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月5日参考消息 第2版

    以主写《中国科技史》而享誉国际的英国学者李约瑟博士认为,汉字拉丁化是很难行得通的。
    他说,汉字有很多同音字,用汉语拼音拼出来的英文字母根本无法表达其意思,而从汉字一看便知其义。
    李博士也不同意关于中国的文字或文化是造成它在现代科技中比西方落后的原因的说法。他认为没有必要放弃象形文字。
    李博士是前不久在新加坡国立大学理工学院演讲后,答复听众所提的问题时,发表这种看法的。
    一位听众认为,中国如果不放弃使用象形文字,在科技发展上很难跟得上西方。
    李博士反驳这种看法,他说,日本并没有放弃象形文字,但科技与西方并驾齐驱,并且达到很高的识字率。他看不出有必要放弃象形文字。他认为任何一门科学都能够用汉字完整地表达。
    他说,他很注意汉字拉丁化的趋势。但是,他相信中国人民并不会接受它,主张汉字拉丁化的只是一小部份学术界人士。
    他说,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部作品能成功地用汉语拼音写成。他自己总无法搞清楚拉丁化中文真正要表达的意思,但是他一看中文,马上就懂了。
    一个国立大学学生提问时表示:中国字总共有四万多个,而英文字母只有二十六个,一个人最少要花十年时间才能掌握中文,这不是太浪费时间了吗?
    李约瑟说:说中文字有四五万那么多未免太夸张,常用的中文字大概只有千多个,除非你坚持要读唐诗,你就必须学多一些。
    没想到讲坚持保留中文的必要,承认它的价值并声称中文并不难学这一番话的,竟是一位外国人!
    在回答有关中国科技发展的未来展望时,他说:“我们不是中国的看守员(笑声),更不是未来学者,无法马上预测未来的情况。”
    不过,他对中国科技前景表示乐观,中国产生了许多和西方一样好的科学家,科技人才济济,他们的聪明才智对整个世界的将来将作出重大贡献。一位听众问:如果说中国早在很久以前就比西方先发明了许多传统科技,那为什么现代科技是在西欧而不是在中国产生?他说,这是因为欧洲的文化与经济情况协助了现代科技的发展,欧洲封建制度实行的是尚武的贵族政治,以及后来资本主义的抬头,工业革命等都推动了科技的发展,而中国封建制度实行官僚政治无法创造科技发展所需的社会和经济条件。(摘自新加坡《联合早报》)


    【香港《明报》十二月十二日报道】(作者:依山)今年十月我到北京,觉得街道宽广整洁,自机场入城数十里都在绿荫道中行走,横贯东西的长安街大道,树下摆满五彩缤纷的盆花,令人耳目一新。和中国沿海几个大都市比,天津脏,上海乱,广州旧,而北京不愧是中国的首都,有气派。
    但是,有些亲身经历的现象,觉得很不合理。
    (一)自广州到北京的飞机,应是傍晚六点半起飞,七点过了,还没有登机的消息,据说这是常事。飞机到达北京已是晚上十点多。民航局有班车入城,候车处有栏杆,乘客应该在栏杆内依次排队等候,可是竟有若干干部模样的人后来居上,站在栏杆外面,车子一到争先恐后往上挤,自后面排队的人,却找不到座位,连行李也无处放,这种情况到处皆然。例如南京的中山陵车站也有栏杆,你排在那里等车至少一等就是十多二十分钟,好容易车子来了,后至者全在栏杆外面一拥而上。你如果想有个座位,就再等下一辆车,哪知车子来了,依然如此。「五讲四美」不是口号,这是教育问题。要养成人民守秩序讲公德的习惯并不难,在各处设纠察,规定罚款制度,严格管理,不出数年就会成为风尚,自觉遵守了。
    (二)民航汽车到了城内民航局,已是夜间十一点多。民航局不是旅客的终点,照理说在那里应有出租小汽车,或起码应设有叫汽车的联络点,可是下车一看黑黝黝什么也没有,一般领导干部有公家的车在等候,苦的是外来旅客和老百姓,他们无可奈何,只好提着大包小件狼狈地徒步走到华侨大厦找车子,好容易到了那里,车子倒有几十辆停在院内,一问说都下班了。夜班车只有两辆,全已出去。
    华侨大厦客满,想投奔亲友则没有交通工具。如果民航局长,在深夜十二点当此处境,不知感想如何?
    (三)北京还有很多饭馆、冷饮店,顾客买啤酒(当场饮用)要付押金。盛啤酒的塑料容器和塑料杯,也要付押金!象这种塑料杯在香港,就是丢在路上,拾垃圾婆也不屑一顾的。收押金说明社会中有不讲道德的人存在,这是教育和生活水平问题,但拿走瓶子杯子的人毕竟是极少数,不能把所有顾客都当作贼。饭馆丢了杯子,损失微不足道,可是人尊严的损失,就无价可衡量了。


