酿成立的时候，我就开始学习了纺织，及眷校成立，我们便以生产和学习作为眷校教育的方针，这在国民党统治区看来，恐怕要嗤笑我们是自甘“下贱”罢！可是，在参加了一个多月的生产和学习的过程中，这种集体的劳动，集体学习，集体生活，使我和我们全体都逐渐的体验了一种新的感情。当那一卷卷的棉花条在纺车的呜呜欢叫声中变成一缕缕的细纱，再把那绕满在锭子上的线丝，用拐子倒成一把一把的棉纱或合成棉线时，那种经亲手劳动创造出的成果呈现在我自己面前时，我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崇高、欣悦、而又多么愉快呵！我从此开始了解，开始体验到了：劳动人民对劳动的感情是多么的朴实，多么的珍贵呵！经此，我的观念里，对劳动人民的看法起了变化，过去，我是用悲天悯人的人道主义的观点来看他们的，今天，我是变了，在这个问题看的角度确是变了，而且，也是变得这么快和这么自然！
一年了，我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在我的四十年的生活史上，我没有学到这么多，我也没有这样积极过。在这大变动的一年中，我是变了，而且变得这么快，我的心情变得这么积极，这种变化好像是很奇异的，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可奇异，因为在这大变动的一年中，我们全军将士，全军眷属都是在这激流中变化，在变化中前进！
十月三十日，这个永远让人忘不了的日子呵！今天，来纪念你第一个周年纪念，我看到了本军的进步，我以无限的热忱与快慰来纪念你，但愿本军将永远不停息的随着你前进！更愿全军眷属努力学习，加紧生产，为全国妇女的解放和平民主自由的新中国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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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两兄弟
参军故事
九月十二日，沁县里庄李村长和几个干部正在村公所办公，霍家兄弟虎旺和三旺突然冲进来，大家都以为他们出了什么事，谁知老大虎旺刚一进门就向村长说：“村长，这次我可要参军啦，现在我是来报名的……！”话未说完，老二三旺就抢着说：“村长，参军应该我去，我哥他年纪比我大，还是他在家照料好”。村长和干部便问：“你兄弟俩为啥这样争呢？”虎旺说：“以前咱家很穷，今年刚刚翻了身，眼看能过好日子，蒋介石就来打内战，抢我们的翻身果实，这样我非亲自和蒋介石干一场不可，家里事情可交三旺来管。”但三旺却再三坚持着说：“我不管家，我要去参军！”弟兄俩一直这样争着，大家只得放下工作，都来劝解：“你们弟兄俩都去不合适，家里还有几个小孩靠人养活，还是三旺去好些，他比较年轻，虎旺管理家务。”虎旺开始不很痛快，后经大家说服才不说什么了。三旺在大家欢乐的说笑中，高高兴兴的参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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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武乡乡居杂记（一）
郑笃
村村有下山干部
来武乡后，我初次听到一个新名词，即：“下山干部”。为了看看武乡究竟有多少下山干部，我在我所到过的十多个村——韩家＠、郭家＠、白家庄、苗度、陌峪、胡蛮岭、下北漳、窑上沟等村，都顺便问了问，令人惊异的是任何小的村庄也都有下山干部。
去陌峪的路上，我曾碰到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挎着皮挎包，手里拿着一根小棍。我问他去那里，他气壮的告我说：“下山呀！”探询之下，原来他是下长治市去工作。为革命打江山，下平川远离家乡，这是值得气壮而骄傲的。离蟠龙二三里地远的地方，有个叫白家庄的小村，有次，我和村上几个老乡谈到他村劳力问题，他们一开口就告我说：“俺村有十多个抗属，还有三个下山干部。”语气之间，他们不但认为是下山人们本人的光荣，也认为是全村的光荣。
过去武乡人是不愿离开家的，人们曾这样嘲笑过他们：“武乡娃娃，离不开妈妈。”他们自己也不否认这一点。但现在却完全不同了。
新社会过新节气
中秋节前数天，各村干部突然忙碌起来，开过一次会议后，各家即纷纷募捐白面蔬菜，村公所即派人赶集打酒买各种调料，像要赶办什么大喜事一样。
我知道，这是人们准备要在中秋节时请军属和荣退军人。中秋节请军属荣退军人，这在抗战以来已成了农村中的一个固定节日。但另外人们还过些什么节，我却不知道。
中秋节过后，我跑到了窑上沟，在村长家里，我看到一本读写课本，翻阅之下，看到有“新节气”一课，立即吸引住了我。
啊！原来武乡人民早已彻头彻尾废止了旧日的旧节气。现在每年中他们过的新节气共有十二个，计：
一、正月初一（阴历）是敬老节。每逢这天，即给村上老人们拜年祝寿。各村都是鼓乐喧天，细吹细打，还搭有万寿亭，在亭上宴请老人们。
二、正月十五（阴历）拥军优抗节。
三、清明为追悼死难烈士节。现各村对于抗战中牺牲了的民兵和战士，都建有烈士亭或纪念碑，树立在村口或村中间。
四、三八妇女节。
五、四四儿童节。
六、五一劳动节。
七、五四青年节。
八、六六教师节。
九、七七全民抗战团结节。
