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10月13日参考消息 第3版

    据美国《时代》周刊九月三日报道,华盛顿的美国国立画廊正在举行一次“东方学”画展,展出法国十九世纪大画家德拉克鲁瓦及其现代的继承者亨利·马蒂斯、让·奥古斯特·安格尔和让·热罗姆等人的油画共一○二件。自七月一日截至八月底止,参观者已达十二万多人。
    所谓“东方学”运动,意指西方人研究东方(指西亚和北非,而不包括东亚)的文化、风俗和习惯的活动。这种风气开始于拿破仑一七九八年征服埃及之后,当时巴黎掀起一股东方热,人们纷纷以狮身人面像和金字塔的图形来装饰自己的家具和建筑物。当时的法国画家格罗的油画更成了大家搜求的珍品。这些油画大都是歌颂拿破仑的战功的。例如,他的名作《雅法的隔离病院》(这次展出的格罗三张名画之一)就是描绘拿破仑到病院看望在埃及染上黑死病的法国士兵的情况的。拿破仑被画得爱兵如子,不顾受传染的危险,像基督耶稣那样,伸出手去抚摸患病的士兵。其实,有目击者后来说,当时拿破仑不过用靴底子轻轻地踢踢躺在地上的患者而已。但是尽管如此,东方的风俗文化还是引起西方文人学士画家的浓厚兴趣。他们竞相写书作画,刻意追求东方的异国情调。出卖奴隶的市场,地毯集市,伊斯兰教云游四方的托钵僧,阿拉伯的骏马,披着华美鞍饰的骆驼队以及沙漠上贝都印人那种迎风飘率的连头巾的袍子,都成了画家们精心描摹的对象。热罗姆的《地毯商》和德拉克鲁瓦的《阿拉伯人征税》就是这方面的名作。英国作家萨克雷(《名利场》作者)一八四四年访问埃及时惊叹说:“画家到了开罗真可以发大财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丰富多采的建筑,如画的自然景色,鲜明的色彩和明暗对比。每条街,每个集市的货摊,都是一幅画。”所以像《冰岛渔夫》的作者洛蒂和《包法利夫人》的作者福楼拜都有取材于东方的小说。特别是伊斯兰国家的闺阁更成了“东方学”画家反复描摹的题材。
    连脚迹未出他的巴黎画室一步的让·安格尔也画了《侍女和奴隶》图,那上面的花圈景色、团扇和头饰据说都是从别人的作品里照搬过来的,所谓东方风俗更成了他画裸体画的口实。本世纪的前半叶,“东方学”绘画曾一度消歇。这次华盛顿的画展表明,这种绘画的魅力是随时可能复活的。这个运动的大画家德拉克鲁瓦及其现代的继承者马蒂斯和坎廷斯基等人都认为东方风情是绝美的境界,其上乘之作不仅看来赏心悦目,且能启迪心智。德拉克鲁瓦的名作《异教徒和帕夏的决斗》取材于拜伦的《异教徒——土耳其故事片段》一诗,表现一个威尼斯武士劫走一个土耳其帕夏的情妇从而发生决斗的故事。画家如此倾心于这个激情的传奇,以致前后六易其稿。德拉克鲁瓦是擅长于画东方风仕女的能手。有人说,人们从他的名作《阿尔及尔的女人们》前面走过,都能闻得到这些女人身上的香气。大画家毕加索曾把这张画临摹了十五遍。
    这次“东方学”画展是从伦敦英国皇家艺术院开始的,到了华盛顿展出时,美国博物馆又为它增加了五十件展品。
    (林楚平)


    英国当代最受欢迎的小说家格雷厄姆·格林,最近在接受访问时谦虚地说,他不认为自己已跻身世界伟大作家的行列。
    格林在接受英国广播公司访问时说:“说我是优秀作家,那还可以,说伟大就太夸张了。巴尔扎克、托尔斯泰和狄更斯才算伟大,我想,在当代作家中,没有谁称得上伟大。”
    他说:“我也许算得上一个优秀作家。但作家是否伟大,需看它所塑造的人物性格的深度,抒情写景的技巧,以及作品对广大群众的感染力。”格林住在法国南部,上个月刚庆祝他八十岁大寿。他的小说有二十三部,曾多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他说,名气使他十分不便,这也正是他尽量避免上电视的原因之一。他补充说,知名度高,会使作家丧失“保护色”。
    格林的新作《将军传》即将出版。该书描述了格林与巴拿马总统托里霍斯的交情。
    托里霍斯在一九八一年的飞机失事中死亡。格林在谈到他和托里霍斯的交往时说:“我喜欢他,而他是我的小说迷。他是个杰出人物,对中美洲的影响很大。他也是一个浪漫的梦想者,梦想着实施社会民主制度的中美洲……。”
    格林在接受访问时说:“回顾过去,我走过的地方太多了,就某方面而言,经历十分丰富。”
    格林曾到世界许多动乱地区,为他的写作收集材料。他的小说包括了《沉默的美国人》、《哈瓦那特派员》与《丑角》等。
    他说,他喜欢风险不太大的惊险经历。但他最近打消了到北爱尔兰写作的计划,因为“年纪太大了,经不起杀害。”他说:“死神已经走近,急什么?”
    (摘自新加坡《联合早报》)