    【埃菲社北京十二月十四日电】随着中国对外开放和旅游业的发展,小费也进入了人民共和国,从而迫使当局采取措施,阻止从事旅游业的工作人员“贪污腐化”。
    旅游局最近在一份通报中,揭露一些导游、翻译和出租汽车司机接受游客的小费或礼物,这在中国是明确禁止的。
    通报还指出,有些官员倒卖外汇或者作风有问题,其中有些人甚至从事犯罪活动。
    在中国,外国人以专门的货币“外汇券”支付费用,而用外汇券可以买到比较便宜的或一般中国人无法买到的东西。这就导致了外汇黑市的产生。一个外国人在北京街头行走,会不时地遇到主动上前攀谈的年青人,这些年青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用英语表示想“换钱”。
    中国当局还揭露,有些导游同商店或厂家达成交易,导游通过向外国游客推销商品获取一部分佣金。当局指出,那些违反规定的人应受到严厉惩罚。


    十二月二十三日,是台湾布农族山胞的“打耳祭”盛典。
    布农族是台湾高山族中九大部族之一,散居于高雄、花莲、台东、南投等县山地。族人身体强健,善于狩猎。每年三、五月间,族中男子差不多人人上山狩猎,猎获多者被视为英雄。
    布农族每年有六大祭典,按节气排列分别为开垦祭、播种祭、拔草祭、狩猎祭、打耳祭和收获祭,合称为丰年祭。
    “打耳祭”通常在每年的十一、二月间举行。祭典时,将所猎取的山羊、山猪等动物的耳朵割下,挂在树枝上作靶。族中年满十三岁以上男子,在距离三十至五十米远,持猎枪射击,以表现猎人的神射功夫。六岁以上及未满十三岁的男孩,也都持弓箭射放置在五米以外地上的猎肉,以表现其臂力和胆识。因为“打耳祭”是布农族人的主要祭典,兼有庆祝狩猎丰收及祈求平安之意,规模最大,也最受重视。
    祭典当天,族中男女老幼盛装而出,聚集在部落广场,观看猎人们的表演。打耳仪式结束后,全村人载歌载舞,饮酒同乐。据说,布农族的歌舞独创一格,舞姿变化多端,浑然天成的四部合唱、和声唱法极为罕见,深受当地民间音乐学者的重视。但近三十年来,随着山胞社
    会经济生活的变迁,布农族“打耳祭”很少举行,反映古时布农族生活的祭典仪式及歌舞,也已濒临失传。
    (转载香港《大公报》)