十、八月十五（阴历）杀敌英雄节。（宴请抗属荣退军人的这天）
十一、十月十日群英节。因这时大都秋收完毕，人们正总结生产，选拔各种英雄，县上每年也大都在这前后开群英大会。
十二、新年为拥干爱民节。这时群众干部即一起聚会，进行自我检讨，互相提供意见，，以便改进下年工作。
以上算是全县自上而下的一般节日。
除此以外，每当农忙空隙，各村剧团不论节气不节气，也是十分活跃。的确，新的节日和群众性的文娱工作，在武乡已经成了一种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正月里，旧社会流氓腐化，无组织不劳动，还要赌博。正月里，新社会大有变化，有组织有计划，生产娱乐。”
“二月里，旧社会村村祭灾，讲迷信求神灵，瞎想平安。二月里，新社会正式春耕，又造粪又垒堰，正式春耕。”
这是数年前流行在全武乡的歌曲，现在武乡已真如歌曲中的新社会一样了。倘你乡居数日，便能够亲身领略到这种新鲜的农村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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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奇：排长与大炮
鄄城战役故事之一
飞机掩护进犯鄄城不庄的蒋军逃窜了，一会儿，在平垛子上，我们就跟进犯军混战成一片，二十几个进犯军赶了一匹大马，拉着一门美造大炮，想趁势顺着一条路溜走，即被三○二六一连一排长陈勇梅同志看见了，他一声吆喝，全排战士就尾追上去，敌人拉着大炮绕过大杨湖那边，一排就追到大杨湖那边，敌人拉着大炮拐过小庙那边，一排就追到小庙那边，但是敌人却远远的在前头，一排战士赶不上去。
“让这门炮轻轻的又回到反动派那里去，那是一个多大的损失！”排长陈勇梅有些着急了，就把钮扣解开，跑得比先时更快，战士们都有了劲，也跟着飞奔上去。
敌人拉着大炮快到另一个村子附近，一排战士猛虎似的扑过去，突然从村子里索索的射来一排子弹，陈排长连理也没理，照旧向前进，接着又是一梭机枪，打得前面尘土飞扬，陈排长指挥战士们立即就地卧倒，眼看着敌人就要把那门大炮拉进村子去了，陈排长没了主意，可是他忽然把机枪射手陈贵周一拉，大声喝道：“唉！怎么不扫射那匹大马呢！”陈贵周机枪对准大马横扫过去，战士们的步枪也齐向着慌乱的敌人直射过去，在清脆浑浊的声响中，四周敌人倒了，大马也四蹄朝天抖了两抖倒下去了，吓得其余的敌人丢下大炮，扭转头跌跌爬爬的窜进村子里去。
陈排长领着战士兴奋的冲到大炮跟前时，村子里的火力又压过来。陈排长没说话，只把手一挥，战士拉着炮架要往回走，可是面前死人挡着路，使那沉重的大炮不能前进，陈排长正跟战士奋力转动炮轮时，飞机又来了，朝着他们扫射，陈排长立即命令战士挖工事，决心守卫这门大炮。战士们隐蔽到工事里以后，飞机才旋走，可是从村子里压过来的火力越来越凶猛，这时十几个敌人绕过鹿砦要冲出村子夺炮，陈排长没等敌人站稳脚，就领头冲到前头坟地那边去，待他们把鹿砦跟前的敌人打倒后，陈排长就依着坟的形势构成保卫大炮的第一线，战士罗群、张宝贵转到大炮那边的工事里，构成保卫大炮的第二线。
隔了一会，十几个敌人又冲到鹿砦外边来了，陈排长再一挥手，战士们齐扳机枪，五六个敌人就应声倒下，其余只好沿着来路窜回村里去。这门大炮安然无恙的护送到我军的后方，这门大炮的号数是“七○九七ＮＥＣＯ１９４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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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漂着两个钢盔
张凤集战斗小插曲
方萍
在张凤集围子里的一片水里，漂着两个钢盔，一动也不动明亮的反着光，两面的敌人不断的用机枪射它，监视着它，那是冲进敌人的窝子——张凤集去的一连郑有民和李金同志。他们在被围的院子里随一排去冲锋，不幸掉到水里，他们拿着两挺机枪，弄得进也不得进，退也退不出，但他俩个的心是一样的绝对不缴枪。水浸透了衣服刺骨的冷，他俩也毫不犹豫将身子爬到水里，水满在他们鼻子尖下，水面上只露着两个钢盔。
“死了？！不是漂着不动了吗？”敌人的话听得很清，他俩心里在笑。老李露出嘴轻轻地说：“老郑！不要动，我们就在这里吧。到天黑咱们的部队来了就出去。”老郑不哼一声，只点头，心里早有这样的打算。他俩不时的偷看太阳，盼望着天黑。
天黑了，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和手榴弹声。冲锋号响了。
“听见了没有？三营进来了，我们可以活了。”他俩露出头看着北边三营打进来了夺下了围墙和地堡、在各处叫喊着：“我们是××××营。”
“我们是一营一连郑有民、李得金。别打枪！”他俩扛着那两挺机枪跑过去了，见到了自己人，他们高兴得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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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彩号——爱国自卫战争后方素描之七 邹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