    德国在文艺复兴时期涌现出了一位最伟大的画家——小汉斯·贺尔拜因。他的名字同德国伟大画家、他的同时代人克拉纳赫的名字并驾齐驱。
    小汉斯·贺尔拜因的父亲老汉斯
    ·贺尔拜因同样也是一位大画家。只不过是儿子的荣耀遮住了父亲的艺术光芒。老汉斯有两个兄弟和两个儿子(二儿子阿姆布罗基乌斯年纪很轻就去世了),他们也都是画家。这真算得上是一个天才的家庭。欧洲的许多美术陈列馆都珍藏着这几位画家的作品。例如,列宁格勒艾尔米塔什陈列着老汉斯的两个儿子的作品。但是,在这几位画家中,最出类拔萃的是小汉斯·贺尔拜因(一四九七——一五四三年)。
    小汉斯·贺尔拜因是杰出的肖像画家。艺术史学家认为,在肖像画方面,小汉斯·贺尔拜因可以同拉菲尔相提并论。艺术学家强调指出这位天才画家的构图设想很巧妙,独具匠心,技法细腻,笔触轻灵,富于诗意。人们称小汉斯·贺尔拜因为“德国的达·芬奇”。
    小汉斯·贺尔拜因的一幅画《躺在灵柩中的基督》曾给俄国大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以极强烈的印象。读过长篇小说《白痴》的人都记得,作品主人公梅斯金公爵、伊波利特、罗戈仁曾谈论过贺尔拜因画的基督。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瑞士的巴泽尔博物馆看到这幅画时极为震惊。据他的妻子说,就是这幅画促使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了长篇小说《白痴》。贺尔拜因创造的形象使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思想升华。
    几百年后,我们仍然感到这位伟大艺术家塑造的形象的力量。
    (据《苏联画报》)


    【塔斯社莫斯科十月五日电】和莫斯科大剧院齐名的莫斯科模范小剧院本月庆祝它的一百六十周年。莫斯科最有名的这两座剧院都在大剧院广场上,大剧院只举行歌剧、芭蕾舞剧和音乐会演出,小剧院以话剧为专业。
    小剧院擅长古典话剧,今年这个演出季节的头场戏便是格里鲍耶陀夫的喜剧《聪明误》。小剧院以演果戈理、奥斯特洛夫斯基和列·托尔斯泰的话剧闻名。
    小剧院经理、名演员察廖夫说:“我们致力于发扬俄罗斯现实主义艺术的优秀传统,首先是公民感和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同时,我们还排演不少现代戏,以揭示苏联社会生活的重要方面。”小剧院目前正在排练据名作家马尔科夫的长篇小说改编的《告下一代》。
    剧情发生在今天的西伯利亚,主人公是个献身开发西伯利亚事业的领导干部。
    小剧院同苏联现代名作家邦达列夫合作得很好,他的长篇小说《岸》和《选择》搬上舞台颇为成功。
    为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四十周年,小剧院正在精心排练青年剧作家杜达列夫的《列兵们》一剧,目的是告诉现代青年:和平生活来之不易。
    小剧院上演过高尔基所有的话剧,唯有《齐科夫一家》是例外,这个空白今年就要补上。