    学甲是台南县境内西侧的一个大镇。三百多年前,这里是辽阔荒凉的大草原。追随郑成功来台的军眷及民众,在“头前寮”登陆以后来这里安家落户。后来郑成功将士解甲也到这里定居,开垦荒地。等生活安定下来,大陆来台亲族也陆续在这里定居。
    学甲人的宗教信仰中心——慈济宫,奉祀着保生大帝。保生大帝又称吴真人、大道公,相传在宋朝曾担任御医,精通医术,成为医者之神。
    台湾府志记载:吴本是福建省泉州府同安县白礁人。生前悬壶济世,救助过许多人。更可贵的是他为人廉洁,逝世以后乡民建庙奉祀。
    大陆白礁乡慈济宫建于明仁宗洪熙元年,学甲慈济宫保生大帝就是由白礁乡开基祖庙分出来奉祀的。
    “上白礁”这句话在外地人听来,实在不明其意。但学甲人听到,总会立刻想起三百多年来从未间断过的重要庆典,重视的程度,绝不亚于春节。
    明朝末年,在胡笳的狂啸声中,郑成功怀着孤臣孽子的哀伤别离了锦绣河山,带着效忠明室的将士、民众,渡过台湾海峡到达宝岛。登陆那一天是农历三月十一日,这是学甲人难以忘怀的日子。从此在一个陌生而荒凉的海滨落户,重新创立基业。从第二年开始,学甲人自动在这一天,准备鲜花素果和牲畜来到登陆地点,对着浩瀚的台湾海峡,向西遥拜故土的白礁乡祖庙,永远记着这一个难忘的日子。因此,每年农历三月十一日,全省各地信徒及离乡的游子都会来到学甲,组成进香团,并将神舆也抬回来。到慈济宫祖庙进香后,人们抬着各种民间阵头、艺阁,以整齐行列绕行学甲全境,至将军溪畔的头前寮,就是以前登陆地点,遥向大陆白礁乡慈济宫祭拜,同时恭送保生大帝返乡晋谒祖庙,祈求风调雨顺、子孙繁荣。
    笔者曾返乡参观了上白礁祭祖的整个活动过程。
    慈济宫前的广场相当宽阔,可以容纳好几万人。各种艺阵的乐器,同时演奏;尤其是喧天的锣鼓声,更能为参与盛会的好几万信徒带来感奋的情绪。
    九点钟一到,宫前的庙庭,响起一阵强烈的爆炸声,南台湾晴朗的空际,出现五彩焰火。庙庭立刻静寂下来,不一会儿宏亮的鼓声,引发悠扬的钟声,展开祭祖的序幕。
    在北管典雅的乐声中,主祭者恭读祭典疏文。
    祭祀典礼完成后,由蜈蚣阵前导,带领寻根行列前往三百二十年前登陆地点,遥祭白礁祖庙。
    蜈蚣阵由一百零八名年轻力壮的汉子,搭成一条长达五十米的“蜈蚣”,阵上坐着三十六名幼童。据传说蜈蚣阵可以避邪,蜈蚣过处所有魑魅魍魉远离,以求全境平安。迤逦十几公里的行列,除了来自全省各地的人之外,也集合了民间各种阵头,包括牛犁歌、高跷、八家将、大鼓阵、大鼓花、车鼓弄、宋江阵、南管、北管、龙阵、狮阵、山地舞、大鼓亭、八音、十二婆者、布袋戏、太平歌等。
    艺阁部分则以取材于民间故事或历史故事为主,如西太后与珍妃、苏武牧羊、田单复国、昭君出塞、天女散花、佛祖收妖、桃花过渡、董汉寻母、太子闹东海、八美图、木兰从军、五虎平西、王母娘娘献寿等。另外也有现代题材。
    参加演出者都使出浑身解数,为自己队伍争取最大荣誉。
    许多平时难得一见的民间艺阵,在这儿都展现在观众面前。
    除了神舆与艺阁之外,就是“随香”的信徒了。有些信徒挑着“马草水”供保生大帝的兵将使用的座骑——马匹等。也有些信徒以纸制“枷锁”锁在自己脖子上,随着队伍向神赎罪。大部分信徒点燃一根粗大的香,缓缓前进,求得阖家安康,诸事顺遂。
    寻根行列的目标就是距离学甲西郊四公里处的头前寮。民国六十八年台南县政府在这里建造了一座“郑王军民登陆暨上白礁谒祖纪念碑”。宏伟壮丽的纪念碑,矗立于寂寥的将军溪畔。
    平时空旷静寂的原野上,突然涌来好几万人,缅怀着先民离开大陆白礁乡时那种离乡的哀愁,追寻他们最先踩在宝岛的脚印和在台湾安家落户的根源。这是中国人饮水思源的天性。
    (摘自台湾《青年战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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