    一九一一年八月的一个星期二,青年画家贝鲁一早就进了罗浮宫内陈列达
    ·芬奇、拉斐尔、提香、科勒乔等大师的不朽名作的卡雷画厅,要抢在观众尚稀的时候完成手上这幅内景。今天是画龙
    点睛,只待添上最璀灿的那颗明珠。他提笔一望,楞住了。“鲍巴亭,蒙娜丽莎哪里去了?”他问近旁的警卫。老鲍大姆指往上一指:“摄影室里。还能在哪儿?在拍照。”那就等吧。一小时、两小时,都快十一点了,一些参观者也因为看不到利奥那多·达·芬奇这幅名作而开始抱怨了。“老鲍,别打盹了,去催催他们快些送下来。”
    老鲍上楼时懒洋洋,没过几分钟回来时脚步踉跄,两眼发直:“蒙娜丽莎不在那儿。摄影师们根本不知道。她不见了!”熟门熟路暗室藏身
    四十八小时前,也就是星期日近午,博物馆总管皮凯高兴地盼着静场。一星期又快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但等明天闭馆日一到,可以好好打扫整理一番了。
    这回他可想错了。下午三时许,佩鲁贾溜溜跶跶到了二楼迪夏泰尔画厅,与兰切洛蒂兄弟打了个照面。这三个意大利人貌不出众,衣不起眼,腰间还鼓鼓囊囊的,谁也不屑多瞧上一眼。
    因为出了几起破坏名画事件,博物馆在一九一○年请一家玻璃装配公司派人给包括“吉奥贡达夫人”(注)在内的一些瑰宝装上了防护罩。装配工人中间有一个年轻的油漆工,名叫温琴佐·佩鲁贾。
    既然干过活,门路自然熟。迪夏泰尔厅隔壁有间专供艺术家们临时存放画具的贮藏室,四点半静场时间刚到,佩鲁贾便领着那哥儿俩溜了进去。
    当这三人在硬地板上熬夜的时候,他们的主使人正在巴黎豪华的饭店里就餐。此人六十来岁,阿根廷人,自称爱德华多·德巴尔费诺侯爵。他爵号是冒牌,出身富家倒不假,自少荒唐成性,父死后靠变卖家传古董撑门面,吃尽当光后他灵机一动:没了真的,不会造假的?很快他就搭上了明里以修补古画为业,私下专造假画骗人的法国人伊夫·肖德隆。一个是赝造“奇才”,一个是往来无非达官阔佬的世家子,两人联手不但生意兴隆,而且从未招致怀疑。这次,“侯爵”在看到名画装防护罩消息后又形成了一个邪之又邪的计划,现在行动开始了。佩鲁贾这人不够理想,头脑太简单,在警察局里又有前科,不过还有点儿急智。好在他本人万无一失,那三个即使落网也招不出他的真姓实名或踪迹,甚至连他的真正的计划也不知情。眼睛一眨夫人失踪
    星期一早晨六点半罗浮宫迎进了维修人员,三个梁上君子也套上掖在腰间带进来的白外套从暗室溜进了空无一人的迪夏泰尔厅,拿起扫帚抹布干起活来。佩鲁贾朝隔壁卡雷厅里一望,皮凯正和几个人在《蒙娜丽莎》前面说话。行了,走了。佩鲁贾等三人急步上前。不过三分钟,墙上只剩了四只挂钩。毗连的厅堂里,走廊上不少干活的人看到三个身穿博物馆工作服的人抬着《蒙娜丽莎》一路走过去,谁也没在意。星期一罗浮宫里搬动一些陈列品本是常事。佩鲁贾在偏僻的后楼梯间卸掉镜框,夹着画下楼来到一扇门前,掏出复制钥匙。糟了,开不了锁。佩鲁贾叫那两人望风,刚用螺丝刀拆下铜门把,只听后面报警“有人来了”,他赶紧用衣襟遮住画幅,冲着来人嚷道:“哪个笨蛋偷了门把!怎么出去!”“别急,我来开,”来者原来是位管子工。穿过庭院,贼星高照,最后一道出宫的边门的门警打水去了,一眨眼三人已上了等在路边的汽车,一看表,前后只花了一小时。到大兰切洛蒂的姘妇家放下画,三人便分头去上工。当晚“先生”来验看了画,给了一笔钱,临走前叮嘱佩鲁贾:警察想必会来找你,要顶住,等风头过去了再把画转移到自己家里藏好,“等我的消息”。他的消息佩鲁贾始终没等到,也许到死还在纳闷为什么“先生”不来取画。
    殊不知“先生”的计策妙就妙在不必冒险偷运这幅画就能发大财。六幅复制品早已存放在纽约,是肖德隆使出混身解数在半年内制成的,几可乱真。那时没有现今的科学测定手段,鉴定古画全凭文献记载的一些特点,伪造高明的往往可以骗过肉眼。有六条大鱼也已经在盗画行动开始前上了钩:只要价钱出够,就能把画盗出来给你独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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